第1章 我叫易芙 2015年1月26日。 即使已近凌晨，kbs本部大楼仍是灯火通明。易芙站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楼道里，打了个哈欠。 感冒药附带的安眠效果起了作用，但现在还不能睡，她只得出来从会场里出来找自动售卖机。虽然已经一年多没有来kbs，但这里面变化不大，易芙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 抬手往自动售卖机里投币，听得里面“咕噜噜”响，几秒钟后两瓶温热的咖啡就滚了出来。她把咖啡捞出揣在卫衣口袋两边，慢吞吞地返回《realstar》选秀会场。 在走回去的路上，她又在口袋里摸出一条糖。最后一颗薄荷糖放到嘴里咬碎的时候，眯着的眼皮终于精神了一点。 《realstar》，韩国kbs电视台推出的韩国首个打破娱乐公司与素人界线的竞争类真人秀，来自韩国不同娱乐公司练习生与素人们将在这里展开竞争，获得优秀成绩的前三名将在选秀结束半年内展开活动。 从去年年末开始筹备，现在已经进入100进50的淘汰录制环节。易芙就是目前的一百强之一。 “回来了？” 穿过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的人群，易芙走到自己所在的组里。见她回来，组里一名男生抬头打了声招呼。易芙点头算作回应，盘腿坐了下来。 她所在的组是临时抽签组合的，共七人。制作组的要求是在组队选歌后12小时里准备，然后呈现一场全新表演，由评委根据每个人的表现决定是否淘汰。 距离登台还有八小时，现在，他们的组员正在争执中。 “你现在走了，那我们成什么了？” “呐，我已经把改编的曲子作得差不多了，part也分配好了，就按照这样表演就可以了。都懂了吧？” 笑嘻嘻拿着歌词单朝他们挥的正是易芙组的组长，组里唯一一名带吉他表演，表示自己会编曲的人。与他脸上的笑相对比的是组员们或不知所措或气愤的表情。 易芙扭头看向刚才同她打招呼的男生，稍微往他的方向侧了侧。 “怎么了？” “啊？” 她的声音隔着厚实黑口罩传出来，低低的。被她问到的男生正一脸为难地看着组员们发呆，听她问话忙不迭地回过神来。 也许是不擅长和女生说话，对上易芙询问的眼神，男生摸了摸耳朵：“嗯……就是刚才主持人说不满意选曲的人可以重新选曲……最早出来的人作为队长重新组队……” 他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易芙也不以为意，点点头：“喔。” “那个……我叫李时焕。” “易芙。” 咖啡罐的拉环扣开又被压下，发出一声轻响。 在他俩说话的时候，原队长已经词穷无法解释下去，匆匆说了句“祝大家好运”，就提起吉他包就往新组走了。跟着他走的还有一名女生，是初海选中唱功让人记忆深刻的一人。 剩下的六个人留在原地，默然看着他们离去。 负责vj把镜头对准了这群年轻参赛者的脸。之前他们脸上是疲惫，现在更多的是茫然，紧张和无措。镜头又对准了落在地上的那张歌词单—— 一双鞋走过那张无人认领的歌单。穿着白色卫衣的人影在镜头前坐下，手上拿着的咖啡罐不紧不慢地按在地毯上。 “我叫易芙。” 女生把口罩往上拉了拉，眼中带着浓浓倦色：“改编的话，我恰好有想法，要听吗？” ****** 人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孤军奋战时，遇到困难咬咬牙也就度过去了，情绪不会影响到实力发挥；但若是一群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困难，悲伤无措的情绪会瞬间感染到整个团体。 打破僵局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出现一名头脑清醒的领头羊就行。 现在，易芙就是五人组的新任领头羊。 【没有谁是缺一不可的。临时组成的团队连同事都不算，有同进退心本就是不可能指望的事。】 【每个人都有以自己为先进行选择的自由。】 【重新改编比按着原来的做要简单。】 【理由？因为是我做的，合适。】——来自赛后小黑屋采访。 向制作组求助借了一个吉他，易芙坐在地上“哒哒哒”信手弹曲子。说改编也不是非得让你到听起来让人眼前一亮，可以放榜单上赚钱的那种程度，选手又不是作曲家，kbs还没这么甜到以为各个选手都是gd。 所以只要改动到适合团队多人合唱就可以了。他们之前抽的歌是来自朴宰范的《很好（joah）》,是一首听起来很舒服的歌，不快不慢。他们只需要唱两分钟左右，所以歌词还需要删减。 勾选好歌词，又弹了适合吉他演奏的调子，易芙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遍示范——之前海选是分区单人进行，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组员们面前唱歌。隔着口罩传出的歌声虽然有些发闷，但不难听出她在几个高低音转换间的轻松自如。 “大概就是这样。” 唱完后易芙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先熟悉下原曲，之后我们再合几遍。” “好。” 众人赶紧把耳机戴上，跟着手机里刚刚下载好的曲子练起来。 能走到100进50强这个环节的，实力都还不错。这个临时组成的团队发力运作起来，效率还是非常快的。看了一下队里的人，包括易芙自己在内共两男三女。 众人练唱着，易芙就把手搁在吉他上撑着脑袋。动作虽然慵懒悠闲，但被镜头一直拍着的那双眼却在成员间来回观察。被她眼神扫到的成员都莫名打起精神来，迎着对方的眼神试探性地唱着。得到易芙颌首示意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放松了些。 十几分钟前的焦躁情绪在此时一扫而空。 口罩下的嘴唇微微弯了起来。易芙这才拿起口袋里的咖啡，轻轻扣开易拉环。看到镜头正对着自己，于是稍微偏了过去，拉开口罩下边灌了一大口。 温热的咖啡下肚，倦意也稍微少了一点，接下来就是分配歌曲部分的时候了。 “唱这段试试看。” “你高音比较明亮，这几段分给你可以吧。” “虽然是男生，但唱出甜蜜的感觉也很让人心动。” “可以再放开一点唱。” 虽然是团队演唱，但表演分布也很重要，如果分量不够或者不够重要，对之后晋级的影响也很大。毕竟这场是以团队表演为审查点，个人晋级模式。如果说之前易芙站出来接过队长职责进行改编，这举动让众人暗暗有好感，但在面对分part的时候，组员们心里的小算盘还是打了起来。 不过，面对易芙全程陈述句而不是问句的表达，含在舌尖的询问就怯懦地吞了回去。 “没有异议的话，就这样吧。唱一下。” 铅笔敲在歌词单上，易芙重新把吉他抱起来：“合一下，哪里不对马上改。快一点。” “噢。” 众人拿着歌词单看了一下，点头。就这般练习了起来。 即使改动，也就是几句的问题。给成员弹着吉他伴奏，易芙也能灵感迸发再进行些许改动，之后成员们清唱改好的和声，那美好度让旁边的vj都眼前一亮。 而后他们也没能歇着。趁着大家兴致勃勃的时候，唯一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临时队长招呼着众人赶紧排舞台表演时的走位。 “队长是恶魔队长啊。” 成员们已经开始叫“队长”了，其中一个女生举手申请：“刚排练完可以休息一下吗？” “不可以，快一点。” 易芙晃了晃手里又空了一个的瓶子，带着点鼻音说着：“咖啡喝完，没灵感了。而且……” “而且什么？”李世焕很配合地接话。 “而且我困。” “……明白了。” 众人点头，开始按照易芙说的站好位置。最重要的歌曲改编已经搞定，合唱了感觉也很不错。看着边上还有些纠结着改编的选手组们，已经朝前了一点的成员们心中都轻松了些。 都是年轻人，压力小了也活泼了起来。众人一边走位一边叽叽喳喳开玩笑。在发现易芙也被成员耍宝逗笑了之后，众人开始尝试着逗她说话。 刚才她说话太冷，都没人敢“抵抗”呢。 “(≧▽≦)队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为什么我们两队要配合着跳舞，而你一个人坐中间？啊…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站着跳…” “因为我要站桩输出。” “诶？” “因为懒。” “-)你这么说我就懂啦。” “……你站旁边去。” “ヽ(≧Д≦)ノ不要啊！” 第2章 摘下口罩之前 虽然在歌曲准备期间有一些周折，但选拔结果让人很满意。拿着通过卡的易芙等六人进了选手通过区。值得一提的是，之前离开队伍出走的那两位在新队被淘汰了。他们在易芙队之前表演，改编并没有得到评委认可。 与易芙同组的人看着电视实时播放的评审现场画面，脸上或多或少露出了一点感慨的笑意。不过这些孩子也挺善良，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当然，不排除是有镜头跟拍的缘故。 五十强人选决出，紧绷了一天神经的选手们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虽然接下来就要迎来新的战斗，但这时刻就让他们庆祝一下吧。 “易芙xi。” “在。” 结束五十强晋级赛，主持人宣布了接下来的赛制行程，之后选手们就可以暂时回家了。但现在易芙与部分选手留了下来，录制小黑屋画面。 “到这里就要开始摘下口罩了，心情如何？” 前一位选手刚走，编导又得重新调试镜头机位。在这间隙里，语气很轻松地同易芙搭话。 “嗯，还不错。” 易芙笑了笑，在坐下的时候把口罩摘下来放进卫衣口袋。这是她在进入比赛后第一次脱掉口罩录制小黑屋画面，除了上场比赛在唱歌时短暂把口罩摘下来，她基本上都是遮着大半张脸的。 熬了一夜，又正处于生病状态，易芙现在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也没办法了。 “往这边坐一点，好…那么开始了。” “是。” “请对着镜头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是易芙，来自中国，今年是我在韩国生活的第七年。” 易芙很礼貌地坐在椅子上朝镜头微微行礼。 “除了自己是易芙之外，还有要介绍的吗？” 站在镜头后的年轻女编导拿着她的简历开始发问：“易芙xi之前是aoa乐队的成员？” 终于… 易芙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抬头笑了笑：“是的，我之前在乐队里担当鼓手一职。” “前不久退团了？” “我的合约期到了，没有再续约。” 如果正在录制的这段在之后进行放送，那么易芙可以想象到后期在这里给加上的她在aoa乐队活动期时的画面。但此时，录制室里略有尴尬。 年轻的作家还是比较脸薄，拿着那张问题纸犹豫着该如何用比较温和的措辞发问。 易芙脸上挂着的笑容在不知不觉间淡了几分。 询问继续。 “之前在海选的时候，有被人认出来过吗？” “没有。大海选面试等待期我戴着口罩，当时是在有隔间的情况下进行表演的；两百进一百时期也是单人表演，除了演唱时会把口罩拉下来，其他情况都是戴着的。” 说道这里就要提一下kbs的放送尺度了。因为kbs是国家电视台，所以在很多方面考虑得比较全面，对这次台里的第一次大型选秀也是慎之又慎。参赛选手有很多是未成年的学生，考虑到放送后评论对选手的影响等问题，五十强以前是允许选手戴着口罩进行录制，包括小黑屋采访也可以。 当然了，选择戴口罩的人也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你没有进50强，你之前录的东西可能在放送中不会播出，就算播出也不会录全脸。另外，靠颜值在前期电视放送时得到的放送分量也会减少很多。 “在节目播出的时候易芙xi就毕业了吧？按理说不处于学生保护的范畴…戴口罩是有什么理由吗？” “一开始我是有顾虑的。” 易芙把挺直的背微微放松了些，做出轻松的样子：“担心自己做不好，无法到达正式放送的名次程度。那样被淘汰了又被认出来的话，自尊心会二次受挫。所以想着，如果戴上口罩去进行选拔，淘汰了也就默默被淘汰吧。” “现在你通过了。对接下来摘口罩的比赛有心理预备吗？” “哪方面？” “别人的眼光和自己的心理变化。” 作家看着坐在对面的易芙，发现她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背还是挺得直直的，微微含着下巴。 “别人的眼光......” 易芙沉吟了一下：“可能会有人说，‘出道了又退团，再来参加选秀，是想红吧’这样的话，对于这一点，我有设想过。” “关于我自己。来选秀之前犹豫了很久，甚至停止了部分重要的工作，但最终还是能拗过自己的本心，所以来了。既然来了，就做好准备接受重新在电视上露面后的影响。” “来参加选秀的目的是什么？” “证明现在的我，作为偶像合格。” ****** 走出了kbs本部大楼，易芙慢吞吞地给自己围上围巾，手揣在口袋里。穿过等在门口的粉丝们，她插着手走过几条街，在石锅饭店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进去。 “一份泡菜猪肉拌饭，一份参鸡汤，谢谢。” “请问客人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 “好的，现在为您下单，请稍等。” 侍应生妹子给易芙上了水，她轻声道了谢，把目光投向了墙上的电视机。上面正在放一个电视剧。易芙取了围巾，手撑着桌子托腮看着，和往常一样听着周围的人讲话。 “马上又要开学了，作业还没写完好烦啊......” “你这个口红是什么色号？诶，我前几天新买了粉底，很轻薄，夏天用应该不错。” “我关注的美食博主终于结束失踪回来了啊嘤嘤嘤，妈蛋，手好看的人煮个面条都好好吃的感觉。” 易芙稍微侧了侧头。 对于她这样习惯一人的独行侠来说，一个人吃饭总是会显得寂寞。不过独自一人倒是能享受很多事，比如不需要在点菜时询问同行人的意见，不需要为了说话而说话，还可以听一下别人的故事。 正转了脸，兜里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一个熟悉的温润的声音。 “在哪儿呢？” “石锅拌饭店。” “这个时候...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早饭加午饭...吧？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珉赫哥？” “不要说得像我很久不联系你一样啊。” 电话那头的姜珉赫笑了笑：“刚才在kbs，突然看到了一个好像你的背影，想起你就和你打电话了。” 易芙搁在桌面上的手指动了动。 “看到我了都不上去打个招呼？” “一下都没影了，哪知道是不是你。诶，真是你？” “装疑问的语气太假了，哥。想我的话就请直说吧。” “啧，真冷淡。” 电话那头，姜珉赫拿着手机无奈地摸了摸额头。这个曾经的师妹在离开fnc的三个月里与他们几人没有了交集。作为从前与她一起打鼓切磋，关系又很亲的前辈，姜珉赫很想与她多说说话，鼓励一下，却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虽然那一开始还有联系，但越想说话，越担心自己的安慰会伤到她。毕竟退团这件事，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所以只能随便找一个借口给她打打电话，不过，刚才的确是在大楼里看到了一个与她很相似的人。只不过走上前一瞧，是一个工作人员。 心里很遗憾，于是给她打了电话。 “最近过得好么？” “重了三斤，还不错，我去健身了。” 那头传来了易芙同侍应生道谢的声音，没一会儿，姜珉赫就听到了她吃饭的细碎声响。 “怎么突然想到去健身？”姜珉赫不由得放轻了声音，眼睛微微弯了起来：“你宗泫哥之前拉你去健身的时候，你死活不肯去的。” “总得找点事做，想改变一下样子。” 易芙一手用筷子解了鸡肉放到嘴里，一手拿着手机：“健身之后的确觉得身体轻快多了，今年的南山马拉松比赛我可以去报名试试。” “不要好高骛远啊。”姜珉赫哭笑不得。想想易芙当年能坐着就不站着的性格，摇了摇头。 看你这次能撑多久。姜珉赫笑眯眯地想。 ”知道了。哥也注意身体，少和容和哥一起吃披萨。” “知道的，最近正信回来了，我去他们那蹭饭。不过说道做饭，还是你做的好吃。” “想念哪一道菜？” “糖醋排骨...还有你以前做的那个，叫米豆腐是么？说是倒锅糊糊在开水锅里一边搅一边煮，冷了就成块，好神奇。正信到现在都没研究出来。“ “那道菜的精华是辣椒油，可惜...你们都不吃香菜，可好吃了。” 易芙也想起来自己做了菜带去公司，结果被几个汉子抢空的事。 才三个月而已，说了几句话，物是人非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姜珉赫好像也察觉到了，两人隔着电话沉默了几秒。 “我饿，先不聊了让我好好吃吧。”还是易芙重开了话头又作了结束：“哥忙吧，工作加油。” “嗯，好。” 姜珉赫的声音还是很温厚：“你回家小心。” “知道了。” 挂断电话，易芙垂下的眼眸黯了黯。 第3章 被子小姐 一个人点了两个人的分量，自然是吃不完的，更何况，易芙此刻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情。 于是把食物打包带回出租屋。东西都放到冰箱以后，她去洗了个澡吃了药。蒙头大睡，一下子就到了第二天。 因为睡太早又睡太沉，自然没看到节目组发来的信息。幸好第二天还是因为生物钟的原因起床了，这才没误了当天的拍摄。 “呼…” 紧赶慢赶地跑进kbs本部大楼。进到选手等候大厅时，易芙的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看到选手们都在坐着说话时，她才放下心来。 按了按鼻梁，易芙找了一个角落的座位坐下。 按照短信通告的内容，今天来不是比赛，而是赛前准备。不过其中说得不是十分清楚，只是说请选手们上午八点在kbs集合，其他的信息丝毫未露。 易芙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过出于保险起见，还是往背包里塞了一套可以上场比赛的衣服鞋子，化妆包还有代餐棒。 今天来是要做什么呢？ 因为曾经是idol的缘故，易芙对于娱乐媒体都有比普通人更多一些的敏感度。决定来选秀的时候就做了周密的调查和准备，不过因为kbs保密性太强，从海选时就表露出了不同其他选秀节目的特性，易芙心里其实也没多少推断。 正思考的时候似有所觉，抬头一看，迎上了几个人来不及闪避的探究目光。 奇怪… 易芙眼睛一瞟，看了下周围。独自一人坐着的选手除了她还有几人，她今天穿着很正常，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值得人观察。那么…… 她的目光直直地迎了上去，看着几人中的一个不放。那人果然迟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把眼睛挪开。 直到看得那人先退让，易芙才把眼神淡淡地扫向坐在领头的那人身侧的几位。这几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头扭开。 “…队长？” 一个怯怯的男声在易芙耳边响起。她抬头，一个穿得明显比其他人都薄些的男生站在她身侧。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下意识揉搓着，易芙注意到了这点，目光又往上落在了他的脸上。 “啊，是队长么？” 见她只抬头不说话，李时焕有点慌张，心想莫不是认错人了，要不然怎么会不回应：“抱…抱歉啊。” “我叫易芙。” 易芙回答的声音还是四平八稳的，听着还有点冷意。不过终究是让李时焕知道自己没认错人，因为主动向女生搭话而产生的紧张感削弱了一些。 “我能坐在这里吗？” “请随意。” 易芙微微颌首。 “谢谢。”李时焕的声音很轻。坐下来的时候把背着的包放在了膝盖上，手不知道往哪搁，就有点像女孩儿似的抱着包。 再也没和易芙再搭话，两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发呆。与其他分坐着的交流说话的小团体相比，他们实在安静得有些尴尬。 距离九点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开始有工作人员进进出出。选手们不由得焦躁起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些。易芙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她没有想讨论的意思。只是把裹在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露出了有些苍白的脸。 身侧的李时焕其实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她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不过他动作笨手笨脚的，本来就织得不够紧密的旧围巾勾住了他的外套拉链，一扯就勾出了一条毛线。 易芙扭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把围巾团在了手上。 “呃…” 李时焕有些窘迫，干笑了一下。见易芙没什么表情地把头扭了回去，他心里蓦的有点失望。 “那个…” 易芙又把脸侧了过去，黑黑的杏仁眼一丝波动也没有，但李时焕就莫名懂她眼里头的意思。 [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的脸…刚才走过来的时候都没认出来，不是敢确认是你。” […] “那个…你知道今天来是要做什么吗？我没什么头绪。” […] “抱歉啊，我有点紧张想找人说说话。比赛这几天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昨天同组的选手那里太热闹了…” 易芙把脸侧了回去：“大概是拍定妆照，做选手卡之类的。” “哦？哦哦这样。” 说完三句终得一句回应，这让本就不擅长与人交流的李时焕更紧张了。不过好歹易芙是开了口，虽然语气冷淡得让人想逃跑。不过，因为有昨天一力改编分配的魄力印象在前，李时焕觉得她应该没其他人说的那么难以接近，以及… 目下无人。 昨天五十强决出时，众人欢呼着为自己庆祝。兴奋感减退时，工作人员笑着告知了一部分人可以回家了，另一部分人需要留下来露小黑屋采访。毕竟是全民娱乐的国家，对于放送量的重要性，在场的众人都有所了解，心下便暗暗警惕了起来。 叫去小黑屋的有学生，有颜值很高的选手，也有在比赛中表现出色的人。因为小黑屋录制室就那么一个，需要拍摄的选手得等待着排队进去，不需要拍摄的选手也有很多都没有走，这就给了他们沟通交流的时间。 其中，在上一场比赛中有突出表现的易芙自然是众人关注的对象。因为他们这组开头闹的走人事件选手们都心知肚明。并且，他们对这组和出走组的前后比拼发挥也很是期待。 结果是易芙所在组突出重围还得到了最高评价，看场内即时直播，易芙还特别受到了评委单独夸奖和询问。那时她身上表现出的不同于其他选手的淡定姿态实在很显眼。 不过奇怪的是，这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选手们互相问了问，竟没人有过在一百强以前与她交流的经历。 后来是有一位与易芙同时进录像室的选手出来，说“她居然是aoa前成员”。这才引得众人惊讶不已。 众所周知，这次kbs的《realstar》在宣传时说的是“打破娱乐公司与素人界限的选秀”。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打破法，但在选秀初期，已经有好几个“前某公司练习生”露面。有大公司出身的，也有小公司出身。 但像易芙这样，一个出道过的，而且是现在正红的女子团体aoa的前成员前idol… 太打破平衡了吧？ 想想自己一行人，就算加上练习生出身的也还是在出道门槛之前。这么说的话，易芙就是已经登堂入室，不过是现在退出来了而已。但即便如此，对上他们也像一个boss，积累的人脉和能力肯定甩他们一条街啊！ 因此，有些人心中多少有些芥蒂和不忿。 这也是刚才易芙一进来就被人明里暗里注意着的理由。 诶，不过…aoa有成员退团的事，怎么没有新闻通告过？ 像是有故事啊。 这是其他人疑虑的地方。李时焕也有奇怪这一点。不过他这人惯喜欢把人往好处想，也想着这是别人的私事，与他没有关系。 至于他坐过来的原因… 其实也是花了很大勇气才敢走过来向易芙搭话的。因为昨天“队长”发号施令的印象留在他心里，可以说是雏鸟情节？他不知不觉地就过来了，出于没有安全感。 李时焕偷偷地看了易芙一眼。她的脸比其他人白很多，没有红润感的那种白色。好像是画了妆的，感觉上和他昨天回去搜索的她的女团照片里一点都不像。 不像跳《短裙》的aoa的成员啊。 李时焕想着，再不敢往易芙那看了。正当他低着头玩围巾毛线的时候，突然，一个女生走到了他俩面前。 来人穿着高跟鞋，露脚踝的铅笔牛仔裤包裹着的一双腿很直。李时焕木木地抬头，看到那女生眼尾勾得上挑，有些妩媚的味道。但那眉尾又描得太细，像是要刺人，并不温柔。 李时焕小动物直觉发动，感觉到这女生虽然好看但是不好惹，不由得把腿上的包往怀里抱了抱。好在那女生压根没理他，眼睛笑盈盈地直看着易芙。 “好久不见了，易芙。” 相比易芙平稳得像冰块似的声音，这女生的声音可是甜美多了。不过接下来这甜美声音说出来的话，可就不那么好听了。 “刚才听到你的名字我还有点诧异，心想出道过的人怎么会来选秀。不过你这名字实在太有意思了，韩语里和‘劳役’一个音，估计都没有重名的。” 李时焕看着女生粉粉的嘴唇上下一动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扭头看了一眼易芙，她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不过公司那时都叫你中文发音吧？” 女生压低了声音，微微弯身，声音还是很甜：“不过，中文发音也没好到哪里去。和‘被子’又同音呢。” “怎么不说话呢，易芙？见了老朋友都不打招呼么，这可不符合礼仪。” 仗着这是在角落，旁边连摄像师都没跟，女生只压低了声音就说着话。眉眼间带着一丝快意。 “喂，被子小姐，你…”女生还想说什么，易芙突然动了一下，她不由得把话断了下来。 “暖的又不是你——” 弯着休息的背挺了起来，易芙抱着手臂翘叠着腿，声音懒洋洋的，目光在女生脸上一转。 刚才给人安静无害的印象，在这一刻打破了。 “叫什么叫。” 第4章 就是不一样 如果眼神能具现化，李时焕敢肯定，此刻“看着甜美但不好惹”女肯定把无数眼刀甩刀易芙身上，企图把她千刀万剐。 偏偏易芙此时翘着腿抱着臂，嘴角未勾，眼里却带着懒洋洋的笑意。虽然来人站着俯视她，但她光坐着就生生压了那人的气势。 这场对峙没持续太久。易芙说了那句话把女生噎得脸通红，没等她再出言挑衅，工作人员就拿着资料过来，通告了今天的选手工作安排。 正是易芙刚才说的，拍摄照片做选手卡。 在拍摄之前有选择衣服的过程。kbs有自己的服装道路仓库，供电视剧拍摄和综艺使用。这时取了一些过来，放在服装室里。选手们过去选了，再去另外的房间化妆。 李时焕很没有搭配服装的经验。高中毕业后就去打工养活自己的他，平时衣服就只有工作服和几件简单的常服。看着别人一窝蜂地上去选衣服，拿在自己身上比划，他又茫然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目光一转，在人群里看到正漫不经心挑衣服的易芙。她与别人不大一样，多数人都是把衣服架子拿出来，在身上比划，而她就只用指尖挑过去，偶尔拎起衣服肩膀看一下，然后再顺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易芙有朝他这边瞟了一眼。 李时焕摸了摸后脑勺，随手拿了一件t恤。看到旁边有人拿了衬衣和马甲，犹豫着想自己要不要来一套。 正想着，一个踩着高跟鞋的身影从他身边过去。定睛一看，正是刚才的女生。再顺着她走的地方看过去… 易芙正拿着一件肉粉色一字领短上衣和百褶裙往自己身上比划。 李时焕张了张口，脚下不由自主地往易芙那边走过去。那女生背对着他，对易芙说了什么，服装室里吵吵嚷嚷他也没听清。不过女生的动作倒是很不客气，像是夺似的，把易芙手上拿着的衣服抢了下来。 易芙手也松开了，好像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笑着说了什么。待女生走了，李时焕走到易芙面前，还能看到她未消的笑意。 “嗯？” 见他来，易芙还以为他有话要说。目光在他手上拿着的衣服上一扫，又看他。 “这是你选的衣服？” “啊？哦…是的。” 李时焕慢半拍回答道。 “唔…现在我心情好。”易芙转身，抬脚走到了男生服饰区，李时焕不明所以，但马上亦步亦趋地跟上。只见易芙在架子上拨拉了一会，拿了一件毛衣出来。 这件毛衣黑灰蓝为主色，呈几何图形，腰处是咖啡色，手腕处有一条白。看起来很新。 “穿这个吧，你今天穿的正好是黑色裤子。” 易芙把衣服架子递给他：“不过应该只拍上半身。等下让化妆师帮忙把你头发弄一下，刘海梳上去，应该还不错。” 李时焕有点愣，才意识到易芙这是给他选的衣服，忙不迭地接过来，嘴里连声道谢。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的时候，又想到易芙自己什么都没选。 “你穿什么？” 眼下选手们都把衣服挑得差不多了，易芙手里还是空空的。李时焕不由得问她。 “本来我备了一套衣服，现在看来用不上。” 易芙随口说着，又走到一边拿了一挂衣服出来。是墨绿色的卫衣配砖红色的裙子。 她朝李时焕笑了笑：“早挑好了，你去换吧。” 早挑好了？那为什么…… “好。”李时焕应了一声，怀着淡淡的疑惑排队换衣服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看到易芙已经在给自己化妆了。制作组虽然提供了化妆师，但一排就是几十号人，大家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让人画。韩国长大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点化妆技能，也就借着化妆师们的装备给自己画了。 李时焕左看看右看看，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去排队等化妆师画了。 “化完妆的选手请往这边…你叫什么名字，李时焕？四号棚应该快拍完了，你去那里吧。” “是。” 人多了事事都容易乱。李时焕不适应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和其他几人被“赶”到了工作人员所指的四号棚。这是一个很简单又有些大的拍摄间，由几块纯色幕布隔开。 “别踩着线。” 几人挨着走进棚里，因为好奇而东张西望。蓦的一个工作人员回头说了一句，他们忙不迭地弯腰行礼道歉。 其他人还好，李时焕没见过这阵仗，本就不安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这下被提醒了，虽然工作人员语气平和没有很凶，但他还是被吓了一跳。边道歉边往后退，不知不觉地又踩了几根线。 众人：“……” 赶在他再踩线撞柔光箱之前，一个人从旁边伸手，把他拉走。 “站这。” 李时焕抬头，看到易芙习惯性地抱着手臂。刚想说“谢谢”，发现她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扫了两下。 感受到目光，他不由得僵直了。 但易芙笑了一下。她笑的时候眉眼柔和了许多，感觉比不笑的时候要好看：“效果挺不错的。” 手指指了指他的衣服。 李时焕一怔：“…谢谢。” 易芙把目光转到正在幕布前拍摄的人身上，好像刚才只是随口夸了一下。李时焕抿了抿唇，把遒上去的毛衣下摆往下扯了扯。 “就这样挺好看的。” 没想到易芙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手没伸出来，但下巴朝他点了点：“毛衣腰往上拉一点，嗯，就这样。别动了。” “…哦。” 李时焕赶紧把衣服整理好。易芙又把头偏了过去，目光在不远处的一组人上。 诶？ 顺着易芙的目光看过去，正有一组人拍摄是正对他们的。他们俩站的地方有点妙，不仅那组人做什么他们尽收眼底，而且还能比较清楚地听到那组的说话声。 而更巧的是，正在拍摄的，是前一小时向易芙“找茬”过的甜声女。 “怎么选衣服的…那么多衣服不挑…” 李时焕隐隐约约听到旁边助理摄影师的嘟囔声：“一字肩的衣服这个时候穿，亏她想的出来，还是肉粉色…人都隐形了…” “一个人的拍摄时间都抵得上几个人了，要不是…” 李时焕眯了眯眼，目光落在甜声女的身上。即使搭配时尚感很差，他也感觉到了这件衣服非常不适合她。 首先现在是一月末。虽然准备给众人的衣服四季穿的都有，但大多数人选的都是长袖衣服，少数女生穿了略正式的连衣裙。 但这女生穿的是夏天才穿的一字领露肩的上衣，搭配了一条深色裙子…肉粉色的上衣在打光下显得颜色越发得浅，显得胸前臃肿下身重。好巧不巧的是，女生的发色还是现在很流行的浅金色… 他再扭头看易芙。上身穿的是墨绿色长袖卫衣，胸前是城堡图案，显得比较有时尚感，假领上还缀着星点小珠子。下身是砖红色裙子，搭配牛津鞋和深色袜子。 至于妆容…他不懂，但只觉得她整个人的气场都挺柔和的。 “怎么了吗？”感觉到他的视线，易芙笑吟吟地看向他。 “没。”他赶紧摇头。 易芙心情很好地把头扭回去。 果然是…出道过的人吗？李时焕若有所思。 他们又等了十几分钟。他们等的这组拍完了一个人，甜美女那边还没拍完。李时焕还偷瞄了身侧人几眼，而易芙已经无聊地去看其他人了。 “诶，那边的女生，你这套不错，到我这里来拍吧。” 拍摄甜美女这组的摄影师把照相机放下，撑着腰扭头。李时焕还以为他在看自己，没想到这位朝易芙招了招手。 “你小子跟我抢生意。”他们这组正忙的摄影师笑着调侃了一句。 “换个好看的过来给我找找手感。” 这位摄影师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解释道：“你是出道过的那个？过来过来。” 他这话一出，旁边几个选手看了过来。 李时焕有点担心地看向易芙。 “是。” 易芙却很从容的样子，抬脚走了过去。站到白幕前，没急着摆动作，而是很自觉地听助理说的各面转了转，由摄影助理调光。 光是站到那里就很有感觉了，待摄影师说了“你可以开始了”，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关注她拍摄的选手很多，但易芙一点影响都没受到，只专注于摄像机，很自然地随着快门声调整表情和动作。 “果然是出道过的人啊…” 旁边有人语气里带着半艳羡半摸不清的意味说着，声音刚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就是…不一样。” 第5章 审美是腿长话少还有钱 自己在拍摄选手卡照片时的专业表现惹了多少人的眼，易芙没有注意。不过即使感觉到了，她也不会在意。 这些都是做idol的日常技巧，用心练练就会了，没什么好值得称道的。 对于易芙来说，这样的拍摄的久违而熟悉，但对于素人选手们确是新鲜的。不得不说，kbs组织这样的选手卡集体拍摄，给了许多选手自信以及野心。 不少选手都问作家们什么时候选手卡什么时候可以制作出来，是否可以传原图到他们的邮箱里——由于播出前的保密协议，他们并不能现在就拿走自己拍摄的照片，因此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好在pd马上宣布了一个新的消息：五十进二十五的淘汰赛将在后天举行，希望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当天准时来参加。 “那我们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比较细心的人举手问了一句。 “不用，只需要休息好过来就可以了。穿自己的衣服，做好比赛上台准备。” “要准备歌曲吗？” “只用自己来就可以了。” pd笑了一下：“大家可以回家了，后天八点半，这里见。今天给大家发的门禁卡请留收好不要忘了，之后还要用的。” “是！”众人响亮地应了一声，随即各自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易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耳廓，脑海里过了一遍刚才pd说的话。目光朝不远处的总pd扫了一眼，把背包甩到背上，转身离开。 “请等一下…” 身后传来急急的一声喊。易芙顿住步子，半转回身体。只看到一个莽撞的夹克男抱着包朝自己快步走来，沿途膝盖撞到了一个椅子，痛得他龇牙咧嘴。 易芙不着痕迹地挑挑眉。 “什么事。”待李时焕走到自己跟前来，易芙才开口问道。 “今天…谢谢你。” 李时焕摸了摸膝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易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转身离开。 诶？ 李时焕有点愣。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说…“不必客气”吗？ 他懊恼地抱着包朝前走了两步。脑袋低着，没看到易芙顿住脚步转过身来。 差点撞了上去，幸好易芙一只手撑在他的包上，抵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噢，对了。” 易芙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嘴角勾了勾：“后天来的时候，做好在这里熬一天，甚至要过夜的准备吧。” “诶…诶？！” 李时焕有点惊讶，想问一下缘由，但嘴笨又嘟噜半天没说出来。易芙也没等他问，很潇洒地摆了摆手走了。只留李时焕傻呆呆地看着她几步走远。 到了约定的两天后，选手们又聚集在了kbs放送局。李时焕坐在位置上伸着脖子等了好久，方才看到易芙不急不慢地踩着点进来。 赶紧朝她招手：“易芙，这里这里。” “哦，你给我留了位子啊。” 看到他打招呼，易芙走了过来，道了声谢坐下。李时焕看了一眼她空空的手，又看了一下她背上的书包，有点失落。 “你带了什么过来？”他很小声地问。 “嗯？” “我带了牙刷，毛巾，热水袋，颈枕......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买睡袋，但还是只带了薄被子过来。” 李时焕指了指他腿边的大包，有点遗憾：“出门的时候忘了带饭盒...你说，我们是不是得去吃食堂？” 易芙沉默了一下：“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上次你说要准备过夜的呀？” 李时焕还是很小声。经过上次易芙随口一说就应准拍摄日程的经验，李时焕对她比较信服了。不过提前预测的这类事，还是别让人知道的好。 不过，易芙怎么不说话呢？ 见易芙脸色莫名，李时焕心里惴惴不安，想着自己是不是带少了：“易芙，你带了什么？” “...我带了钱。” 李时焕：qaq？！ ******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时焕一直散发着幽怨的气场。特别是有摄影师过来拍他，问他为什么带这么多东西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把头扭到一边装无辜的易芙，心里哭唧唧。 好在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们就出来了，把大家召集去了另一个拍摄棚。 一进去，大家就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李时焕提着包和易芙落在人群中段，听到前面人的声响，他还踮着脚张望。易芙身边有一个摄像机在拍着，她也就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状态，只是往两侧看了看，心里默估剧场容纳人数。 没错，他们来到的地方是一个剧场。选手们进门的地方是观众席二层入口处，居高临下往下看的话，可以看到圆弧型的一楼观众场，以及正对观众席的舞台。 之前的比赛中，大家进的都是小的面试间，或者不大的录音棚。眼下这个剧场应该能容纳千人，看起来，这里就是他们接下来，到总决赛为止的比赛地点了。 “我还以为会是在音乐银行那样的场地比赛呢。”李时焕一手扶着二楼看台栏杆，眼睛粘在舞台大屏幕上的“realstar”字样上不愿移开：“那样的舞台…一个人站着的话，会很空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怯怯的小心，还有隐隐的期待。易芙笑了笑，指了指台下：“一般人的想法不都是‘台下坐满了人应该很壮观’这样么？” “啊，的确。” 李时焕把目光往下移了移，入眼处都是红色的观众椅：“你不说我还没感觉，现在一说…” “手心冒汗？” “是啊。” “站到台上唱歌的话，就不会紧张，而是希望坐下下面的人越多越好了。” 易芙笑了笑，看了一眼陆陆续续往下走的选手们：“我们下去吧。” “嗯。” 两人跟着人群一起往下走。易芙在前，李时焕在后。其实李时焕比易芙还要高一些，但也许是易芙的仪态优秀缘故，他显得弱气了许多。 挑了一个第三排的中间位置坐下，易芙从口袋里拿出了发圈，不急不慢地把长发扎了起来。 “马尾歪了。”李时焕出言提醒。 “我扎不正。”易芙说。不过还是把头发解下来重扎了一遍。 李时焕眼睁睁地看着她又扎歪了。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易芙摆了摆手，随意地理了理刘海。有点长，就又拿了一个黑色细夹直接把刘海卡上去。这下眼前就清爽多了。 “你什么星座？巨蟹？” “嗯，对。” “看过《家庭教师reborn》吗？” “看过一点。” “你觉得主角是沢田纲吉还是云雀恭弥？” “……” 李时焕仔细思考了一下，有点迟疑：“难道不是reborn吗？” “那我以后叫你小柴好了。”易芙一手撑着脸，眼睛看着前方。 “…叫我小柴和《家庭教师》有什么关联么？” “没有关联，我随口扯的。” “噢。”李时焕似懂非懂地点头，也没问易芙为什么要这样叫他。但想到身边的朋友都叫他“时焕”，“小柴”听起来好像比“时焕”要更亲近一些，他又有点高兴。 “那我能和你说半语吗？”李时焕攥了攥手心，试探性地问。 “可以。” 李时焕忍不住笑了笑：“那我叫你什么…队长行么？” “队长？” 易芙侧过脸看他。 “因为第一次组队，你是队长很有魄力，所以……”李时焕解释道，又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易芙的表情：“不行么？” “……” 易芙把脸转回去，无所谓地点头：“行。” 李时焕就又高兴了。感觉交换了代称，又能说半语，就是开启了朋友关系一样。挠了挠脑袋，看旁边人都在窃窃私语，他和“队长”说话应该也不会太明显吧。 “队长你喜欢看《家庭教师》啊？” “很多年前看的，一直都不出动画版第二季，可恨。” “最喜欢哪个角色啊？” “云雀恭弥。” “理由是？” “腿长，话少，长得帅。” 李时焕不说话了。 安静一下，他又问：“队长还看其他动画么？” “《死神bleach》，看到乌尔奇奥拉出场就没看了。” “喜欢谁？” “朽木白哉。” “理由是？” “腿长，话少，长得帅，还很有钱。” 李时焕决定以后不和她讨论关于动画的问题。 不过和易芙说了这会儿的话，初入剧场的紧张感倒是消退了不少。易芙撑着脑袋在发呆，他同呆了一会儿也被旁边人搭起话来。没从别人口中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平增了一些抓心挠肝的好奇起来。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realstar》接下来两个月的比赛现场。” 剧场里的灯突然按下，随即，舞台上的地灯一盏盏亮起，一个穿着白上衣配黑色马甲的微胖身影从打开的led大屏幕中走了出来。 待他走到舞台中心，几束光汇集到了他的身上。 “大家好，我是文熙俊。” 伴着台下选手们的惊呼声，曾是h.o.t队长，如今活跃在综艺中的元祖偶像拿着话筒，朝台下预备做偶像的选手们微微一笑。 “原来是…这位前辈主持。” 易芙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之前她有仔细排比过，猜测《realstar》的主持人会是谁。隔壁家《superstark》目前的主持人是金成柱，《kpopstar》的主持人曾有尹道贤，全炫茂。 总体来说，韩国主流两个选秀综艺都是选会唱歌的，因此主持人都请得比较正。《realstar》从海选初期就打出了“选真正的偶像”名号，主持人选谁倒是无从猜测了。 不过现在看来…还有比元祖偶像更适合主持这个节目的吗？ 主持人一出，就代表了本次五十强进二十五强的选拔赛来开了序幕。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打起精神，准备听接下来的规则介绍。 文熙俊确是不慌不忙，看了一眼手里的题词卡，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笑容：“选秀开始前，制作组宣传说‘realstar是首个打破素人与娱乐公司界限的全民选秀’。我拿到前部分台本提案时还不明所以，今天我知道为什么了。” 他身后的led门再次打开。在选手们好奇的目光里，一个个身影从里面接连走出来。每出来一人，文熙俊就会念出这人的名字，以及所属公司。 “张睿恩，cube。” “全昭敏，dsp。” “李周宪,刘基贤，starship。” “夫盛宽，李智勋，pledis。” “金世静，jellyfish。” “宣叡仁dia.” “郑彩妍，mbk。” “李成协，fnc。” 一共十人。 出现的这些人的名字并不有名，但紧随他们名后报出来的这些公司名却并不让人陌生。 他们的身份呼之欲出。 “现在公布比赛规则。十名练习生与选手合流，共六十人。比赛以一对一演唱歌曲的形式进行，评委打分，每组先淘汰一个。三十人选出后，按分数排名淘汰末位五人，最后二十五人晋级。” “所以即使是单组晋级，也请不要放松警惕。” “十名练习生对战五十强中的十人，由练习生方面优先抽签选人；与练习生同组的素人选手有选歌权。” “现在是上午十点，比赛在晚上八点正式开始。其间制作组负责满足诸位饮食，乐器，服装等各种需要，直至比赛开始。” 台下鸦雀无声。 “晋级成功的练习生将获得选手身份，参与二十五强以至后续的各项比赛。此次的比赛是六十进二十五强。现在开始由十名练习生抽选对手，然后是素人选手抽选。” “如果在五十强之前，大家对本次选秀主旨不甚明了，没有明白做偶像需要的条件，那么从现在开始，请大家做好觉悟。” 李时焕忍不住偷偷看了易芙一眼。可惜选手席很黑，他没能看清易芙的表情。 “祝你们好运。” 第6章 对战，李智勋。 练习生加入选秀，捉对比赛，“五十强进二十五强”变成了“六十强进二十五强”……饶是做了再多的心理预备，现在公布出来的一连串规则还是炸得选手们都懵了。 制作组没给他们太多反应时间。主持人文熙俊宣布完规则，马上就有工作人员拿了一个透明箱子上来。 “五十位选手的号码和名字都用不透色的纸写好，放在这个箱子里。”文熙俊解释道，示意摄像师来一个特写：“那么，先由练习生选手来。” 站在他身后的选手从左开始轮流上前。第一位抽取选手是来自cube的张睿恩，她攥着拳头走上前，手在箱子里捞了捞，最后拿了一个红色三角纸块出来。 台上与台下的人俱是屏住呼吸。张睿恩把纸片打开来，自己看了一眼，然后徐徐展开给镜头看。 “张睿恩，对战32号徐海志。” 场下传来一小波吸气声，还有庆幸的窃窃私语声。被点到名的男生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勉强。 “请到台前来。”文熙俊指了指舞台一侧：“捉对的选手请站在一起。” “是。”徐海志与张睿恩站在了一处。 “下一位，全昭敏。” 现在不是能松气的时候。一位练习生选走了人，但剩下还有九人。每个人被选中的概率都不小。 背靠经纪公司出来的练习生，也许实力不是每一个都是秒杀级别，但他们既然能被选中培养，还报出了公司之名被送到了这个培养未来偶像的舞台上，那他们的实力绝不会差。起码在某方面，会有拿得出手的实力。 无形之中，台上台下的气氛很是凝滞。像是以舞台为界上下分成两个派别，理所当然的形成了对立状态。 “全昭敏，对战14号金允珠。” … “李周宪，对战43号许周勋。” “刘基贤，对战21号权民有。” ….. “夫盛宽，2号郑智妍。” “呼…我要紧张死了。” 每一个纸块被取出来之前，众人的心要提起来一次；名字被念出的时候，悬在嗓子眼的心又落下；可没能喘口气，又有新的人上前被选。 心就像被栓在绳子上，随着那抽出纸片的手抛上抛下。 即使知道自己总是会被对手抽到，或者亲手抽出对手，但…祈祷不是被这十人抽中。 大多数选手都是这么想的。 李时焕实在忍不住，按着胸口偏头对易芙说了一句。易芙微微侧脸，朝他一笑。 “接下来是李智勋……” 台上的抽签还在继续。这是第六个抽选的人了。这个男生看起来明显有点小，脸圆圆的，走上前的姿势却不是很胆怯。他把手伸进箱子，直接抓了一个纸块起来，但却在把手拿出箱子上的圆孔之前，又把手心里攥着的那个纸块放下。手往下摸到了箱子的边角，这才拿了一个新的纸块出来。 主持人文熙俊笑着调侃了一下：“看来在选择的时候改变了心意。那么让我们看一下，这位对战者会是谁。请打开吧。” “如果我被抽中了怎么办？”李时焕心里跳得慌，扭头和易芙说悄悄话：“如果你被抽中了怎么办？” 易芙看他像小动物似的样子也觉得好笑：“那就……” “李智勋对战8号易芙。” 李时焕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简直想抽自己，是乌鸦嘴吗我？！ 易芙也僵了一下，没想到会有这么巧。 徐徐站起身来，朝台上点头示意。她坐在中间，要往一侧出去，左右两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侧身给她让位。不止是左右两边的人看着她，前面的人朝后扭，后面的人朝前看。选手席上的场面有点奇怪。 而舞台上也有点不一样。李智勋抽签前轻松的表情没能绷住，同公司夫盛宽投来了“你自求多福”的同情目光。而站在最末的fnc出身练习生李成协，很明显地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易芙最后选了李时焕的方向出去。低头看到李时焕快要哭出来的金毛表情，易芙有点无奈，把头发理顺了出去。 走上舞台的时候，正是从李成协身侧过。易芙刚踏上台阶，站着离她几步远的李成协马上一个鞠躬行礼，动作快得一群人都没反应过来。易芙也愣了一下，目光一扫台上的人，看到练习生们神色各异。 再把眼睛移到李成协的脸上。他好像也被自己的，可能是下意识的反应惊到，面色尴尬地看向易芙。 手还是恭恭敬敬地贴在裤子两侧。 ……有意思。 易芙没表情的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她站定，认认真真地朝李成协六十度回礼，就像同辈第一次见面行礼一样。然后她路过了他朝，选中她的对手李智勋走过去。 站到李智勋面前，易芙脸上的笑愈发地温柔。 “你好，我是易芙。” “您好，我是李智勋。”面对易芙的礼，李智勋有点慌。不过他还是很得体地回了礼。 只是说话的声音有点小。 易芙微微颌首，站在了他的身侧。眼睛看着选手席的方向。 距离她七八步远的李成协攥了攥发汗的手心。 还剩下四个人。不过接下来……易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或是自作多情，感觉她上去之后，众人都好像卸下不小的担子似的。 “金世静，对战35号申敏美。” “宣叡仁，对战38号张惠智。” …… “郑彩妍，对战17号李时焕。” 台下某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上来，在台上站定，隔着几个人望了易芙一眼。易芙余光看到了，慢悠悠扭头，露出了一个笑。 [你也上来啦？] [嘤！] 最后一位李成协抽中了一名男生。 至此，十名练习生捉对结束。台下的人们发出了一声明显的呼气声，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再接着就是剩下的四十名素人选手捉对比赛。这时候选人的动作就快多了，想来编导在这里只会剪几个镜头播。不到二十分钟，选手们全部组队站在了舞台上，把有些大的舞台站得满满当当。 看着摇臂摄像机从上至左下把选手们拍了一个全，文熙俊接收到了节目作家的示意，宣布众人可以“手牵手去三个大练习场各自商量排练，两个小时之后把曲目报给作家进行统计。” 由此开始《realstar》的“六十进二十五强”比拼。 “我和李智勋去那边。” 进了同一个练习场，易芙转脸对李时焕交代。从舞台上下来就跟着她的李时焕点点头，抬脚去了另一边。站在他身后的出生于mbk的练习生郑彩妍同易芙行了个礼，跟着走了。 “前辈…和这位是亲故吗？” 李智勋看着李时焕边走边回头，而易芙头也不回往另一头走的样子，心里琢磨着他们的关系。 “刚熟。” “这样啊。” “坐。” 易芙走到了一块地方，先盘腿坐了下来。和之前的一百进五十强比赛同样，这练习场像是开会议的地方，地上有毯子，又开着暖气，坐下来也不会觉得冷。 李智勋坐到了易芙边上，把背上背着的吉他放了下来，小心地打开琴包。 易芙也没伸手帮忙。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屈起左边膝盖上，额头贴着手腕，右腿自然挨地。 “啊……” 李智勋把吉他抱在怀里，刚弹了个和弦试音，就止了手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 96年生的男生摸了摸头，圆圆的脸上一笑：“您好，我是李智勋，隶属于pledis公司，1996年11月生，比较会改编。” 在他身侧，一个摄影师扛着亮着灯的机器。 易芙垂着的眼眸这才抬起来，看了一眼李智勋，把手从膝盖上放下。 缓缓坐正，嘴唇微动：“易芙，93年生。” 名字，以及出生年… 李智勋主要是想知道她接下来可能会说的那些，但易芙仅说了这些就重新把手搭在了膝盖上，明显没有想接着说话的想法。 他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聪明地没有接着说什么。 关于易芙曾经的已出道身份，其实他有听说过。不过他知道的只是“选手中有一位退团过的前辈”，真正出场前才听其他练习生说是“aoa的半天使”。 他没有手机，来不及去查这位“半天使”前辈的资料。同fnc的李成协也是第一次见，才交换了名字也不好去问人家“你们家前前辈是哪位，擅长什么是什么担当”。 怀了一丝侥幸，想着概率不大自己应该不会抽到，没想到偏偏自己中了头彩。 李智勋下意识拨了拨吉他，脑海里思绪万千。他和夫盛宽实际上已经是公司新男团预备成员，这次叫他们俩来是抱着为组合预热吸引人气的。 出来前，公司代表特意交代了一句“好好做”，又怕他俩第一次露脸压力太大，又说“就是去见见世面“。其实李智勋心里很清楚公司对他俩抱有期待，因为如果只是为了混脸熟，就会派队里颜值高的人来了。 能晋级自然是最好的……但遇上这位前辈，还是不明底细的前辈…… 李智勋心里苦笑了一下。 第7章 离别公式 易芙这个出道过的前辈身份带给了李智勋不小的压力。不过，还没开始就打了退堂鼓可不行。 李智勋揉了揉脸，看向易芙，决定有什么话还是直接问比较好：“前辈擅长的是什么？” “你可以叫我姐，不用叫前辈。” 易芙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纠正了一下称呼问题。前辈来前辈去的...在她看来这个称呼在选秀里不仅没有用处，还有些膈应。 “我会唱歌，创作也会一点。” “擅长的乐器是？” 李智勋有点讶异。“能创作”和“能改编”或者”会乐器演奏”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易芙既然说的是“能创作”，以她从前的经历看...那应该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水准。 可巧的是，李智勋有自信的也是他的创作能力。 “会弹吉他。” 易芙避重就轻地挑了一个自己会的说，并没有说自己会架子鼓。 李智勋拨了一个音。会吉他好呀，也许等下可以尝试两个人都弹吉他？ “我们要合唱的话，先互相听一下音域？”他提议道。 易芙点点头，食指点了点下巴：“《下雨的日子》，可以么？” “行。”李智勋点头，回忆着曲调弹了起来，看着易芙的表情自己试探性地唱了第一段。原唱是beast队长尹斗俊唱的。 “世界变得黑暗，静静地下着雨，一如既往。” 他的音色比起尹斗俊要显得绵软一点，咬字也没他那样有说话感，但也有少年的清新味道。李智勋唱了一节，眼神触及见易芙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唱着唱了。 “今天依旧如此的我，依旧无法摆脱呢，从对你的记忆中。” “虽然知道已经结束了——” 唱到第三节，原唱为beast主唱梁耀燮的部分时，易芙开嗓接口。她一开口，李智勋便眼前一亮。不是说她技巧彰显出多出色，而是她的音色十分抓耳。 怎么说呢...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半空气半声音”的感觉，音质也不是很多女团成员标志性的小韩嗓。真正要描述起来的话，就像是加了薄荷叶的柠檬气泡水，很是清透的感觉。 仔细听下去，这段有三个“虽然”，排比句式的话咬字如果都是同样感觉会显得没有重点。而易芙利用换气，在节点上进行了不同的处理。虽然现在换成了一手点地支撑身体的方式，看着她的动作很随意，但唱起歌却不随意。 直接唱到了高音部分，遵循原唱的转音也游刃有余。 给了李智勋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开始合唱主旋律部分。易芙稍退了一步，作了和声。 接下来的，在原唱中是rapper龙俊亨的部分。但两人都不是rapper。李智勋很聪明地把这段略过，接了后段，两人又合了一段前奏一段主旋律，这次的高.潮部分是李智勋和声易芙主音。 没有事前商量，只是随口定了歌然后马上开始唱。但两人却意外地合得很不错，就像是有排练过的那样。摄像vj也没想到从这里就拍到了有价值的画面，端着镜头的手稳稳地都不敢抖。 边上的选手们也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做得不错。”易芙点头，朝李智勋伸出了一只手。李智勋微愣了一下，随即也笑着伸手。 highfive。 “要唱《下雨的日子》也很不错的感觉啊。” 得到了众人的目光和搭档的初认可，96年生的李智勋一直端出来的样子稍微破了一点，露出了原本少年该有的活力和兴奋。仅用眼神交流就可以完成合唱的默契，这感觉实在是很好。 “不如就选这一首？”选择权在易芙手里。李智勋不知道她会选适合自己的还是利于双方的，眼下看来，《下雨的日子》是不错的选择。 “不了。” 易芙摇摇头。 《下雨的日子》这首歌是男团beast正规一辑的先行曲，拿过一位。出道于09年的一线男团beast的大热hit曲很多，这首非主打歌牢牢霸占了他们代表作中的一个位置。“每逢下雨就音乐榜诈尸”，这是韩国网友对这首歌的调侃。 不过，也说明了这首歌的国民度。 在选秀中翻唱曲目的话，老歌有国民度的歌翻唱得好的话自然很给人加分，但如果歌曲太经典，反而会容易让人拿去同原版比较。 他们的可用乐器应该只有吉他，商量一下也行能有钢琴；六人团体曲改成两人对唱的话，在和声方面也许做不到原版那么完美，但经过改编也许没有问题，只是...... 易芙按了按额头，回忆了一下李智勋刚才唱的。 他的音色和唱功放在男团里作主唱line是够的，但做顶梁柱主唱可能还需要磨练。 “听过《离别公式》吗？”易芙把手机拿出来，划了一下点了一首歌。 “re.f唱的。选这个吧。” ***** 练习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快。一下子就到了下午四点。他们是拿了号挨个进去彩排的，易芙与李智勋的组合排得比较早。下了台，易芙让李智勋去抓阄看等会儿的正式出场排序，自己抱着手臂在场内等。 正百无聊赖地看着前面，背后突然有一个人扑了她一下。 “啊，抱歉抱歉。” 来人好像是没站稳，下意识伸手抓住了易芙的肩膀，带得易芙往前一冲。还好易芙反应快马上站好，还侧身托了她一把。低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妹子。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女生急急道歉，小声解释：“对不起，我没看到地下线，一下子踩滑了。” “没事。” 易芙点点头，把扯掉一点的大衣肩膀往上拉了拉。转身继续等搭档，没想到女生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又开口了。 “您好，我是金世京。”见易芙转身，她犹豫了一下自我介绍：“jellyfish的练习生。” “你好，我是易芙。” 面对礼貌的人，易芙一向很礼貌。金世京比她矮一些，羽绒服里套着制服裙，易芙看她得低头。 长马尾垂在肩头，看起来人有些柔和。 “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了彩排的歌声，好耳熟，是《离别公式》那首歌吗？” “对。” 都到了彩排时间，易芙也没有一定要保密的心态，很干脆地承认。她不知道的是，金世京问这话不是要探究什么，而是出于某种纠结。 金世京的同公司出道前辈，公司唯一的idol男团，下个月就要回归。而回归曲恰好就是翻唱这首《离别公式》。 这首歌是经典曲，原版发自1995年。不过也不是有名到现在也是家喻户晓的传唱曲。在选秀场骤然听到有选手翻唱这首，金世京很是惊讶。出于好奇，她想来打一下招呼。 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走近就脚下打滑，第一次说话有点失误啊托腮。 “说起来，今天《realstar》第一集就要放送了。” 见易芙很温和的样子，又恰巧选的是同公司师兄要出的歌，金世京对她有种莫名亲切感。加上她也通过其他人知道了易芙的出道过身份，对她又有对前辈的尊敬感。 “不知道放送到我们今天这一集的话，会是什么时候。” 金世京抓了抓耳朵：“这还是我第一次出现在电视上，想想就有点紧张呢。” “会表现得很好的。” 易芙答道。有点惊讶金世京打了招呼没马上走。选秀至今，只有李时焕与她主动搭话，然后行成了不错的可持续讲话的关系。现在又是一位么？ 不过，能聊聊天她也不会拒绝。 “jellyfish家的人，都很能唱不是么？”易芙想了想，说道。 “诶？” 金世京有点讶异，脸上不由自主地由着被夸赞的公司荣誉感：“我们公司平时不显呢。” 相比其他公司名活跃在报纸网络上，jellyfish公司可以说得上是不显山不露水。但真要看一下他们家公司资料，会被他们所拥有的艺人惊到。 先从下往上看。老小是2012年5月出道的vixx，同期出道的团有cube家btob，s.m家的exo.在出道当年没获得成功，结果2013年果断转型，以“概念偶像”的风格重新出发，一年回归三次，终于在2013年年末夺得一位。然后2014年持续发力，现在摸一线有望。 往上看，师兄徐仁国是韩国国民选秀节目《superstark》的第一季冠军。而后并没有一本正经走歌手路线，而是一边发唱片一边演戏，还演得很不错。 再往上，顶头的两个人拿名字就可以震慑一圈歌手了。 成时京，韩国老牌抒情派歌手，有“情歌王子”之称。现在活跃在综艺主持和发曲方面。 朴孝信，韩国人公认的本座级歌手。他的存在诠释了“不管比天赋还是比努力程度，我都比你厉害”这一真理。 “虽然不动声色，但旗下艺人都很优秀。”易芙又拢了拢衣服，会场里还是有些冷：“粉丝们知道jellyfish有女练习生的话，会很高兴的。” 这里说的是“jellyfish是和尚庙”的梗。他们公司一直只有男艺人，粉丝都调侃说“没有红花只有绿叶不开心”。 “嘿嘿。” 金世京摸了摸耳朵笑了起来。她笑的样子带着可以让人一起笑起来的感染力，易芙看了一下，嘴角稍微往上弯了弯。 “我搭档来了，之后见。” “嗯，加油！” 金世京握拳。目送易芙和李智勋走远，突然期待稍后他们呈现的舞台。 第8章 离别公式（二） 晚上七点半，制作组和选手们各就各位。 这时候的舞台，就很有比赛的样子了。背后的大幕上交替着五十强选手从海选至现在的视频节选，每一位选手从进来开始，就不由自主地盯着这块。而舞台前面就是三位评委席，左右两台摇臂摄像机，还有一台轨道摄像机。选手席从前至后至少有三个机位待命。 旁边还有灯光组，音响组，场务组等各组人员待命。选手们光是坐着，就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 “这阵仗，和音乐银行差不多了。” 李智勋小小地嘟囔了一声。 “你去过音乐银行？” 坐在易芙身侧，隔着一个人的李时焕扭头问他。 李智勋：_(:3)∠)_这位听力好强。 “之前有跟关系好的前辈进去看过。”李智勋解释道。 李时焕有点羡慕：“我就只在这次选秀进过电视台。《音乐银行》我总是在家里看，还没看过在哪儿录呢。是练习生真好啊。” “和这个楼同一栋。”易芙出声。 “明星是不是很多？” “嗯。” 李时焕说了那句“是练习生真好”，虽然没有带什么不好的意思，但旁边两名练习生出身的李智勋和郑彩妍有些尴尬。好在易芙把话接过来了。 “那你见过2ne1前辈吗？”李时焕兴致来了：“我好喜欢她们的歌。” 易芙有点诧异，看李时焕的外貌和谈吐，还以为他是喜欢抒情歌一类的：“我活动的时候前辈们没有回归。” “去年七月回归过的，八月又发了《》。”李时焕很快回答道，看起来的确是2ne1粉，对她们的活动期信手拈来。 不过，这话说得…… 那时候易芙就没活动了啊。 他身侧的郑彩妍小心地看了一眼易芙，而李智勋则是尴尬地把头扭到一边。 李时焕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努力想挽救，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扭话题。 好在易芙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比赛晋级的话，你可以选唱2ne1前辈的歌试试。如果表现优秀的话，说不定会看到你的表演。” “诶，真的吗？” “有很多这样的先例。” “…那我要唱什么，唱不好怎么办……” “把今天的选秀过了再说吧。” “说的是。”李时焕眨眨眼。 之后几人又换了话题聊天。主要是三小只在交流，易芙在专心看大屏幕上五十人选手剪辑。她在那上面看到了自己，海选，百强战，五十强战……她都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戴着黑色口罩，人像是藏到了阴影里，一点颜色也没有。 易芙看得出神。她数了数，八分钟的视频里她出现了五次，一次在人群中一闪而过，两次是自己在单独待机，一次是前天赛前练习，自己坐在地上分配组员歌词…… 最后一次，是那次比赛前，自己背对镜头面对舞台，摘下口罩。 ****** 没过一会儿，pd出来宣布开始。场记板一打，灯光亮起。 光幕从中打开，主持人走了出来。例行的开场后，另选手们激动的地方来了——评委出场。 说来挺让人摸不着头脑。《realstar》在海选时，先是由pd们在各个报名地点进行两分钟初选，然后才是进场进行了评委选拔。注意，这里的评委并不是固定的。根据选手们交换信息，每个城市的面试评委都不一样，有的是出道艺人，有的是某公司声乐老师，有的是kbs节目pd。 总之，到现在都不知道之后的主评委是哪三位。 会是什么样的人，对选手有什么样的偏好呢？众人都很好奇。 “向大家介绍《realstar》评审。”文熙俊拿着题词板朝下面伸着脖子的选手们笑了笑：“准备好迎接了吗？” “是！”众人大声回答。 “有请——林正炫，李珉雨d！” 诶？ 林正炫，s级女歌手；李珉雨，橙海守护的神话组合一员；d，从地下转主流，从主流转地下的神奇rapper。 选手们都睁大了眼睛。 “主,rap…原来如此。” 易芙随着选手们鼓起掌来，若有所思。在她下一席，有一个黄头发男生抱着头低声崩溃：“完蛋完蛋，是社长的队友啊……我表现不好的话回去会被揍的吧嘤。” “那位是dia家的。”李智勋向侧头的易芙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关注主持人和评委更重要，但他总会下意识注意易芙。 也许是……对出道过前辈的敬畏？ 李智勋挠了挠头。在刚才的排练中，他的自信心被易芙打击得彻底。完美消化他的改编是一方面，她举手投足表现出来的明星味道又是一方面。 “明星”与“艺人”其实不能够说是一个词。有些人也许是出道过，是艺人，但也不能说明星。 这个界限不好描述，有点模糊。但硬要比方的话就是……普通人，艺人，明星同装扮一起站着，被一眼看到的肯定是可以称得上是明星的那位。 李智勋出身p社，社里前辈很多，他也看过担得起“明星”称呼的人。在易芙身上，他看都了不下于那几位前辈的感觉。 还有她说话时让人无法对她提出异议的气场。 实力，颜值外貌……各方面都足够成熟。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组合红的时候不声不响地退队呢？不，应该是还没有红的时候退队。 素人选手也许会唏嘘，觉得易芙“真是运气不好，在组合红之前退队”，但李智勋这样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人，能猜不出其中大概吗？更让人疑惑的是，fnc公司到现在都没有公开aoa成员退队的事，而易芙已经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选秀的五十强场上。 细想缘由，李智勋有点感同身受的后怕，但同时又对易芙多了几分好奇。 这样的例子在前，看来就算是拼出来出道了，未来也不一定会一帆风顺吧…… 李智勋走神的时间，评委就入席了。他们的到来拉开了这次比赛的序幕，在pd示意主持人宣布后，《realstar》的“六十进二十五强”比赛正式开始。 “我们是第二十四组，对吧？”趁着音乐还没开始，易芙向李智勋确认。 “是的。” 李智勋有点丧气。一共三十组，他比较前地去抽却抽到这么后的一个数。越往后，评委越疲惫，要求也自然会更严苛。而且到了后面自己的心里压力也会很大…哎。 “我们是二十九。”郑彩妍轻轻地说，她刚才一直都没出声。 “诶，谁抽的？” “我。”李时焕举手。 “......” 看来得一起绷紧到比赛结束了。 相比旁边惴惴不安的三人，易芙要冷静很多，看起来像是个观众而不是选手。别人都身体向前倾坐着，全神贯注听着看着台上选手的反应，偶尔也会惊叹于选手的某个惊艳发挥。 而易芙却是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搁在把手上撑着脑袋。 她不怎么说话，旁边的三小在每一个舞台结束时都交流几句。 “那两位的舞好厉害…一定要淘汰一个人真难选啊。” “居然选的全rap的歌，呃，我记得星船这位练习生是rapper吧。” “诶，看起来很像主唱。唔，实力好强，看来他是要晋级的…果然。” 直到距离他们这两组的排位越来越近，三人的话才越来越少。中间休息了两次，到晚上十一点，才轮到第二十一组。 而排位第二十四的易芙和李智勋组，该上台准备待机了。 “加油。” 向前来通知叫人的作家点点头，易芙站了起来。身侧的李时焕和郑彩妍都轻声为他俩鼓劲。 没上场前，还是朋友。 “走了。” 易芙没有多说什么，朝他们点点头。转头看向在等他一起的李智勋，嘱咐道：“注意台阶。” “嗯。” 两人慢慢走到准备后台。李智勋刚进去，迎面就有一个人朝他抱过来，脸上很是兴奋。 “我过了过了过了！” “好好好知道知道别捂我。” 李智勋有点无奈，从来人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摸摸脑袋，回身看看到易芙的眼神，比起之前，变得柔和了一些。里面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有点羡慕。可是当他再一看，易芙的眼神又恢复到了平时淡然。 看错了吗？ “是我同公司的好友，”李智勋收神。夫盛宽还揽着他，个头小的他被他压着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再去掰他的手。 向易芙介绍道：“这是夫盛宽。” “我是易芙。”易芙朝他点点头。除了李成协，这圈的练习生应该都比她小，不会累着腰行礼。 说曹操曹操到，李成协刚好下场，表情比较轻松地正和搭档说着什么。他的搭档是一个女生，表情有些沮丧。 “啊…前辈。”李成协一眼就看到易芙抱着手臂站在哪儿，她一扭头，自己的眼神就同她对上了。脸上的笑凝了凝。 他打招呼的声有点大，边上的人不由得侧目。 早上抽选时，选手们都注意到了易芙上台时李成协的行礼。那个反应有点大，按礼节来说，对于同辈选手也没那么有必要。其后知道了易芙是出身于fnc的女团退团成员，而李成协又是fnc的练习生……在互相介绍时对了对年龄，李成协甚至比易芙还大一岁。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面对李成协的问好，易芙眼神稍微沉了沉，随即又淡淡地开口。 “过了？” “是。” “恭喜。” “……谢谢。” 聊天结束。易芙看向李智勋：“还有一段时间，要再练练走位吗？” 李智勋很有眼色：“要。不过易芙姐，我不能只坐着弹吉他吗……” “我坐着你站着如何。” “那还是一起站吧，我怕你坐着比我还高。” “哦。” 两人说着话走开。李成协站着那看着易芙已经不再让他熟悉的背影，默默握了握手指。 **** “第二十四组…哦，选手简历有些意思啊。” 二十分钟后，易芙与李智勋站上舞台。这次开麦例行询问的是rapper出身的，长着一张可以去做偶像帅脸的d。 果然是选偶像的选秀么……评委也是既要实力又要颜值。 易芙安静地拿着话筒站着，看着前面。 “一位是…先看这位好了。” d眼睛在易芙脸上略过，先看向李智勋：“pledis公司的练习生，对创作有自信是么？” “是的。” 李智勋有点紧张，举起话筒的时候还不着痕迹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没错。” “会创作这点是加分项，很好。”d称赞了一声：“今天表演的曲目是由你改编么？” “是的。” “选歌是？” “《离别公式》，易芙姐选的。” “不错的歌。” d笑了笑，目光看向台上从站定开始就没动一下的易芙：“看了一下资料，易芙xi有出道经历？” 微笑着看着易芙d暗暗腹诽天下综艺作者是一家。给评委的明细单里，在易芙这栏有标明问的话。 其实不是很想问，因为这一问绝对是戳人伤疤的事，不管退团理由是什么。 “是。”易芙还是一个字回答问话。 ….. 在心里对易芙说了句抱歉d硬着头皮接着问。 “是现在很红的aoa退团成员？” “是。” “可以请问退团理由是？” 后台的李成协抿紧了唇。 易芙站在台上，没有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突然有人又出了声：“我突然觉得易芙xi很像一个人。” 说话的是另一位评委李珉雨，神话组合成员。 得救了。 d松了一口气，笑着问：“像谁呢？” “像我们的eric。”李珉雨看着易芙，朝她点点头：“不说话，没表情的样子有点像。” 易芙马上嘴角上勾，露出标准的idol用笑容。 “不露牙笑的样子也挺像的。不是说脸，是感觉。”李珉雨摸了摸下巴：“女生像他的话…那就有的强势了。” 现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冷场后的气氛终于融洽了一点。 “那么，请开始你们的舞台吧。” “是。” 易芙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同李智勋一起朝评委行礼。 第9章 离别公式（三） 人在做重要的事时，偶尔会出现记忆闪现的情况。也就是，虽然心是紧张的，人还是在做该有的动作，但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回忆着某件事。 就像现在。易芙突然想起自己还在fnc的时候。那天她一个人闷在训练房里打鼓，累得直喘气又不想点外卖吃。某人笑着拎了一个西瓜和炸鸡进来，她扑过去就围着他开始蹦蹦跳跳了。 结果那家伙没让服务员把西瓜切开，就这么圆滚滚地把西瓜拎了回来。后来还是易芙还是拿了随身带的勺子把西瓜破了两半，他们俩一人抱着半边西瓜，就着炸鸡吃。吃完再一起练习。 那天的感觉很好。 目光在台下一扫，触及几个人的眼神。易芙慢慢把头转过来，手里握着话筒垂在身侧。 该回神了。 她站到了舞台中线处。李智勋抱着吉他，与她背对背而站。本来他俩选的这首歌可以用作是情侣形式对唱，但因为两人萌萌的身高差，看起来倒像是姐弟。 “加油。”李智勋抱着吉他，背靠着她悄悄说。 “嗯。” *** “试过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分别吗，比下雨天更加过分。 就连微小的表情也无法掩藏不是吗？” 易芙低着头清唱开场。原唱在开头是段电子音，他们改编后选择直接进歌曲高.潮部分。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她的嗓音在音响效果放大后显得既干净又清爽。 转身正对观众席，在看到闪着红光的摄像机时，易芙微微眯了眯眼睛。 “一般的离别歌曲无法表达我失去你的感觉。” 带着故意营造出的责备情绪，她皱着眉伸手敲了敲李智勋的背，继续唱。 “为什么我还会听哭呢？” “因为......怒那喜欢我呀。” 李智勋抱着吉他转过身来，最后一个音带着调侃的上挑，苹果脸上眼睛弯弯的。但回应他的却是易芙的脑门栗，并且她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嘁。” “好可爱。”评委席的林正炫看着两人的互动笑了起来。 李智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拨动了手里的弦，微侧身脸对着易芙像是在诉说。 从这里，才正式切入歌曲开头。 “电影里离别场景总是会下雨，难道都生活在热带雨林里吗？ 漫漫长夜、孤单和秋日还有回忆， 为何总要一起出现，这是什么公式？” 唱完的结尾他继续一歪头，活脱脱一个小孩样。李智勋的声音也是比较甜的类型，唱这样的歌还唱出了活泼的味道。不过这正是两人想要营造的效果。 ——几小时前—— 摄像机没有跟着的时候，李智勋坦诚地与易芙进行了沟通。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清楚，创作力不错，但唱功一般水平。而经过试探，他知道易芙唱功很好，而也会创作。 歌曲选择权在易芙手上，已经定了是《离别公式》无法更改。这是易芙的权利。李智勋看了看，这首歌几个高.潮部分高音很多。结合他们两人的音域再考虑到效果呈现的话，易芙肯定要担当主要的高音部分。 那么在这场比赛中，易芙只要不出错，她的唱功优势就会很好地体现出来。而他会显得弱势。唯一能加分的项目就是创作了。 而很不巧的是，易芙也会创作，她说编曲和写词都会。这方面她没必要说谎，稍后出手一试便知，所以李智勋听到这里就踟蹰了。 若是易芙接过创作的部分，又唱得比他好，自己晋级希望小又抓不到多少分量那就...... 李智勋有点头疼，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决定把话说开。他来选秀的第一目的不是晋级，而是刷脸熟为出道预热。 他知道自己和易芙对拼唱功会落下风，而自己在练习生期培养的台风在素人选手面前也许可以拉开距离，但在易芙这个出道过前辈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所以只能争取自己拿到歌曲创作权，刷到放送分量和观众好感度了。 好在他怀着忐忑同易芙谈的时候，易芙认真听完，点头答应了。李智勋有些诧异，但同时也鼓起了信心要好好做。目标达成一致，起码不用担心为了晋级互相拖后腿的可能不是么？ 不过虽然是他担当了编曲任务，在某些环节易芙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比如这首《离别方程式》是男女分手歌，他们可以改成亲友分别。因为身高差，他俩要是以“情侣”模式对唱感觉还有点小怪。 于是部分歌词是由易芙来改的。 吉他的编曲活泼又清新，很适合他们俩的表演状态。李智勋唱完这段，朝易芙挤挤眼，调皮的模样正好被摄像机捕捉到。 易芙面无表情地眨眼，表示接收。随手一捋刘海，长马尾随着转头而甩动。 “从前一心吵着长大的小孩，突然已经长大。 才不会流泪送他离开，就算不舍也得道别。 下次见面帅气点吧，看来只能到这里了。” 易芙唱完便转过身，像是和弟弟吵嘴后负气的姐姐。李智勋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抱着吉他从后绕到她前面。 “相比哭脸，还是笑着给我拥抱吧。 就像小时候捉迷藏找到我时那样。” 从这段开始是小节rap。李智勋的rap水平只能说是充数的，但胜在可爱也契合主题。对着易芙跳着简单的步子，像是做错事求原谅的弟弟。 易芙抱着手臂看着他，在他腆着脸要上前的时候一根指头戳上他的额头。 “决定在你扭头之后再转身， 回家打开电视机等到你电话再睡。 做好面对未知的准备， 变得更好再清爽地回来吧。” “诶？” 易芙的rap说出口时d坐直了些，眼里有些惊讶。比起李智勋的rap，易芙的rap听起来像是下苦工练过。虽然言语中还是带着一点中文音调，但押韵和压舌技巧方面不外行。 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露了一手。 原版歌曲中的确有rap部分，看起来他们俩是改了词完成的。这下看来，他们是把“离别方程式”里的离别对象换了。现在的台上，两人已经同步跳起了简单的步子，一个略矮抱着弹唱样子有点萌，一个瘦高个在毫不费力地唱着高音模样傲娇。 “现在开始不要再哭哭闹闹， 结局不一定悲伤。 我拥有的情感和别人不一样， 在道别之前看着我。” 两人放轻了声音，吉他伴奏着也了调子，易芙主音，李智勋和音。最后一句话音刚落，易芙的高音漂亮地甩上去。 “去吧——！” 接着两人默契面对面再唱一次主歌，以李智勋最后一个弦音停止后拉起易芙的手摇了摇结束。 是很流畅配合融洽的舞台。 选手们不由地鼓起掌来。易芙与李智勋一同鞠躬行礼，李智勋冷不防地在弯身时被怀里的吉他顶住了肚子，笨兮兮地拿手把吉他挪了挪。 “嘿嘿。” 虽然还没宣布结果，但没有失误地把舞台完成也是落下了心中一件大事。李智勋现在轻松多了，扭头朝易芙一笑。易芙微微颌首，不着痕迹地把由他握着的手抽了回来。 “是完成度很高的舞台，两人表现的是姐弟离别的样子吧？很好，改编得很可爱。” 先进行点评的是林正炫，从她刚才一直不断的笑意里就可以看出她很喜欢他们这对的表演：“易芙xi唱得很好，最后一次高音的地方是有预备音再唱上去的，觉得这个处理很不错，让我很惊讶。李智勋xi可以再努力一点，有些地方不是特别稳，但也唱得不错。” “可以请问一下，改编是谁来做的吗？”李珉雨问道。 “啊….是的。” 李智勋本来想看易芙说，但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而是向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让他说。他便扶了下耳麦，顿住了神方才开口：“编曲是我来改编，rap部分是易芙xi做的。” “用吉他改编的感觉很清新，很适合你们这次的设定。这么短的时间可以改得这样完整，辛苦了。” 李珉雨夸了一下李智勋，后者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他再转脸看向易芙，这个女孩子像一个发条人偶似的，站舞台上就立着不动也不主动接话说话，但舞台一开始就像是人偶上了发条开始表演，注入了灵魂和设定开始活了起来。 表演表演，表现和演是一体的。这就涉及到舞台表现力的问题。有的人也许很能跳舞很能唱歌，但与他们相比，同等技能的艺人与他们同台表现，那么观众的眼光自然就容易被艺人吸引。因为艺人的舞台表现力会让他们能抓住镜头，更加分。 李珉雨是元祖idol出身，这方面的行家。刚才他看了下，虽然李智勋是受过训练的练习生，但与易芙相比，就不够看了。易芙的表现更纯熟，就真的像是“姐姐”一样，眉眼间的表现也很自然。然而再仔细观察，她的每一步走位都能保持自己的脸能让摄像机拍到，一点背台的现象都没有。 而且李珉雨还发现，易芙几次看向旁边都是镜头过来的时候，而她这时的动作很自然，就像是正常偏头一样。不是镜头找她，而是她来对镜头。 另外，她还不着痕迹地让着步子带李智勋走，保持两人在活动中始终站在中轴线上不偏台。 而李智勋在舞台一开始是有走位意识，但表演中间因为专注演唱而疏忽了这方面。 这就是经验问题了，以后得练。 不过…… 李珉雨看了看资历表。易芙不是aoa乐团的负责打鼓的成员么？坐着不用动，镜头分量也不多 的鼓手，是怎么练出这样合格的表现力的？ 笑了笑又鼓励了几句，李珉雨在易芙的选手卡一栏划上了勾。 “刚才说rap部分是易芙xi做的？”d摸了摸额头。 因为拍摄了很久众人也疲惫了，在点评其他选手的时候，评委只有一或两人开口。现在是三人都开口了。 “对。”李智勋点头，扭头看向易芙。 心里小小叹了一口气。 “是这样啊。” d也看向易芙，这个刚才在表演前没有回答他问话的人：“易芙xi是中国人对吧？rap不错，听起来是练习过的？” “是。” 易芙这才开口：“因为感兴趣，就向会rap的姐姐学了一下。” “诶……”d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会不会是我认识的某位？长得漂亮的那个对不对？” 易芙面无表情：“是长得很漂亮，我回去问问认不认识吧。” “噗。”场下的人没忍住，笑了起来。林正炫也揶揄地看向被挡回来的d。 “做得不错。”易芙没有如正常女生一样乖乖回答问题d倒是有点喜欢这样。在有实力的基础上有性格，这样的人很顺眼。 他笑了起来：“啊，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选手选择公司的环节，如果有的话我提前招揽一句。易芙请考虑一下aomg，我们都是很可靠的人。” 台下的选手一片惊讶之色。这相当于是d的一票已经投给易芙了。李智勋看向易芙的表情也有点复杂，不过因为早有心理准备的缘故，现在也不算很难过。 “不要这么急。” 李珉雨也接腔。说真的，他真从易芙身上看出了点自家队长认真状态时的影子，也有点好感。不过，他也不介意再把声势闹大一些，反正制作组肯定会想看到这样的状态。 轻轻拍了拍d前的桌子，李珉雨一脸正直看向易芙：“什么时候唱一下神话的歌？” “说让我不要急自己倒是先急上了，这哥真是……”d哑然失笑。 “…穿平底鞋唱。”李珉雨慢悠悠地补上一句。 易芙：“……” 众人大笑。 “接下来宣布结果，晋级者是——” 显而易见。 “易芙，恭喜晋级。” “谢谢。” 易芙不可见地弯了弯唇，鞠躬行礼。 第10章 关于角色 从舞台上下来之后，易芙与李智勋赢得了选手们的掌声迎接。接下来是最后六组人的比赛，决出三十强后还要按照分数排名淘汰末位五人，最后一共二十五人晋级。所以眼下，大家在小小的祝贺后又陷入了等待的沉默中。 易芙的右侧，李智勋被他同公司好友夫盛宽笑嘻嘻地揽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两人都结束了比赛，像兴奋的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交流总结着各自的舞台表现。 她再往左看，李时焕双手交握在小腹上，很拘谨的样子。眼睛没有聚焦点地看着台上，嘴里念念有词。 “喂。” 易芙突然叫了他一声。 “啊？”李时焕正背着歌词，易芙冷冷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吓得他一激灵：“什么什么？” “很紧张？” “是......” 李时焕苦笑了一下，心里自嘲自己不争气：“虽然刚才都练习好了......脑袋里总是失误时候的样子，有点担心所以......”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真像一只汪。 易芙把手揣在口袋里，看着他焦虑的样子想着。她没有安慰人的想法，心理素质好坏看各人，她安慰了也没用。于是又把目光投向了舞台，看着上去的那组发挥。 在后台看演出和在前台看演出的感觉又不一样，比较能代入。这组是素人与素人之间的对决，唱得不错但走台有些问题。易芙干脆闭着眼睛仔细听了听唱功，再睁眼时，发现李时焕已经蹲一边去了。 “......你蹲着做什么？” 他蹲着的地方正是角落，不碍着人。后台略黑，他又穿着黑色的外套。往那一蹲像隐形了似的。易芙走过去，看到他缩那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些让人不爽的回忆。 想踹他一脚。 “......我有点累。”李时焕抬头，声音发软地回答了一句。 易芙沉默了一下，没挪步子。 李时焕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是来安慰自己的。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拍了拍膝盖站起来。眼睛对上，见易芙面无表情，便讷讷地摸了摸脑袋。 “过去吧。” 过了几秒，易芙说。 “嗯啊。”李时焕答应道。又跟在易芙后面向大部队走去。易芙继续把手袖在口袋里看着，李时焕也看着。过了一会儿，场务叫人上场。 李时焕接过场务递来的话筒，掂量着握了握，又“啊”了几声作最后的开嗓。到前一组晋级人选名字被报出，他们准备上场时，他扭头看了易芙一眼，眼睛在微黑的地方闪烁着细小的光亮。 没马上说话，像是在等易芙开口。奇怪地很，真正说得上话不到两天，他就真的把她当“队长”了。 “去吧。”易芙抬了抬下巴。 “嗯。” 李时焕上去了，和郑彩妍一起。他们俩选的是首抒情的对唱，在原版基础上只做了歌曲分配，并没有进行多大改动。 发挥得不错。 易芙在下面看着，微微点头。 其实仔细想想，素人对上练习生并不是全无优势。 的确，练习生们的平均水准就在适合做idol的及格线上，并且他们接受了专业经纪公司的专业培养。有作为预备艺人进行针对性训练，前辈也是idol，几方面努力加起来自然是能甩正常人一条街。 但是，能晋级到五十强中的素人选手，手上没点实力那是不可能的。《realstar》从海选开始就打出了“选下一个全民偶像”的旗号，因此选手们基本上都是适合做idol的类型，各有所长。 有点擅长唱，有的会跳，有的会改编。易芙在海选时有见到一个男生，全程rap依旧过关。他后来没能进五十强，但五十强素人选手中，纯rapper并不是没有。 而赛制上…… 易芙心里笑了笑。制作组给了素人选手优先选歌的权利，这就是平衡的手段。素人选手尽可以选适合自己的却不适合对方的歌。最主动的权利可是在素人选手身上。只要实力不差发挥得好，扬长避短结果都会不错。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前一组与星船家李周宪捉对厮杀的那位，是位rapper。也许是看着李周宪今天穿着很乖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而以为他是vocal，于是挑了首…… 总之，素人选手挑对歌，实力够硬，其实赢面一点也不小。 至于李时焕，他刚才很担心自己发挥不好，很紧张。但易芙一点也不担心他。因为他音色天生就好，是出道的话适合做ost的那种声线。即使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唱功和感情投入都很过关。 易芙其实挺羡慕这样天生条件就好的人。她…其实是笨鸟后飞努力飞的类型。 “我晋级了。” 十分钟后，李时焕下来。脸上表情挺高兴的。 “嗯，好。” 而易芙只是点点头。就知道会过的。 接下来，三十组全部比拼过，评委开始末位淘汰五人。选手们全部出了场等待，不过隔着门还是能隐隐听到评委们因为话筒外放而传出来的讨论声。这无疑又给选手们增加了心理压力。 不过这时，李时焕一点也不担心了。因为初晋级成功，他有点兴奋，正和其他选手说着话。易芙在旁边玩手机游戏，正看着，李智勋过来了。 “努那，能换一下手机号吗？” 李智勋身后带着夫盛宽，摸了摸脑袋。 “你们公司允许练习生带手机？”易芙有点诧异。 “其实我们有和家长通话的手机的。刚出道的话应该会看情况收上去。” 李智勋笑了笑：“不过即使收了上去，出道了的话，努那也请给我发应援短信吧。” “好。” 易芙把手机递给李智勋：“你输号码，我给你打过去。” “好。” 李智勋接过手机，上面是主信息界面。正想打开拨号键盘，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一个亮着红圈的app吸引。 推特…个、十、百、千……万？ 这么多艾特或者点赞数么？ 李智勋惊奇了一下，但很规矩地没有乱点，直接打开拨号键盘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打了过去。把手机重新递还给易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那之后我们联系吧。” 李智勋把手机朝易芙摇了摇，和夫盛宽一起行礼到一边去了。易芙摆摆手，继续玩游戏。 “现在公布结果。”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到休息大厅报名字，念到名字的选手进场。 名单上只有二十五人，但大厅里或坐或站许多人。暂晋级的三十人和已淘汰的人都在一块。 练习生方面晋级了五人，分别是宣叡仁、李周宪、夫盛宽、金世京和李成协。 素人方面晋级二十人。 李时焕比易芙的名字先念到，他进去的时候，很放心地看了易芙一眼。而在他走后，连续十几人的名字里有没有易芙。 易芙表情依旧淡定，在这时候，还有心情观察主持人的表情。 最后，文熙俊把目光从名单卡上抬起，在人群中找到了易芙。 “易芙。” “谢谢。”她微微欠身行礼。 重新走入演出大厅时，厚重的两扇门把场外人的声音关了起来。穿过灯光黯淡的过道，对准易芙的摄影师悄声对她说了句“恭喜”。易芙礼貌行礼表示感谢，站入了人群。台下边上三名评委在席。 抽选时显得挤挤攘攘的舞台，现在站了二十五人，空多了。 易芙低头，慢慢吸了一口气，再抬起脸时腰也挺得直直的。 接下来，又是新的战争。 *** 二十五强决出后，制作组给了选手们三天时间准备休息。从kbs走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易芙婉拒了几人要一起去吃路边摊的提议，径直回家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了，到了当天下午她才醒过来，饿醒的。 虽然冰箱里还有食材，但她现在等不及做了，便直接煮了包辛拉面。想了想，又在里面卧了个鸡蛋，好歹也能有点营养。 把拉面锅端到了桌前，易芙没马上吃，而是先开了电脑再去洗脸。洗掉脸上睡了一夜而闷出来的汗后，她只拿喷雾往脸上一喷，拍了拍了事。 再回去桌前，电脑都开了。易芙用左手拿勺子先喝了点热汤，右手握着鼠标上了网页，熟门熟路地进了youtube的一个博主的频道。 [每天早上，叫醒我的除了梦想，还有美食。] 画面上的一双手正在揉捏着番茄。待将番茄揉得多汁后，便在白的案板上将其切开，冷刃一抄把它们放到了锅里。 开火，熬汁，加水。水滚之后，那支手往里面下了一把面条。接着，单手打了一枚鸡蛋进去。 最后出现在画面里的，是由蓝釉瓷碗盛着的微红的番茄汤面，汤面上还卧着一个胖乎乎的鸡蛋，蛋黄被薄薄的蛋白包着，颤颤巍巍地几乎要溢出来。 [久等了，我先用，大家随意。] 字幕在画面一侧悄悄浮起，从做面开始就默不作声的那人把筷子比在大拇指之间，微微朝镜头点头，摘下了口罩。 但画面在她露出下巴时黑掉。 稍缓两秒后，屏幕上以正常人手写的速度慢慢浮现了一行字。 [下定了决心想再勇敢一次，请大家给我祝福。] 画面中的人始终没有出声，语言以视频中的文字呈现。最后落款浮现出了由藤蔓围绕的字样—— [eve] 看完视频的功夫，易芙已经把一碗面吃得见底。慢悠悠地咬鸡蛋的时候，右手鼠标一滑，看评论。 [三个月不见，博主你去哪儿了？] [谁抽中了关注数过百万eve的奖品？出来秀下诶。] [失踪人口回归然而只做了碗面，偏偏我还是跟着做了一次，但没有eve做得那么好吃的样子，嘤。] [eve,eve,给你勇气祝福你！真好奇，你下定决心去做什么了？告白，求职，还是考试？] 去做什么了啊…… 易芙笑了笑，把最后一口食物咽下。关掉视频，收拾战场。 接下来就是连着比赛，得多拍点视频出来。 这次，拍什么呢？ 第11章 关于美食博主 人在社会生活中，会扮演许多角色。根据本身年龄，所处环境的变化，“角色”也会随之变化。 比如易芙。 15岁时，她的“角色”是学生。父母离异，她跟着工作外调的母亲到了韩国。三年之后母亲回国，她没跟着走，而是独自一人留在韩国。 那时她已经增加了一个“角色”，是fnc的练习生。那时公司还没有换新大楼，公司里出道了的也只有宝岛和西恩两个团。同其他人一样，她懵懵懂懂又拼命地为了站上舞台的一线希望而努力，就像脑门前挂着胡萝卜的小驴子似的。 又是一年之后。在成为练习生的第四年，她的“练习生”角色进化了，她成为了出道艺人，为女团aoa乐团小分队的一员，设定是“半天使”鼓手。 再然后，她把这个角色从自己身上“剥离”，解约合同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易芙。” 解约三个月之后，她重新站在镜头前，决定给自己一个新的角色。 “参加realstar选秀的目的是，为了证明现在的我作为偶像合格。” *** 成为美食博主，其实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她从练习生时期就不住宿舍，和妈妈住一起。后来妈妈离开，她也没住那个公寓，转而租了一个适合一人生活的房子。 因为妈妈工作辛苦的原因，她放学或者是下训回来偶尔会做菜给妈妈吃。韩国这边的菜品口味单一，自己做菜才能满足口味。就这样慢慢地，她的手艺越练越好。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在cy小窝上上传自己做菜的图文，相当于是记录自己的日常了。 两年过去，她收获了不小的人气，每天看粉丝留言是她最大的乐趣。其后易芙也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琢磨着如何摆盘，拍摄，研究适合懒人和炸厨房星人的菜品，研究适合各种不同场合需要的菜品……. 后来转战推特和油管，她成了韩国知名的美食博主eve。除了能通过视频知道eve很喜欢流行音乐，“看上去像是fnc团饭因为抽奖多是这公司团体的签名专”，粉丝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但即使是在不清楚她身份、相貌，声音，学历，真实露也只露了一双手的情况下，eve的油管关注数破百万，na.ver官咖注册人数两万。 而在2014年十一月，勤勤恳恳每周打卡更新的博主eve突然消失，一时间在油管和推特上引起热议。甚至还上了韩国na.ver的搜索词。 这也是eve恢复更新后，推特和留言数炸了的缘故。 易芙在买菜。军色棉袄加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就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样子。她今天打算包饺子，茴香猪肉馅和牛肉胡萝卜馅的。 “阿姨，请帮我把这块肉切一半。” “诶，易芙你来啦。来，正好有肉到，我拿里面的给你。” “谢谢阿姨。” “今天做什么吃啊？” “准备包点饺子。” “饺子好，说起来你上次教我调的那个凉拌汁，配了菜味道真的不错！” “好吃就好。” 易芙笑了笑，把左手拎着的袋子换了手拿着。手心指骨那一片红：“钱给您，谢谢阿姨。” “慢走啊。” 作为“eve”的这个身份，除了易芙自己和她妈妈，没有人知道。 世上有些事就是这么奇妙。她在做学生时被星探找到，凭借从小学的架子鼓特长和长得不错的脸进了公司，接着为了出道做乐团而努力练习。 但出道后获得粉丝和知名度，还没有她做美食博主的两成多。 如果有fnc的人在这里，一定会怀疑眼前一走过菜场铺位就有各个大婶大叔打招呼，带着笑挑菜搭话顺便谈价的女生是长得像易芙的陌生人。 小时候挺可爱，长大了之后就沉默了很多。不过一旦炸毛生气，还是会同小时候一样龇牙。——这是cnblue众人对她的印象。 有时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aoa。 如果练习的时候有不懂需要找前辈指导，易芙前辈绝对是最耐心的一个。可是…太冷淡了，被她看一眼会马上觉得自己哪里没做好，有点害怕。——练习生说。 对自己放任起来比谁都放任，对自己严苛起来比谁都狠。身体里有几个人格吧你？——这是关系好的姐姐们说的。 由此看来，人是不能笃定地说“我知道他/她”的吧。 “猪肉，牛肉，胡萝卜，玉米…最近物价又涨，新闻不是说要调控市场的么。” 从市场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再折返回来易芙已经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本来只想买这些，但看到水产大叔家的花甲实在新鲜，忍不住买了一斤。葱姜蒜还有香料家里都有，就不用买了。 哼着歌回家去。 清理好料理台桌面，调好室内光和三台dv。开着ipad看《realstar》播出内容，易芙戴上口罩和袖套，从和面擀饺子皮做起。接着剁肉馅，切胡萝卜丁，滤茴香水调馅。 做美食博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能做菜做着做着就得停下来换角度拍，如果是耗时长的菜品，还得考虑拍摄光照问题。易芙夏天做甜品的时候喜欢在早上做，把桌子挪到窗户边，拍起来也好看。 “果然…好的后期和剪辑是综艺节目的生命。” 易芙边拌馅边看着《realstar》第一集。片头非常精美，以第一视觉开始，讲述了一个人想成为idol的心路历程。如果是有练习生经验的人来看会非常有共鸣，而普通人来看会感叹成名之路的不易。 短短两分钟的片头，做出了让人励志片的效果。最后灯光亮起，画面转到了各个赛场。 易芙在找自己的身影。她参加的是首尔地区的海选，其实那场强手如林。单是她看到的，就有不少练习生和地下乐团人的身影。易芙在海选时通过得很顺利，也没有人认出她。准确被认出是在进一百强结束。 “请问…是aoa的易芙xi吗？” 一百强决出后，有一个作家迟疑地走上前来轻声问她。易芙有点诧异，但心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我是。” “……我看过你在学校的演出。” 那个作家解释道：“可能你忘了…我和你一个大学的，比你大两届。” “原来是学姐，谢谢你。” 易芙愣了愣，随即道了谢。其实这并不需要道谢的语境，但她莫名就说了出来。 自然而然地，作家知道了她的身份，制作组也知道了。之后，便是心照不宣的事。易芙很熟选秀综艺的套路，自然清楚在fnc没有放出她解约消息时她来了选秀，那边会有如何反应。不过于理她已经解约，再去选秀也无需和他们打招呼。 只是易芙并不希望自己在没站稳前被当做了宣传点。没晋级的话被爆出来身份，很尴尬。 现在她位置还不错，顺顺当当地进了二十五强。说实在的，易芙有点好奇制作组会如何剪辑自己的部分。一般来说，选秀的第一集都是海选和一百强散剪。80分钟的播出时长，只会剪辑播出有话题度的和后面晋级了的人的表现。 “诶？” 看着最后五分钟出来的那个人影，易芙拌馅的手顿了顿。 本以为之前那几个戴口罩的侧面和人肉背景就是我在第一集出场的全部分量，没想到后面……不露全脸也能把我唱歌的部分剪进去……pd您强。 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我的吧……易芙想。不过，fnc那边，李承协回去后，应该都会知道。 那时，他们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易芙突然有点烦躁。放下筷子，撑着案台呼了一口气。 不想了。对不起人的不是我。 不…没有谁对不起谁。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易芙苦笑了一下，定了定神重新开始拌馅。拌馅得顺一个方向搅，搅得好肉就好吃多汁。闷着声搅了一圈又一圈，心里不平的那股气终于消了。放下馅盆，她擦干净手拍了几张照留作图解用，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 “喂？” “库福福，喂？” 那头信号好像不大好。易芙叹了口气，不想再费力纠正那昵称。 “是我。” “哦，率智姐，电话通了通了你快来。” 完蛋了…..易芙拿着手机的手有点僵。 果不其然，那头高音进来了——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易芙你是不是去《realstar》了？” “…就五分钟的背影，姐也能认出来？” “你唱歌是我教的，我认不出来？” “……” “也不吱一声就去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晋级了，二十五强。” “那还好。” 易芙稍微松了一口气，听着那头断断续续的声音。安熙妍在说“库福福干得漂亮”，徐率智好像在找信号，正抓狂。 阿门…请保佑我不会被生气的姐姐们吃掉。易芙拿着筷子，虽然没信仰也默默祈祷一下。 “喂，听得到吗？” “听见了。” “我们等会儿行程结束，练习室见。” “……我正包饺子呢。”易芙有点慌。 “那正好，做好了一起带来，我们没吃。” 易芙：“……” “刚才看综艺的时候你孝贞姐不在，她回来我再和她说。” “不要啊姐姐！！！” 第12章 关于过去 安孝贞与易芙是在练歌房遇见的。 那时候exid还没有像现在有人气。她们在起步阶段因“新沙洞老虎一手打造”的名头而受过一点关注，但发展扑得超乎她们想象，不仅如此，出道不过两个月就换了一趟人。 好在安孝贞心态很好。能从地下转到地上，本来就是一个有进步的开始了，慢慢来便是。在娱乐圈过活，闲才是让人最觉得恐惧的。所以没日程的时候，偶尔会出去玩。 那天其他队友有事，她就和徐率智两人一起去练歌房玩。唱累了一起去卫生间，回来就发现一只哭得眼睛都睁不开的的“小怪物”在拿着他们的话筒死命嚎。 …唱得，真**地难听。 这是安孝贞对易芙的第一印象，而徐率智是退出去看了下包厢号码，又回来。 “是我们的房间没错。”徐率智拐了拐她。 “那这是……” 也是听到了声响，“小怪物”一边抽泣一边转过身来。 那真是一张哭得十分精彩的脸。 那天具体说了什么，安孝贞记不清了，只记得易芙当时因为哭得狠直抽气，吓得她俩直想把她往医院送。后来互通了身份，慢慢关系就好了起来，再后来…… 安孝贞觉得自己当了爹，徐率智觉得自己成了妈。两人一个教易芙rap，一个教唱功，作为回报，她们连带exid另三人一起被喂刁了嘴。 ****** “哟，库福福好久没见！”exid的几人急冲冲地回了练习室，安熙妍走在最前面，推开门不管见没见到人就响亮地唤了一声。只见易芙正坐在沙发上正发着呆，膝盖上放着大大的食盒袋子。 “啊，哈尼姐。”易芙回神，打了声招呼：“你们回来啦。” “嗯，回了回了。啊，屋子里真暖和。” 想来易芙是进门就开了暖气，正好让她们进屋时能舒服点。安熙妍笑眯眯地几步走到她身侧，大大咧咧地坐下，顺便伸手一勾她肩膀。 “快，喂我一口吃的，我正饿得慌。唔，如果你喂两口的话，我就帮你说好话。刚才回来的路上，孝真姐可是一直在看你的选秀表现哦。” 这…… 易芙看了眼立在自己面前的安孝贞和徐率智等人，缩了缩脖子，难得地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我们吃了饭再谈？饺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一直面无表情看着易芙抱着手的安孝贞：“嗯。” 易芙麻溜地开始开袋子拿食盒，其他几人也熟练从旁边拿了坐垫和小桌出来，大家一起吃。 “这次是猪肉玉米和牛肉胡萝卜馅儿的。”易芙边开保鲜盒边说。exid加自己一共六人，虽然正是活动中控制食量的时候，但一个人吃十个饺子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易芙煮了七十个饺子装好带来。 把三个大保鲜盒打开，里面的饺子还冒着热气。易芙还没来得及把一次性筷子分给几人，饿疯了的几人就已经上手拿饺子吃了。 唯有安孝贞巍然不动，接过筷子很内行地问：“有调蘸水带来吗？” 易芙心神领会地拿了个小保鲜盒出来，眨眼：“在这。” “做得好。”安孝贞接了过去，在徐率智的手下抢了一个饺子蘸汁吃了，脸上表情顿时幸福起来。 易芙小小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托腮看着吃着的姐姐们。 “慢点吃。” 隔了半个小时拎到的饺子虽然温度还在，但多少有点黏糊在一起。吃的时候用筷子剥分开难免会把饺子皮弄破，不过这也无碍美味。五人正饿，几下就把一大盒饺子吃了一半。 “饺子是主食，这里还有炒花甲。” 吃饭的人吃得香是对厨师的肯定。易芙有点满意，又像叮当猫似的，默不作声地在袋子里又拿了个食盒出来。一打开，香味就勾得几人不约而同地伸筷子。 “库福福我太爱你了。” “你不知道我们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连盒饭都不能按时吃到口啊嘤。” “而且户外演出真的好冷，又饿又冷。” 除徐率智和安孝贞以外的三人边吃边感叹。 而安孝贞默不作声地看了徐率智一眼，又看了正襟危坐装乖的易芙一眼，决定还是由她开口进入正题。 “别光看着，你也一起吃。昨天播出了选秀的第一集，接下来什么时候再去比赛？” “后天。” 易芙也拿起了筷子，脸上的笑意终于收了起来。 “之前比赛顺利么？” “晋级很顺利。” “没有被人发现是你吗？”一直安静吃东西的徐率智问道。 “百强晋级结束后，有个作家认出了我。”易芙把饺子咽下去：“是我大学学姐，看过我演出的。” “……这样啊。” “是。” 几人沉默了一下。 被认出来会烦恼，没认出来…更是让人自尊心受挫啊。出道快三年才因为饭拍侥幸逆袭的exid几人很能理解易芙没说的心情。 “那…fnc也会知道？” “起先也许不知道。” 易芙从口袋里拿纸巾按了按嘴唇，抬眸：“五十强进二十五强里，制作组加了十个练习生进来，与选手一起考核。五十强变六十强，最后晋了二十五人。” 安熙妍伸手托住自己受惊的下巴：“会玩。” “我一后辈是练习生之一。” “呃……” 五人面面相觑。 “所以现在应该知道了。”易芙看了几人一眼，笑了笑。 练习室里沉默了一下，她们都清楚易芙与fnc之间的周折。 2013年12月10日，也就是安孝贞和徐率智认识易芙的那天。她被告知乐队企划终止，新一年里回归里不会有她。 那种五脏六腑每一处都像在漏风似的痛和空，现在想起，还清晰得很。 “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做乐队了。” “虽然你很努力，但易芙你自己也清楚，你跳舞能力也是追不上其他人的吧？” “而且你的人气也……” 那天，金理事把她单独叫到了企划办公室，说了这样的话。易芙记得自己去之前在很努力地练习，身上还出了一身热汗。猜想也许是要告诉自己接下来要回归团体一起活动，没想到答案却是那些。 “有些事，可能比别人努力一点是可以做到的；但有些事，努力的也做不到。” 当她从企划室出来，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拐角，笑眯眯地看着她：“做人得聪明点，易芙。” 做人得聪明点，易芙。 这句话，他在一年前对她说过。那时aoa出道在即，易芙乐器实力过硬，也是预备练习生中练习最久的人，所以她拿到名额的把握很大。 但那时候，他把她约了出来，说：“如果你自愿放弃，我可以安排你进另外一个公司出道。” 易芙当时既震惊又愤怒，但强忍着不让情绪表露在脸上：“我现在就有出道机会。” “鼓手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我这是建议，不是请求。做人得聪明点，易芙。” 这位理事这么笃定地说着，然后走了。易芙眼神沉沉，回家的路上想了很久。 这件事的后续是易芙出道，有一名叫“孔英子”的女练习生转去了cube。三年间易芙只随团活动两次，与队友一起上综艺的机会寥寥无几，没有任何个人行程。 如果不是有母亲的经济支持和自己代课接活赚生活费，她早在韩国饿死了。 “我现在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面对exid几人担心的目光，易芙笑了笑。 她那时，是不聪明。 但这个“不聪明”不是指“不识时务”。她的不聪明在于，没有早早认识到自己的定位，发展适合做idol的综合实力。以免到后来实力追不上野心，白白被人放弃。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在月末考核中故意和那名练习生选一模一样的曲目，然后用实力把她碾压成渣。 但既然重来，那么就干脆把时间线再往前延点，延到那混蛋来找我的那天。那次他走太快我没来得及说，这次一定要字正腔圆地甩一句话到他脸上。 “滚你妈的。” 我最讨厌别人抢我东西，还自以为是地哔哔。 *** “现在解约了是没关系了，但你解约的事情不是还没曝光么？这样一来，就等同于是在选秀上告知大众了。” 安孝贞看着易芙浅笑的样子，知道她心里的无动于衷：“他们面子上会过不去的。” “我和fnc的关系是过去式了。” 易芙把自己的头发理到耳后，眼里淡淡：“比作是谈恋爱，分手之后各自安好，就算没有告知外界，那也是两方自己的事有理科说；跳出来不依不饶，样子才会难看。” “fnc因面子问题来针对我，才是真没面子。相反，如果借我炒作得好，还能推团队占话题度。另外，那天我看那后辈见到我震惊的样子，我就猜到fnc是不知道我去选秀了。但想想制作组里没有人告诉他们，那我应该还算安全。” 说着，易芙低头，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落：“而且...他们也对我再如何，也没有意义了。” “道理是这样没错…” 几人又沉默了一下。 “接下来的赛制是什么？”安熙妍看了看几人，决定换一个话题。易芙都走到这里了，再多说只能徒增烦恼。 “具体的不清楚。后天是二十五晋二十强比赛，只说了让我们自己回去准备一首歌。我想，也许是让我们比这个吧。” “你准备唱什么？” “wax前辈的《为你补妆》。” “安静了些，唱舞曲怎么样？我看《realstar》说他们是为选培偶像而生的节目。偶像的话都得唱跳吧。” 安熙妍朝易芙眨眨眼：“上~下？” 易芙摇头：“我觉得，唱歌就能过了…吧？” 第13章 关于特训 江湖行走靠朋友，这点话一点也没错。exid几人纠结了一下易芙之后可能会受到的舆论影响，思前想后，觉得事情都到这步了，还是只看眼前做好现在的选秀比较实在。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反正都做了，干脆把位置站得更高一点吧。实力永远是最有说服力的。易芙是退团了，但这是走的正常程序，占着理。韩国民众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实诚的，黑也只看有黑点的地方。 顶多...是之后可能会得到aoa粉丝的anti。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五人眼神一对，最后虎视眈眈地集体看向易芙。 “来特训吧，易芙。” 易芙（懵）：哈？！ 接下来的两天里，易芙进入了紧急特训状态。实际上在exid中，她与安孝真和徐率智的关系是最好的，安熙妍其后，而徐惠璘和朴静花与她关系淡一些。但这时，五人都很齐心协力地为她打算。 从选歌，到声训，到比赛模拟，再到最后的服装搭配，本来就很忙碌的exid在行程结束后挤了时间给易芙作参详。其实易芙本来没那么大压力，觉得一个人也能做好。被她们这么一忙，弄得自己也紧张了起来。 终于…… “不负众望。” 二十强决出后，易芙拿着晋级卡坐到一边，第一件事就是发短信给五人。仰头喘了口气，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_(:3)∠)_我已经是只废芙了。 “接下来进入特训日，十五天特训后决出十强人选，制作组会安排各位合宿。刚才诸位选择了特训公司，那么之后的主特训就由各公司代完成，训练结束后返回宿舍，进行其他培训。” 主持人说的规则还耳畔回响，易芙虽然已经进入了休息状态，但还是忍不住在脑海里翻出各个公司的资料。 参与公司分别有，星船，水母鱼，大瓶dia，p社。刚才晋级20强里，练习生五人除了夫胜宽被淘汰，其他四人全晋级。这四人是返回原公司进行特训，其他的十六人进行选择。 易芙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水母鱼。李时焕本来想和她选一样的，但看到有cube在，还是选择了cube。 “我喜欢小兽前辈。”他摸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尹斗峻前辈很有男子气概。” 易芙看着他忍不住流露出的崇拜神色，默默扭头。 太迷弟了喂！ 看到不远处朝自己看过来的女生时，易芙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掠了过去。 又是几天过后，众人聚集在了kbs大楼下，提着行李上了大巴。车上的众人兴致很高，刚上来时像在修学旅行似的闹哄哄。本以为这就要去合宿地点了，没想到大巴刚开没多久，就在某处停了下来。 易芙把车帘拨开一看，熟悉的街景让她瞳孔一缩。 “请选择了fnc的选手下车。除乐器外的行李请放在车上，我们会按照姓名牌把大家的行李放在酒店房间里。” “是。” 坐在她后座的男生默默起身，把怀里抱着的吉他盒转了转，背在了身上。路过的时候小小地看了易芙一眼，看到她正把白色车帘放下，赶紧把头一低，走了。 身后听到李时焕小心翼翼地问话：“易芙？” “嗯。” “……” “突然想起这边有家糖饼很好吃，不知道出摊没有。” 李成协的步子一步步迈出去，不用仔细听，那习惯带着些许懒意的女声还是清楚地涌进他耳朵里。 “虽然有点粘牙，但冬天趁热吃那个，味道很好的。” 有些记忆碎片断断续续浮现出来。脑海里的画面带着午后的黄色，空气里好像有热橘子汁味。 有个声音和现在这个，很相似。 “把这个敲完，师姐给买糖饼。” “啊…前辈能不能换个奖励？每次都是这个，吃太多次啦。” “你师姐只请得起这个，别多话，练。” 饮料被吸空，纸盒被捏扁的声音也近在耳边。 “嘭。” 车门在他身后关闭。选了fnc的几人同车上的人招手告别，脸上带着兴奋和惴惴不安。李成协把背上的吉他盒正了正，叹了一口气。应和旁边选手的话时，一只手就从背后按上他的肩膀，温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回来了？” 李成协微微一愣：“是…珉赫哥。”没想到会是他出来接人，今天没有通告吗？ 目光触及时，看到姜珉赫朝他笑了笑，转头看向了选手们，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期待。选手中有一个女生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珉赫哥。” 姜珉赫眼神微微一凝，淡淡点头，随即看向大巴车。里面的选手已经看到姜珉赫了，纷纷都把车帘拉开扒着看，打招呼。姜珉赫也很绅士风范地笑了笑，朝他们招手。目光在某个没有拉起来的车帘前停留了一下。 直到大巴开走，那个车帘还是没再被拉起来。 *** 大巴车在首尔转了一圈，在各个公司门口或路口停下放人。不止打头的fnc派了艺人出来接选手，其他家也十分给制作组面子，都派了自家的艺人出来。 李时焕看到cube家门口站着的尹斗峻和张贤盛，激动得都变音了。也不顾平时对易芙说话的小心，反而是很焦急地问：“我…我能和他们握手么？” 易芙努力忍住捂上耳朵的*，女选手和男选手们都进入迷弟迷妹状态，可吵了：“你可以要拥抱试试。” 说了之后又看了李时焕一眼，打量了一下他顺毛弱气男的外表。 “贤盛前辈应该会很喜欢你。” “啊，是吗？” “…四次元都喜欢小动物。” 李小动物时焕眨了眨眼：真哒？ “保持这个湿漉漉的眼神就对了。”易芙对这样的眼神没有抵抗力，扭过头去，专心看窗外的cube。 这是大名鼎鼎的cube呢。 李时焕欢天喜地地下车了。易芙在车窗里看到尹斗峻朝他伸出了手要握，他忍不住地颧骨上扬。身侧的张贤盛虽然没说话，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朝选手倾身回礼。 有点羡慕啊。 易芙看了看，唇角弯了弯。在车缓缓开走的时候，朝窗外的李时焕挥了挥手。 接下来就是到她未来十五天要呆的公司了。 jellyfish. “这条路拐过去，这就到我们公司啦！” 现在车里的人少了一些，二十强之一的练习生选手金世京坐到了易芙前面，笑眯眯地和易芙说着。经过上次候场前的短暂交谈，她对易芙印象不错。 而且，易芙是唯一选了他们公司的人。 金世京其实有点小小的不忿。本来以为选他们家公司的应该不少，我们家公司虽然不显，但底子很不错啊，而且十六人在七个公司里选，怎么着也得会落得两个人以上？ 她倒是没有想“多人来分公司特训资源”，这点大度心她还是有的。而且她是公司的练习生，公司绝不会薄待她。 结果头前经纪公司，如一出来，瞬间收获了几人。眼下的人就只能一人去一家。作家当时有点无奈，说了希望大家均匀选择之类的话，然后各自选。 易芙速度极快地站到jellyfish的牌子后。 金世京又想起她那句“旗下的艺人都很优秀”。 开心！ “这条路之后有吃饭的地方。”金世京指给易芙看：“那里有24小时便利店，如果饿了也可以去那里。” 易芙身份特殊，在她身上的分量肯定不少，那么她表现的好也对jellyfish的形象有好处。金世京年纪不大，心里却很拎得清，对公司也很有感情。所以对易芙表示了善意。 易芙也很好地点头：“嗯。” 嗯，只是这位话少了些。好少女金世京想。 在金世京给易芙指路的空档，车就开到了路口。jellyfish的办公楼在巷子里，大巴开不进去，金世京和易芙得下车步行。在窗里就看到了等在街上的几个大长腿。 “前辈。” 金世京先下车，乖乖地同vixx几人打招呼。心里咋舌，师兄们怎么都出来了？ 易芙后出来，她也带着吉他呢。不过看到金世京几步就蹦下去了，想着不能让下面的人等，她没来得及在逼仄的座位间把琴袋背起来，就这么提着下去了。 “您好。” 大巴车的台阶有点高，易芙一手提着吉他，一手扶着车内扶手小心地下车。一下车她就开口打招呼。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vixx的人，一个高瘦的身影几步就到了她跟前。 “给我吧。” 只听得轻软的声音说了句，易芙手里便一轻。抬脸，黑发狐狸眼的男生抿着唇朝她点点头。 有些…眼熟？ 易芙微微一怔。 “欢迎来到jellyfish。”几步外，男生们朝她笑道。 第14章 关于初见 郑泽允与易芙是见过面的。 说起来，那是去年四月份的事了。结束了音乐剧练习的他拖着一身疲惫回宿舍，路上突然开始下起雨。起初是打不打伞都无所谓的绵绵细雨，后来雨势渐渐变大。 郑泽允本来想走路回去，但看着这雨，决定还是转乘公交。他身上没带卡，钱也不足以买一把伞。眼下距离车站还有好一段路，往前看又是笔直的人行道。好在这人行道两旁都种了高高的樱花树，眼下正是花期，站在树下还能挡些雨水。 只可惜花才刚开半树就下了雨，地上已经有很多掉下来的粉白色花瓣了。被暖黄色路灯照着，有点让人忍不下心踩过去。 郑泽允把连在衣服上的帽子戴了起来，缩着脖子往前走着。他前面有一个女生，打着一把很大的黑色商务伞慢慢走着，郑泽允只能看到她背着的红皮方背包。走过这一段花树道，前面是一个比较宽的路口。 这里就没有树挡着雨了。 女生站在路口等行人通过的绿灯，郑泽允慢了一步走上前，站在离女生两步的位置等着。 雨好像又变大了，他眨了眨眼。感觉到身旁的女生侧了侧身，然后头顶一片阴影遮了过来。 便没有雨水再落下来了。 “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女生把右手插在裤袋里，举着伞抬头看他，语气非常自然。郑泽允愣了一下，微微点头行礼。 “不用了…谢谢。” 女生看了他一眼。 郑泽允瞬间觉得，和对方的大方比起来，自己好矫情。 好像是同路的…女生直着往前走，他淋雨往前走的话，这画面也挺尴尬的吧。一直尴尬到公交车站… 郑泽允选择改口。 “公交车站，谢谢。” “嗯。” 绿灯亮了，伞往前移动，郑泽允也随着身侧女生的步子往前走过斑马线。他的个子在韩国男生中是比较高的，有。女生身高也很不错，看起来应该过了一米七，但由她举着伞去就他的身高还是有些吃力。 郑泽允就试探性地伸出手：“我来撑伞吧。” “啊，好。”女生松开手。 “…我叫郑泽允。”走了一小段路之后，他开口说。 “嗯？” 也许是他声音太小，女生没听到，抬头有点疑惑地看他。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杏仁眼。 郑泽允不自在地把头偏了偏，声音比刚才稍微大了一些。 “我叫郑泽允。” “我叫易芙。” 女生笑了笑：“你好。”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因为一场雨共伞，虽然是缘分，但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但互通姓名之后，就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关系进化成了“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女生的表现比他要大方许多，郑泽允也被她带着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是韩国人吗？” “嗯？”还是因为他音量小所以没听清。 “啊，不要介意…是因为你的名字不常见。” “是中国人。” “留学生？” “算是，不过在这里有工作。” 没有毕业就工作了吗？很厉害啊。 郑泽允装作不经意地侧头看了看女生。她绑着马尾辫，刘海全都梳了上去，看起来很干净的样子。刚才稍微对上了眼神，看长相的话好像年纪很小。 只是辫子好像扎歪了。 女生好像有所感觉，一抬头对上他来不及收回去的目光。郑泽允怔了怔，脖子上迅速浮起了不好意思的红色。但女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拨了拨他举着伞的伞柄。 完全没有碰到他。但隔着空气，隔着衣服，也让他感觉手上的皮肤微微有些痒。 “伞很大足够遮住两个人，所以不用往我这里偏这么多。” 也许因为是外国人，女生的咬字有着和首尔这边人不一样的感觉，但却奇怪地顺耳。不紧不慢的音调落在耳朵里，让郑泽允不由地把举着伞偏斜的手又正了过来。 好像听到她在笑。 “谢谢了。” “？” “你刚才把伞偏过来。”女生看着前面的路，补充道。 “哦，没事。” 郑泽允急急地回答。话刚出口，又有些懊恼自己回答太简洁。 低头，两人保持着一拳的距离继续走着。他注意到女生穿着白色贝壳鞋，踩在砖制路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就这样一直闷头走着，两个人快到了公交车站。想着“终于到公交亭不用共伞了”而小松了一口气，郑泽允准备道谢，一抬眼看到自己要坐的那辆车已经停在站前，有乘客在缓慢上车了。 目测了一下自己和车站的距离，跑过去能赶上，没问题。但郑泽允只迟疑了一下，便打算不追车。 等一下就等一下吧，不好好道谢道别的话，太不礼貌了。 郑泽允习惯性没表情地心理活动着，殊不知他下意识抬腿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女生的注意。抬头看了看雨幕里的那辆公交车，女生开口。 “那是你要坐的车吗？”手指了指前方。 “是的。” “哦。” 很漂亮的右手接过他手里的伞：“那快跑吧。” 诶？ 女生已经把伞撑在了手里。为了就他的身高，又往上举了举，声音很轻快：“再不去的话车就要跑了。” “啊…好。” 郑泽允怔了怔：“谢谢你。” “不客气。”女生很潇洒地挥了挥手：“快跑吧。” 郑泽允于是就跑了。如果是平时，他是宁可等一会儿，也不会淋雨追车的。上车后，他边整理头发边往外看。车窗里外，女生举着伞，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公交站走。在公交车路过她时，并没有偏头。 之后过了几天。 按理说，只是偶然遇见的人，即使是在相遇的时候有交流心情很好，但没过多久，甚至只是转身的时间就会忘掉对方的脸。人的记忆有时候就是这么地差。但郑泽允莫名其妙地还记着那女生的大伞，歪掉的马尾和杏仁眼。 不过，运气不会好到再遇见一次吧。 他这么想着。然后郑泽允和队友一起跑一次商演，在后台再一次看到了这个人。 女生面无表情，背挺得非常直地走着。在她前面几步的像是队友的人步伐轻松，互相挽着手笑着说话往前走。 她手里握着鼓棒，行礼然后路过他。 易芙。 aoa，易芙。 *** “这就是我们公司。” 易芙跟着vixx并金世静一行人往前走，来到了jellyfish公司楼前。咖啡色门墙上有着黄色小鱼的logo，以及vixx的巨幅海报。 有点疑惑。为什么名字是jellyfish（水母），logo却是一条鱼呢？看起来有点瘦的鱼。 vixx的队长车学衍正在尽职地给易芙介绍，顺带引路。六个男生，两个女生，两个vj，一起走的话显得有些挤，于是先后进了门。 郑泽允给易芙提着吉他，落在她后面一步走着。易芙回头看他，有些不好意思。 她自己习惯一个人做事，有人对她照顾了反而有些不自在，仰脸：“我来拎就好。” 他好高啊。 而郑泽允低头看她，默不作声地把吉他上下提了两下，很轻松的样子。 [不重。] …我好像莫名其妙地看懂他的意思了？易芙眨眨眼，他又走到她前面去了，她跟着。 等到了vixx的练习室里，郑泽允在小心地把吉他扶着立在墙角。易芙道了声谢，他点头回礼，几步站到边上去了。队内rapper金沅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拉了过来站在自己的左手边，这是他们平时对外活动时的站位。 而易芙和金世静被vixx六人夹在中间站着，这样的话，易芙距离他就只隔着李洪彬了。 金世静旁边是队长车学衍。不过她站在车学衍身侧，保持着很安全的距离，比站在易芙身侧还拘谨些。悄悄按了按易芙的手臂，小声道：“我还没进过前辈的练习室，这是第一次。” “我也是。”易芙认真点头。 旁听的李洪彬：“？” 车学衍再一次担当起了mc的责任，拍了一下手：“那么现在就开始自我介绍了。” 说着喊起了口号：“realv——” “我们是vixx！”六人异口同声，齐齐举起手势喊起了口号。平均身高在182的六名汉子一起喊口号，气势就是两米八了。金世静很应景地“哇”，易芙跟着鼓掌。 “大家好，我是金世静。” 然后由金世静自我介绍，她明显也是经受过很好的练习生培训的，一边介绍自己，一边做手势捧住了自己的脸，笑容甜美而自然。 车学衍虽然没同身为练习生的金世静有多少交集，但很有荣与焉地点头，捧场鼓掌。其他人也是。 摄像机画面里，只有左二郑泽允在鼓掌的六人里明显慢半拍。 接下来就轮到易芙了。六人齐齐侧身，把目光期待地投向中心站位的易芙。 其实他们对她挺好奇的。正红的aoa未通报退团成员，算一算她只比他们晚出道两个月而已。听金世静说易芙在不知道他们回归的情况下自己选了《离别公式》在选秀晋级赛上翻唱，这好感度又蹭蹭地往上窜了不少。 更何况，她是唯一选了水母鱼的选手…还是女选手。 被粉丝笑称为“和尚庙”公司主打男团vixx，在知道来的人是易芙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激动的。 不过…妹子的自我介绍有点冷啊。 “大家好，我是易芙。” 易芙规规矩矩地行礼。没什么动作设计，只是仪态大方。 团内另一个气氛担当李在涣很好心地出来抖机灵。毕竟，得能拍到一些有意思的，才能在一众选手中获取较多的放送分量啊。 他脑袋转得快，举手笑道：“易芙xi的自我介绍太正式，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适合易芙xi的自我介绍动作。” 易芙偏头看他。 李在涣把双手举了起来，示范道：“我们组合的口号是realv，然后比出‘v’，易芙xi的话可以比……e？‘易（yeok）’和‘e’的发音相似。” 说着，他把两手的大拇指和小指捏起来，比出了一个看起来像“三”，但也可以说是“e”的手势，比在眼前：“你看这样...‘大家好，我是易芙’！” 众人：“……” 没人应和，好尴尬。 易芙感受了一下气氛。这是在人家地头上…嗯，要给面子。 面无表情地把手照着李在涣的样子举了起来，比在脸边没有灵魂状地一划拉：“大家好，我是易芙。” 众人又活了过来：“哇哦像猫挠脸。” 李洪彬还特意学了一下：【≡￣w￣≡】 易芙默默把手放了下来。：“……”好生气，他长得比我好看。 对准八人拍的vj举着摄像师机闷笑。 “谢谢你。”易芙有点郁闷地朝李在涣道谢，因为没记住他怎么称呼，所以手扶着臂弯向他示意。 李在涣以为她是要握手，愣了一下笑着握上去，只礼貌地握指尖的程度：“不客气嘿嘿。你好。” 左二的狐狸默默盯：（▼へ▼）…… 这边，李在涣握了，易芙因为发愣手还没手回去，站最右的忙内韩相赫想了想也握了上去。 “你好。” 车学衍有点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开始握手了？不过虽然疑惑，但在易芙收手的时候他也伸手：“你好。” 易芙：…这是，表示初次见面很高兴的握手？ 既然已经握了，将错就错吧。易芙心里很哭笑不得，把要收回去的手又伸了出去。和车学衍握完，她又把手伸给了金世静。金世静笑眯眯地握了。易芙转身，面向李洪彬。 握完这一边，还有一边。 李洪彬笑眯眯地：“你好。”也是小心地握住易芙的指尖，一触即离。 终于轮到左二的郑泽允。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喉结滚了滚。在李洪彬握手时，他就不自觉地把手握在了背后，习惯性地用手心扣住毛衣袖口。 待易芙看向他，欠身伸手时，他小心地伸出手—— “嘭！”指尖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麻意。两人同时把手收了回来，惊讶抬头，睁圆了的狐狸眼与同圆的杏仁眼看了个正着。 电…电到了。 第15章 关于大神 很久之后，每当易芙想起这次的公司初见，冷静潇洒如她也总是很想捂脸。握手触电这样的情节太韩剧，在之后的选秀放送中居然被重点剪辑播放了出来。 引起了一时热议不说，之后居然还有看《realstar》而成为她粉丝的电视剧作家在自己的作品中让男女主人公重现这一画面，剧组的官方推特笑曰这是“粉丝的致敬”。 嘤。 而现在易芙和郑泽允俱收回手，心里活动像煮开了的热水一般翻腾，目光对视后不约而同地扭头，再不敢互相看。 郑泽允完全进入了静止模式，而易芙则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和最后的成员金沅植握手。 很好，没有触电。 易芙暗地里搓了搓手指头，心里的小人在扶额。 接下来，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带着易芙在公司里参观了一下。这应该是继vixx出道团综后第二次公司环境公开。 公司租下了整栋楼，与其他公司相比，里面的环境要朴素多了。整体干净规矩，并没有太大设计感。不过，应该有重新装修过，现在还能看出痕迹。 “我们vixx的常用练习室有两个，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平时用这一个。出道艺人的练习室有三个，不过因为我们歌曲回归比较频繁，基本上都是我们在用。练习生全部在另一层…” 车学衍主要是给易芙介绍，但也不忘带一下自家的练习生金世京：“平时她们在那里练习，月末考核偶尔会上来。” “这里是录音室，那边还有练唱室…”几人一边走一边说，车学衍走到一个房间前，推开了门。 在前面几人的背后，金沅植默默地把已经神游出画面的郑泽允给拉了进来。 “还没听过易芙xi唱歌，要不要来试一下？” vixx主唱，刚才给易芙设计了“猫爪自我介绍法”的李在涣接收到了vj的暗示，清了清嗓子建议道。 易芙看了一眼躲回摄像机后深藏功与名的vj，很干脆地点头：“好。” 好大方。 vixx互看了几眼。易芙推了推金世京：“一起？” 金世京愣了一瞬，马上接过她的意思：“好呀…我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这样的话两个人都有放送量了。易芙点点头，立在一旁。 车学衍等人上去调试机器的时候，她在脑海里快速过着歌单，想着唱什么歌合适。 前几天她选了jellyfish，实际上是经过细细考虑的。 ，星船，水母鱼，大瓶dia，p社——这是可选范围。 cube和fnc首先排除，一个公司大，一个是前公司。星船的话，易芙对他家的当家女团sistar印象很好，但他们家的cody实在太…听作家说，他们二十强舞台造型很有可能是公司cody负责。 大瓶家和dia家是全男团，跳舞很厉害，翻唱他们家组合的歌可能会有些麻烦。p社倒是有女团，但…神坑公司让人印象太深刻。 而jellyfish公司其实是很符合易芙的要求的。公司不大，策划好，公司有比较红的组合还有抒情男歌手。 没错，易芙打的主意就是在选秀时翻唱jellyfish家成诗京或者朴孝神的歌曲。 她比较偏向于唱成诗京前辈的歌。朴本座的话… 他唱得太厉害。有他的完美演绎在前，翻唱会很有心理压力。 待录音室机器调好，金世京先进去唱了一首，是比较有名的老歌。vixx鼓掌以示鼓励，夸赞了一下。易芙想了想，进去唱了一首。 是电视剧《秘密花园》的主题曲，原唱为白智英。 和金世京一样，没有用伴奏，纯清唱。易芙的声音透过收音麦，隔着玻璃墙由音响传出来。众人静静地听着。 “有个女人正爱着你 那个女人认真的爱着你。” 易芙微低着头，专注地唱着。在陌生艺人面前唱歌，会让人觉得有点害羞，但她表现得很淡然。站在录音室里，就像是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原唱白智英的《那女人》非常有名。白智英是ost女王，唱抒情歌会有一种连贯的感情投入。学唱她歌的人，总会不自觉地模仿原版的呼吸方式和发音状态。 而易芙的版本有非常很明显的不同。韩语实际上是容易被“污染”的语言，非常容易带上其他地域的口音。而易芙作为外国人，本来咬字就会让人听得出区别，但优势在于易芙在咬字发音上做了处理，听起来反而让声音好听且有辨识度一些。 歌曲前段是诉说式的唱法，正是易芙擅长的中低音音域。虽然是诉说，但歌声成束不散，不会让人觉得轻弱。 “那个女人就是我你知道吗， 还是你明明知道却依然如此呢？” 高音部分一气呵成，由诉说变成质问却仍显温雅。 “这哪里像鼓手啊。”李弘彬有点惊讶，悄声问主唱李在涣。他属于音质好唱功够呛的类型，不过也不妨碍他会听辨唱歌能力。 李在涣点头：“唱得好。”看向易芙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好奇。 vixx众人不知道的是，昨天他好友安熙妍特意给他打电话。一反平时直爽的语气，分外认真地拜托道：“我们有个妹子是rs的选手，听她说是分到你们公司来特训了。她表演上如果有你能指点的，就麻烦多教教她，照顾她点。” 他那时还以为来的选手会有好几个，于是在电话里问问：“叫什么名字？” 可行性范围内，只是指点提醒还是没问题的。他们可没有裁判权。 安熙妍想了想：“唱得最好，看着有点冷漠的那个就是。” 说完又赶忙补了一句：“其实人特别好！” 李在涣当时就笑了，一口答应了下来。后来才知道来的只有易芙一人，那么能肯定，安熙妍打招呼要罩的人就是她了。看看易芙资料后，他奇怪：以易芙的身份，她是怎么和安熙妍好到能这样拜托的程度的？ 决定之后问一下。李在涣摸了摸鼻子，在心里估计着易芙的综合实力。 不知道她唱跳状态如何，但听感情投入度和唱功…做女团主唱应该是很妥的。 jellyfish家本就注重艺人唱功，自然vixx几人容易对唱功好的人心生好感。易芙嗓子一亮，众人也认真了起来，一个个安静地听着。 郑泽允看了一会，他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一个vj想了想，举着机器跟了出去。 她的吉他还放在外面呢，刚才应该把吉他躺下来放着…就那么立在墙边，会不会倒？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出去，好不呆在有易芙的房间里。突然一下再见…这感觉… 郑泽允低着头进了走廊。细长的手指缩在软软的毛衣袖子里，无意识地蜷在手心。正是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走廊上的光很亮，照得他头发丝微微也泛着些许的光。 “不用跟着我的。”郑泽允一边走一边想自己的事，走到拐角才发现跟在他身后的vj。不由得吓了一跳，声音细细地礼貌说道。 vj摇了摇镜头，继续跟着。 郑泽允无奈，伸手抓了抓头发进了门。易芙的吉他袋乖乖立在墙边，并没有滑倒。郑泽允松了一口气，上去把吉他袋提了起来。想了想，又把这个“大个子”放在了他们平时休息时坐的沙发上。 等等…这是软袋，又是普普通通的黑色袋子。如果谁没注意，又长得重，坐了上去怎么办？弦是不能压的。 纠结了一下，他又把吉他袋扶起来。手不经意地抓在外袋一侧，摸到了什么。 …是鼓棒？ 郑泽允愣了一下，用手指捏了捏确定。 已经不上台不打鼓了…却还把鼓棒随身带着吗？ 他正想着，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磁性的男声：“泽运，在做什么呢？” 郑泽允回头，看到来人，眼睛幅度很小笑了起来：“孝信哥？” “嗯。拍团综呢？”来人正是jellyfish家的隐藏boss，只活在live里的传奇级歌手朴孝神。他穿着一件日常的羽绒服外套，打开穿着，可以看到里面蓝黑相间的毛衣。很随和地伸手和vj打招呼后，他又把手揣到了裤兜里。 没有一点架子，看起来不像是站在韩国歌坛金字塔顶端的人。 “不是。”郑泽允看着朴孝神站在镜头之外不进来，很知道他的习惯。抬手朝他示意，让他看vj摄像机上贴着的logo贴纸：“《realstar》的选手到我们公司特训，我们在听她唱歌。” “哦？” 朴孝神想了想，啊…是他好友林正炫去做了评委的那个选秀。又看了看摄像机的贴纸确认。 “kbs的《realstar》？” “是的。” “人呢？” “在录音室。” “那我就不过去了，本来说要去开下嗓的。” 朴孝神摸了摸脖子，他难得来公司，今天是突然想到过来用下机器。眼见着vj正偷瞄他，颇有点想拍他的蠢蠢欲动，不由得一笑。 看向郑泽允：“选手唱得好吗？” “比公司二十六岁以下的人唱得都好。” 郑泽允立在朴孝神跟前，很认真地说。 我们公司二十六岁以下的人？ 朴孝神本来是随口问的一句，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在心里举起手指头算着。唔…成时京和自己一样，好多年前就二十六了。排第三的徐任国今年二十九…… 公司里出道艺人就剩下的就是vixx了。没记错的话，眼前的郑泽允是组合里的老大，九零年出生。 今年是二零一五年，他二十六岁。 朴孝神心里掰数完，看向郑泽允的表情变得奇怪了。 如果我没有意会错的话…你是不是在说，选手比你唱得好？ 之前vixx没活动的时候，受公司代表所托，朴孝神有在闲暇时指点过vixx双主唱的唱功。郑泽允的实力一直在进步，唱功在这一代男团里可以走在前列的水准。对于他的实力，朴孝神很清楚。 不过让他讶异的不是这个。 是…他在夸人？ 朴孝神顿时对未曾谋面的那名选手好奇起来：“现在还在那边唱？” 郑泽允继续一脸认真：“是的，哥，我先过去了。” “啊，好。” 朴孝神点头：“你去吧。” 郑泽允欠身行礼，抬腿走了。 回到录音室。易芙已经唱完了，正背对门口同vixx几人讲话。郑泽允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声音，觉得她好像心情很不错。步子顿了顿，立在门口。 “啊，你回来了。”车学衍一眼就看到了他，伸手把他捞过来：“你刚才去哪儿了？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出去了一下。” 郑泽允含糊道，眼睛看向易芙：“唱…完了吗？” “嗯。”车学衍用力点头，拍肩：“刚才没听到吗？易芙xi唱得可好了。” 听他这么说，易芙在旁边努力地摆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笑了一下。 郑泽允：“没听到。” 车学衍：“…啊？” 郑泽允：“…没听全。” 车学衍有点懵。刚才他那句话并不是问句，郑泽允这么回答实在出乎意料。没有预料他会这样说，屋子里的气氛冷了一下，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想圆场。 “呃，下次吧…之后特训易芙都会唱的…啊？”赶紧扭头看了易芙。 好吧，圆不了。 因为他已经读出了易芙表情的意思：这位有点奇怪，对我有意见？ 等等，妹子你别这样想！他只是不会说话！ 车学衍眼前一黑，暗暗抓住郑泽允的手臂，但此时的狐狸眼和杏仁眼已经再一次对盯上了。 一个装作淡定不挪眼，一个皱眉沉眸盯。 围观群众：你们别这样，摄像师还在拍啊！ 就这么盯了几秒，郑泽允的耳朵撑不住要涌上的热意。视线微微挪开，解释道：“因为开头唱得很好听，后面没听到有点可惜。” 易芙：“……” 仰脸看他的下巴，她眉头松了下来。 好吧，这个理由我接受。 “之前有唱《离别公式》么？那首很好听。”顿了顿，郑泽允又说。 易芙一愣：“现在还没播出那一集吧？” “…原唱很好听，翻唱的话，应该也是。” “哦。” 郑泽允感觉耳朵上的热度退了一下，转过脸来，低头：“请唱一下这首吧。” 易芙：…… 看了一下众人：“好。” 既然他开口了，那就再唱一首。易芙想着：只是…vixx的leo是么…说话给人感觉有点奇怪啊。 怀着疑惑，易芙重新进了玻璃房里。 她关上隔音门，殊不知门外的vixx几人都保持着惊呆转头看着郑泽允。 而郑泽允把手揣在兜里，装作没看见他们的眼神。 “试过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分别吗，比下雨天更加过分。” 易芙开始唱了。门外，一个人影慢慢踱了过来。 郑泽允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弧度很小地勾了起来。 第16章 关于道理 人生处处有惊喜，今日甚是。 第一次去jellyfish，遇见vixx。 握手，触电。 唱歌，唱两次，一睁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大神。 “唱得不错。” 录音室里的众人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后，顿时全体惊吓脸—— Σ(°△°)︴大人，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唯有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郑泽运十分淡定：o(￣v￣)o。 由于面瘫脸所限，郑泽运的表情变化并不明显。易芙惊讶之下目光从人群中掠过，虽然隐隐觉得他镇定得有些不对，但这点异样很快就被见到朴孝神的激动和忐忑盖过了： 那可是朴孝神！唱功本座级人物！明明可以靠脸偏要靠才华的典型！完美诠释“承认吧，无论是才华还是美貌你都比不过我”的大神！ 活的！ “学过唱歌？” 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让孩子们这么惊讶，鲜少见除了公司人和好友以外的朴·死宅·孝信有点尴尬。目光停留在录音房里的易芙，她的眼睛已经睁得溜圆了。 屋外人们与屋里人互相看。 啊，她戴着耳机在录音房，只能听到用控制台上话筒说的声音。不过刚才和现在，话筒都没开。 郑泽运会过意来，上前敲了敲玻璃，示意易芙出来。易芙这时才慢半拍地反应，感谢地看了他一眼，把耳机往架子上一挂就出来了。 朴孝神这时候也想到，易芙刚才根本没听到他说话。她惊讶估计是因为看到了他的人。难得夸人一次，对方却没有听到，挺遗憾的。看了乖乖站自己面前，只比自己稍微矮一点的女生一眼，朴孝神开口。 “学唱歌很久吗？” “两年，”易芙有些紧张，手不由自主地合拢在小腹前，补充道：“和朋友学的。” “朋友？” “exid的徐率智。” vixx众人有些诧异。李在焕恍然大悟。 “唱的不错。” 朴孝神顿了顿，再一次说出了这句。易芙的嘴角慢慢扬起来，又努力抿住不要骄傲。 “谢谢您。”易芙认认真真地朝朴孝神行礼。朴孝神往旁边偏了偏站着，摆摆手。 因为有了大神突至的这个插曲，直至今天的jellyfish公司一日游结束，易芙还是忍不住地嘴角上扬，走路的步子也比平日要轻快些。 按照《realstar》制作组发来的信息，易芙与金世京一起到了合宿所在地。原来是租了一栋别墅给他们。一共二十名选手，八名女生，十二名男生，分住在三个房间里。 易芙与金世京来得晚，堪堪卡在最后集合的时候找上门。来开门的是李周宪，许是刚才在讲什么有意思的事，脸上的笑还没退去。 “易芙，金世京，住1号房。” 正在客厅里的作家看着两人回来，指了指楼上同她们说：“1号房在二楼，行李已经帮你们放在房间里了哦。fnc那边的选手们还没回，现在先不忙着集合。等下要下来的时候会叫你们的。” “是。” 金世京很明亮地应了一声。易芙在她后面，同屋里的工作人员和选手们打招呼行礼，之后便插着手观察着了一下屋子。 看得出来，kbs很看重这次选秀，花费在这次十五日集训中的预算应该不少。大厅很宽敞，一侧放着一架钢琴，钢琴旁的书架上放着整整齐齐的书和cd。中间有长沙发，目测能容五六个人一起坐，前面有茶几和地毯。 屋子各处都布着动作捕捉摄影机。 “我们先上去吧。”易芙同金世京说，朝台阶走去。随着她往前走，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摄像机也沿着滑道往后移。仰着脸看了几秒，她歪头，伸手一够———— 啊，戳不着。 易芙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拐角踏上台阶。 摄像机（瑟瑟发抖）：qaq。 别墅一楼主要是休息区，厨房，也有一间客房在楼下。二楼一上楼有客厅，同样也摆一下着沙发。易芙与金世京住同一间房，很好找，二楼靠右第一间房就是。 “等一下，我做心理准备。”在易芙按上门把的时候，金世京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手抚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易芙等了两秒：“开？” “_(:3」∠)_开吧。” 易芙不大明白为什么开个门还有做一下心理建设，不过也没在意这个。把门推开，看到房间里很宽敞，摆着三张床。易芙一眼就看到自己的深黑色行李箱放在靠窗边的位置。 这个房间有个落地窗，睡窗边应该挺好的。易芙有点满意。金世京的行礼放在中间那个床位，她动作比易芙快一步，挺活泼地坐床上去试了试柔软程度。 “好棒！”96年生的金世京其实还是个小女生，拍了拍床很软，一下子就开心了。三张床都是一模一样的绿白格子床单，看起来很清新。易芙笑了笑，上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行李。 一个大箱子，一个小箱子，都在这。 屋子里开着地暖，很暖和。易芙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放在床头柜旁的沙发椅上，先开了小箱子把拖鞋拿了出来，换上。 身侧的金世京还在参观房间。这间房里还有卫生间，挺好的。易芙则是把床上坐皱的布料抹平，站起来走到窗前。 她们一号房的窗帘是与床单配套的薄荷绿色。拉开窗帘，站在落地窗前能看到一楼的小院，院子里亮着灯。有几个男选手在院子里说话，角落一侧有个秋千架。 住这样的大房子，得养只大狗才完美。 易芙把手插在口袋里，立在窗前想着。似有所觉，一偏头看到一个摄像机在对着她的脸，再往后一看，又是几个。 一，二，三....四。 制作组的预算在燃烧啊。 看来之后的十五天，睡觉时得注意些了。易芙拿手蹭了蹭脸，又看了摄像机一眼，拿手指试了试摄像机的捕捉人像能力。 过来...... 诶嘿，不动？ 嗯，这样就动了...┏(゜w゜)=走你！ 玩了一下，易芙满意勾唇。 摄像机一号：[不要玩人家啦，我在工作呢。] “啊，这就是我的房间吗？” 又过了十几分钟，易芙在客厅里，倚在沙发上看书。边上的选手们各自聊天，正说着话，fnc组的选手进来了。 选fnc作为实训公司的，除开李成协，还有三人，两女一男。易芙眼睛瞥见一个李成协走在前面，后面就有一女生人未到声先至，不由地把书拢了拢。 “刘志勇是五号房，李成协四号房，刘惠娜二号房...诶，孔英子你过来呀，一号房。” “啊，这位就是和我们同屋吗？” 金世京坐在易芙旁边不远，闻言看向易芙。易芙把书合上，“嗯”了一声。 “谢谢~我和谁同房间呀？”被唤做孔英子的女生一边笑，一边甜声问作家。 “这里。”客厅里就这么些人，金世京已经听到她问话，闻言举手很明朗地应道。 女生的目光在触及到易芙时微微缩了一下，心里猜到了什么。眼睛一转，又笑着抬步朝她们走过去。 李时焕也坐在易芙身侧，他刚才正与他室友李周宪讲话。这时看到女生走过来，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看易芙试探性地开口：“这...是不是拍选手卡的那位？” 说你名字不好的，抢了你手里的衣服结果拍得很难看的那个？ 易芙看了一眼李时焕，夸他：“记忆力不错。” 李时焕：(”▔□▔)...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那次的事情看来一定是结下死梁子。这样在一起住半个月真的没问题吗？ 只用了半小时就与几个室友聊到一起去的李时焕，此刻有点同情易芙。 “我是和你一起住吗？”而此时，孔英子已经来到了易芙面前，先看向金世京：“你好，我是cora。” 她年纪比金世京大，金世京很规矩地站起来同她行礼。她等金世京行完全礼才摆了摆手，自己回礼也是随便地一弯。抱着手臂再看向易芙。 只见易芙在旁边坐着不动，手里拿着书搁在膝盖上，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意。 很巧，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等级，易芙都刚好压了她一头。 孔英子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指，声音还是如刚才一般甜美：“我刚才一进来就看到你了，易芙，我不会是和你一起住吧，这么巧？” 虽然她脸上是笑着的，但李时焕依稀感觉到了她声音下藏着的跃跃欲试的情绪，不由得担心地看了易芙一眼。易芙则抬起下巴，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慢悠悠地扫过肩膀。 “嗯。” “那之后多多关照了。”孔英子笑了笑。 边上的金世京看了易芙一眼，又看了孔英子一眼，心中隐隐觉得这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是没介意自己刚才行礼时对方回得敷衍，只是...... “那你能陪我上去看看房间吗？”金世京正想着，孔英子偏头对她说。还是以抱着手臂的姿势。 “啊...可以啊。” 金世京很快地起身，朝易芙笑道：“那我们先上去了？” “去吧。”易芙朝金世京点点头。 注意到这一点的孔英子嘴唇抿了起来，在金世京转头时小心地收好。朝金世京笑笑，两人一起上楼。 易芙低头，手指轻轻敲在硬质书皮上。扣得“噔噔”几声闷响。 二楼。 孔英子进了房间，金世京在她身后。刚才的休息时间里，金世京与易芙已经整理好自己的生活区域。金世京在自己的床头放了照片，化妆水等物，而易芙只拿了充电器和抽式纸巾出来搁着。 “那里面有洗手间，放衣服的柜子也在里面。”金世京指给孔英子看：“这个全身镜就是放你这里的。要看看柜子么？正好是三隔门的，我们可以一人一扇放着。” 孔英子没有马上理她，而是自顾自地走到落地窗前。眼睛在易芙所属的床边一瞟。 蠢笨得像男人用的行李箱，肯定是易芙的。 “这个床位是怎么分的？”孔英子扬起笑脸，问金世京。 “我们来的时候，行李就在各个床前分好了。” “那...是制作组随便放的吧？” “这就不知道了。” 金世京眨了眨眼，看到孔英子若有所思的样子，踱到自己床边坐下。 哪想到孔英子也走到易芙床边，作势就要坐下：“诶...你说......” “起来。”冷冷的一声在金世京背后响起。声音不大，但明显比孔英子捏出来的甜声要硬实。 孔英子下意识就站了起来。站起来才回过神知道自己因为易芙一个命令而做出了反应，脸色变得不是很好。 金世京扭头，看到易芙倚在门框上。目光看的是孔英子，而不是她。 她的眼睛里有些冷意。 “你突然说话，吓我一跳。”孔英子定了定神，说。 “哦。”易芙无所谓地一偏头。抬脚进来，伸手把门在背后关上。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三人要住十五天，趁现在这时候，定个同宿规矩吧。” 窗外已经慢慢黑了下来。易芙走到窗前，不偏不倚站到了正好能让摄像机对准自己侧脸的位置，手插在裤袋里松着腰站着。 “马上就要集合，现在说什么？”没等金世京说话，孔英子就回道。 “第一，我不喜欢别人动我东西。东西的范围，指我这片生活区域里的所有。” 易芙不管孔英子说了什么，眼睛看着下面的庭院，语气漫不经心：“所有，包括床，行李箱内物品，还有之后我会放在外面的私人物品，比如化妆品之类。这些，都不共用，也非请勿动。” 这里还有摄像机拍着......孔英子没想到易芙这样大胆，这些话之后肯定都会被剪辑放送出去。 韩国人可不大喜欢性格太强势不客气的女生。 孔英子把语气放软，露出因为易芙的话而为难不舒服的表情：“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易芙你这样说，感觉像是我们会动你东西似的。”又把目光投向金世京，像是在寻求同盟。 易芙转身，自然也是看到她看金世京的这一眼，心下一哂。 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丑话说在前头，后面做事才能漂亮。” 易芙看向金世京，这小姑娘现在有点懵：“世静，你呢？” “啊？” 金世京可不呆。如果说刚才在楼下，她还对易芙与孔英子之间的气氛有所疑虑，现在就能百分百肯定她们俩不和。 啊嘤，看来之后十五天同宿...可能会有比较麻烦的事件？ 金世京心里哭唧唧，但脑子转得很快。脸上明朗的笑意又扬了起来，只看向易芙道：“我和前辈差不多。只是我睡不好，如果同住的话，晚上安静点就好了。” “这是应该的。”易芙点头，又看向孔英子：“你？” “出道，你？” 记忆里的画面浮现了出来。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右手握着红木鼓棒。她的语气很轻，但说出口的三个字，却像在往人脸上狠狠甩着巴掌。 “我一样啦。” 孔英子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要太带情绪。扬起了笑意：“不过，想和你商量一下。” 易芙眉毛都没动一下，也压根没有开口问“什么”的意思。 “我喜欢睡落地窗旁边，不喜欢睡门口。你和我换一下吧。”孔英子笑着看易芙，模样可爱：“好不好？” “不好。” “但是我喜欢那个床。” “你喜欢我就要给你，谁定的道理。” 易芙立在那，看着孔英子突然一笑。 “我最见不得别人动我的东西。这次，我和你说清楚了。” 第17章 关于选曲 易芙年纪小的时候，认为只要足够努力，就可以达成自己的目标。 并且她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所以在她认认真真积蓄好力量，快摸到自己为之奋斗四年的目标时，公司理事端着茶杯告知她“放弃这次名额，另外安排你出道”的这句话后，她有一瞬间是发懵的。 而在回神之后，她出离地愤怒。 凭什么？ 这句话在她脑袋反反复复回响。那时因觉得被羞辱而产生的愤怒，和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从心底泛上来的恨意，占据了整个胸膛。 更好笑的是，那个要抢走她名额的女生，是个不如她的空降党。作为后辈，女生从始至终没有行过礼仪，对她连最基本的尊重也没有。出道预备的练习生里，也隐隐分了派别。人还没走，茶就凉了。 不会感到羞愧吗？用不光明的手段去夺取别人的成果？ 如果是堂堂正正对决的话，我输了也会是心甘情愿的。技不如人而已。 但如果是这样的结果，我不服。 从那时起，易芙就对自己说，这世上没有公平。 拳头大的人说了算。 你被欺负是因为你太弱了。 怀着自我厌恶，易芙走进了金理事的办公室。之后，她在决定aoa出道名额的最终考核上，硬生生地用实力砸了那两人的脸。本应打得很潇洒的鼓点，这天莫名打出了一股狰狞的味道。实力高下已显，不止是任课老师和部分管理人员，出道前辈ft.island和cnblue的成员都把票投给了她。 看着那名理事脸色铁青地离开，对上金理事赞赏的目光，感受到如芒在背的恶意眼神—— 明明是打脸，为什么我一点兴奋感都没有呢。 易芙那时这样疑惑着。 ****** 二十强合宿第一夜，平淡无奇地过去了。易芙在外住宿时睡眠一向很浅，听到清晨五点的鸟叫声醒了之后，又保持着不动姿势在床上闭着眼，直到一小时后金世京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翻身声音，她才蹑手蹑脚地起床。 易芙在前一天晚上睡觉前没有关行李箱。她也压根没有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挪到衣柜里去，因为信不过。小心地伸手进箱子摸衣服，原本想把毛衣拿出来穿，但莫名其妙地想到前一天的触电，手又往下挪了一层。 算了，今天想穿毛呢大衣，里面还是穿毛衣比较好看。易芙想了想，把高领的灰色毛衣拎了出来，又从底下拿了长到膝盖上的灰白色高腰厚包裙和羊毛袜，小心地踩着拖鞋去卫生间换衣服。 顺手把门锁好。刚换到一半，就有人在外面拧门把手。 易芙不紧不慢地把衣领翻好，再把裙子套上。甚至连头发都用手指理好，方才施施然打开门。 门外的女生手还在用力攥着门把，易芙从里面开门，她差点一下栽到她怀里。 “起得挺早。”易芙朝她笑笑。 孔英子把手从门把上收了回来，在她背后，一个摄像机亮着红灯。 “你在里面怎么也不说一声？害我推好久，还以为门坏了。”她声音还是习惯性地发软。 还是等脑袋睡清醒了再装吧。 易芙怜悯地看着她：“里面开了灯。”绕过她，走到了梳妆区，开始洗漱。孔英子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易芙边做着护肤程序，边被迫听着孔英子的“甜音轰炸”—— “易芙前辈要不要试试我的化妆水，挺好用的，我从日本买的。” “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面膜？我特意多带了几张，晚上给你用吧。” “诶，你的脸有点肿诶…没事，拍拍就好了，消肿的。” 我现在就想把你的脸打肿。 易芙把眼霜细细抹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孔英子马上把脸凑易芙旁边，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易芙你有皱纹诶！” “……那是双眼皮褶，别离我太近，我不喜欢。” 易芙瞥了她一眼，低头把眼霜瓶子拧上，随手放到了自己的护肤品包里。伸手招住左上角的一个摄像机，让它对准自己的脸，一捋刘海朝它笑了笑。随后又转身，一手直接撑在了墙上，看着镜头转了过来对着自己的脸。 “摄像机啊摄像机，这个房间里最美的女人是谁？”易芙压低了嗓音。刚睡醒没开嗓，现在的音质带着些沙哑的懒意。 嘴角勾出一点弧度，杏仁眼朝镜头眯了眯：“是我，你就点头。” 说着，她往后退了一小步，伸出手指在摄像机前上下一晃—— 摄像机：[点头]。 易芙食指一点摄像机侧面，轻笑：“真听话。” 扭头看向孔英子时，脸上的笑意又收了起来，变为平淡。伸手按上眼角，她依旧哑着嗓子。 “呵呵。”易芙舔了舔牙。 *** 两小时后，易芙与金世京到达了jellyfish公司。今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实训第一天，想想都有点小兴奋。 金世京是一直在做练习生。这次公司派她出来，其实也有预热女团的因素在里面。她其实是稳稳的出道预定练习生了。她目前在选秀中取得的位置已经达到了公司给她定下的基础目标，实际上她现在心里是轻松的。 而易芙是做了三年艺人，在三个月前退团。此时，心态也很不一样。 “易芙姐昨晚没睡好吗？” 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咖啡店，易芙就请了金世京喝咖啡，顺手买了几份岩烧乳酪片作两人的早餐。金世京脸皮薄，只要了中杯。易芙则是买了两大杯拿铁，在金世京疑惑的目光里解释说她要喝两杯。 “昨天屋子里的摄像机都没关，一睁眼就看到红灯亮着，所以没睡好。” 易芙咬了一口乳酪片，又热又香甜。她没忘买摄像师的份儿，于是同样没吃早餐的摄像小哥正一手扛摄像机，一手偷空啃吃的。 好技术。易芙暗暗朝摄像小哥比了个赞。 谢了。摄像小哥回了个眼神。 一路到了jellyfish公司。现在时间比较早，都没人在公司。征询了一下摄像小哥的意见，易芙与金世京便进了昨天vixx带他们进的练习室。易芙的吉他还留在这里，昨天她没有带回宿舍。 在前辈的练习室吃东西是不礼貌的。易芙几口把乳酪片解决掉，金世京见状，也把嘴塞得像小松鼠似的。不过易芙手里还提着几份乳酪片，刚才买多了。 先放在旁边吧。 易芙也不好意思坐沙发。地板很干净，她随意盘腿坐了。金世京去把暖气打开，没一会儿屋子里就热了。她们两人虽然有三岁的年龄差，但还是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便一边喝咖啡，一边讨论曲目。 “易芙姐有想好唱什么歌吗？”金世京问道。按照规则，选手在集训后的二十进十强战里，应选择所属公司艺人的歌曲进行表演。 “也许是成诗镜前辈的吧。” 易芙喝了一口咖啡。成诗镜是抒情派，歌曲注重于感情抒发，技巧是细致温柔方向的。易芙现阶段可以驾驭这样的歌，完成度会比较高。 “世静你呢？” jellyfish三个男solo歌手，各个作品都不少。虽然金世京也是被朝vocal方向培养，但她们俩怎么选都不会撞歌。 “我应该选徐任国前辈的。”金世京笑了笑：“啊…不过，易芙姐没有想唱vixx的歌吗？” 那次她翻唱的《离别公式》给金世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出来vixx即将回归的歌曲就是这个。但是，这样的巧合很有缘分不是么。 “vixx的…因为是组合的缘故，我单人演绎的话可能完成度不会太好。” 易芙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vixx的舞台。虽然他们现在还没大红，但之前高质量的一年三次回归已经给他们奠定了非常好的粉丝基础，“概念idol”的设定已经有闯出新天地的迹象。 对他们，易芙自然也有了解。 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在有选择的情况易芙还是不愿意去唱跳。 “哦，是这样啊。” 金世京似懂非懂地点头。翻唱单人歌曲比翻唱组合歌曲的确是要容易一些。 两人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她们可以选的，昨天某个有打酱油的大神的歌。 她们没有等太久。过了一会儿，一人推开门进来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是原ssk第一季冠军出身，签约jellyfish之后以半歌手半演员身份活动的徐任国。 “你好，我是徐任国。” 徐任国同她们打了招呼。也许因为自己也是选秀出身，除了对同家师妹金世京很好之外，他对易芙也十分客气。没说几句话，就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啊，原来是想选时京哥的歌啊。” “对的。” “时京哥做老师会很严厉的，有心理准备吗？” “严师出高徒，如果可以的话，当然了。” 郑泽允进门时，一抬眼就看到自家师兄手里拿着什么在吃，说话时对易芙笑得一派温和。而易芙嘴角弧度虽然不大，身上却有着轻松的气场。 他嘴角一抿，上前打招呼：“哥。” “哦，雷欧和拉比来啦。” 徐任国在外一般喊郑泽允与金沅植的艺名。vixx出道时，他就参与了他们的出道团综，并且给他们做了指导。比起常宅家里的神隐者朴孝神和常自己做事的成诗镜，很有师兄样子的他与vixx更亲近些。 “嗯。” 郑泽允点点头。微微侧了身，同易芙互相行礼。 “既然你们来啦，那我就把世静带走啦。她要唱我的歌。” 徐任国愉快地笑了笑，对两人说，随即又朝易芙小幅度挤挤眼：“雷欧和拉比也是很好的老师。” 易芙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等等，我不是…… 郑泽允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不偏不倚放在了易芙伸出的尔康手上：“看。” …看什么，我不要看！ 易芙已经能预见到信封里是什么神坑的内容了。抬眼看了郑泽允一眼，对方摆着一张面瘫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然而在她低头时，那双狐狸眼里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隐藏任务：是否还记得二十五强战后，制作组让每位选手填表，‘希望其他选手演绎的歌曲曲目类型’？根据其他十九位选手的投票出的期待表演类型，《rs》选定了给易芙的二十强表演曲目。” 易芙逐字逐句地念出来，越念到后面脸越黑。没管旁边拉比摸鼻子的心虚动作，没理郑泽允面瘫脸下的心理变化，没看徐任国与金世京脸上的兴致勃勃—— 黑漆漆的眼睛一盯摄像小哥：“……” 摄像小哥举着机器往后一退，满脸无辜自动解释：“投票单下不是有一项是‘你最期待哪一位选手的舞台’么？制作组抽选三人，易芙xi是最高票。” (╯‵□′)╯︵┻━┻！ 易芙心里那个摔啊。讲真，她自己也选了自己好吗！不过是因为自信的缘故！ 所以这个突如其来的坑，其实她自己也亲手掘了把土？ 真是心塞塞呢。 “咳，请打开看你的任务歌曲吧。” 易芙陷入了哀怨之中，在旁边隐形了很久的金沅植出声提醒。金沅植有些尴尬，他们既然来了，就证明易芙是要演绎他们的歌。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比较抗拒？ “好的。” 事已至此，易芙也没有办法。脑海里在快速地过着vixx几场舞台的画面，心里默默祈祷着别是那两个有违背人体力学的舞蹈的歌曲—— 郑泽允悄悄站过去了一步，看到了纸上的字。 “诅咒人偶。” 祈祷果然没什么鬼用。攥着信纸，易芙心里默默泪目。 第18章 特训（一） vixx，jellyfish公司推出的第一个偶像男团。他们2012年出道，走的是没什么性格的普通大众男友风，然后不出所料地淹没在当年一群出道的狠团里。 也许是这次出道失败给了策划新的想法，在2013年，他们抛弃了小清新，以暗黑系风格再来。劳模般地一年回归三次，分别以吸血鬼造型的《》、恶魔风格的《hyde》、人偶风格的《诅咒人偶》一举翻身，以“概念偶像”的设定突出重围。 而后他们又在2014年继续了风格，推出了高质量的《奇迹》、《error》，现在是努力把暗黑形象化成了“比较美的概念系形象”。人气一路积累走高。 如果让vixx的粉丝来聊他们的舞台，论述哪一场打歌舞台最美，大概大家都不能统一心头所好。因为vixx自风格转变后，舞蹈演绎也按照歌曲编排了剧情。除了需要全员协力做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反人体力学”舞，他们的几个主打歌舞都让人印象深刻。 其中就有这一首《诅咒人偶》。 但……如果是自己来演绎这首歌的话，易芙内心是一万个拒绝的。 “我们，先坐吧。” 金沅植看了看拿着任务卡纠结着的易芙，又看了看抱着半边手臂盯易芙的郑泽允，抓抓脑袋提议道。其实今天是vixx在年前最后一天休假，今天之后他们就要参加年前的各种活动，演出，春节一过就要回归。 按理说，在《rs》中露脸是非常好的曝光机会。但因为这是最后一天假期，他们几人都想休息一下。商量了一下，觉得在第一天的熟悉歌曲阶段就让六个人一起到去教易芙，好像没有必要。那么派两人就够了。 正在大家准备抓阄时，在旁边沉默了很久的郑泽允说自己没事，可以去。既然如此，剩下的一个人便是在几人里选。原本车学沿打算自己来的，结果郑泽允眼疾手快地抓了金沅植出来。 金沅植：我想休假啊嘤。 “好。” 易芙应道，看了看练习室，犹豫着自己该坐哪里。今天他们所在的是大练习室，没有沙发。见金沅植自己盘腿坐了下来，她想了想，把大衣扣子打开，伸手一掖裙边便屈膝跪坐下来。 俩男人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易芙今天穿的时裙子。郑泽允的嘴唇动了动，但易芙已经坐了下来，他便也没说话，在旁边拿了平板电脑便坐了下来。 与金沅植大大咧咧盘腿坐的样子不同，郑泽允坐下来是半抱膝式的，也就是一条腿屈着，一条腿直挺挺地伸着。 易芙，郑泽允，金沅植。三人以三角形的样子坐在地上。郑泽允好像是今天的长裤穿得有些紧，皱了皱眉，顺手把平板电脑递到易芙手里，无声地抬了抬下巴示意让她拿着。 然后易芙就看着他扯了扯裤腿，脚背毫不客气地戳了戳金沅植的膝盖边。金沅植许是被这哥的霸道弄习惯了，按了按头上的帽子，往易芙发现挪了挪。 郑泽允眯起狐狸眼目测了一下两人相距的直线距离：（▼へ▼） 好容易把自己裤子抻舒服了，他扭头一看，易芙正盯着他的腿在看，见他发觉，便若无其事地把目光收回。 咦，腿好长。 易芙在心里按照着“0.618”估计着vixx的腿长，脸上很平静地开始搜索《诅咒人偶》的演出视频。身侧的郑泽允回想着前一秒易芙眼睛看着的地方，目光朝自己的腿上落，再慢慢往上。 打住，别多想！ 郑泽允捏了捏手指，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又忍不住想看易芙，小小地偏头，她正在用手指滑着网页。 手指修长，指甲只留了一点，磨得圆润。 “看舞台就可以了。” 郑泽允瞥见她正犹豫着是先看官方mv还是看打歌舞台，赶紧出言提醒。在2013年的黑暗三部曲中，《诅咒人偶》的mv是拍得最暗黑风的一个。这部在出品的同时公司就做好了会被禁的心理准备的mv，曾经连他们家老小赫都拒绝回看。 有些画面可能会引起观看者的不适……郑泽允不知道易芙是否有看过他们这首歌的mv，如果没有的话，第一次还是别看这个的好。 如果是翻唱《error》就好了，那首的mv拍得很美。郑泽允想。 仿佛在同一瞬间身为队友的脑电波重合，坐一边的金沅植用手往后撑着身体，感叹：“幸好不是唱《hyde》。” 炸酱面造型毁一生啊！ 想到那场恐怖的黑口红造型，金沅植与郑泽允同步黑了脸。 “那就看这场吧。”既然郑泽允建议，易芙便听他的建议，在屏幕上点了《诅咒人偶》在kbs音乐银行上的舞台。其实偷偷地说，她自己手比较喜欢看人气歌谣舞台的，他们家的舞美往往做得比较华丽，不过有存在录播现象。 而音乐银行是直播，歌手多开麦，仔细听的话很能根据现场听出歌手们的实力。 因为选秀是kbs放送局所属，现在自然是要看《音乐银行》的了。这里网速很快，几乎没有加载，视频就出来了。 映入眼帘的在舞台上燃起来的火。镜头里的金沅植那时还是黑发，开口一句后，五人便齐齐俯身下去，抓住躺在地下成员的四肢一口气把他“扔”了出来。 易芙微微张了张口，有点惊讶。 “这个动作好难啊。” “嗯。” 郑泽允点头：“有练习过很多次。” “会担心摔到成员吗？” “互相信任的话，就不会出问题。” 没想到易芙点开的是这个舞台。郑泽允瞥了一眼画面里灰黑色西装的他们，“他”正游刃有余地出来。 2013年12月6日，kbs《音乐银行》，vixx凭借正规一辑主打歌《诅咒人偶》获得了出道以来的初次一位。 郑泽允在偏头看着易芙手里的ipad，注意着自己和她之间保持着礼貌距离。金沅植这时候也侧了身过来，认出了这一场。 “我那时候的妆真是……”与吵架过后会觉得自己没发挥好一样，人在回看自己曾经的作品时也会有些不满意。金沅植看着画面感叹道。又见易芙捧着ipad看得认真，心中因为觉得易芙不喜欢他们的歌而产生的芥蒂稍微退了一点。 “我之后也要画这样的妆表演吗？”易芙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便问道。 “大概？” “唔，其实我觉得不错的。《》的妆容其实给我很深刻的印象。” 易芙回想了一下曾经吃饭时在电视上惊鸿一瞥的画面，说：“之前有看过，印象非常深刻。我很喜欢那样的妆容。” “诶？” 金沅植同郑泽允换了个眼神，都有些惊讶。 《》是他们破格转型的第一次出击。除了歌曲风格，舞蹈设计，他们六人的妆扮也有些夸张。比如他们人人都戴黄色美瞳，眼上妆容华丽，金沅植把头发染成了亮蓝色，而郑泽允则是剪短染成了醒目的红色。 那次策划给他们带来了议论性，关注度，吸引了部分喜欢概念系的粉丝，但同时也给他们招来了非常多的骂声。 “现在流行走鬼片风？” “他们照镜子真的不会被自己的样子吓到吗。” “好丑，现在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做艺人吗？” 网上的人是这样评论的。 郑泽允微微抬眸，狐狸眼里神色淡淡。偏头问易芙：“喜欢那样的妆容么？” “结合设定的话，那样的妆容很适合，也很好看。” 易芙点头，很肯定地回答。 他沉默了一下：“之前…有一次打歌时保姆车在路上坏了，我们一起坐地铁去了放送局。路上人们的目光，给人感觉不太好。” 也是那时，他们的心里都有惴惴不安地在怀疑，这条路走下去是否真的能成功。 除了公司，家人，几乎没有人能相信他们成功。他们还看到有粉丝留言说“这样的转变让人无法接受，很可怕”。但他们没法后退。这样只能互抵肩膀，硬着头皮互相笑着鼓劲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会觉得努力是值得的，但也不忍去多想什么。 郑泽允微微抿唇。 “唔…我觉得歌曲的成功离不开各个方面的努力。”易芙小心地看了一下郑泽允的表情，觉得自己好像戳中他们的痛点了，斟酌了一下语气：“合适的设定，合适的歌，搭配合适的编舞，加上合适的妆发。也许分开来看可能会有些奇怪，但组合在一起就很完美，并不会觉得突兀。” 她说得很慢，眼睛在看着别处，因为在思索措辞的缘故。易芙的口音比起土生土长的韩国人来，还是多了些许的抑扬顿挫。不过因为声线好的缘故，入耳也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对吧？” 易芙说完，看向郑泽允。 郑泽允下意识低头回避过眼神，又赶忙用手指捋过头发作掩饰：“嗯。” 声音很轻很软。易芙眨了眨眼。 金沅植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拍了拍他的腿。郑泽允又抬起眼，不客气地伸腿作势要踹。 金沅植哪能坐着不动让他踢，当即就扭身要躲。郑泽允本没有想要踢他，见他躲了，更偏要踢他一下。于是便一个扭，一个伸腿，屁股都粘在地板上地“对峙”起来。 被遗忘在旁的易芙瞅瞅这个又看看这个，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我认输。”金沅植比郑泽允要观事。这边摄像机还拍着呢，他也就意思一下躲了躲，没几秒就放弃挣扎，干脆坐着不动郑泽允踢中他。 伸手拍了拍裤边，金沅植表情很淡定。其实这狐狸哥下脚一点也不重，是用脚背墩上去的。这脾气，他就当他是撒娇了。 踢到他，郑泽允也满意了。收腿回来，扯了扯裤子。一扭头正看到易芙眼中的笑意。 “……” 她没动，他默默地又把脸偏向一边去。 第19章 特训（二） 对于易芙来说，翻唱vixx《诅咒人偶》的难点主要在两方面。 一方面是唱。《诅咒人偶》是一首为vixx这一六人男团打造的歌，按音色和唱功分配歌词后，每个人的声音都体现得十分完美。 编曲上也用了很多巧妙的心思。比如—— “这里…是进行了变速？” 第二次看打歌舞台时，易芙便主要是听编曲和歌词了。作为曾经的鼓手，她对节奏非常敏感。这首歌在前奏进入后，并没有循规蹈矩地接引主旋律，而是模拟出了心脏强烈跳动的声音，用明显的鼓点将副歌接近主旋律。 在主唱的声音出来后，鼓点骤然消失，接着隐藏在成员的歌声里，用不明显的拍速变化控制了节奏转换。 易芙有些被惊艳到了。 “是的。”金沅植摸了摸鼻子，尽量不太骄傲地答应。 他们的这首歌，真的做得非常细致。 利用拍速转换以此来控制前奏，主音和副歌的衔接，这样的方法在流行乐中并不常见，在爵士乐和摇滚乐中倒是常见。 如果不是仔细听，这样润物细无声的变化几乎很难被发现。但心机也就心机在这一点上，这样的变换成功地让人无形中就《诅咒人偶》进行了记忆。 有这样的珠玉在前，易芙再想从编曲入手以比较新的方式翻唱出自己的风格，就有点难办了。 她挠挠脸。 “真想认识一下编曲师。”易芙低声感叹了一句。郑泽允偏头看她，眼睛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接着再看舞蹈方面。这让人更加头痛。vixx的舞不走韩国男团齐整整刀群舞风格，主要以组合技闻名。每次舞蹈都会结合歌词剧情进行编排，舞台多如小型音乐剧般华丽。 那么问题就来了…易芙一个人表演的话，首先得找到适合她演唱的改编方式，尝试完美消化六人版本的歌曲，然后…编出能一个人表演的不失原版风格的舞蹈。 呃啊... 易芙开始有一丢丢后悔选择来jellyfish了。 “先教你我们这首歌里的主要动作吧。” 在易芙连看了几场《诅咒人偶》的打歌舞台，又看了他们的练习室版本之后，她身后几乎哀怨气场几乎能具现化出来。 俩大长腿站了起来，一个去放歌曲，一个站着不动，开始给易芙做示范。他们先跳了一次，留出其他人的空位进行了原版表演。 易芙看得十分认真。因为在场只有两名成员，无法跳组合技部分，所以郑泽允与金沅植只进行了走位，跳了齐舞和各人部分。 不过四分钟的时间，易芙的眉头就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一个人跳的话，果然会比较勉强。” “是的。” 郑泽允理了理头发，点头。看到易芙正摸着下巴思索，便安静地在旁边没有出声。金沅植站在他身侧，拍拍他的肩膀，同他换了个眼神。 vixx作为原唱，对这首歌的演唱难度深有体会。这本就是为男子组合设计的歌曲，由女生单人表演起来，别说创新了，能表现出一个合格的舞台都不容易。 但既然制作组已经选定，那就必须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只是…希望在他们亲身示范指导后，她表演出来的水平能让人满意。作为原作，当然还是希望能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改编后，呈现出的效果能让他们自己都为之鼓掌。 如果易芙能凭借这次改编表现晋级，那就更好啦。 vixx想得还是很开的。金沅植拍了拍郑泽允示意由他来示范舞步，他自己则是很开朗地招呼易芙，主要负责讲解。 一个人主讲，一个人主跳，一个人学…这配置，完美。 “大概的舞步就是刚才那样。现在我们来练习一下？” “好。” “那么先不带音乐来一遍。手像这样，有力地伸出去，一二三四…” 一般人学舞可能会比较慢，但对常年经受训练的演艺人来说，听几次歌就能拿着歌词唱，看几次舞就能整理脉络学跳，这可是基本功。 所以，金沅植与郑泽允很理所当然地认为，易芙也可以做到这样。 但慢慢地，他们俩察觉到有点不对。 “对，就像要撕开胸膛一样，比较痛苦的样子。” “动作还可以更自然一些。” “易芙你同手同脚了…” “不不不，背挺起来是很好，但肩膀稍微松一点？像这样。” 跳了一会儿，两人很尴尬地发现易芙跳舞时的问题。 她跳舞没有感觉。 也不是说跳得不好，只是感觉是机械地模仿了动作，很呆而且没有太多韵律感。 不仅如此，她的动作也很放不开。可《诅咒人偶》这样的舞必须把动作做到位，不然跳出来就会很怪很中二。 不过，他们俩也有搜过易芙的资料，知道她虽然是出道过，确实以鼓手身份随乐队设定出道，从没跳过舞。再想到制作组选定了她来做唱跳舞台，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她原本就不怎么擅长这一方面。 “没事，慢慢来。”金沅植很耐心地安慰道。作示范的郑泽允则默不作声地继续重复示范着动作。 易芙的脸上渐渐有了尴尬之色。这就是她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跳舞的原因。 她在舞蹈方面真的没什么天赋。被搁置没活动的时候，她脸皮薄，一个人偷偷地在公寓练习跳舞，进展十分缓慢。 又因为是长大了才学舞，错过了培养舞蹈意识的最好时间，骨头都是僵硬的。学舞慢，练起来就像做操似的，那时她自己都快对自己绝望了。 好在那后来遇到了exid。原本只是许率智给她补唱功，然后le顺手教她rap，再后来安希妍也加入了进来教她跳舞，美名其曰“交伙食费”… 真要算起来，其实她们才是真正用心教她的老师。比原公司的老师，她们给的针对性教育真的非常有用。 如果希妍在的话就好了… 易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脸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开始学舞。 终于，在经过两小时不停歇的练习，在易芙都觉得再跳不顺她就对不起天对不起地的时候… “通过。”金沅植老师鼓了鼓掌，如释重负。 郑泽允老师则软软地开口：“做得好。” “谢谢。” 易芙一抹额头的汗，腿发软地坐在了地板上。 “大概的主要动作就是这样，其他的都是需要组合配合的。” 金沅植看着易芙练得淡然表情破功，露出了生无可恋的神色，心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轻松过后又想到易芙的表演问题。 《realstar》的比赛舞台还是有些大的，易芙一个人上去跳的话…会显得很空。而且如果是一个人，舞蹈上的动作缺陷也会体现得非常明显。如果她跳得好也就罢了，偏偏… “先休息一下。” 金沅植正负责地帮忙想舞台动作改编是时，郑泽允已经走到一边，把易芙早上来时只喝了三分之一的咖啡拿了过来，递给她， 细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易芙微微一怔，伸手小心地接过来，以不会碰到皮肤的程度。 “谢谢。” 眼神在郑泽允手上留意了一下，他食指上带着一枚有些粗的戒指。 “团戒。”郑泽允当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把手摇了摇。 “很好看。”易芙真心地夸道。 在一旁隐形了几秒的金沅植抓了抓头：“啊…我今天忘了戴戒指出来了。” 你的队友郑泽允对你发出了[关爱笨蛋]的爱之凝视。 金沅植：呃… “我下次会记得下次记得…”他赶紧哄人，顺手捏了捏郑泽允的肩膀。 敢不哄？开玩笑，不哄的话狐狸哥下一秒就踹你啊，怕不怕？ “感情真好啊。”易芙捧着咖啡杯，微微抿唇笑道。 郑泽允把金沅植的手从肩膀上拨拉下去，虽然表情有点嫌弃，可没有挪步。 “嗯。”他应了一声。 金沅植耸了耸肩，易芙忍俊不禁。 “啊…对了，你们早上吃饭了没？” 郑泽允看人一贯是要么不看，要么直直看着人眼睛。易芙一笑，他就不转眼。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易芙先移开目光，就看到了自己放在一边的面包和咖啡。 “现在是休息时间，要不要吃点东西？”她心情很好地提议：“虽然咖啡只有一杯了。” “那谢谢了，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仁国哥在吃，味道好像很好的样子。”--金沅植爽朗一笑。 “咖啡，谢谢你。”---郑泽允默默伸手。 “是拿铁的。”易芙把咖啡递给郑泽允。 “谢谢。” 这次轮到郑泽允小心地从易芙手机接过咖啡了。 岩烧乳酪片正好还剩三人份的，易芙便把这些分给了郑泽允，金沅植和vj小哥。刚消耗了体力，现在吃点甜的正好。许是有易芙在的缘故，两男人吃东西的样子都尽量斯文了些。 易芙则自己喝着剩下的咖啡，拿着ipad继续看《诅咒人偶》的打歌舞台。 还是刚才那个音乐银行的舞台，刚才她没看完后面的那几分钟。现在看完一遍舞台，接着往后看，便是一位受赏。 “这个就不用看了。” 郑泽允一看到最后受赏的画面出来了，忙松了吸管制止。见易芙疑惑着看他，目光触及时，他讷讷地动了动唇。 “之后…是一位受赏。” “我知道。” 易芙点头。画面右侧已经出了vixx几人的脸，他们这时已经是一位候补了，她知道。 “本周的一位是vixx《诅咒人偶》！恭喜！” 两人面面相觑时，画面里传出了主持人的声音。易芙赶忙低头，正好看得小窗画面里，vixx六人在得知自己组合得到一位时，没有防备露出的表情。 李洪彬因为眼睛被刘海遮挡，没看见最终成绩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稍后的金沅植已经崩不住开始哭；老小赫与主唱李在涣在笑；队长车学衍强忍着眼泪想要说受赏感言，开了几次口却因为哽咽而说不出话。 而郑泽允则是扶着队长的肩膀，把头躲在他身后。最后终于支持不住，蹲在了地上埋头哭着。穿着西装的大个子蹲下了也很大一只，身侧几个茶蛋家的成员都在拍背安慰他。 “……我们初一位的时候。”让易芙看到了自己哭得站不起来的画面，郑泽允有点不好意思。目光落在画面上的奖杯时，他又有些自豪，还有些怀念。 “我们把奖杯放在了收藏室。” 金沅植吃完面包，一手搭上了郑泽允的肩膀，笑容轻松。他知道他自己在那时哭得有多崩形象，比起蹲地遮脸哭的郑泽允丑多了，所以没凑过去看画面。 但哭得稀里哗啦又如何？那是…… “很幸福的眼泪。” 易芙的眼睛盯在画面里被人扶起来的郑泽允身上，他那时还是很要面子，虽然哭得颤颤巍巍，但理智还是让他记得不能把在哭的脸露在镜头前，一直低着脑袋弓着腰。 vixx是2012年出道，2013年年末才拿到第一个一位。毅然选了没多少前辈成功过的暗黑概念向风格转型，顶着巨大的质疑和压力回归三次，最后终于拿到了一位。 易芙看向郑泽允和金沅植。他们现在已经是站稳了脚跟的状态，但看到画面里他们哭的时候，易芙对他们那时的心情感同身受。 看来…真的得加把劲了。 vixx的初一位歌曲由我来演绎的话，必须要做好才行。 易芙慢慢吸了一口气，刚才在脑海里转了很久的想法，现在突然一下子脉络清晰了起来。 “关于舞台，我恰好有一个想法，要听一下吗？” 她微微一笑，放下咖啡。 “不过，可能需要你们暂时帮一下忙？” 郑泽允与金沅植互换了一个眼神：“好。” 第7章 .15.更新 三个小时后。 “易芙xi，我说认真的…你刚才是装不会跳舞吗？” 金沅植抱着手臂坐在地板上，背靠镜子目瞪口呆。 距离他三米，郑泽允坐在椅子上，起初还交叠着的腿现在已经放了下来，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如果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就可以发现他现在已经进入发懵模式，并不止是单纯的面瘫。 三小时前，易芙提出了她的想法。既然《诅咒人偶》是歌词与编舞都符合“被召唤的诅咒人偶”这一剧情，那么她就先从设定入手，作出适合自己的创意。 “被召唤的人偶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反抗不了主人的控制之后，进行反噬，最后抱着主人同归于尽。这个想法如何？” 易芙伸出手指戳在了地板上，虚画着舞台范围：“唱的部分，因为是我一个人唱，所以要进行片段重新组合。还是先进副歌，时钟摇摆的那段。” “滴答滴答…” “人偶被召唤出来了。” “人偶从僵硬变得动作灵活。” “这里进主旋律。人偶被控制，失去了动弹能力。” “人偶睁开眼睛了。” “咔…” 光讲，只能让两人理解意思，并不能让他们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效果。于是她拿了一个椅子过来，让郑泽允暂时充作“主人”，慢慢地边唱边大概模拟了一下自己的动作。 也正是这不太完美的一分钟演绎，让郑泽允和金沅植明白了她的意思。并且… 一个呆一个懵。 等一下，你刚才不是跳舞没有灵魂很僵硬吗？现在怎么突然就活过了来呢？ 有那么一瞬间，金沅植觉得易芙是在扮猪吃老虎。 “因为…这几个动作，我之前有练很久。” 面对金沅植睁大的眼睛，易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光是刚才那个伸手的动作…我就对着镜子练了一年吧。” 在最开始练舞的时候，易芙一度很绝望。她不怎么能记得住舞，跳舞的动作也总像开不了窍似的，做不到柔软，也做不到帅气。最后自己越练越没信心。 后来她想了一个笨方法。就是只针对性地练十几个能体现柔媚的动作，然后再练体态和对镜头的能力。 现在练基本功已经来不及了，我就练可以马上表现出来的动作吧？女子团体的舞基本上都主性感，只要大体上做出了那样的感觉，应该就达到及格标准了。 因为起点实在太低，在一开始，易芙并没有把对自己的要求定太高。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而恰好，她在摸索时遇到了exid，而安希妍对她的这个方法非常感兴趣，很认真地帮她总结了适合她的动作，并且给她加以指导和完善。 她练了一年。 这就是易芙现在跳了这段一分钟的舞，惊艳到了两人的原因。 把一个动作练成千上万遍，熟悉到不需要去找镜头就能知道自己什么样的体态最好看。然后再把十几个这样的动作按情况随机组合，再加上走位—— 这就是易芙想出来的，适合她的蠢办法。 “感觉怎么样？” 易芙站在郑泽允背后整理袖子，看着镜子里的他，一边整理自己的袖口一边问。 “…很好。” 郑泽允声音低低地回答。目光往下移，他努力忍住从脖子开始往上涌的热度。 刚才易芙…跳的是一开始人偶全心全意爱着主人的设定。他只是坐着，而易芙手悬在空中，做出了虚扶他肩膀的动作，接着随着她唱的声音，动作愈发妩媚。 距离太近了。 郑泽允不知不觉地把脑袋更低了些，“头顶妖精”重现江湖。 “雏形还可以？”易芙并没有察觉到郑泽允的别扭。问完了他，她又问金沅植。 金沅植点头：“很有感觉了。这样跳的话，再软化我们原版动作加入，的确适合女生。” 看起来这表演有戏。 金沅植有些高兴。谁不希望别人翻唱自己组合的作品能翻得好呢？ 于是更加认真地帮忙参考，摸着下巴仔细想着：“不过，还是有伴舞的话效果比较好。这个…实现起来有些困难，但如果像你刚才那样，有一个‘主人’存在于场上，舞台就不会那么空，剧情也比较完整了。” “是的。”易芙点头。一摸马尾，已经歪掉了，于是干脆拆了重扎。 某个狐狸悄悄抬头，利用镜子默默盯。 “那到时候谁来给你做这个‘主人’？”金沅植提出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刚问出口，就看到郑泽允比较明显地重新坐正，便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易芙扎头发的手顿了顿：“这是个问题……” 迟疑了几秒钟，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啊，有一个人可以帮忙。我回去和他说一下。” “诶，有朋友吗？”金沅植马上就想到易芙要找的人也是选手。 “不用跳舞只是坐着的话，也许可以。” 郑泽允：(▼ヘ▼)！ 易芙几下把头发扎好：“那接下来就是之后的…” “还有权杖。”郑泽允眼睛沉了沉，站起来回身看易芙。 易芙下意识抬脸，啊…好高。 “什么权杖？” “我们打歌时用的那个。” 金沅植反应了过来，一拍手掌：“对啊，那个是我们舞台的标志性道具，串联组合技的。把这个考虑进去吧？” “啊…”易芙恍然大悟。在刚才的视频里，那个骷髅头权杖的确被成员们利用得非常好。 “可以借给我吗？”她小心地问。 郑泽允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易芙：[懵]。 金沅植哭笑不得，给这个一言不发就行动的哥作出解释：“他给你拿权杖去了。” 说着又追了出去，扒着门喊道：“诶，雷欧你知不知道东西放在哪了？在道具室左边柜子第二栏……” 然而他动作慢了，走廊里已经没有长腿狐狸的影子了。 易芙与金沅植等了一会儿，郑泽允倒提着一个道具权杖回来了。金沅植先接在手里，一掂量，先笑了一下。 递给了易芙。 易芙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有点轻？” 郑泽允把手收回了口袋里：“挑了一个轻的。” “谢谢。” 易芙有点感动。 虽然话不多，看起来凶凶的，但真是好人啊。 “有一个转权杖的动作，看你需不需要练习一下。” 金沅植说着，手比划了一下：“像这样转两圈，可能有点难。” 易芙马上拿着权杖甩了一个漂亮的花：“这样？” 金沅植：我本来还想示范一下… 郑泽允默默鼓掌，表情诚恳：“比拉比做得好。” “我以前也练了很多。” 易芙脸上的表情轻松起来，微微笑的样子带上了几分俏皮：“正手转，反手转，左右手我都可以转。同时转也可以的。” 说着，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手指和手腕用着巧劲，权杖在她手里如臂指使。 见郑泽允盯着自己的手不移眼，易芙便来了表演的想法，先慢动作来一次正反手，再加快速度。 狐狸的眼睛瞪圆了。 “试试？” 易芙把权杖递到郑泽允手上，鼓励道。 郑泽允谨慎地接过，伸手…脑海里回忆着易芙的动作… 啪叽。 郑泽允皱眉，速度很快地弯身捡起来，伸手… 啪叽。 啪叽啪叽。 啪叽啪叽啪叽！ 冷静啊雷欧哥！不要在这时候爆发胜负欲啊！！！ 金沅植哭笑不得，抢在他前面先蹲身下去把权杖捡起来，赶紧递到易芙手上。哪知道郑泽允一转身，眼睛直直地看着易芙。 “请再示范一次。”他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 易芙：呃…压力好大。 于是放缓了动作，仔细做了几次，选的是最简单的转棒方法。郑泽允看得目不转睛，易芙一停下来，他就看她，易芙再继续，他就看她的手。 “再试一次？”易芙觉得自己手都快转细了，总算知道男生胜负欲燃起来有多难解决。笑了笑，把权杖伸到郑泽允手上。 郑泽允小小地吸了一口气，接过来，开始转—— “啪叽。” 黑黝黝的狐狸眼看过来时，易芙生无可恋。 *** 郑泽允与金沅植尽心尽力地陪着易芙练了一天。他们俩都有尝试写歌，所以对改编方面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 而易芙本身也有编曲实力，三人齐心协力，把《诅咒人偶》改成了适合易芙唱的版本。当然了，之后还是得交由专业编曲师来作收尾。 不过这样的进度已经算非常快了，这才是特训第二天而已。 而舞蹈方面，就得易芙自己来了。经过下午的练习，郑泽允与金沅植也看出来了：如果易芙规规矩矩地学他们的原版舞蹈，会学得慢，效果也不一定好；但如果按照易芙自己的习惯，用她熟悉的动作来化解，融合他们的动作，呈现出来的感觉应该很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今天来的是n哥就好了，”准备离开的时候，金沅植感叹道：“他最擅长编舞，我们的舞大部分都是他与编舞老师一起商量做的。” “今天能解决翻唱的问题就很好了。” 易芙把大衣穿上，把刚才借来练习用的权杖小心地放在了练习室的一个储物箱里。 “稍等一下，我拿一个东西。” 准备关灯时，易芙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进了门。郑泽允保持着手按着开关的动作看她。 只见她又走到自己的吉他边，拉开侧边拉链，把鼓棒拿了出来。 “这个要带回去吗？” 郑泽允看了看那对鼓棒。是红木的，锤头处已经失去了光亮而且有裂口。棒身末端，适合手心握着的位置有银色纹样。 “是啊。” 易芙小心地把鼓棒包放进随身背着的挎包里，朝他笑了笑：“想回去练习一下。” “嗯。” 郑泽允点头，让她先出去：“走吧。” 在她步伐轻快地走出去后，他轻轻带上了练习室的门。 第7章 .18.更新 “你的鼓棒......是哪里来的？” 几天前，fnc乐器演练室，选手们在进行乐器实训前的摸底测试。姜珉赫与郑荣和作为艺人前辈在席，给他们打分并且指点。 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打头的两位选手，虽然紧张但是表现得很大方。姜珉赫与郑荣和都是温和的性子，在指出问题的同时并且给了温柔的鼓励。但是在接下来一个人上场的时候，姜珉赫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鼓棒，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啊，这个呀，”孔英子刚刚坐到架子鼓后，闻言用拿着鼓棒的手稍微捋了一下头发，笑了笑：“是我自己的鼓棒。” “是你自己的？” 姜珉赫反问。目光在触及棒身的纹样时，眼睛里的怒意一点点地积蓄起来。 郑荣和感觉到他语气不对，看了他一眼。 [怎么？] 姜珉赫不理，仍沉着眼看着孔英子。 孔英子的表情有点尴尬，但还是强撑着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游离，避开姜珉赫的逼视。 “这…才发现不小心拿错了。” 她声音小声，手指却紧紧攥了下鼓棒，心里恨恨。当初在fnc里，易芙是唯一一个能和出道前辈说笑的练习生，姜珉赫与她关系最好。 但大家都是练习生，凭什么她就可以和姜珉赫并其他几位一起练习？凭什么她可以得到前辈们的平等对待？凭什么练习生们尊重她，前辈们对她又像是同辈说话？ 凭什么？！ 回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孔英子咬了咬牙，目光投向旁边一个跟着的男pd，装出慌张的模样：“我认错了…” “我都认得出来，你自己的鼓棒你自己不认识？” “敏赫！” 姜珉赫实在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郑荣和赶紧低声喊住他，随即抱歉地看向旁边几位vj和作家。 “不好意思。”郑荣和按住姜珉赫的背，朝边上的工作人员们说道，准备想着等下同他们商量把这段作删减处理。 摄像机都还在拍着，郑荣和扶在姜珉赫背上的手稍微重了重。姜珉赫闭了闭眼睛，把心头升起的情绪强压下去。 再睁开眼，里头一片冷意：“你去换一对鼓棒。” 他不想再同她说了，那鼓棒拿在她手上多一分钟，他就更恶心一分。 这女人暗箱抢易芙的出道名额，没抢到就转去了其他公司，走之前还散布易芙欺负新人的谣言。其后那位心眼还没针眼大的理事屡屡打压易芙，到后来易芙被雪藏也不是没有他们的因素。 现在这位又回来参加《realstar》，有那么多公司选择，她偏偏就选了fnc，不止如此还拿了易芙的鼓棒来这里演奏。 是要膈应谁呢？还是又想利用易芙做什么？ 姜珉赫越想，心里越沉重。眼睛一抬，朝孔英子直直伸手：“这对给我。” 平日温和的人，发怒了样子会很可怕。孔英子有点被吓到，从fnc转到cube，她都没这样被人凶过。 目光在其他人脸上一转….. “我…我是今天出门太早太急，一下子没找到自己的鼓棒。所以就借用了室友的…” 她眨眨眼，泫然欲泣：“就是拿错了……敏赫前辈，你是怎么知道……” 姜珉赫站了起来，直接走过去从她手里抽过鼓棒。郑荣和脸色微变，也站了起来。 “我就差你这一对鼓棒？”他眼里满是讽刺，那裹着怒火的寒意呼之欲出。 “不告而取是为偷，你不知道？！” 转头看着众人，姜珉赫微微前倾：“不好意思。” 鼓棒上的剑兰纹样被他握在手心。 *** 姜珉赫在看《realstar》的同时，不少人也在同步看着初放送。 合宿别墅里，二十强选手在客厅里或站或站或坐。有了上一次集体看放送却集体被冻成狗的经历之后，选手们都学聪明了。 这一次，他们提前各自回房间抱了被子出来，把客厅地暖开得足足地，然后—— ~(≧▽≦)/~打地铺！ “真的好暖和啊…晚上在这里睡行不行？” 在地铺上搂着被子不肯放的是金世京，其他的几个女生与她一样，也搂着被子笑个不停。 虽然已经合宿了一个星期，但大家都是分房睡，每组出门时间又不一样。承担着压力，每天练到一身疲惫再回来，往往说不了两句就又休息了。这样集体打地铺的感觉，让选手们有机会可以放松地在一起相处。 感觉很像是高中的修学旅行。而且说老实话，瓷砖地板经过地暖加热，铺在上面的被褥也自然带上了暖融融的热意。人穿着睡衣窝在里面，那可别提有多舒服了。 也不怪选手们都放弃平时最抢手的沙发位置，现在一个接一个往地下躺，顺便还齐齐小孩子气发动，抢被子抢得不亦乐乎。 “饮料来了饮料来了！” 几个选手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刚才热好的饮料。有热牛奶，可可之类。又有人贡献出了零食，大家在地铺阵中间支了个茶几，把吃的喝的都码在了桌子上。 唔，现在就是妥妥的修学旅行夜间游乐现场了。 易芙倚靠在沙发上，用手撑着脑袋，神色恹恹。 这几天压力有点大，她吃得少，又每天练习，自然身体不怎么撑得住。前天练了一身汗出了jellyfish公司，因为没戴帽子，所以一路吹风回来。眼见着就感冒头疼问题一起来，hwer现在不是很舒服。 “易芙姐，你的头还在疼吗？” 金世京刚接过饮料想给易芙一杯，一扭头看她面无血色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几天金世京与易芙同进同出，相处得十分愉快。易芙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室友，把自己生活区域整理都干干净净，是随时拖箱子走人都不必额外辛苦做卫生的程度。如果金世京在睡觉，她动作会放得很轻，绝不会吵醒她。 作为前辈，她很和善，不指使比自己小的人做事，对后辈比较照顾。 所以互相体谅互相尊重，金世京对易芙的好感度在噌噌地往上涨。 “还好。” 易芙勉力睁眼，用空着的手摆了摆表示自己没事。忍着太阳穴那一跳一跳的疼痛，她接过金世京递过来的杯子，笑了笑。 “谢谢。” 一边眯着眼睛看电视，一边分神抵挡睡意。她这两天为了编舞和编曲绞尽脑汁，前几天因为流汗出门吹了风，惹了好几天头疼。 如果不是大家齐齐要看初放送，她一个人不在，后期剪辑会比较明显的话，易芙现在就想上床睡觉。 “哦，出来了！” 易芙撑着眼皮打盹，突然被一阵欢呼声吵醒。《realstar》第三集，六十进二十五强战正式放送。众人便稍微安静了一下，开始认真看。 一开始是上期回顾，紧张感蹭蹭的就起来了。选手们这时候还嘻嘻哈哈了一下，互相调侃道“哇你吞口水作什么？”或者“哈哈哈你表情裂了”。 而李时焕一看到画面里的自己提着大包小包，就捂脸。 最近与他相处得很好的室友李周宪有点好奇。因为他们是六十强战才出场，并没有参与前面的部分，现在看电视便是观众心态：“你怎么带那么多东西？” “我以为要在这里过夜。”李时焕悄声，颇为不好意思说：“因为拍摄要很久嘛。” 嘤，一想起易芙那句“我带了钱”，他就好心塞。 “队长……” 李时焕扭头看向易芙，本来想和她说几句话的，发现她已经撑着脑袋闭着眼睛，看上去像是要睡着了。 还是不打扰她了。李时焕小心地把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正准备转身时，看到易芙的腿上披着的薄毯歪了，露出了穿着袜子的脚。想了想，他小心地提起毯子，给她遮上。 没想到易芙还是半清醒状态，他一动，她马上醒了。李时焕有点惊慌，讷讷地动了动唇。易芙眯着眼睛看到他手上还拿着毯子的一角，微微动身把腿收了上去，直接盘腿坐在沙发上。 打了个哈欠：“唔…开始了？” “是啊。”李时焕把手收回来藏在身后，笑了笑。 “哦。” 易芙被惊醒，就暂时睡不着了。揉了揉眼睛看电视。正好接下来放的就是小黑屋环节，采访众人对易芙的看法。一些不大客气或者含着莫名情绪的话便由选手的口中说了出来，呈现在了电视画面里。 这就有些尴尬了。 制作组截出来的，都是已经晋级了的选手，也就是现在正在坐的各位。当初他们录制的时候，正是中场休息时，众人状态都有些放松，并且也很有自信。难免有些人说话没遮掩语气的，现在都只能不发一言。 而后期制作中常出现的恶魔剪辑在这里也稍有体现，并且运用切画面的方式，让这种“敌意”体现得更加明显。客厅里的众人此时都安静了下来，或低头装吃东西，或互相使眼色，或者有没被剪上去的，偷偷回身看易芙。 结果一回身看到易芙撑着脑袋闭着眼。 “睡着了？” 有人诧异地轻声发问。 坐在不远处，看到易芙果断闭眼全过程的李成协很淡定：“看起来是。” “她生病了。”金世京赶紧说。 “啊..他们说得对。”李时焕赶紧补句：“小声点小声点。” 众人这下就放心了。虽然知道她睡着了“很巧合”，但这样也可以让自己不那么不好意思。 便心有默契地都当易芙睡着了，再转回去看电视。 在他们背后，易芙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 第7章 .19更新 《realstar》以自己作为热度点进行剪辑，对于这一可能，易芙早有心理准备。第一届选秀总是需要有能炒起话题的突破点，从而引发人们关注讨论。而她这身份经历，刚刚好。 也是从今天这场选秀播出开始，就会有新闻告知粉丝知道，aoa有一个人退队，那个没有什么声音的鼓手。 易芙撑着脑袋，眼睛虽然闭着，但睫毛还在微微颤动。好像一生病，人的脑袋就会清醒一样。虽然身上没什么力气，但可以细想到很多细节。 明天…该是会很麻烦的一天。 对于她自己会有些麻烦，对fnc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做好预备手段了。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会如何回应呢？ 对于解约，易芙是问心无愧的。其中的法律流程走得很清楚，只是比其他偶像来说，她解约得太无声无息。准确算时间的话，她是卡在aoa拿一位之后，也就是2014年11月解约的。 也就是这时间，如果被公开，这将是最有可能被引申思维的点。 《realstar》之后会把这话题炒到什么程度，会如何把舆论关注转化成有利于收视率的，其中的方法易芙大概能知道，只是不知他们会选择把她立出来作关注点然后牺牲，还是追求长久，把她立出来作榜样。 “对于十名练习生选手加入，易芙xi会觉得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吗？” “没有影响。” “…这么说的理由是？” “和谁比，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区别。想继续走下去，想继续在音乐这条路走下去，你会不断见到对手。有的没有你强，有的比你强。选秀只是一个开始，在我看来，无论是素人选手还是练习生，他们对这一行所付出的热情和努力，以及最后积累起来的实力都足够让人尊重。” 电视里的易芙在进行小黑屋采访。黑发扎马尾的女生画着薄薄的妆，因为刘海全部梳了上去，露出了干净脸庞。看起来有点普通，年纪有点小的样子，但眉宇间的气质给人印象深刻。 选手们这时候也安静了下来。当时录小黑屋时都是各录各的，谁也没想到易芙会这样说。 _(:3)∠)_其实，她说“没有影响”这句，让人下意识觉得她有些狂妄呢。 “中国有句话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黑屋里的易芙说了一段中文，咬字慢且清晰，抑扬顿挫的音调比韩语听起来有着莫名的韵味。顿了顿，她又转回了韩语—— “这句话的意思是，世界很大，能人之外还有能人，总有人会超过你我。用来提醒人要谦虚，不要自大骄傲；也用作于激励人不能满足于现状。我说‘没有影响’是因为我做好了与各个选手对战的准备，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手，我都会全力迎上。这是我的想法。” “谢谢。”电视里的易芙规规矩矩地欠身行礼。 *** 电视之外。 一小时五十分钟后，《realstar》第三集播出结束。不得不说，在场的选手们都具备了相当的音乐素养，在正式进入比赛环节后，众人都安静地看着其他人和自己的表演，交换意见时也是窃窃私语的低声模式。 而放送结束后，选手们还就各自的表现进行了讨论。接着就一起进入了接电话，收发短信的状态。因为他们的亲友们也看到直播了。 [库福福我们看到你直播了！正在商演，所以都是紧赶慢赶偷空看的，不过很幸运的是还是看全了。库福福真棒！得胜回来给我们做饭吃吧，想你！--安希妍] [合宿注意身体，不要太累。--le] [高音再稳一点，身体放松唱。一步一步来。] 易芙也接到exid姐姐们的短信。看着这些话都可以想象出她们的表情，她不由得笑了笑。身侧的李时焕已经在接电话了，那头的人说话声音有些大，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是说“就说你一定可以”。惹得李时焕一个劲地摸头傻笑。 易芙把目光从其他人身上收回。略略偏头的时候，看到李成协正在看她，手上还拿着手机。见她看过来，李成协微微一怔，垂眸想了想，朝她摇了摇手机。 易芙眼神一动，低头看手机，kaoka的信息进来了。 这个号，她在解约之后就不再回任何人的信息。不过里面的通讯人，她都没有删。 李成协的消息就在这时候进来了。 [明天公司可能会公开解约细节。] [我知道。] [……] 那头沉默了一下。李成协用余光看过去，易芙并没有再看他。 有时候，她这种态度真的让人很无力啊。 李成协垂眸，把手机收了起来，没有再继续发信息了。 易芙的鼓棒，是由他拿回来交给还给她的。那天姜珉赫少有地在有摄像机拍摄的情况下黑脸发火，而后中断了拍摄。当时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但聪明的人还是在孔英子那句“你是怎么知道”中察觉到了其中的内情。 他本来也不明白。但是在拍摄结束后，姜珉赫叫住他后，他才明白。 “把这个还给易芙。” 拐角处，姜珉赫神情疲惫，伸着手把鼓棒袋递给他，眼睛却不愿从那鼓棒袋上挪开。最后他伸手稳稳当当地接过，姜珉赫这才把头移到一边。 “……她脾气不好，是个不能吃亏的人。平日最见不得人动她东西，更何况这次被拿走的是鼓棒。易芙回去之后肯定要发火…你拦着她一些。” “前辈，是怎么认出这是易芙前辈的鼓棒？” 听到“易芙”二字，李成协瞬间就知道了姜珉赫发火的缘故。 李成协做了五年练习生，比易芙进公司要晚两年。在fnc还没有发家，练习生还没有那么多，老师资源也不大够的情况下，易芙作为练习两年并且有系统教学出身的前辈，经常会给后辈们作架子鼓的基础教学指导。 虽然那时候，她的年纪也很小。 那时，偶尔ft.island和cnblue的前辈在没事的时候过来串门。ft.island的人过来时对易芙都像是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比如李弘基，有时候还会旁听着捣捣乱。易芙这时候就会一边给他们飞眼刀，一边板着脸上课。 而cnblue过来时便是不同的状态。那就是易芙在旁边坐着休息，顺便挑三拣四，自送上门的姜珉赫一边忍笑一边给他们讲课。 姜珉赫，易芙在fnc里最为亲近的人。练习生们偶尔有讨论“他们是不是在恋爱”，但两人的关系说暧昧不是，说兄妹情又不足够。但他们俩行事坦荡，对后辈都很关照，而公司也从没说过什么，所以大家都把这疑惑猜测按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但…… 李成协低头，把身上背着的包打开，当着姜珉赫的面慎重地把鼓棒袋放到了包内身侧。声音很轻地问出“怎么认出是易芙前辈鼓棒”的这句之后，他静静地立着，等待着姜珉赫的回答。 “那是我送的。” 姜珉赫苦笑一声：“aoa成军时送的，我能认不出来么。” 随即又说：“她在公司里几乎没用过这对，我还以为她收藏起来了。现在一看，锤头都打裂了，这么耐打的材料，打裂了。” 想到这一点，姜珉赫的声音沉了下去。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呢？易芙。 只可惜…… “如果易芙生气，你拦着她。”姜珉赫抬脸，眼里满是是担心：“现在人多数是愿意站看起来弱势的那一方，而不是站无过错方。易芙不会玩手段，知道自己的鼓棒被拿了，肯定会直接和孔英子对上。这件事如果闹起来……” 姜珉赫想起了以前易芙还在fnc时栽的跟头，这一次不过是又一次被故技重施。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抬眸，不掩饰地看向李成协。 “你也看到了，孔英子说是忘了告知。回去之后，她哭一下，道个歉，易芙如果发火那就是‘小题大做’，‘前辈欺压后辈’。最后，没理的就是易芙。” “前辈。” 这样的姜珉赫，在李成协看来有些陌生。不过，练习生里与已出道前辈相熟相交的也只有易芙一人，说熟悉…看到的也不过是正常，对待后辈温柔状态的姜珉赫罢了。 “你去吧。”姜珉赫摆了摆手，对他说：“回去路上小心。你好好准备你的歌。” “是。” 李成协欠身行礼，下楼与其他选手会合，一起回了别墅。在回去的路上，三个选手都与孔英子保持了不小的距离。 他们比其他人回去得都要早，这时候就他们fnc组的四人回来了。孔英子一进门就闭着嘴冲上楼，脚下踩得地板闷闷响。李成协则是坐在沙发上，等易芙回来。 待易芙回来时，选手们都回得差不多。有眼力见的都看出了李成协脸色明显不对，比从前要冷得多，也都问了几句。李成协淡淡答了，继续等易芙。 然后易芙回来，他当着一群人的面，把拿在手里很久的鼓棒袋交给易芙。 “……这是怎么回事？” 易芙在看到鼓棒袋的时候便怔了怔。看了李成协一眼，先接过来打开看鼓棒，随即问他。 “哥让我转交你的，之后收好。” 李成协简单地说完，看着易芙，嘴里有点发干。这还是他继六十强战之后，合宿开始第一次单独和她说话。 易芙看了一眼鼓棒，眼神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是谁？” 李成协静静地看着她。 易芙突然一笑，把鼓棒收了回去：“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事。” 她并没有发火，这是…为什么？李成协看着易芙上了楼，心里有着淡淡的不安。 *** 那天，易芙并没有如姜珉赫所担心的那样大发雷霆。相反，她冷静得有些过分。 孔英子还住在原一号房，并没有多少举动。想来，也没有道歉。一号房里一声争吵都没有传出来。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秘密是不会有保留的，更何况fnc组其他三人并没有想保密的意思。没过一天，众人便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不就是偷吗？借用可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借用的。” 偷拿人东西，不管出于何种理由，都是令人不耻的。众人听了其中一名选手转述的“拿错”了的话，有人便嗤之以鼻：“她第一句就是说‘鼓棒是我自己的’，被前辈认了出来，才说是认错，这不是搞笑吗？” “先冒认，再说是拿错，最后又说是来不及和易芙说，没有易芙的手机号码，这逻辑不对啊？如果是拿错，在一开始就应该说‘临时借用了室友的鼓棒’才对。如果不是被前辈发现了，她估计要得意洋洋地拿着别人的鼓棒打吧。” “学乐器的人对自己的乐器都很看重，鼓棒也是一样。易芙那模样明显就是不知道东西被拿，那么她就是偷拿。孔英子自己不会带鼓棒？” “听说孔英子以前是fnc的练习生？” 又有选手这么问道。这下讨论着的选手们便来了兴趣，一想到易芙也是fnc出身，那么其中的信息就很值得去了解推算一下了：“真的？” 李成协在旁边，低头不准备接话。但也没走。 “是的啊，我刚去fnc的时候，听孔英子说‘又回老地方了’，之类。” “她前段时间才从cube退出，六十强进二十强的时候，我在楼梯口听到她同cube练习生的对话了。大概是…反正不是什么客气的语气。” “易芙都没有选fnc，她偏偏选了，还拿走了同为室友，是前aoa成员易芙的鼓棒去了fnc，这是要做什么？” 是啊，她想干什么？ 众人讨论着，心下都有了判断。 第7章 .20.更新 作为kbs年度综艺大企划，《realstar》自然是各方面都上了大手笔。前期的制作已经足够精良，中间的赛程又脱离出了现有选秀的固定模式，让看《k-popstar》和《superstark》多季选秀的观众们眼前一亮。 现在开播到第三集，宣传部门把攒了两期的力气都发动了。在看不见的媒体营销手段推动下，针对这一集的比赛内容和抖出来的料，网络上掀起了议论热潮。 [五十强变六十强，还是练习生选手加入…kbs会玩啊。练习生直接空降，有点不太公平吧？] [练习生们出来的时候，台下的选手呆了，我也傻了。] [素人选手和练习生对决，那不是稳输吗？] [大公司出来的练习生要是输在了素人选手手上，回去是会被公司淘汰的吧，kk。] 这是针对于普通选手方面感想的。让宣传部门满意的是，舆论热点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 [我的天，那个黑发女是aoa成员？aoa还有这样一个人？好像没有在舞台上见到过啊。] [查了一下，是aoablack，也就是乐队形式里的鼓手。在设定里是半天使。呃，真不知道这是哪个策划想出来的，好奇怪的设定。] [看了照片，她现在和乐队时期长得有点不一样诶，是不是整容了？] [fnc怎么没有通报她解约的事？看fnc那个练习生的模样，看起来他们是不知道这个前成员参加了选秀啊。其中有故事吧。] [aoa刚得一位，这位就解约出来了，有点意思。] [有点盛气凌人的感觉。和她搭档的那个男生好倒霉哦。] [哈哈，心疼aoa一秒钟。好不容易出十八线了，现在来了个前队友的反攻。] 在第三集的《realstar》里，易芙占了几乎一半的分量。前两集没有露脸的画面，在这一集全经过精致的剪辑放了出来。先是立在一旁没有存在感；又是单独面试时才摘口罩唱歌，唱完就没什么表情的模样；再是一百强中直接站出来接手队长职位，改编挑大梁，言语之间流露出的气场让人没有拒绝的勇气；最后六十强前的选手卡拍摄。 不得不说，剪辑真是综艺的灵魂。制作组特意挑了易芙不说话的画面，以此来显现她的“独”。又专门切了她的话和眼神剪在一起。易芙平时说话就是陈述句，选秀期间一直面无表情。这样特意剪切在一起的体现出的画面，自然让人难以对易芙产生出亲近感。 更何况，当易芙身上带了“aoa前成员”这个标签后，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引申思考。 比如，aoa是2014年11月拿的初一位，就此翻身，宣告转型成功。kbs的选秀是今年1月开始的，中间才间隔三个月。易芙是什么时候退队的呢？ 退队缘由是什么，为什么fnc至今都没有公开易芙退队的消息？到现在aoa官咖的成员信息上，还是七名“天使”加一名“半天使”的介绍，易芙的那短短的一块可没有被删掉。 更有粉丝查出了fnc官方推特于2014年11月22日更新的信息。上面写着—— 【[happybirthday]#易芙#今天是#aoa#易芙的生日，希望大家能给予她最美好的祝福！#易芙1122生日快乐#】 [我们aoa是11月19日拿到的《猫步轻俏》初一位，22日官博还在祝她生日快乐，她是忘恩负义解约的吧？] [看出来了，这次选秀就是为了红吧。aoa前成员这个名字还挺能吸引关注的。] [本来就没有她存在的必要，现在走了也就走了。只是回踩队友的样子也太难看了吧，又一个花英出现了。] aoa正是转型后的上升期，《猫步轻俏》带来的余热还没有过去，粉丝们数量还挺多。一看自己女神们可能要被原队友倒贴上话题，一个个都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去刷博辩解。 不过也许是他们有科普，刷屏的缘故，“易芙aoa”、“易芙realstar”、“realstar第三集”这几个话题开始往话题榜上窜。 “这是出道以来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名字上话题榜。感觉很奇妙。” 出门前易芙在玄关处换鞋子，摄影师问她看了sns的想法，她这么回答道。 易芙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仔细地把围巾给自己围上。昨天看完《realstar》第三集直播放送后，选手们都没有什么睡意。本来说着要玩玩游戏，或者一起唱歌嗨一下。可易芙实在撑不住，便说了抱歉自己上去睡了。 这一觉就睡到大天亮。金世静今天另有安排，就先走了一步，而易芙还是按照平时的时间起床。一下楼就看到一名摄影师在沙发上坐着等自己，她本来还头疼着，在看到人的瞬间就清醒了。 然后她才开口打了招呼，这几天已经相熟的小哥就端起了设备，开始问她看到新闻的感想。易芙花了两分钟时间掏手机看完，才告诉他“内心有点小复杂，第一次上榜，感觉很奇妙”。 “之前有预想到网上会有对自己很多评论么？” “有啊。” “感想？” “就是很奇妙吧。” “看到有aoa粉丝抨击你，会不会难过？” “一大清早的，不能换个温柔点的话题作开场问题吗？” 易芙打开大门出去，顺手扶着门让不方便用手的摄像小哥出来。杏仁眼威胁着一眯：“下次不给你面包吃。” 已经被她用面包混熟了的小哥把摄像机对准了她的脸，很无辜：“是作家让问的。” “好吧。那你再问一次。”刚才那句应该会被剪辑掉。 “嗯。易芙xi，看到有aoa的粉丝抨击你，你会不会难过？” “不会。” “理由？” “没有，我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因为本来就没有感情。 易芙把手揣在兜里，长腿一迈直接往前快步走。摄像小哥愣了一下，赶紧追。等他追上了，易芙一偏头，无所谓地笑了笑。声音很轻地扔了一句话出来。 “只是，他们应该找不到我多少信息的。我都找不到，太少了。” “……这段我们不一定给你播。” 摄像小哥迟疑了一下，很实诚地说：“没头没尾的，我要不要问一句你再说？” “不用，”易芙收回手：“随口一说而已。走吧。” 说着又指了指地上，提醒道：“地上有冰，你小心些。” “诶，好。”摄像小哥点头答应。 两人一路到了地铁站。易芙今天出门比平时稍晚，眼下正撞上上班高峰期时间，地铁里来来回回都是人。 韩国人都是见惯了综艺节目录制的。特别是在首尔，这里经纪公司多，明星也常在这里活动，偶尔上街都可能捉到明星。人人都赶着上班，摄像师要是拍，应该也没多少人留意他俩。 但《realstar》毕竟是kbs的年度选秀企划。为了保密着想，摄像师还是很规矩的，在进地铁的第一时间就把摄像机收进了包里。又换了一个小点的单反来拍。 “设备好全。” 易芙这几天都没见到摄像小哥用这个单反。她不懂型号，只觉得只要是单反，特别是能拍录像的单反，就一定不便宜。 “用这个拍吗？” “嗯，这个也可以拍视频的。清晰度还不错。” “可以同时照相么？” “可以切出来拍照。” 摄影师与易芙并肩过了闸机，进了地铁里。 “我调一下啊…现在开始拍了。不过，你素颜会愿意被别人拍么？” “我素颜被你拍四五天了。” 易芙按了按额头，又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哈欠。对着隔住地铁的玻璃，照着自己的倒影，她给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 挤在人群里一起上车。易芙抓住了栏杆，低头把脸埋进围巾里，拿出手机开始看信息。 “哥，你抓好扶手。”她还不忘提醒摄影小哥一句。 “啊，好。” 摄影小哥努力把镜头托稳，低声：“好了。” 易芙随意地点点头，目光停在手机屏幕上。 昨天因为她睡得早，手机开了静音，所以后来许多短信进来了，她都没有看。今天一大早晕乎着出门，手机拿在手里，也没时间看。 发信息发得最早的是exid那几人，在直播时就发过来了。她练习生做了三年，出道了三年，总共称得上数的女性艺人朋友也只有她们。 其后，看信息发送时间，fnc少数几名艺人的信息是在放送结束快一小时后才发来的。 [看到选秀了，歌曲改编得不错。--郑荣和] [加油。---崔钟勋] [时隔三个月才在电视上见到你…易芙你这丫头还真是够狠心的。---李洪基] [做得好。--姜珉赫] 易芙沉默了一下。对于他们，她的感情很复杂，特别是最末的姜珉赫。手指犹豫了几分，她一一回了短信过去。虽然都是一样的字，但没有复制粘贴，全是手打。 [谢谢哥。] 心情也在这时稍微沉了一下。察觉到摄像在试图拍到她的手机界面，易芙抿了抿唇，把围巾往上拉了些。目光在满是上班族和学生的乘客之间瞟了一眼，又低下头来。 “诶？” 继续看信息。让她有些惊讶的是，除了前公司同事自我，她的号上居然有不少人发来了祝贺信息。这些人并不是与她有朋友级别交情的人，他们多是她在大学时期认识的，有的是与她同过学习小组的，也有她在地下乐队活动时期有同台的。 最让易芙惊讶的，是她的大学教授发来了信息。 [唱得很好，争取优胜，校庆的时候回来唱歌吧。--朴美仁教授] 看到了落款，易芙有点方。 易芙出道那年，考上了汉阳大学。她做事总习惯留两手，以便出了问题有退路，所以并没有报考艺人们都会进的音乐或者表演专业，而是很努力地考取了经营管理学专业。考进这个专业很不容易，她废了不少功夫。 但拿到通知书还没多久，她匆匆忙忙地就出道了，连开学典礼都没来得及参加。后来因为刚出道求曝光度，公司给她们接了很多活动，易芙作为不可或缺的乐队line鼓手，不得不连连请假。 请假也是有一定额度的。她最后请无可请，只能算缺勤。到了学期末，看到要被取消考试资格的那一排科目，易芙连跪地狂哭的心都有了。 取消考试资格=挂科，挂科达到一定门数就留级，要补考还得是一大笔费用。公司反正是不管的，只交代她别被退学就好。公关部那时候又是由与易芙有过节的理事主管，因此压根也没有帮她出面。最后易芙不得不挨个找老师，求通融让她交作业考试。 有些老师比较通情达理，抬抬手就帮忙恢复了考试资格。有的老师对艺人有排斥心理，或者是看不起外籍学生，因此总对她有些刁难。 其中最难说话的，就是这位今天发来信息的朴教授了。朴教授今年五十多岁，女，平日里戴着眼镜穿着套装，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然而每次她一开口，易芙心里的小人就在狂捶墙。 她的话，易芙都能背下来了：“做艺人并不长久，学业才是最重要的。你是压线考进来的，语言学得不顺所以学习上难免有些障碍，这个可以理解，但既然这样你就得比别人更努力吧？” “既然考上了就要好好读，不要浪费资源和自己的时间。” “我们每年收学生的名额都有限，不要浪费资源。” “学习不是玩过家家，小聪明讨不了好。” 好累，真的心好累。 每次去她的办公室，易芙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敢推门。推门之后，就得接受至少半个小时以上的谆谆教导。以至于在后来，易芙只要走校园里远远看到这位教授，不管她原本是要做什么，此时第一反应就是拔腿而逃。 就是这样一位古板的，平时除了训人，喊人交作业，批评人的教授，居然给她发鼓励信息了？ 我上的是《realstar》，不是《无限挑战》吧？ 教授都看到了？ 易芙有点呆，伸手挠挠脸，仔细斟酌着语气发短信。 [老师，您看我《realstar》了？] [嗯。]差不多坐了一站地铁的时间，那头回复道。 然后隔了一分钟，又补了一句话过来。 [那是首好歌。] 易芙疑惑了一下，随即一拍脑门。哦，对…那场唱的《离别公式》，是1997年出来的歌，老师知道很正常。 [谢谢老师的鼓励（笑）。] [好好做。优胜了，校庆等你回来唱歌。]又过了好一会儿，那头回复。 校庆…… 易芙抿了抿嘴，突然调皮劲上来了。反正是隔着手机，她三月就可以拿毕业证了。 [老师，很抱歉，我被淘汰了。看来校庆是不能够……] 努力含着沉痛的感觉把信息发出去，易芙又往上扯围巾捂住脸，很期待老师的反应。 又坐了差不多一两站的路程，一条信息慢悠悠地发了过来。字虽少，却很有画面感。 [你毕业证还在我手上。] [是，我会好好做的。] 好嘛…毕业证最大。易芙怂得干脆利落。 [另外，毕业典礼提前到了22号。] 诶？易芙微微睁圆了眼睛。22号，那不是…要比赛的日子吗？ 脑袋里装着事，易芙刷了一会儿信息，不知不觉地就到了jellyfish。 易芙进去，一路走到了录音室门口。前几天她同写了《诅咒人偶》的编曲师见面，令人惊讶的是，jellyfish的黄世俊代表也在旁。经介绍，她才知道黄世俊代表参与了vixx正规一辑《诅咒人偶》的制作，包办了词曲方面。 “素材我都有留存，这几天正好没事，我做一下。” 黄世俊代表看起来其貌不扬，穿的衣服比较休闲，说话时也没什么架子。拿着易芙写好的改编曲谱，又听她唱了一次，不怎么有制作人范儿地点点头。 “过几天你来录音。”黄代表敲了敲桌子，这么应承道。 昨天下午易芙接到了代表的通知。这改编速度比她预想的要快了许多。她有点期待改编后城曲的效果，但又懊恼自己身体不争气，现在并不是最好的录音状态。 不过，时间紧迫。得赶紧做完再进行成品练习啊。 “打扰了。” 易芙想着，出声敲了敲门。里面一时没应声，她便握住门把手，推门就要进去。哪知道在握上门把用力时，里面朝内把门拉开了。两厢顺力下，易芙被带着往前一怼。 她的鼻子距离某人胸口就几厘米，几乎用了大半身力气，才止住了势头没让自己撞人家胸上去。 捂着扑通扑通跳的心，易芙抬头，在看到这人的脸时，心跳以比之前更快的频率剧烈跳动了起来。 “朴……前辈？！” “嗯，早啊。” 朴孝信握着门把，朝她一笑。 第7章 .21.更新 在看到朴本座的一瞬间，易芙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而当朴孝信让进门，露出身后的jellyfish代表黄世俊和录音师时，易芙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我就只是来听demo录个音而已啊！ “啊，易芙来了。”黄世俊是第二次见易芙。他正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地用手里的笔打着手背。见她来了，招呼了她一声：“坐。” 易芙偏头一看，朴孝信已经把摄像师小哥让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 完了，倒带重来也来不及了。 易芙面无表情地想，放弃挣扎。 两个小时之后。 “易芙xi，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想？” “我觉得我不会唱歌了。” 易芙坐在沙发上，眼神涣散。摄像小哥还在尽职尽责地拍着她，眼里有着隐隐的怜悯。 “还有呢？” “感觉脑子被掏空，嗓子也不是自己的了…” “你刚才唱歌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想…为什么今天就偷懒没化妆呢？” “噗。”朴孝信正拧开瓶盖喝水，闻言默默地笑了。 在刚才的两小时里，易芙并没有录歌。黄世俊代表先给她听了二次制作的适合她参赛用的《诅咒人偶》mr，这次的编曲一点也没有含糊形式，呈现出的效果很是惊艳。易芙都迫不及待地跟唱了。 然而代表并没有让她高兴太久，而是指挥道：“你进录音室去。” 易芙有点愣，以为现在就要合曲录音：“可是…我还和曲子搭配练习？” “现在先不录。” 黄世俊摆了摆手，看向朴孝信：“我对你的音色和唱功不大了解，这首虽然做好了，但说不定还得调整。孝信说你唱歌还不错？” 啊？易芙微微睁圆眼睛看向朴孝信。 朴孝信面不改色，点头：“是不错。” “那听听看。”黄世俊代表扶了扶眼镜，朝易芙点点头。 易芙看了一眼坐在他身侧的朴孝信，迟疑地进了录音室。 上一次朴孝信来时，她是唱完了才注意到他在，惊讶紧张时她都唱完了，没有受到影响。而现在是正在这位大神的面前开口唱，旁边还坐着jellyfish的代表…… 好有压力。 易芙进了录音室，小心地把挂着的耳机戴到自己的耳朵上，又细细地用手指把露在脸边的头发理顺。隔着玻璃，看到外面黄世俊代表按下了话筒对讲键，耳机里传出了他的声音。 “听得到吗？” “是。” “你先试下音，我们调一下。” 黄世俊代表靠坐在椅子上，朝旁边的录音师点点头。待易芙试音完，他又开口：“请清唱两首歌听一下吧。” 易芙手心里的汗都出来了。 她本不是作为vocal培养的，在fnc的练习生时期里，因为固定了作鼓手位置，所以也没得到特别的声乐指导。真正从头开始学声乐是在认识许率智之后，在这之前，她唱歌只有ktv水平。 所幸嗓音条件不错，只是差在起步晚没技巧，高音基本靠吼，低音过渡靠直觉。因为一开始就没有养成良好的发音习惯，为了纠正她，让她重学韩式唱法，许率智绞尽脑汁。 而易芙也珍惜机会，卯足了劲学。一年之后，终于把唱功提升到许率智认证的“及格线以上”的程度。 但易芙心里很清楚，以她现在的唱功，做女团主唱大概是足够的。可如果唱跳同时进行，那她发挥会勉强一些，现场不会太稳。 她有自信，如果自己持续像之前在练唱功，又得到舞台实战积累表演经验的话，她的技巧总会提上去。 来《realstar》之前，她做了很长久的准备。以她现在这样的实力，在十强之前是足够用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前期过关得那么顺利，也是占了她自己选了合适歌曲的优势。 “只有足够努力，才能看起来还不费力。”这是易芙一直信奉的一句话。所以在来之前，她准备了好几首歌，以随时应对需要唱歌，还有选歌权的场合。 谁能张口就来，还能唱得很完美的？易芙自认自己实力到不了这一步。所以，只能靠前期的充足准备，来显得自己毫不费力。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我唱wax前辈的《为你补妆》吧。” 易芙想了想，对着收音麦说。这是她练得最得心应手的一首了。 希望不要在朴孝信面前露陷太多。大多数练习生在学习时都有模仿过朴孝信的歌，易芙也不例外。虽然觉得自己以后同朴孝信这样的传奇级歌手不会有太多交集，但她还是想要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 “准备好了吗？” “是。” 易芙慢慢地呼了一口气，半垂着眸无伴奏。缓了缓，听心跳变得平稳时，她开口唱歌。因为身体微恙，她的嗓子略微受到了些影响，唱歌的声音比平时要哑一点，不够清亮。 气息也短促了许多，有一两个换气的地方处理得不是很完美。 但总体来说，一口气唱完，完成度还是很高的。易芙有点纠结自己刚才没处理好的几个点，眉头微微蹙起来。抬眼一看玻璃外，朴孝信和黄世俊两人都换了坐姿。一个身体右倚着扶手，用手指点撑着额头，一个则身体靠在桌子上若有所思。 两人脸上都同刚才她唱歌前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易芙默默咽了咽口水，心跳又开始一下一下地在胸膛里变大声。 黄世俊看了一眼朴孝信。 朴孝信：“嗯，再唱一首？” 易芙：“……是。” 赶紧在心里翻自己的存货。 《为你补妆》刚唱过，她还准备了《midnight》、《冰块们》、《冬夜》…… “或许，会唱我们孝信哥的歌吗？” 坐在边上，从易芙进门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录音师笑着说了句。 qaq哥们，不带你这么坑我的！ 有着在镜头前习惯性没表情的脸作遮掩，易芙的心往下沉了沉，还是淡定地回答：“当然了。” “那唱一首吧？” 录音师又笑了笑，随手在操纵台上调了调，看向朴孝信：“哥应该也挺想听的。” “嗯。”朴孝信坐正。 易芙于是唱了一首《好人》。朴孝信的名曲非常多，成名作是《雪之华》，07年后唱法转变，代表作是《花信》，还有2014年发的，不打歌也屠了音源榜的《野生花》。 ……以上三首，易芙都不敢在面对朴孝信本人的时候唱。但又不能不唱，所以细想之下， 幸好…这一首，她之前学歌的时候也有好好练过。 只不过那是比较早的时候了。现在唱来，她只依稀记得许率智教她模仿朴孝信唱法时强调的几个点。边回忆边有点紧张地唱着，冷不防地记忆卡壳，中间有一段词忘了。但她反应很快地随口补了一句歌词进去，乍听像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她发誓她看到外面的朴孝信换了坐姿在笑。 _(:3)∠)_嘤，没有做过准备，果然就…… “之前资料说这孩子有创作能力是吧？”朴孝信嘴角弯弯，看向黄世俊。 “好像能力还不错。没有看选秀吗？” “还没。” “觉得她唱得怎么样？” “哥先说？” 朴孝信看了一眼黄世俊，把话先抛给了他。 “是适合唱ost的嗓子。”黄世俊评价得很客观：“心理素质不错。” 他是做了多年制作人的，见到的优秀歌手太多了。易芙脸上是淡定得不行，在他们两次要求唱歌时也没有扭捏，想了一下就选了歌开始唱。但即使她装得很好，从她开头唱歌的声音里，就能看得出她的紧张。 但这紧张没持续多久，她就自己感觉到了，马上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让自己赶紧进入演唱状态。 心理素质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黄世俊对她初步满意。 “你觉得呢？”现在该轮到朴孝信说了。黄世俊看着他，扶了扶眼镜。原本今天没打算叫他过来的，可vixx今天活动，徐仁国要带金世静，成时京出综艺了……他想着自己是社长，也足够给撑下场面了。没想到朴孝信这难得出门的宅今天自己晃公司来了，黄世俊就理所当然地抓了壮丁。 嗯，是很大只的壮丁。 “声音是挺好，但还没开发出来。” 因为她唱的是自己的歌，朴孝信听得比较仔细。这次他没再说她唱得好了，但脸上笑意依旧。黄世俊又看了看他，感觉他心情好像不错。 “前半段学的是我的唱法，到中间就换自己的唱法了。” 朴孝信解释道，看里头的易芙已经破罐破摔地闭着眼睛在唱，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她以前是鼓手？” “是啊。” 黄世俊点点头。 “那唱成这样也还行。”朴孝信说。 两人简短地交换完意见，便继续安静地听着易芙唱。只有边上的摄影小哥记录到了这些，心里欢呼着“上次没能拍够朴孝信，这次素材总算是足了，大发”，手里把摄像机托得更稳了些。 “我唱完了。” 易芙唱完了最后一句，缓了缓收声，对外面的人微微欠身行礼。 她知道自己刚才唱歌时暴露出了自己的唱功缺陷，这首歌，她唱得并不好。当着前辈的面，不仅没有做出好的表现，反而把对方的歌唱成了这样，易芙有点沮丧和抱歉。 低着脑袋，等着两人的点评。 可没想到的是，黄世俊代表只摸了摸下巴，转脸拍了拍朴孝信的肩膀。 录音室外，朴孝信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录音室里，易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朴孝信给易芙上了一节演示课。 [听课感想如何？] [我觉得我不会唱歌了。] ————事后小黑屋采访，易芙如是回答。 第7章 .22.更新 “我没有那么恐怖吧？” 见易芙靠在沙发上像是要把自己种进去的失落模样，朴孝信觉得有些好笑。仰头喝完水，喉结微动，他低头慢悠悠地把水瓶盖拧好，先搁到一边。 “不。” 易芙偷偷看他。见他靠在控制台边后撑着手，把脸低着看着自己，心里一跳，若无其事地把眼神偏到一边。 “我有点笨。” 她懊恼地说。 *** “如果早些接受科班的声乐训练的话，你现在重学基础，就不会那么困难了。”在教易芙唱歌时，许率智这么感叹道。 许率智，2014年年末上演逆行神话的大势女团exid的队长及主唱。从09年开始，她就在做声乐老师。那时许率智作为女子二重唱组合2nb成员，已出道了三年，活动期间还在东亚放送艺术大学应用音乐系里就读。 因为当时组合的定位是女子版的“thesky”，所以许率智学习模仿当时很流行的涣熙前辈的低音唱法。日后又花了很大的心思来找回她自己的声音。 有的人会唱不会教，有的人会教却不一定唱功逆天。许率智属于这两类之间的平衡歌者。既自己唱得好，又很有教人声乐的经验。 答应教易芙唱歌是一个巧合。与易芙混熟了之后，她们几人又去唱ktv。那时易芙心情还在持续低落，唱歌也唱得稀里糊涂。许率智看不过去，随手拿话筒来了一段现场教学。后来莫名其妙地接了易芙的“拜师酒”，在安孝真的见证下，收下了这名学生。 虽然收徒过程有点无厘头，但许率智有些怜惜易芙的经历，所以打定主意好好教她。教易芙的主要难点是，易芙没有受过正统的训练，连最基本的呼吸方式都不清楚。相反，因为自己瞎摸索，倒是养成了难改的坏习惯。 收徒容易教人难。无论单段练习时易芙记诀窍记得有多牢，唱得有多顺，在成首唱歌时，她总是唱着唱着就忘了要领，技巧又倒退回去了。许率智一次一次地提醒，终于有点崩溃。 “你练习生时期都学了什么？” “舞台用打鼓技巧。” “唱歌呢？” “不用我唱。” “怎么样也得学个基础吧？” “…...公司的声乐老师换了几个，学了这个方法又换了一个新的来，我学得慢，就…学不会了。” 易芙垂着头，眼睛盯着鞋面回答。 许率智一拍脑门。 易芙的缺陷之一，学东西慢。 一般能选为练习生的，基础艺术素质就不错。普遍特性都是接受能力强，或许有不强的，练两年就出来了。但易芙不是，练习生三年加出道两年，她的学习速度一直都慢得不行。 她自己也急。不是她不学不努力，是她真的效率低。有时候易芙怀疑自己的思想和身体是分开的，因为明明思想上懂理论，把技巧记得滚瓜烂熟，但身体总是记不住。 非得经过成千上万次的练习，才能把习惯刻到脑子里去。 她学跳舞时是这样，学唱歌也是这样。 “那你学打鼓的时候也花了很久时间吗？什么时候开始学打鼓的？”有一次安孝真、许率智，安希妍三人一起去看了易芙在地下乐团的演出，看到隐在舞台最后的易芙戴着口罩，执一对鼓棒敲打的肆意模样让人挪不开眼。结束了之后便这样惊奇地问她。 “小学里有开设很多音乐兴趣班，每个人必须得报一个。妈妈想着乐器里面就只有这个最便宜，先买对鼓棒就好了，所以我就学了这个。” “就这样练出来的？” “唔，一开始在兴趣班学了基础，觉得有点意思。那时候家里没给买鼓，我就按老师说的，自己拿了一本软面词典放在凳子上打。打到书烂一半的时候，妈妈给我买了鼓，送我去了音乐学院，就这样一直学下来了。” 那时易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脸被闷得红扑扑的。看三人好奇，便把自己的手递给她们看。只看手背的话，这双手很漂亮，白且修长。但只要摸一摸就能发现她手里的厚茧。 那时，她都已经暂停练鼓快半年了。只是偶尔出来帮朋友替下场，过过瘾。 有时易芙觉得，拦在自己前进的最大问题，就是她的领悟力。 实在是太差了。 *** “笨？” 朴孝信听她说完，眼里有点诧异：“哪里？” 易芙抬头，忍住对自己不满意的语气：“我刚才学得好慢。” “有吗？” “有。” 摄像小哥默默举着摄像机，上下点头两下以示同意。易芙小小地横了他一眼。 朴孝信他本人成名经历实在传奇，出道时就用自己的独特唱法引领了一阵新的唱法风潮，而后自己换了公司，只活在live里却依旧稳坐“本座”地位，那可是是硬生生靠实力给砸出来的。 所以即使易芙在第一天来jellyfish见到了朴孝信本人，得到了“唱得不错”的评价，她也没奢望过能再一次看到朴孝信。谁不知道这大神深居简出呢？能看真人一眼就已经是走大运了好吗！ 所以易芙从未想过朴孝信会给上课。她是习惯事事提前做好准备的人，如果计划脱出控制，那么就算她有能力完成好，但内心还是忍不住地会焦躁。 今天一进录音室的门就连连出现计划之外的事，易芙本就绷紧了神经。再到朴孝信起身走到录音室里，开始以刚才她唱的那首《好人》举例作唱功点评时，易芙已经不大能控制住自己的紧张了。 “再来一次。” “别紧张。” 这两句话在教学过程中频频出现。 果然过了没多久，连外面的摄像小哥都急了，实在看不下她那惨不忍睹的学习进度了。 韩国人公认的r级唱功朴本座指点，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你怎么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啊？ 易芙自己也脸红了。她学得太慢，一心急，唱了一次就忘技巧的情景再一次上演。从前许率智为了教会一个点几乎要抓狂，她那样好脾气都要疯，更何况只见了两次面的朴孝信？ 易芙知道自己表现很差，心里已经有了挫败感，也做好被冷脸的准备。在又唱错一次之后忐忑抬头，发现朴孝信一点不悦都没有。又仿佛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抱着手臂在旁边开始想起来。 正当她揣测的时候，他按了按眉心过来，开口教了她另外一种唱法。 这次不告诉她怎么唱，而是让她去模仿她唱。朴孝信指着自己的喉咙，往上移顺到鼻子，眉心，嘴里一边唱一边看着易芙。 易芙又试了一下，试到第三次时差点又扭回到自己原来的唱法，看到朴本座眉毛一挑，吓得居然学对了。 这一下学对，朴孝信的表情明朗了些。接下来把歌曲分段，以自己唱一遍再让易芙唱一遍的方式教学。也许是本座亲身一句句示范给人压力大，也许是刚才那一次学对了让她摸到了门，一个小时之后，易芙居然能基本模拟朴孝信的唱法唱一段。 以她的嗓子，模仿他的唱法到了形似的程度。 虽然仅仅是形似，并不是学到了唱歌技巧，但经由她的嗓子唱出的歌声就已经达到了一个足够称得上“声美”的程度。 这声音…… 易芙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之前是不是没有模仿过人唱歌？” 易芙还有点发懵的样子。朴孝信站他对面，随意在桌子上摸了一支笔过来，边打着自己的手心边问她。 “没有。”易芙摇摇头。 很多歌手们在学唱歌时都会找一个模板进行练习。一般选的都是当时最被人所公认的，流行的歌手的唱法。比如站在易芙面前的朴孝信，他当年就是很多歌手模仿的对象。 朴孝信先天条件太好，属于老天赏饭吃的嗓子。他早期唱歌采用的是发音位置靠后加口腔共鸣的典型韩腔唱法。这一后来被称作“赶牛式”的唱法，通过abe、vibe、kcm等后辈的传承变得大众化。 而在大众对越来越多的“赶牛”唱法产生疲劳时，这位自己琢磨着换了唱法，把发音位置前移，去掉声音里的雕琢部分，以返璞归真的方式进行演唱。 朴孝信的《憧憬》和《在远方》至今都是歌手们的必修曲目，而大获成功的三辑主打歌《好人》也是经典曲目。虽然这几首没有《花信》《雪之华》《野生花》那么耀眼，但这几首歌的确是很多歌手进行模仿的。 易芙选择唱《好人》也是因为她自己有练过这首，只是这首歌她练得不多，到现在也只剩记得歌词的程度。 学这首歌时有一段小插曲。许率智不允许她学歌手的唱法。 “唱歌的技巧很多，但万变不离其宗。你现在刚学会走，急着学唱法的话会形成思维定式，再之后想改都难。” 许率智撇撇嘴：“而你又是一个特别难改掉习惯的人。” 易芙当时还有点小不服气。因为她发现如果模仿朴孝信的唱法，所呈现出的声音会厚实好听。这样的话，也算是学习捷径。 而她那时最缺的就是时间。 “把基础练好再说。“许率智摆了摆手：“没练好之前，不要去学成熟歌手的唱法。” 许率智从前为了迎合潮流而走了弯路，结果后面改唱法改得自己死去活来。既然有自己的例子在前，她没必要让易芙重蹈覆辙。所以现在她的教学重点是重塑易芙的声乐基本功，在打好基础之后，教给她各种技巧。 后来，她们又发现易芙有改编天赋。从这时开始，许率智又鼓励她尝试去走改编路子。不学别人唱歌，把别人的歌化成适合自己的方式唱。 这么一路学到现在，易芙还真没有正儿八经地去练习模仿过谁。 “是这样啊。” 朴孝信笑了笑：“那挺好的。” 敲着的笔停在了手心：“我有一个想法，关于提升你唱功的，要不要试试看？” “诶？”易芙抬头。 第7章 .23.更新 “听这位前辈唱歌，有什么感觉？” 录音室里，易芙今天的专属声乐课刚刚上完。正是休息时间，她拿着电脑看音乐节目《100秒战》。朴孝信坐在她身侧的老板椅里，悠闲地把手搁在扶手上。 这是易芙接受朴孝信特训的第三天。这几天朴孝信没教什么技巧，而只是很单纯地每天挑一首歌让易芙跟着他的样子唱。休息时间就看打歌节目，听大前辈们的演绎，朴孝信从旁提点几句。 现在看的《100秒战》是的节目。选手们站在球形舞台后，以一百秒倒计时开始进行演唱。在场观众手上拿着按键器，如过一百秒内按下“不听”键的人数没有超过限额，正在倒计时的大球就会打开，歌手会走出来唱完整首歌曲。 别以为这100秒很好通过。有歌手就栽在这100秒以内的。 此时上面正在唱的，是韩国头号暴力嗓大前辈徐文卓，翻唱曲目是《u＆i》。如果说原唱唱的是野蛮女友的感觉，那么这位就是妥妥的女大佬风。 一句“”，原唱说的是“你滚”，那么这位唱出了的意思就是—— “你特么的给老娘滚出银河系。” 麻溜地滚！ 好的大哥，没问题的大哥，大哥您说咋样就咋样！易芙看着这大前辈穿着铆钉胸衣以暴力唱法压场，心里噼里啪啦飘过一大串字幕。 _(:3」∠)_听她唱歌，有种想撸起膀子找菜刀的冲动呢...... 痛快！ “大姐，今天我们砍哪里？”易芙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里霸气的徐文卓，迟疑着回答。 朴孝信噎了一下，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个临时弟子：“那听我唱歌有什么感觉？“ 易芙眨眨眼：“大人，今天我们浪哪里？” 朴·一般不怎么浪·孝信决定不和她说话，一分钟。 易芙继续认真地看视频。她现在得抓紧每分每秒的时间学习，身旁就坐着一个传奇级，不趁着这时候努力多学点，以后哪里还有机会？ 易芙有预感，在十五天集训内容放送出来后，自己应该会成为许多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朴孝信一对一示范教学，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现在的状态，如同《死神bleach》里的黑崎一护在进攻静灵庭前接受瞬神夜一和浦原喜助特训，实力在像开挂似的突飞猛进。 “你能唱出自己的声音，这很好；基础技巧也够了，但你不会用嗓子。唱歌有三种方法，以情带声，以技巧带声，还有把前两者结合着唱。你不是学不会技巧，而是学会了不记得什么时候用。”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朴孝信这么对易芙说：“你没有养成用技巧唱歌的意识，这个后期再练，没关系。你也不知道用自己的声音能唱到什么程度，但如果你知道能唱成什么样，就可以记住那个唱法，对吧？所以现在只教你这歌要怎么唱，你背下来就行。” 这段话，朴孝信没允许摄像小哥录。他地位高，摄像小哥也同意。而后他们抓紧了时间开始学，朴孝信直接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把重制后的《诅咒人偶》拆分，将技巧掰碎了揉烂了讲清楚，再一段段唱给易芙听。 就像教小孩子说话似的，他唱一段，易芙学一段。 选择jellyfish的素人选手就一个，他们的目标是让易芙能进十强。十强战比的就那一首歌，只要让她把这首歌唱好就行了。 朴孝信是个好老师，但他并不给易芙太多机会。一个片段，他只示范一次。易芙必须全神贯注地听，揣摩他的发声和咬字方式。之后再自唱重复，直到唱对，朴孝信点头为止。 三天，他们只死磕易芙选的比赛曲《诅咒人偶》，唱重制的女声改编版。高压训练下，易芙的学习效率奇迹般地提升起来，已经能把整首歌捋顺唱完。紧接着任务便是认真训练，易芙得把这首歌刻进声带记忆里，以便于在几天后的现场比赛中，她能正常水平发挥。 唱了有多少遍？易芙没计不清楚。反正，摄像小哥在旁都快听吐了。这几天只要拍够了分量，他就把设备立在三脚架上录着，自己出去溜达。 好在，虽然够枯燥，但呈现出来的效果很惊艳。 易芙很期待上台的那一天。 *** “快一点了，你出去吃饭吧。” 在易芙看了两个舞台后，朴孝信在旁边一直拿着手机在看。好像是回了什么人的信息，他之后随口对易芙说了一句。 “需要我帮忙带饭吗？” “不用。你下午不是要和舞团配合练习么？正好我朋友叫我去吃饭，等会儿我就出去。” “好的。” 易芙站起来，理了理裙子：“那我出去了。” “嗯。” 朴孝信低着头，朝她摆摆手：“去吧。” 易芙退出去，把门带上。 吃什么好呢？她把手揣在口袋里，慢悠悠地穿过走廊。冬末正午的阳光还有些暖，她伸出手接着透过玻璃窗的光。摄影小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那她就自己吃好了。 易芙踱下楼，出门的时候礼貌地同保安打了个招呼。jellyfish公司不允许饭在门口蹲点，所以现在大楼外头空空的。 顺着斜坡走下去时，易芙看到了几个站在路口伸着脖子的饭，眼神只在他们身上过了一瞬，便若无其事地拉高围巾，微低着头走了过去。 思来想去，她决定在便利店里解决午饭。拿了两个三角饭团，又买了一杯热可可，她在隔着玻璃面对街道的座位上坐下。 正是吃饭的时间，路上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便利店门口也不断响起了职员甜甜地说着“欢迎光临”的声音。 易芙先喝了一口可可奶。把手机拿出来，上推特看了一下自己“eve”号的留言。合宿别墅里到处都是摄像机，镜头还都是用得比较好的那种。担心自己刷sns时手机屏幕会被拍到，易芙只能在睡觉时埋被窝里回粉丝们的信息。 [eve：很抱歉，因为有事需要出门半个月，在我回来之前，视频暂时停更。希望大家理解，谢谢。——2015.02.05] 这是她在集训前一天发了做菜视频之后又更新的一条推特。“eve”的视频更新时间是固定的，在每月1、10，30号，这周因为选秀所以不得不提前发。 下面评论挺暖心。 [没事，博主你回来了就好。] [上次视频结局，eve说‘下决心勇敢一次’，想问有得到好的结果吗？如果有的话，分享一下吧kk~] [我猜一下…是不是那件需要勇敢做的事情有了进展，所以eve要出去这么久？] [我还记得eve上一次断更是因为学期末挂科没时间做视频kkk…啊，失踪三个月不算。] [三个月！eve你得把视频给咱们补上啊！粉丝数过百万但抽奖发了之后就不见了，吓到我们了知不知道！] [eve:对不起:-d。] 等了一会儿，她发出的这条被回复了。 [咦被翻牌了？好幸运！eve你现在在做什么？] [eve：吃饭。] [吃什么？] [eve：三角饭团和可可奶。] [自己亲手做的？] [eve：在便利店买的。] [身为美食博主，怎么能买外面的食物而不是自己做呢？] [eve：没有食材没有刀，没有火也没有锅。做饭要按照物质交换基本法，邓布利多也不能空手变出食物来。] [滴，二次元狂魔eve上线卡。有没有兴趣哪天做道霍格沃茨美食视频看看？] [eve：猪腰子布丁和岩皮饼，请选择。] [我收回上面的话…eve请自由发挥（不要猪腰子布丁和岩皮饼！）] 一开始留言的那位推友正在线，易芙与她一来一往，聊得很快。又因为关注她的人很多，她一说话，粉丝们都看得到，一时间也有很多人跟着留言。易芙看了一下，捡几条信息回了，漫不经心地用左手往嘴里送食物。 她看留言看得认真，没有发现玻璃外有一个女生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她这边，迟疑着不肯挪开。 终于，在易芙把围巾拉下来吃东西露出全脸之后，女生攥了攥书包背带，抬步走进了便利店。 “易芙……老师？” 略显稚嫩的声音在易芙耳边响起，带着几分不敢认和小心翼翼。易芙正专心看手机，乍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回头。 目光在触及那女生惊喜的脸时，易芙微微一怔。 “云景？” “嗯！”女生高兴地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片刻之后，易芙端了一碗拉面过来，放在李云景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她又去刷了一瓶酸奶给她。看李云景又想和自己说话，又饿了想吃东西，易芙按了按自己眉心。 “先吃。” 李云景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就在这，跑不了。”易芙叹了一口气：“你先吃吧。” “嗯啊。”李云景拿起筷子，先看了易芙一眼，在得到她无奈眼神之后，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易芙在旁，托腮。 “因为敏赫哥有出演《realstar》，所以我有追放送。” 没吃几口，李云景就放下筷子，急急地和易芙说话：“第一，第二集老师你没露脸，光出了声音，但看动作和身形我就知道是你了。不过你瘦了好多哦。之后又看了第三集，果然是你。我高兴得不得了，但你号码换了，我又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小女生说话的样子很有朝气，语速快有点像机关枪似的。她说得激动，还无意识地抓住了易芙的袖子：“老师，你是不是要复出了？” “声音小一点。” 易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复出是退隐的艺人再回归用的词。我是解约。” “哦哦。”李云景扁扁嘴。 易芙与李云景认识有好几年了。在独立留韩做练习生的时候，易芙决定不完全依靠母亲的资金支持，出去试着靠自己的能力赚钱。韩国虽然有供高中生做的兼职，但这些岗位多是服务业，工作辛苦不说，且要求做足一定工时。 而因为易芙要兼顾学校和公司两头，所以迟迟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去一家相熟的乐器行老板那里买练习用鼓棒，这家的鼓棒价格适中且质量好，并且老板很大方，能出自己收藏的鼓棒给易芙试着玩。 那时有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姑娘，好像是来上钢琴课的，看着易芙打鼓半天都挪不开眼。易芙在人前表演惯了，打鼓时被她盯着看也丝毫没受影响。打过瘾，试好了新鼓棒，易芙准备付账走人。 但刚起身，那孩子就直挺挺地往她面前一杵，开口了。 “您能教我打鼓吗？”穿着乖乖牌风格裙子的女生认认真真地说着敬语：“我想像您这样很帅气地打鼓。” 易芙莫名其妙，但还是很礼貌地回答：“不好意思，不教。” 原谅她那时说话耿直…小孩估计没想到易芙回答得这么冷冰冰，脸上一点笑都没有。当时嘴就有点扁，抬着脸看她：“真的不可以吗？” “不教。”我自己还是个学生呢，拿什么教你？易芙有点奇怪。 小孩跑了。 又过了几天，易芙接到了那个老板的电话：“这里有个孩子来店里好几次，总是问你在不在。我问她想做什么，她说想找你学打鼓。今天她把她妈妈带来了，说想学打鼓…鼓都买了。” “真让我教？”易芙拿着手机瞪圆了眼。 “就当赚点零花钱呗。”老板说：“你基本功扎实，不比年纪大些的老师差，教小孩是够了。我也问了家长的意思，说因为孩子喜欢，他们就当是给孩子找一个玩伴，也不在意你年龄大不大。对了，我没和他们说你是练习生的事。” 易芙沉默。那头的老板又报了个数：“反正我把话告诉你了啊。” “……行。”她还是接了下来。 再见李云景时，是约定好的第一节课，地点是老板的乐器行。易芙一进门就看到李云景坐在架子鼓后，手上拿着一对簇新的鼓棒。 “出来，今天不打那个。” 易芙拿了两个小鼓，分别放在自己和李云景的面前的凳子上。她先教给李云景鼓棒的基本用法，然后再教她左右手以什么样的高度和力度打下去。 总共教完没花多少时间。李云景先兴致勃勃地打了几下。没一会儿她就出了满头大汗，手上也慢了下来。笑嘻嘻地问易芙：“得学几天才能像易老师一样打得好看？” 易芙默不作声地从随身的书包里拿了个软皮三百多页的词典，递给她。 “是送给我的礼物吗？”小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接过来一翻页，里面全是中文：“…qaq看不懂。” “不是让你看，是让你打的。” 易芙略略弯腰，把自己面前的鼓从板凳上拿了下来。又在上面搁上那本词典，一抻牛仔裤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抬手，以标准的姿势加倍速进行刚才教李云景的基本打法，单纯地左右左，左右左敲下去。但她手速快，且有节奏感，看的李云景一下子就懵了。 易芙随手转了个棒花，一段打完，这本词典的软皮上已经有了浅浅的坑。 “把这本书打烂三分之一，再教你下一种打法。” 想玩打鼓？想打得好看？ 你还. 她微微一笑。 第7章 .24.更新 与钢琴小提琴这样能独立一席演奏，或者如吉他这样既可以作主导又可以作辅助的乐器相比，架子鼓比较“独”。 架子鼓可以单独演奏，却不可单独成曲。架子鼓的作用不是形成音符奏出曲章，而是担当节奏大任。一定要比喻的话，那么可以说，在一场摇滚演奏中，架子鼓的任务是敲音成骨，电子琴附上血管，贝斯连接神经，再由吉他来组成皮肉包裹住全部。 完成。 但是在一场表演中，站位往往是吉他手（主唱）居中，贝斯手和键盘手各居其左右，鼓手则是压后，坐于主唱直线距离上，这里也是灯光最少照到的地方。 谁会去在意隐藏在吉他贝斯之后，坐着不挪位置，像个背景板的鼓手呢？ 有一件事，易芙记得很清楚。练习生时期，仗着长得高化妆了显得年纪大，她常在地下舞台跑场，为了赚点钱，也为了攒些舞台经验。 她没有固定的乐队，只跑场替人。因为她基本功扎实能稳得住场，还有着能随时接乐手们的即兴发挥的能力，所以跑了大半年下来，易芙在小范围地有了不错的名声。 甚至，她在圈内还有一个“救火员”的外号。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她会打鼓还能兼吉他手，偶尔还能来段键盘，一人能顶三职。有她在，随时可以补漏洞，忒让人放心。 记得那是夏天。那段时间，易芙的名声已经起来了，手上单子很多。那段时间她课业也比较轻松，跑场便很勤。在某天晚上赶到第三场演出时，她因为累且饿，所以有点走神。打着打着，在场面正热时，她手一滑没抓紧，没注意就把鼓棒给打飞了。 “啪——” 之前转鼓棒转得有多嗨，现在飞出去就有多炫酷。易芙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鼓棒划了个弧斜插到台下，好在没砸到人。瞪圆了眼，她一下子就吓精神了。 鼓手在嗨起来时鼓棒脱手是常有的事。易芙也有过类似经历，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有经验。 好在一般的鼓架边上就挂着一个鼓棒袋，里面有备用鼓棒，便于鼓手出现鼓棒脱手情况时随手抽一支，接着打下去。 演出进行过程中，无论出现什么状况，作为鼓手，节奏绝不可以乱。 可偏偏那天就出了疏漏。易芙那时去得晚，没来得及在上场前检查设备。那架子鼓是场地提供的，鼓棒袋居然没有备用鼓棒。 易芙伸手一摸落了空，那一瞬间，背上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但还是那句话，无论出了什么状况，鼓点都要继续。脸上在皱眉头，但易芙还是得单剩着左手继续敲。右手空握，继续做着打鼓的姿势。 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她今天出的这个乐队比较不专业，乐手们都对自己的现场演奏实力不怎么有信心，所以…还放了伴奏。 因此，她这边出了差错却没让人听出来太多。 继续用一只手进行打鼓，吊着一颗心打完了后面三分钟，还是没人发现。三分钟一过，趁着前面主唱在踩着音箱比着手势说水词，易芙也扯着嗓子对后台的酱油君吼。 “把我包拿来，里面有鼓棒！” “哈？” “我少了一根鼓棒，在包里帮我拿一下！” “咦？” “鼓棒！！！” 阿西吧。 最后还是旁边待场的其他乐队鼓手会过意，趁黑赶紧递了根鼓棒上来救急。 然而易芙嗓子都要吼劈了。 “妹子，今天你的鼓配合得到位，我中间抢了拍你也给接上了，够专业。” 演出结束，边上的贝斯手点了根烟，看主唱把出场费递给易芙，随口夸了她一句。 易芙看了他一眼，没接话。从主唱手里拿过钞票，少拿了两张。迎着主唱的眼睛说：“我今天错了一个地方，就少收点。” “嗨，没事。这不都没人发现吗？”主唱有些诧异。一般出来跑场的，除非是出了大问题被发现，否则都不怎么会说。 “拿着。”主唱挺大度地把钱给她。易芙是他朋友介绍过来的，合作过几次。与他之前合作过的人相比，她实在够“物美价廉”。以后用得上人家的地方多着，主唱眼皮子不浅，没必要因为这点小钱而影响以后的关系。 “拿着。鼓手出个错，谁在意啊。能嗨起来就好。” “我在意。”易芙把自己拿到的钱塞进口袋，低着脑袋，把自己跳下舞台找鼓棒。 *** 易芙对“鼓手”这个身份很认真。所以由乐器店老板传达的“只是学着玩”在前，她对李云景的印象并不好。并由此认为李云景只有三分钟热度，不会坚持太久。 一个孩子的心血来潮，能持续多久？ 她便也没有太认真地把这次教学当回事。只是把该教的都教到了，对得起那份薪水而已。 但渐渐的，易芙发现李云景虽然是被娇养着长大，有时候说的话会让人不舒服，但她是个聪明而且礼貌的学生。这小孩属于表演型人格，也有点傲气，为了得到易芙的认可，她可以很努力地去练习，练到手上满是水泡也能忍着。 “老师，你看，我打烂了五页！” “距离三分之一还远着呢。” “慢慢来嘛，我还小。”李云景笑嘻嘻的挥着鼓棒：“老师今天能教我转棒吗？” “等你长大再说。” 易芙一手按上她发顶，揉了揉，质感不错。 这个学生…还不错。 易芙想着，对她慢慢改观。后来也开始比较宗心地把自己的技巧教给她，带着她看视频，看现场。两人年纪相仿，像师生也像玩伴。 李云景喊易芙为“老师”，直到易芙出道，她出国留学。在那之后，两人的联系便只能通过网络了。 “慢点吃。”便利店里，易芙托腮看着李云景埋头苦吃。上一次通视频，还是李云景在新潟给她直播烟火大会盛况的时候。然后她就开始进入期末，易芙也因为退团的事情受到了影响。 仔细看看，这孩子比以前会打扮了，长相也脱了稚气。不过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般元气十足。 这满满的胶原蛋白的脸啊… 实岁二十二，韩国算法二十三岁的易芙摸着眼角惆怅了。 “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背这么大的包？”长时间未见并没有影响两人的关系，易芙对她，说话语气还是如从前那般像对小孩：“把包放一边吃，背着不累么。 “唔。”李云景赶紧放下筷子，听她的话把东西搁到一边去。又赶紧看了易芙一眼，小小地笑了起来。 “我今天去追机场啦，一大早就去了，所以就没顾得上吃东西。” “机场？” 易芙一挑眉。差点忘了，眼前这姑娘是个博爱饭，追过的星无数，“老公”随着流行风向总是在变。易芙出道后，拿到的艺人签名除了自己用作“eve”抽奖转发，其他的都喂了她。 “我现在喜欢‘防弹少年团’。”李云景眨眨眼：“他们跳舞超厉害，老师你见过他们本人吗？” “活动时期不一致，没见过。” “哦。” 李云景点点头。把碗里最后的面用筷子卷起放进嘴里，她嚼了几口咽了下去，赶紧擦嘴看向易芙：“差点忘了正事。老师，你参加了《realstar》，之后会不会被fnc为难？” 李云景知道易芙退团的事。她有关注易芙的艺人推特，早在9月份，易芙就删了推特名上的“aoa”前缀，不过这事没惊起一点风浪。之后官博还正常地在11月发推祝易芙生日快乐。 如果不是她第一时间就追了一个电话给易芙，她也不会知道这其中出了问题。 退了就退了吧，李云景心想，我家老师好着呢！犯不着在你这傻守。 “目前还没有影响。”易芙笑了笑，目光移向外面。 “目前？”李云景压低了声音。做了好几年追星狗，她虽然不深入饭圈只自追自己的，但还是清楚经纪公司与艺人之间明里暗里的事情。 这几天网上的争执，她不是没看到。现在是寒假时期，李云景今天本来打算不回家的。但因为看到了选秀，认出了易芙，所以当机立断买了飞机票回来。 唔…正巧追到了她爱豆们回国，也正巧一结束就遇到了易芙。 “嗯。” 易芙托腮看着外面，应了一声。 盯了易芙侧脸几秒，李云景眨眨眼：“好吧。” 这个话题不说了。 “那老师能不能给我剧透一下，你现在的选秀名次是？” 易芙偏头，似笑非笑。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现在就回去练习了。” “诶？！” 李云景眼睛亮了几分，忍耐住兴奋：“我就知道！咳，低调低调…我看到片头有写参与公司的名字，虽然一闪而过但我还是看到了我bighit，那么…？” “我没去那家。”易芙挑眉，满意地看到李云景的嘴扁了下来，一副熟悉的哭唧唧模样。 “那你去了哪家？”李云景又振作了精神：“其实那其中很多公司我都饭过…” “秘密。” 易芙伸出两根手指按上她的脑门，脸上有些久违的，李云景所熟悉的笑意：“我只能说这么多啦。” “…嗯(⊙_⊙)。” 李云景呆呆地点了点头，在易芙笑吟吟的眼神里低下头去。 易芙看了看手机：“我差不多要走了。” “啊，这么快么？” “时间很紧迫，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样啊。” 李云景点点头，想起了什么，赶紧抓着易芙的手，把自己的手机塞她手里。 “新的手机号给我！”小姑娘气呼呼的：“换了号码居然不给我，生气！” “你有我kaoka号吧。”易芙有点心虚，摇摇脑袋把手机号输入进去。李云景还不放心，让她打了一遍，只听得她手机响了，才松爪。 “咦，怎么还是《孤独的人》？” “啊…我用习惯了。” 易芙的手微微一顿，并不明显。抬眸，把李云景的手机递还给她。 “我走了。” “嗯。” 李云景点头，有点不舍。不过没关系，她们现在都在韩国了。 易芙，马上也要“回归”了。 “等一下。” 李云景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住准备离开的易芙，急急地在背包里找出自己的宝贝相机。 “我给你拍一张吧？” 她说着，眼里有点小期待：“作纪念。” 易芙一怔，随即笑了笑。 “好啊。” 第7章 .26.更新 易芙慢悠悠地走回了jellyfish。因为见到李云景的缘故，她现在心情很不错。推开练习室门的时候，她脸上还带着自然的笑意。 “诶？” 她一开门，六个在地板上坐成一圈的男生转了过来。 易芙迟疑了一下，先行礼问好。几人也忙着站了起来。 “我本来...今天是要和舞团练习。” 易芙解释了一下。vixx的练习室是最大最好看的一个，但他们最近在各地活动，几乎没有回来用练习室的时候。所以公司安排她集训时在这里练习。 今天也没说vixx要回来呀。 易芙小小地皱了一下眉。 “我们今天是来看一下你的练习成果的。” 队长车学沿笑了笑。他身侧的郑泽运默默朝易芙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看旁边早就呆在这里的摄影小哥。 易芙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再回来，朝他点点头。 旁观的金元植：哈...这都能懂？ “歌曲的部分，我已经练习好了。各人的舞蹈部分也编排完毕，只剩与舞团配合的练习还没有做。” 易芙说着，不动声色地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刚才她在外面迎着风走，攥着衣服，边角处难免就皱了些。眼睛一扫面前的六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们好像比上一次见面时要瘦点。 这段时间很忙吧。易芙想，听说他们马上就要回归。 “那可以表演给我们看看吗？”李洪彬笑着问。 “当然。” 易芙点头。六人换了个眼神，金元植去帮忙开音响，其他人齐齐坐到了镜子边上。易芙把大衣脱下来，一转身，就看见金元植把地上乖乖抱膝盖坐着的郑泽运拉了起来。 郑泽运：？ “哦，是要舞伴对吧？” 还是车学沿想了起来。上次金元植和郑泽运陪易芙作了练习之后，金元植有回去说她的学习进度，特别感叹了一句易芙不及格的学舞能力和够及格的编舞能力。 虽然学舞不行...但是能把自己练好的固定舞步加上道具走位编排成歌曲需要的样子，这样的能力也很厉害啊。 “哇哦。”其他几只捧场地鼓起掌来。 郑泽运蓦地想到易芙上次绕着他在跳舞。他当时只抬头看着镜子，但根本没注意她在做什么，因为脑袋都是空白一片。最后记忆里只记得他镜子里看到的，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那小指微微向上翘着…… 脖子上的热度好像又烧了起来。郑泽运伸手理了一把头发，一转眼看到易芙一手按着自己的肩膀微微活动着。她穿着高腰牛仔裤和白色圆领毛衣，身线在不经意间已经勾勒了出来。 感觉…用手一圈她的腰，就能单手把她抱起来。 郑泽运看着，倏地把脑袋转了过去，像是被烫了一下那么快。低着头，他把旁边的椅子拿了过来，放在练习室中线位置。但才刚坐下，他就又站了起来。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解锁，递给坐在中间的忙内韩相赫。 嗯，忙内的拍照摄像技术比较好。 “拍一下。”他声音还是低低的，手心收在毛衣袖子里。 韩相赫接手机接得莫名其妙。旁边人的恍然大悟：“哦对...可以拍下来吗？” “可以。”易芙点头，并不介意。众人见状，便纷纷拿了自己的手机出来准备拍。易芙按了按眉尾想着，又去音响那边把自己的手机连上线，不放vixx的原版而是放自己录好的ar。 她也想把自己这些天练习的成果给原作们看一下。不求超越，只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赞许就好了。 金元植给她让了一下位置，不经意地瞟见了她的手机桌面。 奇怪，是白色的桌面，上面什么都没有。 “等一下按这里就可以播放了。”易芙把手机交给金元植，又把双手交握，用力抻了抻作热身运动，走到了郑泽运面前。摄影小哥举着摄像机站到了旁边，准备模拟机位拍摄。前几天他们就这么练习的。 “leo啊，fighting！”主唱李在焕笑嘻嘻地给郑泽运加油，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坐着不好意思动作了。 “易芙fighting！”队长比大拇指。 “你们俩都fighting。”李洪彬认真地点头。 “哎先等会儿让我拍一张…诶对，来leoxi麻烦你笑一下。”忙内咧着白牙，不怕死地逗郑泽运。 哼。 郑泽运嘴角向下，用眼神默默凶他。 易芙把头发重新扎好，看了看叠腿坐的郑泽运，又看向兴致勃勃的vixx几人：“其实坐在中间的人也有舞步要求，但是这里哥坐着不动就好。” 易芙是讲解一下。她这几天在朴孝信那里被虐得死去活来，早就从“前辈”改口叫“哥”，甚至连“大人”这样的词都练崩溃的时候说了出来。 听“leo哥”让郑泽运的眼睛动了动，随即在意识到易芙叫他什么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用手捂上脸了。 “好的好的。”郑泽运还没说话，其他几人已经准备好应援了：“可以开始了吗？” “我准备好了。”易芙轻轻呼了一口气，颌首朝站在一旁的金元植示意了一下。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如设定好的那样，如人偶一样消失掉情感。 手轻轻地虚搭在郑泽运肩膀上一寸处，小指微微翘着。 *** 一曲终了。vixx几人有点没缓过劲。 “原来还可以这样唱…” “唱得真好……” “我提个问题，请问雷欧哥现在的感受？” 郑泽运不理这几个家伙，先站起来，几步走到忙内面前把手机拿了起来。点开看效果。 想了一下，直接把进度拉到最后，画面里的易芙跪坐在地上，轻轻地用手肘枕着脸，虚卧在他的膝盖上。 “嘭——” 心里好像炸开了一声响，郑泽运眨眨眼，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到口袋里。 转头向易芙，他的声音还是如平时那般细软：“演绎得很好，谢谢了。” “啊？”易芙跳完一首还有些喘，听他这么一说，虽然感谢得到了原作的称赞，但还是有点受宠若惊：“哪里…是你们原作很厉害。” 所以我才能表演得好。 没有做差让人失望…真是太好了。 易芙抬脸，小小地笑了笑。 “好期待到时候你上场的样子。”几人又坐到了一块。 刚才易芙的表现超出他们的意料，很让人惊喜。虽然没有麦让易芙现场真唱听一下水准，但制作完成的ar已经让人燃起了期待。由他们演绎出的男子向暗黑风，由易芙表演便体现出了女性的柔媚，但又不失原作的韵味。 很好。 车学沿来了兴致，摸着下巴想了想，又拿着刚才拍的易芙唱跳的视频看。他是学现代舞的，比队友们要专业些。而且他很有创造力，vixx的多数歌曲编舞他都有参与。 “我觉得你开始的时候可以这样……” 车学沿脑海里回想着刚才易芙的表现，模仿着跳着，加入了刚才自己灵光一闪想到的动作。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的动作跳得英气，但只看一次就能跳出个大概的模样，这功力也是深厚得很。 易芙仔细看着他的动作，并不希望上一次学习进度缓慢露陷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好在这次车学沿改动的也只是走位和部分手部动作，记下来很容易。易芙便也很快地上手了。 “这么跳就很好看了，是不是？”车学沿心情也很好。 “是。” 刚才练了一下，易芙脸侧的碎发又散了下来。她便解了发圈，用手梳着重新扎成马尾。郑泽运在旁边地上坐着，仰脑袋看她，若有所思。 舞团过了一会儿就敲门进来。他们并没有晚，只是易芙与vixx来得早。车学沿很照顾人地帮两边互相介绍。易芙很礼貌地站在一侧，听着车学沿的介绍，认认真真地行礼记名字。 她心里有着小小的感激。对vixx，对舞团，也对jellyfish。 这几天里，选手们的表演基本都准备好。天天住在一起，各自有什么安排，大概心里都清楚得很。因为二十强都是各自为战，没有组合，所以除了抒情民谣向的选手可以一个人演绎没有大碍，其他的选了舞曲或者其他比较热闹的曲的选手，就会遇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一个人，站不住，也撑不起那么大的舞台。 虽然，制作组有承诺会按照选手自己的想法给出相应的舞美，不会让舞台寒酸空空，他们已经打好大手笔到底的主意了。那么舞台上选手一人效果单薄的情况就更加突出。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公司提出：“我们提供舞团。” 比如cube，比如星船。 黄代表提出给易芙加舞台，还是前几天通过朴孝信通知她的。她当时十分诧异，因为据她所知，本就是jellyfish练习生出身的金世静也没有得到伴舞待遇。当然了，金世静选的是抒情歌，这也不大需要舞团…… 不过，还是非常感激。公司本没有有义务为你用心着想，不是么？ “我会好好做的。” 易芙感受到了压力，但这压力不会给她造成阻碍，相反，这些压力会让她更有斗志。 “嗯。” vixx几人点头。他们该走了。 “我们大概到春节之后才会回来。”车学沿说：“你好好加油。” “到时候我们也会给你应援的。”其他人补上。 最后轮到郑泽运。 他避开易芙的眼神，抿了抿发干的嘴唇。 “…表现好的话，给你带礼物。” “好啊。” 易芙杏仁眼一弯。 第7章 .29.更新 2月19日这一天晚上，《realstar》第四集播出。至此，历时两个月选拔的《realstar》过程放出，二十强全员名单公开。 通过的练习生选手有四人，分别是金世静、李周宪、宣叡仁、李承协；素人选手十六人，分别是易芙、李时焕，金贤成，刘昭齐，权韩率，车敏龙，安仁旭，崔世彬，胡相宇，车明雨，，孔英子，金允珠，李恩喜，刘惠娜，朴云恩，孙佳妍。 一共二十人。 这二十人的名字，随着他们在选秀时所呈现出的表现，或深或浅地在观众心中留下印记。kbs官网所划出的《realstar》版块中，专门预留了一个部分，上传了未剪辑和剪辑未播出片段。比较公平地将其他选手们的表现也放送了出来。 而网络上，积攒着的期待和质疑也随着讨论爆发了出来。 [练习生的实力…没有想象中的厉害啊。] [我还是比较期待有创作力的选手。] [果然是选idol的选秀，无论是素人还是练习生，颜值都不错。] [比赛看起来好激烈……之后就二十进十强了？] [aoa前成员被分在素人选手里，莫名的奇怪呢。] [易芙这样的存在是不是有点欺负人？打破平衡了。] “准备好出发了吗？” 2月20号早晨，合宿别墅的一楼大厅里，二十名选手齐聚。《realstar》总pd拿着选手卡现在他们面前，笑吟吟地问。 “是！”众人响亮地回答。 他们在三天前接到制作组通知。原定于今天进行的二十进十强赛延后一天，补进预热赛环节。 “所谓预热赛，就是让大家提前感受到比赛的刺激感。” 总pd的目光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眼里有着些许的期待：“大家可以自由组队，以三人为限。我这里有个抽取箱，你们分好队后，派一个代表来抽取纸条，决定你们今天随机表演的地点。” “这是《realstar》第一次副线比赛。规则如下：每组每人有五十张附带自己照片的二十进十强比赛观众入场券。到达指定表演地点后，每人只能唱三首歌，唱完后有十分钟拉票时间，接着把你们的入场券发给你们认为的，会来看kbs看比赛的人。” “在完成单区域表演后，二十名选手必须在下午两点前准时到达永登浦时代广场。在这里，我们会举行二十强的初次亮相公演。” “你们的公演表现我们会全程录制，并在当天放到《realstar》网络版块公开，同时开通各选手的人气投票通道。投票在开通后36小时后结束。我们将在各选手名下投票的网友中进行抽奖赠送入场券。但根据各选手不同的人气排位，所分发出去的入场券份额也不同。” “比如第一名名下，门票名额会超出第二名二十张，第二名超出第三名十张，第二名超出第三名五张。以前三名为分界线，后十七名所分配的门票数相同。” “而比赛当天，你们的现场票数也会有这些手握入场卷的人们决定。以上，大家明白了吗？” “是！” 虽然前一天已经得到通知，知道了今天的比赛规则，但由总pd口中听到，又是不一样的感觉。选手们神色各异，客厅里笼罩着淡淡的紧张气氛。 “开始自由组队。” 总pd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点了点头。只见选手们互相迟疑了一下，还有些忸怩，交换着眼色。 易芙插着裤袋站在中间，有点想举手问“我能不能一个人去”。但一个人影已经迅速地窜了过来，站在她身侧。这个人影刚站稳，另一个就“噔噔噔”地跑过来了。 “队长我能和你一起么？” 李时焕摸了摸脖子，笑了一下。在他身侧，跟过来的李周宪也跟着摸了下脖子，抿着笑小声道了声“前辈”。 “那正好人齐了。”易芙说。 不远处，已经抬腿但晚了一步的李承协默默把步子收了回去。 “嗯。”易芙朝李周宪点了点头。这孩子今天还是穿着件t恤搭羽绒外套，把脖子露了出来。没戴耳罩，只是在头上压了个帽子。 好像做hip-pop的男生们都不怕冷？穿得好少。 她今天为了好看，穿的是大衣而不是羽绒服。里面也就只有件羊毛衫和高腰裤，腿上蹬了双靴子。不过易芙有在身上贴好暖宝宝，帽子围巾口罩都穿戴齐活了，等下一定不会觉得冷。 “小柴，你去抽地点吧。”易芙先和李时焕说。 “队长想抽哪里的？” “能想哪儿就抽哪儿吗？” “唔…我运气不错，你说一下试试？” “那就明洞吧。” “好。” 李时焕撸了把袖子，脚步重重地去了。 易芙想了想，又转脸看向在旁边很乖的李周宪。这孩子正在暗搓搓地用眼神目测自己今天同她的身高差，见她回头，他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李周宪内心os：前辈今天居然穿的是有跟的马丁靴！啊啊啊我现在上楼垫个鞋垫还来不来得及？ 易芙没有察觉，只是看了眼他露了一大片白的脖子：“今天要在外面跑好久，天冷，你要不要戴条围巾再出门？” 见他愣愣的样子，易芙拿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挺冷的，吹了风容易感冒。” “啊……”被关心了。 李周宪点点头，马上行动：“那我上楼拿一条。” “嗯。” 易芙答应了一声。她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现在好整以暇地把手搁在大衣口袋里暖着，眼睛看着旁边热热闹闹组队抽签的选手们。过了一会儿，李时焕拿着纸条地过来了，举起纸条给她看，脸上笑得跟大金毛似的。 “明洞！”李时焕有点炫耀地同易芙说着：“嘿嘿，我有时候总会运气爆发。今天起床的时候觉得自己今天会运气不错。” 易芙眨眨眼：“嗯，做得好。” 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中了。嗯，是好兆头，她想。 便开了个玩笑：“那，小柴有没有预料一下我今天运气如何？” “唔…”李时焕没想到易芙会这样问，被她一双眼睛盯着，想说话又不由自主地结巴了一下：“应该…应该也很不错的。” “应该的话，就是不确定。不确定好运，那就是不好咯？” 看李时焕慌张，易芙觉得有点好玩。 “不…啊，就算运气不好的话，以队长的实力，也应该能顺利过去吧？” 李时焕看着易芙的脸，犹豫着回答。 “也是。” 她一笑：“看来今天会很顺利。” 过了一会儿李周宪下来了。接着全员分组完毕，总pd开始分发每个人的专属入场卷。这入场卷不止是单单一张薄纸，而是用信封包了一层，用了《realstar》的专属logo。一眼看上去，像一张邀请函。 “现在不能撕开。不过可以告诉你们，每一张入场卷上都有印你们选手卡上的照片，和你们的名字。” 看着众人跃跃欲试想透光看里面内容的样子，总pd很满意，出言解释：“到时候也会把入场人数和来源记录在案。这个也很重要。” “哦...” 众人都小心起来，把信封收好。 易芙把属于自己的这一叠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下，又捏了捏厚度，方才小心地放到背包内层里。 李时焕与李周宪换了个眼神，双双看向易芙。 【专注盯x2】 “……拿来吧。” 这俩不带包出门的男生。易芙黑线了一下，把他们手里的信封接了过来，分开放到背包另外隔层里。好在那封信贴纸边还贴了每个人的小照片头像，因此信封也不容易弄混。 “走吧。” “走！” 三人率先出了门。 今天分配给他们的摄影师有两个，其中一位还是那个跟拍易芙很久的小哥，小哥今天穿了身挺帅的驼色大衣。易芙落在后面，避开他手里拿着的摄像机，做了个口型。 [还有哪里？] 摄影小哥眨眨眼，空了一只手比了个二。 两个面包？ 易芙横了他一眼，伸食指摇了摇。 小哥挑眉：真冷酷。随即又往旁边看了两眼，凑近她身侧快速低声嘟囔了几句。 声音被风一吹就听不到了。 “易芙姐？”前面欢脱跑太远的两人回身，站在下坡同上坡处的易芙招手。 “来了。” 易芙拢了拢衣领，几步追上男生们。之后一起去坐地铁。 “几点？” “八点五十。” 正是新年第二天，各家各户走亲戚拜访的日子。易芙组一行人到达明洞街头时，路上空落落地，街边的商店也才没精打采地开门，看起来都没开张。街道空也给他们行了方便，只走了几步，他们就看到了步行街十字路口支着的标旗，上面用橙黄色字体在白底上写着“realstar”。 “您好，我们是realstar的选手。” 李时焕与李周宪两人第一时间就跑步过去。易芙本来想快步走过去，见他们跑了，自己也不好太慢，便也只得在心里咬着牙，然后捂着刘海追上去。站在标旗旁有一名作家并一名执行组工作人员等着。 一到，先是互相打招呼确认了他们的名字，再登记这组的到达时间，再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现在开始吗？” 李时焕迟疑着，没首先答话，而是转脸看向易芙。易芙皱了皱眉，把口罩拉下来。目光落在旁边摆好的音响设备上。 “请问，我们的表演开始时间有要求吗？” “并没有。”作家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兴味。看了一下手机里聊天组发来的名单信息，女，易芙。 那名字后还打了个星星符号。 原来是她。 “每人唱一首歌，我们三人共三首。要求是下午两点集合，对吧？” “对的。” 确认猜想完毕。易芙眼里有淡淡的笑意，转头看向其他两人，用征询意见的语气：“现在九点未到，我们三人唱三首，加上调试器材时间，说话沟通交流和发入场卷时间，满打满算两小时就足够了。十二点钟我们离开这里出发去永登浦，时间也足够。现在路上人太少，既然如此，我们先在旁边喝点东西，等人多了再表演如何？” 别说行人，现在路上连只鸟都没有。太阳也没完全升起来，风又大得很直往人嘴里灌。贸然行事并不会得到太好的结果。 “啊…好。”李时焕点头。 “可以。”李周宪也附议。 意见统一，易芙便又看向作家：“麻烦了。” “好。”领头的作家重新看了易芙一眼，点头。指了指音箱，语气很是友善：“东西放这里就可以。那边有个快餐店，去那里坐吧，坐窗口正好能照顾到这边。” 易芙眼神一动，微微欠身：“好的。” 制作组人员合流，这扩大了的队伍便转向不远处的快餐店。他们都还没吃东西，于是各自去点餐。易芙叫了个汉堡并一杯热可可，坐下来慢慢吃着。可其他两人胃口没她那么好，东西吃了一点，刚垫了一层肚子底，便再吃不下去了。 易芙一瞥，李时焕又在望着窗外，下巴一点一点的，应该是在默唱。想着李周宪是练习生出身，心理素质应该会好些，结果一扭头，这孩子已经在比划手势，看起来是在复习rap。 “易芙xi,请问你紧张吗？”摄影小哥笑眯眯举摄像机。 “紧张。” “我不信。” “不紧张。” “诶呀做人要诚实。” 这两人…作家诧异地看了他们几眼，捂着嘴笑。 啧。 易芙端起热可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 旁边这两人练了一会儿就无聊了，开始左顾右盼。店里的分针过了半圈时，快餐店里的人渐渐地多了些，来来往往声响也大了点。因为李周宪正抱着旗子，有点显眼，有人开始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有的开始拿手机拍。 被拍了就是被发现了。 李时焕眼巴巴地看向易芙。她头也不抬，一手还拿着杯子喝可可，一手还在手机滑网页。 “别急。” “噢。”李时焕又坐好了。拍了拍李周宪的肩膀：“别急。” 李周宪：“哦。” #realstar街头活动# 等了好一会儿，她所期待的那个搜索词才缓缓浮上来。又过了一会儿，网友上传的图片终于变多了。 坐标，东大门… [赶着去叔叔家，这么早居然看到了在街头表演的人。一看标志，居然是kbs的选秀节目的人在做活动，可惜没看过放送诶。选手挺漂亮的，只是大街上一个人跳舞有点尴尬啊。] 梨大…弘大… [运气赞，看到realstar的二十强了，还拿到了之后选秀录制现场的入场卷！] [哈哈，合照get。这说不定就是未来的idol！] 忠武路…… [唱得不错，可是观察了下没多少人看呢……我得赶紧去学院，就只拍一张吧。] 选手们动作都挺快的啊。 易芙朝外望了望，商业街上的店全部已开业迎客。街上开始能看到戴着统一小红帽、小黄帽的旅游团了。隔着玻璃，她听到了熟悉的语言。 明洞，从现在开始进入热闹时间。 易芙笑了笑。 “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吧。” 易芙把杯子放下，里面还剩一层可可，这就不喝了。拿纸巾按了下嘴，她从背包里拿出粉饼和口红，仔细地补上妆。 “姐姐这个唇色好看。”李周宪夸了一句。终于开始要动作了，他感觉自己手里有着点汗，便在衣服上按了一把，再把帽子摘下来重新戴好。听他说了这句，李时焕凑过来，仔细看了下易芙的脸。 “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啊……” 易芙捏着口红的手紧了紧，杏仁眼一眯。 没什么差别？！小子，口红是女人的命！ “啊哈哈哈……”虽然不明白但感觉周围气压变低了呢。李时焕小动物直觉发动：“好看好看真好看。” 摄影小哥笑得摄像机都抖了。 o(￣ヘ￣o)。 易芙“叭叭叭”了几下嘴唇，看了下镜子，口红晕染得很漂亮。心情大好，她满意地收拾东西起身。 挑眉，回身看向临时队友。 “走了？” “走！” 俩哥们中气十足地回应她。 第8章 .01.更新 他们三人出了门，易芙把手揣在口袋里往前走，两男生跟上。之后这段呈现在放送里，观众们便是以第一视角看到了他们当时的状态。 不得不说，这段拍得很美。这时天晴，太阳光明亮却不晃眼，照在人身上，在镜头显出一层朦胧的光感。画面又在此时放慢，李时焕微攥着拳头落后一步走着，脸上带着习惯性的怯意笑容。李周宪把帽子往上抬了抬，露出笑眯成一条线的眼睛。 而易芙正边走边回头听他们说话，长长的马尾扫过去，露出干净的脸。红的唇微抿间，眼风又扫了过来。掠过人在镜头中轻轻一落，镜头里便好像只剩下她这双眼睛。 在一呼吸的时间里，那目光又飘远，落在其他地方。 “就是这里了。” 到了既定地点。在音响旁边，李周宪扛着旗子，往地上的底座一戳。作家在旁边调试了一下麦，告诉了一下用法，他们每人拿一个。 “试一下音？” 作家笑着说。李时焕正拿着麦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闻言眨眨眼，试探性地对着麦张嘴。 “啊——啊——啊——” 三声“啊”，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咳咳。”试完音才觉得尴尬，接收到路过行人投来的奇怪眼神，李时焕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这么试麦不行，得唱一下试音高音强。” 李周宪摸了摸后颈肉，试探性地怂恿着李时焕。李时焕这时就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把话筒捂在怀里，边摇头边笑。 “李周宪xi试一试？”作家揶揄着开口：“每个人都开口试试啊。” “啊…好的。” 没想到球踢到了自己这来。李周宪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稍稍呼了一口气。他在社里被考核的次数很多，有着丰富的在人前表演经验，但像今天这样在街上表演，感觉很新鲜。 不过，紧张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用半个手掌包住麦口，李周宪谨慎地把麦举到了自己嘴前。他是rapper，今天准备的自然也是rap。但只是试音阶段，他便没有完全说，而只是来了一段b-box试了试感觉。 他站着的地方正好是面向风来的方向，即使用麦克风抵着嘴没让风灌进去，但还是被吹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得已微微转了身，嘴里的b-box正准备收尾时，看见易芙把话筒在手里转了个棒花。 咦——！ 李周宪不由得睁大了眼，最后一个音便弱了下去。 “试完了？” 易芙用单手稳稳当当地把麦接在手里，见这孩子眼睛都睁圆好似受到惊吓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啊…是的。” 易芙点点头，转脸看向制作组执行人员，过去商量调麦的事了。《realstar》给选手们配备的街演设施还可以，音量及格，没有太大噪声，原音失真状况也不严重。总之，设备满足街头表演的条件。 调好之后，易芙又随口唱了几句。因为唱的是成曲，一时还引得路人们往这里看了几眼。她的表现就要比其他两小只要淡定得多，像没感觉到这些目光似的。 “我们开始吧。” 易芙把麦握在手里，手指松了松又紧上。选在明洞，选在这个时候上场的好处是这里人流量大就会容易被注意，拍摄呈现出来的画面也会比较好看；但同样，被多人用各异的神色注视，或根本就不在意地无视，选手心里压力会变大。 “先自我介绍吧？” “嗯。” 易芙与李时焕，李周宪并排站着，由她开始进行自我介绍。两个vj已经就位，摄像小哥暗暗对易芙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开始。 “大家好。我们是kbs放送局2015年选秀《realstar》中的20强选手。我叫易芙。” 很平淡无奇的介绍。她说完，欠身行礼。 “大家好，我叫李周宪。” “大家好，我是李时焕。” 其他两人接上，“啪”地九十度折身鞠躬。易芙与他们交换了个眼神，麦举到嘴前，继续说。 但出乎其他人意料的是，她这次切了中文重复了上面一段开场白。用中文说话时，易芙字正腔圆，语速放得不紧不慢，声音在由音响传出后，顿时吸引了周围几队人的注意。 “诶，是中文？有活动吗？”边上有背包客们围了上来。 易芙在心里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赌对了。 没有注意到其他两人“好厉害还可以这样”“我的天好像会很棒”的眼神，易芙的嘴边稍微带了一点轻松的笑意。 “后天我们就要进行二十进十强的比赛，在此之前，我们都是在放送局进行比赛，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公开演出。” 接下来的话，当然是说一段韩语就切一次中文。眼看着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易芙又向面前的人们行礼。 “我们都做了很多准备。在上舞台之前，我们在这里每人都会唱一首歌。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祝福和鼓励。”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了起来。三人便又齐齐鞠躬，演出准备开始。按照他们之前划拳决出的先后，第一个上场的是李时焕，第二是李周宪，最后由易芙压阵。 “好好做。” 同样用简单地话介绍了李时焕，并用中文帮翻译后，易芙和李周宪站到了一旁。李时焕明显紧张得不行，他的手在抖，前奏响起时，他连眼睛都不怎么敢睁开。 周围人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窃窃私语的声音多了起来。 易芙轻轻叹了一声。 “你现在好吗？时间把夏天留下。” 李时焕低着头，唱出了第一句。他选的是去年11月sj主唱曹圭贤发行的solo曲。这是一首很暖的，可以让人心情平静下来，露出怀念微笑的歌。 可惜，李时焕的第一句没处理好，发抖的细节太明显了。易芙在侧面，看到李时焕的背完全僵直。 “这样不行……”李周宪在旁边担心地说了一句。歌手在舞台上紧张是很要命的。从体态语上，因为紧张会传达出畏畏缩缩的感觉，让观众对这人的专业素质产生怀疑。更重要的是，歌手本人因为声带绷紧，很容易出现破音之类的演出失误。 还是经验不足啊。 易芙把手交握放在小腹上，看着李时焕的背影。他现在拍子和歌词都压得住，除了抖一点，暂时没多大问题。 但，问题在于《在光华门》这首歌难度并不低。原作圭贤有扎实的唱功基础和灵活的技巧，可以把这首歌用不动声色的方式唱到人心里去。而李时焕，现在能把水平发挥出来么？ 易芙想着，脸上却没有多大表情。在她身侧，李周宪已经焦急起来。他眼睛眯成一条缝，脚下在紧张地跺来跺去。与李时焕同住十几天，他们两人已经有了交情，虽然是选手身份存在竞争，但他还是很希望李时焕表现得好的。 侧脸看了看易芙，李周宪发现易芙好像是在看陌生人的演出一样。不会如他一般担心，也不像欣赏演出那般认真…就淡淡的，像是随便看着一个点一样。 时焕…不是和易芙前辈关系不错么？ 李周宪把脸扭回来，心里的异样一闪而过。 “谢谢大家。” 最终，李时焕也只发挥了五成的表现。歌曲前半段他紧张，中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到后段才开始发挥实力。可惜这时候再进入演唱状态已经晚了。他有点懊恼，眼睛都不敢看人群，直接低着脑袋挪到易芙背后去了。 “我上了。” 简单地安慰了一句李时焕，李周宪把自己帽子整了整，深吸一口气后昂首挺胸地上场了。他是被公司考核锤炼出来的人，虽然是作为idol培养，但还是有种淡淡的身为rapper的狠气。 选的歌是段rap，从开场架势上来看，他不错。 李时焕在旁边看着，有点失落。他知道自己刚才表现得不好，唱得他自己都不满意。不敢去与围观的人们有眼神交流，心里忐忑着猜测着他们的想法。一晃神，脑海里又出现了未来可能的，网络上的评价。 [完全没唱出圭贤的美感啊。] [这就是挑了三个月出来的二十强？] [好差劲。] 十几分钟前同易芙，李周宪走出快餐店，走上这里时他心里有多跃跃欲试，现在就有多颓丧。 好像又到了那让人无能为力的境地。 李时焕低着头，嘴唇微微发白。高中毕业后他没继续上大学，做了一名车间工人。唱歌只是作为一个不敢说出的梦想留在他心里。当然也有不甘心，不过那样的心情只冒了一个泡，就在混沌如泥水般的心湖里淹了下去。 每天像机械人一样过着生活。想着反正做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事，那么做什么都没差，能养活自己，不给家人，不给社会添麻烦就好。三个月前，在午休外出时他看到了kbs的选秀征集令，那之后的三天里，他这个平时中午带饭的人，每天中文都要绕道去那里看看。 终于在第四天，也就是首尔区海选结束的最后一天，他跑进了场馆。身上还穿着工作制服，头发也乱糟糟的，就那么在面试官面前唱了一首歌。 之后的日子像梦一样，他进了二十强。 身侧都是优秀的人，他像一只进了天鹅群的呆鸭子，小心翼翼地学着别人说话做事。慢慢地开朗起来，也有了些许的勇气。 但现在…果然是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久了，竟误以为自己也是优秀的人了吧。 李时焕努力憋住喉头涌上来的酸涩味道，看着自己的球鞋鞋面。为了今天的路演，他前一天就仔仔细细地把这鞋刷了一遍，穿了一年半的鞋子，拾掇之后看起来有七成新。 现在，耳边还响着李周宪流利的rap—— “用差不多的状态努力差不多的梦想，差不多的态度吃掉差不多虚妄。” 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易…易芙？” 李时焕回神，眼睛茫然了一会儿才聚焦到她的脸上。往旁边一看，李周宪正在鞠躬谢场，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你要上了吗？”他把目光收回来，讷讷地问。 “嗯。” 易芙应了一声。伸手，正好接走住过来李周宪的一拍。现在是她的时间，易芙走到中间，步子说不出的闲适。 “大家好，我是易芙。” 自我介绍，马尾在背后利落地甩了一个弧。 第8章 .02.更新 《realstar》的这场二十进十强战斗前热身公演的决定，实在是个妙招。世人都爱热闹，原本rs就预热了很久，前三集放出时关注度都很高，这次他们自己把20强选手放出，在首尔各个街头表演。这一下子就引起了热议。 网络上各个选手的饭拍都有。因为是阶段性上传的，有对此感兴趣的网友还特意数着数，出来了七个，十一个，十三个…… 最引人注目的一场，要数明洞场，最后第三名出阵的女生了。她用中韩双语唱的《给你看》。这是一首需要强大台风和爆发力演唱才能hold住的歌曲，从那有点晃的饭拍里看，那女生现场真唱能力十分稳定。在那样简陋的场地，面对一群观众，她可以招起整个场子的热度。 随机与观众互动时，她只一抬手，就有人很自然地同她击掌。 [这样的实力，说是出道歌手都不为过吧，控场能力好强。] [长得好好看，高音真稳啊。] [莫名觉得她唱歌的样子很有魅力。] 这个饭拍放出时间是早上十点半，接着再传上去的，又是几个其他方位的饭拍。正好卡在网络上开始议论rs这次街头公演的时候。其实前几个地点也有选手有优异表现，比如金世静、李承协那边。但最显眼的，当然还是属与易芙这场。 画面里看起来人非常多，而且气氛很活跃。 [这个女生就是易芙？] [aoa的鼓手原来这么能唱啊......] [不喜欢，干嘛唱中文？] 这头讨论过后，网友再关注，发现他们已经转移阵地去了永登浦时代广场。这时流出的饭拍还要多，选手们也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一时间别说是记名字了，就连人脸都得需要一会儿工夫。 这时候，有前情提要给人留下印象的选手，自然就被人记住了。其后发挥再稳定些，当天下午视频被放到了kbs官网时，便能吸引更多人注意。投票通道也开启了。 制作组看着后台不断攀升的数据，很是满意。 *** 22日这天。 原定今日是rs的二十进十强战，但易芙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早早就到kbs放送局去备场，而是出现在了汉阳大学。 她其实也是个迷糊的。大四这年大家考研的考研，实习的实习，班里的人都没怎么有联系。易芙又因为解约等事情弄得心情跌宕，最后参加了选秀，也是忙得脱不开身。 本以为毕业典礼就是拿个证，听一下院长演说等，没想到一整套程序下来居然那么复杂。 一大早的…都折腾得没劲了。 “易芙，这边还有位置！” 好不容易拍完了毕业照，再到礼堂时，里面已经是坐了八成的人。易芙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方才被自己班上的人给找到。一边说着“抱歉”一边从曲着腿的人们中走过去，终于与同班学生合流。 “好多人啊。” 易芙感叹了一声，把手里拿着的学士帽放在膝盖上。刚才忙着拍照，她热了一头汗，现在头发都有点乱了，就又把头发用手梳理了一下。因为想着今天要戴学士帽，她就没有扎马尾，而是在把两边头发编成小麻花辫系在脑后，看起来乖乖的样子。 “是按系上去的吗？”她这段时间回来得少，对毕业典礼的流程都不清楚。 “嗯，然后也按班级。”旁边的人悄声回她。 “好的。” 易芙点点头，轻轻呼了一口气，抱着手臂开始闭目养神。昨天整个合宿别墅都陷入到关注投票数的关注度中，她拿了第二。也是紧张了一整晚，所以没休息好。 她正闭着眼小憩，却不知道旁边有人在悄悄打量她。易芙在经管系是个比较有名的人，有名不在于她的艺人身份，而是在于她大一就挂了七成课的华丽“战绩”。与其他系不同，进这个系的都是实打实考进来的，学生们都有点看不起这样进来浪费资源的学生。 但易芙之后的做法很让人改观。她挨个拜访老师，拼了命地补作业交论文，小组策划演讲的水平也非常优秀。之后几乎都没挂科过。大学几次的校内庆典，她像个救火队员似的给各个系的乐队帮场，虽然平时沉默寡言来去匆匆，但还是得了一圈人的好感。 到最后还有教授可惜她说，“怎么去做了艺人”。 这次易芙参加kbs的选秀，话题榜上她的名字居高不下，关注这些事的学生们才反应过来。 诶，这不是我们同学么？她又出道了？ 哦，还没出道，是选秀啊？ “易芙？” “嗯。” 听有人叫她，易芙睁开眼。有点迷茫地往边上看了看，是班里的人。 啊…名字，好像忘掉了。 “你是今天晚上比赛吧？等会儿回去赶得及吗？” “应该吧。” 现在已经十一点，今年毕业的几百人，挨个拨穗…也挺耗时间。但应该下午两点前能搞定回去，可以赶上第一次彩排的时间。 “紧张吗？” “还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我看到昨天的饭拍了。早知道你在街头演出，那时候我就去了，还能拿一张门票。” 被忘掉了名字的女生朝易芙眨眨眼：“不过，你不是在fnc吗，怎么又去参加选秀了？我看最近aoa挺红的。” 易芙笑了笑：“有机会就去了。”并没有回答和fnc的相关问题。 她想起来了，这名女生找她要过ft.island的签名。不过因为易芙那时觉得一旦开了这个给签名的口，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请求找上门来，便婉言回绝了。 “我看了你的选秀，唱得真好。诶，你接下来唱什么？” “这个…之后就知道了。” “你会跳‘猫步轻俏’吗？其实我觉得那个舞…不值得一位。搔首弄姿，啊我不是说你…也就是男生喜欢吧。” “每一个得一位的组合都有其优秀之处，歌曲也都是很好的。” 易芙不着痕迹地皱眉，把头偏到一边，肩膀也侧了过去做出隐隐的拒绝聊天的姿势。那女生挑了挑眉，自如地又同旁边的人讲话去了。 握在手里的手机一震。 [已经到kbs了吗？好好准备，不要紧张。--车n] [还没有，正在学校。今天是大学毕业典礼。] 易芙低着头回复道。 [啊，你今天毕业啊？哪个学校？] [汉阳大学。] [好学校……] 自家人都是学渣的vixx的队长车学沿发了一个赞叹的表情过去。 [今天本来想给你加油的，但我们有行程必须去。刚才整理了一个袋子让伴舞大哥给你带过去了，是一点幸运物品，希望能给你好运。] 幸运物品？ 易芙有点诧异。 [谢谢。] [好好加油，期待你现场的表演~] [会努力的。] 易芙不大懂怎么用语气去卖萌。面对车学沿的鼓励，她想了想，只能规规矩矩地道谢。心里对他说的幸运物品燃起了好奇。 好想看看是什么啊…… 她进入了放空状态。 而另一头，在保姆车里的车学沿举着手机摇摇头，一脸赞叹状。旁边等他复述内容等了好久的郑泽运不耐烦，抿着嘴直接把手机夺过来。 你还给她发表情？ 郑泽运：(▼ヘ▼#) 他伸手指按开了对话框，又眯着狐狸眼。边上的忙内也想看，够着手拿，不小心摁在郑泽运的手上了。 然后郑泽运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串乱字发了过去。 [易芙：？] “哎呀，你们干嘛呀。”车学沿凑头看了一眼，无奈看了看几只。郑泽运无声地瞪了作怪的忙内一眼，手指一抬，淡定打字。 [刚才n手滑了。] 易芙反应得很快。 [那现在是？] [leo哥。] *** 之后毕业典礼进行，易芙穿着学士服由院长拨穗，接过了总结了她这四年的大学生涯的学位证书。匆匆与老师，同学们合影，她把学士服换下，急忙就想往kbs赶。 刚好有同学家里开了车来，知道她今天有比赛，便提出送她一程。易芙犹豫了一下，看时间还够，便婉言谢绝了。 “拿优胜，校庆回来唱歌啊。”今天朴美仁教授心情很好，在她过来打招呼说要走的时候，拍肩鼓励了一下她。 易芙哭笑不得，怎么还记得这事。但还是很感谢老师的鼓励，礼貌地同她行礼：“那我去了，老师再见。” “路上注意安全。” “好。” 紧赶慢赶地到了kbs，刷卡进楼。她今天运气很好，路上交通顺利。一路上了楼，推开待机室的门一看，里面风风火火忙碌的氛围扑面而来。 “现在到第几场彩排了？” 易芙看到了今天给自己伴舞的舞者们，气还没喘匀，便急忙问道。 “第一场才过半，你来的正好。” 领头的一人笑了笑，拍拍手站起来：“毕业证拿了？” “拿了，在包里。” 易芙把背包紧了紧。 “那好，我们过去吧。”团长点了点头。就等易芙到了。刚才他们哥几个在这里坐了好久，有点无聊。 “好的。”易芙背着包，同他们一起快步朝演播厅走去。进去时看到上面有人正在唱，是4分钟的歌，是cube组的。 台下还坐着不少选手，易芙朝其中几个看过来的点头示意。 “请问，观众们是什么时候入场？”易芙拦住了旁边路过的场务。 “比赛六点开始，观众五点半入场。” “谢谢。” 易芙算了算时间，心里有了底。边上的舞团队长摸了一把下巴：“我看到了你的饭拍。你送了多少张入场卷出去？” “五十张整。” “有多少人来，心里有把握么？” “一半吧。” 易芙捋了一把马尾：“再看制作组抽取的粉丝有多少能来。” 希望场面不太寒酸。她…可是很用心地选了人发的入场卷。 “对了，n哥说托哥带了东西给我？” “啊，对的。在待机室。他们嘀咕了一阵才弄完给我，这架势…他们家那个练习生说不定都得吃醋。等会给你。” 易芙笑了笑：“好。” 第8章 .03更新 两轮彩排过完，待易芙退场时，已经是四点多。因为中间出了些疏漏，再进行第三轮彩排就晚了，于是众人干脆回到待机室各自去做造型。 “易芙，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jellyfish家的cody正在给金世静化妆，见易芙进来便招呼她。 《realstar》在这一集把选手们交给了各个经纪公司进行特训，唱这些公司出道艺人的歌，自然，选手们这场比赛的舞台妆发也由公司们给包了。 选了jellyfish的人就易芙一个，加上本家练习生金世静总共也就两人。所以，jellyfish只派了一名化妆师和一名助理过来。眼下金世静的妆发正在做，易芙就得等一下。 “好。” 易芙也不急，接过助理递来的衣服便进了更衣室。她的妆发比金世静要复杂些，稍等一下让cody做，她能做得更精细一些。 “给你。” 待她出来，双手还伸在颈后系扣子时，舞团团长过来，看了一眼其他人，悄悄地把袋子递给了易芙。易芙赶紧伸出一只手接住，坐到了一遍。 是什么啊…… 那纸袋子不大，里面有两个小盒。易芙拿出来一看，一个里面放了一个长得有点粗糙的人偶娃娃，还有一对没开封的美瞳，另一个则是方形盒子，里面是一枚有点宽的戒指。 还有一张纸条—— [这是《诅咒人偶》拿一位时我戴着的戒指，借给你用。] 后面有一个写成一团的落款，易芙睁大眼睛看了好久，勉强认了出来。 ？ “啊，对了。” 在她看时，舞团团长又过来，随手按上她的椅子。朝旁边指了指：“那个权杖也给你带过来了。今天是有点重的那一支，你等下试试手。” “好的。” 在察觉到他过来的瞬间，易芙下意识把戒指盒盖上，随即又察觉到自己动作有些明显，便很自然地控制了表情答应了团长的话。 其实有些心虚，但好在对方没太对易芙手上拿着的东西表示什么，拍了拍她的椅背就走了。 易芙小小松了一口气。 拿初一位时戴的戒指么……吉利。 希望也能给我带来好运气。易芙把盒子重新打开，把戒指拿出来，在手上比了比。不知道这个戒指原本是郑泽运戴在哪个手指上的，反正易芙挨个手指都试了，只有戴在大拇指上才卡得比较牢。 还挺好看的。易芙侧着手展开手，端详了一下戴在左手大拇指上的戒指。虽然戴在这里不大显眼，但为了不会出现下了台满地找飞出去的戒指这样的惨剧，她还是决定，把这枚有寓意的戒指戴在大拇指上。 接着就是美瞳。《诅咒人偶》的mv里，为了还原人偶设定，李弘彬和金元植戴了纽扣型美瞳。这美瞳是定制的，因为戴着不太舒服，还因为有些恐怖而被批评，之后在打歌时便很少用了。 上次碰头会时，易芙说想按照mv里的设定来一次，没想到他们就给准备了美瞳。看来是之前有留存的一副。 “不知道戴上去是什么效果。” 易芙只是出道时候，因为好玩而戴过美瞳。不上台的时候，日常生活中都不戴这个。 虽然还记得戴美瞳的方法，但...还是先研究一下吧。 易芙想着，先拿了一只美瞳试管出来，举着对着灯光从底部看效果。正看着时，坐着的椅子突然被人猛力一撞。她只是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那试管，拿得并不紧，不小心试管就脱了手，摔在地上。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撞到易芙椅子的选手也惊了惊，手上慌乱摆着以示抱歉，但脚下却没退分毫。易芙看着那地上护理液都流出来的碎瓶，一双眼睛便朝那女生脸上看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我真是不小心的。” 看易芙话也不说，只是直直盯着她，那女生干巴巴地一笑。目光在不远处几名选手那瞟了一下，又低头朝易芙笑：“我那里还有一对，要不…借给你吧？” “走路小心点。” 易芙盯了她几秒，冷冰冰地扔了一句。转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湿纸巾，小心地把地上的瓶子碎片捡起来，连同那美瞳片一块包着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里。好在那瓶子是整个脆成两段，没有其他碎渣落在地上。易芙转过身去，再也没理那女生。 任凭她在自己背后站着，脸色难看。 只剩一个了。 易芙把椅子往前拖了拖，用袋子里配套的隐形眼镜盒里的工具直接把剩下的那枚美瞳片戴上。她侧头的时候习惯把右脸对着镜头，于是就把美瞳戴在了右眼上。 如李弘彬之前说的那样，戴着的感觉的确很不舒服。并且，她的右眼的视力也受到了影响，视野里有层白色隔着，看不清楚。 她干脆就把眼睛眯着了。只睁着一只眼睛把桌面的东西整理好，顺便再把戒指盒子，连同郑泽运的留言纸条一起收好，放进自己随身的包里。那里面还有她的学位证。 “易芙，我给你画了哦。” 过了一会儿，化妆师做完了金世静的妆容，接下来的发型就让助理去接手了。 得赶紧做易芙这个啊… “麻烦了。” “不客气。” 化妆师笑了笑，开始在她脸上忙活起来。 一小时后，车学沿的手机上多了一张照片。一个女生双手合拢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微卷的长发垂在胸前，耳侧带着水钻耳挂，右眼下绘着黑色的勾状图腾印记。 金元植凑过去看了一眼，脸上笑了起来：“哦，那是我的造型诶。” “有没有睁眼睛的？想看看她戴那个美瞳的效果。” “还好没有留我那个刘海遮眼睛的发型，要不然在舞台上跳舞会跌倒。” “挺好看的…诶，今天不是直播，真可惜。” 几个成员看着照片讨论着。没有在图片里找到自己戒指的狐狸眼同学抿唇，默不作声地坐了回去。 (▼ヘ▼#)。 那头，后台。 易芙这边等的时间长，造型又做得慢，差不多做好的时候，观众也都入场得差不多了。主持人开始备场，选手们也都就位。 “听说前面好多人。” 紧张感在后台慢慢地弥漫开来。易芙把站在角落里，微微垂着眼。 在这整场比赛中，选手们有三次机会站上舞台。第一次，集体亮相；第二次，表演自己准备的一首歌；第三次...... 只有最终十强，可以重新返场。 第三次站上舞台的人，有更多的，今后站上舞台的机会。而其他的人，可能从此，或者说有相当一段长的时间与舞台绝缘。 第一次集体登场仪式很快走完。还没看清台下有多少人，还没会过味来，选手们便念着自己的编号离了场开始准备。下台阶的时候，易芙因为眼神不好动作慢了些，边上有个人伸出手臂，让她扶着。 “小心些。” 李承协小心地举着手臂。易芙动作顿了一下，轻轻把手搭了上去，一步步踩下台阶。 边上的vj很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镜头。 “谢了。”易芙淡淡地说。 “嗯。”李承协把手收了回去，朝易芙点点头。 “我是10号，先回待机室。” 现在前四名先备场。上场之前的等待也是很熬人的一件事。 “嗯。” 易芙应了一声。等他先走，她再慢吞吞地回去。 她是13号。 * 预想中的舞台比想象中来得要快。易芙从看了前几名的比赛，到闭目养神，再到睁眼被叫备场，感觉也就过了一会儿。接过舞团老大递过来的权杖，她在手里掂了掂。 接着慢慢地走上台。舞台上的灯光还有些，观众们已经可以大概看到她和伴舞们的身影，但因为观看礼仪，台下并没有响起掌声。 易芙先瞟了一眼正对舞台的评委席，走到舞台中间偏右的长椅上坐下。椅子边缘用缠绕的花蔓装饰。 她穿的是高腰长裤，黑色蕾丝长袖，袖口是偏欧式的褶皱。公司在设计她这件演出服的时候有点头疼，因为她是女生，按照原版vixx的西装做一套肯定是不行的。虽然她有长腿，但她没有他们的身板啊。 也不能穿裙子，因为舞蹈动作要求做得利落，有裙子就会显累赘。 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了这么一套了。好在勾勒得人腰线窈窕。 现在易芙坐在椅子上，调整呼吸。现在心情很平静，即使闭着眼，也能听到伴舞在身后的脚步声还有衣服的摩擦声。舞台下观众们的私语声仿佛也能听到一些。 《诅咒人偶》的intro是段钢琴曲，有二十八秒。琴音一出，舞台上便投了一束光在长椅上的易芙身上。背后穿黑衣的舞者们机械地动了起来，像一个个狰狞的影子。 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人影立在易芙身后，手里拿了一根黑色带子，在钢琴曲正按在那个让人心里觉得诡异的音上时，用这带子蒙住了易芙的眼睛。背后的led屏安静地亮起，上面有一个钟摆图案，由左到右，摆了三下整。 一只手举起了一只人偶娃娃，手指一动，掐住了那只娃娃的脖子。 坐在椅子上的人似乎被什么扯住了，挣扎着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捂着脖颈。 “当你的心沉浸在痛苦里， 请唤醒我。 告诉我你所思所想， 该如何满足你的愿望。” 一改之前钢琴的静谧诡异，鼓点突然起来。地灯悉数亮起，眼上蒙着黑布的人双手被人攥着，似乎要挣脱似的，没有颜色的嘴唇微微动着。 “应该让时间倒流，还是应献祭心脏， 无需多言，你所求我自会奉上。” 一只权杖从斜前方刺过来，易芙偏身，堪堪握住。仿佛看得到摄像机在哪一样，微微歪了脸，从刚才开始没有表情的脸，现在勾起了唇角。 “相信我说，她会回答你身边， 你有的是时间，等待也是甜蜜，” 权杖被举到身前，染着殷红的指甲轻轻拂过杖头骷髅的眼睛。“人偶”仿佛活了起来，身体虽然带着一丝有些违和的僵硬弧度，但却不掩这隐隐透出的魅惑。 “我会让她哭泣，就如同她让你流泪一样。” 易芙立住，嘴角的笑意弯得更深。背后的人影在舞着，她走了几步，感觉眼上的带子要滑了下来，便微微仰着头。 不曾想，那带子便已经松了，在她卡好站位时便顺着鼻梁落了下来，直直掩住了唇。 一抹...欲气。 本来不是在这时候摘障目带的，但此时不得已，易芙便干脆睁开了眼，一手垂拎着权杖，一只手食指按上唇。 背景音的“滴答滴答”响起，身后屏幕的钟摆再一次由静止开始运动。 “我祈愿你所求一切成真。” 右眼的十字便露了出来，在特写镜头中显得有几分奇异的妩媚。 “若我终究不能拥有你，就让我一生为你而活。” 一只手从背后伸来，威胁着掐上她的脖子。易芙轻笑，并没有挣扎，而是任由对方把自己扣进怀里。 “如果是我，我会尽我所能准备好受伤。” 权杖挥舞之间，背后的影子扑上来把这人拉远。易芙歪着头，像无辜的小孩似的把权杖在手里划了一个花，张开双臂。横着权杖在右手手腕上一划拉，便有一道“血痕”出现。 仿佛这痛感让她更清醒。易芙笑着站起身来，眼里有几分癫狂。舌尖在手腕上轻轻一舔，一抹红便勾进了嘴里，留了星点沾在唇上。 “看看我要做什么，如果是你，我不吝化作灰烬。 无论是谁，说出她的名字，我会把她领到这里——” 那人被按回了易芙“苏醒”的长椅上。这回轮到易芙站着，轻笑着按着他的肩头，亲昵地在他脸上蹭了蹭。 指针走动的声音又响起。 “我祈愿你所求一切成真。” 执着权杖的手高高扬起，毫不犹豫地由上向“主人”插下去。随着主人的挣扎，易芙依旧带着甜笑摸着对方的脖子，手上的红渍不经意地挨上了他的脖子。 手指在其脖颈间微微一划，主人的头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背后的钟摆一顿，在左边卡住。易芙回头看了一眼，随着重新复起的鼓点，开始了最后的狂欢。 最后，舞者一个个倒下。动作变回迟缓的易芙艰难的回到了主人的身侧，在他面前跪坐而下，满足地把脸枕在他的膝上。 “一切成真。” 《诅咒人偶》，易芙，奉上。 第8章 .08.更新 2015年2月25日。 距离元旦已过49天，情人节已过11天，距离除夕已过7天。 距离初次签约已过1213天，距离解约已过117天。 距离十强战已过3天。 距离重回舞台……还有不知道多少天。 易芙在商场里闲逛。因为昨天熬夜把做菜教程视频剪辑上传的缘故，她现在有点精神不济。强打精神出来的理由是要买化妆品，不是给她自己用，而是为了给粉丝抽奖。 [eve：现在出发去买口红。请推荐色号给我这个脱离社会不知道潮流风向三支口红打天下的死宅星人。] ……. [dior烈焰蓝金999、754号；ysl方管13、17、52号和镜面唇釉12号；纪梵希306；香奈儿丝绒43号；阿玛尼306号；ford随便什么色……都可以的博主！] [eve是要和美妆博主抢生意吗kkk~] [想知道eve最常用哪三支？] [我不要口红，我想要我哥哥的新专辑！博主看我头像！] [我想要eve的那套刀具（戳手指）……] “难伺候的家伙们。” 易芙轻笑了一声，边看手机边走去找专柜。她也正好许久没逛街了，正好，趁这时候出来散散心。 两天之后，她就要进入十强比赛了，以顺位第一的成绩。 “算了…多买点吧，把下次抽奖的份也买上。” 本来去免税店买会更划算，但易芙没那个时间，捡着离自己最近的百货商场就去了。口红于女生来说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按照粉丝给出的色号，她挨个去了专柜，拿在手上试。 “我要这几支，谢谢。” 终于走完最后一个柜台，付款买单，易芙还有些意犹未尽。因为心情很好，所以走路都生风，眉眼间也带着轻松的笑意。 “算了…多买点吧，把下次抽奖的份也买上。”本来去免税店买会更划算，但易芙没那个时间，捡着离自己最近的百货商场就去了。口红于女生来说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按照粉丝给出的色号，她挨个去了专柜，拿在手上试。 还是戴了薄口罩出门，所以就不在唇上试色了。 “我要这几支，谢谢。” 终于走完最后一个柜台，买单完毕，易芙还有些意犹未尽。手指在柜台边缘叩了几下，撑着脸等柜姐开票，突然听到远处有隐隐约约的的音乐声。 还有，可以听得出用麦说话的人声。 有活动么？ 易芙偏着头听了下，朝那头看。柜姐拿了票过来，笑着看她一眼：“今天好像是有idol在前面签售。” “这样啊…啊，谢谢。” 易芙把东西收好，礼貌地朝人道谢。idol对她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不过，现在没事闲着，去看看也无妨。 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易芙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去吃个饭再自己看个电影，一边朝音乐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到达地点的时候时间刚好，正看到那团体从后门出来，施施然走上台前。 “大家好。” 穿着黑色皮衣皮靴的女生们站成一排，令人熟悉的甜美声音从影响中放出。 易芙脸上笑容一顿。 “我们是aoa。” *** 金雪炫坐在车的中间座，靠左，如往常一样。掩了掩身上的羽绒服，待车窗关上，里面的人不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她脸上的笑意一松，眼睛也闭了起来。 身后的队友们零星有几个在叽叽喳喳地说话。最近她们名气起来了，粉丝也多了些。今天签售活动里与粉丝们互动得很好，所以几个女生心情都很不错。 经纪人在前面开车，放了首歌，也是很轻快的调子。听起来正符合她们现在的状态。 小尾巴可以稍微翘起来的，那种状态。 高兴？ 穿着这样廉价的打歌服在商场打歌，她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 金雪炫轻笑一声，眼睛里带着一丝讽意看向外面，伸手捋过头发。随手撑在车门的扶手处，手指轻点在眉尾，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人。 她穿着米色长大衣，脚上是一双卡其色短靴。脖子上戴着白色围脖，因此衬得头发愈加得黑了。齐刘海遮住了一半眼神，但想想也能知道那熟悉的眼睛里是怎样的神色。嘴被遮在黑色口罩之下，不知道那嘴角，是否还习惯性勾着。 未语三分笑。 这是金雪炫第一次见到易芙时，心里冒出来的一句话。后来才发现，易芙笑起来用的不是唇角弧度，而是眼睛。 亚洲人的眼睛其实以咖啡色居多，纯黑的眼睛很少。易芙的眼瞳确是浓浓的黑色，杏仁眼一弯，眸子里的亮光便活了起来。金雪炫那时有点嫉妒易芙的眼睛，所以之后，看着那双眼里的笑意越来越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公式化后—— 心里有怜悯，也有快意。 明明，是那样的一个人。 * “抱着怎么多东西做什么？” “啊…是前辈叫我买的……有点多。” “谁？” “敏珠前辈。” 一只手伸过来，接走她手里塑料袋的一只耳朵。到了门口，那只手又把袋子全接过去。 “李敏珠。” “是。易芙前辈…这是？” “这孩子找我借钱买的，冒冒失失，说钱忘了带。” “原来是这样。正好是我托她买的东西，谢谢您。” 钱交到了长马尾的前辈手上，下午，转到了她手上。 * “减肥靠饿是没用的，皮肤会差。” “前辈，你是怎么可以吃得很多又不胖？是靠大量运动吗？” “我天赋异禀。” “……” “一楼右边门拐角，没有摄像头。偷吃就去那里吧。” * “哭得好，再演十块钱的。”长马尾抱着双臂，朝满脸泪忘了抽噎的练习生冷冷一笑。 * “拒绝掉。即使是递到你手上，也没什么好怕的。公司不会逼你。” * “没有人有必要去等谁。只是同事而已，不需要太多期待。” * 那样的，聪明，却蠢的…执拗的人。 好人？ 金雪炫吸了一口气，把思绪从那声音里抽离。眼睛再睁开时，面上又恢复到平时带着几分笑意的样子。隐隐约约，像笼了一层淡淡的面具。 “把音乐停掉，好吵。” 她打了个哈欠，说道。前面跟着音乐摇头晃脑开车的经纪人身形一滞，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在触及到她似笑非笑的一瞥后，手便顺从地去关掉了音响。后座几个人也闭了嘴，车里有着淡淡的尴尬味道。 金雪炫一笑，仿佛没有察觉。极自然地偏身往后一看，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扫过，留神着她们的表情。 “我今天看到易芙了。” 有两个人表情一顿。有一个直直地朝她看过来，其他则是眼神飘忽。 “今天那么多人，又很忙，不会是看错了吧？”一两秒都没人接话，aoa队长申智敏笑了笑，说。 “不是啊，我看了好久。米色大衣，齐刘海高马尾，戴着口罩。” 金雪炫语速放慢了些，仿佛在回忆。漂亮的眼睛轻轻一眨，仿佛有点像见到朋友般的高兴：“这怎么能看错，一起…五年的人。” 五年. 她在心里嘲讽一笑。 五年，也不过就是这样。五个月前无人发一言，五个月过去，听到名字都如噎在喉。 好笑的是，你那时有猜到现在的光景吗？易芙...... 前辈。 不过，这几个表情还是有点意思的。金雪炫有点满意，心里带着她自己也摸不透的恶意，眼睛在队友脸上刮了一圈。然后又换上一副无聊敷衍的笑意，就像随口说了个玩笑话似的，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不管身后人是什么表情。 拿出手机，打开ins。在相册里翻了翻，很轻松地就把前几天准备好的照片点了出来。 [sh_9513:见到好久未见的人。之后的比赛也请加油吧(爱心)。] 照片上是一个长马尾的女生。上身穿着浅色t恤，下面是平淡无奇的牛仔短裤。画质很差，但仍看得出女生清秀的容颜。她手里拿着一叠乐谱，像是刚才在用心看，现在却被人叫了一声才抬起头的，眼睛看着镜头而眉头微蹙。 金雪炫用指甲轻轻点着下巴。淡粉色的指甲，前天新做的，颜色很是好看。没等多久，留言如预料中快速地多了起来。 [这是…易芙？！] [天啊，你们见面了吗？] [怎么和那人见面了，说了什么吗？] [雪炫好善良……] 可惜易芙没开ins。 金雪炫刷了一下评论，嘴唇微勾，重新把手搁在边上撑起脸。 *** 易芙回到了公寓。袋子里的口红只剩一半，少了的那些全被她在回家的路上寄给了推特粉丝。不过此时她脸色没有一开始出门时的愉悦，往床上一坐，打开电脑。 任谁走路上被前同事连着追电话和短信，心情都会不好。 “你和她们见面了？” “和aoa见面了吗。” [易芙，我是惠晶。很抱歉……之后你的比赛，我会支持的。]——看着有几百字的消息。 还有朋友的。 [方便的话，等下回个电话我。] [库福福，没事吧？] [你在哪里？] 无关紧要人的电话让人烦躁，好像还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似的。 关心自己的人，又让他们担心了一遭，无奈。 鼠标微动，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回车。 自己被追电话的缘故，明白了。 前队友。 三个字在齿间转了一圈。易芙无声地笑了笑。 第8章 .10.更新 [没事，就是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隔着十几米远。] 挨个给朋友发信息，易芙无聊地撇撇嘴。目光在电脑上又是一扫，想了想，开始搜索自己的名字。 搜索自己的名字，就可以搜出最近和自己关键的新闻。当然，负面或者正面的评价都可以看到。 韩国实行网络实名制，每一条言论后都是一个人，有根有据。只是，一想到每一句恶言也是由一个人所出，那么真实的恶感扑面而来，总是会让人心情不好。 易芙选秀之后，她所能搜到自己的新闻便多了起来。不用去想就能知道，负评会多于好评。也可以猜到，那些抨击的话多半会出自什么样的人之口。 aoa的粉丝，她所在的前团的粉丝。 [不是吧…这样都能进。不喜欢她的脸。] [拜托不要在她的名字前带我家aoa，她已经不是aoa了。] [想重新出道也不要这样踩前团吧？样子太难看。] 鼠标慢慢往下滑，易芙笑了笑，眼里没有情绪。 前团。 前粉丝。 有难过么？ 没有。 因为那本就不是我的饭。 放在键盘上的手指犹豫了一下，踟蹰着再次敲出了“易芙”这名字。有一个应援站出现。 入眼还是熟悉的界面，标题规格。五个月不见，站子里也和从前一样。但首页的图已经换成了易芙在选秀时的图。看造型，刚好就是昨天才播出的，20强晋级战里她的样子。 黑色长发，浓烈的眼妆，还有黑色的打歌服。看得出是截屏，不过已经竭尽全力做出了很好的海报效果。 最新的一帖，标题是“等待易芙-d117”。 屏幕前，易芙闭了闭眼睛。 [我当时抽中了票，在现场。可惜里面不能拍照，我就只在外面和大海报里的易芙拍了一张。图在这里。当时喊得可用心了，不过我声音不够大，易芙没有看到这边。] [下次想到现场去应援。不打鼓的易芙也很帅气，跳舞的那段真是惊到我了。这是付出了多少努力啊。] [那些评论看得我好生气，易芙明明没有说任何与aoa有关的话。] [不要理她们。从前易芙在团的时候她们就不带我们玩，现在这样也是意料之中。易芙回来了就好，用实力说话比什么都可靠。] [我芙妹比赛当天可是在参加毕业典礼，这样赶回去都发挥得那么好实在太棒！（可惜没有新闻…沮丧）不过我有从哥哥手里敲到她拍的芙妹，超可爱。] 她们…还在啊。 易芙微怔，眼睛眨了眨，随后再仔细地看着那一个个id。留言数其实是非常少的，有重复跟评的现象。实打实算下来，那些id也不过就七八人。但这七八人却聊出了十几个人的样子，很欢快的高兴的感觉。 不知是什么感情。 易芙低下头，刘海掩住了眼睛。窗帘被微风撩起，她蓦地揉了揉眼睛，又有点慌张地把网页关掉。鼠标也下意识地推离了手边。 我不敢。 不敢…… 心里胆怯的声音响了起来。那熟悉的声音让人的手不由得发软，熟悉的心悸感涌了上来。 无法承担期待。如果从一开始就不会被喜爱，之后悄无声息，也不会有人遗憾。 她拿手捂住了眼睛。双腿蜷缩起来，终于被另外一只手抱着，缩在了椅子上。 在《moya》乐团回归时，易芙意外收到了一个粉丝的花和信。花束以粉色天竺葵和满天星为主，而信封里有几张纸，看得出那上面不止一个人的笔迹。 写信的人们很认真地告诉了她，遇见她的契机以及喜欢她从而变成粉丝的原因。易芙那时受宠若惊，被人喜欢实在是一个很幸福，很想感谢的事。 那封信易芙一直留着。把信纸拿出来，连信封一起放在书里夹平，再仔细地收到透明袋子里。随信里，那名粉丝介绍说自己给易芙开了一个个人站，并且附上了给易芙开的账号。 也就是那一天，易芙用那个账号，第一次在这个个人站里留下了她的名字。 “大家好，我是aoa的易芙。” 而最后一句留言，是117天前。 “抱歉，我要离开一会儿了。--易芙” 易芙在椅子上蜷得更紧了些。身上穿着黑色毛衣，在椅子上一团显得人又小了几分。 我很抱歉。 曾经有很多个夜晚，累到想倒地一睡不起，或者颓废到想就这样算了，一了百了的时候，易芙就去站子里看一下。从起初的频繁回帖，到最后几乎不回帖，没人能知道这变化中，她承受了怎样的煎熬。 [今天芙妹的镜头有四个，开心！有一个三秒多的镜头给在她甩棒的时候，完完整整地看清楚了，好帅。] [啊，电台只说了几句话啊…没关系，下次再努力吧。芙妹声音很好听啊。] [下一个行程是什么时候？] [又翻了一遍图库，期待下次行程时候可以多存一点。] [在学校努力学习的芙妹也很可爱。享受学生时光吧~不过也很想看你演出啊。] [没关系…下次会乐团回归吧？] 连舞台上露脸时间都要以秒计算，介绍这样的偶像给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会没有底气。 抱歉，不能出现在舞台上。 喜欢我这样差劲的人，实在是…很丢脸吧。 可是这样的我，怯懦得连说告别都没有勇气。寄希望于你们把我遗忘，甚至觉得你们去喜欢其他人也会高兴，有一天如果这个站子关闭，我应该…也会难过一小下，再轻松起来吧。 不要再喜欢我了。 我没有能让你们骄傲的地方。 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偶像，早该消失掉。 你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啊！ 心里的声音嘶鸣着吼出声。易芙终于忍不住，把头闷在双臂之间死死咬着牙，挣扎着不让喉咙里的呜咽从齿缝中涌破出来。膝盖上的衣服布料被无声流出的眼泪一点点浸湿，她脑海中混沌一片。 “喂。” 终于，由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场黑暗。易芙喘了一口气，控制住发抖的手把手机接起来。一开口，声音喑哑，有些难听。 “我是leo。” 那头缓了两秒，细软的声音方才传了过来。好像是因为听到她的声音而犹豫了一下，他又试探道：“是易芙吗？” “是的。” 易芙应道。但喉咙因为才刚哽得生痛，现在一发音便只出了气音。她忍不住把脸偏到一边咳了一下，方才把脸转回去。 “不好意思。”易芙缓缓吸了一口气，伸手把脸上的泪抹掉：“是我。” “我是leo。” 那头的郑泽运犹豫了一下：“我…现在和你说话方便吗？” “嗯，没事。” 易芙把刘海拨到一边：“请问？” “看到你的祝贺回归信息了，谢谢。” mbc待机室里，郑泽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了眉头。 仔细听，那头的声音明显比平时还要低沉，嗓子也哑着。 “前辈们回归大发。”现在是强打精神的声音。 郑泽运顿了一秒：“嗯。” 他应声之后，易芙便没话说了。她与郑泽运也不是很熟，公式化地对话很刻板，但也亲近不到可以说其他话的程度。何况她此刻现在心里正乱糟糟的，一时也想不到该说什么。 就这样吧。 易芙抿了抿唇，打算由自己出言结束这段对话。未曾想，刚好卡在她出声时，郑泽运也开口了。 “前辈……”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 “没行程的话，过来mbc吧。” 易芙微微一怔。 那头的郑泽运则是把手插裤袋里，站在天台看着楼下的人。 “我们这次回归是你翻唱过的《离别方程式》。” 本来只是找借口打个电话，郑泽运心里并没有打好说其他话的腹稿。但现在，他很自然地找了一个理由：“和你翻唱的版本有区别，过来看看吧。” “……” “我现在要回去。你到了就打这个手机号，让经纪人哥下去接你。”、 理由之后，对话就不是郑泽运擅长的了。只听得易芙的呼吸声而并没有得到马上的应诺，郑泽运有一些慌张。好在天生的软音和习惯性的冷言方式没让他暴露出不镇定，在易芙找理由说不来之前，他先结束对话。 “走了。” “嗯。” 听那头的人交代完，易芙慢半拍地应了一声。 靠回椅子上发呆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手机时间，她打起精神来。 去看看…以应援的方式去比较礼貌吧。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扶额想了想，终于才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虽然情绪还是低落着，但现在有事要做。伸出手在两颊拍了拍，她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时钟。 下午一点半。 时间够了。她想了想，先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有昨天做好的卤牛肉，还有些青菜。扶着冰箱门缓了一下，易芙去取了围裙戴上，洗手。 锅里有她出门前蒸好的米饭。因为想留一部分晚上做炒饭吃，所以特意煮了很多，现在就恰好可以用了。又在橱柜里拿了模具和食盒出来。 对于做应援便当这件事，易芙有相当丰富的经验。本来就是厨艺好的人，食材又都是现成的，做起来便很快了。 不一会儿，大大的五层食盒里，每层都整整齐齐地装好了食物——煎得金黄的鸡蛋卷，金枪鱼和肉松口味的饭团，切得厚薄一致的牛肉片，还有另外放在格子里的土豆沙拉和切好的橙子瓣。 牛肉和橙子都是贵到易芙平时舍不得吃的食材。不过现在，她放了大半到食盒里。 “两点。” 把饭盒打包，易芙看了一眼时间。做完饭，她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洗脸，她又重新画了淡妆。易芙特意用冰块敷了眼睛，又拿遮瑕笔盖住眼周，才勉强把自己哭过之后肿起来的眼睛变回正常。又去换了身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背起包提着很大的食盒套装出门了。 mbc，也是从前来过的地方，不算陌生。 装了六人份食物的食盒拎在手上还是很有重量的，易芙拎着走到放送局门口，已经热得出了一身的汗。远远看到门口有许多粉丝，她干脆地拿出手机，打电话。 开通讯记录时才发现，刚才打过来的是陌生号码。易芙怔了怔，这才想起她只有vixx队长车学沿的手机号和kakao号，祝贺回归的信息自然也是发给了他。 这是？ “你好。” 接电话的不是郑泽运了，而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易芙这时候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松的。 “你好，我是易芙。” “啊，我知道，leo和我说了。” 没等易芙说明来意，那头的人就很自然地开口：“他们现在去前辈那边了。你到了吗，我下来接你。” “好的，谢谢。” 没想到这位很好说话的样子，易芙绷紧的背稍微放松了些。 “麻烦您了。” “不客气。”那人一笑。 第8章 .12.更新 “辛苦了。” 彩排比预想时间要长。走下舞台，郑泽运同队友们一起朝工作人员道谢。离开场地时，即使正在忍耐急切的心情，往待机室方向走的脚步还是不经意得快了许多。 来了吗？ 郑泽运稍微驼着背，往前走着。 他也不知现在是怎么回事，不明白自己现在这样急着想过去的心情。从挂断电话开始，到备场彩排，到暂时还不需要动身动脑子的时候，一直一直，心里像揣着一只小鼓似的。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正在慢慢涌上来。这感觉有些陌生，他能感觉到那情绪里夹着些许的欣喜和蠢蠢欲动。 并不讨厌。 郑泽运低头走着，小小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抚上脖子，先把系到最上的一颗扣子松开，觉得舒服些后，又把领带也扯了扯。 “……” 努力让自己的急切表现得不太明显，郑泽运走几步就看一下落在自己身后的队友们，适当地放缓脚步停一下。见他们正在讨论刚才舞台上的表现，在笑笑闹闹地说话，快近到待机室时，他就干脆地长腿一迈速度地走了过去。进门之前，郑泽运下意识先整理了一下头发，方才推门进去。 “哥？” 待机室并不大，一眼就能把前后的人看全。门里只有经纪人金罗温和几名cody在，并没有易芙。 郑泽运扶在门上的手微微一顿，有点小失望。但在看到桌上那个很有存在感的大食盒时，眼睛微微亮起来。 “啊，回来了？” 经纪人刚才正和cody在说话。见他过来，很自然地就站起来问她们刚才彩排的情况。如果不是因为郑泽运拜托他拿着手机等易芙的电话，刚才他们的彩排，他就该跟去的。 “完成了。” 郑泽运一一答了，和往常一样。从经纪人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眼睛还是不自觉地瞟向食盒。 难道…把东西送来人就走了吗？ “噢，这是什么啊？” 落在郑泽运身后的vixx几人在这时进来了，待机室顿时就热闹了起来。李弘彬看到那个大食盒还以为是自家粉丝星光送来的，有点期待里面的内容。 “是易芙送来的应援物。” 经纪人笑了笑。刚才从易芙手里接过这食盒时，他也被这重量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易芙的细胳膊好几眼。 “诶，她走了吗？” 车学沿有点诧异，伸手扶在那食盒上，用表情感叹了一下食盒的大小。。刚才郑泽运有说让易芙过来，不过现在看到了应援物却没看到人。郑泽运看了一下他，又无声地把目光投向经纪人。 “本来是和我一起上来的。但刚才在回的路上遇到熟人了，她就先过去说话，让我把东西先提回来了。” “碰见谁？” 郑泽运抬眸。 “cnblue的姜敏赫。”经纪人答道。 *** 这边楼梯拐角，姜敏赫与易芙相对而立。刚才相见，在有人的时候他们还能镇定自若，仿佛只是正常的交情好的人。现在，走到了安静的没有人能打扰的地方，两人倒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五个月未见。 姜敏赫如从前一般，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易芙似乎更没变什么，眉眼，发型，说话的语气，都和从前一模一样。站立的姿态也是和从前一样，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身侧。 但他们都清楚，有什么一定是变了的。不然，不至于现在相对无言。 心中有淡淡的后悔浮上来，姜敏赫抿了抿唇。几小时前，他看到了雪炫与易芙的名字一同在搜索榜上，因此立刻发了信息给易芙问是什么情况。易芙没有回他消息。 这原本是意料中的反应。那次选秀时的通话已经是他们近几个月来唯一一次通话了，在这之后，尤其是在易芙在选秀上公开出现后，她就再没有回过fnc任何一个人的消息了。 今天也是凑巧得很，他来mbc有事。隔着远远地看到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就叫住了她。然后才发现她身侧还有一人，不过这时也顾不上很多了，姜敏赫就厚着脸皮等着那人离开。 终于等到独处。问出口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在心里过了很多遍的话，而是——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面对他懊恼的眼神，易芙笑了笑。 “我该回吗？” 这竟是五个月之后见面，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仿佛遵循着“先说话先退让先输”的规则，两人默默站了很久，彼此都没有率先开口。终于，易芙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终于不耐烦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走了。” 现在，是她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姜敏赫沉沉的目光里，易芙以如同用尺子比出来的弧度勾起唇，轻轻一笑。 “……我还没说什么话，现在就要走么？” “不然，要和我说什么？” 姜敏赫设想过很多与易芙再见的场面。他想，他应该要生气她的不辞而别，要皱着眉头以示发火。也想过易芙的反应，脸上也许是嘲讽或难过或面无表情。 但没有一种设想，是如现在这般，直直反问。 而且她会这样淡然地回看他，眼神不偏不倚，只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姜敏赫却没有她这样镇定，对视了几秒，终于，他先把眼睛挪开。 再移回来，对上易芙的眼。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说吧。” “那对鼓棒……剑兰纹样的，我送你的那对。” “……” 姜敏赫心里思绪万千，语气却平稳依旧：“是你让孔英子拿到的吧。” 没有一丝铺垫，这话就这么直直地扔了出来。 他的语气笃定，以至于易芙怔了一下。随即，在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之后，她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下去，直到消失。 姜敏赫认真地把这变化收入眼里。 “你什么意思。”她垂眸，盯着地板上的一处，语气冰冷。 “……” “说话。” 她抬头，眼神如刀在他脸上刮过，命令道。 姜敏赫抿着唇不动。在对峙数十秒之后，他终于在易芙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之前，连容和想要看鼓棒你都不肯给，珍惜到亲手做了鼓棒袋用来保存的鼓棒。那时候，谁碰一下你的包你都会警惕地看……” 易芙直直对上姜敏赫的眼睛。 他呼吸一滞，尾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来。 他在她眼里看到不加掩饰的嘲讽。 心脏被手抓住的感觉，又来了。 “这样的，我送你的东西，”近七年的交情，姜敏赫自诩比谁都了解易芙。眼下话出口，他不后悔，却有些不忍。 这疑问在他心里实在憋了太长时间。狠了狠心，他硬撑着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这样用心保护的东西，你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地让人拿走？” “……” 两人再一次目光相对。易芙隐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无声地颤抖起来，姜敏赫则是抿紧了唇，不忍看易芙的眼睛，却强逼自己不可退缩。 “敏赫哥。” 长久的沉默后，易芙叫了他一声。头先稍微垂了垂，让刘海遮住了眼睛。姜敏赫静静地等着，不解释，在等解释。 “你在怀疑我，那场故意让孔英子拿到鼓棒，是吗？” “......” “是还是不是？” “......” 两次默然。 “看来是了。” 姜敏赫还是没有说话。 易芙好像明白了。也是这一刹那，她脸上的血色退了几分。 “我原本以为，你叫住我，是有别的话想和我说。” 她定定地看着姜敏赫，仿佛从未认识他一般。 姜敏赫忍不住重新正视她。但在触及易芙的眼睛时，他又下意识地把脸侧向一边。 她的眼睛，此时亮得可怕。 姜敏赫没有看到，就在他侧过头时，她眼里闪过一丝痛意，转瞬即逝。水光隐隐现了出来，但很快地被她眨眼忍回去。 “那我，也没有别的话想和你说了。” 姜敏赫心里一抖，嘴唇微动时，她发哑的声线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真的没有了感情，语气机械，平平陈述。 “我故意让孔英子拿到鼓棒，我有什么好处？让摄像拍到这段，放送，从而让观众批判她让她退赛？不，那段一定会被剪辑掉。” “我一贯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而且变了的东西我也不会再要了，你不是不知道。” “你是想说我陷害她？我没必要这样做。” “对于你刚才的疑问，这是我的解释。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没有是吧。” “那现在轮到我问你。” “姜敏赫。” 易芙一字一顿地说着，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在牙间咬碎一般，她惨然一笑：“前辈，前同事，鼓棒原赠与者…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疑我？” “你说这话，不觉得诛心吗？！” 37|8.17.更新 郑泽运刚到楼梯间。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听到经纪人说易芙同姜敏赫在一起，他心里就是满满的不舒服，坐了一会儿，便找了借口出来。 现在走到这里，隔着一层楼梯，听到下方压了嗓却仍显尖细的女声。 “你不觉得诛心吗？！” 他脚步一顿。头下意识地往下看了看，在没有看到东西的时候，便马上转身。娱乐圈事情纷纷杂杂，好奇往往害死猫。 只是......？ 脑海里，那句女声还在慢慢地回响，郑泽运心里涌上一丝奇怪的感觉。 在离开前小心地停下步子，正准备把门缝拉开得大些好出去，脚下一层的楼梯拐角，一个略带疲倦的男声响起。 “不是的。” 被楼梯间放大了的声音显得很空，像轻飘飘的，想沉又沉不下来的羽毛。 “易芙…你别这样想。” 易芙？郑泽运伸向门把的手指微微一缩，随即，即将迈出去的步子，在几秒犹豫之后也收了回来。 狐狸眼微微眯起，朝下看着。 “那你希望我怎么想？” 下面的女声嗓音哑哑，但并不弱气。隔着一层楼听，都能听出里头直直像刀子一样冷冷的讽意。 那是郑泽运从没听过的，她的语气。仿佛能想象出，那张脸上让人陌生的表情。 那应该是…揭破了对平常人的礼貌，露出来的，被亲近人刺伤而竖起满身刺的不掩饰的样子。 他微微攥了攥拳。狭长的眼睛睁了睁，脚步不退反而往前一步，轻轻站到了台阶边上。从这里透过楼梯拐角往下看，可以看到隐隐的人影。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一声嗤笑：“行。” “......你别这个表情。” “......” 楼下的影子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一个人抱着手臂，一个则是垂着手站着。 “易芙。” 长久的沉默对峙后，姜敏赫终于轻叹了一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 “……” “我只是……算了。你离开公司以后，我想的事情就很多。一回来你就不见了，不接任何人电话和消息，公司没有公告，去问也只是说你解约。就连现在…也是我们那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吧。” “……” “不说这个了，以后接我电话吧。关于之后的选秀，我会…尽力帮你的。如果你能就此出道，也很好。” “我不需要。” 斩钉截铁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自言自语。易芙微微抬眉。如果说刚才只是因被怀疑而心冷，现在则是愤怒。 “我不需要出道。”她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人，一字一句地说：“我选秀，也会凭我自己的实力走下去。” “选秀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易芙，你不是真的是素人选手，你出道都三年了，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可操作性。” “所以，又能如何。” “我第一次在朴理事手下争赢出道，那是我的本事；第二次在他操作下被雪藏，那是我自己没本事。现在，我如果还是出不了头，那也只是我自己的问题。更何况，接下来的事，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易芙，你这样说…过分了。” “还是那句话。姜敏赫，你现在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劝我？” 一句话呛得姜敏赫呼吸凝滞。看着易芙的眼睛，他迟疑，那双熟悉的杏仁眼带给他的压迫力他只能硬着头皮撑。 在脑海里回旋着的词中选了一个，姜敏赫喉结动了动，嘴角扯出苦笑的弧度：“相交多年的好友，不可以说吗？” 易芙笑了一下。 “敏赫哥，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那么久时间都忍下来了，到了最后眼见着可以回团的时候，我却解约了？” 她不再纠结于上一个话题，而是出乎意料的，问出了这句。 面前的姜敏赫微微抬头，瞳孔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楼上，郑泽运连呼吸都没出声音，立在拐角像一张影子。 但易芙并没有给出答案。她又笑了一下，看着眼前因为她的咄咄逼人而显得有些狼狈的，多年好友。 “姜敏赫，你和fnc，都太自以为是了。” 为什么到最后，我不等了呢？ 我是一个很讨厌等待的人。我知道最后等不到，就不会再等下去。 可惜，七年。在乏味看不到未来的日子里，我最鲜活的记忆，都在那里，那时了。 我厌倦看不到未来的等待。 就像…我厌倦自己相信和你有不必言说的默契那般。 易芙眸光闪了闪。小小地吐出一口气，背挺得愈发直了。看着姜敏赫沉沉的脸色，她的眼里也情绪复杂。 “其实……” 其实在接到鼓棒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剑兰…花语是福随安康…各种美好的期待都在里面。 却唯独没有爱意。 明明是对视过无数次的眼睛，此时气氛却胶着得难以用言语形容。他们已经不能再好好说话，也许当时就清楚，不，是现在更加清楚…… 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易芙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在姜敏赫的注视下，先移开眼，快速地眨了眨。又恰好在他欲言又止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幸好，铃声已经换成了前几天她自己唱的《诅咒人偶》，而不是从前的那首。 “喂？” 她一时没能看清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但便正好借接电话的机会用手理上头发，用手臂的衣料沾掉正不争气地夺眶而出的眼泪。 “是我。”细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在安静的楼梯间里显得有些大，很让人能听清楚：“你在哪儿？” 易芙恍惚了一下：“leo？” “是我。” 郑泽运站在上一层的楼梯间门外，手按在门上，语气四平八稳：“我在十七层蓝色的这条艺人墙这里。是你过来找我，还是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马上来。” “好。” 郑泽运应道。等了两秒，听那头挂断了电话。眸子垂了垂，他把放在门上的手收回来，大步走远。离开了艺人墙这条走廊，往更远的地方去了。 过了几分钟，他接到了易芙打过来的电话。 “这层新开了一个咖啡厅，你知道在哪里吗？”因为自己率先离开了约定地点，郑泽运心知易芙是肯定找不到他的。不过，这也是他想要做的。 于是接起电话，很自如地发问。听得那头易芙的声音有些发闷。 “不大清楚，我好久没来了。” “在那里等我，我这就来。” “好的。” 挂断电话，郑泽运抿了抿唇。对着边上的镜面墙壁整理了一下头发，拿起店员放在柜台上的咖啡大步走出去。 他步伐很快，没一下就拐进了刚才的约定地点。因为属于mcd录制的楼层，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和艺人们都很多。易芙身份有些尴尬，便找了个角落站着，以免遇到不知道怎么打招呼的情况。 郑泽运眉头微微一松，脚步放缓，走了过去。 伸手把咖啡往她面前一递，清楚地看到她微红的眼睛。 “是摩卡，热的。” 易芙怔了怔，没马上伸手去拿。郑泽运便又下意识皱眉，她看到他的表情，便很快地把咖啡接过去。用双手接的。 冰凉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 “谢谢。” “嗯。” 郑泽运不着痕迹地把手收回来，捧住自己手上的这杯：“回去吧。” 目光在不远处站着的姜敏赫身上一扫，他很自然地低头看向易芙，声音不大不小：“等你吃饭呢。” “啊？” “是你做的应援食物。你不在，不方便吃。” 郑泽运先转身，作势要走，很淡定地解释道。易芙这就回过神明白了，应了一声，和他一起朝待机室走去。 只剩背后，曾经的好友站在原地。 *** 推开vixx待机室的门，里面是一片闹腾。车学沿正以忙内为圆心追着李弘彬跑，而金元植正和李在焕正通过听敲食盒的声音判断里面的内容。因为郑泽运走之前说了“等易芙来了再吃”，有他的权威在，其他人都很乖地没动食物。 现在易芙来了，大家自然开心了，因为可以开吃。易芙受到了vixx队长车学沿亲自搬椅子给坐的礼遇，前几分钟的心情还没转换过来，现在面前就怼了五张笑脸。 唯一一个冰山脸立在一边，一手插裤袋，一手端咖啡。 “谢谢你给我们应援。” 几人脸上笑嘻嘻的，先是很认真地同易芙道谢。等到郑泽运点头，易芙把食盒打开时，众人在惊讶过后，又齐齐看向易芙。 #大神，求固定投喂# #这个朋友我认了# #郑泽运想要一片树叶，你给了一片森林# 易芙被这些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说应当笑笑，但她现在心情低落，笑起来也有些勉强。站得离易芙最近，感情比较细腻的金元植注意到了这点，疑惑地抬头看郑泽运。 郑泽运微微摇头，把手边的纸巾盒拿起来。 “我饿了。”他宣布道。长腿一迈，恰好挡在易芙身前，赶那几个弟弟到旁边把食盒一层层全打开。 “那我们吃了。谢谢易芙。” 其他几人没有察觉，喜滋滋地拿筷子开吃。他们早就饿了。 郑泽运随手把纸巾放在易芙很容易拿得到的地方。金元植眨眨眼，也到旁边去吃了。 易芙准备的食物是足足够六人吃的分量。但没想到vixx战斗力惊人，看着好像一个个瘦高瘦高的，吃起饭来速度一点也不含糊。没一会儿，食物便被吃得干干净净。 车学沿有点遗憾：“刚才吃得太快，只来得及在一开始拍了张食盒的整体照，没拍里面的。” “发认证照吗？”忙内边擦嘴边说：“我了拍一张，就是刚才你抢雷欧哥筷子上的肉时候，我拍了。” “……你没事拍那个场景干嘛？” “记录一下哥可能会被雷欧哥揍的每一个瞬间。” 韩相赫朝车学沿挤挤眼。 旁边的几个人笑了起来。经过刚才的调整，易芙现在也心情好了不少，摆摆手道：“不用认证的。” “那怎么行，这么好的应援食物。” 车学沿摇摇头。把忙内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在旁边去编辑信息了。他作为队长，做事总是滴水不漏的。虽然易芙之后可能不会再与水母鱼公司有交集，但人家来应援了，这份心意是要感谢的。 “易芙，你的推特号是多少？” “我吗？” 易芙正站郑泽运边上。她刚才想自己收拾食盒，没想到刚过去，郑泽运就把盒子端到一边去，做出了要自己清理的样子。 虽然很感谢你帮忙…但是这样错了位盖盒子，是盖不上去的啊。 易芙默默地看着郑泽运对着食盒爆发了无谓的征服欲，心里小人在无力扶额。 “我的推特号…没用了。艺人的那个。” “我想艾特你来着。能找回来密码吗？” “……忘掉了。” 易芙笑了笑：“哥就那样写吧。我等下上推特看。” “好。”车学沿点点头，继续编辑信息。 易芙抿了抿唇，一回头看到郑泽运若有所思的眼神。 “有个人推特号吗？” “……没…没怎么用。” “哦。” 他低头，继续专注于自己手上的盒子，终于拼好了。 “我的推特号是jungtw_leo，之后fo一下我吧。” 易芙眨眨眼：“…好。啊，leo哥。” 她正好瞥见了郑泽运的脖子，在看到他领口时，出声提醒他：“你的衣领…扣子没有扣好。” “是吗？” 郑泽运一愣，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是了，因为下彩排觉得领口太紧的缘故，他把扣子解开了。又因为有领带挡住了扣子，所以并没有发现。 因为她提醒了，郑泽运便伸手把扣子系上。心里有点小高兴，脸上也不自觉地比平时温柔了几分。 “这样呢？” 他…好像在笑？ “可以了。” 易芙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笑，有些不适应，眼睛便躲避着看在他手上。郑泽运食指上有一枚略宽的男戒，易芙看着，觉得有些眼熟。 “是上次借给你的那枚。”郑泽运察觉到她的目光，很浅很浅地弯了弯唇：“今天初舞台，戴着得一个好兆头。” “啊，”易芙想起来，这是他们初一位时郑泽运戴的团戒，也是因为这个缘由，他借给过她在选秀时表演《诅咒人偶》。 “的确是好兆头。” * 又过了一个小时。vixx该出去待场了。易芙也要去前面，可以在观众席那里看现场直播，不过留在vixx出去后再出去比较好，那时进入粉丝坑里比较不容易被发现。 “今天回归加油。” 前面几个成员挨个出去，信心与紧张都在脸上露了一些，也焕发了身为艺人的闪光感。郑泽运落在最后，又整理了一下领口，用眼神示意易芙帮他看一下效果。 “这样很好看。” “嗯。” 郑泽运又恢复了闷葫芦模式，看着易芙。 好像...还在等我说话吗？ “我会在下面好好看vixx的舞台，给你们应援的。”易芙想了想，又说。 “好。” 郑泽运低头看着易芙，目光落她的脸上。发现她眼里的红意还没退下去，嘴上的口红好像是在刚才吃东西时吃掉了，现在唇色浅浅的，显得人不是很有气色。 “会好起来的。”他眼睛瞟向旁边，又落回易芙身上。 “嗯？” 郑泽运这句话来得没头没尾，易芙抬脸，疑惑地应了一声。 黑色的眼睛...很漂亮。 郑泽运抿唇，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以类似拥抱的方式。 “你会再次站到舞台上。” “......” “我走了。” 没去看易芙的表情。收回手，他落荒而逃。 38|8.23.更新 能站到十强位置的选手，每个人都拥有值得让人关注的实力。” “十强之前，他们是通过实力比拼出来的预备偶像役。但是，到这里就可以满意，松口气了吗？不，真正的战斗从现在开始。” “如果你对偶像的认知仅仅停留在舞台上的光鲜、签售会与粉丝见面、综艺中所展示出来的样貌上，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请好好看看，偶像，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群人。 “realstar——这场选秀，由你来亲手培养偶像。” *** kbs音乐银行后台，realstar的评委之一李玟雨把手上拿着的ipad放在桌上，朝神话几人挑挑眉。 他刚刚和兄弟们一起看了rs的二十五进十强的放送。为了保留选秀过程尽量丰满，从这期开始，制作组会把每期晋级战剪成上下两部放送，他们看的这一期就是上部。 这期的片尾，也换了新的评委话预告。如果说rs十强前的片头让人觉得精致，那么现在的新片尾，便给以人庄重的仪式感，以及慢慢涌上心头的紧张感。 “怎么样，拍得不错吧？” 刚才李玟雨特意把评委说片尾拉回前面几分钟又给众人看了一遍。刚才的片尾拍得十分精美，把每名评委——特别是他拍出了非常高大的味道。正等着兄弟们夸夸他呢，李玟雨脸上满满都是得意。 “啧。” 一旁坐着的金烔完拿着水瓶抵住下巴，与边上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嫌弃脸开口。 “我赌三瓶酒，玟雨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作家写的。” “切，这么显浅的东西还需要赌？我赌他ng了三次以上，压两瓶。” “同。”队长文晸赫言简意赅。 “我赌他ng的时候换了腿叠着，同赌。” 几人毫不留情地打击道，最后一个没说话的是主唱申彗星，他正在玩手机，看几人说完了，自己才慢悠悠地抬头。 “行了你别说了......喂，给点面子，现在pd在拍，我们是偶像组合，队内要团结。” “我们是在很团结地打击你啊。” “咳......” 李玟雨无奈地拨了拨刘海。看了在旁边已经笑得不行的staff们，想着这开场白环节也够了，便把话题引向正题。 “刚才放的是孩子们十强战的事前准备以及十名选手的表演。你们有看好的人选吗？” “看好？” “是啊，来猜一下。” 李玟雨笑了笑：“这次十强战换了新的规则和赛程，不过，暂时连我这个评委都不清楚具体是如何操作。但在前期，十名选手会跟随三名评委各三天进行学习。相当于是引路人的培训。” “那我们这里是第一站？”队长文晸赫来了点兴趣。 “是。之后是去d那里，最后是朴正炫前辈接手。” “嘶......” 虽然是事前都说过的话题，但神话几人还是很娴熟地摆出了做综艺的样子。老小andy托着下巴想了想：“不过由我们打头的话，那就不是引路人的初始npc教育，而是大锤子加身的震撼教育吧？” “咳咳，循序渐进地来，别把孩子们吓到啊。” 金烔完很慈祥地笑了笑，与李玟雨隔空换了个眼神，接过话题。 “等会儿他们过来？” “是。” 虽然rs是李玟雨一人接的节目，但神话六人从来都是一体，第一次的教育地点就选在他们这次在音乐银行的回归舞台了。 “猜一下，哪几个会来？现在十强战结果还没放送出，不过你们也是看了刚才的放送，靠直觉和经验来选一下？” “唔......” 几人陷入了沉思。虽然刚才有聚在一起把视频看完了，但因为二十强的人太多，一集选秀还不足以让他们把所有人的脸和名字记住，因此需要时间来回忆一下。 “那个总是把背驮着的孩子，姓朴唱beast《oneday》的，应该能进，声音不错。” “朴时焕？诶，为什么觉得是他？” “虽然体态上问题很大，但是声音好。”主唱申彗星说。 “还有呢？” “jellyfish的金世静，和fnc的李承协，看起来可以。”andy把ipad拿过来，拉进度条看画面确认名字：“表现力方面，是很成熟的练习生了。” “还有呢？” 李玟雨又问，眼神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随后神话其他五人又指着画面说了觉得可能会进的人的名字。毕竟是出道十八年的人了，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他们几乎都说准了十强的名单。 “还有这个易芙，会进。” 最后，文晸赫说，又随口问了一句确认。 “是fnc前出道成员？” “嗯，aoa的。” “画面有点少。”他评价道。一抬眼看到李玟雨有所意味的眼神，文晸赫微微挑挑眉。 这期放送有一小时十分钟之长。剪辑上虽然有轻有重，但还是尽力把每个选手说话，做事的样子体现了出来。只是其中落在易芙身上的画面有点奇怪，与别人的画面对比起来，感觉更甚。 因为，那些画面是没什么传达力度的画面，只有寥寥听不出几句的练习场景和去公司路上的情景。 没有与其他选手的互动，也没有与所选公司成员的互动。只是在末尾提到了一句，“录音室里的等着她的前辈，是谁？” 在行内人看来，这段可能是预告的话放在中间的选手个人部分，实际上是没什么作用的。 “她没进。”李玟雨有点遗憾地说。接收到旁边金烔完递回来的眼神，微微低头抿了抿上扬的唇线。 前几天，李玟雨收到了一个邀约。本来他是不想去的，但因为是关系很老的朋友牵的线，所以还是去坐了一下。席间那位理事给了他一些暗示。 其实对在做评委期间遇到这样的情况，李玟雨早有准备。他出道这么多年，该见过的，要套路的，他都懂。但也是第一次见到私下交流的第一目标不是为了推自己的人，而是要打压别人的人。 还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高高在上的架势，最后说“这样的小事，本不值得一提，您会做好的吧。” 让人不得不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啊。 说话给如沐春风之感的人不多，但像这样，句句话都照人不爽的地方捅的圈内人…真不多。 “没进？” “没进。” “赌三瓶酒她进了。” “烔完你才看她视频一次，就这么有信心？” “有的人，看眼神就知道是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金烔完笑了一下，转头看向门，眼睛弯了起来：“啊…我赢了。” rs的十强正推门走进来。还好神话的待机室够大，这一行人并vj们拥入门里，并没有显得空间太局促。 “前辈们好……” 虽然之前在经纪公司进行半月集训时有见到过出道艺人，但此时站到了神话面前，小菜鸟们还是有点拘束。慌乱茫然地站成了一排，挨个行礼自我介绍。 易芙在左侧最末。她今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显得人干干净净的。还是梳着高马尾，随着走动，长长的马尾在肩头一扫一扫。 “前辈们好，我是金世静，是jellyfish的练习生。” “我叫朴云恩。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哥哥们了，现在…哎呀怎么办……” “前辈们好！我叫车敏龙，是一名rapper。” “您好，我是..朴时焕。” 几乎每一个人说完，神话六人就颌首示意，脸上俱带着温和的笑意。这给了心里打鼓的菜鸟们一些安慰。 “前辈们好，我是易芙。” 轮到易芙，她微微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礼。也没同前几人一样接着说些话，表示自己对神话的敬仰之情，而且很礼貌地行完礼就退了回来。 “你就是易芙？” 没想到，一直坐着没说话的金烔完笑眯眯地问了她一句。 易芙有些诧异，抬眼对上了金烔完的眼睛：“是的。” “接着。” 金烔完随手把旁边桌上的功能饮料抓起，隔着两米远扔给了易芙。 易芙虽然不明所以，但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地伸右手抓住。接住的动作干净利落，很漂亮。 “接得好。”李玟雨笑着拍拍手。 “这是？” “给你喝的。” 金烔完没有说“托你的福赢了一顿酒”什么的，而且扔完饮料就笑。他这么做了，易芙做为后辈也不好问缘由。心里存着疑惑，她面上继续礼貌笑。 “谢谢烔完前辈。” “嗯。” 旁边的选手忍不住朝她投来或艳羡或好奇探究的目光。 易芙镇定自若。 “都过来坐吧。” 该走的形式走完，李玟雨招呼选手们坐下。今天他们要在音乐银行回归，其实工作是很紧张的。不过既然是kbs的建议，这个面子该给，他们给选手们的提点还是要尽心，最好做到有可供剪辑的亮点。 李玟雨的目光在十人中的孔英子脸上划过。她今天还是化着非常精致的妆，眼尾依旧是向上勾勒着。见他看过来，孔英子微微抿唇低头，又抬眼，朝李玟雨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啧。 李玟雨脸上笑意不变。目光滑向已经在旁边坐下的易芙，这孩子已经若无其事地拧开盖子喝饮料了。 一般的后辈在接到大前辈的礼物时，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表情是都会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能多表示多尊敬就表示多尊敬。 李玟雨没想到易芙会当着他们的面把饮料打开喝。看了一眼神话其他几人，果然，他们都在看她，目光多多少少含着赞赏的意味。 这孩子，有点意思。 39|8.24.更新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易芙这样大大方方的样子很对神话几人胃口。金烔完看她喝完，脸上笑眯眯的。“是的，谢谢哥。”易芙抿了抿嘴唇，朝金烔完一笑。手上还拿着瓶子，并没有马上扔掉或者是放到桌上，而是看了下牌子。唔，是“巴卡斯”。味道还不错，她暗暗把名字记下。抬头看向其他人，听着他们讲话。人群里，孔英子的说话声音特别突出，娇媚又拖长了尾音：“我是哥哥们的饭，来之前有好好看回归mv，真是拍得太好了......”易芙看着孔英子，眼睛一寸一寸地在神话、其他八名选手和staff身上扫过，手指轻轻地在玻璃瓶身上敲了敲。前几天，她看了上一期二十五进十强上半部的直播放送。刚开始看的时候，她本来心情还不错。是吃着自己准备的小零食，舒舒服服地盘腿坐在地上看的。然而看到中间部分，她觉察到了不对劲。心情一点点地沉下去。 “前辈好……” 因为今天是神话在音乐银行的第一次回归舞台，所以选手们刚坐下没多久就不断地有艺人们进来打招呼。小菜鸟们不得不坐一会儿就起来打招呼，易芙也跟着行礼。 易芙不是很会主动参与别人的话题。于是多半都是安静听着其他选手说，脑海渐渐去想着自己的事了。 从百强战开始到现在，才放送了两期。这两期从开始就以她为噱头，在网上引起了不小争议。易芙对自己被议论，被攻击，是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的。因为与舆论相伴而来的是关注度，这是她现在正需要的。正如姜敏赫所说，选秀节目的可操作性太大。易芙进韩娱圈有七年，出道三年，自然对这里面的水分十分清楚。所以在选秀中，她很自然地配合了pd们扔出来的话题，没有沟通，就做了他们想要看的东西。百强时接手上一个“队长”不要的组，临时改编了适合组合人唱，效果让人惊艳的作品。五十变六十强进二十五强战时，易芙理所当然地被练习生出身的李知勋抽中。随后与他商议了合作，在改编权上退让，在演唱分量上取重。二十五强进十强，实训中设计孔英子与自己发生冲突。街头战，掐时间点进行表演，因为自己是中国人的身份争取了大量的游人支持。更何况，二十五强战最终排名易芙是第一。而且她自认为《诅咒人偶》的改编水准非常高。但这次...居然连她一个舞台的预告都没放出？易芙仔细数了一下，这次出现的镜头只有上两次的二分之一不到。并不是因为二十五强人多所以缩减了她的分量，要知道，在前两次百人和六十人战的时候，她的分量也充足得很。这次她可以放的点很多，随便挑挑就是。比如，想见真人只能去演唱会的本座朴孝信给她特训。比如，黄社长做的编曲。比如，前几天雪炫在推特上发的她的照片...虽然并不是很想回应，但还是被要求录了小黑屋采访。还有，就是与孔英子的冲突。易芙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前方。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地听着人们说话，实际上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坐在不远处的erci注意到了这一点，眼睛微动。易芙还在心里想着，一个个片段快速地从脑海里划过。以李承协当时递还鼓棒，以及后来姜敏赫找她说的话，上次应该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姜敏赫在fnc里对孔英子发了大火。以易芙对姜敏赫的了解，他应该是在镜头前失态。那么，这段画面就处于一个危险边缘，是发，还是不发？如果是欧美那边的真人秀，这段肯定是会发的；如果是y，这段说不定也会发。制作方乐于供给爆点话题引起讨论，观众们乐于看画面上看似精致的人崩破伪装露出劣根性的一面。但易芙清楚，这段被剪掉的可能性非常大。一个缘由是姜敏赫失态，必然会引出她和他之间的关系，fnc不会坐视不管；一个缘由是孔英子，她背后的人会把这件事公关掉。其实易芙很好奇一点。孔英子蠢笨如此，从练习生时期吃了她的亏到现在还不长进，在选秀里公然选择老东家还挑衅曾与她同门的自己......她的实力也只能说平常，颜值在圈内也不算神颜级别，年纪也大了......作风又张扬，连伪装到底都做不到，朴理事倒是冲着哪一点非要捧她不可？有点遗憾啊，这段冲突没有放送出来。不过...也是预料之中。“易芙xi？”一个低低的男音插了进来，打断众人已经变得无趣的聊天，也让易芙惊醒，脱离了思考状态。不应该在这时候走神的。易芙在心里稍微懊恼了一下，面上很快转换了恰当的表情：“是？”叫她的人正是神话老大eric。见她刚才还走神，现在抬头看自己眼神清明，好像刚才走神的绝对不是她一样，大前辈eric了然一笑。不过...他眼睛在其他选手上过了一遍。目前的十人里，练习生出身的有三人，其他的都是素人。据老二所说，刚才说话很多的那个孔英子也是练习生出身，现在的易芙则是出道过。以他的标准来看，这十人里，只有易芙一人礼仪和态度合格。进门到现在二十多分钟，其他人在神话六人的插诨打科下坐姿已经放松了，说话也开始不注意。易芙虽然没开口，但坐姿一直保持在恭谨和大方之间的度中。而待他突然出声叫她，她也没慌张。声音不大不小地应了，身体下意识微微前倾。“从刚才开始我就注意到了，或许，易芙xi是我们烔完的饭？”“啊？”易芙微微一怔。她并不是神创，现在说是虽然可以接上话，但她没法厚脸皮。是不是自家饭，前辈肯定看得出来。好在没等她应，eric就又笑了笑，下巴朝被点名了所以正来了兴致的金烔完一点：“刚才你一直在看着烔完，就像向日葵一样。”“我......”易芙有点懵，刚才她在想事情所以一直盯着一个方向...这是被误解了吗？目光往旁边看了看，继前辈送饮料之后，现在，她再一次成了屋子里二十几人的视线焦点。赶紧看了一眼金烔完，她马上想出了一个理由：“呃，是因为觉得前辈今天的造型很好看，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说着，她又点点头加重语气：“前辈的眼睛非常有魅力。”这称赞比前几个一上来就说“前辈我是你的饭”，“我是听你们的歌长大的”要实在多了。金烔完很满意，靠在椅子上很大爷样子地笑了。其他几个互换了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他们现在马上就接上话：“易芙你得一视同仁啊。我们都在这里，造型也都很好看，你却只看着烔完都不看我们一下，我们会伤心的。”“别看烔完哥坐着看起来不错，他站起来就不好看了。”年过三十的忙内andy吐槽道。“喂喂你们！”金烔完不服：“我是视觉担当好吧？”“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神话几人异口同声。旁边的小菜鸟们想笑又不敢笑。“我好看不？”金烔完不管这几只，偏头看易芙。易颜控很诚实有眼色芙仔细地看了一下金烔完的脸：“是的，前辈很好看。”“这孩子有眼光，未来一定前途光明。”金烔完脸上很高兴的样子，从eric面前的桌上又拿了一瓶功能饮料：“来，喝。”易芙哭笑不得地接过：“谢谢前辈。”“喂喂喂，不要用饮料去攻略我的选手好吗？”轮到李玟雨上场：“来，教你们做偶像的第一课，要知道该对什么人释放好意。”他拍了拍手，朝易芙一示意：“说说看，李玟雨和金烔完，你觉得谁更好看一点？”这问题......易芙呼吸一滞。身旁的人们笑疯了。“好好想想再回答噢。”李玟雨眯起小细缝眼，略带威胁地说。金烔完则是表现得大度多了，虚拍了下易芙的肩膀，很大度地说：“你说李玟雨很好看吧，因为我心里知道你是觉得我好看的，所以也没关系。”你们......易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脑子迅速转起来。“这个问题......”她看看李玟雨，又看看金烔完，作出无奈的表情：“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大人问我说，‘你喜欢妈妈多一点还是爸爸多一点’。”“哦？”李玟雨和金烔完互换了个眼神，有意思。“这真是千古难题。那你是怎么说的？”“我说......”易芙拖长了调子，故意吊了众人几秒胃口，微微弯了弯眼睛：“爱是有的比的吗？”“啊——”“说得好！”“好狡猾哈哈哈......”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而当事的金烔完与李玟雨显然很满意，这次，李玟雨又给了瓶饮料她。“在说话这方面，你出师了。”李玟雨煞有介事地夸赞：“大家多向易芙学习。”“是。”众人笑着应了，待机室里看起来一片其乐融融。 *** “会不会捧得过了点？” 神话今天最重要的事还是回归。所以选手们呆了一会儿，便被送到前面去看直播。 目送这十只小菜鸟离开，andy抱起手臂问了一句。 “这点程度才哪儿到哪儿。” 李玟雨打了个哈欠，摄制组都走了，现在待机室里都是自己人，他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能随手给她拉到分量的，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再说了……一心靠别人捧的，在这行出不了头也久不了——” “真的够狠的人靠自己，抓根稻草借力都能爬上来。” 说完，他撑着脑袋，眼睛瞥向神话几人。一旁的金烔完自己拧了一瓶饮料喝，想起易芙刚才走时，把喝光的空瓶和他刚才新给的那瓶都带走了，若有所思。 “那个朴理事，那么讨厌？” “嗯。” “那给他添点堵好了。” 金烔完一笑。 40|8.25.更新 “神话的前辈们，看起来好和善的样子。” 从待机室出来，小菜鸟们多多少少地松了一口气，状态也活泼了起来。李时焕走在易芙边上，悄悄地说。 “站得越高的人越谦和好相处。” 易芙回答道，不知道该拿手上两个玻璃瓶如何是好。今天下午过来的时候，pd让大家把包放在了车上，一群人两手空空进来的。她今天穿的衣服又是比较修身的羽绒服，往口袋里塞的话，就太突兀了。 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往兜里放不太好。目光落在身边的摄像小哥身上，她眨了眨眼，伸出爪子。 摄像小哥不由得后退一步，如果不是因为还扛着摄像机，他就要拉紧衣襟了：“喂喂，不要往我这里塞呀。” “放你包里，帮我装一下。” “啧，不给装。” “就这一次，别傲娇。” “那分给我一瓶饮料喝。”摄像小哥很娴熟地商量“价钱”。 “那不行。”易芙摇摇头，把一个空瓶和没开封的饮料放到小哥的包里：“前辈送的东西，不应转送人。” “那行吧。” 摄像小哥也好说话：“那今天的份记账，下次算给我。” “好吧。” 李时焕看看摄像小哥又看看易芙，有点惊讶于他俩之间熟稔的语气。每个选手身边跟着的vj几乎都没换过，近一个月的相处下来，熟了是很正常的。但像易芙这样与vj像朋友一样地说话，好像是十强里唯一一个做到的。 刚才...易芙也很受前辈们喜欢呢。 想着刚才的情景，李时焕有点羡慕。其实他也能说的上是神话的饭，不过不是神创级别的，说起追随，不如说是对他们有所憧憬。在他看来，神话真的是非常完美的榜样。 同进退讲义气；在歌谣界屹立十七年不倒；拥有最强粉丝团；身为大前辈而没有前辈架子；成员在各方面都有建树。 很想变成他们那样的人啊。 忽略了“神话放送”里神话六人形象的李时焕，实际上在来之前有准备好很多腹稿，包括怎么同神话打招呼，他们问了问题自己该如何答，如此这般。可惜，到了前辈面前，他就再次变成了锯嘴的葫芦，闷头不敢看前辈们，也不敢主动说起话题，因为害怕没人接话会冷场。 本来想好好表现的......他有点懊恼。 “好多艺人啊。” 越往后面走，看到的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越多。除了易芙出道过所以来过这里，其他的选手们几乎都是初次进入打歌舞台的后场。一群人在不甚宽敞的过道里走着，多少会引起边上人的注视。何况他们身后的vj们，身上和举着的机器上都贴着“realstar”的标识。 “realstar”选秀，在开播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经过kbs的全力运作已经成长为国民期待值不下于其他两大选秀节目的新选秀综艺了。又是kbs年度策划，圈内的人都知道局里对rs十分重视，所以多多少少地都知道。 现在小菜鸟们一路走过去，收到不少注目礼。不仅有匆匆走过的工作人员们与相熟的vj，作家打招呼，甚至还有路过的idol们同他们打招呼。 这让他们受宠若惊。 “易芙？” 一行人正往前走着，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易芙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瘦高的宽肩膀站在他后面。 “leo哥。” 来人正是郑泽运。前天，在那有点像拥抱的拍肩之后，他落荒而逃。心里懊恼了很久，直到上台还有点不好意思看台下，怕与易芙对上眼神互相会尴尬。好在结束后易芙来告别，脸上神色很平常。 他心里舒了一口气，又莫名地，有些可惜。 “今天怎么在这里？”郑泽运暗地里攥了攥拳，面上还是很淡然地问，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欲言又止的一个小姑娘。 “啊...世静也在。” 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其实水母鱼的练习生活动区域与出道艺人工作区不在同一层，前后辈彼此之间没什么交流，说起来vixx对后辈练习生们也不是很熟悉。 如果不是这次派了自家的练习生参赛，他们作为前辈也提前见过面，不然是不怎么能认得出脸的。 看到郑泽运语气平平地打招呼，金世静的笑意有点尴尬。但也回了礼，然后稍微抿住嘴唇。 “十强选秀战，我们今天是来这里学习的。” 赛制还不明朗，易芙便没有讲太细，指了指周围让郑泽运看人。 “等会儿要看现场吗？” “是的。” “嗯......” 三句话后，郑泽运就找不到话题了。低头看着易芙的马尾，把目光移到一边，硬生生地解释：“我就是看到了，就过来打个招呼。我现在走了。” “啊......好。” 易芙微微一怔：“今天请加油，我会给vixx应援的。” “那应援词背了吗？” 郑泽运不知怎么想的，本来是打算走的，听她这么说，便收回腿认真问道。 “......车学沿、郑泽运、李在焕、金元植、李弘彬、韩相赫，v！i！x！x！” 经过在水母鱼公司半个月的实训，易芙知道这哥执着起来有多难安抚。虽然边上有很多人，这时候背应援词什么的有点奇怪，但顶着他的狐狸眼凝视，她还是干脆地把星光家（vixx粉丝团）的应援口号背了出来。 易芙背得很流利，几乎不用想的。念到最后的组合名时，还很专业地模仿着星光们的动作，幅度很小地举了举手。 呼...... 还好前天去应援的时候，跟着坑里的星光们学习了一下，不然现在就尴尬了。 易芙在心里小小抹了把汗，抬头，看到郑泽运很满意地眯起狐狸眼。 “做得好。”郑泽运愉悦起来，嘴唇微抿，声音软软地夸了一句。又与同门的练习生金世静颌首示意，方才走了。 “易芙xi,”他一走，摄像小哥很机灵地把摄像机对准了易芙，自行给她加分量：“神话组合的应援口号会背吗？” “文晸赫，李玟雨，金烔完，申彗星，朴忠载，李善皓，神话创造！”这个必须得会。易芙想也不想地顺口说了出来。 “赞。”摄像小哥朝易芙挑了挑眉，易芙回之一笑。却发现他的目光越过了他，看着自己身后发愣，不由地回身望过去。 一位...捧着花的女人？ “是认识的人吗？” 那位女士气质很好，盘着头发，穿着得体的套装。易芙很喜欢这样无论年龄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的人，便多看了两眼。 对方正在和别人说话，不经意地偏了偏脸，就与易芙看了个正着。这位的面相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虽然保养得很好，皮肤也很白，但眉毛上挑，嘴角抿着所以显得人有几分严肃。 见易芙看着她，这位眼睛掠过她又往后移瞟，目光里闪过一丝诧异。还是在听着身侧人的话语，不过很矜持地朝易芙点点头示意。 被发现了。隔着许多人，易芙大大方方地回礼。 “啊...没。” 看到易芙与那人看了个正着，摄像小哥有点慌张。在易芙转身前，他赶紧龇牙咧嘴地朝那边做了个表情，待易芙转过身来，他又恢复了正常。无辜地咳了一声，清清嗓子， “就是刚才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人，还以为是同学呢。现在一想，他应该不在kbs才对。啊，大家都走远了，我们也走吧？” “嗯。” 易芙点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但又因为那位女士的气场很强，在绕过拐角前她忍不住还是朝那边看了一眼。不料摄像小哥的一个镜头怼了过来，挡住了她的视野。 “快走啦。”小哥还是笑眯眯地：“再不快去就真的只能蹲坑里了，没有站到好位置的话，会很挤的。” “噢。”易芙答应了一声，再不回头，直接向前走去。 *** 十几分钟后，神话待机室。 “谢谢您的花。” 神话的队长文晸赫双手接过面前女人递过来的花，脸上带着亲近的笑意：“还没祝贺您升职呢，恭喜。” “还是换回半语吧，听着eric的敬语，莫名想到以前做节目被你们坑到的日子。” 女人笑得温和。如果易芙在这里，定能认出来这位就是刚才路过时目光对视的那位。 “我们那时候有坑到惠希姐你吗？” andy亲自拉了张椅子过来，请这位坐下：“我们当时可听话了好不好。台本上写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是不是？” “给你们讲个笑话，神话做节目很听话。” 女人用揶揄的眼光看着他。虽然她现在的容颜没有年轻时的鲜妍，但现在比多了成熟的味道，也很优雅：“你们哪次不是随心所欲来的。还记得差点被你们拆了的演播厅，还有我们遍地都找不到你们的那次吗？” “咳，我们不记得了。”神话几人笑了起来。 坐在他们面前的女人，正是现任kbs综艺局局长金惠希。神话之所以与她如此熟悉，是因为这位曾经是jtbc的元老pd，接手过神话放送，舌战，魔女的狩猎等几个当家节目。 神话与金惠希相熟一是因为早期她是神话放送的副pd，期间照顾了他们很多；二是因为这位pd虽然是女人，但很有能力从来都不弱势，她接手的几个早期企划，最后都做红了。与有能力的人相交总是有好处的。 大概半年前，这位金惠希pd被外调出国学习。大概三个月前回来，一转身就跳了槽去了kbs。不仅从有线台跳到了国家台，她还从原来的节目总pd升职为kbs综艺局的局长。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开启年度企划，即“realstar”这场选秀综艺。 她还带了一班自己的人马过去，一时在电视圈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神话也有所耳闻。 李玟雨接任realstar评委的缘故也是因为金惠希的邀请，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面子，在年初要回归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接这样固定综艺的。 “我看安排，今天是十强选手到跟玟雨学习，于是就过来看看。” 金惠希抚了抚裙子上的皱褶，眼睛微微弯起。即使已身居高位，但现在坐在神话面前，她也没摆架子，语气还是同从前一般：“不过，过来和你们打招呼才是放在第一位的事。快点，把签名专辑恭恭敬敬地奉上。” “是是是，现在就给姐你签。”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还很有活力的姐姐拿着扩音器，半嫌弃又半无奈地招呼着全员过来做事。 不过，说现场签也只是玩笑话，表示亲近才开玩笑的。待机室里准备了很多用来送后辈的专辑，eric直接递给了金惠希一份。 “见过孩子们了吧？” 叙了叙旧，kbs的综艺局局长金惠希便问起了正事。最近事情太多，她一时有些疏漏。rs是她上任以来第一部策划，还是举kbs之力做的，金惠希不允许有人在其中有小动作。 所以，在十强来kbs学习的今天，她便亲自下来了。又很信任神话，于是想听听他们的意见：“觉得他们怎么样？” “海选挑出来的十人，当然不错。”申彗星坐在一旁喝水，闻言说道。 与神话认识多年，金惠希自然能判断出他们说的话是真心还是敷衍。抿了抿唇角，她不置可否：“不错，嗯，不上不下的评价。那么，有能让神话眼前一亮的人吗？”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脸上带上了一点让金惠希熟悉的笑容。 “没有？”金惠希不太相信。 “有。” 金烔完翘起一条腿叠着坐着，嘴角带着些懒懒的笑：“不过——” 金惠希微微挑起眉。 41|8.26.更新 “今天心情很好吗？” 三天后，rs十强结束了在李玟雨处的引路人教育，由第二位评委d接手。这次他们来到了d所属社aomg。 一进社，朴宰范社长就迎了上来，跟在他身侧安静的美男子是gray李星和。看到了两人，特别是由idol半路出家成功转型为rapper的朴宰范，选手们都挺激动。 而易芙在和摄像小哥说悄悄话。 “啊？” “从刚才在就很在意了。你今天笑得比之前要多，前几天几乎不看其他选手，今天频频看孔英子，朴云恩，车敏龙还有李承协。” 易芙语气很轻地说着。眼下选手们正被人领着在aomg里参观，她落在后面说点小话，一点都不显眼。 摄像小哥不由得一僵：“有…有吗？” 易芙很自然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收回来，投向她说的那四名选手。 今天这四人与自己的vj之间明显有些尴尬。孔英子刚才要借摄像机的看板检查自己的妆容，被拒绝掉，现在正黑着脸不高兴。而其他三人还没同自己的vj熟起来，全程无交流。 而那三个vj看起来都是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一个比一个长得严厉。选手的僵硬感都要溢出来了。 易芙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是出了什么事么？这四人之中，有两人的vj被换掉，其他两人的vj一人换到了大组拍整体，一人换到了评委组拍摄。不过，也算是还在现场组了。” 摄像小哥微张着嘴：“你……” “唔，还有…”易芙上下看了一眼他：“今天是有很久不见的长辈要回来吗？” “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仿佛被她最后一句戳到要害，摄像小哥暂停掉机器，咬牙低声：“晕…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平时都是休闲服，穿运动鞋方便跑前跑后。今天难得穿了板鞋，还搭了一套比较正式的上下装，穿的是呢子大衣，见客用的装扮。” 易芙捋了一把头发，一边分心听前面人的讲解，一边漫不经心地陈述。 “我们是下午到齐，接到的通知说晚上要录到凌晨。你下午有点迟到。所以你应该是中午见了长辈，说话或者什么事情耽搁迟了，来不及换衣服就赶了过来。”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去见长辈？” “你到的时候，场务老大说’回来了？在家吃得好吗‘。家每天都要回，你今天换了打扮，应该是家里有客人。” 易芙想了想：“今天工作日，中午在家吃的饭…新年又刚过，所以是过年时没见到的长辈回来了吧。” 摄像小哥沉默了几秒，低头，默默把刚才拍进去的内容删掉：“恐怖的女人。” “最近在想歌词，所以正从很多方面找灵感。” “这样找？” “大概是观察路人，通过穿着和面相，猜测背后的故事。” “你歌名想好了么？我给你想到了一个。” “什么？” “别对我说谎。” 摄像小哥心有戚戚：“我真的…吓出一身冷汗。” “淡定，少年。” 易芙笑了笑：“你今天笑太多，没注意到你们摄像老大看了你好几眼么？小心被罚。”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易芙因为与这只摄像小哥相处得好，互相打了不少配合。 比如摄像小哥无视部分作家让问的话，挑好回答的让易芙说；比如摄影老大每次想找小哥的茬，在拍摄画面上挑毛病，给两人份的三脚架让小哥拿，卡着电池不给，易芙就自己上。 反正我装无辜，看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开口就好。 她早看出来，这个制作组分了两派。虽然不知道势力所属boss是谁，但组内泾渭分明。场务老大明显和摄像老大不对盘，灯光组老大手下常出状况，气得老大自己上阵。而作家组旁观，很少发表意见。 还不知道幕后部分是怎么样的。易芙若有所思。也就是这几天，制作组里暗流汹涌，今天倒好，直接换了四分之一的人。 大动作啊。 “哼。” 摄像小哥撇撇嘴，眼睛在不远处和朴社长叉腰说话的摄像老大身上扫了一眼。 心里回想起中午那顿饭。自家长辈回来，说了要亲自接手整顿，很好，他就不用受那冤枉气了。 只是… 摄像小哥看了易芙一眼。她今天也许是休息得很好，脸色红润，薄施粉黛也很漂亮。 “你跟的一名选手，叫易芙是吧？” 思绪回到几小时前。金延周，也就是摄像小哥在家吃午饭。因为姑姑回来了的缘故，今天饭桌很是丰盛。 他姑姑，金惠希。从小他就听着这位姑姑的辉煌履历长大，因为学的是编导专业，大学毕业后，他直接到了姑姑手下工作。 金延周是没有什么“走后门很丢脸”，“靠家里的是庸才，我要靠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的心态。对他来说，能直接进入姑姑所在jtbc的节目里，可以节省一些不必要的蹉跎时间。 人生短暂啊。金延周当时想着，所以顶着“金惠希侄子”的名头进了组，他所为之努力的不过是“不给姑姑丢脸”而已。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抬不起头，因为他是正正当当通过台聘考进来的，只是在选择部分时，直接进了金惠希所在组。 做电视人真的很累。他这个初生摄像，只能从最初级的助理做起，连机器都没资格扛。金延周进组时恰逢金惠希上级与她起了冲突，已经放养节目组很久，所以他过得很辛苦。 没想到三个月前，金惠希带着部分老人跳槽到了kbs，顺带把他拎走，把他从助理升到执行vj。进了realstar摄制组。 金延周第一次正式长期跟拍的人，就是易芙。 “易芙啊…” 在吃饭时被问到这几天相处得很好，已经可以是亲故程度的选手，金延周有些诧异。忙着把嘴里的东西嚼完，还没来得及吞下去，自家母亲就开口了。 “是延周这次跟拍的那名选手么？” “嫂子你看了选秀？” “是啊，我们小姑的新综艺，又是延周第一次跟人拍摄，当然要支持收视了。” 金延周的妈妈从结婚后变成了全职太太，因为性格温柔，与家里人关系都很好，小姑金惠希也非常尊重她。闻言，金惠希便放下筷子。 实际上，在家庭里掌控电视遥控器的多是家庭主妇。她们在家时间长，看电视时间多，看的节目也广泛。听取她们的意见和建议，多是没有坏处的。 “嫂子觉得我们这次选秀如何？” “很有新意。你知道的，我很喜欢看电视，选秀的话平时却不怎么看，”金妈妈给小姑盛了一碗汤，笑道：“之前ssk和k-popstar铺天盖地地宣传，所以有看几季。不过，一开始还有兴趣看，但看多了就疲劳了。感觉除了每一季主推选手不同之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 “嗯。” “不过这次rs呢，我对选秀一开始提出的想法很感兴趣。之前的选秀会说‘我们要选真正的好声音，真正会唱歌的人’，没想到一向严肃的kbs会很直白地说‘我们就是要选偶像’。” “感觉发现了kbs不同的一面呢。” 心态很年轻的金妈妈耸耸肩。 “哈哈。” 金家人都笑了起来。升任kbs综艺局局长的金惠希是全家的骄傲，她做的策划成功，大家都很高兴。 “反正选秀的前几名最后目标都是出道，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说要选偶像。这样的话，就能理所当然的把选秀门槛提高，并且明确主旨和其他选秀区别开来。” 金惠希从来都是喜欢出奇招的，这点在她多年任职期间就有体现。解释了一下设定主旨的其中缘由，又朝自己大嫂笑道：“那嫂子喜欢哪位选手？” “姑姑，你别问我妈了。” 金延周拿纸巾按了按嘴：“我妈一说名字，你肯定有偏向。” “我是公正的制作人，不会的。” “别说不会。以前妈妈喜欢神话组合，你不就是千方百计地给设计镜头加素材，然后拿到全成员签名的么？” “咳，那不是应该的吗？” 金惠希挑眉。 “说吧，喜欢哪一名选手？” “因为延周的缘故，有特别关注他跟拍的那位叫易芙的选手。是中国人，对吧？” 金妈妈向自己儿子确认了一下：“我对她的一场比赛印象深刻。就是上上集里，集体在街头演出的那段。在双语介绍的部分，她表现得很有自信。那三名选手中，她也是唱得最好的。大概也只有她，把街头演出唱出了小公演的感觉吧。现场气氛很不错。” 虽然韩国人普遍对中国怀有复杂情感，有的人甚至有排斥鄙视心理。但金家是没这一点倾向的，金延周的二弟目前正在中国读书，是交换生。 “而且是aoa前成员？说实话，我也有看音乐节目作消遣，有些女团不错。”金妈妈皱了皱眉：“不过aoa的话，我不怎么喜欢。” “啊，对了。最新一集rs里，易芙选手没什么镜头，是因为前段时间网上评论的问题吗？”金妈妈关心地问了一下。 “没镜头？”金惠希看了侄子一眼。 “前几天aoa的雪炫在推特上po了易芙练习生时期的照片，说好久没见，给她加油。” 金延周先解释了一下，再说：“然后这期里，易芙的画面很少。” “易芙有回应么？” 十强的名单金惠希有看过。但昨天神话提了一次，自己的嫂子和侄儿又提了一次，脑海里回忆起了昨天走在侄子身侧的那个气度大方的女生...... 易芙。 金惠希记住了这个名字。 “没有。她好像把之前的艺人推特弃用了。不过有录小黑屋回答问题。” 金延周毕竟是每天跟组的，拍了什么没拍什么，这期间又发生了哪些事，没人比他更清楚。 “噢。”金惠希点点头。最近她手下的不安生的“葫芦”一个接一个地出头，作为kbs综艺局局长，她不止有rs一个综艺要操心。所以等她发现问题的时候，rs已经播了两集了。 “我还很期待的呢。”金家妈妈又说：“因为上期预告里说有朴孝信在，不过只有一个剪影。我还想着这期会不会露面。结果忍着急切看完了一整期，都没有看到他的镜头。” “被剪掉了没关系，我那里有素材，之后给妈妈看。” 金延周朝自己妈妈挤挤眼：“朴本座负责了易芙的声乐指导，每天都给她唱歌作示范。” “那一定很有看头。”金妈妈期待状。 金惠希看了看自己侄子和嫂子，若有所思。 认真地看侄子，再次问了一开始的话题：“你觉得易芙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 金延周沉吟了一下：“非常...聪明。” “知道自己能力的上限和下限在哪里；非常懂得调节自己的情绪；随时保持着艺人状态，不论在不在镜头前，边上有没有不熟的人，她都没有松懈过......” 金延周边想边说：“但是，绝不软弱。”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被易芙抓住注意力的时候。那是五十强拍定妆照前，一群人在大厅等待。易芙被孔英子挑衅时，他就在不远的地方。非常完整地看到易芙的回应场面。 “暖的不是你，叫什么叫。” 啧，懒洋洋的样子帅爆了。 “有几次别人与她冲突......”金延周很委婉地说着：“她若是是退让，对方也不会吃到便宜；如果没退让，对方一定被打脸得倒退一步。” “尺度把握得非常好。这一点上，真的是非常聪明。”在职场上被前辈和同届坑过数次还没反击成功的金延周很想向易芙拜师学说话的艺术。 “冲突...是孔英子吗？”金惠希笑了笑。 “诶？姑姑怎么知道？” “有一个很有能力的人通过几个人给我递话，我没时间理，就越过我递给下面的人了。” 金惠希冷冷一笑，又马上收敛了表情。正在家里吃饭，没必要把负面情绪带到这里。 不过她只说了一句，金延周这就都懂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选手间有几人是有保驾护航的，只是孔英子几乎没遮掩，遇上易芙的时候总是要过来挑衅一把。 既然姑姑说出了孔英子的名字，那么就意味着...... “延周对她的评价很高啊。” 话题一转，金惠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揶揄地朝金延周笑笑：“每一句都在夸她噢？是谁说不要提选手，免得说了好话让我心生偏倚的？” “明明是姑姑引着我说的......” 金延周好无奈。算了，看在易芙请了那么多的面包，还给他不动声色地处理了一些麻烦的份上......就干脆再帮她努力一下吧。 反正也没人知道。比赛开始不公平，各路人马开始出招。他就帮说几句话而已，算不得什么。 “那她之后的放送分量会恢复吗？”他问道，在接触到姑姑带着笑意的眼神时，金延周努力保持着“我就是很公正地问一下”的表情。 “嗯？”金惠希挑眉。 “她身上可推的话题点很多。之前也有节目有退团或者是前大公司练习生参加选秀的情况，不过因为实力原因，都没有走太远。易芙个人实力真的很强，总在人以为她可能这个实力在这方面就到这里了，她马上给可以给你看她擅长的另一方面。” “而且，我们的主旨不是‘由身为观众的你来亲手培养偶像’么？亲眼见证一个素人的成功，和亲眼见证一个被公司被成员放弃，最后靠自己的努力重回舞台的人的逆袭，哪一个剧本会更加吸引人？” “明显是后者。”已经是rs忠实观众的金妈妈接话。 金惠希笑了笑：“延周，做得不错。” “啊？” 被夸奖了，金延周有点不知所措。 “的确是这个剧本更加吸引人。”金惠希说，又问：“除了这些，她作为偶像培养的话，你有想到宣传点吗？” “她比较......独。” “独？” “嗯。是一个人就够了的人。对决的话不会有平局的温馨场面出现，每看一次她的比赛，都会有呼吸被擒掠的感觉。不是她输得惨淡，就是别人被碾压。是给人这种感觉的，那样的偶像。” “这样啊。” 金惠希笑了笑：“那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手。” *** g里，落于人后的易芙并金延周跟上大部队。现在选手们正被领着参观作曲室，人多而屋子小，所以还得排队。 “晚上......” “嗯？” “晚上的舞台，你好好表现。” 本来不能提醒的，但想了想今天中午吃饭时姑姑的话，金延周第一次违例，悄声说：“会有好事发生的。” 易芙微微怔住，随即一笑。 “好。” 42|8.27.更新 rs选手十人慢慢参观完aomg。与其他公司相比，aomg小了许多，但这工作室面积，对于他们旗下的人来说已经是够用了。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他们在音乐上的专注。录音室的机器放在那里不动声色，但从头到脚都体现着一句话—— 我很贵，没事别摸，有事只许长得好看的人摸。 长得很好看的gray李星和开了机器d按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放了一个节奏。要说rapper就是放荡不羁多了，懒得说开场白就不说，想放松就不端着，兴致来了随时都可以开始唱。 没一会儿，挤挤嚷嚷的小菜鸟们就跟着嗨了。 “虽然不懂hip–hop，但感觉很好玩啊。”一贯在选手间隐身的小柴李时焕此时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悄声对易芙讲：“前辈说得好，又长得好好看…好厉害。” “你要陷入魅力了吗？”易芙看了李时焕一眼。 “不…只是觉得很荣幸。” 李时焕摸摸后脑勺，腼腆地笑了笑，眼里有几分感慨：“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先是见了神话前辈，又到了aomg接受前辈指导…过两天还要去林正炫前辈那里。是以前都没想过的事，好奇妙的感觉。” “人没长后眼睛，所以不会看到自己做的决定在未来会得到什么样的发展。不过，这样的话，当有预料之外的事发生之后，幸福感会变成双倍。” 易芙与李时焕站在录音室门口，耳边是d爽朗的大笑声。刚才李星和说了一句什么话逗得他不行，所以d此刻正在情不自禁地边笑边拍他。 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之前在评委席上略显压迫感的d啊。 好像他下手有点重，李星和捂着肩膀，无奈笑着往后躲。 “真好。”易芙看着这几个前辈，喃喃地说。 “唔？” “能与有共同话语的朋友们在一起做事，这样生活着的前辈们真让人羡慕。” 易芙说。转头就看到朴宰范看到她这里，并拍掌朝她们这站门口的几人招呼了一声。 “都站进来站进来。” 从小细节上，是能看得出aomg里成员之间融洽的。现在社长朴宰范站着照顾选手，俩头牌李星和与d都大爷似的坐着。后者习惯性地偏着脸看人，拿手挠了挠脸，看向众人。 “刚才带各位参加了aomg。在这里打个广告，欢迎志同道合热爱hip-pop的人来aomg。咳...好吧我说正常点。” 接收到众人笑嘻嘻的眼神d想了想自己之前计划好的日程，先夸一下：“大家都到这了，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们就出道，获得人气，比我们现在还要厉害。” “哪里哪里…” “前辈您这样说我们好惶恐。” 小菜鸟们慌乱摆手。无论心里是不是同d现在说的这样想，大家面上都摆出了谦逊的态度。 “反正随意一点。指引课的话，其实就是前辈经验传授。论到做偶像的经验，我们社长是很有发言权的。” “咳…” 朴宰范无奈一笑：“我的经验是失败的经验。” 众人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谦逊得差不多也就够了d等了一下，又拍手道：“来都来了，不留点东西，朴社长是不会让你们走的。来来来，都过来都录一段话怎么样？” 被拉过来扯旗子的朴宰范摸着眉毛一笑。易芙的注意力马上被他手上贴得满满的胶布吸引住了。 唔，是纹身啊。她看了几眼，又不着痕迹地把目光收了回来。朴宰范好像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但易芙收得快，于是也没被抓住。 “啊…我没有准备…” “是唱歌还是rap？” “怎么办嘤…” 小菜鸟们面面相觑。十强里，只有两个人是主攻rap，孔英子，崔敏龙。fnc出身的李承协则是vocal和rap双担。其他的全是只会唱的。 这要怎么搞？ “很简单的。”李星和看了d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主意可能会让选手们束手无策，气氛尴尬。不过他说后期会用剪辑处理，所以不会有问题。 但，果然现场还是有点冷。李星和决定自己上，来示范一下缓和气氛。 他随手放了一段旋律，象征性地等了几秒，张口来了一段rap。语速不快不慢很能让人听清楚，只是自我介绍，但flow卡得很在点。 这就是rapper与可以说rap的人不同之处了。 “就是玩，这么想就行了。” 选手们向李星和投来“你好厉害”的眼神。也许是因为常在地下活动，被地下□□裸的气氛带得心都有点糙，一下子遇见这么近距离直白的带着崇拜的眼神，李星和略微有点不适应。 把脸稍微偏向一边，他摆着一副平淡脸地解释：“不会rap的话，或者你们想一句话，让和宰范给一下。以后用来自我介绍还不错。” “诶——” 选手们有点心动。有李星和的帅气示范在前，这件事就看起来简单了不少。纷纷跃跃欲试起来。 易芙身侧的李时焕又紧张了起来，攥着手拧紧了眉头。 “别担心。” 李承协看了看他，又看了一下易芙，喉结动了动脸朝着李时焕：“没那么难。把自己名字组合一下，再说一下…” 李时焕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他。 “咳…” 好吧，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讲。看看情况再说。 “谁第一个来？” “我。” 名叫崔敏龙的选手第一个举手。他还是高中生，初中时爱上了hip-hop，于是自学了rap。是个天赋很高的小伙子。 身上带着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很合aomg三人组的心意。 说的自我介绍也很有感觉。 “不错。”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需要鼓励的。朴宰范伸出手，很街头式地与他撞肩。小孩子摸头笑了笑，一脸迷弟样。 有他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众人便都有勇气上去了。实际上也没那么难和朴宰范都是很会做节目的人，见选手面露难色，随口问句名字就给编了词。 最后。连一直踟蹰的李时焕都鼓起勇气自己上去了。 “还有谁没…啊，易芙，孔英子，就差你们了，谁先来？” d拿手指抓了抓头发，看着两人，他很自然地一笑。 目光在孔英子身上停留了一下，接触到她隐隐的想要压轴的眼神d眉毛微挑。 又看向易芙对易芙挺有印象，她在比赛中一向很出色。 记得六十进二十五强赛里，她的rap还不错。 好像是说…自己的rap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rapper教的吧？ 不动不说话的样子，比起在后面做小动作的人，要可爱多了。 d心里一转：“孔英子，你先来吧。我看你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 “啊…要不易芙先来吧。”孔英子笑着往易芙处看了一眼，不过目光没和易芙对视上。易芙站得离她有几步远，头都没抬一下。 她站着不动，手插在兜里。孔英子笑意微僵，抿唇有些委屈的样子。眼睛一眨，看向aomg三人。 又来这招。十强中，有几个选手隐隐撇嘴。 “还是你先来吧。”d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拍了拍还坐着不发一言的李星和。 李星和挠挠眼角，附和道：“嗯。” “......是。” 孔英子心里暗恨。她在唱歌方面没什么天赋，颜值也不够做门面的，所以从fnc转cube之后她就主攻rap。 天赋有限，她的水平也就一般。不过比起在坐的vocal们，她总是有歌词积累的。有前面八位选手的表现作对比，她压轴说的话效果一定好。孔英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可惜...... “那我开始了。” d开了口，孔英子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设想，不情不愿地进去录音了。外面的人都听着。 刚才大家都只说了三五句，孔英子显然准备充分，说了七八句。词说不上有多好，只是押韵做得还可以。压舌方面还是一般女rapper们习惯用的那种力度，整体上说，是不错的表现，但也普通了。 “易芙，轮到你了。” 这次是朴社长叫人。其实在d告知他和李星和选手要来之后，他们最期待的，就是易芙这名选手。 能让那位圈内有名睚眦必报的朴理事到现在还不放过......她做了什么？即便如此却还是好好地到了十强，她是怎么做到的？ 是人就都有八卦之心。更何况朴宰范自己也有着退队，被打压，然后翻身成功的经历，易芙于他虽是陌生人，但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点“同类”的感觉。当人对另一人产生了偏倚之心后，对这样的选秀来说，能产生的可控因素就有很多了。 易芙走进去，伸手把麦调到合适的位置。 她没有马上说，而且笑了笑：“我不是rapper，写这类词不是特别擅长，所以只想到了一句话。” “可以。”外面的朴宰范拍拍手鼓励道。 “2012到2015。” 易芙眼眸微垂，笑意淡淡：“我还是我，只是多了些故事。” *** 两个小时后，地下公演场。 易芙站在二楼看台，用吸管喝着朴社长请给选手们人手一份的咖啡。脚下的坑里已经挤挤攘攘地站满了人，舞台上却是空的，只留了几盏灯。 选手们分了亲疏在上面站着。这个地下舞台有左右两侧看台，平时都可以上人，是很好的视野点。不过今天选手们占据了左侧，就不再让人上来了。 又因为十强战下半部还没有公布，所以大家都掩饰性地戴上了组派发的黑色口罩。好在这是什么穿衣风格都有的地下舞台，他们这样虽然比较奇怪，但也没太显得突兀。光线又特别在此处熄掉，一点也不把他们显露出来。 “总有一种…背着妈妈来了不被允许来地方的心虚感。” 刚刚在aomg表现得不错的高中生rapper崔敏龙说。他年纪还小，虽然因为喜欢rap很向往这样的场所，但一次都没来过。 “现在是光明正大地来了。”边上有年纪稍长的选手笑道。其实他们十人年纪相差都不远，最大的也不过是二十五岁。但如果不了解韩国hip-pop就相当于是隔着围墙，所以选手中还是有不少人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很新鲜。 “不过，我很期待地下公演。”旁边又有人说：“等会儿aomg要上台吧？” “是，我刚才听vj说了。要不也不会带我们来这里。” 崔敏龙点头：“我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先是见神话，再是见aomg，简直像梦一样。这个场好像很有名，来玩的rapper也很多。不知道今天除了aomg，还能不能遇上其他rapper。” “如果遇到了，你想做什么？” 易芙心情不错，见摄像小哥正把镜头对着自己，便问了句。 “上去...要签名？” 高中生rapper思考了一下，迟疑着说。 “有喜欢的rapper么？”选手们还是很照顾这个小孩子的，这次是李承协搭腔。 “唔......crush？” “crush？” 与此同时，在舞台一侧，李星和朝友人伸出手，撞肩：“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dean说自己灵感枯竭，我就和他出来晃晃。” 穿着一身黑衣的crush打了个哈欠，抱怨着看了看身侧的dean：“他写歌卡住，拉着我耗了好久，困死我了。今天有谁上场么，来点有意思的让我清醒点。” “我，宰范都要上去。” “哦？那应该比较有意思。” “本来今天是其他人来，但我们有事就去说了下，把我们换进来。” 李星和用手指抻平了袖子：“不过今天是没什么激烈的场景给你们看了，今天大概是教学赛。” “唔？”除了打招呼外，一直还没发言的dean微微睁眼。 “带了一群小朋友来见见世面。” 李星和指了指外面二层看台，笑道：“估计会是这些天来我们比较温柔的一场。” “是么？” dean顺着他的手指抬头，看到一群人站在上面。其中有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瘦削影子，借着正好打过去的光，在一群深色衣服中有些显眼。 43|8.28.更新 “——freestyrap就是即兴说唱，延伸到hip-hop文化的各个领域里，也就是即兴发挥。因为是自由表达的体现，所以是hip-hop文化里很重要的一个点。” “是这样啊。” 身侧，高中生rapper崔敏龙正面带兴奋地向旁边选手科普着。看得出来这孩子对hip-hop的热爱，现在一口气说起这一大串词都不用细想。 “是的，顺带一说，一般进行说唱对战时，rapper们都是即兴发挥。如果提前背好了词被发现，rapper们是看不上这样的行为，也不会尊重这样的胜利的。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形式，比如cypher＆micpass、s＆disstrack......” “好厉害......” 看崔敏龙如数家珍地说着，李时焕有点吃惊，又有点羡慕。侧头一看，易芙也在听着他说，露在口罩之外的眼睛微微弯着。 “敏龙后面说的那两个是什么？” 李时焕很努力地听崔敏龙说了，可是他英语不大好，并没听懂那些词汇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打断正在说话的崔敏龙问，于是求助于易芙。 “cypher＆micpass是多人接力即兴说唱，多名参与者跟着同一个节奏，围绕一个话题来进行说唱接力。参与者一接到麦克风就要马上进行表演，像田径赛接力一样，所以说是micpass。” 易芙边回答，边把身上的大衣整了整。刚才她撑在二层看台的栏杆上，一时没注意到自己今天穿的是白色大衣。现在看看，袖口好像弄脏了一点。 “s＆disstrack与不同。虽然两者的表现形式都是rapper间互相贬低和批判，但后者是为了在说唱技巧上一分高下，决出高低；前者则是有条有理地捉住对方的要害来攻击。” 见李时焕有点似懂非懂，李承协也补了一句：“大概理解成是拳击比赛，而disstrack是谋杀吧。” “啊？”李时焕有点被这个词惊到。 “那换个温柔点的词。”易芙看了李承协一眼。这小子最近一改作风，之前都不怎么会往她旁边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主动接她的话。 懒得想其中缘由。 “什么词？” “仇杀。” “...这个比上一个更可怕吧？！” “谋杀是背地里鬼鬼祟祟做的，即使精心策划，做出来也是小气的味道。” 易芙用手指把口罩勾开一点，嘴唇微动咬住吸管，声音略带笑意：“仇杀则不同。谁刀更快谁下手更狠，是两败俱伤还是一方得胜......从亮剑的一瞬开始，接下来的戏都很值得期待。” 李时焕拿手遮住眼：“我只是来学习一下hip-hop文化，为什么易芙你要和我讲这么恐怖的形容...太有画面感了啊。” “啧，不然你以为...脚下的这群人是想看什么？” 易芙眸子一转，比平时带了更多笑意的眼睛扫向台下。距离舞台开始还有十几分钟，下面的人已经互相挤着站在一团。在易芙看来，那不过就是一团团的墨状物体罢了。偶尔有几个眼熟的，会说rap的人在下面，仔细看上去，不过也就比其他墨团有形体一些。 真正有形体的，有眼色的，有花纹的人们站在舞台一侧。不声不响，就在同样的黑处占据了能被灯光照到的地方。那一块位置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让他们与墨块之间泾渭分明。 然而，这些光下的人们，身上也由各种情绪所缠绕。所幸的是这是地下，他们本就不需要如在地上那般虚与委蛇。因此那些线也不必真真假假地交织在一起。 “易芙对地下很了解吗？” 听易芙慢条斯理地解释完，李时焕问。见她眼睛看过来，他又有点讷讷，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解释：“因为从你进来的时候...你就没有很新奇的感觉。” 刚才aomg的三人领着rs的众人进来。那时场子里还没有现在这样这么多人，大家都是左看看又看看，连上个看台试一下视野，都觉得十分惊奇。 而易芙却是这其中非常淡然的一人。没有惊奇，也没有凑上去看一些机器。只是把一手放在大衣口袋，一手握着咖啡，不紧不慢地跟在选手们之后。 那感觉...... 李时焕在脑袋里寻找的形容词。 就像...回家了一样？ 不不不，也许是错觉吧。易芙好像到哪里都很淡定的样子。 边上的李承协看着易芙，自己也把手放在裤袋里。李时焕这时觉得，他们俩不愧曾经是同门。动作，手势，眼神......也许他们自己不觉得，李承协实际上有很多地方与易芙相似。 “承协的rap是在公司里学的吗？” “是。” 李承协刚才在看易芙，没想到李时焕会问自己，微微愣了一下，回答。 “不过我一开始主修唱歌，rap是辅修。” “但是也很厉害了。” 李时焕微微弯了弯眼，他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亲近：“公司都有特别教rap吗？我以为fnc是主乐团培养的。” “现在都得学。aoa里......” 李承协话刚出口，微微一怔。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易芙，把话含了回去：“......都有学。” 那是不应在这里提起的词。李时焕也有点尴尬，小小看了易芙一眼。她此时正低着头，看台下。 好像...并没有听到，或者说介意的样子。 两男人换了个眼神，一致闭上嘴巴。 台下，灯光骤亮，一个戴着帽子的身影窜上了舞台。一侧，打碟的dj已经举起了号召气势的手。 “墨块”们跳了起来。欢呼，尖叫，口哨声，节奏，与rapper般冲射而出的词灌进了人的耳朵里。 好吵。 易芙把口罩微微往下拉了拉，慢慢吸了一口气。 不过......真是久违的味道。 *** “大家玩得开心吗？” 地下舞台十分直接，rapper们轮番上去，也没什么开场白，大多是一卡到拍子就开始唱，率性得很。aomg三人组看来是常在这片玩的，来看他们的人很多。场子里的气氛在他们上来时就达到了高·潮。 不过，要说地下就是更容易让人表现出内心不常会表现的情绪。易芙倚在栏杆上往下一看，就看到几个男女借着黑搂住亲在一起，旁侧的人没有察觉，疯狂往台上送着中指。 “那是diss吗？”李时焕还站在易芙身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有点疑惑地说。刚才听崔敏龙和李承协科普了一圈，他最感兴趣的就是“diss”这件事了。 “可能不算，可能算。” 易芙按了按耳朵：“因为这里做这种手势的话，也不算冒犯吧。大概就是把脏话，降低成粗话的程度。” “噢。” 李时焕点头，撑着手也看了看下面。 “喜欢这里吗？” “唔？不是很适应...感觉以后也不怎们会来这里。” “为什么。” 易芙用陈述句语气淡淡地问。对他的回答，她并不惊讶。 “因为......”李时焕偏着头，有点苦恼地想了想：“感觉是到了斗兽场。如果按照你说的，是用rap一决高下，这样竞技的话，那也算是比赛吧？但是在这里，我感觉观众不是因为享受而鼓励，反而是喝彩去怂恿rapper们打架。” 刚才有两个不知名的rapper，就在台上互相diss起来。那其中所用的一些词汇，在引起台下人叫嚣应和的同时，也让这些小菜鸟们不是很适应。面面相觑之间，眼神多有尴尬。 “这还不算真diss呢。” 台下人，易芙看了看。从前她是对地下很熟，无论是rapper们的地下，还是乐队们的地下。不过因为离开已经三年多，新出来的rapper们她都不怎么认识。 只是通过经验判断，那还不是句句刀肉的互相diss。感觉上那两名rapper也是常上场的互相熟悉的人，因为最后下来时还有些撞肩交流。 “啊呀，是因为玩得太开心所以嗓子都哑了么？” 现在，正站在台上的一名rapper还在上面，正大喇喇地挥着手要观众们应和他。易芙依旧舒服地撑了一只手在栏杆上，微送着脊背站着。目光往下看d正在和一个什么人说着话。 今天大概就是这些了吧。她若有所思的想。 的确是表演赛性质，这场很是“温柔”。不过，仅仅止于这里了吗？ 如果上一次由神话接手的入门指导，是为了让小菜鸟们站在门外粗窥最长寿组合的工作状态，让他们自己去领悟做好一个偶像该有的素质和心态。让他们明白，作为偶像，你的粉丝会如何，你要怎么来调控自己的心理，你要怎么做来回报努力。 那么这场由aomg接手的入门指导......难道只是让他们看一下地下舞台么？ 如果往深处想一想，也许可以把这一期做成如下这般话—— “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如此多有实力的人仅仅为争一次上台的机会而拼命，人外有人。” 啧，那都是节目组需要想的，我现在想这个做什么？ 她正想着，台下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起哄声。易芙正不明所以，突然，一束光朝他们这边打了过来。 什么情况？ 强忍住想抬手挡脸的下意识动作，易芙微微侧了头，眯着眼看向李时焕。 李时焕还没说话，李承协就往她旁边站了站，帮她挡住部分的光，简短地解释：“dj说rs十强来了，让他们欢呼一下迎接我们这群菜鸟。顺便，在全韩选出来的十强中有三只小家伙是rapper，让我们来看一下他们的实力。” 易芙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语气地夸了一句：“记忆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这样原封不动地陈述。 “嗯。” 李承协微微点头。 他们之外，选手们陷入了慌乱之中。易芙还是拿手撑着栏杆，眼睛微眯，随后又转到李承协脸上。 “你先去？” “是。” 都忘了这是多久之后的第一次正脸相看了。李承协感觉到熟悉的紧张感慢慢在骨头里蔓延，但心脏还是一下一下，有力地敲击。 “走了。” “嗯。” 李时焕呆呆地看着两人几句话就定好了李承协先上。rs另两名rapper，一个孔英子目光闪烁，一个崔敏龙踌躇不定。 然后李承协拨开前面的人，率先下了楼梯。“墨块”们给他让了一条路，为了表彰他第一个上来的勇气，一只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或重或轻地在他身上拍下。 “这家伙，给我搞事情。” 舞台一侧d有点头疼地看着台上招呼的好友pumkin。地下场和台面上的那些可不同，即使他们今天做了比较“温柔”的一场，但也不能掩饰这里就是斗兽场的事实。 这可是没实力就会被吃掉肉的地方。 只能寄希望于后期剪辑了...还好今天控制了所有入场观众不能带通讯设备进入。 “这孩子是谁？” 李承协开始rap。平时他多是以vocal身份比赛，不过因为双担的关系，fnc通过rs给他表现出来的设定里也有rapper这一项。他现在所说的应该是他自己之前准备过的rap，押韵歌词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 只是他比较偶像，身上没有这里rapper们普遍有的气质。 “fnc练习生，李承协。”d回答crush的问题。 “果然是小孩。” “平时做vocal比赛的，这样也不错了。” 李承协的表演很快做完。让楼上rs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是，他几乎没有出错。虽然看过前面aomg的表现，他身上的青涩立刻就显现了，但也不得不让选手们同生了几分自豪。 我们的人，也很不错啊。 “地上，和地下。” 易芙自言自语。 接下来上去的是崔敏龙。好像是d上去交代了一下，dj随即介绍了他高中生身份。地下对于小孩子总会比对那些年长的家伙稍微宽容一些。 特别是在这个小家伙身上，多多少少能看出来曾经的自己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影子。 “说得好。” 崔敏龙下来，aomg老大朴宰范抱了一下他，这让小家伙还没退的兴奋又燃了起来。其实他刚才rap有犯错，不过好在没有卡壳忘词，还是非常顺地接了下去。 “说错了就接下去，记住，rap不能断。”连续两名选手都比较完整地表现了舞台，李星和也有点小高兴，指点崔敏龙道。 “如果忘词了怎么办？” “那...你去看看mad是怎么做的吧。” 一侧，crush笑嘻嘻地接话。 小家伙马上就“嗷”地一声，不管还搂着他的朴宰范，直接朝crush跳了过去：“偶像！” 一群人笑成一团。 44|8.29.更新 “不知道孔英子会表现得怎么样。”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人，孔英子上场。与前两人相比，她很有几分镇定。上台的时候还记得撩了撩头发，很有几分妩媚后，方才找dj要音乐。 易芙还是倚在栏杆上，好像看到，这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 啧。 易芙眉毛都没动一下，没什么感情的眸子在她这瞟过，随后淡淡地停着，直等着她先转过去。 一高一下的对峙。 孔英子咬了咬牙。早就准备好的词在肚里翻滚，最后看了一眼台上，她嘴角勾出一抹马上就要得偿所愿的期待笑意。 “讨厌的人在讨好不讨厌的人，喜欢的人在喜欢不喜欢的人， 这就是这么弄虚作假的世界，迷幻人眼的妖精正肆意欺骗。” 孔英子站在舞台上，说着之前没有说过的歌词。rs的众人微微有点诧异，但一想，她是纯rapper路线，有备用词也就不奇怪了。 “长了不漂亮的脸就去换张脸，唱不了歌就随意跳跳舞。” 孔英子微微低头，拿手指在脸上点了点，又伸手把领口扯开一些——她今天穿的是夹克，里面只穿了件领子有点低的t恤。这样一拉，虽然没把肉显出来，但一片白还是惹得下面一阵狼嚎。 “反正讨人喜欢的技巧多得是，只有男人喜欢，付出代价，你就得到满足。” 她很满意的样子，眼眉朝台下一挑。妩媚的表情是孔英子做惯了的，没有镜子比照，她也知道自己什么模样最好看。孔英子又伸手，顺着大腿抚摸到膝盖，腰身下弯，露出一条伸手可以勾抹下去的线。 “这个词......”看台上的选手们微微有些尴尬。孔英子之前比赛说的词都比较中规中矩，没有把主要论点踩在这种界限上。 像这样撩衣领的动作，他们也没见过她做。难道是...在地下，所以放开了许多？ 众人心中想着，耳边还是孔英子流利的rap。作为vocal的他们听不出细节好坏，只觉得她说得流利，不打哽。但比起之前的李承协和崔敏龙，同是流利...... “好像，实力方面还是敏龙和李承协xi好一点。” 旁边有选手低声说，但还是很谨慎：“但词很流利就是了。” 李时焕小心地往台下的孔英子看了一眼，再把目光移向正热火朝天，不知道是因为歌词而跳起来，还是被她的动作而煽动的观众。 他再扭头，看身侧的易芙，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对。 易芙此时还是把手按在栏杆上，食指轻轻扣在上面。她把重心放在右脚，身体向这边侧着。明明没站直，但并不显得慵懒。 仿佛察觉到了李时焕的目光，她轻轻转过脸来。 李时焕刚要说话——虽然压根没想好要说什么，孔英子的rap加重了咬字，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站在高台穿身白衣然后端着清高， 实际污泥满身不过只有我才看到。” 孔英子换了一个flow。语速比之前稍慢，但重音更加明显。这次，她伸手直接指向了二楼看台，眼睛也直直地盯着上面，表情做出倔强的样子。 台上的众人，及台侧的aomg等人俱是愣住。 “撕开表皮露出里面的稻草， 你底牌又在哪里？” 易芙按在栏杆上的手微微一定。 光束也直直朝那边打了过去。被她手指着的二层看台，只有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大衣。并且就站在栏杆边，再显眼不过。 “这是......” 在舞台一侧站着的李承协手心攥了起来。旁边，一个dj在哈哈大笑，拍着手：“哎呀，有好戏看了。” 场下响起疑惑的窃窃私语，伴随着变大的，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声。孔英子停了rap，胸口一起一伏地在喘气。刚才高速rap她有些承受不住，她水平也就这里了。 不过，也够用了。 孔英子站在台上，仰头看着那个她一直想要碾过去的人。脸上带着蠢蠢欲动，已经不能掩饰的恶意和痛快。 在这里还要穿这么显眼的白色衣服，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啊，易芙。 很多画面在孔英子眼前浮现出来。被师兄们平辈对待，后辈的练习生又人人尊重她，就算她付出了代价走了后门......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看一下你挫败的表情，没想到...你最后都要硬撑！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这么硬气？！明明你不过是个外来者，没有任何后台的人，明明是我更厉.害.不是吗？！ 凭什么你就可以出道，我就要去cube，再过着那样让人作呕又不得不忍受的生活；凭什么你现在解约了，还要来这个节目...... 想借这个机会重新翻身？别做梦了！ “是被子被人睡了再扔到地下， 是劳役用过之后就没有意义。” 孔英子慢慢地笑了起来。仰头看着二层高台的人，现在，就让我把你拉下来！ “变得再光鲜回来不过是回锅肉， 已经是过去式，别再浪费位置。 滚吧。” “哇喔！！！” 场下的观众们如同打了鸡血似的高举着手欢呼出声。这里可是地下，以疯狂来醒醉，以攻击和撕逼来作甜点的地下。不管孔英子说的技巧如何，他们只知道，有好戏看了！ d的眼里腾起了明显的怒意。孔英子这样做，于公于私都太不讲道义。 于公，这是地下舞台，但这也是rs选秀中录制的一环。不要求你一定要做出和气，但最起码你不能在这公开场合引战吧？！ 于私，她在背后对易芙做的那些小动作，还不够吗？！ d对这事是没有多大想法的。他情商很高，“以人脉入股aomg”这句坊间传闻，并不只是笑谈而已。对地上地下这些弯弯绕绕，他清楚得很。 换一个rapper来做这个评委，赴了那位朴理事的局——比如朴宰范，估计分分钟能在席上黑脸。 但孔英子这次，过分了。 在他身侧，前一秒因为见偶像而感到幸福的崔敏龙涨红了脸：“她怎么可以这样！易芙xi不是rapper，rapper是不可以diss非rapper的人的！” 见aomg的三人都没说话，他有点慌张。少年心里还有着正义，虽然与易芙没有交情，他还是下意识为她寻求公正：“怎么办...易芙，她不是rapper啊！” “你说她叫易芙？” crush身侧，今晚一直在梦游状态的dean突然像梦醒了似的，看向崔敏龙。 奇怪的是，他说的“易芙”的音与崔敏龙说的略有不同。很像崔敏龙听易芙自我介绍时说的那样，比较正的腔调。 “......是啊。”崔敏龙答道，看着aomg几人，表情有些焦急。 crush有点奇怪地看了好友一眼。发现这家伙现在把微眯着的眼皮都睁开了，打了个哈欠，往前站了站。 “你认识？” “不认识。”dean回答：“不过，如果是那个易芙的话......” 他笑了笑，声音淹没在台下观众的呐喊声里。他们之所以叫得如此狂热，是因为刚才djpumkin上去问了孔英子一句—— “你diss的人叫什么名字？” “易芙。” 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正正指向二层高台。那上面，小菜鸟们表情各异，或愤愤，或担忧，俱是阴沉着脸，挂着难堪之色。 “易芙......” 李时焕咬咬牙，小小迈了一步，站在她身侧。本来想问“你要怎么办”，甚至在一瞬间，他有了想说“你快跑，我挡着你”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最终说出口，只变成了—— “队长。” 易芙听到了。轻轻转过脸去，手指还搭在栏杆上：“嗯？” 她还戴着口罩，只露了一双眼。此刻这双李时焕所熟悉的杏仁眼正微微像上弯着，很愉悦的样子。但仔细看，眸光里又含着几分冷意。 李时焕眼睛动了动。其实他并不能很清楚看到易芙的表情，因为现在追光灯直直打到这里，易芙回身，正背着光看他。 说是看她表情，不如说看着她身上因为打光而更显白色的衣服。但李时焕又肯定自己在易芙眼里看到了那些情绪，只是，究竟是喜悦多一些，还是冷意更多一点......他觉得自己眼睛有点花，没看清。 “易芙！易芙！易芙！” 台下，观众们已经为恐不乱地喊起了她的名字。李时焕的紧张感又从脊背处带着寒冒了出来。嘴唇再讷讷地动了动，看着易芙慢悠悠地把脸又转了回去。以俯视的角度，轻飘飘地看了台下一圈。 他手里一沉。是易芙把她喝了大半的咖啡杯放到他手上。 “队长......”他下意识叫当初的昵称。 “我去去就来。” 易芙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抬起，慢悠悠地把大衣扣子给解了，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和长裤马丁靴。刚才站得离她有一步远的选手们，现在又担忧地站了过来。 但易芙没有拿对李时焕的态度看他们。重新把手在兜里，让眼前的人自动让一条道，她一步一步踩下去。 见她下来，台下激起了新一轮的口哨和呐喊声。就像用吼声来催促斗兽士上场，为之后的厮打和流血预热一般，那声音简直能冲破人的耳膜。 孔英子看着她一步步走下来。易芙的步子非常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了似的，踏踏实实地踩下去。背也挺得非常直。 明明是她提出战斗，没有一丝准备的是易芙，但现在......心跳越发加速的，却是她。 易芙终于走到了台上。没有同之前rapper那样，翻身跳上台。她走的是台阶，到了台上，手还是插在兜里，朝台下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样的表情倒是下面的人所见多了的，虚张声势的，多是这般表现。一时也有中指和嘘声响起。易芙却不以为意。 “噢...是很漂亮的rapper啊。”身侧的dj不褒不贬地说了一句，递过一支麦。 “谢谢。” 易芙接过：“不过，我不是rapper。” “不是rapper？”dj有些诧异，看了孔英子一眼，正色道：“那么，你可以拒绝挑战。” “接受！接受！接受！” 这么大一场热闹怎么可以以这样的形式收场？台下的人不依，一个个嚷了起来。 易芙伸手，把口罩摘了下来。只薄薄化了一层妆的脸在这里显得有些素淡，不过，地下只看实力。脸什么的，也有个词来形容——“花瓶”。 花瓶在地下从来是易碎品，不值钱。 “拒绝！”舞台一侧的小家伙喊，虽然正被朴宰范搂住脖子往后压，他还是竭力喊出声音：“你不是rapper，rapper是不可以diss非rapper的！这不讲道理！” 易芙看了一眼他。目光在aomg其他人脸上快速划过。在看到d阴沉着脸，朝她点点头时，她一笑。 话筒还在嘴边，她把脸转了回去：“在地下，实力才是道理。” “这么说是接受了？”易芙这话有点对dj胃口。重新看了她一眼，dj再次确认。 “是。” 易芙看着孔英子。从她上来起，她就再没说一句话。 “那么，战前宣言？” 本来没这个程序。地下rapper们diss起来都是各自把开场说了，怎么狠怎么惹人火气怎么来。不过眼下这情况，dj还是加了这句。 易芙定定地看着孔英子。后者脸上有点扭曲，拿起麦。 “公平地打一架吧。” 啧。 台下有着嗤笑声，毫不掩饰。别闹，你身为rapper向非rapper突然开启diss战，这场架，从一从开始就不公平好吗？！ “如你所愿。” 让众人停止笑声的，是易芙一字一顿说出的话。明明也是女生，声音还没有孔英子刚才那么大，但由她口中说出来，却让人想到了刀劈开竹子那般干脆的锋利。 随即，她又一笑。脸上的笑意明媚得完全不是该在这里，这时，这境地笑出来的那样。 易芙转头看向dj，命令道。 “给我一模一样的beat。” 45|8.30.更新 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的规则。 如中世纪西方贵族，遇到难以调和的矛盾时，便会把自己的手套扔到对方的脚下。对方捡起，即视为接受决斗。 决斗以剑术进行，活着的人获得正名和荣光。虽然是有血腥味决斗，但这样的挑战是一种仪式，值得尊重。 地下hip–hop，同样有自己的决斗规则——disstrack。 “给我一模一样的beat。” 当接受不平等挑战的女生说出这句话时，台下观众们的呼声在起哄怂恿的基础上，多含了一分赞赏。 是人都有眼睛看得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的确，这场决斗并不公平，明显一人有备而来，而一人没有准备，更何况接受挑战的人连rapper都不是。 听到易芙这一句话，台下的声音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爆发出更大的掌声，尖叫和口哨。两个rapper对战时用一样的beat很常见，但易芙这时的选择，只有一个用法。 我就是来打脸的。 “她之前说过rap？”朴宰范问d。他赞赏易芙的勇气，却对她的实力抱有怀疑。 这里是地下，是没实力就会被吃，有实力才能吃别人的地下。打脸若是能打得好，得到尊重和名声很容易；若是只逞强足了却拿不出该有的水平，那就只能变成笑话。 “六十强的时候说过一次。” d心里也没底：“就你之前和我看过的那期，她和一个小孩改编《离别公式》。对方是vocal，她唱了rap的部分。” 李星和挠了挠脸。 “水平怎么样？”没能力去反diss的话，那不是勇敢，是愚蠢。 “是能说的程度…不外行，但也不是地下的水准…感觉。” “词是改编的？” “她写的rap词和部分歌词。虽然也是临时任务做的，但我不在场，不知道她花了多少时间。” 台上的人还站着，台侧的aomg听d几句说完易芙的水平大概，心里都有点沉。 “她在哪儿学的rap？” 虽然rap和唱歌不一样，rap领进门的，其他都得靠自己去领悟，但知道师承的话… “说是长得很漂亮的女rapper教的。”d说。 众人在心里迅速搜罗起女rapper的名字。只是怎么想，都想不到易芙能学习的对象。 他们默默看向李承协，他从刚才开始，就面沉如水不发一言。 “我不知道。”李承协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紧紧抿着的嘴唇松开了一点：“fnc没有女rapper老师，易芙从来没上过rapper课。” 天… 众人更头疼了。 “如果......”realstar的人要是在这里出了问题，背锅的就有d的一份：“只能期待她还是能给人惊喜，如果不能，就只能靠后期了。”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以易芙现在连放送分量都难保的情况，她这场要是输了，十强战淘汰的三人里，就一定有她的位置。 “开始了。”现在急也没办法，李星和安慰地拍了拍他，示意让他看台上。只见易芙已经正正地战在舞台中间，孔英子没下去，就在旁侧与dj站着，目光闪烁。 她们俩今天正好一人穿黑一人穿白。 黑的人站在阴影处成了一块影子，白的人站在灯下愈发耀眼。 易芙微微低着头，光源从上打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脸。然而在beat响起时，她漫不经心地把头抬起来。微微侧着脸，马尾垂在脑后。 最后看了一眼孔英子，嘴唇勾出一点淡淡的笑意。这笑意在旁人看来并没什么，但落在孔英子眼中，却给了她巨大的压迫力。曾经的屈辱感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在易芙转脸看向舞台下时，渐渐酝酿。 *** “我看到梦想被消费无关是非， 我看到金牙崩碎理智，贪欲热切。” 易芙拿话筒微微抵在嘴前，食指轻压在唇上，说出了她的第一句dissback词。左手这是插在裤袋里，半件大衣被手势撇开，便没了一开始看到时的乖巧感。 “咦？” g几人目露惊喜。虽然说rap从一开始听并不能听出实力，但行家来看，易芙仅仅说了这一句，与孔英子在实力上就拉开了距离。 台下像被噤声似的安静下来。 “我看到没有面目的人端起猎.， 妄想做r。” 易芙现在正压着语速，比孔英子当时说得要更慢。几乎是一句就停顿一下，这也是rapper常用的表现形式，等待欢呼声。 “但折骨为刀，庄家才是kilr。” 她微笑着，看着前面放下麦，露出整齐的白牙。随即在舞台上走了几步，左手食指按上太阳穴，仿佛在思考似的。 伸手指朝台下轻巧一点，骤然换了语速。 “傲慢是我，偏见是你， 做个选秀也要看出身， 活在2015，diss手段拜托别这么低级。” “开始了。” 台下有了隐隐的笑声。从刚才就说了，这是rs的选手，其他选秀节目下面的人基本上都看过，不管私下怎么排位，明面上总是要和和气气的。 现在这场选秀的两名选手直接在这撕起来，非rapper选手的dissback初听起来还不错。 真的很让人兴奋。 为了让易芙diss得更无情更狠一点，观众们一点也不吝啬嗓子，纷纷叫嚷起来。手势也在齐齐挥着。 二层看台上，选手们的表情比易芙刚才下去前还要僵。 “她...不会是也准备好了词吧？”一名选手难以置信地问。 “肯定不会，谁会想到这时候在这里被diss啊。” 防备感在这时又被点燃。 “我要证明现在的我作为偶像合格， 因为太优秀而伤到谁自尊心，概不负责。” 眼睛在台下人脸上掠了一圈，竟让人有了“她正在看我”的错觉。 易芙随手把大衣衣领抖了抖。同样是刚才孔英子做出来的动作，前者做起来是妩媚，而她做起来便有带着几分痞意的潇洒。 “现在该拉起防空警报。” 她伸手划过眼前，手指在眼前扫了扫，再一笑。 易芙再次切了flow。dissback的45秒界限过去了近三分二，高下已现。 孔英子立在一侧，只死死撑住站着，握着麦的手微微颤抖。她现在只能看到易芙的背影，比rapper更像idol的打扮，在地下舞台上很有违和感，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易芙踩在舞台上，手上的动作终于多了些。不刻意，很随性。脚下的人已经有的跳了起来，久违的愉悦和兴奋在心里烧起来。 “志气还没我腿长的人，就乖乖在御座下蹲好。” 她觉得嗓子里有点热，有些话，得砸着说出来才舒服—— “钱和鲜花揣进口袋， 该轮到我睡**觉。” “如果这傲慢是魔鬼——” 她收了笑意，微挑着眉朝台下勾了勾手，表情有着选秀时从未流露过的狂意。 “欢迎他来到我的地狱。” 易芙张开手臂，享受着仰着脸笑着。目光看着天花板的灯，在头晕目眩中闭上眼睛。 麦克风缓缓举到嘴前。 “打碎我骨头前记住我的名字， 我叫易芙，e.v.e，eve。 转头看向孔英子，易芙伸出舌头微舔牙齿，忍耐多年的恨意在这时化作血腥味呼之欲出，她一字一顿道—— “感谢舍身累积白骨，赏光盛宴， 这场游戏， 只有我能按下暂停键。” 准备好了吗，你们？ 易芙笑着走近已经僵立的孔英子，白色的衣服穿着身上，衬得她很干净。然而落在孔英子眼里，踩过来的一步步都泛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手指伸出来，比作手.，她笑盈盈地对准了她的眉心。 “嘭。”一声轻笑。 孔英子惊惧着后退，踉踉跄跄。耳边人声如浪，追随着易芙的目光，扑灭了她。 *** 台侧，朴宰范满脸复杂地拍了拍同样表情复杂的李承协：“你确定...她在fnc时没学过？” 这水平，这台风…怎么看上去比李承协还要好？！现场反diss，与孔英子的有备而来不同，这是freesty啊！ 李承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点艰难地动了动喉结：“她...两年没行程，后来在公司露面得少，也许...是那位rapper教的吧。” “现在想想，刚才那位说‘给我看你的底牌’，她现在还真给看了。” 吃瓜群众crush不清楚选手间的弯弯绕绕，但因为易芙上场这段超出期待的表现，让他有了点兴趣。 “最后那段，我喜欢。” 在韩国hip-hop圈，优秀的女rapper不是没有，比如尹美莱，你说她没实力，她小弟们能分分钟糊你一脸。尹美莱之下，idol出身的优秀女rapper不少。 不过，再怎么挑来捡去，女rapper与男rapper的数目比较起来也太惨不忍睹。 阻挡在女rapper面前的大山通常有两个，一气场，二发声。 rap本来就不是可以拿来玩的东西。比起用作欣赏，它更适合于战斗。两个rapper狭路相逢，用刀光剑影来厮杀才是尊重。 气场方面要是输了，那基本就没得玩了。狮子吼一嗓，绵羊咩一声，不用碾压，下面的人会倒彩得你下台。 再是音色发声方面。女生别说低音炮了，声音厚实的都不多。说rap最忌讳声音“飘”，音压不住词，那也白瞎。 再就是flow，节奏感与词的结合。这个前期多模仿后期靠悟性，修行在个人。 易芙，这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恰好水准在及格线之上。 这个及格线，是rapper的定义及格线。 又是一个退团放出光亮的好苗子，还可以rap与vocal双担d拍了一下朴宰范肩膀，揶揄着挤挤眼。李星和也和他换了个眼神，在旁边笑。 “喂...你们？” 朴宰范被他们笑得毛毛的。 “我有易芙手机号。”d言简意赅。 “我要手机号干嘛？” “唔，不要吗？” 这三个男人推来搡去，冷不防一个人越过他们上前了，直接走向刚刚下来的易芙。 “我是dean，能给我你的手机号吗？” 易芙停步，疑惑地看向面前这个脸色很差（？）的人。 g三人＆crush：“咦咦咦？！” 46|8.31.更新 易芙与孔英子的这次disstrack，最终以易芙完胜告终。 这是一场漂亮的，毋庸置疑的胜利。如同中世纪的荣誉决战，易芙获得了观众毫不吝惜的掌声和欢呼。看台上悬了好一会儿心的李时焕飞奔下来，加入了崔敏龙与李承协为易芙庆祝的行列。 其他选手们也都笑着走下来，有的以很高兴样子为易芙祝贺，有的则是很礼貌地祝贺。值得注意的是，几乎每个人，都有意识地绕过了站在一旁，同为十强的孔英子。 易芙此时没有了在舞台上的桀骜，很温和地笑着接受了恭喜。同样，也没有余一分眼神给脸色苍白的孔英子。 没有人喜欢这样冷不防抽刀“暗杀”的人。 但易芙，喜欢仇杀。面对面拔刀相向，等着血腥味溢散的那刻最让人心火熊熊。 “给。” 在一旁，dean拿着易芙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反拨回去之后再把手机给了易芙。易芙接过，和他对视时还有一点点尴尬。 一下来就被人要电话号码......虽然以前在地下玩的时候经常有这样的情况，但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地下。 看旁边aomg三人组超级惊讶的样子，她还有点怔。不过，听到他自我介绍的名字，她就知道了是谁了。 dean，92年11月生人。本名权赫。十六岁才气初露，18岁加入美国加州的joombas音乐公司，如今是为人所认可尊重的r＆b制作人和音乐人。 他曾参与创作exo《growl》、《blackpearl》、《unfair》,vixx《诅咒人偶》、《奇迹》。还同hiphop圈子里的好多艺术家（dok2、zico、gaeko、dynamicduo等人）都有过合作。 不仅如此，他还是作曲家里少有的拥有好嗓子和唱功的人。总之，是一个能让人过耳不忘，未来大势指日可待的音乐人。 “我给你标注eve就可以吧？” dean摇摇手机，看着眼前的女生：“还是kufufu？” 易芙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那是她在地下时，玩得好的人们叫她的昵称：“请问...你认识我？” “以前看过你现场。” dean笑了笑：“还是标注eve好了。” 没想到今天灵感枯竭出来逛逛，居然撞到这么精彩的现场。还是以前曾经关注过的人在台上。 dean揉了揉脸，几下把名字改好，再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g几人搂着肩膀面面相觑。想问，但又碍于旁边都是选手们。想想易芙刚才在场上反diss已经够招人眼，现在也有几人看到dean同她交换手机号码，还是等会儿再问吧。 好在dean在工作室宅了几天头没洗脸也没整理，与他们这几个特意收拾过的帅男相比，颜值相对较低。不怎么能被人认出来。 d把他搭在李星和肩头的手放了下来，耸耸肩膀把衣服整理好。现在，该是他收拾场子的时候了。接下来还有rapper上场呢。 “好了，孩子们。” 他拍了拍手：“表演结束，今天让人惊喜的是，除了意料之中的表演，还有意料之外但仍然让人意犹未尽的表演。” 选手们互相换了个眼色。易芙被李承协李时焕等人拥着站着，脸色挂着淡淡笑意。 “该是犒劳胃的时候了。”d笑了笑：“走吧，今天朴社长请客。” “嗯，请客。”被点名的朴社长还在旁边装酷地拍手，李星和不忍直视地把脸偏到一边，推了推他。 “你请客。” “......我吗？！” 朴宰范瞪大眼，在看到选手们忍笑的表情时，哭笑不得地一手拍到d身上：“是是是，我请客。” “好诶！” 选手们举起手来，蹦蹦跳跳d还起哄：“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小菜鸟们有学有样，一群人笑嘻嘻。 同地下场的人打了声招呼，aomg三人组像鸟妈妈似的，把小菜鸟们再带到了他们常去的韩料店。因为他们是中段退场，现在已经是快转钟的时候了。天已经很黑。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由吃瓜群众转换成吃饭群众，crush有点懵，举着酒杯问李星和。 “不来吃饭的话，你要回去干吗？” “回去吃拉面。” “那还不如就在这吃呢。” 李星和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脑回路，摸了摸眉毛。往身侧一看，dean与易芙隔着几个人坐着，一个在低头在手机上狂记什么，一个在喝茶听选手讲话。 趁着吵吵嚷嚷，李星和给dean倒了杯水：“你之前认识易芙？” 李星和还说不大清楚易芙的名字。她自我介绍说的是中文发音，他就很礼貌地随着这样记了。 dean专注于手机，一时还没听清，只是偏了偏头：“啊？” “你之前认识易芙？” “哦…” dean这时听清楚了，正在打字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抬头想了想：“她以前在地下圈很有名，乐队那边的。” 诶… 边上的simind也听到了，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刚才问了pd，今天喝酒没关系。 “她以前是aoa的鼓手。” “她在地下比在地上有名。” dean继续低头打字，漫不经心地补充：“不过，她出道之后就没再活动了。” “这样啊。” 几个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对乐队那边了解不多，不过，既然dean说有名，那就是真的很有名气吧。 “从前有句话，是乐队圈那边的。惹其他人没事，惹易芙不行。” dean打完字，按了发送。抬头看着那边的易芙把手机拿起来，他转头看向哥几个。 “她很厉害？”朴宰范兴致勃勃地问。看出来了，这位是个一点都不包子的人。说傲慢，她有担得起傲慢的实力。 不过，作为rapper，作为身上的纹身可以当店面展示的朴宰范一点都没觉得易芙哪里傲慢了。 “我只见过她随队表演，没见过她对战什么的。只知道她很多乐器都达到演奏水平，不过只是救火用，平时还是以鼓手身份玩。她很少炫技。” 那边的易芙看着手机，把手里正喝着的杯子放下。dean看了看手里，刚才微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谢谢。] [不客气。] dean把手机翻了个面，朝下盖着放。 “那怎么说，不能惹她？” “因为她…人缘好。” dean拿手指点了点太阳穴，看着那头的易芙，目光又从她身上移向角落里一人坐着，神情委顿的孔英子。 目光再收回来。 “惹了她一个…会一群玩摇滚的过来和你谈人生。” 他那时年纪也不大，在美国比在韩国的时候久。偶尔一次回国，被朋友带着看到了她那场表演。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dean的表情很认真地说。 “呃…群宠？” “不。是欠她人情的人太多。”所以有什么事，一呼百应。 那就是人缘好？ d喝了口酒，眼睛眨了眨。仗着屋子里吵，不贴耳朵说话几乎听不到音就光明正大地讨论：“可是她在选秀时独得很啊？” “是么？” 朴宰范指了指那边挨个凑着和易芙说话的人；“那叫独？” 几人顺着朴宰范指的方向看。那边，易芙左边坐着李承协右边坐着李时焕，旁边还有个高中生快贴到李承协身上了，就为了凑得离她近一点，现在正用迷弟脸嚷嚷着说着什么。 她背后，一摄影小哥正举着摄像机笑得花枝乱颤，与旁边的摄像哥们相比，他精神百倍。 “感觉看到了女版d。” 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朴宰范是真的对易芙起了点兴趣。退团了，还是明显有缘由的退团，这样还能让原公司后辈尊敬她以她为先？这做人方面…有点厉害。 再想想他从前… “所以你要不要她的手机号？”d朝朴宰范挤挤眼。 “不要怂恿我，谢谢。” 朴宰范只是产生了兴趣，却并没有想签她来aomg的想法。aomg的构成还是以rapper为主，多是走音源赚钱的路子。 易芙这样重来，明显还是要走idol之路的。他们aomg有底气去音源榜上抢钱，但还没资源去推idol。 如果签了，那是耽误人。 不过…易芙出身于fnc的话…再想起d之前和他们说的那饭局的事。 朴宰范陷入回忆。再抬头看看那边笑得很温和的易芙，眼里有些不忍。 她的路，也许不会如现在这场disstrack，可以用实力一路碾压过去。 算了，才见第一次也没什么关系，想这些没用。 “喝酒喝酒。”d招呼起来，转头朝易芙那边吼了一嗓子，喝住某个在偷偷摸摸伸手拿酒的小混蛋。 “崔敏龙你不能喝，你还没成年呢。” “噢。” 小菜鸟悻悻地把手收回来。 扭头一看，易芙正在看手机。崔敏龙压着李承协的背，努力够着脑袋一瞟：“咦，这是？” “刚才的歌词。”易芙正在检查。这是dean刚刚发过来的，她刚才在dissback时说的词。本来易芙是想之后找摄像小哥要录像然后留存的，没想到dean这就记下来了。 不过因为是速记的缘故，只保留了大部分重点段落，其他部分有缺失。不过没关系，易芙自己还记着一些。 人在特定情景下一般可能会出现两种状态——人变呆，战斗力直线下降；化身赛亚人，战斗力直线上升。 上升倍数取决于本身基础实力。以rap为例，如果本就不会说，那爆了seed也没用。不会就是不会。 而易芙不同。在地下乐团滚的那几年，她的舞台心理素质和临场发挥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毕竟，她会经常面对吉他弹嗨了，贝斯神游了，主唱感性上来瞎他.妈嚎等等让人烦得想摔鼓棒的情况。这么摸爬滚打几年下来，不成疯就成魔。 再者，易芙虽然学东西慢，但技能点都点在了创作上。fnc公开说的是，aoa里有创作实力的就队长一人，其实易芙的创作天赋更好。 但没有平台和机会让她发挥，出道没多久就被雪藏，易芙也就不把这创作力当做翻身的救命稻草。并且，更加小心地把自己这能力藏起来。 在创作圈，能动手的弯弯绕绕多得是。想要一个创作艺人的名头，只要不是从此之后以这为生存要点，那么即使并没有创作实力，只要公司肯花钱，就能捧一个“创作艺人”出来。 “易芙姐，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帅啊。” 身侧，崔敏龙伸着脖子看易芙补充歌词，迷弟属性初露：“你说‘欢迎来到我的地狱’那句，帅得我都想叫你哥了。” “噗——” 被他压着的李承协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拿手边的纸巾按了按嘴，黑着脸把这小家伙从自己背上“撕”下来。 “好好叫姐。” “不，我要叫哥。” “叫姐。” “姐。” 崔敏龙龇牙一笑，冲着李承协很乖的喊。正在旁边吃饭的李时焕忍不住笑出声来，在被李承协怒回头时，忙不迭地把嘴捂住。 “你这小子。” 看易芙也在旁边笑，李承协眉头松了松，不重不轻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崔敏龙看了眼李承协又看了一眼易芙，“嘿嘿”一笑。 一群人打打闹闹，吃得很是开心。 47|9.01.更新 “如果傲慢是魔鬼，欢迎他来到我的地狱。” 这是三月中旬突然流行起来的一句话。出自kbs大型选秀《realstar》播出的第六集，十强战选手易芙在地下舞台进行dissback时rap词中的一句。 [这是vocal选手的freestylerap吗？好厉害......] [随口就来？是事先排练好了的吧，怎么可能临场说出这么厉害的词？如果说这词的是西出口我还比较相信。] [当时我在场，真的是临时的disstrack，我离舞台近，看到d表情都变了。不知道为什么孔英子会挑非rapper的易芙出来diss，明明当时只是rs中rapper选手的表演而已。] [我去，当时我在另一个场玩！昨天看到电视里易芙选手对着孔英子以手作枪的，我差点没趴电视上去，太帅了。好遗憾没看到现场。] [指路饭拍地址，在这里。] [fnc现在该后悔了吧，放走了一个唱得好，有创作力，rap实力也够格的艺人。不是练习生，是自己家出道过的艺人哦。] “的确和你之前说的那样，比起亲眼见证素人选手获得成功，观众更愿意看一个跌到低谷的人重新爬起，复仇逆袭的剧本。” kbs综艺局局长办公室，金惠希把目光从电脑上抬起，微笑着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自己的侄子，金延周。 比起半年前，他现在脱去了满身的学生稚嫩味道。穿着放送局vj们都穿着的夹克外套，虽然显得人没以前那么俊气，不过身上爽朗的感觉让人心生好感。 “那当然，不然的话，为什么《基督山伯爵》那么经典？” 金延周笑了笑，点了点他姑姑书架上摆着的一本书。正是他所说的这本，金惠希经常看。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伯爵那样的能力。” 金惠希笑了笑，换了话题。上下打量了金延周一眼：“不是说要避嫌所以不进我办公室的么，现在进来干嘛？” “咳。” 金延周摸摸鼻子，本来想说点开场白让自己意图别那么明显，结果他姑姑一下子就点明了。 还是实话实说好了：“我这不是…看到朴理事来了嘛。” “哦。” 金惠希点点头，笑盈盈地看着金延周，坐等他开口问。 好吧…… 金延周耸了耸肩膀，几步窜到办公桌前，顶着外出拍摄被风吹糙的脸装可爱问：“他说什么啦？” “过来打个招呼。” “还是要照顾孔英子的？” 金延周皱眉：“她都晋级八强了。作成那样的局面，差一点就失控让制作组背锅，我以为她会被淘汰的。” 见金惠希脸上笑容淡了点，手指习惯性地在桌上点了点，他一凛。 “不会…又是要打压易芙的吧？” 金惠希抬头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侄子，嘴角微抿：“不是。” “那是？” “过来打招呼。” 金惠希靠在办公椅上，手里转着一支钢笔，脸上笑容淡淡。 “打招呼？” 金延周有点没会过意来。仰着头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朴理事从办公室出来的阴沉表情。 “大概就是，‘提出了建议，希望您接受。如果不接受，那很遗憾。对于之后旗下艺人在kbs的活动，我们会有所选择，再次希望您考虑’，这么说的。” 因为是自己侄子，所以金惠希没掩饰什么，直接说了。 金延周瞪大眼睛。即使听闻了这位朴理事比较自大的行事作风，但真听到这样的话，他也是有点愣。 对着国家台kbs的综艺局局长这么说？ “那...姑姑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 金惠希拿手撑住脸，语气漫不经心：“yg也这么说的。” “噗。” 金延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圈内都知道kbs和yg的过节，那是09年开始就摆在明面上的不和。yg家顶梁柱bigbang，最近一次上音乐银行还是2011年的3月18日，宣传曲是《tonight》。 不过...... “您真这么说了？”金延周小心地问。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换了句说法。” 金惠希瞟了自己侄子一眼。 “那，能才知道您说了什么吗？”金延周摸了摸头，笑嘻嘻地：“我多学点说话的艺术。” “我说，‘不需要考虑’。” 金惠希把钢笔放到桌上，语气四平八稳：“realstar是kbs年度综艺企划，不容许不确定因素存在。所以我们电视台，从今天开始，不会再使用包括演员在内的cube艺人。不止是歌手部分，包括目前正在播出的综艺节目，参演艺人全部下车；有演戏的，编剧会让角色出国，出事，提前杀青。” 金延周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金惠希。 “这......” 还没有完。 “今晚我会和电视剧局的局长商议。如果刚才您所言是代表cube的意思，那么我们的回应就是这些。” “......” 金延周把金惠希的复述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终于把自己快要脱臼的下巴合上：“厉害。不过，虽然回应得很霸气，但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封杀一社啊......金延周有点方，他知道自己姑姑作风硬，手段厉害，但刚接任就要和cube对上，是不是有点不妥？ 真是蠢侄子。 金惠希看出了金延周的想法，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针对的是朴理事，不是cube。既然他敢到我面前放狠话，那我也敢；他敢做我也敢做。不过，到时候有麻烦的就是他了。” “唔，这样啊。” “不过是打着cube的旗号在外面横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不过，连这种人都做了高层，出来惹事都不被上面知道，看来cube也真是日薄西山了。” “嗯？” 金延周眨眨眼。 ”没事。”金惠希摆了摆手，她这个侄子还是太嫩了一些，有些圈内的事，靠她教导还不如让他自己用眼睛看。 “你快出去吧，今天呆得够久了。权城那边，新换过去的作家组做得怎么样？” “挺好的，作家们都很积极。” “让他抓紧点，这次调过去的都是新人，比较嫩。不过新人有新人的好，有冲劲，也听话。” “好。” “你去吧。接下来是拍什么？” 金惠希把桌上的文件拿过来，翻了翻看行程。她还是太忙了，底下的事一大堆，即使想抽手好好管管realstar，也连看完整素材的时间都没有。只得从金延周这里听听最一手的细节。 没等她翻到，金延周就站着回答：“昨天公布了组队pk的规则，今天在楼下棚子拍新的概念照和视频预告。明天有粉丝见面会。从这里开始就进入八强‘试出道’环节，所有过程将即时在官网上公开。” “会是很紧张的一段时间。就这么绷紧神经，一直到五月最终决战吧。” 金惠希按了按额头。也亏得是kbs这样的国家台，才能尽全综艺局之力，让其他部门从旁协助做这么大一场选秀了。 “你去吧。” “是。” “让易芙好好做。” 金惠希想了想，又嘱咐道。realstar现阶段迫切地需要推一名有话题性，有夺冠实力，自己也能创造关注点的选手到台前。现在决出的八人里，易芙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好。”金延周笑着答应。 “回来了？” “嗯。” 金延周下了楼，步伐轻快地到了摄影棚里，rs八强正在这里拍摄新的团体及个人概念照。旁边还有摄像机拍着。 今天可以看到，虽然选手人数减少，但摄制组的人依旧和从前那么多。基本上一个选手有两个镜头在对着。 “诶，易芙呢？” 在接过摄像机与同事换班前，金延周看着人，疑惑地问了一句。 “刚才出去了。”李时焕回答道。他是易芙这次的搭档，说话时，手在不安地整理着自己毛衣的袖口。 “怎么了？” 金延周隐隐觉得他有话要说，看了看旁边的人，伸手把他拉过来。跟拍了近两个月，他知道这哥们有点内向。 “刚才.....” 李时焕轻声说着：“选手们化妆的时候，有人在看黄金渔场。今天放送的正好是aoa作嘉宾的。” 金延周眉头一皱。众所周知，黄金渔场以提问辛辣直接而出名。易芙正是引起热议的时候，这时候前队友上了黄金渔场，他用膝盖都能想到她们会被问到什么问题。 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了黄金渔场？ “大概问了什么？”现在不方便看视频，他就直接问李时焕了。 “今天是申惠晶xi和申智敏xi上的节目。” 李时焕有点愤愤，但还是努力忍耐着不让自己的语气里流露太多不满：“提起了易芙的过去。说易芙...虽然很想成为亲密无间的队友关系，但努力过，却觉得还是同事关系。出道后她们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后来搬出去了，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不了解对方。” “嗯。”这关系撇得...... 但，仔细追究也没什么错。 “然后队长，嗯，就是申智敏xi，说之前有给易芙打过电话，说‘乐队很快就能出来了’。然后说‘没想到再看到消息，就是易芙解约。作为队友，我们都不知道她解约了。然后她换了号码，再也联系不上’。” “......” “哦，还说，‘有时候很想和她说说话，但是没说几句都因为各自有事而走开了。现在想来，有点遗憾当时没有好好聊天过，在一起的记忆都不是很多。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时候很惊讶，但是既然是她的想法，那么我们也支持她。希望以后可以恢复联系’。” “......” 金延周不想说什么了，这锅甩得，易芙也是倒霉。 他在心里推算了一下这期黄金渔场的拍摄时间。这样的节目都是事先录制的，这周播出的话，那么最晚是在上周录制。 黄金渔场是周三播出，realstar是在周六播。那么aoa在录制前看到的很有可能是易芙被剪掉了分量的那一期。 是看到易芙当时的危机了么？ 几人正说着，看到易芙回来。还在低头看手机，脸上很平静的样子。 金延周和李时焕赶紧站好。虽然刚才的交谈很正常，没什么好心虚的，但他们都装作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回来了？”金延周问道。 “嗯。” “刚才打电话去了啊？” “老朋友电话。” 易芙笑了笑，手指微动，把亮着的屏幕按熄。 48|9.02.更新 realstar的八强战提出了全新的比赛设定，即主线和副线战。这是一个很新奇的想法，其他选秀还没有实施过。不过仔细分析的话，不过是把惯有选秀中的生活细节提升到台面上，再加入专业细节进行比赛。 “主线战规则是两两分组，八人成四队抽签对决。先胜组两人双双晋级，输组队内进行对决，最后淘汰两名，共六人晋级。” 八强决出后，realstar的总pd金权成亲自向选手们讲解。 “副线战，你们可以理解为是人气排位战。之前二十五强时选手们进行了在经纪公司的实训，而后又由三名评委做了领路人来让选手们对idol的工作有了初步了解。那么从现在开始，进行试出道环节。” 还没从晋级的喜悦里冷静下来，小菜鸟们又因为这新的规则而变得紧张。 总pd笑了笑，示意众人看向身后屏幕。这次放的是相当一目了然的行程表。大部分是八人集体的行程，额外有选手有个人行程。 易芙抬头，看到自己名字后多出来了几个行程，目光在那名字上顿了顿。 “这是大家接下来两周的行程单。模拟出道艺人安排的行程。当然了，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也需要与自己的搭档磨合，进行排练。都明白了吗？” “是！” 得到众人很有元气的回答，总pd心情不错。目光在小菜鸟们脸上扫了一圈。这些年轻人的脸上虽然还有踟蹰和茫然，但比起两个月前，已经脱去懵懂，渐渐显露出他们想要看到的气质。 想来，这些变化也会吸引到观众们的目光。 不过，这仅仅是开始而已。谁能真正留下来，成为他们这场造星选秀中第一位成功的realstar，一切还未可知。 “送大家一句忠告。” 总pd收了笑容，有些圆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和期待：“从现在开始，请你们把心态暂时转变，要以偶像的标准来要求自己，而不是以选手的标准来看待自己。” “还有，从八强战开始，比赛以直播模式进行放送。” “祝你们好运。” *** 第二天，首尔coexmall。 这里经常办明星签售会，电影首映礼活动。所以当工作人员在中庭搭建起了舞台，竖起了喷绘墙时，周围的人便知道这里将有活动举行。不少人站在旁边议论，也有的在这里驻足拍照。 下午一点，中庭区开始慢慢有人聚集，其中少数人手里提着袋子，有的还拿着软性灯牌。 “我…开门了？” 侧边休息室里，realstar八强早已到达。金世静微微吸了一口气，把手放在门柄上，小心地看向众人。 “等一下。”在一众还没开口的选手中，年纪最小的崔敏龙先出言制止了她的动作。迈了一步上前，他小心地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怎么没人呀？” 没见过世面的小少年脸上顿显失望。站他旁边的孔英子撇了撇嘴，在易芙淡淡扫过去的目光里不由地也顿住了表情。 易芙看向崔敏龙，像看孩子似的眼神：“这里离舞台还有十几米的路，观众都在那边。” “哦，这样啊。” “没参加过明星签售会吗？”八强之一的女选手朴云恩笑着问。 “参加过，但没注意到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崔敏龙抓了抓耳朵，不好意思地笑：“光记着去看idol了，所以……嘿嘿，原来idol们上场前都是在这里啊。” 小家伙有点感叹。他可没想到自己能走到这里，也没有想到kbs会在八强战时设定“试出道”环节。 看看他们身后，这由八名选手使用，屋里足够站二十多人的等待室。他们刚才是从地下停车场上来，走了特殊通道直接到达这里的。崔敏龙逛过coex很多次，都不知道还有那样一条路。 再看看都打扮得很idol的选手们。虽然他们的见面会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实际上他们从早上八点就在kbs集合，听pd进行今天的通告讲解。然后再集体去美容室，细细地打扮，到中午出发，再到这里等。 “可以出去了。” 有执行pd在旁边轻声提醒，众人点点头，准备出去。但站在门前面面相觑，谁都不好意思第一个走出去。最后都看向了易芙。 易芙轻轻呼出一口气，很干脆地按上门把：“走吧。” 七人跟在她身后鱼贯而出。 安静和期待被关在了身后的门里。从他们走出来的那一瞬，周围有作家和pd们快步走到他们身侧。并没有同之前一样与他们站得很近，而是让他们形成一队，自己一行人站在外面拍。 隐隐约约地，旁观者的声音大了起来。 “哇，出来了出来了！” “哪个是……？” “最前面的女生走路姿势好有气场……” “好…好多人啊。”有选手尴尬地自言自语，掩饰性地扯衣服理头发。 被数个“大炮”关照，又被很多人看着，这对八强中的不少人来说还是初次经历。所以不约而同的，他们有些不适应，动作变得僵硬。 不过，这出来的八人中，有四人比较显眼。第一个当然是领头的易芙，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长风衣，敞开穿的。下身搭配的是牛仔裤和靴子，长腿一迈，行走间分外利落。 虽然也是边走边微微倾身同旁边的人们行礼，但她做起来却是很落落大方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小心翼翼的感觉。 在她后面，跟着一名高个、一名比她高，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三只。他们三人还很默契地并排在她后面走着的。 所以这么一看，很给人以“女大佬带着三小弟来巡场啦”的即视感。 “请我们的八强到这里来。”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笑盈盈地招呼他们。女大佬在这时停了脚步，稍微等了等其他人，才抬腿一起上台。 其实易芙走得并不快。 “请各自自我介绍吧。”待选手们站上来，主持人又示意他们看桌上的姓名牌，让他们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这场签名见面会，的的确确是按照标准idol团体见面会来操作的。不过八强里练习生出身的就三人，出道过的就易芙一人，剩下半数的都是素人，于是还是需要派主持人从旁引导。 易芙的位置在最中间。她左手边是金世静，右手边是李时焕，再过去才是李承协和他的搭档朴云恩。小家伙崔敏龙在金世静边上，因为身侧坐着孔英子，他现在有点不开心。见易芙看他，他马上投过来一个扁嘴的表情。 易芙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把脸转向前方。 今天人挺多的，她暗暗想。目光在下面几个挎着摄像包的，并不属于kbs工作人员组的人身上看了看。 topstar、new1、osen、mbnstar、tvdaily…… 好多记者。 易芙在心里默默记下到场的这几家媒体。目光一转，看到有一家媒体的记者正把镜头对准了她这里。 是topstar家的。 她想着，把身体往那里正了正，头轻轻一点。今天她没有扎马尾，cody把她的头发在发尾稍微夹成了内扣。 现在正有两缕头发乖乖地垂在她肩头。其实按照易芙的习惯，她比较喜欢把头发全理到后面去，这样不用妨碍到脸。但既然是cody强调，那还是放着好了。 但是…有点痒啊。 易芙忍了忍，还是低头伸手把左侧头发理到耳后去了。再抬头时，看到还有镜头对着自己，又是一笑。 之后还是扎起来比较好……她默默想。 *** “你好！” “你好。” 签名会总计时长一个小时。这场自然是不收任何费用即可入场的，以realstar现阶段没事就上搜索榜前几的火热度，kbs的幕后安排，coex的巨大人流量，让场面看起来热闹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当自我介绍完毕，热场说明结束，签售会正式开始时，便有许多人在场务的指引下有秩序地上来要签名。 为了避免选手们在奇奇怪怪东西上前面的窘境，kbs特意印了八强的个人海报和集体海报放在选手们手边，让他们自己给上前的人签。 “我…我手抖。” 签了一会儿，趁着后面一个人还在李成协那，朴时焕苦着脸低声对易芙说道。易芙正在同集体海报上签名，听他这么说，便看了一眼海报上朴时焕刚刚签的名。 “这十几张签下来，我看到你每一张上面的名字都不一样。” 说着，她把签名递给面前的男生。本以为这就签完了，男生又指了指她手边的个人海报：“请问，可以给我签单人签名吗？” “好。” 因为刚才有不少人在签集体签的时候开口让易芙签单人的，所以这时候易芙也没惊讶，把海报拿了一张放在桌子上。男生又报了自己的名字，易芙写了简短的祝福语。 最后签上自己的落款。她的签名是自己设计的，以中文比划为主，夹杂了韩文比划。说是字，看起来更像是比较有含义的符号。 “好漂亮。” 李时焕从昨天才开始想签名，本来想蹭易芙，求帮忙一起想，结果易芙随手抽了文稿纸，“唰唰唰”签上几种花签。最后问他：“哪个好看？” 李时焕有点懵，凭直觉选了一个看起来最复杂的。 “那就这个了。”易芙当时说。便又拿了纸在旁边练习了起来。 诶，不给我设计一下吗？ 但是真的好好看啊...果然是“idol用的签名”那种感觉。 “你有这么多签名啊…好厉害。”李时焕又开启了崇拜模式。 “多也没用，除了这个只用过几次，”易芙在纸上一处画了一个圈：“其他的，从来没用过。” 李时焕当时就愣住了，心下一想，他抿抿唇，乖乖地坐一边去抓脑袋想签名了。 “多练习一下就好了。” 现在易芙签完，抽空同李时焕说了一句。好在她有手写书信的习惯，也是常常练字的人，所以对快速签名还是很适应的。 “请问，可以和你握手吗？” 身前的男生其实在易芙签名时一直犹豫。方才挪了一步到金世静面前，本来是要把海报递给金世静签的，想了想，还是重挪了一步回到易芙面前来了。 金世静有点尴尬，笑着看了下易芙，把自己举起来的手放了下去。 易芙看着男生有点紧张的样子，点头。 男生赶紧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易芙用左手扶着手臂，两个人都以礼貌的姿势握手。男生只很小心地握到了易芙手心上一点的部分，没有握全。握完之后对易芙道谢。 易芙脸上难得有了些笑容：“谢谢你来。” “啊…没，谢谢你才对。” 男生有点慌张，对着易芙的眼睛，把脸移到一边：“我之前就关注你了，在你还是idol的时候。不过很少能看你的演出，也没有你的消息。现在也看了网上的新闻…你在十强赛唱的《诅咒人偶》很好听，舞台也很好看。很高兴你能重新出现在舞台上，请继续加油。” “谢谢。” 易芙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之前签了十几份签名而升起的小小的高兴，在这一刻，被这名男生的鼓励而带来的大大的高兴所替代。 “还有……” “什么？” “这个，请收下。” 男生用手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把右手上一直提着的纸袋放到了易芙面前的桌子上。这还是第一个给选手送礼物的人，所以旁边的摄影小哥上来了，正拍他们俩。 选手们也都看了过来，对他们行注目礼。有的小小发出羡慕的感叹声。 “请问这是？”易芙没有马上去看纸袋，而是看向了男生。 男生有点不好意思：“是我准备的一点礼物。” 易芙有点犹豫，迟疑着看向摄影小哥金延周。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男生赶紧摆摆手，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分急切：“真的不贵，随手买的…啊不是，也有用心挑。” 旁边有几人笑了起来。 他把头埋了下去：“总之…请没有负担地收下吧，是一点点心意而已。” “好的。” 再埋头的话，你就成鸵鸟了，哥们。 虽然收礼物对于易芙来说是件不太好意思的事，不过既然如此，她收下。 “我会加油的，谢谢你。”她又一笑。 “不客气。” 男生点头，像完成了重任似的大松了一口气。再挪到了金世静身前。他只把集体海报递给了她签，偷偷瞟了瞟已经同下一位说话的易芙，再小心看了看易芙的单人海报。 和从前的签名不一样了啊。 他想着，小心地把海报卷起，拿在手上。 49|9.04.更新 “易芙，你到哪里了？” “已经到楼下了，这就上来。” 依旧是kbs本部，一个人急匆匆地冲进门。直直刷卡进闸，再到了电梯口，放才缓下脚步，手压着胸口小小地喘气。 这看起来有点冒失的人正是易芙。前天八强战的“试出道”模式初启，他们绷着紧张的神经进行了第一次粉丝见面签名会。第二天则是成员各自开碰头会定曲目。 因为碰头会结束得比较早，易芙看时间还够，就在家赶紧录了做菜的教程视频，又熬夜剪辑了。正逢十号，按照“eve”的更新频率，是要在这时候更新的。本来是她想请假推后，不过正好有时间，就抓紧做了。 再推后的话，就到月末，那时正是赛制紧张的时候，就更不能更新了。她本就消失了三个月，再断更，不太好。 结果熬夜使她睡眠不足，以至于她今天晕乎乎地坐错车。又运气很不好地碰上路上拥堵的情况，结果只能踩点到了。 “现在进行到什么时候了？” “嗯，就差我没进去了。” “把手机给我吧，你先进去录。” 站在李时焕身侧的作家轻声对他说：“我在这里等她就好了。” “啊，好的。” 因为是作家开口，李时焕很乖地答应。不过，还是在交手机之前同那头的易芙交代了一声，方才把手机递了出去，自己跟着另一个作家走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易芙一出电梯就是一阵疾走。约定好的制作室门口，有作家在等她，她一看到人就连连道歉。 “没事的，刚刚好。” 作家是个之前没见过的生面孔，看易芙脸都跑红了，把手上的手表朝她示意了一下。指针刚刚指向整点。 幸好…… 易芙稍稍放心了些。不过，即使她没有迟到，但还是麻烦了作家等她，于是以抱歉的表情认认真真地同作家行礼。 作家脸上的笑意更温和了些，指了指后面：“我们进去吧。” “是。” 易芙紧了紧背包肩带，用手整理了头发跟进去。 目光朝旁边看了看，今天摄像小哥不在啊......只有作家呢。 被作家领着进到房间。这间屋子不大，里面只摆了一张白色长桌和椅子。桌面一侧摆着文件，和一台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房间的一角摆着半人高的绿植，易芙不知道那植物的品种，只觉得那绿植郁郁葱葱，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习惯性地观察了一下房间，易芙见作家坐下了，待她给出示意，她便也坐下。 作家把手里拿着的文件放到手边，再把笔记本打开。她先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一下，说是姓罗。 “今天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啦。昨天和搭档开了碰头会是吧？” “是。” “交流得顺利吗？” “还不错，我和时焕之间很容易达成共识。” 易芙稍微往后坐了一些，背部挺直着，在椅背上轻轻靠着。手还是规规矩矩地放在了桌上，保持着不松散也不拘谨的坐姿。 “那今天就是和作家之间的碰头会了。”作家朝易芙笑了笑：“因为已经到了八强这里，所以我们很想知道一下选手们在这段时间里的心境改变。之前易芙xi有拍过小黑屋对吧？” “嗯，是的。” 易芙看着作家的眼睛，放松唇角笑了一下。但眼睛不自觉地移向左边墙面的镜子上。 “咳......” 注意到她的眼神，作家突然有点紧张。但是待她转过脸来，作家又换了一副镇定的表情，手轻轻一抬，提醒道：“啊..你的马尾歪了。” “是吗？” 易芙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又道：“不好意思。”低头把头发解了，开始重新系。目光又在那颗绿植上停留了几秒。 殊不知她这目光让作家又紧张了起来，连放在电脑上的手都僵直了。 电脑屏幕上的聊天小窗口一闪：[快提问。] 被掩在聊天窗口下的大窗口，则是不断地有信息刷上来。 [诶...易芙本人说话的声音好轻。] [大家能看到我打字吗？卡顿了吗……喂喂喂？] [看了前面几个选手的直播，都没一人看镜头的。怎么易芙一进来就把这个镜头看了个正着？这隐藏摄像机不会被发现了吧，kkk~] 大窗口的上半页，还有一个视频界面。如果易芙看到这，一定会惊讶万分。因为这上面正在实时直播这个房间里的画面。看画面判断，拍摄的摄像机应该就藏在那株绿色植物里。 没错。realstar今天设置的选手日程，就是进行“隐藏摄像机”的网络直播。易芙来得稍晚，现在她的直播才正式开始。其他房间里，七名选手们早已进行了数分钟的直播。 没有一个人发现是隐藏摄像机。 “好了吗？” 易芙几下扎好头发，晃了晃脑袋，看向作家。 作家正在看直播视频下的留言，忙不迭地抬头看她：“嗯，扎好了。” [哪里好了，还是个歪的喂。]留言区有人吐槽。 “那我们继续。” 作家无视了留言。摆出了临时演员的专业素养，看向易芙：“先来填一张表格吧。钢笔给你。” “好的。” 易芙接过纸笔，先看了一遍表格上的内容，方才开始写。 [坐姿很端正诶。] [不知道字写得如何。] “易芙xi的读写能力没问题吧？”有很多在韩外籍艺人可以把韩语说得很溜，但是书写却有点困难，作家好心问了一句。 “没问题。” 为了避免长马尾扫到桌面上，易芙伸手把马尾塞到脖子后的衣领里。一边在表格上填写，一边回答：“在韩国上了大学，有很多作业要写，所以没问题的。” “啊，对，之前新闻上有你参加汉阳大学毕业典礼的照片。学的是经营管理对吧？好厉害。” “谢谢。” “不过艺人的话，很多都是选择艺术系？易芙当时是为什么选考这个专业啊，很难的不是么？” “还好，努力的话总是可以达到目标的。选这门专业是因为当时觉得需要一门实实在在的技艺，以保证我不做艺人了也能很好地工作生活，所以去考了。” “那时候出道了么？” “出道了。” 易芙手下的笔没有停，语气淡淡：“是出道前考的。不过，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就出道了。” “噢……” 这还是第一次易芙关于自己的事情进行解说，留言区里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在那样紧张的情况下也能考上？] [不知道她成绩怎么样，不会是吊车尾考上的吧？] [吊车尾考上也能压过很多人好不好。这是经管专业，又不是对艺人有优惠的艺术专业，得实打实考的。]有人反驳。 留言里的人数在渐渐上涨。 “都填完了。”易芙一心两用着边和作家说话边写表格，没一会儿就写完了。动作依旧礼貌地把表格递给了对面的作家，她才伸手把马尾辫从衣领后拉出来。 又随手整了整衣服。她今天穿的是件军色外套，内里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把外套拉链往下稍微拉了拉，露出了胸口毛衣上图案的一点，是粉红色的花瓣形状。 “爱好是做饭，喜欢收藏厨具……喜欢的歌手是朴孝信，害怕的事是去看牙医。现阶段最想完成的事是去拿驾照，不想进行的表演模式是唱跳。” “是的。” 作家例行看着表格。因为直播只能拍到易芙，不能拍到表格内容，所以她得念出来让观众听到易芙写了什么。正说着，眼睛一瞟，看到电脑上留言“刷刷”飞过。 [哇哦，那边直播里孔英子说和易芙在合宿时候有过节诶！] [真的？] [没说清楚，只是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易芙有发脾气。表情有点委屈哦。] [她们俩有过节我早就看出来了，易芙那场dissback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不过，谁叫孔英子没实力还挑衅，被反压了是活该啊kkk。] [作家大人，快问过节！] “嗯…易芙xi，你在这里写的……” 作家瞟了一眼电脑屏幕，指着表格上的一栏问易芙：“‘之后最想对战的选手’这里，你写的是‘都可以’。是没有想对战的人吗？” “不是。”易芙笑了笑：“早晚都会对上，所以谁都可以。” “那如果让你一定写一个人，选谁？” [孔英子！！！]留言里马上有人预言。 “孔英子。” “理由？” “早晚都会赢，先解决掉比较舒心。”易芙语气平平。 作家微微一怔。 [呃……] [好狂。] [在这时候说的话都是心里话吧？其他组已经有好几个选手有过失发言了，本以为最沉稳的易芙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没想到还是……] [是不会说话的人啊。不过，比起孔英子在那边说‘感觉自己上次没发挥好，想展示更好的一面’，还有‘如果误会不能消除就用实力来对决’，我更喜欢易芙这样直接的。]、 [能说出‘欢迎来到我的地狱’这句话的人，怎么会缩着尾巴？] “是这样啊。”作家点头。 易芙此时稍微放松了一些坐着，背靠着椅子的部分多了些。 也许是易芙平时给人都是情绪不外露，为人也很礼貌的形象，骤然听易芙说出这样的话，作家也有点懵。 不过，她的回答也暗合了制作组想听到的话。虽然有点“狂”的意思，但也不至于到过失发言的程度，所以还好，没关系。 “除了表格之外的问题，我们还整理出了网友们想问的话。啊，之后会录制视频小黑屋的，这里就请先回答一下吧？” “好的。” “易芙xi从前是鼓手，没想到唱歌也很好，是后来学的吗？” “是的。” “但是感觉唱法和aoa成员们不一样？” 作家看着小窗口里发来的问题，斟酌着语气问着易芙，看着她的脸。不过即使听到了“aoa”这个词，她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是在意料之中的啊。 作家想起刚才昨天的组内讨论。因为前几天aoa上黄金渔场，回答易芙在队内时的事有甩锅倾向，那么在这时问易芙aoa的事情，很容易会引人关注。 但这样没有打招呼就进行直播，不知道会不会让易芙有抵触情绪，因此不慎说出不恰当的话。 但旁听的摄像小哥金延周说，“随便问她，没关系。对于这样的话题她不会回避，说不定答案会让人惊喜。” “在aoa时期没有需要我唱的地方，只有稍微的和音部分。” 易芙稍微坐正了一些，嘴角挂着礼貌的笑意：“后来觉得自己需要去学习唱歌，但我是个笨学生，跟不上教学速度，就拜托了会唱歌的姐姐教我。” “这样啊。”作家眨眨眼：“是声乐老师？之前朴孝信大人出场的那集，有说你基础很好。” “是的，姐姐从前是声乐老师。很感谢是她来教我，很耐心地纠正了我非常多的坏习惯。比赛结束想请她吃大餐。” 唔，是请吃韩牛还是自己做一桌菜呢？易芙的思绪有点飘。 “那么rap也是？” “嗯，是另外一个姐姐教的，她是rapper。” “diss战的那一集播出之后，rapper姐姐有没有和你打电话？” “有的。” 易芙想起自己被夺命狂call的那一夜，表情微微有些尴尬，学着安孝真的语气复述道：“‘没上过台就敢上去dissback，易芙你胆子变大了啊？！” “噗…那么好的表现还不满意吗？” “姐姐怕我失误。因为有勇无谋的失败，再夸奖也还是失败。” 易芙摆摆手笑着解释。因为说起了自己很亲近又很感谢的人，她脸上的表情温和多了。眼睛也微微弯着。 这几天没见exid的几人，有点想念。 [真好奇是哪位rapper教她。看了那集d的事后评价，说易芙的rap水平是“会说”水准，但那样情况下的临场freestyle能力可以弥补那时的不足，已经很强了。] “真是很负责的姐姐。” 作家附和地笑，又揶揄着看易芙：“这么说来，易芙要请两顿大餐？” “请一顿就好。她们是一起的。” 易芙摸了摸鼻尖。 “诶…或许是艺人？” 作家有点好奇，见易芙说完之后表情微顿，便朝她倾了倾身体，表达出追问的意思。 其实易芙那场精彩的diss战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热度，不少人都猜测她是什么时候学的rap。有人说也许是在fnc学的，结果被人喷了个劈头盖脸。 [绝对不是fnc的功劳。看看aoa队长那捏得不行的压嗓就知道了……易芙的说唱方式和她完全不一样。]当时有人很笃定地说。 [而且这么强的作词能力，再加上够用的rap实力，怎么都轮不到申智敏来当rapper吧。] aoa这段时间是很红，但是看她们不顺眼的也不少。所以一时之间，支持aoa的与反对aoa的人因为易芙的实力问题在网络上进行了撕扯。 “可以说吗？”作家看了一眼小窗口上“追问”的提示，不自觉地朝自己右侧的玻璃看了一下，再问易芙：“以后拿了优胜也是要感谢姐姐们吧。” 易芙犹豫了一下：“是exid。率智姐辅导我声乐，孝真姐训练我rap。” 作家一呆。 留言区也炸了。 [喵喵喵？！exid？！] [初代蒙面歌王许率智…和教过泫雅rap的安孝真…我的天，这是怎么认识的？！] [所以易芙现在的能力和fnc没有一点关系是吗？哈哈哈，fnc你们在看没有？] “exid？”可以料想到之后网上的热搜了。作家再确认了一下。 “是的。本来想成绩再好一点说的。” 易芙挠挠脸：“所以之后感谢的话，能…帮我做图片放在背景上吗？” [噗。] [就因为这个所以提前说了吗哈哈哈。] [不用之后，现在kbs就给你做kkk。] “可以……” “hani姐也有给我补跳舞课来着。”易芙又补充道：“我身体协调能力不好，多亏了她。” [接下来还有谁（笑着哭）。] [现在大放异彩的选手是exid培养的，fnc你们在看吗？] “选秀期间有给你帮助吗？” “有的。二十五强选出来之后，在集训前的几天姐姐们给我特训过。” (“▔□▔)…… 留言里要疯，作家也有点晕乎。虽然想过易芙肯定不是在fnc里学的这些能力，但没想到教她的人会是2014下半年上演了逆袭神话，最火女团exid。 “好的，再加上给hanixi的图片感谢。那个，你创作有人教吗？” “创作是自己摸索，乐器的话，钢琴和吉他是在练习生时期学的，不过现在只是可以弹，但是不够表演的水平。作词的话我比较擅长，因为有常常练习。” “从什么时期开始尝试创作的？” “练习生时期。” “那很久了诶。不过都没有放出来过？” “是的。所以存了很多。” 易芙淡淡一笑，捏了捏手，心里猜测这作家接下来还要问什么。因为谈到了aoa，所以她想，即使因为表露了exid教她的事情，等会儿作家还是会把话题转到这上面的。 “那么……” 果然，作家又要说了。易芙在心里轻轻一叹，整理好了表情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问题。却不曾想，门在自己背后被推开。 下意识回头，一个人进来。易芙没去看这个人，第一时间的注意力被她怀里抱着的一只漂亮虎斑猫所吸引。 “喵呜。”一声软软的猫叫。 好…好软。 易芙半身侧着，杏仁眼与圆溜溜的猫眼隔着一步相望。 50|9.07.更新 “因为另一个制作组要用猫，所以借了猫过来。但是因为那边猫狗多闹得不可开交，差点抓伤这只。它主人也不在，所以才想把它抱过来避一避。” 刚才进门来的是一个年轻作家，也是易芙没见过的生面孔。她一进来先匆匆解释，说完一大串，才往旁边看，像是刚发现易芙的样子。 仿佛是察觉到现在她们正在进行谈话，生面孔作家把猫往上抱了抱，不偏不倚正好让圆圆的猫脸对着易芙。趁易芙注意力在猫身上，她与rs作家换了个眼神。 [作家们，你们的眼神交换太明显了啦哈哈哈。] [果然，连易芙这样的冷都女也抵挡不住猫咪的魅力么？] “咳......” 生面孔作家轻咳了一声，换上了不好意思的怯怯语气。 “我…没打扰到吧？” “呃，没有没有。” 易芙面前的作家快速地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转头向来人：“那现在是要？” “如果不打扰的话，能不能暂时把猫放你们这里一下？抱歉，现在其他的办公间都满了…” “可以可以。” 诶？ 易芙有些惊讶。虽然这次碰头会是私下开的，没有拍摄，但…说话这么随便？ 她微微蹙眉，看着不认识的作家把猫放到桌上。rs的作家又看向易芙，有点紧张道：“易芙xi，对猫不过敏吧？” “…不会过敏。” 易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猫咪身上。这只银底虎斑猫身上的花纹长得非常对称，脸上白胡子细长。 [看了前面一排选手们的懵逼脸，在这里看到易芙选手的面无表情，也觉得有意思啊哈哈哈。] [讨厌猫吗？在皱眉诶。] [我觉得这组的猫最可爱…] “那拜托拜托，可以帮忙照顾一下猫咪吗？它很乖的，不会闹的。” 生面孔作家把虎斑猫一手揽在怀里，用空余的手举着猫爪挥了挥，对易芙说：“如果可以的话？” …等下，为什么对着我？ 对上溜圆的猫眼，易芙被萌了个正着。但还是强行把理智拉回来。 被人打断碰头会，还可以解释为是非正式采访，可以不用那么正规。但是要把猫留下...... 易芙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很有一些不对劲，但也做不了主。疑惑地看了一眼rs作家，她投去询问的意思。 作家干巴巴一笑。 [作家强行放猫，演技还需要加强啊kkk~] [如果这时候易芙xi说不行就好玩了。] [如果是我在这样的情况，应该也会觉得不对。可是前几组选手都没表现出太大的诧异，是碍于权威所以不发表质疑吗？] 结果是，这只猫被留在了屋子里。生面孔作家把它放在了地上，便出门了。 易芙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比了一下它的大小，看起来仅用一只手掌，就能托着它的小屁股把它举起来。 大概只有四五个月大？易芙谨慎地把桌子下的脚收好，不乱动。因为担心动一下脚，会吓到这只小小猫。 “这个，给你。” 见她对猫看也不看一眼，作家抿了抿唇，略微有些担心。在他们设置的这个隐藏摄像机环节里，对待陌生小动物的态度是很重要的一环。其实这是非常容易吸粉的一个设计，一般能对动物温柔的人都会赢得别人的好感。 又因为隐藏摄像机会表露出真实性，可以让观众知道，选手们所作所为都是没有经过包装的反应，更有可信度。 可是...易芙选手你也太冷淡了吧。 作家仔细看了看易芙，又看了看地下的小猫，犹豫着决定赶紧进下一个环节。她把小工具箱从地上拿起，打开来一样一样地把东西码在桌上。 “这是？”易芙刚才还在用耳朵注意小猫的响动，现在看到作家的动作，有点疑惑。 “这是笔和素描本。今天除了交流想法，还有一个给选手的任务。我们需要选手们自己来设计个人应援手幅。你们的初稿做好之后，我们会进行制作，在之后的八强直播战里分发给在场观众的。” “我们自己设计？”易芙迟疑着接过水粉盒。 “是的。” 作家把素描本调换了方向，对着易芙推了过去，解释道：“不用太担心画技，我们会给你们美化再做出来的。主要是看看你们自己的想法如何。不要有负担，画你想要的样子吧。” “唔，好的。” “铅笔和橡皮在这里，你可以先在素描本上打草稿。这个黑笔是勾线用的，然后因为用颜料不太方便，所以准备了自来水笔和水粉盒，你把笔尖在上面蘸几下就能沾上颜色了。如果用不惯的话，这些水彩笔也可以用。” “好的。” 画画的话..... 易芙的目光在桌上的一排上流连了一下。先拿了支金属杆的自动铅笔，按出笔芯之后开始想。 见她开始思考，作家便也没说话。开始看电脑上的留言区。此时留言区里已经议论纷纷。 [好冷淡啊。] [应该不是爱小动物的人，全身都表现出了抗拒呢。对她印象下降了。] [前一组女选手那组是小兔子吧？看到的时候就直呼可爱，那才是女孩子应该有的反应。] [别说前面那组了。我刚切回去看，作家一走就变得冷淡了，压根不管小兔子。] [咦，真的吗？] “喵呜。” 桌子下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作家与易芙同时一凛，齐齐往桌下看。与作家不同的是，易芙此时全身僵直，因为虎斑猫坐到了它的脚面上。 两人面面相觑。 怎...怎么办？ 易芙稍微动了一下，小猫崽一下没坐稳，从她鞋面上滑了下来。这一下可不得了，这猫崽一改刚才的安静，不满地开始“喵喵喵”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叫声虽然可爱，但让两人都很慌张。 “...要不要拿点什么东西喂一下它？” 易芙低头看着猫崽正用爪子折磨自己的鞋，有点无奈地问作家。 “啊...好好好，我出去问她们要。”作家赶紧说，马上起身出去了。 本来在既定环节里就有作家出门，留选手和小动物单独在一起的设定。现在便顺水推舟了。关上门，作家松了一口气，转身走过走廊，转了个弯进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比刚才的对话室稍大一些，里面站了好些人。见她进来，站在前面的几人回头同她打了个招呼，露出了一面玻璃。 透过玻璃，正能直直地看到那房间里的易芙。原来这两间房是挨在一起，中间有一块单面镜。易芙那边看这里，只能看到镜子反射的自己，而这头的人看过去，镜子便就是透明玻璃。 kbs之前拍一个综艺的时候用过这房间，只有一间而已。rs的八强隐藏摄像机直播里，只有易芙是被分在了这个安装了单面镜的房间。 “刚才我看到留言区说，有一名女选手前后反应不一，是怎么回事？” 作家的任务暂时完成。她走近，轻声问旁边的人。 “是朴云恩。那组的作家一走，她就把兔子放到一边去，疯狂地整理衣服。” “......这可是直播呢。” “是啊。现在评论很不好。” “那易芙这边？” “应该没问题。” 易芙的摄像小哥金延周同她一笑，一行人里，他最有把握了。仗着直播画面不会录入观察房里众人的声音，于是轻声解释：“之前她在路上遇到有人遛狗，虽然人没动，但眼睛一直跟着那狗看，如果不是要录制，我估计她就跑上去和狗玩了。所以不是讨厌动物的人。” 但猫和狗又不一样？ 作家半信半疑。 她是希望易芙能好的。最近八强战开启，收视率也层层攀升，但看似平稳的表面下却悄无声息地进行了好几场调换。新来的金局长调走了从海选开始就负责策划的作家组组长，换了她带来的原班人马。其他组的老大虽然没有变动，但手下的人已经换上了新的了。 而现在每一个选手几乎都有两个摄像，一个作家直接负责。易芙之后便由她来负责了。如果她能走得长久，那么这个新人作家自己的履历上也能赚上漂亮的一笔。 “诶诶诶，动了动了。” 金延周眼睛还注意着屋子里的易芙。见她动作，他兴奋了起来，赶紧招呼人。抱着手臂站在最前的一人转过身来，笑着看了他一眼。 正是金惠希局长。 “在留言区带一下话题。”她吩咐了一句，转身继续看。 “好的。”屋子里的一角，有人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 [如果镜头能锁定脸跟着动就好了，她现在在干什么？] [一直冷着脸，猫没吓到我都被吓到了。] [我怎么感觉她刚才是碍于有人在，不好意思去和猫玩？] 留言区正讨论的时候，易芙从低头变弯身，又几秒后，她整个人都钻桌子下去了。 [人呢？！] [制作组就不能在地上设置一个镜头吗？（笑着哭）] [放送事故之选手消失......] 观察房里的几人也拍大腿了。这可拍不到啊？ 只听得底下的奶猫叫变得急促了几声，然后突然停了。 [不会...因为嫌烦而把猫捂住了吧。] [不要瞎猜啊喂！] 好在易芙一下就坐回来了。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是，她左手里托着这只小猫。又单手举齐它至眼前，还用另一只手在旁边托着，就这样与小猫对看。 忍不住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猫崽的胡子。 哎呀...... 易芙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喵呜？” “喵。” “喵喵？” “喵。” 一猫一人就这么互喵了起来，喵得观察室的制作组及网上在线的观众们都懵了。紧接着，就看着易芙把猫放在桌上，把它从头到尾撸毛一遍。 虎斑猫本就活泼喜欢同人亲近。这只猫崽特别配合，虽然只和易芙相处了几分钟，但一点都不认生。被她摸得舒服，它就愉悦着翘着尾巴，黑色的尾巴尖显得特别毛茸茸。 易芙停手了它还不依，小脑袋又蹭了过来，软腻地着说着喵语。 “你好粘人呀。” 易芙嘴上轻声说着，但心里很高兴地半推半就地继续给猫撸毛。她的表情虽然只比之前柔和了一点，但整个人的气场都已经有了变化。 又摸了一下，她想到要办正事，得画手幅呀。于是把猫抱到左手边继续用指尖梳理它的毛发，再用右手来画图。 可毕竟画图是需要用心思的，易芙的注意力慢慢集中到了图纸上，左手撸猫的力度也变得漫不经心了起来。好在小猫并不介意，待她手停了，便由趴着变了个姿势，直接抱着易芙的手腕，小脑袋安心地搁在她的虎口处。 “易芙xi，之后要考虑养猫吗？” 容猫与易芙单独相处了五六分钟，作家再进去。这时候易芙没有同刚才那样对猫亲近，但猫都已经抱住她的手了，她虽然不好意思，但也不能再把猫抱开。 目睹了刚才易芙变身猫迷全过程的作家一边忍笑，一边问。 “猫很喜欢你。”作家指了指小猫。 “大概不会养。”易芙犹豫了一下，回答。 “咦，为什么？” “因为感觉自己给不了它很好的生活。养的话，随时都可以养，但养成什么程度，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养，这是一定得事先考虑好的。对人对事需要有责任心，对宠物也是。” 易芙忍不住看了一眼小猫，它抱着自己的手，皮肤与它皮毛紧贴的地方感受到了温热。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小猫睁开湿漉漉的眼睛，温顺地“喵”了一下。 “现阶段不可以，那么以后有机会的话，会想养吗？” “会呀。” 易芙保持着左手不动的姿态，用右手画完后面几笔，抬起头一笑：“我有设想过自己之后的生活。” 她眼睛很亮。虽然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大，却让人很明确地能体会到她现在的愉悦。 “我想在二十五岁前过上想吃好吃的随便吃，想买口红随手买，生病了能马上去医院而不用担心钱不够的生活。想在二十八岁前有自己的小房子，不用太大，也不一定要在市中心。在郊区也行，只要是我自己的，一室一厅也很好。” “不过还是希望可以买两室一厅的房子，这样的话，一间我自己住，一间留给可能随时来和我玩的朋友住。要在客厅里准备一个被炉，这样的话冬天就会很舒服，朋友提了橘子来，一起缩着吃。” 说着，她又看了一下猫崽。 “这个时候，旁边需要有只小捣蛋鬼来让我们不那么安逸一下。” 作家微微一怔。 “那...对未来职业的设想？” “是自己喜欢的，也能养活自己的职业，就好。” 不是做偶像么？ [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评论里有人说。 “我画完了。” 易芙落下最后一笔，把本子递了过去。 51|9.09.更新 realstar这次设置的隐藏摄像机直播环节，本意是要让选手们表现出真实的一面，顺便给了萌宠让他们短暂相处，以体现出亲和力达到吸粉的目的。 不过，并不是所有选手都能在最后的萌宠环节应对成功的。 的确，有人天生不喜欢动物，这是没办法的事。但“天生不喜欢所以冷淡”可以理解，“不喜欢却在人前装作很喜欢”这点是不能为观众所接受的。 比如八强选手之一的素人选手朴云恩。摄制组很用心，根据每一个选手的性格特点为他们准备了不同的小动物。 给朴云恩的是一只毛茸茸的垂耳兔。那小三瓣嘴一动，别提多可爱了。 这位朴选手一看到兔子，眼睛就亮了。说着“好喜欢”然后把小家伙抱过来又摸又亲。她还兴致勃勃地和作家说起了她上学时养兔子的经历，好像真的非常喜欢这兔子一样。。 看到这里的时候，观众们觉得这女孩挺可爱的。没想到待作家一走，朴云恩就大变脸。把兔子放到桌上，嫌弃地直拍衣服。 这反转……观众们隔空翻白眼。 [还没当上idol就学会装模作样了？可惜没有装足够，被拍到了哦。] [表里不一真讨厌。一开始表明不喜欢的话，还会觉得你坦荡，现在只觉得讨厌。] [看来是不能晋级了。] 留言区里很热闹。到最后一名选手易芙出房间为止，八强的隐藏摄像机直播到这里就全部结束。选手们在大厅聚集时，pd告知了状况，一时间八人表情各异。 “你那组是什么？” “我…是乌龟。估计观众会觉得很无趣…我完全没法和乌龟一块玩啊。作家姐姐说是根据我们每个人特质来选的宠物，我像乌龟吗？” “哈哈哈，应该是你平时都很温和的原因？我的是和尚鹦鹉。好可爱，但是我不敢碰它，怕被啄。” 除了出了大纰漏的朴云恩，其他几位选手回想了一下，表情都比较轻松地开始交流起来。 “刚才我看到有小猪出来，那是哪位选手的？” “……我的。” 差点忘了一人，孔英子脸色不太好。本以为大家的动物都是一样的，结果就她分到了猪。 众人忍俊不禁，互换眼神之后又把笑意憋住。 “噗，我还好，分到的是龙猫。”金世静摸了摸鼻子。 “我是金毛。”李承协把手放在裤袋里，淡笑。 “我这组是柴犬。” 李时焕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刚才那只柴犬在他身上又蹭又挠，弄得他黑色卫衣上沾了好些狗毛。现在显得他有点狼狈。 “柴犬有点闹腾，我差点就抱不住他了。唔，易芙的是什么？” “猫。” 易芙眉头微微皱着，听他发问，抬眸回答。她现在心情有些不大好。 其实她刚才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不过因为不能对作家提出质疑，所以便遵照她的要求做了。 宠物环节这一块，她自认挑不出毛病。虽说后面摸猫的样子也许有点颠覆形象，但也不会让人说不好。 真正让易芙头疼的是前面的交谈部分。因为想着之后一定会感谢exid，所以在作家问她实力提升细节时，她就如实说了。没想到，这居然是直播放送的？ 这是超出她计划之外的事。原本想着，站到三强的位置再说出这件事的。 易芙自然不会有“借蹭exid人气”的想法。以她与exid的交情，若是想借一道东风，不需要她开口，exid自然都会全力帮她宣传。 其实早在进二十五强的时候，hani就提过这件事，以她们现在的人气，为易芙带一下话题并不难。 可是易芙婉拒了。因为并不是很好的时机。 “之后若我优胜，肯定会有人评论说，fnc放走了一个优秀的人。” 那次吃饭，易芙很认真地同几个姐姐讲她的想法：“我并不优秀。进fnc时，我除了打鼓能拿得出手之外，其他的都不出众。的确，在乐队需要的实力方面，我在fnc得到了培养。但是在锻炼idol所需要的实力期间，我这段成长过程与他们无关。” “说出来是孝真姐教我rap，率智姐给我重上声乐基础，hani姐训练我跳舞的这段经历，我想那应该是我取得优胜的时候。” 说这段的时候，易芙有一点小别扭。她的想法比较单纯，纯粹是想在那时候挺胸抬头地对给予了她帮助的这些姐姐们进行感谢。 她并不喜欢把话说太满，比如“我一定会取得优胜，然后在那时…”这样的话绝不会说。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许率智如往常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很给人以安全感：“我们会在后面给你加油。” 原本都计划好了的，可是现在…… 易芙闭了闭眼睛，把不悦的情绪忍回去。可以想到现在网上该是怎样一片议论纷纷。 好在之前展示了实力，无论是唱功还是rap都能说得过去…现在，不会给exid的名声拖后腿吧。 “现在大家可以自行活动了。”pd们过来，把刚才拍摄前收上去的手机还给了选手们。这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待到确认现在没有再进行直播，赶紧各自看信息。 易芙不大想看网上的议论，她按了按眉心，看向李时焕：“我们去练习吧。” “好。”李时焕点点头，跟着她走了。他们这组的摄像师们并一名作家也随之跟上。 “回去把歌单听完了吗？” realstar是kbs的年度企划选秀，在各方面都是尽可能地为选手和制作组行便利。就连选手们需要练习，他们也可以在放送局里腾出工作间给他们。 易芙与李时焕例行去登记了一下，之后便被安排到了一间乐队训练室里。这里的乐器他们都可以用使用，还可以进行录音。仅用作练习的话，这里的条件绰绰有余。 易芙进门先坐下，然后随口问李时焕的准备进度。今天是八强战开启的第三天，昨天他们开碰头是互相磨合，选择方向。虽然聊得很顺利，但始终没有选出一个适合两人唱的曲目。 好在节目组直接拿了一份报告单给他们，建议易芙从中选择歌曲。那单子上面的歌曲都是之前制作组在在rs网络专区开了通道，让观众们投票选出来的希望选手们能唱的曲目。 最近比较红的团，及红的曲子都在上面。 易芙便与李时焕一起，把那长长的歌单上的歌都听了，选出了三首歌做备样。筛选出来这三首，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该各自离开了。于是两人约定好明天再来决定。 “都听完了。” 李时焕点点头。挠了挠耳朵，他起身去把房间里的通风系统打开：“歌都挺好的，都有各自独特的优势，实在很难选。不过感觉都需要改编？我们两人合唱的话，还是......” “改编是自然的。如果是合唱曲是一个主题，那么在划分part与和声方面要重视些。” 到了八强，有创作或改编技能在身的选手只有易芙与李承协两人。别的组可能会头疼翻唱问题，他们所在的组一点也不用担心这问题。 到头来，只会唱只会跳还是不行的。 “如果是不同主题，那就要在歌词上进行变动。” 易芙看李时焕在自己面前坐下，随手把自己折在外套里的毛衣领口往外拉了拉，让自己坐得舒服些。 “不过，先选出来的这三首都会改，区别只会有改多改少而已。所以无论选哪一首，工作量都是一样的。” “还是队长你来选吧。” 李时焕想了一下，还是干脆利落地把选歌权给了易芙。八强开始，他唯一做的主动决定是抢先提出要和易芙组队，其后易芙无论问他什么意见，他都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前几天有选手私下说，他这样不太好。把能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利拱手相让，易芙想压他的分量实在是太容易不过的事。可李时焕也不傻，八强战规则第一条，先胜组双人晋级。只要能保证在第一轮取胜，他们就能同时晋级，自己的分量多少就不重要了。 “那就定《w》吧，防弹少年团这首。我喜欢他们的词。” 易芙没有犹豫客套，直接定下曲目：“这首原版和音很美，我们两人翻唱，表现默契的话效果应该也不错。” “难道不是因为其他两首比较活泼？” 现在李时焕也敢同易芙开玩笑了，笑眯眯地开玩笑。 “我就喜欢站着不动唱歌。” 易芙摊手，干脆地承认。 定下曲目，他们俩很快就开始了练习。李时焕很满足易芙对选秀搭档的要求——听话，不多言，唱功过关。当初她有意无意地给他以帮助，也是有对未来选秀的考虑在里面。 现在刚好。 —————— 两人在工作室里练习得很是融洽，殊不知外面网络上已经起了一层又一层波澜。 本来kbs所开的史上第一次选秀直播就引起了相当大一群人的关注，接着隐藏摄像机环节更是让观看人数直线上升。再到后来，易芙在无意识下说出了“实力是exid后来帮助补足”的话，更是让围观群众的八卦心全起来了。 在家抠脚两年后来退团的女团成员，与前期沉寂今年上演逆袭神话的大热女团......她们，是这样亲密的关系？ [如果这不是隐藏摄像机，我会觉得易芙选手是在炒作的......] [exid的率智刚刚转了kbs官推的这一条！是认证吗？] [le和hani也转推了。le转的是易芙选手那次地下diss战的饭拍，说“终于可以骄傲转发了”，hani也转的是这条，说“我们kufufu真棒！”] [kufufu？是昵称么？] [看来易芙选手真的是无意识才说的。rs一开始她被前队友粉掐得那么很，如果那时候有exid帮腔，应该不会被骂那么惨。] [我只想知道fnc现在怎么想的，哈哈哈。之前觉得你们是看走眼放走了一个优秀艺人，现在一看，人家都不是被你们培养出来的啊。] 打脸剧情是大众最喜欢看的。fnc从去年开始势头就猛升，“第四大”的呼声不断。可公司行事不懂低调又动作频频，因此给人印象不是太好。 易芙这次选秀，其实在某一方面给了群众们讨厌fnc的突破口。有心人一找便能找出易芙在队内被孤立的痕迹，前两天aoa在黄金渔场里的那场甩锅言论出来，更引得人对她们不喜。 所以现在，评论里嘲笑她们的声音便多了。 也在意料之中的，马上就有粉丝来掐架。 [别天真了，kbs旗下的选秀，怎么可能会真的不打一声就直播？之前一定串通好的！] [易芙一进来就看了镜头，这波话题带得太假。] [拉上exid也没用，红不了就是红不了。之前在aoa都红不了，现在也红不了。] [别再提aoa了，别再提fnc了。被倒贴的我们心很累啊。] [倒贴？别那么大脸，油管粉丝过百万的eve会去倒贴粉丝数才六十万的aoa？] 一个连续发布的留言引起了众人注意。 52|9.10.更新 姜尚宇坐在电脑前，放在键盘上的手在微微颤抖。连续高速打字，让他手指有些僵硬，不过，现在他正处于兴奋之中。 “带走带走，我的！” 网吧里吵得很，各种气味混杂，联合攻击下使人头昏脑涨。姜尚宇揉了揉耳朵，继续刷新着网页。 平时他是不会来这里的，因为一有时间，他就往图书馆去宅着了。 今天来网吧也是凑巧。一小时前他在看书，累了刷na.ver消息放松时，正巧就看到自家idol的选秀要开直播的消息。想着用电脑看直播才不会卡屏，于是他一路狂奔，揣着包跑到了最近一家网吧里。 紧赶慢赶，还好，在直播开始几分钟后坐到了卡座上。 他现在正准备看着realstar评论区。姜尚宇刚才连发了好几条一模一样的信息，现在，被人注意到了。 [油管粉丝过百万的eve？层主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eve……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了，易芙的diss战最后一句。“我是易芙，e.v.e,eve。”] [会不会是同名？] [倒贴aoa就算了，如果要装是那个美食博主eve的话就过分了。人家出名以来被顶名冒认了好几次，最后查出来全是打脸结果。] [“eve”这个英文名太常见，不一定是同一人啊。层主你别是来黑的吧？] [说起来eve今天也更新了……] 啧。 姜尚宇揉了揉脸，感觉自己胸膛里的心跳还是同刚才一样剧烈得快要跳出来。 感觉像回到了高考考场前…..既紧张又激动。 [我这里资料整理好了。] 电脑右下方，一个对话头像闪了起来。姜尚宇点开，对方把几张照片发了过来。 [我现在好紧张…真的确认易芙就是eve吗？简直大发……] [我这里还找到了对比图。如果说易芙露了衣服图案只有一部分不算清晰，那和其他的对比一下，就可以确认是她了。] [真是没想到。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傻眼了。现在还在看eve的视频，完全不敢相信。] [我也是。一个是真实的爱豆身份，默默无闻；一个网络上的博主身份，粉丝过百万。差别实在太大了。] [我现在在和朋友们一起刷评论。这次之后，该再没人说我们倒贴，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是的。不过后面还要努力。我先去把信息整理一下发出去，有点忙，回聊吧。] [好的，辛苦了站长。]对方发了一个表情。 [嗯。] 姜尚宇把笑脸发出去，小小地吐出一口气。 韩国有粉丝应援文化，许多爱豆都有自己的个人应援站。即使如易芙这样，三年露脸两次，平时也无消息的idol，也有一个应援站存在。 这个站子叫“易芙nymph”。是一个特别小的站子，小到常驻站的人不超过十名，图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姜尚宇是nymph站第二和第四任站长。他第一次接任站长时在升高三，那时《moya》还没回归时。那时候站子里已经退得没多少人了，第一代站长失去了信心，便找了当时还比较积极的他接任。 其实那时他对易芙没多少感觉，只是他有团饭属性，习惯在关注全团的同时关注一下成员个站。那时他也是第一次做站长，在“我是站长”的激动退去后，他才对易芙燃起了有责任因素在里的想关注的心情。 没想到这一接手，便再也难放下。中途他因为升大学的缘故转交了站长事务，一年没做，感情也淡了。 本来是要这样脱饭。结果第三任站长觉得易芙回归无望，苦等也无意义便想关站。姜尚宇看到这个信息后便马上回来，重新担任第四任站长至今。 那个等待易芙的倒数天数记录，就是他回站之后开始做的。 [我这边已经把手部对比图做好，发给你了，接收一下。] 新的聊天过来。姜尚宇从回忆中醒来，打起了精神。 [多谢。] [站长，eve消失和恢复更博的时间我整理完了，与我们易芙的行程比对也做好了，用文档给你？] [好。] 接着又有几个对话框在电脑上弹出。姜尚宇一目十行地扫着信息，手里速度地敲击着键盘，进行着二次文字梳理和排版。 在他打字的时候，对话框里的交流也没有停下，不断有人发新的信息过来。保持窗口最前的留言板页上，姜尚宇过一会儿就刷新一次，也有许多新的评论被顶上来。 “写完了。” 文档编辑完成。姜尚宇检查了两次，又发给站里几个人看，确认无误之后—— 准备上传。 ------ * 2014年10月，eve油管关注人数破百万。 2014年11月，aoa初一位获得。易芙发推祝贺。 2014年11月末，易芙删除推特号中“aoa”前缀。 同期，eve消失，停更三月。 2014年12月，kbs年度企划realstar海选开启。 2015年2月，realstar二十五强决出。其后播出的选集里，易芙第一次摘下口罩。 同天eve恢复更新，留言：[下定了决心想要再勇敢一次，请大家给我祝福。] 2015年2月25日，eve发推说自己在给粉丝买抽奖用的口红。 几小时后，结束了商场演出的雪炫发ins说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易芙。 一些文字发到了网络上 * [这时间线虽然可以对上，但是…也没有实际证据证明吧？] [我突然想起来一点。eve抽奖的内容中大多都是艺人专辑，之前不是在猜测她是fnc的家族饭吗？每次fnc家艺人回归，她就会放他们的歌作背景音，抽奖也是送他们的专辑。] [没错。我记得她背后的架子上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放着aoa专辑，她每次穿衣服都是中性打扮，不露声不露脸只露手，所以当时也有人猜她的性别。] [我又想起来早期冒充是eve的奇葩男了…手指确实挺像的，还上了好一阵热搜。结果eve穿着显身材的衣服拍了一期视频，粉丝们集体傻眼。]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一张照片有用。这年头装大大的人多了。] [如果eve不是易芙，层主你应该向她们两人都道歉。因为你的发言，并没有说自己是“eve”的易芙正在被怀疑和指责。] 留言板上，话题基本上都统一到“易芙是不是eve”这一点上了。 [接下来是对比图。图一是eve今天早上更的视频。这里有一个手部特写，截图里可以看得非常清楚，她的右手食指上有一个月牙状白块，也许是缺营养而近期形成的。绝对没有ps，eve的粉丝可以去看视频找，在2分17秒有。 再看图二。这是前天rs八强见面会里易芙的单人图。放大看手，食指上有同样的月牙白块。] [我去看了eve今天的视频，的确有拍到手上这里的白块。但是这个单人图是可以修的吧？]有人提出质疑。 [这张单人图出自易芙nymph站，请看右上水印。发图时间是三天前，而eve的视频是今天发的。eve上一次更视频是在半个月前，那时她的手上还没有这个白点。所以不存在为了撞设定而偷偷摸摸改图的情况。] [这么说来，还真有些可能是同一人呀。] [还有一个地方。图三的上半张截取的是今天eve更新里的画面，她穿着白色毛衣，中间有粉色天竺葵图案。 下半张是在刚才直播里截下来，易芙今天穿的是军色外套搭配白色毛衣。在这里，她往下拉了拉链，露出了这小半截图案。] [粉色的？同是粉色图案，也不一定能说明什么吧？] [的确，画面模糊，易芙直播里只露了衣服图案的一角，不一定能确定是同款。 但请看一下这张图。有一位饭给易芙设计并织了一件毛衣，为了记录给这一过程，她把每一天进度都拍了下来，在成品完成后做了长图发了ins。发布时间是一周前。 这件衣服由nymph站在八强签名会上送给了易芙。三天之后，仅此一件的毛衣却由eve穿着出现在了视频里。] [并且，在视频更新的早上，易芙也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了电视台。]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了——一，她们是同一人。二，她们睡在一起。] [楼上你走开（笑着哭）。] [顺带解释一下。这件毛衣上的图案是粉色天竺葵，花语是“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moya》回归时nymph站组织应援，第一次送给易芙的花就是粉色天竺葵和满天星。 之后还在应援里延续了这个送花传统。在前几天的签名会里，站子派代表送了粉丝的联合礼物，额外还送了天竺葵花签。同样在站里有发图记录认证。] [等等，我现在有点方…eve=易芙？] 连着的对比说明和图片对照，让围观群众有点懵圈。如果说着之前听到“eve就是易芙”这个话题很荒谬，现在再看看这些证据，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你这么大一个博主，干嘛要把身份藏着掖着？！如果fnc早知道你在另一个领域如此有名，绝对捧你作主推之一，怎么也不至于让你退队啊？！ 虚拟身份与现实身份差距天上地下。明明可以用虚拟身份把自己推红，却一直忍着不说…… [真可怕……如果我有eve这么红的话，我一定会用这个身份给自己选秀加人气的。她是怎么能够忍耐这秘密那么久？作为被忽视的成员，应该是最渴望现实人气的吧。] [我记得从前有一次粉丝集体怂恿eve摘口罩，说不摘就脱饭。eve当时就回了一句“请随意”，之后一切照旧。] [我看eve视频很久，是粉丝。最近看rs又喜欢上了易芙。现在你们告诉我，她们是同一人？！] [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eve一直不露脸和声了。因为这样的话，就真正正正的只是她，而不是aoa易芙，或者其他有前缀的名字。] [也是避免合同纠纷吧。刚去翻了一下小天使的官咖和eve的官咖。嗯，一万六vs两万。再对比一下油管粉丝数的一百万和六十万。] [fnc连连动作想要签人扩张，却把一条养了好多年的大鱼从眼皮子底下放走了。啧啧。] 伴随着论坛中的讨论升温，“易芙eve”这一关联词也迅速上了热搜。eve在cy风靡时便小有名气，后来进油管，人气步步累积慢慢成名。作为韩国为数不多的油管百万粉美食博主，一贯走神秘主义的eve从来就很受人关注。 一朝露了身份，现在网络评论都快炸掉。 [感觉还是不够稳妥吧…虽然有图片，但之前的确出过好几次冒认的事。] [要疯…我现在看易芙与eve的手部特写对比图，好恍惚……我是手饭来着。] [完全想象不出高冷范做菜的eve会在地下场作dissback，说“欢迎来到我的地狱”啊！] [我倒是可以想象易芙做菜的样子……不发一言低头做，应该很漂亮。等下，我现在已经接受了她们俩是同一人的事实了吗？] [kbs你们出来！赶紧拍一张照片出来，让我们看看，易芙现在是不是正穿着那件毛衣！] kbs，易芙与李时焕的工作间。 “易芙。” 摄影小哥金延周从外面回来，满脸复杂。关了摄像机，上前拍了拍正在用心改词的易芙。 还真是应了我当时那句话——“总是在人以为她的实力就到这里时，又拿出新的一面给人看。” 不过这个新的一面，真的太让人吓一跳。现在想想，会唱歌算什么？唱歌与rap双担又算什么？ 见过是前女团成员，退队后参加选秀，转职成了vocal，没事上场说rap能怼死人的美食博主吗？！ _(:3)∠)_易芙你还想跨哪个圈…你说，我…受得住。金延周觉得易芙之后再出什么新身份，他都能处变不惊了。 “什么事？” 易芙摘下一边耳机回身，用眼神询问他。金延周抿了抿唇，示意她出来和自己走。 待出来，他悄声讲。 “局长想见你。” “嗯？” 53|9.11.更新 当一个人辛苦隐藏的秘密在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揭开，摊到了明面上，这时，该是何种心情，又应如何面对？ 金惠希端详着眼前这二十出头的女生。她今天还是扎着马尾就出门了，只画了底妆和口红，因此显得人脸嫩。 现在，她坐在自己面前已经有几分钟。刚才被金延周带进来时，金惠希把易芙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小姑娘先是打招呼，礼节方面挑不出问题。但让人舒服的是，她在“拘谨”上度把握得很好，不会显得畏畏缩缩，也不会显得太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真的是很聪明的一个人。” 金惠希想起自家侄儿金延周对她的评价。其实金惠希对易芙的了解，除了是看手下人查好交上来的资料以外，更多是从金延周口中来了解。 不过，金延周说了很多句评价，以及事例说明，最让她记住的还是这“聪明”二字。 到底，是怎么个聪明法呢？ 金惠希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易芙。她正在低头看ipad，手往下滑界面的速度不快，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她的等待而一目十行。坐姿虽然是挺直着背很端正的那种，但微微紧着的手还是透露出了她的心情。 看来，原本是没有打算用这个身份来博得关注的。 “我看完了。” 终于，易芙抬起头来，眼睛不闪不避地看向金惠希。以两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不大不小的说着，然后把ipad递还给她。金惠希只抬了抬手，没有接，易芙便把ipad放在了茶几上。 是关了屏才放下的。 易芙现在心情复杂。综艺局局长办公室与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不同层，由金延周带着往上走，一路上她都被人行注目礼。那时隐隐感觉到不对，但又觉得是自己多心。直到进了综艺局那层，穿过工作区进入了局长办公室，那些目光如芒在背，让她汗毛都快炸起来了。 结果一个人进了办公室，刚打了招呼，还很年轻的女局长二话不说直接递了个ipad给她，让她自己看。 这一看，她震惊之下差点没拿稳手里的东西。“eve”这个身份，她从前没想到要揭露，现在也不想。诚然，她在此时表明了“我就是那个很有名的eve”，这话题性绝对能压过之前每一个发生在她身上的新闻。 但是，由此而来的麻烦会很多，以她现在的能力，不一定能单人面对。 [是想在退队之后说出来，炒作自己吗？]——仅仅这一句，就可以让她惹上一脑门事。是的，她做这个博主是规避了艺人合同条约，不露脸不露声，就算被发现了之后也不算违约。 但是，这世上很多东西，摆在法律之上不一定能说通，摆在法律之下，能玩的道道就很多了。 “嗯。”金惠希看她现在表情平静，心里对她好感度提升了一些。 “我是易芙，也是eve。” 易芙听到自己的心跳在稳定而有力地跳动着。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她伸手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坐正看向kbs综艺局局长金惠希。 综艺局局长，那是可以与各大社社长平等对话的存在，一般的艺人能见到节目总pd都顶天了，局长估计只能知道一个姓氏。 没想到她现在就坐在局长办公室里，和她面对面。刚才秘书进来送了一次咖啡，没有礼貌性问她想和什么，而是金惠希直接打电话叫外面“送两杯咖啡来”。 完全不认识的人......不能准确判断是什么性格，但，可以大概猜到一点。 易芙决定自己先开口。 “练习生时我对做饭产生了兴趣，常拍自己做的菜品照片上传到cy，被人鼓励后尝试着出了教程。之后渐渐地有了名气，在youtube在韩国流行时便开始录视频，之后慢慢有了人气。” 这便是对这身份由来进行了解释。易芙没有拿什么东西去向金惠希证明自己便是，那样很傻。既然金惠希已经把她叫到了这里，那么，相信她手上已经有很完整的一份自己的资料。 “不过，”易芙微微低头，好像有点困扰又担心的模样：“我没有想要在现在表明身份的想法，从前没想过，未来也没有想过。那是我私人兴趣，我暂时没有做好把这与公事相交集的准备。” “未来也没有想过”和“暂时没做好准备”？ 金惠希脸上笑意深了一些。这是很明显的言语漏洞。但前者真，后者半真，不过是在递意思给她。 “现在网络上对你的讨论很多。实时热搜十位里有三个都是你的关联词。” “我有点惊慌。” 易芙很坦然。 “一般人会比较高兴。因为随之而来的人气对选秀很有帮助。而有高话题度，更容易被人所熟知。” “观众也许会对‘著名美食博主来参加选秀’这样的事而津津乐道，但不一定会对‘退团原因不明的艺人在选秀中被扒出来博主身份’这种情况而产生好感。” 易芙笑了笑，语气有些自嘲：“我拿了个坏剧本。” “不是谁都能拿到你这个坏剧本的。” 金惠希笑了一下，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坐姿靠在沙发上。眼睛笑盈盈地朝易芙一望，又低头拿起ipad。 “我很好奇易芙选手来参加realstar的原因。” 她缓缓开口，仿佛没有在余光里看到易芙变得微僵的样子：“圈里沉寂的艺人不少，想通过选秀来翻身的，也不是没有先例。但易芙xi，以你走到现在的程度，已经是很成功的。” “听说你是在通过二十五强后才摘下口罩的？”她问。 易芙抿了抿唇：“是的。” “你不像一个没有自信的人。” “我希望在有把握，能站住的时候表明是我自己。” 在不会被人掀下去的时候。二十五强......既然作家发现了我是我，还依旧让我录了那段小黑屋，那么，就不会被人中途插手再换下去。 易芙小小地吸了一一口气，眼睛闭了闭，复而睁开。 她把双手按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看着面前有生杀予□□利的局长，以非常正式的诚恳口吻说话。 “我需要您的帮助。” 金惠希心里一笑，目光从ipad上抬起，看向她。 虽然是很谨慎而聪明的人，但......还是有小虎崽的气势。 对话按照金惠希预想着那样进行，她心里很满意。但面对易芙的请求，她保持着姿势并没有动：“你想要什么？” “在我获得优胜之前，我需要您的保护。”是金惠希的保护。 “你很笃定自己能得到优胜？” 金惠希把ipad放在了桌上，这才换了姿势坐正。其实只是一两秒的样子，但在易芙眼里，却很是漫长。 “这是kbs。”而你是外国人。 国家台kbs的第一次选秀，年度企划，不会容许一个外国人夺得头筹。 公正？给你看到的便是公正，你看不到的，那也是“公正”。 以金惠希这综艺局局长之口说出的话，便是直接打破了一个选手的梦想。但她看着易芙表情淡淡没有一丝波动，好像早就明白。 随即，易芙说出的一句话便出她所料。 “是的，我明白。但是《realstar》不止是一个半年就结束的企划，对么？” “你......” 金惠希微怔。仅仅五分钟左右的谈话，她对她的目光从审视，到探究，到好奇，再到惊讶。 这是哪儿跳出来的人？！ 迎着金惠希的眼神，易芙小小地笑了笑，微微低头。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现在比较轻松地交握着。 “十强战的时候，三名评委对我们进行了指路人教育。这几天虽短，但却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她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着。 “我们去了神话前辈的待机室，去了dia。知道了作为偶像，你要面临一个什么样的生活圈。你的粉丝会如何，你要怎么来回报努力。” “接着我们去了地下舞台。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如此多的人为了仅仅一次的上台机会而想尽办法，在拼命。人外有人，是d前辈教给我的。” “最后我们去了朴正炫前辈的家。见到了金范秀前辈和朴孝信前辈。他们教给我们的是，作为一个歌手，你需要牺牲一些东西，来保证生理机能的长久，延长你能活动的时间。” 金惠希愣了愣，看着眼前的女生侃侃而谈。 “我很感谢三个月前的我决定来参加这个选秀。我做了四年练习生，三年艺人。七年时间里，很多时候我都是靠的想法在学东西。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应该准确地去学什么，我没有方向。我的想法很笨，缺什么我就去学什么。不管我有没有天赋，只要不会，就去学。” 易芙抿了抿唇，那些日子里的苦味仿佛又涌上了喉间。 她又笑了笑，这笑容有点勉强，但足够真心。 “希望我的猜测是对的。《realstar》......我可以做那个realstar么？” “......” 金惠希没有言语。易芙说的，是对的。 《realstar》，本质上是以选秀之名开始的造星计划。 在初代韩流时期，电视台凌驾于艺人之上，经纪公司需要捧着电视台，因为他们对艺人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 韩流兴起时，随着登顶艺人的出现，粉丝的力量逐渐壮大，经纪公司可以凭借艺人和粉丝力量来与电视台平等对话。 而现在，有些经纪公司日益膨胀，想要凌驾于电视台身上，以彰显唯一性。 平等对话可以，但你想打破业界规则，踩着电视台来表现你如何强大......绝对不行！ kbs受够了一个个公司现在比着要“特殊对待”。其实他们根本不是真的一定要那些条件不可，但得到了那些，便是得到了脸面。 看呐，电视台都对我们家艺人有求必应。我们红着呢！ 呸。 这绝不仅是个案。综艺，电视剧，这当家的两个部门屡屡受到烦扰，苦不堪言。曾经自己一手捧出来的pd，主持人与台里谈条件，转头拿着条件去找另一家要身价，然后跳槽。 曾经自己用剧捧出来的演员忘本，同等档期同等条件，硬是吊着电视剧部。说定好了，结果转头去接了另一部。还放烟雾说“推掉了某剧接这部。” 再是歌谣方面。更是...巴掌竟朝人脸上打。 电视台，经纪公司，艺人，本应是互相得力的三角。 玩手段争取利益可以，但，事不是这么干的。 金惠希没想到易芙能看破到这一局。如果不是知道她现在岌岌可危，背后无人可作后盾，她差点就要以为是有什么内部人把话透给她了。 kbs要造星，如多年前拉拢演员，pd，固定作家编剧一样。 扭转这场游戏格局。 久违的兴奋感。金惠希手里渐渐起了汗，看向易芙。 选秀算什么？冠军又算什么？每一场选秀都会出一个冠军，早就没当年那样值钱，人气退去后也就那样。 但是最能成为代表人物的，一排人中，几届里，难得出一个。 《realstar》不仅仅是一个“一年”的年度企划。它的最后的优胜者，是真正成为明星的人。 “我答应。” 协议达成。金惠希站起来，朝易芙伸出手。易芙站起来，握住。她现在有点腿软，好歹站住了没露怯。 “eve的事情，你自己表明身份，会对你有好处。” 金惠希交代道：“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对延周说就可以。” “是。” 易芙微怔，点头应下。心里提了好久的气，到现在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她背后全是汗。 夭寿啊...今天真是太险了。 金惠希微微一笑，补充：“他是我侄子。” .......哈？！ 易芙刚才精神放松，被她这话炸得一下没绷住表情。杏仁眼睁圆的样子很好地娱乐到了金惠希。她拍了拍易芙的背，像是对自家子侄一样，笑着送她出去。 “好好做，realstar。” 54|9.14.更新 “观众也许会对‘著名美食博主来参加选秀’这样的事而津津乐道，但，不一定会对‘退团原因不明的艺人在选秀中被扒出来博主身份’这种情况而产生好感。” 这是易芙刚才对金局长说的话。对，也不一定全对。 因为就如处理金枪鱼一般，随便拿把刀去解鱼，只会让这条鱼的肉变得可惜；如果用专业的好刀去处理，那么入到食客口中的肉，才对得起这条鱼的价值。 在这圈子里，会用“刀”，“用好刀”，无论是对甲方还是乙方，都是看家吃饭的手段。 恰好，这手段kbs用得不错，易芙同样。 在各种猜测，扒出来的从前照片对比，打脸论与前队友有关言论满天飞的时候，让全网等了一天的“eve”的回应姗姗来迟。 [eve：是我。] 仅仅两个字而已，却让网上因为等待而渐渐平息下来的言论再次炸裂。 [我刚才不太相信易芙与eve是同一人，现在看这语气，有点相信了......] [我从前是eve的饭来着，她是看心情翻牌回复，虽然出没不定但给人一种认真的萌感。之后再看易芙的比赛，对她个性印象深刻。现在两者搭配起来，有点接受不来啊。] [我还是不信她们是同一人。如果她是eve，她怎么可能两年都没活动？放别的公司早就捧起来了好么。不会是买的博主号吧。] [楼上你家是三星么？如果不是，你买一个百万博主号给我看看？] 最终还是得让正主来说话，旁的猜测都不算数。转发数与评论量蹭蹭地起来，等待已久的站子和其他营销号也搬运了这一消息去外网。在eve号作出认证后，易芙本人的小伙伴们也懵了。 比如，exid几人就默默转了推。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kufufu...]——来自安希妍。 [所以，我们吃了两年eve做的菜而不自知？！]——许率智有点恍惚。 [我记起了。很久之前，hani拿着eve的视频去让易芙做菜......易芙你回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比如，realstar的评委也同样转推。 [cool~你还是你，只是故事有点多。]d以易芙之前的rap自我介绍词来调侃她。 [一顿饭换一次神话指导，这很划算，快打电话来。] 神创：对不起我们不小心把李珉宇放出来了，这就领回去。 网上这才只闹腾了第一波。现下，出了办公室回到工作室楼层里，易芙也受到了众人注目礼。直播结束后，选手们在自行活动时都拿回了各自的手机。 起初，众人都因刚才的采访是隐藏摄像机而惊讶。而在得知这隐藏摄像机是以直播形式进行网络放送后，这惊讶就变作惶恐。 因为他们都不大不小地出现了失误，没有人能说自己是表现得完美无缺。没在镜头前，众人都放松了警惕，礼节和言谈举止方面都有所放松。 这对艺人来说，不，对预备偶像来说是非常不应该的。 不过，他们的懊恼只存在了一会儿。在网上闹开了“eve=易芙”这猜测之后，选手们庆幸注意力被转移之余，内心有点崩溃。 你是前出道艺人，虽然之前是鼓手，但现在明显歌舞都过关，还很不错。点亮创作技能点就够让人嫉妒的了，结果还能说rap。 行，承认你是天才我们追不上，但你这个博主身份也太吓人了好么！ 还有什么藏着的，现在一并说了吧……感觉再出什么新的事都不会惊讶了。 “所以说......我最讨厌的就是有计划外事情突然发生。” 易芙靠在椅子上，按了按眉心叹道。她现在躲在刚才的工作室里，刚用eve的号发完那句“是我”。 现在屋子里就只有她，李时焕，金延周与罗作家。幸好这房间不大，人多了就很挤，所以外面想进来的人看了里面这点空间后，也就不好意思进来了。 总算能让易芙松口气。她是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但被那种情绪各异的眼神齐齐盯着，以她留心探究的习惯，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揣测。 ”队长，你......”因为易芙被叫去见局长，李时焕很是担心。后来由金延周指着看了网上的消息，他在吃惊后又复而担忧。 不过，果然是易芙...是她的话，这样厉害也理所当然吧。 他很习惯性地想着。 “头疼…啊，小柴我等一下再和你说。” 手机已经开始响了，连着有电话追过来。易芙朝李时焕作了个手势，随手理了一把头发，坐一旁开始接电话。 “哦....噢。”李时焕眨了眨眼，应了一声。不过看易芙好像也没注意到他似的，他很自觉地坐到边，眼巴巴地看着她，保持安静。 “ 易芙本以为姐姐们打电话过来是要问罪。刚才知道身份暴露，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对自己很亲近的姐姐们。 对fnc那边，她是没有什么心里压力的。之所以不出声不露脸做视频，就是抓住艺人合同的漏洞进行回避，没想到这样也能为人所喜爱熟知。 至于知道了她这身份的前队友，以及前好友如何想，抱歉，恕她心小，没地方装过去的人。 “孝真姐…事情是这样的…” 易芙本来想好好解释的，但一听到le安孝真的声音，她就不自觉地怂了：“我认识你们的时候，eve就很有名了。但…我不能没事就和你们说，我就是那个很有名的eve吧，那样很奇怪…” “那，我给eve视频让你看，学着做菜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就是eve…” 那边把手机换给了hani，她声音里带着深深怨念。 “我还没来得及说，hani姐你连‘我超级喜欢eve，想和她结婚’的话都说出来了，我怎么说嘛…”易芙好委屈。 “咳…行了行了，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 徐率智拍退了两只，把手机拿了过来。在知道大名鼎鼎的eve就是她们家老小时，她们是很懵的。虽然有气易芙连她们都瞒，可想想易芙从很早前都做了保密措施，这气也就只有一点点而已。 随之而来的，便是担心。易芙当年的狼狈，率智和le到现在还记得。她现在比起当初是实力强了很多，但圈内拼的，往往不止是实力。 “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之前不知身份暴露，还是？” 真正关心一个人的话，会为他的成就而高兴，却不一定会在这时站出来同他共享鲜花和掌声。 exid三人第一次转推是为了认证易芙和她们关系很亲，以此达到帮宣传效果，吸引粉丝帮照顾。第二次转推是为了认证eve就是易芙。 这事做完，几人心想易芙那边肯定事情都起来了，赶紧打电话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那小孩能不能把受得住这事情啊？ “我这边还好。刚才通过制作组知道情况，虽然有点惊慌，但已经和制作组沟通过，我这里认证，他们来处理。” 因为还有别人在，易芙不好说太细，只得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让姐姐们安心。 “fnc那边？” “不知道他们会如何，但会有安排的，放心。” 如果刚才没有去和金局长对话，现在的易芙不会如此轻松。现在…靠山确立，面前的阴影就没那么不可抗了。 其实与金局长的协议也并非稳定。一切取决于那句“realstar”。现在是一个互相表现能力的双向试探环节。 金局长来给她开路，打掉可能伸到她身上的手，摆平前面的绊子。 而她所能做的，就是一路向前。 用实力站在前方位置，必要时候为第一名衬托帮扶。这次见面很短，易芙暂时只能判断出她所要做这些。不过还能猜到的是，把自己做成那个“无可替代”的唯一成功者，为后来的企划做一个漂亮的榜样，这，才是最主要的，体现她价值的交换条件。 她赢得自己翻身机会，金局长以此为成绩稳固地位，而kbs获得造星企划初次成功，从而改变甲方乙方格局。 很公平。 只不过......易芙笑了笑。身为小虾米来牵了这个头，该捂在被子里偷笑，还是诚惶诚恐地庆幸呢？ 算了，果然哪个都不适合我。 她伸手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这件暴露了她身份的毛衣挺好看的。 “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易芙现在不是后背空虚一片，多少有了些底气。大概了解情况只会，exid也知道这时候在电话里问也说不清楚，约好了有时间就赶紧聚聚。 “有事直接打电话。我们电话不通就拨经纪人哥的号码。” “好。不用担心我啦，会处理好的。” 易芙应了，挂了电话。因为那头的人是exid的缘故，她的声音比从前多了点鼻音，有温软一些。 李时焕探脑袋看了看，心里小小松了一口气。刚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关心一下情况：“队长......” “嗯，你说。啊，等一下。” 易芙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打字。在意识到他在叫她的时候，抱歉地朝他一笑：“我发个东西。” “好。” 李时焕点头。 片刻之后，“eve”更推。 [因为我的缘故让大家担心了，不好意思。转发这条，抽十人送礼物。] 吃瓜群众：喂你也太淡定了吧！ [哈哈哈，一言不合就抽奖，这是我熟悉的eve没错！] [好奇这次礼物是什么诶...之前送的很多都是fnc家的签名专，日韩双版都有。接着就是口红什么的，有一次送了手写明信片。] [手写明信片？！我的天，那不是加长版签名吗？] [很早期的时候？中秋节时候送的。] [以后易芙红了，那明信片可就是粉丝特典珍藏了。] [现在eve就很有名啦。希望易芙会比eve更有名。] 网上议论纷纷。没想到eve剑走偏锋，先简单承认，随后轻描淡写地来一个抽奖。搞得他们这群热闹了一天的人有点尴尬。 人家这淡定地...没当回事？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有点不适应。不过这感觉又很新鲜，不少人觉得易芙很有趣。于是搜索起了她的过去。 过了一会儿，kbs家只正经宣传的官博居然转了易芙这一条抽奖博，评论就两个字：“抽我。” (“▔□▔)...... “哈哈。” 易芙看到这条，在房间里笑了起来。李时焕现在已经拖了椅子坐到她旁边，看她笑得开心，就偏头往她手机上看了一眼。易芙很大方地给她看。 “唔......”kbs今天有点活泼啊。 官方都表明了立场，那么身份暴露没关系吧？ 李时焕不懂其中关节，很简单地想了一下之后，便跟着轻松起来。他惯是以易芙为先，脸上也有了笑意：“队长有想好送什么礼物吗？” “我那里还有上次买的口红，拿出来继续抽好了。” 易芙想了想：“或者...去买几张专辑给朋友签吧。” 不过现在只能向exid开口。或许，让le姐和hani姐帮帮忙，拉点赞助？ 做了三年艺人，因为没有活动所以艺人交际圈很窄的易芙有点愁。 正想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易芙先看了一眼手机，有点诧异。 圈内人的话，现在打过来的除了exid，就没有其他人了。 “leo哥？” “嗯，是我。” 熟悉的软软声音传来。在打过招呼之后，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在易芙几乎以为那头掉线的时候，他开了口。 “我看到网上的消息了。” “嗯，是我。” “没事吧？”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易芙微微一怔，握着手机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 “嗯......”这次，她的声音有点低，但是带着听得出的愉快的笑意：“没事。” 郑泽运仔细听着，抿着的唇角松了下来。 “好。” “要抽奖吧，我们有专辑。”他挠了挠脸，很不客气地直入主题。 “可以么？” “嗯。” 旁边的车学沿在龇牙咧嘴作口型教他说话。郑泽运看了一眼，嫌弃地用手把他拨到一边去。 不情愿地补了一句：“帮我们宣传一下吧。” “我正愁没有礼物可以送，哥帮了大忙了。” vixx打歌一两个星期了，说让她宣传，不过是场面话让她好接专辑一些。易芙心里懂的，习惯了除至交exid几人外没人伸手，现在有人主动打电话来帮忙，她惊讶之余很是感激。 “可以是签名版本吗？”易芙试探性地问。 因为还不算太熟，如果vixx没打电话来，易芙本想买了专辑送过去。有上次翻唱的关系，给他们帮签名，然后再做礼物是没问题的。但有郑泽运提出在前，她这么说就不恰当了。 下次...找个方式感谢一下吧。 易芙在心里记下。 “好，签名。” 郑泽运很爽快地答应下来，狐狸眼眨了眨：“不过我们最近有一点忙，不能送过来，你......” “我过来。” “那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他马上接过话。又简单说了几句，挂断，把手机放到口袋里。 他正和队友们在保姆车上，要去下一个签售会现场。 “早应该看出来的…那次的应援食物，好专业，果然人外有人，深藏不露的人就在身边。” 李弘彬感叹。闻言，金元植“咦”了一声，抓着座椅回头看队长。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上次易芙送应援食物来的时候，我们拍了认证照，现在转一下怎么样？” “嗯，行啊。” 是个好主意。队长车学沿拿了手机出来，登录了账号：“唔，我先关注一下她。” 关注？ 狐狸睁开眼睛，拿出自己的手机点进了“eve”的关注界面。 …没有我。 上次来应援的时候就和你说过的啊。 手指微动，他拧着眉头开始编辑短信。 [郑泽运：我的推特号是jungtw_leo。] 本来想说“fo一下我”，但想了想，还是不写吧。 易芙回复得很快：[我开了一个新号。]附上号码。 郑泽运抬了抬眉，切了界面回推特。输入名字，搜索，出来了一个人。 头像是易芙本人，没见过的一张生活自拍，也是她第一条推特里的认证照。 再看一下关注…目前只有一个人。 jungtw_leo。 很好。狐狸高兴了，抬眼看向车窗外。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好下午，外面光线不错，很亮。 低头，他嘴角微翘。 截图截图。 55|9.16.更新 红了是什么感觉？ 做练习生四年，出道三年，昨天之后，今天的易芙终于感受到了一点点红的滋味。 在网上搜索自己的名字，无论是eve还是易芙，出来的再不是那么可怜巴巴的几条信息，而是很多的，有不少评论数的新闻。 易芙是第一次在网上看到自己如此多的照片。从前还在aoa的时候，上新闻时，若是记者出的稿子，那多半是没有她的照片的。如果是fnc官方的稿子，那只有在她生日时，才会发她的单人宣传照在官推上进行例行祝贺。 有一件很尴尬的事，她至今记得。易芙有时会上国内的网站看，有天她随意搜名字，在百度百科里，看到她的那条下挂着队友草娥的照片。 虽然可以自己造百科自己改掉图片，但易芙没有那么去做，而是默默关掉了网页。 现在，一夜之间，网上出现了她非常多的单人照片。日常的生活照和舞台上的照片都有，多是现在这一时段拍的。 易芙感觉很新奇。她是有看rs的放送，一集不落，并且在自己的部分会回看，以检查自己的表现，记住有漏洞的地方下次就不再犯。可是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在别人的相机里，自己是这个样子。 有一张照片，拍的是她跳诅咒人偶那场。是kbs官方放出的新图，列在rs选手版块中她那区的图包里。 还记得那一场她只戴了右眼的十字美瞳，在表演时障目带松了，从鼻梁滑落到她嘴前。照片里的她正是被抓拍到了那一幕，唇被黑色带子遮掩，睁开的一双眼瞳色迥异。 很漂亮。 易芙默默点右键存图。想了想，又往手机里发了一张。 被饿狠了的人，得到哪怕是饼干屑那么丁点的食物都会珍惜。易芙现在同这样的饿鬼差不多，跑去以黑子闻名的nate主动找虐也觉得高兴。 不过，出她所料的是上讨论她的消息时，主场战斗核心论点却是嘲笑fnc和aoa。倒是有几条评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爆出是有名的博主，虽然引起热议但可不一定是好事。易芙得小心了kk。] [fnc不说话不代表没反应。没有哪个公司是善良的，看看从前的朴宰范吧。] [到底是谁“背叛”了团队呢？aoa在黄金渔场说的可是“易芙外宿所以不亲近”、“努力过还是朋友关系”、“有打电话说乐队很快出来，再看到消息就是易芙解约，然后她换了号码再也联系不上”。] [选秀是一时之热，她以后要做艺人还是得签公司啊。弄得第四大的前东家灰头土脸的人，有谁会接？] 易芙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随即往后靠在椅子上，仰头，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现在这个房子，她住了已经有三年之久。fnc当时是有给练习生安排统一住宿的，她那时先是和妈妈住一起，随后妈妈回国，她就换了个小公寓一个人住。直到出道后，考虑到住在一起有助于队友关系发展，她才与她们合住。 大概只住了一两个月，她又出去租了一个房子，就是现在住着的这个。 aoa的那期黄金渔场，易芙回来之后有细看。队长有用语言技巧，没有正面应对金九拉的“你们与易芙关系如何”的这个问题。 申智敏主要把话题咬在“没有一起住，很想了解但没办法”这一点上。以此解释了关系淡薄。 但是，她并不是完全搬出来啊。在没有行程没人管，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易芙便会到自己的小房子来。在这里看书，做饭，写词，对着镜子模拟自己在舞台上的样子。 不用去地下，也没有行程，再没多少练习。那段时间真的闲地人快发疯。 但是...... 易芙拿手捂住脸，小小地呼了一口气，再揉了揉有些疲惫泛酸的眼睛。 申智敏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很想成为亲密的队友关系，努力过，却还是同事关系”，这是真的。 那不是能成为队友的时机，和人。 易芙重新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屏幕，在最末一条评论上停了停。 选秀只是一时之热。 现在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打起精神来，易芙。 *** “小柴？” “啊？原来是这里啊...我可以进来吗？” 易芙正在练习室里玩着吉他，听到声响往门口一看，李时焕背着包迟疑着站在外面。 “进来吧。” 易芙手里还在继续弹着和弦，说话的间隙她起身，顺脚把刚才坐着的椅子用足弓勾了一下，带到一边。又从旁边勾了一张椅子来，这是给李时焕坐的。 “吃饭没？”她问道。 “还没。” 李时焕捏着书包肩带回答，目光在旁边的三脚架并摄像机上停留了几秒。 今天这地方是易芙准备的，是一个藏在民居里的地下乐队练习室。刚才找过来就花了他许久的时间，现在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李时焕稍微有点不适应。 等会儿还有其他人过来吗？李时焕打量了一下一边墙上涂鸦的巨大鬼脸，正对着门口，乍一看有点吓人。另一边的墙上刷着蟹壳灰色，有一个木架子立在一边，上面有一个什么也没种的白色小花盆。 “坐吧。” 易芙抬了抬下巴招呼他，几下把手上的音弹完。刚才那段弹得她有了点灵感，随手把吉他立在墙角，从旁边鼓上捞了一个乐谱本，再拿起笔记下。 李时焕仿佛能听到铅笔与纸面摩擦的声音，细细小小的。挠了挠脸看易芙，她今天没扎马尾，而是披着头发，脸侧的发丝都捋顺掖在耳后。 “工作交接得怎么样？” 易芙哼着几个音试着感觉，抽空问他。 “已经处理好了。社长人很好，还给我开了祝贺会。” 进入八强后，选手们开始了试出道环节。这时候是不再有时间去做其他的工作的。李时焕决定辞职，辞去他到现在坚持了快两年的车间工人工作。 这是一个不怎么好下的决心。谁都不知道他未来会如何，能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但是...现在是只能选一条路走到底的时候。而尝试过迈步，看过光亮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李时焕，不再想走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祝贺会？” “嗯，祝我之后成绩更好的欢送会。” 李时焕温顺地笑了笑，把他刚才小心翼翼捧了一路的盒子拿出来：“还送了我一个蛋糕。我们一起吃吧？” “好呀。” 易芙从乐谱本上抬眼，有点兴趣：“什么口味的？” “草莓的。” 李时焕回答，又不确定着眨眨眼：“你喜欢吃这个口味么？” “不是巧克力味的就行。” 易芙把本子拿起来：“我们去沙发那坐吧。刚才是因为这里光线好才坐这里的。小柴你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我去开灯。” “好。” 李时焕把书包挎在手上，抱着蛋糕盒站起来。老板送他的这个蛋糕并不大，才六寸而已，所以在他手上显得小小的。 他看着易芙几步走到一边，把隐藏在书柜格子里的电灯按钮按开。原本比较暗的地下室这下全亮了，李时焕抬头，眯着眼研究着屋子正中的工业风吊灯。 很好看啊。 “坐呀。” 易芙很主人地坐到沙发上，往右挪了挪，示意李时焕坐过来。这条沙发是砖红色，很老的样子。大概只能容三个人挤挤坐着。李时焕“噢”了一声，坐了过去。 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很自觉地把蛋糕盒里的餐盘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好。正想打开蛋糕盒时，易芙摆摆手制止他。 “没有饮料的话，吃蛋糕会腻。” 他解释，又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李时焕点头，又把手收了回来。 “我要一盒柠檬茶，一杯咖啡，口味啊...你闭着眼睛随便拿一个就行。”易芙朝那头说完，又转头问李时焕：“你喝什么？” “啊...喝水吧。” “矿泉水还是苏打水还是什么？” 李时焕有点懵：“...要不和你一样？” “哎......” 易芙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朝那头补充：“哥再带一瓶矿泉水和一瓶牛奶回吧。炸鸡？嗯嗯，要吃。一顺买了吧，连着大家的份一起，我请。时焕也到了，他带了蛋糕来。” “是谁呀？” 易芙打电话时也是同平时一样，说话言简意赅，几下就把想说的交代清楚。李时焕有点懊恼他自己刚才说话模糊不清。 “是延周哥，他刚才出去买午饭了。你现在饿不饿？饿的话，现在就先吃蛋糕吧。” “啊，不不，还是大家一起来再吃。” “行。” 这些都好商量。 易芙掩嘴，打了个哈欠，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李时焕看她好像有点困倦，一想，昨天大家散得挺早，难道是熬夜了？ 李时焕想着，易芙又把手肘撑在膝盖用手指梳着头发。把刚才的乐谱本塞到李时焕怀里，李时焕忙不迭地伸手接住。 “大概的歌曲改编已经完成了。” 易芙偏着脑袋看他，眼睛因为打了哈欠现在有些湿润，伸过手去把歌词的那页翻出：“这里改编的歌词，后一页是曲谱的改编。之后还要和编曲家聊聊，看他们做出来的效果。” “这么快？” 李时焕很诧异，看着纸上的歌词目不转睛：“这才几天啊......” “歌词改编的话，因为正好有灵感所以做得很快。曲子的话，原作就已经很美了，其实想不到要特别去修改体现出新意的地方。不过因为原曲是团体合唱版本，我们是比赛合唱用，所以主要改的是这里。” “我看不懂谱......”李时焕有些尴尬。 “把吉他给我拿来，我给你唱。” “好。” 他颠颠地起来，小心地拿了吉他，再回来递给她。易芙抱住了吉他，抬了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朝李时焕努努嘴。 李时焕会过意来，把谱子打开给她看。易芙歪着脖子看着，手上慢慢地弹了起来。 “徘徊在指尖的双竖两点， 挣扎着还不肯落住。 背对锁住了喉咙， 叶上的雨也沉默。” 简单的和弦配上没有修饰的声音，易芙微闭着眼睛唱着。李时焕直着背坐着，侧头看她。易芙很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在唱了几句后用抬了抬眉。 他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把本子举好。易芙笑了笑，继续唱。 两人隔着一个人的空档一起坐在沙发上，一人的呼吸声低低地隐藏在另一个人的歌声里。李时焕再不敢看身侧的易芙，只低着头，听着她重新写的歌词。 只是，努力想记住，但脑海空空得却一个字都留不住。待到易芙停了手，吉他也停了，他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准备鼓掌。 没想到，却有人先他一步鼓起掌来。 “打扰了，您好。” 易芙抬头，看着外面行着礼进来的几个人。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也不是很高。全都穿着宽松休闲的衣服，整体以黑色为主，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人。 金延周提着一大袋子食物，从他们后面挤出来。先把食物放到易芙这边的桌上，然后赶紧把旁边三脚架上的机器抄起来扛在肩膀上。 “刚才看到他们在路口转来转去，正好，我就带进来了。” 金延周朝易芙笑着说。易芙点头，站起来同他们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你们好，我是易芙。” “你好，我们是防弹少年团！” 小伙子们元气十足地回答，互相看了看，怂恿着让谁先正式自我介绍。不过—— “呃...我们要不要出去再进来一遍？” 一个头发像太妃糖颜色的男生看了一眼摄影小哥，笑着提议。 56|9.18.更新 原作防弹少年团要来探班这件事，制作组没有告诉易芙与李时焕，为的就是拍到他们惊讶的画面。 可惜，知道这件事的摄像小哥金延周没有接到胖蛋电话，出去买饭吃了。虽然是带着防弹找到了练习室来，却也没能及时把摄像机举起来。 “我们要出去再来一次吗？” 看到易芙一点都不惊讶的表情，防弹几人有点小失望。但看到李时焕比较正常的惊讶表情，嗯，他们还是比较满意的。 “那倒不用了。” 金延周小哥笑道：“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刚才应该拍了点下来。” “唔，好的。” 太妃糖发色男生没说话，他旁边的男生们却是连连出言答应道，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其中一个留着小锅盖头的男生很爽朗地摸了摸后脑勺。见易芙看过来，他回以一笑，嘴很神奇地有点四方的样子。 易芙朝他点点头。 “那我们自我介绍一下。” 防弹少年团几人换了个眼神，齐齐站好。第一次正式见礼是应该的，他们来的时候看了资料，易芙是93年11月生，李时焕比她大一年，6月生的。两人比他们团里半数的人都要大。 再就是易芙按出道时间算，是他们的前辈。所以也不得怠慢。 从左到右，孩子们规规矩矩地行礼报名字。 j-hope，朴智旻，金南俊，田柾国，jin，suga，金泰亨...... 六个人。按照他们报的自己的名字，易芙挨个认脸，在心里默默记下。其实她私下有查防弹少年团的资料，毕竟选了他们的歌翻唱，去认人是基本的尊重。不过看资料一时半会儿也认不清，现在看了真人，一下子就分清了。 六人还是很有各自的特色的。 “大家先坐吧。” 在这里，易芙是主人，拍了拍在旁边还没进入状态的小柴李时焕，招呼他拿椅子过来。墙角边上有摞着的几把椅子，现在拿过来，刚好够用。 “吃饭没有？” 易芙又问几人，表情是很礼貌的温和模样。她态度大方，他们倒有点拘束。忙内田柾国看了一下哥哥们，笑得甜甜地开口。 “_(:3」∠)_吃了一点。” “那再加一点吧。” 正好让金延周在买饭之余多买了炸鸡，还买了饮料。易芙坐在沙发上，把桌上的食物袋子拆开，边上几个恭恭敬敬坐椅子上的小伙子忙不迭地起身帮忙。 看他们这么积极，易芙便让他们把东西接了过去，自己坐下来等他们把东西分好。 “我们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走到这里，在门口绕了几圈才被vj哥哥发现，然后带过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时候，听到姐姐你在唱歌。” 屋子里一下子多来了六个男生，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因为前后辈制度，所以韩圈很多团大多是由忙内忙前忙后做事，不过易芙看着，这团很宠自家年纪小的孩子，事情都是哥哥们来做了。 于是忙内就乖乖地和易芙说话啦。 “是姐姐新写的词吗？” “嗯，是的。” “是姐姐你改编的？” “嗯。” “qaq好厉害。” 叫田柾国的这个忙内，看人的时候眼睛清澈，给人一种“我在说实话”的认真感。易芙笑了笑，但还是没说太多话，只点头礼貌道谢。 “《w》是我们suga哥的自作曲。”忙内抿唇一笑，适时把他们团的制作担当让出来，原来就是“太妃糖”。 易芙往他头上看了一眼，默默接过李时焕切过来的蛋糕，递给了他。那蛋糕上还有半颗草莓，缀在奶油上，很好吃的样子。 没有察觉到空了手的李时焕在一旁有点舍不得的眼神。 “你的歌写得很棒。” 易芙很真诚地夸赞。《w》这首歌乍一听惊艳，到后来越深听越让人觉得舒服与的音色完美融合，歌曲递进衔接的部分也做得非常好。 她自己本就是自己写词再试作曲的，听到这类歌曲很是心喜。虽然时间比较紧急，写得时候让人觉得累，但一想到演唱效果她就会很有动力，偶尔烦躁也甘之如饴。 不过，她现在才刚把歌曲改编完毕，还没交给作曲家进行后期制作呢。 易芙只能忍着想看到成品的期待，先与李时焕好好练习。 suga，也就是闵玧其，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按韩国算法应该比易芙还大一岁，但在她面前莫名地比较像年纪小一些的弟弟。礼貌地用双手接过易芙递来的蛋糕，他比较谦虚地笑了笑。 “刚才在门口听了，虽然只听到后半段，但真的唱得很好。” 因为被翻唱的是自己的歌，所以闵玧其比其他几个成员更敏感一点。 创作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如果对方的实力可以达到与自己对等，最好更上一级，能把自己的歌往好的方向改，他们都会高兴。 被他们家经纪人告知他们的歌曲上了《realstar》给选手的推荐单时，他们很是惊讶。 《realstar》大手笔频出，前期是直接把选手们扔到各家公司里进行实训，现在连给选手推荐歌这一件小事上，都热热闹闹地开了网页投票区。 几乎每个选手有出色翻唱表现的，都让原作音源重新复苏了。 所以，被选手翻唱歌曲也是很好的连带上话题的机会。防弹少年团现在出道还未满，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团，他们翻唱前辈组合的歌曲很多，可还没有被人翻唱的经历。 他们的歌，会被唱成什么样子呢？ 来的路上，他们六人在车上叽叽喳喳好久。队长金南俊和suga讨论着男女对唱翻唱歌曲的方向，jin和金泰亨则是查易芙与李时焕的信息。编舞队长j-hope在回看自己一行人当时的现场，忙内小国靠着他一起。 现在…仿佛有一点知道那些被翻唱的前辈的心情。 很期待。 “要看一下曲谱吗？” 易芙的眼睛在胖蛋几人欲言又止的脸上转过，微微一笑。她把手边的本子拿起来，翻到自己重新誊抄好谱子的那一页，音符下有她新写的歌词对照。 递给了闵玧其。 “好呀。” 闵玧其微微一愣，双手接过。看这几天的新闻，还觉得这位是一个很神秘不好相处的人呢。 原来很随和？ 本来说会有相当一段长时间给选手和原作寒暄的，但易芙直接省过了一段，简单地进入正题。 闵玧其双手捧着作曲本，在这里坐得一身端正看曲谱。旁边的哥们都挤了过来，挨在他旁边看。 慢了一拍的蘑菇头金泰亨挤不进去，挠挠耳朵，干脆从背后出击。他双手一撑半趴在闵玧其背上，接着把下巴抵在自家哥们的太妃糖色发顶。 这么大一个人扑上来肯定有感觉。闵玧其笑着扭了扭身，假模假样地抱怨了一句，又由着金泰亨下巴咚他，继续认真看谱子。 金泰亨有点得意地笑了一下，一抬眼正看到易芙看着他们俩，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便咧嘴回了一个有点白甜的笑容，再乖乖低头看谱。 感情真好啊… 易芙心里想着。小小地叹了一口气，她把手边的饮料拿起来喝了一口，又放下。伸手给李时焕。 “吉他吉他。” “噢。” 李时焕赶紧放下自己手上端着的，刚新切下来想给易芙的蛋糕，转身拿了易芙的吉他给她。 看她翘了一条腿又把吉他抱在怀里，他后知后觉地懵。 “不...不吃啦？”李时焕指了指蛋糕：“我刚切的。” 这块的草莓很好看。 他眼巴巴地看着易芙。易芙的目光在蛋糕上过了一遍，又看他，再收回来看自己按着弦的手。 “嗯，等下吃。他们看的话感受会比较慢，我先弹一遍好了。” “噢…喔。” “诶，要再唱一遍给我们听吗？”小少年们有点兴奋。 “是啊。” 易芙的眼睛带着笑意微弯，点点头。她现在的坐姿没有之前自己在这里抱着吉他练习那么随意，而是像正式演出一般，是松弛有度的优美姿势。 防弹几人本来想鼓掌捧场的，但现在都不约而同地乖乖坐好了。 易芙同闵玧其微微颌首，弹奏之前轻声解释：“演出的时候会用钢琴曲伴奏，现在是用吉他练习。” “好的。”闵玧其微微离了椅子，同样声音很轻地答应。 “那么我开始了。” 易芙一笑，右手在琴弦上拂下第一个音。 *** “去探班时易芙翻唱《w》有什么感觉？” 事后小黑屋采访里，作家问闵玧其。 “有一种被理解的感觉。一个人与我素不相识，但仅仅是听了我的歌就能体会到我写歌时的心情，然后她再用自己的演绎来回应了那时的我。当时那感觉难以言明。” “那天明明是一群人坐在地下练习室里，屋子很空又很朴素，开着电灯照明，但屋子也不太亮。身侧是乐器，身前是摆满食物的茶几。” “但现在想起来，记忆里的那段听歌的场景，是非常明亮的。” 闵玧其摸了摸耳朵，笑。 57|9.21.更新 2015年3月15日，kbs官博更新。 [rs的小菜鸟们去上班啦~亨敦哥与哥，可要对我们温柔点噢！]附上一张众人站在入口处的集体背影图。 网上评论纷纷—— [k社与m社的联合？] [打卡围观rs日常大手笔和官皮卖萌。] [试出道的综艺第一站就是周偶吗，小菜鸟们请撑住kkk~] 撑住？ 撑不住了喂！ 地下三层录制棚里，易芙撑着腰踩在白色背景幕布上，咬牙切齿。现在正在进行周偶经典挑战“随机舞蹈”，她已经随了近五分钟了。 为什么我一个唱歌的选手要跳舞啊？ 在放送中全体播十分钟左右，分摊到各个人身上的只有一分钟左右镜头的“随机舞蹈”，实际拍起来却很耗时。 制作组把每个选手从百强以来唱的曲目合在一起，随机抽取播放。后来又加了一个环节，是考察选手对爱豆歌曲认知度的，即随机切现阶段爱豆们的热歌。 以此进行随机舞蹈环节。 有几个选手表现得很好，比如李承协，他一边说着不会跳一边把大概的舞步都跳了出来，最后切了宝岛团的歌，他就cos了主唱李弘基做动作。 练习生选手之一的金世静也表现得很可爱，笑眯眯的样子得人喜爱。 也有以呆萌害羞四肢不协调为主的，比如小柴李时焕。 但压轴的易芙，却在这个环节被坑到了。她本就不擅长跳舞，之前舞台表现得好是因为前期反复练习动作抠细节，一顺跳下来才会连贯。按照周偶这个随机舞蹈的打断式舞蹈玩法，正克她。 “跳不动了......” 易芙本来还想绷一绷高冷的设定，结果跳了一会儿就崩了。看着对面金延周笑蹲到地上的样子，她能想象出自己这时候跳得有多毁形象，一边掐着腰喘气一边欲哭无泪。 “不要放弃，还有一分钟！” 郑亨敦看了一眼举起示意牌的作家，笑眯眯地在旁边说着。他身侧的则是拍着手号召选手们给易芙鼓劲，再示意制作组切歌。 《分手方程式》、《诅咒人偶》、朴孝信和vixx等人的歌都放了一遍。之后还来了段beast和四分钟的，易芙差点左脚绊右脚摔下去。现在再切歌......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易芙已经跳晕了，动作也不能再认真地做，因为怎么做感觉怎么丑。精神涣散地想着边跳边等着人喊停，正放空着脑袋，耳边传来了一阵柔媚女声。 “我一步一步轻轻走向你， 折下一支红玫瑰——” 易芙条件反射地把双手举在了自己身前，握拳做猫爪状，原本疲惫的脚步也轻巧地滑动，屈膝踮着点脚。坐在她身后，原本还笑着的李承协一愣，随即，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起来。 但卡在做出猫咪挠脸姿势之前，易芙也反应了过来，马上把手放了下去。才两秒左右的动作，纯粹是身体习惯性反应，做出来再收回去早就来不及。 这是aoa的《猫步轻俏》，她们得一位的第一首歌。这次一位之后的十几天里，易芙解约。 易芙突兀地站住，脸上刚才还挂着的无可奈何全不见了。又看了面前笑盈盈的周偶作家一眼，再看向表情有些尴尬的郑亨敦。 还有背后坐着的七名选手，他们也都表情各异。 易芙重新笑了笑，笑意未及眼底：“啊，跳不动啦。哥怎么还不喊停？” “咳，因为看着你跳舞很有趣啊。”郑亨敦很快接上话。他台本里没写着一点，只是事前作家有说易芙不擅长跳舞，多让她跳跳会有反差效果，如果有意思的话分量自然也就多。多给分量也是kbs那边的意思，所以郑亨敦就照做了。 只是没想到这首歌会切出来......这不太好了。 郑亨敦脑袋转得快，马上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梗出来：“我做周偶主持三年，很少见到易芙xi这样能把舞跳得都看不出原版是什么样的艺人了。” 说着又模仿了一下易芙学小兽跳《》时手插裤袋踩滑步的样子，他身侧胖墩墩，故意夸张了易芙的动作，看起来就像只胖浣熊一样憨态可掬。 “易芙xi，以后还是好好唱歌吧。” 把众人逗笑了些缓和气氛，郑亨敦说。 “是。”易芙也笑着应了。 她这节到这里就算结束。接着开始中场休息十分钟，大家各自喝水，补妆，听作家讲讲下面的环节。周偶的录制主场小，休息化妆室也不大。包括作家，经纪人，摄影组，灯光组等人在一块，都超二十多个人了。 熙熙攘攘说着话的时候，也没人来和易芙说什么话。易芙自己一个人站在旁边，拿着纸杯也没喝水，李时焕看着，有点想说什么。 但他嘴笨，话在心里过了数次，又张不开嘴说。 金延周挠了挠头，看了看她：“没事？” 易芙抬眼：“什么？” “没事。” 金延周避开她眼睛，看到旁处，望着周偶的一个作家撇撇嘴。再看易芙，发现她表情平和，眼睛垂着，头发丝也不动一下。 他想了想，也没再说话，站在原地把手机拿出来看着。李时焕有点失望。他很明确地知道易芙心情不太好，因为刚才她表情变得太快，又太快地重复到平静的样子。 即使被面对面揭了疤，她还能保持着笑容接主持人的调侃，这...... 就是艺人必备的的素养吗？ 李时焕看向身侧。realstar的八强选手中，易芙与他站在一处。其他人与制作组比较近，大多都围着两名主持人在说话。其中有一名叫朴云恩的女选手在声音娇软地说着话，孔英子则是与金世静在一块站着。 李承协没说话，在听，但目光一直在转向易芙这里。李时焕同他短暂对视了一瞬，最后，李承协先把眼睛移开。 真太平啊。 大家都很云淡风轻地把刚才的插曲略过了。没人在意那随机音乐抽到《猫步轻俏》是无意还是刻意，没有在意易芙这个舞渣刚才精神出走，跳得有气无力，却在听到《猫步轻俏》一瞬间抬手做出了动作，腰肢柔软地弯了下去，扬眉抬眸间就是一个女团成员的样子。 是不是每个人都要在镜头前傻子一样的折腾，满足你的综艺效果才能有人气啊？ 李时焕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又开始录制。周偶的话，如果是组合录制，一般要耗费三小时左右。现在他们进行的是偶像重塑环节，每个人都有一个介绍板，选手们易伊介绍自己的优点和长处。接着主持人对他们进行判定，挖掘他们可以发挥的亮点。 其实这是周偶里很有看头的一节。不少新人团体因为这个环节表露出了惹人喜爱的，不走寻常路的特性，从而获得关注。 “易芙xi。” “是。” 现在易芙刚坐下，依旧是八人中坐中间位置的一个。见郑亨敦叫她，她便站了起来。边上有两个人抬来了一个桌子，旁边又有人陆续拿了电磁炉和锅出来。 易芙：“......” “其实，前几天知道rs的选手们要来的时候，我们就十分期待了。” 依旧是郑亨敦说话捧哏：“今天你来都来了...可以留下热乎乎的饭给我们吃吗？” 易芙：“......” 见易芙只看了下东西，却不接话与郑亨敦换了个眼神，捧着肚子笑嘻嘻，在边上有点殷勤地介绍了一下节目组准备的东西。 边上的金延周好急，这里可不是能摆脸色的时候。 “就这些吗？” 好在易芙没冷几秒。她虽然只是一副没表情看食材的样子，但声音依旧客气而温和，轻声解释：“在地下三层做饭，没有抽油烟机的话，味道可能会比较难散。” “那个没关系。如果做得很香很好吃，我们会希望味道多留一会儿的。” 郑亨敦吸了吸鼻子，哼哼：“那样的话我们可以闻味道，吃白米饭都会觉得是在吃大餐。” “嗯。” 易芙很小幅度地笑了下，拿起桌上的一柄刀看了看：“感觉今天可以顺便在周偶把下期的美食视频拍了。” “我们也准备好了，来，这两个机位给你。”两个镜头对准她。 在后面乖乖坐着的选手们表情有点不太好。这样的话......虽然说很明显易芙就是这期的主推亮点，但这么直接地把易芙的百万博主身份用上，可想而知，后面他们再有什么吸引人的举动，都会被易芙给压掉。 “为了能吃大餐，我们甚至连电饭锅都准备好了。这里面是洗干净的米，煮饭大概需要二十分钟时间，易芙xi做菜的时候把电饭锅电源插上，菜好了我们就可以配饭吃。啊，这些食材都可以用。” ”唔，我知道了。” 准备得挺全的。易芙把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点头。 “那你在这里做，我们这里先说。” 还有七个人坐在那里，不能冷着啊。郑亨敦最后做了结尾，与一起摆出了期待脸。 “好。” 易芙点头。待郑亨敦他们坐回去后，她走出了画面。再回来时，刚洗了的手是湿的，脸上戴了张口罩。 有人不太注意表情地撇嘴。 主持人“噢”了一下，表示了期待，然后继续采访。 * 易芙不喜欢突如其来的事，不管她是否有把握，是否能处理得好。不在她计划之中的，让她不高兴的事，她做的时候都会比较沉闷。 好在eve在录制视频时从来都是戴着黑口罩，她现在戴了，挡住了表情不说，还很顺便地有了“还原度”。面前拍着她的vj们都认真了不少，因为这一段播出之后必然会红。 长条案桌上，给她提供的工具有一把多用刀，一把厨用剪刀。餐具有基本的勺子筷子，用于拌沙拉的大玻璃碗，调料就只有酱油、盐、醋和胡椒粉。 易芙有点奇怪他们居然不提供泡菜。倒不是她需要这个，只是泡菜在韩国人生活中实在是太普遍了，每天都要吃的。 也许是觉得，再难吃的料理都能用泡菜拯救个三成，相当于是降低了做菜的难度系数，所以不提供么？ 再看一下，提供的食材有西红柿，玉米粒，猪肉，胡萝卜。易芙把电饭锅打开看了一下，里面的米，蒸出来大概够五个人吃。 唔...做“一颗番茄饭”好了。把米洗净放电饭锅里，加的水只需要平时蒸饭的二分之一的量。西红柿一个，去蒂戳刀倒扣在米中心。再把其他的食材切丁撒在米上，全部完成后加调料，撒点胡椒粉。最好按煮饭键等着熟就行了，超级简单，而且很好吃。 易芙很快做了决定，拿刀开始削胡萝卜皮。 旁边在进行自我介绍环节，问着话。 “朴云恩选手平时有些什么爱好？” “咚咚咚——” “十二岁开始学芭蕾舞啊，到现在跳了很多年吧？” “咚咚咚——” 地下录音棚本就收音效果明显，现在只有主持人与选手一问一答，还算安静，易芙切菜的声音就很明显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个...易芙xi，不好意思，你切菜的声音太连贯了能不能小声一点？” 易芙头也不抬：“咚咚咚（小声了些）——” 又过了一会儿，易芙拿着磨刀棒“嚓嚓嚓”地把刀在上面刮来刮去。 “那个...易芙xi，不好意思，你磨刀的声音有点吓人。” 易芙还是头也不抬：“嚓嚓嚓（又小声了些）——” 再过了一小下。 “易芙xi......” “duang。” 易芙把刀剁在了竹制案板上，回头，默不作声地看人。 (“▔□▔)...... “没什么！做得非常好！我太喜欢这连贯的下刀声了，仿佛是剑客在竹林中疾驰！”怂恿问话的郑亨敦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很没骨气地爆了语速表明自己绝对很乖，请易芙安心做菜。 掩在口罩下的嘴角弯了弯，易芙提着刀回身， “主持周偶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到生命被威胁了。” 见她转过身去，郑亨敦捂着胸口悄声说，扁嘴做心有余悸状。刚才正在说自己得意的经历却因为易芙被转移走话题的选手朴云恩点头，表情有隐隐尴尬。 他们又说了几句，易芙放下手里的东西，关了电饭锅设定好时间，拿起边上的湿巾擦了擦手。看其他人还在说，她就默不作声地坐到边上空出来的位置上。 郑亨敦：“你坐回来干嘛？” “我做完了。” “......菜呢？” “食材扔进去了，等二十分钟就行。” “......扔哪里去了？” “电饭锅啊。” 两个主持人面面相觑跑上去拍了拍锅子，不敢相信他们寄以希望的菜品居然只是用电饭锅做出来的。 那个电饭锅是做米饭的啊！我们给了你锅诶？ 郑亨敦还想挣扎一下。 “......我以为百万博主做菜会展示很高深的技巧。” “比如？” “比如把食材抛到天空中，拔刀瞬间切好。或者是提着大锅抖勺。” 你认真的吗？ 易芙沉默了两秒，语气诚恳—— “不要迷信。” 58|9.21.更新 做菜也要讲究基本法。虽然易芙是以做美食而出名的博主，但她并非无所不能。 哎。 易芙一脸无奈，地下三层一群人大笑。 郑亨敦也被逗笑了，努力忍着：“真不展示一下技巧？” “我是告诉大家如何用最适合的食材做出最适合本人所在场合食物的美食博主，不是饭店大厨。” 易芙摇头。这次做菜难度值不好把握，其实她想做个番茄炒鸡蛋来着，很适合现在不能洗菜的场合。但做出来肯定会被说简单，播出之后就会被说徒有虚名。 事先告诉我一下要做菜，然后我提个单子给你也行啊。 “那这个碗里的米是？” “做不了那么多，就拿出来了一点。” “是这样啊。” “是。” 易芙说。接下来就又合流到正常的选手介绍部分。刚才易芙做饭去了，便剩了她还没有问。现在她回来，前面几人就按例进行了不算精心但足够分量地介绍过后，便又就再轮到她的部分。 刚刚介绍完自己的金世静站起来，同前几人一样，把第一个位置让给了后来的易芙。易芙坐了过去。 郑亨敦把展示板上旧的一块拿下，换上新的属于易芙的一块。上面的照片选用的是rs官方提供的宣传照，是很idol的样子。乍一看那精心上妆又被放大的脸，易芙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主持人没感受到易芙的迟疑，不过那照片挺好看，与易芙现在比较有亲和力的样子不同，所以他们就夸了一下。 本来想说是可以做女团门面的脸——虽然确实如此。不过想想易芙曾出道过的身份，再加上刚才随机舞蹈的纰漏.....还是别这么夸了。 “感觉我们这期播出后，会有很多粉丝要求eve摘了口罩拍的。呀，长得这么好看，做饭还很不错，你这人有点过分噢？” “谢谢。” “唔，易芙xi，在我们夸你的时候你应该捂脸笑然后不好意思一下。” 郑亨敦调侃道。 “哥刚才是真心夸我的吗？”易芙反问道。 郑亨敦有点愣，还没人这么问过他，眼里浮上一抹兴趣，很快接话：“当然是真心的了。” “那么，面对真心的赞赏，我装作不好意思然后说‘哪里哪里’，这样不就等同于什么都没吃却说自己吃胖了，再等着人来夸我瘦一样？” 易芙很坦荡一笑：“如果自己的能力接受得起称赞，就大方地接受，对方也会开心吧？给自己架构人设的话，会很累。” 易芙并没有多少上综艺的经验，说来可笑，这次周偶还是她上次出道以来所上过的除打歌节目外最好的一个综艺了。 而在fnc时，她上的综艺指导课也如没上差不多。别说她了，fnc出道艺人中，除了李弘基放得开找得到自己的位置，其他人做综艺都不行。 既没有实践经验，也没有理论经验，这次易芙在周偶做节目，实际上与其他选手在同一起跑线，同样摸不着头脑。 不过，虽然没有经验，但不代表她不用用脑袋去想。易芙一是有金局长做后盾，二是自带话题性，被选为周偶放送中的本期主推选手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怎么推，把她推成什么样子，这个决定权在所属与mbc的《一周偶像》手上，而不是在所属与kbs的《realstar》手上。 诚然，这次是一次难得的两社合作。mbc与kbs没有选秀冲突，在kbs提出双赢好处后，他们顺势就把正热门的rs给带了过来。不过节目效果才是他们第一位目的，rs的选手可不是m家自己人。 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近两个小时的录制时间里，易芙看明白了。既然如此，就不能被动接受周偶给的设定。主动给自己套设定，跳出他们可能给自己扔来的套路，反而更好。 反正，只要把握好尺度，不乱说无知的或是引起骂战的话，都没事。 易芙想起了那次暴露博主身份的直播。当时评论里，她看到很多人对她的印象是“不太会说话的人”，亦或是“说话直接却比较中肯”。 放在人人都爱完美型爱豆的几年前，她这样的说话方式是不会被接受的，但现在大家厌倦了完美艺人，都换了口味喜欢“有可接受缺点”的爱豆，她选择这样的设定表现自己，倒会被人喜欢。 也容易与其他人划开界限，表示独立性。 “喜欢做饭，觉得无聊的时候会看网络上有趣的视频......” 郑亨敦继续着对易芙的采访，看到这条时有点好奇：“会看什么类型的视频？” “我偶尔会去中网看中饭们的饭制视频。” “诶，中饭做的？” “是的。” 易芙捏了捏耳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众所周知，不同国家的饭在应援方法上都会有比较明显的差别，即使是做视频，也会有多种不同的风格。我比较喜欢看的中饭饭制视频是科普向或者是很有趣的那一类。” “有趣的风格是？” “比如可以通过剪辑赋予剧情，表达团体间有爱的视频。” “科普向是？” “安利自家爱豆的那种。博主会很细致地把他要安利的成员的视频做成集合，有时候会加上解说，配上恰当的bgm。不了解这位爱豆的人看了这视频，会很容易地了解这位爱豆的经历，并且会懂得他们的优秀之处。” “啊，是粉丝的心啊。不过，安利是什么？” 刚才易芙用了直译，一段话里突然穿插了一个听不懂的单词，主持人有点好奇。 “就是...” 易芙一下子卡了壳。原意里“安利”的梗在这里解释不太恰当，她就比较含糊地说了：“就是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告诉别人，因为自己喜欢所以真心推荐的这样。” “比如？” “比如......我安利你试试做这个一颗番茄饭，真的特别好吃。” 易芙眼睛一眨，闻到电饭锅里的饭香了，便顺利地把话带了过去。 “诶诶？好了吗？” 吃是摆在第一位的事，听易芙说饭好了，俩主持人立马来了精神，七分真心三分综艺感地窜到了小红锅旁边。 “嗯，好了。” 易芙拍拍衣服起来，走到桌前，郑亨敦与立即配合地分站在两侧还作恭敬状递了一柄饭勺给易芙。但与他俩的谨慎相比，易芙就随性了很多，把电饭锅盖子移开，饭勺插饭里，“咔咔”拌几下。 “拌匀了就可以吃了。水量控制得好的话，就是这样米粒饱满，微湿不干的样子。”见镜头对过来，易芙把脸微微侧出好看的角度，加以说明。 “好香啊......” “盘子。” “在这里在这里。” 易芙不慌不忙地道谢，结果郑亨敦递来的纸盘，把米饭分装。在场两名主持人，八名选手，十个盘子正好。但她却偏偏只做了够三个人吃的分量，所以分了之后，每个人大概只有一口吃的。 主持人自己先拿着尝了，易芙就把餐盘分给选手们，一个不落。她不大想吃自己这份，于是递给李时焕。李时焕先是一愣，喜滋滋地拿过，但一转头就发现自己被虎视眈眈的主持人盯上了。 “为什么他要多一盘吃的？”刚一口吞掉自己的那份，只尝到了一点味。 “因为他是我搭档。” “不可以，一人只能吃一份，所以多出来的这份我们要没收掉。” 李时焕：qaq不要哇！ “嗯，让我们来检查一下多出来的这份会不会比我们这份更好吃一点。” 说着，义正辞严地把李时焕手里的餐盘接过来，边说边动了勺子。李时焕眼睁睁看着，还没来得及心疼，一个不查他手上原属于自己的那份也被郑亨敦截了糊。 喂！ 李时焕好委屈。他认识易芙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能吃她亲手做的饭的机会。曾经有两盘饭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哭。” 易芙看着李时焕可怜巴巴的样子，难得对他温柔点：“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做。” “真的？” “嗯。” “那好！” 李时焕一下子就高兴了，又变成开心的小柴模样。如果他有尾巴，想必现在就摇得停不下来了。 围观了全程的没吃上饭的staff们：喂！ *** “真有那么好吃吗？” 从周偶下班，同样没吃到饭的金延周摸摸肚子，很好奇地问易芙。 “中等以上水平吧。”易芙把手揣在口袋里走路，听他发问便随口回答：“一颗番茄饭的做法改改配料就是家庭版西班牙海鲜饭，那一种更好吃。” “我看他们的表情不像是为了做综艺效果而说是好吃的诶。” “把你在录音棚饿上三小时，再给吃咸口味的东西，大部分都会觉得好吃的。” 眼见着离周偶远了，旁边也只有金延周与李时焕两人，易芙便放松了许多。现在放下了从录制开始就挂在脸上的笑意，一直挺着的背也放松了一些。 “而且番茄本就是不容易做出差错的食材，酸甜味道也很开胃。” 论吃论做，她可是颇有心得的。不过，平时做菜是一件很容易让她开心的事，今天却无法让她体会到成就感和喜悦。在周偶做饭，就像是完成一场任务一样。 除了故意减少食物分量，算作是无声的小使坏，易芙也没什么能做的。亏得她本就是以做实用型菜品而闻名的美食博主，这次做的这道电饭锅就可以做的饭，在播出之后应该也不会被人说太简单或者如何。 “距离我们八强战，还有七天吧。” 易芙踩着地上的砖线走着，低着头闷声问道。 “对。” “比赛日快点到来就好了。” “？” 李时焕抬头，与金延周换了个眼神。 “这之后就没有综艺了。”李时焕好像明白了一点，安慰似的同她说。 “嗯。” 易芙应了一下。走了几步，又开口补充道：“有综艺通告的话，就会压缩练习的时间，这样会麻烦。” “嗯嗯，是这样没错。” 李时焕赶紧点头附和。 金延周：“嗯，对。”看来以后还是让人上自己家的综艺比较放心...... 三人都若有所思，稍微差半步距离地一起往前走。已经三月，路边的树都抽了新芽，开始露出新鲜的绿色。再过一个月，这里就会变成随风走花满地的樱花林，到处都会是粉色的。 想想，空气里应该都会带着甜味。 三人到了公交车站，李时焕回家，金延周回kbs。本来他们俩想等易芙上车自己再坐车，但易芙觉得被两人陪着有点矫情，便让他们先上车走人。 在等着的时候，她缩着脖子仰头看着树。现在风里带着微微的寒意，吹得人脸上微凉。想来风变暖的时候，就可以过来看花了。 啊......心情好像变好了一些。易芙伸出手来，把温热的掌心贴在脖子上。其实是想揉脸的，但今天画了妆，得忍住。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郑泽运] “leo哥？” “嗯，是我。” 那头传来已经变得熟悉的温软声音：“要给你的专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过来拿吗？” “好呀。” 59|9.25.更新 “我在mbc这里，去jellyfish还有一段时间。” 电话里易芙说着，从微微上扬着的语调能听出她心情不错。 jellyfish的工作室里，郑泽运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眼睛。 “慢慢的，安全地过来吧。” “好。” “到了之后，打电话给我。” “嗯？嗯，好。” 说话还是那么简短啊。 易芙在心里感叹道。为了表示礼貌，她是习惯等别人挂断电话后自己再挂断的，从前对朋友们是如此，如今对exid的姐姐们都是这样。 所以她现在一直握着电话没断，却没想到郑泽运也是。 短暂地互相等待之后，易芙才察觉到了这一点。 “那...待会儿见？” “嗯。” 郑泽运很快地回了一声，声音虽然比平时要低，但还是软软的。 哎...那么高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啊？难道是大狐狸的身体里藏着一只黑兔子灵魂吗？ 易芙眼前蓦地出现了一对狐狸眼，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那我先挂断了？” “好。” 嘟嘟嘟。 挂断了。果然…易芙看着手机的通话结束界面，伸手指挠了挠脖子。这样从来都是自己礼貌，今天却被别人礼貌对待的感觉...有点奇妙。 哎，快过去吧。 易芙想着，紧了紧挎包肩带就往前走了。今天包里背的东西有点多，所以重。但这包的斜肩带又细，压得她一边肩膀有点疼。 刚往前迈出一步，一片树叶从树上掉下来，“哐叽”一声就砸她脑袋上了。虽然不痛，但是这么猛地被一个不知名物体砸到头，易芙捂着脑袋后退一步，有点被吓到。 “什么呀。” 她慢半拍才晃过神来。低头看着脚边的叶子，明白了是什么情况。想揉了揉自己脑袋，易芙蹲身，把它捡起来举在眼前看了一下。嗯，这是片很完整的叶子。 “这么大块地方，就正正地砸我头上，是要提醒我带人来看花吗，嗯？” 易芙仰着头看着树，笑眯眯地自言自语一声。还没开花的树们自然不会回应她，易芙也不以为意，把挎包打开，拿出自己常记歌词的手账本，把叶子夹了进去。 “走啦走啦。” 拍拍手，易芙把手袖在大衣口袋里，继续踩着地砖线往前走。 * “终于到了……每次都要走好远。” jellyfish公司门口，三个人影缓缓走来。是金世静与孔英子，并她们的摄影师。结束了在mbc大楼地下三层的《周偶》录制，选手们都各自行动。其实多半都回去练习了，因为距离八强直播战不过只剩六天而已。 “其实还好，才走了五分钟而已呀，英子姐已经累了？” 金世静抿了抿唇，抬头扬起笑意，看向语气带淡淡抱怨的孔英子。后者伸手理了理头发，不以为意。 金世静把目光收回来，把心里的郁气吞下去。 真要命，偏偏分得与她一组。 金世静觉得自己真心倒霉。八强赛的规则是两两分组捉对厮杀，先胜的两组直接晋级，后两组队内对决晋级两人，最后决出六强。 所以说，队友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同盟。如果在第一轮就同心协力双双晋级，那自然很好；如果从此时就对搭档提起戒备心，拖后腿…那么，未来几天的乱糟糟可以想象。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不犹豫直接选搭档了。 金世静叹了一口气，想起八强选搭档的那天。她本人被公司做vocal培养，唱抒情风比较拿手，所以要搭配的话，其实八强中的李时焕最合适。 李时焕音色很好。虽然不是科班出身，所以基础算不上正统，但他有悟性，经过公司实训后他的发声技巧已经在往好的方向修正了。而且他的个性是出了名的绵软，好说话。如果作为搭档的话…就算到最后要进行淘汰对决，相必也是可以把他压住的。 结果那时她还没动，李时焕就直接往易芙手边一站，笑得蠢兮兮说“队长，带我一个”。 金世静就只能“……”了。 转头再看她的第二选项李承协，人家正把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看来也是晚了一步的，不过，他的目标也是易芙。 真受欢迎啊。 那时，金世静的脑海里冒了这句话出来。又几乎是同时的，心里像有什么气泡正从下往上冒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涌出酸酸的味道。 也就没再往李承协那去。 最后，易芙李时焕成组，李承协朴云恩搭伴，两个素人选手搭一块，金世静和孔英子剩下，不得不在一起。 “啊…好累，最后的上坡路都很累。” 身侧的孔英子还在捏着鼻音小小抱怨着。其实走过来并不会有多累，而是因为边上有vj在拍着，才会这么说说。 她好像很乐于给自己营造“有点娇气但很努力变女人的小女生”形象，网络上对此反应不一。 金世静不敢苟同。 这样…腻得很。 不过…“作”与“需要保护”不就在一线之间摇摆么？ “马上就到了。” 虽然很不喜欢她这样，但金世静同样保持着自己“大方好性子”的设定，比较温和地说着。忍耐着挂着微笑同孔英子一起到了jellyfish门前，在心里再次祈祷八强战快快到来。 “唔…leo前辈？” 正准备上楼，一个颀长的身影下来的。因为他很高，又正站在台阶上，仰头看他时只觉得一片阴影压过来。 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家前辈，金世静赶紧让到一边，乖乖出声打招呼。 虽然是同公司，但她与vixx并不熟悉，见他们的次数也不会比平常人多。出道艺人与练习生都在不同楼层活动，vixx作为公司唯一一个偶像团体，行程多起来时也只有在晚上能回公司。 作为练习生，金世静还是很仰慕同公司前辈的。其他公司艺人好的有很多，但最喜欢的还是自家前辈们。 “嗯。” 郑泽运今天穿着一件大衣，是下摆长到膝盖的那种。他把一只手袖在口袋里，脸上又不笑，更显得人冷漠。 金世静有一点点害怕。 “回来了。”郑泽运简短地说了点话。他知道金世静是自家练习生，所以看着她的脸，点头打了招呼。 “啊…是的。” 金世静又有点高兴，笑着答应。 郑泽运再看向旁边的vj，声音依旧温软地打了招呼。礼貌都做到位了。 “哥今天没有行程吗？” 孔英子见的艺人多了，对vixx没有感觉。看金世静含着脑袋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她眼睛一转，抬眼笑着问郑泽运。 这谁…… 郑泽运刚把手机举到耳边想打电话，听她熟稔地叫了“哥”，一双狐狸眼便瞟了过去。 [是后辈的新搭档么…嗯…这次rs的八强是组队比赛吧。] 郑泽运想着。在没有队友的时候，他一贯不与不熟的人主动说话，如果有人搭话的，他也就维持礼貌应一声。 这次就一样点了点头，依旧用他平时的音量:“嗯。” 金世静抬头，看到孔英子笑意有点僵，心里默默笑起来。刚才她发问时，金世静有皱眉头。 几人堵在楼梯口就一会儿。郑泽运一心想着要打电话，于是往旁边让了让要下去。金世静赶紧拉着孔英子让开，后者却不着痕迹地躲开手，在她诧异的注视下仰头朝郑泽运笑了笑。 金世静一时间脸上有点挂不住，因为她是自己同组搭档所以觉得有点丢脸。于是她抿唇，抱歉地看向郑泽运。 但郑泽运却没看她，而是目光朝前，狐狸眼睁大了一些：“来了？” 几人回头看去，一个人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提着袋子刚好走进来。郑泽运是先叫的她，而她抬头，先看的她们，然后再看向郑泽运。 “唔，来了。” 易芙不知道金世静与孔英子会在这里。不过心下一想，她们俩是搭档，孔英子现在是无公司的素人状态，所以到jellyfish来练习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但是，在这里遇到......也是有点不好解释啊。 虽然也不用解释什么。易芙在脑海里迅速挑拣了几个理由，又迅速扔掉。与你无关，和你解释什么？ 好在跟着她们俩的vj是易芙认识的。这几天与金局长暗下协议后，金延周小哥就能把之前没告诉她的话说出来。虽然有些事还是不能说得太明白的，不过有些事还是可以比较隐晦地透给她。 比如，哪些节目组里的新增人员是自己人，之后可以有什么事可以拜托一下，打打掩护，这些小事，易芙现在都知道了。 易芙先同vj笑笑，算作打招呼。后者也回以一笑，看这情况，很爽快地把摄像机给关了。 边上的孔英子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易芙你怎么来了？” “我刚想和你打电话。” 几乎在易芙微微挑眉的同一时间，郑泽运开口说道，声音比他刚才说的要稍微大一点。 这不好回答的就被他给截断了。孔英子马上转头看郑泽运，又看易芙，目光在两人之中来回。 “先上来吧，我等下还有事。” 而郑泽运并没有再等着易芙回话。他的语气依旧四平八稳，听起来像是有点公事公办的冷淡。 把手机握在手心，他转身，示意易芙跟上。 “嗯。” 易芙眨眨眼，站进孔英子与金世静之间的空档，看了金世静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这是什么？” “我在来的路上买了糖饼。” “来的时候没吃饭了吗？” “没啊，现在才三点，还早。你要不要吃这个？虽然是甜食。” “要吃。” “给。我在路上吃了一个......其实清潭洞那家的糖饼更好吃，这家太甜了一点。” “那我只吃一个。” 两人先上楼，下面的人只能听到渐渐变小的说话声。他们说话时声音里都带着比较自然的笑意，是平辈朋友间相处的那种气氛。 什么时候.....熟悉起来的呢？ 金世静站在原地看着，有点呆。这里的气氛有些凝滞，冷不防地，一只手搭到她肩膀上。 “又是这样......” 孔英子嗤笑了一声，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带着说不清情绪的笑意，转头勾唇，看着金世静。 金世静只觉得她眼睛里闪着让她有点心慌的光，心里有了排斥之意，不由得侧了侧身想离得远一些。 但孔英子的手还搭在她肩膀上，金世静虽然想侧，但身体做出的避让幅度却很小。 “哎，易芙以前在fnc有一个外号......”孔英子用讲悄悄话的语气说着，让人耳朵痒痒，不由得想凑过去。 啊，走了。 孔英子手下一空，看金世静闷头往前走去。她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来，拍了拍。看了看旁边装空气的vj一眼，扭头，抱着手臂跟上。 隔了几小时后，她这个小搭档从外面走了一圈之后回来。 站在她两步远的位置。 “...是什么？” 60|9.27.更新 “你先坐吧。” 易芙跟在郑泽运身后上了楼，他为她推开门，指了指工作台旁边的办公椅。 “打扰了。” 虽然工作室里没人，但易芙在进门前还是轻声说了一句，再迈进去。 这里看起来是一间歌曲制作室。电脑显示屏上正开着一个编曲软件，想来郑泽运是正在工作时下楼去接她的。 桌面上比较干净。有本作曲册摊开放着，本子上中线压着一支铅笔。作曲册左边放着一杯喝得只剩三分之一的冰咖啡，还有一条糖。 “专辑在这里。” 郑泽运先在易芙面前坐下，把放在桌上的一个纸袋拿给了易芙。易芙接过，把袋子放在膝盖上打开看。 “这么多？” “有十一张。” 离近了听，郑泽运的声音好像更温软：“都写了全员签名。多出来的一专是是给你的。” “啊？” 易芙正在看袋子里的专辑，闻言有些诧异，杏仁眼睁了睁。 “这十张给你送人，上面贴了标签的…”郑泽运抿唇，凑近了一点把袋子里边侧的一专拿了出来：“这张给你留存。” 他又解释道：“我看到eve视频里，背后的显示架有放艺人们的专辑。” 想了想，郑泽运再别扭地补了一句。 “......请帮我们宣传一下吧。” “......谢谢。” “嗯？” “谢谢你。” 易芙把郑泽运手里的专辑接过来，在他发懵的目光下小心地打开看，在看到上面的签名时笑了笑。 她把手里的专辑举起来：“我会好好保存的。” “嗯.....好。”郑泽运把手指缩进袖子里，点头。 “不过......” “嗯？” “有看我的视频吗？eve的视频。” “有。” “噗，被认识的艺人看到感觉有点奇怪......” “抱歉。” “不不不，没什么好抱歉的。” 易芙其实与郑泽运才见了几次面，不是很熟他的说话习惯。听他突然道歉，她诧异之下倒是慌张了点，赶紧摆了摆手。 “那......有看到我放在后面橱柜的报纸么？我把它折起来放在相框里了。” “我上次送你的那个？” 怎么办......好像没看到。 郑泽运的狐狸眼得快和对坐的杏仁眼一样圆了。 不过，她放在相框里了吗？想到这里，郑泽运抿抿唇。 “是啊。”易芙笑了笑，看郑泽运的表情，她有一点点小尴尬：“果然还是我放得太隐晦了，所以没被看到么？我放在我背景的右下角。因为相框有点大，不方便放在上面，只能往下放了。” “我回去看看。” 郑泽运的眼睛弯起来，马上答应道。 realstar选秀进行到进二十五强时，易芙翻唱了他们的《诅咒人偶》。赛前，易芙在jellyfish进行公司实训，原本vixx该是给她指导的，但因为新年期间行程太多，实际上只在开始露了个脸。 临走之前，他说：“表现好的话，给你带礼物。” 可没想到那时候行程太赶，郑泽运虽然有特意买礼物的想法，却没有时间出门。最后只得在机场给拿了一份报纸，千里迢迢带回了韩国，最后夹在给易芙的幸运礼包里送出去。 只能说，幸好当时是他们在中国上某台跨年春晚，第二天从北京首都机场走的。所以这份报纸，正是2015年农历第一天的中文报纸。整体的寓意还是好的。 不过因为这礼物不是亲手给她的，所以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郑泽运也有点不好意思。 回去之后再补一下视频吧。 啊...好想把那个报纸要回来。作为礼物的话，一份报纸还是太简单了。 还被放在背景里作视频了。 郑泽运想着，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我们队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看eve的视频，所以我也跟着看了。” ......你在说什么啊郑泽运。 果然，易芙微微一怔，表情好像有点失望：“是这样啊。” 接着她又随口问了一句：“那谁最常看我视频？” “元植，ra.vi。”其实是我。 郑泽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队友出来：“他说我做饭不好吃，特别是做意大利面。所以要我看看，学习一下。” “是这样啊。leo哥在宿舍经常做饭么？” “嗯，只有我会做饭。” “做得好吃吗？” “我觉得还可以，但他们好像觉得不可以。” 郑泽运挠了挠耳朵，易芙看着他笑起来。 “可是我没有做过意面教程啊？” “诶？！” 狐狸眼难得地变得滚圆。 “开玩笑的，有做过。” “噢。” 狐狸眼恢复回细长了。 “不过是很久之前的。” 狐狸眼......睁不动了。 易芙又笑了笑，这次她的眼里带着愉快的光彩：“做饭的话，只要食材新鲜，熟知程序又掌握了火候和盐度的话，怎么做都不会难吃到哪里去。leo哥再自己试验一下吧。” “嗯，好的。” 郑泽运乖乖地点头答应，双手放在膝盖上。杏仁眼与狐狸眼对看了一下，好像不知道再说什么话题好了。 但就这么让她走，也不行啊。说的话太少了。 “之后的八强战是直播吗？”郑泽运尝试着自己找话题。如果他队友n在场，一定会惊讶他今天的说话量。 “是啊。” “这次唱什么？唔，我不会说出去的。” “没事。” 郑泽运一直盯着易芙的脸看，这让她有点不自在，于是比较自然地别过脸去：“唱防弹少年团的《w》,抒情曲。” “这次......也是你自己写词？” “对呀。” 易芙侧回脸，看着他似笑非笑：“用了原曲，但是换了大部分歌词。” “你歌词写得很好。” 他笨拙地夸奖道。眼睛转向电脑屏幕，伸手握上鼠标：“这是我试做的新歌。写了很久，但现在才试着编曲。” “嗯。” 和我说这个是为什么呢？ “要听一下吗？” “啊？” 易芙一愣。这样未发布的曲子基本上都会掩好，除了非常亲近的人与合作制作人会听到以外，一般都不给人听。易芙自己是作词作曲的，平时也会很注意保密性。 “还是不了......” 她下意识拒绝，但话还没说完，一个耳机就塞到她手里。抬头，郑泽运只看着显示屏，手里用鼠标点着，也不看她：“我没做完，只有一个主音部分。歌词也没有录，所以没关系。” “那好。” 易芙握了握耳机，迟疑着戴上。这耳机好像是郑泽运用的，所以头围要比她的大，得调一下。郑泽运看她在摸索，于是单手伸过去，就在她的耳朵边调整着耳机带长度。 “我放了。”他缩回手去，把手指含在袖子里，又握成拳头抵在下巴上。郑泽运的背也习惯性地弓起来，搭着他今天穿着的大衣看，像一只大大的黑兔子缩在那里。 不过，也像狐狸。 易芙想着，狐狸转过脸来。 “嗯。”易芙按了按耳机，点头。 果然很短。 23秒。 郑泽运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眨眨眼。 易芙回看他，试探性地开口：“我还能再听一遍吗？” 既然听了，就大方地认真听吧。没有歌词，没办法判断的话，就只能时长不够次数凑了。 “好。”她这样要求，郑泽运倒有点满意，很爽快地重新把播放指针拖回来，再放一次。这次易芙再仔细地听完，点点头，把手机取下来。 “怎么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评价。 “很舒服的旋律，适合做ost的感觉。” “嗯？” “感觉如果是以这为主旋律，做solo或者合作曲都不错。” 因为还不是很熟，易芙谨慎地给出想法。 郑泽运笑了笑，把她手下压着的乐谱本拿到手里：“那你觉得是合作曲好还是solo好？” “这个......得看歌词吧。” 易芙抬手。被他这么连连追问，她赶紧想着该怎么回答才会比较合他心意。却不知道已经合他心意了。 “歌词和曲子都很重要。好歌词与曲子是相辅相成的，最后如果能服务于演唱者的话，效果会更好。” “嗯。” 郑泽运点点头，打开乐谱本。又从易芙手边拿了铅笔，低着头开始写。笔头与纸张发出了细小的摩擦声，易芙的目光从他的刘海上再落到他握笔的左手戴着的团戒上。 “leo哥，你是左撇子？” “是的。” “左右两只手都可以写字吗？” “都行。不过左边手更方便一些。” “我也是两只手都可以写。”因为之前做鼓手得左右开弓的原因，她虽然是右利手，但还是有意识地锻炼了左手。 “是吗？” 郑泽运抬头，刘海遮住了半只眼睛。易芙点头应时，他才发现两人离着的距离有点近了。 赶紧拉开距离，赶紧...... 呼。 他坐直，掩饰性地伸手理刘海，却差点被手上的铅笔头戳中额头。看着易芙，郑泽运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舔嘴唇了。 “那你写一下。”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郑泽运直接把手上的本子放在了易芙的面前。又把铅笔递给她。易芙已经被他今天连续的不按理出牌弄得渐渐习惯，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把笔接了过来。 “要我写什么？”好吧，让我写就写吧。 “......写名字看看。” 郑泽运把衣服下摆往下拉了拉，重新整理好，这次又不看易芙的脸说着话：“看一下你是不是真的会写。” “可以。不过......你这页好像是歌词页？” 易芙看着那纸上写的零碎的歌词。郑泽运的字，嗯...比想象中的要肉嘟嘟一点。 [想给你邮寄四月的天空，还有带着雨水的半树花瓣。] 这句旁边还涂黑了圈圈，看起来是写错了字，最后再誊抄一遍的。 “你就在这里写吧。”郑泽运偏头看了一眼歌词，手紧张地在袖子里握了握再松开。 “那我写在边上。” “不，就写这里。” “......行吧。” 易芙本来想翻页的，但是他坚持，她就用左手“唰唰”几笔留下了落款。是中文名带韩文比划的那个签名。 “果然可以写啊。”郑泽运就着易芙的手看了看：“你写的中文很好看。” “谢谢。” 在别人的创作本子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有点怪。易芙心里有点若隐若现的说不出的感觉，但很快就把它们挥散掉了。 “不过这句歌词很好。要用作这首歌里吗？” “嗯......我还在想。” 郑泽运又看了易芙指出的那句歌词，努力压住要往上翘的嘴角：“得先想好主题，然后再作曲，最后填词啊。” “也是，最后还有很多调整的情况。” 易芙是真的很喜欢那句歌词。她今天刚好被在樱花树下被叶子拍到脑袋，所以看到这里，特别有画面感。 说起来四月也快到了。 “歌写出来的话，再给你看？” “嗯，好啊。” 好。 61|9.29.更新 在郑泽运的制作室里呆了大概一小时后，易芙要离开了。郑泽运就把她送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他们碰见了金世静。易芙便很自然地同金世静打了招呼，郑泽运也同小后辈点点头。 金世静眼神微凝，目光在易芙手里多出来的袋子和郑泽运藏在她背后虚扶的手上转了一下，让到一侧。 两人便再往下走，一前一后。 “那我走啦。” 到了门口，易芙举起袋子摇了摇，现在她心情很好：“今天谢谢你，还有vixx。” 专辑是vixx整体写了签名然后给她的，感谢的话自然要感谢他们全员。易芙把这份心意记住了。 “嗯。” 郑泽运点头，恢复了平时的言语简短的状态：“你到家之后发信息给我。” “好。” 易芙点头应下，伸手理了一把自己的马尾。郑泽运的眼睛顺着她的手而动。 “写歌加油。”她说。 [你很期待吗？] “嗯。”他说。 “那我回去了，拜拜。” “拜拜。” “再见。” “再见。” “哈哈。” “哈…” 是鹦鹉郑泽运啊，易芙想着。平时他不怎么说话，看不出来，原来这人很有趣呢。 看着易芙揶揄的眼神，郑泽运反应过来。 (▼ヘ▼)…(ノへ￣、) “我走啦。” 易芙笑着摆了摆手，这次是真的迈开步子离开了。 郑泽运把手放在口袋里，看她走远，转身回去。 *** 心情真好啊。 来的时候是坐地铁再步行，现在却不那么急着回家了。易芙沿着街边走着，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冷，她往旁边看了下，提着袋子走进了咖啡店。 “我要一杯热拿铁，大杯的，谢谢。” 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易芙抵着下巴犹豫了一下。虽然新品咖啡的照片拍得很是吸引人，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常喝的口味。 礼貌地递过钱，挪到吧台一侧等待，易芙拿出手机登陆了推特。 [eve：每次去炸鸡店，看着菜单上新出的口味犹豫了很久，最终只会买自己最常吃的一款；去咖啡店，有好多口味可以选择，但最后还是买了拿铁；买口红也是，试了好多新的色号，但最后还是只买最保险的大红色系。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吗？] 发完推后，她又切了“易芙”的号。这是她新开的艺人身份用的账号，从前的那个号弃用了。不过，曾经账号上的所有信息都没有变动，没有删除推特，也没有清理联系人。 虽然不会回去那些过往的事，但也没必要把他们毁掉。否定了曾经的故事，也就是否定了曾经的自己，不是吗？就把它们安静地放在那里吧。 易芙想着，新的账号登陆上了。她的推特名是名字和生日时间的联合，看起来稍微有点土。 从开推到现在，只更新了一张自己开推的认证照而已。照片下有不少评论，攻击的话和鼓励的话都有。 说实话，这些黑酸的话会很让人心里不舒服，不过走到了现在，易芙已经能娴熟地在大脑里开启信息过滤器，无视这些话，只看正面的批评建议和鼓励了。 最近有一点留言让她很惊喜，那就是，评论里出现了一些中文留言。 [最近因为综艺荒所以看了realstar，看到其中有你这个中国妹子超惊讶的。让人高兴的是你的实力还那么赞！八强战加油加油！] [妹子的隐藏身份让我吓一跳，好厉害……] [一个人在韩国练习那么久，很辛苦吧？要加油重新成为艺人噢！] [红起来吧。] 易芙的手指在慢慢往下滑动着，虽然热咖啡还没喝到口，但现在心里像是喝到了咖啡而感到温热一样。这些话，虽然韩国的网友也有给她留过，但是看到熟悉的中文出现在自己推特下，更让人有了动力。 再多努力一点的话，会被更多人看到吧。 她想着，伸手揉了揉脸。 “客人，您的咖啡好了，喝的时候请小心不要烫口。” “谢谢你。” 接了店员递过来的咖啡，易芙礼貌一笑。因为早上去录了周偶的缘故，她今天画了比较精致的妆，穿的衣服都是比照idol们的装扮。现在没戴口罩和帽子，所以样子一点都没遮掩。 但是店员没认出来她，不过因为她比较好看的缘故，所以忍不住往她脸上多看了几眼。 “不客气。”店员笑着回答，看着她走到店里一边的位置坐下。 “看下签名……” 易芙先小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再从袋子里拿出了vixx特意给她的那张专辑——《error》。这张专辑是他们在去年十月发行的，也是他们迄今为止销量纪录最好的一专。 “签名……完蛋了，签的名字和人对不上啊。” 易芙看着专辑内页的签名犯了难，歪着脑袋看着那几团字，想通过分析运笔来判断原意。但看了几眼之后还是决定放弃。拿手机上网，搜一下vixx成员们的签名样式。 她一边搜，一边翻看内页。vixx的六人的容貌均算不上是“第一眼美男”，除了门面李弘彬，非粉丝的话光是看他们的脸，大概都说不出“美颜盛世”这样夸赞的话。 但是……易芙觉得挺好看的。 error的特效妆面做得真好看啊，正好戳中了易芙的喜好。看完了李弘彬露着腹肌的一页，再往后翻，第五页就是郑泽运。 他的脸上和右手臂做出的残损的效果，下面露出了金属质地的内容。按照他们的概念设定，应该就是人形机器人的受伤状态。 不过…… 易芙的手指在图册上停留了一下。在这张右页留了一个不潦草的签名，隐约能看清是一个“leo”，然后带了一笔什么。 这个就是郑泽运的签名吧？ 易芙想。把手机放到手边，她捧起图册仔细地翻了翻。除了首页大合照上有六人的集体签名外，再就只有第五张郑泽运的部分有他的单人签名。 “唔……” 易芙眨了眨眼，把手机拿起来，在六人签名上拍了一张，又在郑泽运的单人签名页拍了一张。 再把这本画册小心地放回专辑里，举在手上。以用专辑正面挡住半张脸的状态自拍，选了一张最好的加滤镜修饰一下，再发推特。 [eve：感谢来自人均身高一米八、歌好人更帅气男团vixx的签名专辑抽奖赞助！舞蹈最后拔插头的动作非常帅气。]附上挡脸照。 [易芙1118：前辈们的签名很好看。ftw_leo.]po上六人签名页照片。 她的艺人号上follw数只有eve账号上的零头数额。这条信息发出去一会儿，评论才姗姗来迟。其实她短暂想过要不要在这里艾特郑泽运，不过既然eve号发了感谢，易芙号也要发，那么还是大大方方地艾特比较好。 “呼......” 易芙捧着杯子，开始舒舒服服地喝咖啡。虽然现在是比较放松的状态，但她还是习惯性地看着周围人，观察着事物。 这也是她平时找寻写歌作曲灵感的方法。对于创作者来说，“感受”二字非常重要。创作时首先要设定好场景和故事，再自己投入感情，最后成曲。 每一个作词作曲家都有自己喜欢的主题风格。比如beast的创作担当龙俊亨的歌曲主题一贯是“被甩”，bap的队长写词习惯主题是“虽然被甩了但我还是祝你幸福”，而bigbang的队长龙哥习惯的是—— “我这么厉害你怎么能甩我？！” 啊......那接下来我要写什么呢？ 易芙托着腮，发散思维了一下。 她写歌是比较喜欢设定剧情场景，把自己代入到人物中，再去想他们会说出来的话。其实有点像给音乐剧写歌词，只是没有那么把故事具体化。 最近连着在做给自己比赛用的歌曲改编，因为很忙，所以压缩了创作时间。不过也许是因为承受着重压的缘故，她最近的灵感总是蹭蹭地往外窜。虽然现在累积的想法没能组合成比较完整的样子，但雏形已经快有了。 只等着脑海里的画面再圆润丰满一些，就可以着手认真编写了。 能不能赶在选秀结束前写出来呢？如果能在比赛的时候唱出来就好了。 不，即使在选秀之后做出来也可以。不要急躁，认认真真做出精品，效果会更好。 现在已经能渐渐看到希望了，我不要急。 “呼……” 易芙又小小地吐出一口气，再大大地喝了一口咖啡。重新拿起手机，想再看一下推特的留言——这已经是她最近的动力来源了。但手指还没按上键，屏幕就自己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李小辫] …… 接还是不接？ 易芙下意识把音量键按下，关掉了声音，但手机还在掌心里震动着。抿了抿唇，她看着上面那个名字，还是放弃地耷拉下肩膀，大拇指在手机上一滑。 “喂？” “你是谁？” 那边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语气冷冷的。易芙一愣，哭笑不得。 她乖乖回答道：“我是易芙。” “哪个易芙？”那头还在不依不饶。 “……” “我问你话呢。”那头声音有点不耐烦。 “哥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会很快接你的电话。我只是一时迷茫所以动作慢了，请相信。” “嗤。” 顿了一下，那人又说：“吃饭没？” “没。” “你在哪儿，我接你吃饭。” “诶。” 算了。以这哥不容人拒绝他的霸王性子，要是扯理由说不去，之后就...... 易芙报完自己的地址，头疼地拍了拍脑袋。 62|9.30.更新 易芙在咖啡厅里等了一会儿，期间刷了刷推特，在eve号里回复了几个粉丝的评论，又切回艺人号看评论。 在咖啡喝到一半的时候，手机上来了一条信息。 [出来。] 噢，到了啊… 易芙便整整衣服站起来，左手手腕上挂了一杯饮料，手里又端着一杯。右手提着袋子，就这样出了门。 咖啡厅门口的马路是允许有车靠边停的。易芙一看，在停着的那一排车里并没有她所熟悉的那一辆。 “唔……” 而来接他的那个人也明显没有按喇叭示意她的意思。 “好吧。” 易芙站着想了一下，挑了一辆长得最有钱的车走了过去。歪头一看，玻璃内层贴了黑色的膜，她不太能看清里面。 心平气和地等了一下，这辆车的副驾驶位车窗不情不愿地摇了下来。里面的人瞟了易芙一眼，探身给她把车门打开。 “哥。” “嗯。” 回复的语气有点冷淡啊… 易芙看了看他的脸色，若无其事地坐了进去。把左手举着给他：“请拿一下你的饮料。” 正打算装样子的某人：“……” “不是上面这个，这杯明显被我喝了呀。手腕上这个。” “噢。” 他笨手笨脚地把易芙手上的饮料取下来，看她随手把自己的这杯放在车的杯座里，然后窝在副驾驶座上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 再把提着的袋子放在腿上，手一牵，又把安全带给系好。 “车不错。”她眼睛看过来。 “朋友的，我借来玩玩。” 换了车也能被你认出来，易芙你厉害的。 没急着开车，他打开饮料杯盖闻了一下，眉头一皱：“怎么是可可奶？” “因为觉得给你喝甜东西的话，等会儿你骂起我来会稍微温柔一点。” 易芙微微一笑：“弘基哥。” “……哼。” 已经没有扎小辫的李弘基把头扭到一边。 ** 如果说易芙在fnc时与谁关心比较好，公司里的人大多都会说是姜敏赫与李弘基。前者与易芙都是鼓手，进公司时间也相差不大，所以练习包括后续带新人都是一起的。 而李弘基与易芙熟起来，不是因为长久相处，而是因为李弘基在一众后辈中觉得易芙比较有意思，喜欢逗她。 “能找个把礼貌和大方的度控制得好的后辈，不容易啊。我偶尔也想体现一下前辈爱的。”——李弘基当时说。 “得了吧...你就是因为其他练习生毕恭毕敬，而易芙憋得脸通红，想回嘴却来不及说，这点比较有意思所以你才一直逗吧。”宝岛团的人吐槽道。 其实对付李弘基很容易，他这人虽然看起来闹腾，但心软，对他只要装哭就可以。 可易芙比较倔，一开始语言关没打通，面对李弘基的时候就憋着死活不说话。终于有一天，她嘴巴很会说了，公司里就时常能见到两人互怼的情景。 比如易芙刚学会化妆，在练习室里对着镜子画眉毛。日常找过来挑架的李弘基就说—— “你这眉毛粗的，刮开有奖吗？” 比如李弘基与易芙几人出去吃饭，下雨了，易芙“哒哒哒”几步跑到台阶上，张开大衣—— “哥，快到我这来，躲我身后，我高。”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不过，虽然他们说着至亲才可以说的玩笑话和人身攻击，但两人都绝对不承认他们互相为至亲。 易芙承认的在fnc里的至亲是姜敏赫，姜敏赫也一样。 李弘基对外也从没把易芙介绍给他的朋友们，交友圈互不相合。 从头到尾，易芙对李弘基都说敬语，连半语都没说过。而让人奇怪的是，李弘基对于这一点也不以为意。 ** 李弘基熟门熟路地把易芙带到一家烤肉店，要了包厢。把大衣随意地扔到了一边，他盘腿坐下。易芙也坐下，重新散了头发扎马尾。 “我要这些。” 李弘基几笔把菜单勾完，也没问易芙要吃什么，直接把菜点完了。待易芙扎完马尾，他端起茶杯往易芙手边一递，易芙眉毛一挑，两人眼神对峙。 好吧。 易芙拿起茶壶给李弘基添茶。 李弘基的眼睛盯着茶杯，从壶口流出的水不疾不徐，刚好在杯下一小截的位置停住。端足了前辈架子，李弘基正要喝，易芙头也不抬，给自己添上一杯。 “烫啊。” “......” 李弘基赶紧停住，往杯口吹了一口气，再若无其事地放下。一抬眼，看到对坐的易芙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又坑我。 李弘基翻了个白眼。抓了抓头发，看着已经小半年没见的易芙，目光顿了顿。 易芙的离开，在fnc没有惊起太大波澜。姜敏赫是不能接受的，闷了几天；而他是叹了一口气，说“走了也好”，便继续工作。除了他们，和易芙有几分脸面情的公司艺人们只是保持了沉默，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同事离职了一样。 倒是下面的练习生表现了很多不舍和无奈。李弘基在路过练习生区域的时候，有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甚至有人还找到他面前，支支吾吾地问易芙是不是真解约了。因为公司官博照常发了给易芙的生日祝贺推特。 “哎…” 在离开的时候，好人缘没有体现在交集很久的同辈艺人身上，倒是体现在了下面没有话语权的孩子身上，也不知道是易芙的幸还是不幸。 没有人是不可或缺的。这是李弘基所相信的事。之后姜敏赫看上去也就难过了一会儿，再没什么事；与易芙曾同团的aoa笑笑闹闹，像从没有这个人与她们一起过。 但这些平静，却在易芙重新出现在电视上被打破了。 一开始公司还比较淡定，虽然有些不虞，但易芙都不在合同期内了，于情于法，参加选秀都是合理的，所以只觉得“得说明解约的事”了。但随着易芙没有如他们想象一样快速的被刷下去，反而体现出了优秀的实力，他们才大吃一惊。 [fnc别心塞。想想三大之一的jyp，他们放走的人成了半个小兽，半个姐妹团，还有现在的金泫雅和iu。第四大的你们也不会肉痛的哦。] na.ver和nate上都有网友如此“善意安慰”道。 号称“第四大”的fnc一口血噎喉咙口。 在知道易芙现在的创作能力得到普遍好评，能说rap还能说得不错，唱功做女团主唱绰绰有余，跳舞也够有吸引力—— 最后，她还是一个油管粉丝关注数碾压aoa的美食博主...... 阿西吧。 “有这能力，她早干嘛去了？！藏得这么深，早就对公司不满了是不是？一个艺人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以后也没什么大器！” 在与kbs协调，想活动一下挽回颜面却无果后，有公司理事在开小会时这么发飙道。李弘基知道了后，除了在心里鄙夷自家公司人的没出息，剩下的就只有幸灾乐祸。 是啊，你们早干嘛去了呢？ 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难道不是你们吗？ 只要那时候稍微朝她伸一下手，不说完全公平，但...... 算了，我也没资格说他们。我，不是也没作为么？ “和哥好久不见，敬你一杯。” 李弘基正想着，易芙先拿起了杯子。易芙在外一贯不喝酒，而李弘基是开车来的，也没叫酒。 于是就以茶代敬。 李弘基一愣，摸了摸手边的杯子，已经温到大概可以入口不烫的程度。 “砰。” 易芙执杯在下首，和他的轻轻一碰。这一下，把李弘基原本想摆出的，他与她都熟悉的“互相diss才能好好说话”的，曾在公司时的状态给碰没了。 李弘基在心里一叹。看易芙已经摆上了让他不太熟悉的笑脸，心知她已经做好了和他对话的准备。 往常都是谁先开口谁先输，这一次，先开口的人占据主位。 “我等哥的电话很久，没想到现在才接到。” “听承协说，敏赫去找过你？” “那孩子真是个漏斗，有什么事他都漏给你们了。” “真要是漏斗的话，先知道你在选秀的就不会是敏赫了。” 李弘基把杯子握在手里，感受着粗瓷传来的钝钝热度。他笑了笑，表情却并不轻松。 “你等我的电话？那为什么刚才我给你打电话，空音等了那么久？” “因为虽然在等，却总是没想好见了面你要和我说什么，然后我要怎么回答你。” 易芙把手肘抵在弯起来的膝盖上，撑着脸一笑：“我这样子，你还认识吗？” 李弘基仔细地看了看她：“今天你眉毛画得好。” “噗。” “好吧，是很idol的样子。和以前是有点区别。” 易芙今天去了周偶。 “不过，”李弘基顿了顿，接着说：“但还不至于到不认识的程度。” “是吧。” 易芙无声地一笑，拈起一根扁筷子，在指尖转了转。 屋子里安静得很。 李弘基忍不住抬眼看易芙，又盯着她手里在转着的筷子出神。依稀记得易芙有段时间执着于炫耀鼓技，没事就和姜敏赫对着来一局。到最后两人把占据延伸到生活里，手上拿着根棒状物就可以转。 那段时间和他俩吃饭简直是煎熬，两个人手上那筷子都转得像螺旋桨，看得人眼晕。 这么说起来......是什么时候，他们没在一块吃饭了呢？ 李弘基喝了茶，拿起筷子，把一端在桌上顿了顿再挑了口小菜进嘴。菜还没上，他觉得这么直接说也干得慌。 好在易芙也不急，在那边不疾不徐地喝着水，好像一点也没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尴尬。 终于，饭上来了，两人开始吃。烤肉和一些单点的菜，易芙独要了参鸡汤。按照韩国的做法，鸡肚子里有糯米和绿豆，她就先用筷子拆了肉，再挑着米吃。 “哥最近在做什么？”易芙一边吃一边问。 “筹备乐队回归。” “fnc上半年活动很多啊，容和哥年初就solo过。” “嗯。” 李弘基撩了撩眼皮：“你追现场了？” “没有，只是因为他的合作者是林俊杰的关系，所以我有听歌。那是很好的作品，在歌词方面，无论是韩语还是中文都很不错，编曲也很完整。” 易芙轻描淡写地提了这一点：“公司终于舍得给钱推人往外走了。” “......嗯。” 易芙的话让李弘基有点不舒服。最近因为公司里的种种关系，他对一些事有点敏感。闭了闭眼，李弘基拿起杯子重新倒茶。 “我直接和你说了吧。” 终于...... 易芙低头一笑，放下筷子，慢悠悠地拿纸巾擦了擦手：“说吧。” “rs五强的时候各经纪公司会参入，fnc是其中之一。旗下的艺人也会加入到选秀中来，进行帮扶，公司要派aoa。” 李弘基仔细看着易芙的表情，又在她抬眼时撇过头，有点艰难地快速说着：“你.......多注意一下。” “这消息是谁和你说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 易芙定定地看着李弘基，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淡下去。她把盘着的腿放下来，重新换了个姿势，比之前更正地坐着。 “弘基哥，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那次聚会时社长酒醉时，说以后要交付公司给人的话，会给容和而不是给你了。” “？！” 生气了，是吧？ 易芙看着李弘基的眼睛，心里嘲讽一笑，语气温和着一字一顿。 “如果今天这句提醒，是你从哪位理事口中偶然听到而转来告诉我的，那么说明你还是有作为朋友的义气，但的确没有做上位者的眼力。” 李弘基微微瞪大了眼，看着对面已经全然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怒意被这一句话拍熄。 来时在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法在这时直接被戳破......他忍不住捏紧了手。 “如果不是如此......” 易芙顿住，尾音玩味地拖着，像是要把人的心甩高又摔下去。 “那么，只能说明你想装傻，却没装彻底。” 她眼里雾雾的带着锋利，起身，欠身行礼：“今天的饭很丰盛，多谢款待。我吃好了。” 再见。 63|10.04.更新 易芙走得干脆利落，李弘基坐在位置上，盯着桌上还没动几筷子的菜，回想着这次短暂交手的过程。 他输在了哪里？ “我等哥的电话很久。”易芙一开始这样说。 是的，他们俩都心知肚明，这是她在退团离开fnc后，第一次与能代表fnc的人见面。而他没有否认，顺理成章地把话接了下来。 也就是认同了一件事——他们的这次见面不是人情交往，而是公事商讨。 接着，易芙问起了他的近日活动。实际上，从去年到今年，除了live等活动，宝岛团几乎没有多少行程。而公司另一乐队男团cnblue却有声有色地活动着。 让李弘基比较敏感的是，他一直想做的solo被压后，而比他晚出道的郑容和这次率先solo。联合feat还请了中国的林俊杰。 中国市场一直是各个韩国经济公司想要打入的，容和这次选择的solo路线，可以说是fnc对中国市场的试水。在担上风险的同时，他有利益并存，他十分有可能是第一个人气受益人。 李弘基有些焦躁了。他是看着fnc一步步从小做大的，自称为是“元老”也一点都不为过。捂着心口说实话，李弘基愿意在某些程度上为公司大局让步，牺牲部分自己的利益，但渐渐的，不知什么时候人心都变了。 人的野心膨胀了，人变得不满足。下面的人有了猜忌，同行的人有了防备，上面的人开始玩权衡。他一步让，步步让，最后不肯再让。 “筹备乐队回归。”他当时有点含糊地说着，其实心里十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易芙紧接着又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fnc最近活动很多”，接着说了“容和哥年初solo”。那么接下来呢？fnc就三个出道团体，按照先后顺序分别为blue和aoa。 cnblue的日程易芙已经提过，而没有说的aoa去年回归三次，最后一次夺得一位翻身，今年上半年决计不会再回归了。 那么，最早出道的ft.island在干嘛？ 不得不承认，在易芙很清楚地道明郑容和专辑的配备人员后，李弘基心里有点火星冒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他打破了自己原本设定的对话节奏，开始直入主题。 “rs五强时各经济公司会参入，fnc是其中之一......公司要派aoa去。” 李弘基设想过很多易芙在听到这句时可能会流露出的表情，他来的路上就把今天这场对话情景在脑海里仔细描绘了。 说来可笑，他出道多年，现在也成了公司的理事之一，但李弘基平时却没多少这样与人玩心眼的机会。 没这机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他在圈内人缘好，不踩人不捧人，不犯事也没什么事需要去求人，所以没必要玩心机；二是他在公司资历老，除了留心眼防着顶头社长韩胜浩玩平衡，也没什么能让他去动脑筋的了。 所以在这次，在公司透给他要去接触易芙的意思后，他心里是没多少头绪的。 但李弘基在来时心里又很轻松：“易芙啊......早些年话都说不清楚，只扁着嘴生气。后来会说了也没怎么能扳回几局......不过，公司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用同样的手段。” “五强之后，fnc要参加rs”，这句由李弘基说出来，是对易芙的试探。试探fnc对现阶段的易芙还有多大影响力，以此来提出条件。 易芙现在名声大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身上能挖掘的作为艺人的潜能有多大。但她现在越成功，就说明fnc越眼瞎。 与退团的她相比，aoa就很尴尬了。一团七个人，单个拎出来却没有一个能力比她高。 [会创作，会唱。不是说她跳舞不行吗？我看她跳《诅咒人偶》很有味道诶。]网友们这么评价道。 易芙是过去式，而aoa才是现在时。眼看着网络留言里对aoa的酸言越来越多，fnc觉得是时候出手解决一下了。 “先试探，再谈条件。”这是金理事告诉李弘基的，而李弘基虽然心里鄙夷，却也照做。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打的成算很好。但易芙直接绕过了一节，抽刀对着李弘基的痛点就捅。 cnblue还是ftisland，郑容和还是李弘基......现阶段fnc里大家都不敢提的二选一。 “我......想装傻却没有装到底吗？”李弘基笑了笑，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心里像罩着一块雾，雾里反复回想着易芙的声音。 容和......我。 他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突然攥成了拳头。 没错...是我错了。李弘基抬起头来。 这件事，容和来也可以，我也可以。按照亲疏关系分，谁都知道在fnc里姜敏赫与易芙最好，而我，说是见面就和她互相diss，但实际上交往没有深到至亲程度。 谁都知道易芙对李弘基从来都是说敬语的啊？而对郑容和，他们之间私下还会说半语。 对......敏赫对易芙的关心显而易见，这次rs的公司实训部分，敏赫与容和都有出场......敏赫那时失态还是容和在场给处理的。 为什么不是容和来？！容和......金理事对我说的那些话，对容和没有说吗？找人的顺序，是找我先还是找他先？ 装傻没有装彻底......是啊，是这样没错。 我这个傻子。李弘基低笑出声。 [这次没吃好，下次再请你。] 十几分钟过后，一条信息发到了易芙手机上。此时的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拿起手机看过之后就把这消息放着了，并没有要回复的想法。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易芙。” “嗯。” “我去问了，五强里没有经济公司加入这一设计，没有的。” “啊，是这样，我知道了。” 易芙盯着车窗外的街景。现在近了三月，春分马上来临，又要进入昼长夜短的时候。前一个月，到了此时天已经变暗了，现在却还堪堪黄昏。 她语气平平地回复：“谢谢你，延周哥。” “小事而已，不用客气。” 那头的金延周挠了挠头：“刚才你问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心想，如果有他们来，我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啊。诶，你这消息哪来的？” “刚才上网时候，看到论坛里说的。” “哦，那就是小道消息......不用在意，这时候猜测会很多。” 看起来......她很淡定啊。 金延周听着易芙的语气，眨了眨眼。好像是因为易芙的缘故，作为关系近的朋友，他最近看fnc也不怎么顺眼。 这话又说回来，他拍了拍胸口：“放心，没这回事。要是有，我知道了你就知道了。” “嗯，我就一问。” 易芙突然觉得有点乏味，用手遮在嘴前打了个哈欠。金延周那边听起来不断有人声，问了句是否还在工作，得到的回复为“是”，她寥寥说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车还在行驶着，易芙闭上眼睛。 ** 两天后，kbs大楼。 “那天对小动物有点排斥，实际上是因为害怕有毛的动物。但是女生不喜欢可爱的动物，看起来会很奇怪吧？”——八强之一朴云恩。 “这次尝试着把曲子做了抒情向的改编，如果能让大家认可我们的努力就好了。”——八强之一李承协。 “还想要展现更多更好的样子。感谢粉丝们的支持。”——八强之一金世静。 距离八强直播战还有三天，制作组们在给选手录最后的赛前小黑屋。易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旁边的摄像机笑了笑。 “今天不会又是直播吧。” 这次又是和队友分开录的，有些可疑噢。 “嗯，是直播，来给大家打个招呼。”作家很配合地接过梗，煞有介事地点头。 “大家好，今天我化妆了，有没有比上一次好看一点？”易芙朝镜头挥手道。 镜头外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现在来告诉一下易芙选手，realstar人气投票结果。” 笑过之后就要进入正题。作家与负责摄影的金延周小哥换了个眼神，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用手指按着推给了易芙。 好正式… 易芙想着，把信封接过来。抬眼看了一下对坐的作家，再打开来看。 …… 易芙把里面的纸卡放了回去。 “前几天和大家通报了。按照30%初次人气投票数20%直播观看人数50%直播战第一次表演分数的总和进行八强战第一轮淘汰。” “以同组两名成员的总分，从上往下进行四组排名。排名一二位的两组，四人直接晋级。剩下的四人中继续对决，最终一名晋级，与上四人一起组成五强。” 易芙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的排名分数。成绩不好，心下也有了点沉，她轻轻颌首：“是。” “你和时焕的组合排位是最末，有点危险。” “嗯。” 作家仔细地看着易芙的表情，按照计划说着：“嗯…因为你们和其他几人相差有点大，所以现在，明天的直播放送人数是很重要的。昨天和大家说了，有准备吧？” “是的。” “那么…嗯，因为是要分两批进行直播。你的组内排位比时焕要高，所以你可以先选。是下午直播还是晚上直播？我们会提前出预告的。” 下午…还是晚上呢。 易芙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思考了一下。毋庸置疑，网站的下午观看人流量肯定是没有晚上的观看人流量多。 所以选晚上，优势更大。 “我选下午。”易芙只想了几秒，就做了决定。 “诶？” 作家有一点点诧异：“选晚上的话，观看数会更多。加上最后的投票结果…如果你们俩没在第一轮晋级，那么之后的二次淘汰上一人的环节，你们是竞争关系。” “我知道的。不过，现在还是第一轮比赛环节。如果能扩大同组两人的优势，组合分数再加上第一轮表演分数，也不是没有抢先晋级的机会。” 易芙用手理了理头发，像是在思考，语速不疾不徐：“说实话，如果我做美食类直播，收看人群多是主妇，所以下午或者晚上的直播时间对我来说影响不大。” “如果我做普通类直播，那也不太需要担心。我有一点粉丝基础的，而且也准备了比较有意思的东西。总之，我想扩大两个人的共同优势。我对我们组这次准备的歌很有信心，希望可以一次通过。” “如果都到了你们需要竞争的第二轮环节？” “那就...祝我们各自好运。” 易芙合拢了双手，微微一笑。 另一个房间里。 “我的排位在队长之前，不可能吧？” 李时焕打开信封看过，让他惊讶的不是他们俩的组合落在所有人之后，而是他与易芙的排位问题。 我的排位怎么会高于易芙？ “因为如果是练习生经验的选手，我们会减掉百分之二十的数据。这样比较公平。” 他面前的作家镇定自若，又把在易芙这边讲过的规则与他复述了一遍：“所以你可以先选直播时间。下午还是晚上？” “那我选下午。” “理由？” “如果是队长的话，用晚上的好时间一定会有非常多的人进行直播收看。那样的话，加到我们的总分数里就很有竞争力了。” 李时焕看着白白的天花板，一边想一边回答道。 “但如果你们没有进第一轮，这个数据也会影响到最后的四人争夺哦？时焕有考虑到这一点吗？” “唔......但只要能一轮通过，就没有关系吧？” 都是为了整体成绩。 李时焕低头，摸摸耳朵笑得很小柴。 64|10.09.更新 “哥？” 保姆车里一片黑暗，金泰亨从睡梦中醒来，眯着眼睛慢吞吞地适应光亮。他刚才做了一个短促的梦，梦到被人穷追不舍。 因为在梦里跑得很是辛苦，现在醒来，他还是心有余悸。按着胸口，能感觉到心跳得很快。 这时候总想找个人说说话，驱逐一下脑海里的画面。金泰亨转脸，看到闵玧其正醒着看手机，便唤了他一声。 “哥。” 第一声，闵玧其没回应他。金泰亨抓了抓脖子，伸着手到后座去够闵玧其。 “嗯？” 感觉袖子被人扯懂，闵玧其抬头，把耳机摘下来。他们结束了最后一个行程，在车里度过零点来到了新的一天。大家都累得很，正以各种姿势在车上窝着睡，所以一片安静。 车里的黑着，外头的灯也只零零星星地亮着。首尔都睡了，他们还没回家。 “你怎么没睡觉？” 金泰亨问道。闵玧其是队里的体力弱势者，平时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睡着绝对不醒。现在看到他累了却还没睡，所以有点疑惑。 打了个哈欠，金泰亨懒洋洋地往座位里又窝了窝。 “今天是realstar八进五啊。”闵玧其揉了揉眼睛，压低了发哑的声音：“要不是易芙前辈给我发了信息，我差点都忘了…这几天太忙了。” “诶？” 金泰亨精神了，拍了拍脸颊坐起来。 前几天，防弹又去易芙与李时焕组探班了。不过因为是难得的休假，大家各自都有安排，于是那天并不是全员到场，而是闵玧其与金泰亨两人去的。 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到达的时候正好易芙正在开直播。这时候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们尴尬着上了镜。 “还以为前辈今天会直播做食物呢，刚才听到直播，我好期待。” 因为是突然进入了直播画面，两只小心而谨慎地同那头的观众们打了招呼。易芙就招呼他们坐下。 顺带一说，这个直播地点还是在他们第一次探班时的那个地下乐队活动室。因为以为易芙组正在里面排练，金泰亨进去时还特别有元气地打了招呼。 结果看到直播界面，他傻了眼。 “是啊，如果我今天是做美食直播的话，你们就有口福了。” 易芙抱着吉他笑了笑，一低头看到闵玧其手上拿着的饮料：“噢…看上去是我有口福了噢？” 闵玧其笑着把咖啡递给了她。是热摩卡，提了一路走过来却一点都没洒。 “多谢。”易芙接过来，道谢，当着镜头的面大大方方地喝了一口。喝完后她又看了看画面，随手调了下旁边的灯光，好让边上的闵玧其和金泰亨显得皮肤好一点。 “sugaxi白得反光啊......” 端着咖啡看了一眼画面，易芙有点羡慕。她边上，最近变黑了的金泰亨皱了皱鼻子，看着画面里的自己有点不开心。不和闵玧其比，但他坐易芙边上也显得比较黑。 “我天生白。”也许是被问多了肤色问题，闵玧其下意识回答。 “挺好的。” 易芙没在这问题上过多探讨。她总是习惯性想得比较多，只是随口一提，说完之后还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反感。男生大多数都喜欢自己肤色健康一些，“白”更多是女生所需要的。 做正事做正事。本来没预料到防弹会突击探班，易芙就只准备给粉丝们弹唱。现在他们来了，易芙咬着吸管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托福喝了好喝的咖啡，现在唱首歌感谢你们吧。” “诶？” 闵玧其坐直了。上次易芙给他们现场翻唱《w》，那场景让他印象深刻。 那天的最后，闵玧其还把自己写词时的心情告诉了易芙，以此为根据，易芙又在自己写的版本上进行了完善。虽然两人那时是第一次见面，但相处得很愉快。 “这是？” 这次易芙的和弦一起，闵玧其就扬了扬眉毛。还是《w》？ “vxi帮我和声一下吧。”易芙悄声说。 “可以叫我泰亨。” 金泰亨小声回复，认真地听着易芙弹着，准备开始伴唱。 没想到的是，易芙一开口却唱的是中文版。两人听不懂她唱的意思，只觉得声音很温柔，咬字间带着让人想探究下去的新奇味道。金泰亨便随性地唱无字版和音，闵玧其听着，若有所思。 一曲终了，易芙暂时松了抱着吉他的手，和两人一起鼓掌。 [之前没有排练过吗？泰亨和易芙配合得好好！]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感觉很好听。如果能出音源就好了。] [suga：我也想唱，给我一个开口说rap的机会。] [我准备了一大碗吃的等着看eve直播做菜，现在抱着碗听eve唱歌，感觉好奇妙。我本来是个纯粹的美食饭的。] “这是上一次说的中文版填词吗？” 闵玧其有点惊喜。 “嗯啊。上一次没有填完，后来有了空我就补几句，最后写完了。” 易芙从旁边拿了本子给他：“上面有中韩意思对照标注，你可以拍到手机里。” “可以吗？”金泰亨凑过脑袋，好奇地看着易芙的笔迹。 好...细长的字。 “可以啊。本来就是想写给你们唱着玩的。因为这首歌真的很好听，所以填了词试试。” 易芙笑了笑：“前几天我在推特下看到了中饭阿米的留言...嗯。” “谢谢。”闵玧其认真地道谢。 “不客气，平时我也有用韩语歌作中文填词进行练习的。” “诶，那...可以听一下吗？” “啊...行。” 易芙抱着吉他笑了笑：“fantasicbaby？” “好！” “请帮我伴唱。” 那天，选择了下午进行直播的易芙，有两个搜索词上了na.ver榜单。 #易芙防弹少年团#和#易芙中文翻唱#。 *** “啊...昨天和今天忙得要死，我都忘了。” 现在，保姆车里，金泰亨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本来说想看直播的，结果忙着忙着就忘了。 不过，即使记得，他们也没时间守着那个时刻看直播。今天不是在去演出的路上，就是在演出，集体晕头转向。 “那我们是不是得发推祝贺一下啊？”金泰亨问。 “经纪人哥已经发了。” 闵玧其又揉了揉眼睛，脸上带着夹杂着疲惫的兴奋：“柴喵组唱我们的歌，在第一轮就晋级了。现在网上好评很多，我看到我们的音源都上升了。” “哎呀，不要剧透给我嘛。” 金泰亨从他耳朵上摘了一只耳机戴上，接过手机看，随口问道：“不过柴喵组又是什么？” “易芙前辈组的组合名。李时焕xi是小柴，易芙前辈是猫，合起来是柴喵组。” “噗，好奇怪......他们不会在上场时自我介绍做这个了吧？” “你自己看。在二十三分五十秒这里。” “噗，还真做了！哈哈，易芙前辈面无表情做猫脸的样子好可爱。” 金泰亨咧着嘴笑了起来。 “嘘——！”他声音在安静的车里显得有多大，闵玧其赶紧制止。随着他的声音，金泰亨马上意识到，伸手把嘴捂住。 两小只小心翼翼地噤声，等待着车里的动静。希望没有把队友吵醒。 后座，忙内果子挠挠脸，小猫崽似的“唔唔”了两声。 “呼...声音小一点。”还好还好。 “好好。” 虽然年纪都不算大，但他们队内都很互相体谅。现在醒着的这两个又一起捂着嘴，头碰头地开始看视频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易芙组晋级的结果，但真看到投票选择的时候，两人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其实防弹少年团这几人也是经过选拔组合到一起的，与这选秀相比，经历也相差不了多少。 但一想到这场比赛是国家台主办的，从海选时就备受关注，八强战开始直播......代入一下自己，手心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流汗。 仿佛回到了自己那战战兢兢等待着出道的日子。 “w——” 闵玧其与金泰亨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他们看过两次易芙用吉他演唱这首歌的翻唱版本，但现场比赛时呈现的效果，完整度超乎他们预期设想。 背后是纯蓝色的星空幕布，两人分站在舞台上，不远不近。他们都穿着的白衬衫，李时焕穿出了不谙世事的感觉，而易芙一手放在裤袋里，第二颗扣子松着，露出锁骨。 灯光效果极美，两个人身上笼罩着淡淡的薄光。 再仔细听他们的和声，李时焕的声音醇厚，易芙的声音里带着让人心里熨帖的暖意。 连其间两人小小的换气声，都是让耳朵不忍错过的好听。 “舞台效果真好...但我怎么这么紧张啊。”金泰亨低声说。 闵玧其屏住呼吸，没有回应。 画面再进，这首唱完，终于进行到第一轮晋级公布结果的时候。易芙李时焕组对上的是孔英子金世静组，他们一同站在舞台上，背后左侧就是制作组特意搭建的高台。 高台上有五个席位，呈扇形摆放。 按照规定，共两组先晋级。现在李承协和朴云恩已经晋级，分别坐在五人位左一和左二上。 五，单数，中间席位会比较瞩目。 “这个位置太显眼了，谁会坐上去？” “当然是易芙前辈了......啊，决出晋级组了。” 画面里，前一秒还微抿着唇紧张着的李时焕挥了挥拳头，压抑着高兴之情看着易芙笑。而易芙比他淡定得多，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然后向前方鞠躬行礼。 最后，他们踏上台阶。没有异议地，易芙直接坐在了五人席位居中的那个位置。 没有一丝拘谨地坐了上去。 那么接下来，就是剩下的四人中决出一人了。在第二轮比赛开始前，导播给了一个从五人席视角看过去的主舞台，他们现在是胜利者，也是观赏者。 最后，画面再于易芙沉静的脸上停了几秒。 “realstar”，logo重现。 八进五选手为——朴云恩、李承协、易芙、李时焕，金世静。 “我想追看到决赛了。” 金泰亨揉了揉自己的菇菇头，扭头看闵玧其。 “追吧。”闵玧其点点头。 65|10.11更新 “realstar”第一次直晋级赛，终于在关注中落下帷幕。 新诞生的五强里，两人为素人选手，即朴云恩与李时焕；两人为练习生选手，即金世静和李承协。 还有一人，是出道过又退团的易芙。 曾经被混合选秀被淡化了的身份问题，在比赛结束后再一次被提起。kbs在比赛结束的第二天，于比赛网页上放了新的海报页。 以易芙为中心，素人选手与练习生选手各两人排她左右。鼠标每滑到一人身上，其他四人便会变暗。 在选手海报下最显眼的位置，是投票板块——“你最喜欢的八强战舞台”。在那上面，易芙与李时焕组的《w》以明显优势居于第一位。 [原曲是suga写的是离别之后难以割舍的迷恋，而易芙重新填词版写的是恋人间的互相折磨。又是一种心境......她的歌词真的写得很好。] [我喜欢她那句“抵住后背交握双手，到底谁先屈从”。那时候镜头给了一个她抬头笑的特写，从这里我被带进一个故事。] [除了易芙改编得好以外，他们这组的声音也是最契合的啊。小柴的声音干净通透，易芙唱得深情，和音部分真的美。] [是名至实归的优胜。下一次会翻唱谁的呢？] 几场比赛下来，易芙的创作实力有目共睹。但这只是看过选秀的人才知道。 现在，这场让原作音源重新上升的八强战舞台，实实在在地把她的名字推给了更多没有看rs选秀的人认识。 比如原作防弹少年团的粉丝阿米们。 [易芙直播翻唱《w》的中字视频已出，戳地址可看。] [哈哈哈，这次不需要中字也能看得懂！我泰给的和声与妹子唱的声音好搭。为什么不能早点认识你...这样的话，我弹就不用泡泡茶了呜呜呜。] 防弹少年团在二月出了《男子汉》中文版，中饭听完哭唧唧。 比如因为著名制作人新沙洞老虎转推夸赞后，进而开始关注的韩饭及圈内人士。 [下一次翻一下女团的歌怎么样？听口水歌时我总是很无奈，虽然旋律洗脑，但歌词太小白了。不知道易芙能写出什么效果。] [从前就关注她的，因为半天使的设定比有趣。但因为她一直被公司压着没活动，所以也渐渐地淡了关注。今天看到首页转出她的视频，莫名其妙地跟着激动起来。] 再比如，因为rs与爱奇艺签了合作协议，而在网络上看到八强同步直播的中国网友们。 [vip来转一发。妹子你下次出直播能唱全版本吗？神奇宝贝只唱了一半，让我心痒痒啊。] [去na.ver和nate逛了一圈...易芙妹子相关新闻下的评论数真多，多半都是好评里居然没多少酸话。看来是要火，希望她能拿第一。] *** “请继续加油，会一直关注你的。” “谢谢。” 比赛结束的第三天，realstar的五强走上弘大街头，做了freehug的粉丝福利活动。来的人比他们预想的要多很多。 一开始，选手与粉丝之间都是很拘谨礼貌的状态。在说了活动开始之后，互相对了好久眼神，才有人试探性上去要拥抱。被抱的第一个就是易芙，再就是其他人。 原本是说一个人只能抱一次，但抱着抱着大家也混乱了，都是挨着顺过来抱。抱顺手了，还会说几句话。 “欧尼加油哦，你写的词真的很棒。” “谢谢你。” “我有点贪心，可以合照吗？” “如果你会给我做滤镜的话，当然没问题。” “啊唔！我今天抱到eve了，我是不是从此就会做菜了？” “也许只能拥有不炸锅buff。” 易芙今天穿了杏色的外套，心情不错，所以与粉丝们互动时也自然地说了不少有趣的话。一时间，围绕在她身边的笑声很多。 瞅着空档，易芙看了一眼小伙伴那边。今天除了她之外，人气第二高的便是小柴李时焕。离他几步远，易芙还可以听到他的粉丝亲昵地叫他“小柴”。 这次赛后，受关注度最高的是易芙，但人气飙升最快的却是从前不声不响的李时焕。韩国人很喜欢给人加人设标签，比如曾经大火的“冷都男”、“漫撕男”、“铁壁女”。 这次，李时焕也有了一个专属人设评价——“柴犬男”。 大意为，像柴犬一样没有距离感，性格温厚只对一人忠诚的男生。 [说实话，易芙给起的这个昵称真适合他。他眼睛专注地看人的样子，真的好像柴犬。] [想捏他的脸。] [他的脾气真好啊，笑起来也很暖男，说话软乎乎的。] [毫不犹豫就选择相信队长（易芙），这一点与其他组选手相比，真的特别让人有好感。] 赛后，realstar放出了四组选手们日常表现集锦，网友们评论很多。 不得不赞叹一下剪辑技巧在综艺节目中的巨大作用。在柴喵组的part里，realstar的后期君们突出剪辑了一些易芙与李时焕相处的情景。 易芙在改编，李时焕就坐在那安静地不说话，等着她结束。 小黑屋采访，一说起两人这次的分工，李时焕的话头就不自觉地开始炫耀：“队长真的很厉害。” 李时焕自己在晚上进行直播，对粉丝们提出的问题有问必答，但被问到了专业性的改编问题，他不会，结果抓着脑袋给易芙打电话求救。 这些片段，连当事两人都忘了，但落在粉丝眼里，却粉红无限。cp党一下子就出现了。 但值得一提的是，制作组把这画面中的cp尺度把握得非常好。把易芙剪辑出了“不多说话有担当”的组合领导者形象，把李时焕剪辑出“交付信任就安心不疑”的搭档形象。 顺带一说，这个集锦也被粉丝们昵称为“制作组又坑选手了”的集锦。 里面有一个隐藏摄像机环节，即告知每一个选手他们是人气末位，很可能落到八强战第二轮进行组内对抗。 接着又让他们选直播时间，言语里指向了“保自己”的意思。 在这里，其他几组选手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犹豫。 李承协选择下午直播，理由简单粗暴：我是男生所以让女生选优。 金世静提出与孔英子商量，最后选择了自己下午直播，孔英子晚上直播。 素人组则是推让很久，让气氛变得十分尴尬，接着不太愉快地通过协议选择了时间。 柴喵组是最快做出决定的。易芙这边直接定了自己下午直播，目的是平衡两人差距，争取集体分数最大化。 而李时焕定自己下午直播，目的是堆资源给易芙，让她拉高总分。 总之，两人面临考验时，第一反应都是考虑团队。而不是以自己为先，再动心思。他们当时的表情都被摄像机忠实地拍摄了下来，脸上的微表情经过后期放慢后，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大概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 其实人以自己利益为先思考，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在这样的对比下，不约而同地为队友考虑的柴喵组表现很让人心生好感。 而在制作组的剪辑放大下，李时焕对易芙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就显得尤为可贵了。 “为什么叫他小柴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站在人群里，一副不太自信又不安的样子。但与他说话时，他会全神贯注得地听你讲话，并且很容易相信你的话。” 集锦里，易芙在采访中说了自己给李时焕起“小柴”昵称的理由。 “…那时心里蓦然地就萌生出一个柴犬的形象，所以就叫他小柴了。小柴是很有天赋的歌手，先天条件和对音乐的悟性比我强很多。和他搭档的话非常省心，但因为被托付了信任，所以我也有压力，想做得更好让组合晋级。” 实时搜索热词“柴犬男”和“柴喵组”就是这么来的。 *** 啊……哪个粉丝这么有才，送了时焕一个柴犬头套？ hug活动还在继续着，易芙抽空看着李时焕在人群中非常显眼的狗头脑袋，笑着摇摇头。 感觉他现在也游刃有余很多了，虽然体态上还是收着的状态，但已经很努力地在同粉丝互动了。 和三个月前相比，真的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易芙xi!我好喜欢你啊！” 易芙想着，迎面又来了一个人。她正保持着微笑，习惯性地张开手，那人大力地扑到她怀里。易芙被扑得往后退了一步，抱了抱这人，觉得手感好熟悉。 “云景？你怎么来了。” “嘿嘿，老师你想不想我啊？” 李云景站直，脸上笑嘻嘻地。易芙看到她有点惊喜，上次在便利店见过一次后，她们的联系比之前又频繁了不少。但因为易芙很忙的缘故，再都没碰过面。 今天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你今天没课吗？” 在易芙心里，李云景还是个主业学生的小孩子，她总是抱着长辈的心态：“你怎么来的？” “我坐公交来的，路上很顺利，不用担心我啦。” 说着，李云景拍了拍自己挎在肩膀上的摄影包：“就知道老师你一定会问我上课问题，所以我特意是上了课再来的，幸好没太晚。” “嗯。” 易芙点头。还想说些什么，但现在是活动中，一转眼又有人上来要拥抱。 于是她背后的执行作家上来了，想维持秩序让李云景往边上站一下，易芙赶紧转身，想和作家说说。 “没事没事。” 李云景先和易芙说了，再双手合十笑着同作家打了个招呼：“我是reale易芙站的站主，之后我们姐姐也拜托多多照顾了。” “啊，这样啊。” 作家也是与易芙相处得不错的，闻言朝李云景笑了笑：“不客气不客气。” 而易芙有点懵：“你说你是…什么站主？” “reale易芙站。” 李云景摸摸脖子解释道。 “…你不是在追防弹吗？” 易芙狐疑地看了一眼李云景，悄声问：“爬墙了？” “不，我是回来了。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粉丝啊，忘了吗，易芙xi？” 李云景伸出手，笑得十分正式：“你好，我是reale易芙站站主。虽然我们还在起步阶段，但会努力做出优秀的应援。一起走下去吧。” “......嗯。” 易芙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不敢相信，又有点高兴，还有些忐忑。但那些思绪在心里过了一瞬，看到李云景自信满满的样子，她也端正了姿态伸手回握。 “是，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66|10.15.更新 跨过一道，又是一道；比完一场赛，又是一场。虽然对于未来的选秀结果都没有头绪，但正因为前面辛苦的积累而得到了现在的成绩，想想看，再接着努力的话，后面的成绩应该也会很好吧？“我就说我认识时焕哥哥的，你们还不信，看吧，那边可是时焕哥真人哦。时焕哥！”kbs大楼某层咖啡厅休息区，李时焕坐在椅子上，举着手机进行视频通讯。那头连线的是他曾经车间工友的孩子，女生，正在读初中。现在正是学校中午休息时间。“你们好。”因为工作时只和工友熟悉，也没见过这孩子几面，李时焕在接到视频电话时还是有些慌张的。看到那边画面里围过来的人脸，还有很高兴的工友孩子，他摸了摸脖子笑着打招呼。“啊，时焕哥现在正在录比赛吗？”那头的女生扒开同学，有点小得意地把镜头正对着自己，用比较熟稔的口气问道。“没有，现在不是比赛日程。”“那现在在做什么？”“等下要开会……”比赛细节什么的，不太好说出去，李时焕就比较含糊地说了说。“诶，那时焕哥之后要唱什么歌啊？五强赛还会组队吗？”“这次应该还有别的安排。”视频里有其他孩子凑了过来，嘻嘻哈哈地发问。原来打视频电话来的工友孩子有点不高兴：“呀，这是我的时焕哥，你不要乱叫哥好不好？”“不要小气，我朋友的哥哥就是我的哥哥啊。请往那边去一点，谢谢。”“哦莫我还是第一次和艺人视频，小柴哥你可以看见我吗？”“时焕哥果然很像狗狗诶。”镜头里的人挤来挤去，李时焕看得有点眼花。那边小孩子们又吵吵嚷嚷的，他赶紧调低音量，按了按耳机，小小地呼出一口气。“可以看到你的。不过我现在还不是艺人啊。”他脾气很好地解释道：“我现在只是选手。”不过，那边的人没怎么听他说。只是又换上来一个学生接过手机。“诶，小柴哥我妈妈很喜欢你哦？等等啊，让我给你拍个照…”“那小柴哥你会不会再和喵姐组队？她好厉害啊，又是歌手还是美食博主。上次她抽奖抽了一批签名专辑出去，我都没被抽到，好心塞。”噗，喵姐。虽然被学生们吵得有点晕乎，但捕捉到了这个词，李时焕还是很想笑。努力抿住嘴角。前几天kbs又播出了选手们的日常——在非比赛日的时候，他们会播叫“realstartv”的内容。其实有点类似于偶像团体的团综。主要讲一些选手们在筹备比赛时做的工作，或者是一期做一个主题，以此来拍选手。“这样的话，大家打开电视就能随时看到rs选手们的故事。并且我们会根据官网留言反馈，即使调整拍摄内容。让观众真正地有亲手培养偶像的感觉。”节目总pd如是说。而几天前播出的rstv，又给李时焕圈了一批“亲妈粉”。本来在晋级赛后，李时焕就以“柴犬男”的名字上了一次热搜，而这次tv放送后，他又上了一次热搜榜。这期rstv的主题是“我的故事”。是跟随选手们回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去，让大家看看，他们在选秀前是怎么普通地生活着的。拍这期时李时焕非常不好意思，但还是配合了节目组进行拍摄。他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姐姐和比他小五岁的弟弟。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读高中的时候，我爸爸去世了。因为之前生病治疗，所以最后家里没有积蓄，多亏了亲戚们的帮助。那时我学习一般，高考后只能上普通的大学。但我姐姐学医，成绩非常好。所以就想着自己不读书了，去赚钱。”在视频里，李时焕如是说。“在车间里工作了三年，有觉得很辛苦的时候吗？看你同事，好像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有的，而且这种时候很多。我比较笨，所以一开始也麻烦了大家很多。到最后习惯性地，别人一叫我，我就道歉，然后再问是什么事。”“参加比赛的契机是什么？”“和工友休息的时候会唱歌，大家都说我唱得很好。偶然有一天，有个前辈说你唱得可以去参加选秀，说不定可以拿到奖金。”“参加比赛是为了拿奖金吗？”“不不…其实是因为喜欢唱歌所以才去的。我太胆小了，每天中午都会去海选场地看一下，但是直到最后一天才鼓足勇气跑进去。”“在跑进场地的时候，想了什么？”“我后退了那么多次，总得往前走一次，是吧。”李时焕又露出了招牌的，被饭们称为“柴犬笑”的表情。*“哎呀，你们说个不停，我都没机会说几句。”耳机里再一次炸响的声音叫回了李时焕飘远的思绪。最近这几天，他接到的电话比以往要多多了，所以正在考虑要不要去补通话套餐。工友的女儿把手机抢了回来，看了一眼同学们，脸上的笑有点藏不住。“时焕哥，我爸爸这几天还说你呢，说你之前唱歌就特别好。上次你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我不在，下次再来玩好吗？”“啊，好，不过我最近事情比较多。”“你工作结束了就来啊。我看你们tv里好像不是很忙？”“呃……”“小柴，做什么呢？”易芙正下来买咖啡，看到李时焕坐在角落。以她的眼力，看后脑勺都能认出是他。“啊，我这里……”李时焕抬头，看易芙把咖啡放下坐了下来。刚想解释，他握着手机的手就侧了一下，刚好把坐下来的易芙拍了进去。“啊啊啊！喵姐！”“eve！”救命，我的耳膜要破了。“唔，我打扰到你了吗？”易芙往他的手机屏幕上瞄了一眼，反应很快地端了咖啡坐到另一边去。“没有没有，在和之前同事的孩子视频。”“这样啊。”易芙点点头：“离开会还有一会儿，我困，所以下来买咖啡了。”“大家都到了吗？”李时焕问。“就剩朴云恩没到了。我在这坐会儿，你说你的。”“好。”两人简单地对话了一下。因为和选手间关系比较淡，又有最近关系比较紧张的fnc所属练习生李承协在上面会议室里，易芙有点介意，所以才出来的。她低头咖啡的时候，李时焕手机里的孩子们炸开了锅，强烈要求他把手机给易芙，她们要聊天。李时焕不想打扰到易芙，就摇头作为难状，表示她已经走了。在三个月前通过自觉选择跟随易芙，而现在相处后，李时焕更明白易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无时无刻，礼仪满分。会在心里划一道线，线外的人和事一概不管。不会去欺负人，可以原谅不触碰底线和无心的伤害。但实际上是会以牙还牙的人。不做无意义的事，不会多投入一分感情。他这样的看法，在别人眼里组合起来应该完全不是“易芙”的形象。可是李时焕从见到易芙的时候，就这么感觉到了。还是别给麻烦她了。易芙也是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的人。李时焕想着，在脑海里组织着挂断电话的语言，还摘掉了一只耳机。可他先前为难的表情已经落在易芙的眼里，于是又喝了口咖啡后，易芙偏了偏脑袋。“怎么了？”“嗯，没什么。”易芙挑眉。好吧。李时焕马上交代道：“我同事的女儿的同学们想和你说说话。” 可以吗可以吗？柴犬眼神发动。 “哦。”易芙站起身，端起杯子又坐回到他身侧。伸手理了一下并没有乱的头发，在看向镜头前，她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大家好噢。” “啊啊啊喵姐！” 那头的小孩子表情比刚才李时焕接视频时热烈多了。话头转到了易芙这里，自觉不太会和粉丝交流的李时焕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把耳机摘下来，两只都递给易芙。 而易芙只接了有对讲口的那只戴上，手机还是由李时焕举着的。她看了下里面显示出来的己方两人，按着他的手调整了一下角度。 “这样拍的话好看一点。”易芙悄声说。 “噢噢，好的。” 接下来就是答小粉丝问的时间。其实易芙心里知道，他们应该只是因为“有机会见到比较挨着娱乐圈的人”而兴奋，并不是自己的粉丝。 就好像圈里的人第一次见前辈，常说“我是前辈的饭”这样。 不要太在意。 “叫我eve就好。” 易芙笑着同那边摆摆手。 “eve姐，”小孩子们很快就换了称呼：“你在五强时候的翻唱好棒啊！我家suga哥还用官博发推了，你们之后还有联系吗？” “嗯，有讨论一点翻唱的内容。我和时焕之前也翻过vixx的离别方程式，有看过吗？” “有的有的，虽然对那首歌不太熟悉，但是很好听。” “原版的歌也很好听。” 易芙笑了笑，很自然地把被问身份转换成问话的方式：“你们平时喜欢听谁的歌呢？” 要是一直被问的话，太多话都不方便回答了。 “bigbang！” “exo。” “我喜欢exid和girsday。” “防弹少年团！” “,beast.” 又是叽叽喳喳一大串。 待孩子们说完，易芙又说：“好多歌我也很喜欢。最近你们小柴哥在听beast的歌哦。” “这样啊。” “嗯嗯，对。” 被小小忽略了的李时焕又重新被孩子们关注。说了几句话后，易芙又把话头接过来。 又说了几句。易芙突然断了话头，低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再回来对着镜头，表情有些抱歉。 “不好意思啊，我和时焕现在得上楼啦。” “诶，要开会了吗？” “对呀，其他选手都快到了，看来我们得跑着去了。” “那快去吧快去吧。” 坐在一旁的李时焕看着自己拿着的没有任何消息提醒的手机，有点懵。 “因为看到大家，所以心情很好。” 易芙还是笑着说结束的话，有始有终：“啊，对…刚才突然被抓到坐下来，都没问清楚，小柴你朋友的孩子是哪位？” “是她是她。” 李时焕指了指手机。糟了，我……都忘了她叫什么名字。 好在——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易芙朝那女生眨巴了下眼睛，问道。 “我叫幼林，金幼林。” 女生有点激动，很大声地说道。 “你好，我是易芙。” 易芙朝她点点头，又说：“今天谢谢大家啦，以后也多关照我们幼林吧。” “好的好的。” 那边的小孩都听话地连连点头。 “那我们要说再见咯。说完再见，你们那边先挂好吗？嗯，好的。三、二、一——拜拜。” 连线结束。 易芙揉了揉脸颊，把耳机取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时焕。他已经在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了。 从她接麦开始，到现在，才花了三分钟。 “收回你蠢兮兮的眼神。” 易芙转头，放松了背靠在椅子上，拿了咖啡喝。刚才为了表现温和而提高的音调，现在已经恢复成平时说话时略低的音。 “噢。” 李时焕把手机线收好，偏头看了看易芙，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椅子拉得和她平行。 “我本来以为队长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说话的……”他低头拨着的手指：“刚才接视频的时候我有点慌张，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把他们想象成粉丝，拿出对待粉丝的心和他们说话。” “嗯…好建议。啊，想起来了，队长好像很擅长和粉丝说话。” “不算擅长，是想认真对待所以会好好和他们讲话。” 易芙撑着脑袋，眼睛没有目标地看着周围：“之前，我的粉丝有和人掐架过。那时我还在aoa，不过一直没有活动而已。” “啊，也就是去年。”她说话的声音又变得很轻了，像飘着不能落地。李时焕往她身侧又靠了点，以便自己能听清楚。 “去年，2月9日,aoa初一位。我寥寥无几的粉丝还有路人说‘为什么获奖感言里没有提到易芙呢’。接下来又是11月，他们又问了一次‘你们又忘记易芙了吧’。” 11月……李时焕回想了一下，那次应该是《猫步轻俏》回归。也是aoa在经历《短裙》、《短发》两次连击后，第三次正式成为大势团的时候。 “抱歉。” 易芙顿了顿，说。 “啊…不。” 李时焕有点慌张，摆了摆手。易芙回头看他，定定地看了两秒，又扯了扯嘴角充作是笑了。 “没什么……以后对你的粉丝好一点吧。就算不会说话，害怕说错话，这都没又关系。只是说你想说的，做你力所能及能让他们开心的就好。” 易芙起身，拿起咖啡：“他们干嘛要喜欢你？脸，人品，还是作品？铁打的偶像流水的粉丝，所以在还爱你的时候，多努力一点回报他们的爱。” “嗯……” “今天说得有点多了。走吧。” “嗯嗯。” 易芙先迈步，李时焕整理了一下桌子，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又并肩走着。 “队长，能不能问问……” “说。” “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偶像呢？” “做一个让粉丝在掐架时，拿着我的数据让对方哑口无言的偶像。” 67|10.21.更新 我想做一个什么样的偶像呢？ 坐在会议室里，易芙半靠在椅子上，心同她指尖正在转的笔一样，晃晃悠悠盘着圈。 人心是会变的。这是她从练习生时代走到如今，感受最深的一句话。 曾经，她以“做最好的爱豆乐团鼓手”为目标，做着自己分内的事。因为是老练习生资格久，在出道艺人间也很能说得上话，有时还有点淡淡的自矜。 然而，这就是力不比人强就只能等着被揉搓的圈子。易芙抗争过，小胜过，无力过，颓然过。 [在无活动期发生了这么大的蜕变，她背后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易芙是真的很喜欢音乐吧。]——这阶段因选秀中的优异表现而获得大量关注度后，网友们这么说。 不，才不是。 音乐于我来说并不是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我怎么都能活，怎么好怎么活，才不是缺了音乐就会死的地步。 我也不是“我一定要做偶像，跪着都要走下去”的那种人。 我没那么疯狂。 也不是因为粉丝。 我对他们有感激，但更多的是歉疚。他们存在的每一刻，都会让我想起那些像乞讨般的质问——“为什么这次没有提到易芙呢？” 无地自容。 我之所以忍耐，在心里谋算计划，暗勾我曾不屑于去做的网......之所以要怀揣着不□□一样的压力回到舞台上，不过是因为三句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嫉妒。 我不甘心。 我...... 讨厌既嫉妒又不甘心，这样无能的自己。 易芙停住手指，竖起手中的签字笔。这笔夹是银色金属质地，虽然只是一细长条，但也能隐隐约约反射出她五官里的部分。 现在易芙的表情很好。 易芙看了一下。 她现在的脸，比三个月前，镜子里那张平静下暗藏汹涌情绪的脸要好看多了。 易芙抬头，目光落在手里文件上。那上面是近来已经非常熟悉的，出现在各个录制场所的logo——“realstar”。 真正的偶像。 没有涂指甲油的干净手指，在思考间不由自于桌上轻扣两下。 哒哒。 “队长？” 李时焕转过头来，看易芙低着头捏了捏鼻梁，又拿手捂着额头撑着。 她看起来很累。 李时焕往易芙这边侧了侧身，悄声问。他的眼神里有几分担心。 “没什么，咖啡有点不起效果，略困。” “队长？” 易芙紧闭了一下眼睛，打起精神后睁开。不忙时候总容易胡思乱想，这样不好。 “pdnim。” “嗯。” 在会议室因为等待而有点安静的时候，rs总pd推门进来，他身后跟着涌入了作家等一行人。也许是最近节目形势大好，口碑和收视率都让人扬眉吐气的缘故，总pd整个人身上都带着高兴的气场。 说话也比平时更随意些：“大家都坐吧。今天没给你们开直播，这边vj给你们录制的后期也会进行剪辑再放送，所以精神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众人都笑了起来，显得气氛轻松了一点。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待他坐下，可以坐的几人才都坐下了。 易芙和其他人一样，坐姿比之前稍微正式了一点。 “今天向大家通报一下，这次五进三的赛制和主题。” 适当的寒暄过后，在会议席首座，realstar总pd合拢了双手，开口进入正题。综艺局的pd们性格各异，或言简意赅雷厉风行，或习惯把各种事交代具细，偶尔要感性一点。 不过，和偶像的“人设”一样，根据场景不同，pd们会自然地转换态度以完成表达需要。 “是。” 选手们打起了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总pd。他的助手拿了文件放在桌上，刚想帮忙摊开，总pd就自己伸手拿了过去，只找助手拿了一支笔。 那笔在本子上敲了敲。 “五强赛依旧采取直播形式。比赛规则是第一轮每人各唱一首，评委打分，末尾选手予以淘汰。第二轮，依旧是四位选手各唱一首，这次是以60%评委给分，对，百分之六十，加上40%观众投票数值，总分数排行末位的人淘汰。” “最后留下来的人成为荣光的realstar三强，角逐最后的胜利。” 比赛规则公布，众人的呼吸都好似紧了一些。总pd顿了顿，目光在五名选手的脸上一一划过，再开口。 “第一首歌，我们会提供由观众票选出希望选手唱的歌单，由选手选择其中一首进行演唱。” “第二首歌，由选手自己选择，不设范围。” 空十几秒时间让选手们去记下这规则，边上，站着的负责选手的作家们默默把手里的薄纸分发到各个人的手上。 “谢谢。” 易芙朝自己的作家轻声道谢，短发圆圆脸的女作家回以一笑，安静地退了回去。 选手们都看向了自己的表单，那上面列着的是歌单。每一条歌曲信息后都有一项数值，附上了男女比例显示。 看来，这就是网络票选结果了。 会议室里很安静，选手们表情各异。易芙看着自己手上的歌单，皱起了眉头。 *** “观众票选的十首歌里，居然有四首aoa的歌。这样会让我为难。” “没办法。这是周偶带来的影响。前天周偶播出，你跟着音乐身体下意识反应跳《猫步轻俏》的那段成为话题。” 会议结束后，选手们自由活动。易芙与金延周都出来了，站在露台处，两人隔着半步距离说话。 “你看了放送的吧？” 金延周问易芙。 “看了。” “感觉如何？” “感觉......”易芙沉吟了一下，回忆起那让自己不太高兴的录制过程，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窗外：“虽然能上搜索榜是好事，但是因这…样的缘由而上的，现在喜欢不起来。” 周围的人走来走去，私下单独说话会引人注意，在这里说话倒会自然些。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大衣口袋里，表情并不明朗。 “最近我不知道怎么了，总有种淡淡的压力。”易芙突然说起题外话。 金延周不以为意：“是比赛都会有压力的啊。” “不，不是那种压力。就是...像是台风天前胸口发闷的那种压抑感。” “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这关口可不能病，听她这么说，金延周有点担心。 “不知道......算了。” 易芙抿抿唇，有点烦恼地按了按眉心：“只是感觉有点不太好，可能是我累了吧。话又说回来，我想制作组的意思，会比较希望我跳aoa的歌曲？” “正常走向是会是这样建议的，没错。但最终唱什么，这个交由你自己决定。” 金延周学着易芙样子把手放在兜里，笑了一下。 “虽说让你跳aoa的舞......如果你愿意的话啊，跳这个是肯定能收视率的，但评论上肯定会被说酸话。你一直都比较回避前队友的事，这样的态度不错，可以保持下去。” 金延周很实诚地说着自己的意见。在“可以说话”的范围内，金延周不会把自己放在vj位置上。他比较倾向于抱着朋友心来帮忙分析，给出建议。 “现在你人气起来了，倒不太需要用这种手段抢话题。顺着你之前的做法就好。” “嗯。” 易芙点点头，继续看着窗外。她的侧颜带着沉静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落定在她的身上。 普通人与艺人有区别，艺人与明星也有区别的。如果是用第一眼观感来区分，那么前者区别多在样貌，后者区别多在气质。 说起来…易芙现在的气场也是越来越强了啊。 金延周若有所思。 “第一首歌很重要，其实我们是根据每一个选手的特色选定了范围，不只是…观众直接投票。咳，走这样的方向没错，但歌你自己要定好。” 金延周提醒易芙：“你现在的人气很高，要乘胜追击。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观众对于你的过去太好奇了，都在期待你跳舞的样子。” “我跳过vixx的舞。” 易芙挑眉。 金延周摊手：“可那首是简化版男团舞，而且你是用镜头表现力来发挥魅力的，那不一样。” “好吧。啊…烦。” 易芙面无表情地说，低头，点着手腕看了一下表。 “所以还是得跳。” “对。” “......那行吧。” 跳吧跳吧。如果因为不喜欢所以顺自己心意，选了平稳的歌而失掉了支持率，易芙自己也不愿意。 “出来五分钟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嗯。啊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两人并肩往回走，金延周表情自然，在和过往同事打招呼的间歇对易芙漫不经心地开口。 “上面说，之后你照应一下小柴。” “……” 易芙心里一顿，随即又释然。 步子没有停顿，她笑了笑，语气变得比刚才轻柔了一些：“定了？” 是了…现在五强，第一名候选也该定了。 很明显，面上是选秀，实则是造星企划的realstar是不可能把一位给有公司背景的练习生选手的。 就算以实力来看，李承协实力放在那里，虽然有公司前辈饭帮补人气，但最后对拼的话，歌艺不够看。 而金世静唱得好，但选秀里唱得好的多了，她人设不明朗，如果与易芙对上是不够赢的。 再就是素人选手朴云恩，她唱得好但是作为艺人的情商不够。之前还在直播里出了纰漏，虽然有解释过，但形象已经不够完美。 那么只剩下小柴李时焕了。他拿的是没自信衰小孩的蜕变逆袭剧本，很能给人带来代入感。 李时焕在五强决出后渐渐展露光芒，他的“柴犬男”形象又很好，俘获不少亲妈饭。 他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最后的一位是李时焕的话，那很好。 那家伙得到一位的话，会高兴得蹲在舞台上哭吧。 “我知道了。” 易芙想了想，稍微有点高兴起来。伸手，把落在脑后的马尾抓过来理了一把，再松手放回去。金延周看她表情比之前温和了些，也把心里的不确定放了下来。 传达这样的安排，其实有点残忍。 作为朋友，他又多说了一句：“你自己也要把握好后面的机会啊。” “我知道啦。” 易芙笑着回看他，耸耸肩膀，打起精神朝前方走去。 68|10.23.更新 歌单上留给易芙选择的余地并不多。除去她绝不会唱的前对友的歌，剩下的便都是近两年很火的路线女团或女子solo歌曲。 一共六首歌，sistar的《》和其小分队的《因为从有到无》；girlsday的《hing》;missa的《hush》;exid的《上下》；宣美的《24小时不够》。 头疼啊… 先把舞蹈难的划掉。还得准备第二首歌，只有一周时间不够练。 于是易芙心安理得地把唱跳比较快的《hush》和《24小时不够》划掉了。 “唔......” 黑色的原子笔在指尖飞快地转了两圈，易芙犹豫了一下，又划掉了girlsday的《hing》。 这首歌去年火了整整一年，大部分节目里无论男女idol都在翻跳，已经做不出新鲜感了。 还剩三首。 “唔…” 《上下》就算了吧。唱得好不难，但哈尼已经把这支舞跳到极致了。 而且大家都知道易芙与exid关系很好。跳这首歌太容易被讨论。无论是好评还是差评，易芙都不太喜欢自己和朋友的名字是以被比较的方式联合出现。 “如果给我留exid的《everynight》就好了。明明那一首很好听啊。” 易芙喃喃道，有点可惜。《everynight》这首歌很不错，歌词分布也十分契合exid里每个人的音色。除了服装上有点槽点之外，从歌到舞基本上都没什么可挑剔的。 是她喜欢的歌，只可惜成绩不够好。 “就《因为因为从有到无》吧。” 易芙叹了一口气，把《》划掉，在《因为因为从有到无》上画了一个星。易芙对这首歌很有印象，舞不难也不快，重点是用简单的动作来体现魅力。 这首歌就不用重填歌词了。也不是快歌，挺适合我。她想。 决定好了就不再改变，易芙马上在手机上搜出sistar19关于这首歌的mv。 看了一会儿，易芙靠在椅子上伸出自己的双腿，有点忧郁。 现在开始练腿型的话，还来得及吗？ *** “才跳了一个小时就躺地了，体能还是那么差，kufufu你这小渣渣。” 两天后的exid练习室，le，也就是安孝真叉着腰从上而下地俯视着易芙。 “起来起来，你是要进击一位的人，现在每分每秒都很宝贵啊。” “让我躺一下，就一分钟......” 面朝下趴着的易芙用含混不清地声音讨价还价：“不，两分钟。我趴两分钟就好......” “就让她躺一下吧。呼，早知道你就该选《上下》的。” 哈尼盘腿坐在小沙发上，咬着苹果笑嘻嘻：“上下里就一个精髓动作，你按照规格跳了很快就能练好，我一对一教。” “算了吧。” 没等易芙还没开口，许率智就上前把软在地板上的这只翻起来。看她有气无力似咸鱼的样子，许率智有点嫌弃地撇撇嘴。 “你忘了你之前教她跳泫雅的《change》的时候了？好好的盆骨舞跳得像端盆舞，看得让人直想和泫雅说对不起。” “噗。” 被许率智的话勾起回忆，在场的几人都笑了起来。易芙软趴趴地抬头，有气无力地抗议：“我哪有。” 狡辩。 许率智笑摸喵头：“哪没有？” “哼。” 易芙被揉着脑袋偏过来偏过去，小猫崽似的“呜呜”两声。她真的累了，打了个哈欠，继续趴着闷不做声。许率智和安孝真换了个眼神，都摇头忍笑。 “你起来，到沙发这睡吧。” 现在还是三月，虽然变了春天，但还没完全暖起来。哈尼拍了拍身侧，招呼易芙上去睡。 “不了，我就趴一小下。睡着了再起来更难受，我这里还有一点动作就抠完了。” 易芙摆手拒绝。距离比赛还有三天，在前四天里出现了一点波折，以至于她的练习进度被拖慢。 好在她选的第一首歌《因为因为从有到无》舞蹈动作不是特别多，现在她到exid这里来，由擅长舞蹈的哈尼帮忙纠正下动作，之后就可以把重心放在第二首歌的准备上了。 说到第二首歌..... 易芙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她慢吞吞地用右手撑起上身，翻成正面躺下，再用手背压住眼睛。 “姐姐们......” “嗯？” “我把第二首歌换了。” 许率智给她拍背松肌肉的手顿了顿：“你不是说在电话里说，要翻唱《我做歌手的理由》么？” 《我做歌手的理由》这首歌是许率智在年初《蒙面歌王》试放送时唱过的。那之后她成了节目的第一任歌王。 是一首寓意非常不错的，好听的老歌。虽然是带情歌视角，但是讲述了一个歌手想在舞台上唱歌的心情。很适合易芙。 “嗯，改了。”易芙声音低低的，有点像在梦游。 安孝真靠在镜子边坐着，临场换歌是大忌，她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前天早上碰头会，报曲目。我这首和别人撞了。” “那你让了？” 这话问得直截了当。安孝真作为rapper，虽然现在是idol收敛了脾气，但身上还是有着直来直去的性子。她太熟易芙的个性，前天定了曲，今天才和她们说，是其中有什么周折吗？ 许率智朝安孝真摇摇头，使了个眼色。而安孝真耸肩，不以为然。 [自己人说话嘛，没事。] 许率智伸手捏了捏易芙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哄小孩的温柔：“你已经和制作组说了要换歌吗？” “前天就说了。这几天自己选歌练歌，昨天报了上去。” 易芙任许率智给自己捏肩膀，让她捏了几下后觉得舒服，又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脑门上。 “头疼。”还是这里好......易芙在心里感叹道，用鼻音哼唧了一声，闭着眼睛。 许率智就又用手掌一下一下地给她摸着额头。 你就宠她吧。哈尼揶揄地朝许率智笑笑，把手撑在膝盖上看着易芙。 “野生花这首歌挺难的。” “是的。但我也没得选了。” 易芙伸手挠挠脸：“我现在的唱功有限，不够我拿着一首不熟的歌练两天就上场。之前比赛时唱的都是我准备比较久的......” “其实你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许率智专心地给她摸脑门，安慰道：“临阵换歌的话，的确，还是选自己熟悉的好，完成度会高一点。只是可惜了你之前给《我做歌手的理由》重填的词。” “没办法。因为撞了。”易芙皱眉。 “是哪位选手和你撞的？”安孝真问。 虽然行程很忙，但exid几人还是尽量抽了时间看易芙的比赛，所以对其中的选手都算熟悉。 “金世静，jellyfish家的练习生。” “啊，我记得她，唱得不错的。” 问话的哈尼点头，随即眼睛一眨：“诶，那你因为jellyfish的选手换歌，换的又是jellyfish家朴孝信前辈的歌......” 易芙睁开眼睛，没什么语气地回答：“嗯。” 练习室里安静了几秒，只听得墙面上时钟的走针声。 易芙终于坐起身来，伸手到脑后把发圈去掉，用手指梳松头发。没有再扎马尾，而是松松地编起麻花辫。 “唱那首歌有自信吗？” 哈尼“咔咔”几口把苹果啃完，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擦着手盘腿坐到易芙身前。安孝真也重新站起，走过来坐下。 易芙又歪倒在许率智肩头靠着：“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先听真话。” “没有。” “假话呢？” “我刚才说的是假的。” ...... 好绕。安孝真黑着脸“啪”地在易芙大腿上拍了一下，易芙“嗷”了一声捂住腿，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好嘛好嘛......其实我有一点点信心，就一点点。” 易芙用手指比划着“一点点”的多少：“哎，唱歌的时候才发现大神就是大神，这首歌听起来波澜不惊的，但在第一段时我模仿着用气方式唱，就差点被憋死。” 她好无力：“用一口气唱那么长，还要态度云淡风轻像讲故事，这太难了。” “所以只有一个朴孝信啊。” 许率智也有点压力，今天除了是让哈尼给易芙纠正跳舞动作，安孝真陪她排练rap部分外，许率智自己是负责给易芙纠正唱功的。 歌谣界常有后辈翻唱前辈以致敬的情况。但大家都很少去翻唱音乐性很强的，备受喜爱的神曲——除非对自己唱功很有自信。 “现在你练习到什么程度了？” 现在应该是保持一定紧张感，但丢掉包袱来练习的时候。许率智在心里担心了一下，嘴上却直接问易芙的练习进度。好让她心里有个底，知道怎么去帮她。 “把歌练完了，细节也自己整理过了。说实话，这几天我都想着这首歌，所以《因为因为从有到无》都没怎么好好练习。” 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易芙眼里的血丝。 “因为很喜欢这首歌，去年我就填词过几个版本。前天选了一个版本进行细化，决定唱填词版。” 易芙又顿了顿。 “其实吧......我换歌倒不是让或者什么因素。” “嗯？” exid几人不明所以。易芙看了看几个姐姐，又闭上眼睛：“本来我对那首歌有点犹豫不决，觉得意味有点…我现在唱不太合适。和人撞了倒算是推我一把，好让我下了决心换歌。” “意味？” 当初初选《我做歌手的理由》就是因为立意好，适合易芙啊。 “太直白了。” 易芙拿手抵着额头，不知怎么的，她的头疼好像加重了，太阳穴处一抽一抽地痛：“我不太喜欢直白地说什么东西，前几天aoa的申智珉上了yrapstar.——” “申......” “我没关注，但她的消息刷到了我的首页。” “无非是以idol身份证明自己的rapper，以及......算了。” 易芙放下手，语气疲倦：“我唱了这个，倒是像和她打擂台，要说明什么似的。” 听她说完，exid几人互换了眼神。哈尼小心翼翼地开口：“会不会...是你最近比较敏感？” “易芙，你不要太有压力了。” 安孝真也开口：“你比赛开始的时候不是一直背着那些话走到现在么？你看看现在，人气和口碑多好。别在这时候被影响。” “......嗯。” 易芙低低地应了一声，抬头看她们，眼里有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躁：“我就是......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有点不太好。” “好好做，没事的。你都进五强了，接下来好好做。” 许率智搂着易芙的肩膀安慰着摇了摇，很自然地把话题转走：“你重填了《野生花》的歌词？已经和原作交流了吧？” 改编的话，需要知会原作一声。 “嗯。让朋友把歌词发给朴孝信前辈了。第一词曲人都是他。” 啊......说起来压力更大了。二十五强时前辈的教导还记忆犹新。 “说起来也差不多——”易芙刚想说什么，放在远处架子上的手机响了，她赶紧从地板上爬起来：“我接个电话。” “喂，leo哥——前辈？！” 坐在地板上的exid看着易芙瞬间立正站好，用双手恭敬地捧着手机。 “您，看了么？” “是......” “好的，我立刻马上现在就来。” ...... 电话挂断，看易芙刚才说话难得不淡定，现在像木偶似的哭丧着脸转过身来，打电话来人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帮我们要个签名。” 姐姐们诚恳地说着。 易芙：qaq...... 69|10.24.更新 挂断电话后，易芙挎上自己的小包就往jellyfish去了。因为找外援帮忙训练的事不方便放送，所以今天金延周小哥没有跟着，易芙是自由活动状态。 虽然那边没有催得很急，但易芙还是尽可能快地到了。今天是阴天，即使祈祷了别在这时候下雨，但出地铁步行到快到达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是下了起来。 “啊，麻烦了……” 伸手接到雨水，易芙有点懊恼。果断捂住额头，决定直接跑步过去。 目测与水母鱼公司的直线距离还有五百米，冲过去的话，应该不会淋湿多少？ 不过好像有研究表明，在雨里跑步的话，身上淋湿的面积会比同一时间步行淋湿的面积要多。 不过这也不绝对？如果跑步节省了淋雨时间，那身上被淋湿的地方也会少一点吧。 呃，不过是大雨倾盆的话，不打伞情况下跑与不跑应该是一样的结果。 大脑在很自然地发散思维着，身体先动了起来。易芙一手挡额头，一手按着包大步开始跑。 可是今天已经为了练舞消耗了大部分体力，才跑到一半，她就气喘吁吁了。 …算了不跑了。 易芙“呼呼呼”地喘着气，很快选择放弃。拖着步子依旧往前快步走着，越来越大的雨势逼得她不得不半眯着眼睛。 “唔啊？” 易芙感觉自己的包链被人从后一扯。因为她自己还在往前快步走，这样一来，她也被往后狠狠一带。 靠靠靠我的胸！ 易芙被勒得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正下意识转身要反抗时，背后的那只手又及时撑住了她。 头上的雨没了。 谁啊？！ 易芙忍着怒火抬眼，看到一人的胸口，再往上看到脸时，默默把要捅出去的手肘收了回来。 这件毛衣挺好看的。 她消气了：“leo哥？” “嗯。” 拉住易芙的正是出来买零食的郑泽运。他点头应了，把抓着易芙包链子的手往下放了放，但还是没松开。 又举着伞往易芙那边偏，确保把她严严实实地罩住，嘴唇幅度很小地动了动：“你跑得太快了。” “啊？” 易芙还不是很喜欢惜字如金的这位没头没尾地说话，听他说话，她正在整理衣领的手一顿。 “我去便利店买东西，在街口看到你。本来要叫住你的…” 本来要在后面默默跟上。 郑泽运声音又软又轻，说话又很慢。易芙仰着脑袋看他，注意到他说话时喜欢看着人的眼睛，但如果对方也回看他的话，他就会下意识把目光避开。 “嗯。” 接着，目光会稍微游离一下，再看回来。这次就看对方的眼睛，而是把视线落在对方的眉心或者下巴上。 “然后你跑太快了。” 他说完了，这才把抓住易芙金属包链的手放下来。 “是因为下雨了。” 被松开的易芙下意识耸了耸肩膀，解释道：“不跑回被淋湿。” “嗯。” 郑泽运又颌首。他习惯性地把袖子拉长，将袖口半握在掌心里。这样的话，整个人看起来会很温和。 易芙不自觉地看着他的手一会儿，而郑泽运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淋湿了的头发。 “走吧，孝信哥在等你。”把易芙的歌词转给朴孝信的，正是郑泽运。 “啊，好。” 郑泽运往前走，举着的伞跟着走，伞下罩住的易芙也随着向前。 他举着的这把是长柄伞，虽然不及商务伞那么大，但也足够罩住两人。所以他们没有靠太近，都保持着比较礼貌的两拳距离。 郑泽运一手稳稳地举着伞，一手提着塑料袋。虽然下着雨，虽然“孝信哥在等”，但他没有走太快。 就这样不疾不徐地到了jellyfish公司门口。jellyfish公司和别家公司不太一样，向来不许粉丝蹲守。当然，平时也没有粉丝在。两人很顺当地直接就进了公司，上楼。 “你先等我一下。” 在vixx练习室门口，郑泽运对易芙说。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块干毛巾。 “你先用这个擦一下，是我准备在练习时用的毛巾，干净的。” “这......” 郑泽运今天难得说了比较长的话，易芙有点诧异。目光顺着他的手看，他拿的是条是蓝白格子毛巾，正巧，与他今天穿的毛衣是同色。 毛巾......是比较私人的东西啊。易芙一看到他递来的是毛巾，下意识反应便是要先说“谢谢”再拒绝。 但是—— “我只是刘海湿了，用纸巾擦擦就好。” 郑泽运：(▼ヘ▼)盯。 呃...... “谢谢。”易芙马上把毛巾接过来。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啊，或许是看郑泽运表情，以为他因为自己没有马上接所以生气了，易芙把毛巾打开，搭在自己头上。 郑泽运的表情稍微变化了一点——(▼–▼)。 小心翼翼观察着的易芙暗松一口气。奇怪，怎么看他不说话，我会变得紧张？ “谢谢leo哥，我过去了。毛巾我走之前来还。” “好。” 郑泽运点头，转身先进了练习室，把易芙关在身后。 她没想起来啊。 在门里，郑泽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看到左手虎口上挂着的袋子时，他拍了拍脑袋。啊，差点忘了。 *** “前辈，我来了。” 和郑泽运告别后，易芙攥着落在脸颊两边的毛巾角，到了朴孝信的工作室。一进门就看见朴孝信拿着曲谱在看，见她来了，他一抬手。 “嗯……哦，外面下雨了？” “是的。” 易芙在进来前用毛巾暂时擦掉了衣服上浮着的水珠，也整理了一下容貌，现在看起来没有刚才被郑泽运拽到时那样狼狈。 朴孝信点点头，扶了扶他鼻梁上的平光眼镜。他平时不常戴这个，但想着今天是来教人的，听了好友的建议就戴来装点样子。 “你坐。” 朴孝信抬手道。易芙微欠身行礼道谢，坐到他指的椅子上，伸手把挂在脖子间的毛巾整了整。 于是，朴孝信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被那并不像配饰的蓝白条毛巾给吸引了。 唔，是我太久没出门，所以不了解时尚么？不过一定要说的话......还挺好看的，唔，再看一眼，还很实用嘛。 属性为大宅男的朴孝信疑惑了。 “咚咚咚——” “进来。” 易芙侧身，朴孝信抬眼，郑泽运进来了。 “啊，leo？” “前辈，我来送饮料。” 郑泽运规规矩矩地行礼，走过来，目不斜视地把两瓶矿泉水并两瓶咖啡放在朴孝信面前的桌子上。 “嗯，好。” 朴孝信有点诧异，因为是一个公司的缘故，他有指点过公司唯一男团的双主唱唱功，所以对郑泽运比较了解。 这孩子习惯性面无表情，配上他一米八三的个头，看起来好像很凶不好相处。但他实际上是因为比较认生，又寡言少语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今天......好像他又变得紧张了？ 不对吧，易芙上次不是来过，翻唱了他们的歌么？应该不至于完全陌生？ “我出去了。”郑泽运又欠身。 “好。” 朴孝信应道，清晰地看到郑泽运在易芙同他点头打招呼时肩膀是缩起来的，虽然有回应，但背好像绷得很紧。 ......哎，果然是认生吗？ 朴孝信摸了摸额头，看着关上的门和有点茫然脸的易芙，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丢丢忧伤感。 和尚公司水母鱼...... 呼，让我喝口水平复一下心情。咕噜噜。 朴孝信拿了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易芙在旁边坐得很老实，心里在打着应对朴孝信问话的腹稿。 上一次来时，她就因为在朴孝信面前唱他的歌而感到非常忐忑。幸运的是朴孝信并没有介意她唱得不好，还很耐心地在其后几天给出了指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朴孝信点拨的正好是易芙多年来不开窍的那根弦，那场比赛结束后，易芙反复地按照朴孝信教她的方法练习，竟然摸出了一点点门路。 本来是想再找许率智给她详细地理一理新技巧，但一想到许率智从不让她模仿别人唱歌，而她现在就是在学朴孝信的发声方法......易芙想了想，决定还是等许率智听出来再说。 那次唱的是《好人》，这次唱的是去年屠榜的《野生花》。上次那首是原歌原调试验唱，现在是自己填词要在比赛上唱。光想着这一点，易芙现在就感觉到压力了。 “你的歌词我看了。” “嗯。” 易芙提起了十分注意力，抬眼看着朴孝信。 “为什么选这一首呢？”朴孝信却没说她最关心的填词好坏问题，而是开口问道。 “这个......因为最喜欢。” 易芙把手放在膝盖上，想了想：“初听《野生花》时，只觉得唱功好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第二遍听时，因为歌词，眼前产生了断断续续的画面；第三遍第四遍时，眼前浮现的画面开始有连贯性，听着歌感觉好像走在变得灰黄的深秋荒野里，然后雪花从天而降。” 朴孝信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表情变化。 易芙小心地看着他的眼神：“有天晚上，也是很偶然地，我听了《野生花》的inst。” inst，也就是无人声乐器伴奏。 “嗯。” “其实那天天气很好，我坐在被炉里烤得暖呼呼的，但听着听着就觉得很难过。” 易芙垂下眼睛，斟酌着措辞：“有的歌是兴致勃勃的曲配着心碎的歌词，造成了反差感。如果对比强烈又搭配合适的话，往往给人以深刻印象。我觉得......” 她又顿了顿，抿唇看了朴孝信一眼。 朴孝信一手搁在桌子上，舒服地靠着椅背坐着，见易芙很谨慎地在发表看法，便笑了笑：“觉得《野生花》也是？” 朴孝信是《野生花》第一词曲作者。 “......感觉不是热闹的曲配哀伤的词，而是在用温暖的曲说在说——” 易芙想起了自己听《野生花》时候的感觉。她原以为这首歌能治愈，但其实却是致郁的。 那时易芙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又折磨着自己反复地听inst。那时候脑袋里快被各种画面和各种话挤爆，但能由手握笔写出来的，却没有几句话。 “说说看。”朴孝信鼓励道。 ...... 易芙眼睛一闭，一口气说完：“过往苦痛你不必知道，曾经期许的未来也不用强调。我已经好了，以后也会一直很好很好。” 朴孝信沉默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瓶子。在易芙惴惴不安地等着的时候，他拿起了手边的歌词单。 “你写的词，也是这个意思吗？” 收音效果很好的工作室里，响起朴孝信缓缓的温厚声音。 ......呼。 “是。” 易芙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能舒服地吐出去。 她抬脸坐直，坦然回答：“是的。” 朴孝信捏着歌词单的手指动了一下，随之扶了扶眼镜。 “你进去唱吧。” “是。” 70|11.01.更新 在来水母鱼时的路上，易芙有设想过接下来会是什么进程。 有之前二十五强公司实训的例子在前，现在这次得到朴孝信的指导，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即使因为这次是要翻唱2014年横扫榜单的名曲《野生花》，即使是因为外界因素临场换歌才选了这一首，即使对自己的歌词有自信又私下练了许多遍…… 易芙有期待，但心里还是不安的。 来的时候想着，如果能认可我的歌词......允许我唱就好了。 虽然制作组沟通后是一定能唱，但我希望可以得到原作的认可。 就像我翻唱那些歌一样，能让原作觉得不错，没有辜负我这首歌，让原作粉丝感受到我是认真用心的，就好。 “你现在可以唱了。” 在谨慎地对朴孝信说出自己选择《野生花》翻唱的理由够，易芙得到了她期望的应允。之后的几小时里，在朴孝信的指点下，她唱了一遍又一遍。 心里有了底气，同时又有了比开之前多了数倍的负担感。 但，就好像背负着荆条在前行似的，虽然那些小刺正在一点点刺破了皮肤，可却让她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同时，她又随时做好了准备，准备着把荆条抽出化作武器的时刻。 “你这次学的速度比上次要快了。” 结束的时候，朴孝信把眼镜摘下来，笑了笑：“你现在唱功进步很大了，嗯，先喝口水吧。” “嗯。” 易芙累得不行，点头把桌上的水拿起来，扭开后小口小口地抿着。 倒不是嗓子累。疲惫是因为长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还有控制不了声带而心里焦急的累。 我之前都在做什么呀。 简直是在荒废时间…是的，率智姐给我重新打了好的基础，这基础在之后学唱歌的话，循序渐进会很有用。但是我现在没时间了。 每听朴孝信唱一句，易芙心里的挫败感就更多。 “原来…歌还可以这么唱。” 这次和上次本座教学又不一样。上次她翻唱vixx的歌，因为是唱跳的关系，对情感表达和唱功要求没那么高，朴孝信就只是随手指点了一下。 但这次… 《野生花》的难度不止在唱功方面，它的难在于，如何用轻描淡写的方式唱出一个故事。 以情带声，以声带情，都是好的演唱方法。但怎么能够把二者自然地结合在一起呢？ 好在朴孝信是个好老师。因为自身经验足够丰富，唱功又是能把技巧信手拈来随意拼接的地步，所以即便这次也是突击性训练，他也以易芙本身条件为基础，就这首歌的演唱给出了指点和示范。 同时他又是一个对细节抓得很准的人。虽然这一次次纠正让人想疯，但唱完之后，会发现效果非常好。 “你之前是习惯把一首歌拆开分析后再拼凑在一起反复练习，好让身体熟练提高歌曲完成度，这样做的吧？” 练得差不多了，朴孝信让易芙休息。 “是的。” 易芙摩挲了一下水瓶。今天是她唯一的能在赛前接受朴孝信指点的时间，这是意外之喜，不能奢求更多。 延长教学时间？不行，不能得寸进尺啊…… 而且这件事还不能让人知道。绝不能，得保密。 朴孝信看着易芙心事重重的样子，笑了笑。 “刚才来的时候还比较有自信，怎么，练完后却没底气了？” “在担心能不能做好。” 易芙该走了，她站起来，看向朴孝信诚心诚意地行礼道谢：“真的非常感谢您。这些经验都太珍贵了，我会好好练习的。” 啊… 朴孝信一愣。 其实他叫易芙过来，一是因为上次易芙死都学不会但一被吓就学会了的经历让他印象深刻；二是因为这次是郑泽运过来递的歌词，说“希望您能看一下”… 三是因为，歌词的确挺有故事的。 虽然自己年纪也不大，但到了朴孝信这种级别，看后辈都有看小孩的感觉。 如果投缘，指点一下拉一把也是随手的事，没那么刻意。 易芙突然这么正式地道谢，倒让他有了些为人师表的感觉。 朴孝信下意识把手边的框架眼镜重新戴上，摸了摸鼻梁：“啊嗯…不要太有负担了，轻松地去做。” 说完，他又想了想：“其实到了舞台上，能发挥出十成的人是非常少的。有时候似乎像是有上帝视角，思想很冷静，嗓子在自己唱歌。” “所以不要紧张，也许你回过神来，你已经唱到一半了。” 易芙沉默了一下：“但这是…放飞自我发挥随心吧？” “唱到一半毁了的话，救都救不回来了。” 朴孝信有点尴尬：“呃…你要相信你自己。嗯，就是这样，啊，今天你学得很不错，我会为你应援的。” 易芙：qaq…… 朴孝信：“真的会。” “您会看直播吗？” “……什么时候直播？” 好吧。朴孝信摸摸脖子，问。 果然。 易芙无欲无求脸：“周日晚上六点四十。” “我会看的。”朴孝信有点心虚，说。 易芙：(▼^▼)。 “我真的会。” 看着易芙的表情，朴孝信突然觉得有点似曾相识，莫名有亲切感。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类似的神色啊...... “你要是唱得好的话，我发认证照怎么样？” “可以吗？！” 易芙难得不淡定了。 “唱得不好的话就…”朴孝信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地拖着尾音。 “我会做好的。”易芙正色，十分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会做好的。” “好。” 朴孝信点点头：“回去路上小心。” “是。” *** “leo哥？” 结束了在朴孝信处的练习，易芙又去找郑泽运。发现他不在练习室后，易芙本想留下毛巾再写张感谢的小纸条，但想想，还是拿着毛巾去作曲室看了看。 幸好，他在。 “嗯。” 郑泽运回头，目光在她早已干了的头发上一晃而过：“结束了？” “嗯啊。我来还毛巾，谢谢哥。” 易芙走近，把折好的毛巾递还给他。郑泽运随意地坐着一抬手，易芙发现他们两人之间还有点距离，于是上前了一步。 “嗯。” 郑泽运接过来，放在桌边。看着易芙，又把旁边的椅子拉了过来，示意易芙坐下。 “练得怎么样？” “......有点困难。” 因为椅子已经推了过来，易芙就坐下了：“《野生花》太难啦。” “但你歌词很好。” 郑泽运双手交握，靠在椅背上，声音软软的。他一说，易芙倒想起来：“谢谢哥帮我递歌词。” “嗯。没事。” ....... 好吧，熟悉的沉默模式开启。上次在这里，也是尴尬了好一会儿没话说的。 易芙看着郑泽运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有点若有若无的奇怪想法。 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好吧。 易芙觉得得自己先开口才行：“上次哥赞助给我的专辑，我都有好好地抽奖送出去了。收到专辑的十个人里有六个人是星光，其中还有两个海外饭。另外四张是我的粉丝，但我看了一下他们的推特，有两个人已经开始关注vixx的视频了。” 郑泽运有点诧异。只是小小的抽奖而已，易芙竟然还做到跟进工作？ “是很好的专辑，所以希望能送到珍惜它的人手上。” 易芙笑了笑，想起上次郑泽运给专辑她时，那句别扭的“请帮我们宣传一下”。 “我有好好宣传噢。” “嗯......” 郑泽运决定回头去推特上看一下易芙的那条抽奖博。好用心啊。 ...... 又不说话了。 易芙：“......”啊，说再见吧。 “我......” “我有侄子了。” 在易芙开口时，郑泽运同时开口，声音还是软软的。 “嗯......嗯？” 易芙的杏仁眼睁圆了一点。侄子？ “是我姐姐的孩子。他叫民律，诸葛民律。” 没等易芙做出反应，郑泽运马上把手机拿了出来，翻了翻点出一张照片，递给易芙。 诶？！ 易芙接过来，看着照片上皮肤还泛着嫩红色的小宝宝，心里有点哭笑不得。 这哥要么不说话，要么就跳话题跳得人接不住啊。 “很可爱的宝宝。”易芙把手机还了回去，想了想夸了一句：“长得很像他舅舅。” 他舅，也就是郑泽运听了这话高兴了，狐狸眼都眯了起来。 “我晚上过去看他，”郑泽运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想着在易芙眼里，自己和小侄子哪里长得比较像：“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我都没去看他。” “晚上吗？” 郑泽运身上的幸福感和期待感溢于言表，连带着易芙都高兴起来：“那现在要不要去买探望的礼物？” qaq......礼物？ 郑泽运有点懵，他这些天光沉浸在变成舅舅的喜悦里，对于探望礼物这点，他根本没想到：“需...需要买什么？” “嗯...水果什么的需要买吧？要不买一箱牛奶提过去？在医院陪床的人很辛苦，他们喝这个比较方便。” “民律出生一个月了，已经回家了。” 刚才忘了说，现在郑泽运补充道。看着易芙认真思考的样子，弯了弯眼睛：“不过牛奶也很好。” “嗯......” 易芙点头，开始搜罗脑海里寥寥无几的关于照顾幼儿的记忆。 其实她也没这类经验。易芙十五岁就到韩国了，接着妈妈回国，她自己一人留在这，三年都没回去过年过，自然也没有见亲戚家孩子的机会。 她甚至连送礼的经验都很少，因为朋友不多。韩国这边拜访礼节与中国很不一样，她大概知道一点，但也不够全面。 但这是自己提出来的话题，硬着头皮也要圆下去啊。 “婴儿用品怎么样？奶粉......啊，算了。好像不同时间段的孩子喝的奶粉配方不一样，如果不知道就随便买的话，买了孩子也不能喝。” “嗯。” “尿不湿可以买一些。” “买什么牌子好？” 郑泽运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问题。 易芙哽了一下。这个就清楚了，她不是专家啊。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但是买最贵的应该比较好？” “好。”买最贵的，记下来。 “注意一下要买男宝宝用的。” 易芙提醒道。 “这个还有区别？”狐狸眼睁大了一些。 “有的，”易芙点头，为了防止尴尬，她补充道：“广告里有说。” “好。”好厉害，这都知道啊。 郑泽运表情又明朗了一点：“还有吗？” “大概就是这些吧。你是第一次去探望，宝宝又出生一个月了，该有的姐姐家应该都准备好了。等宝宝再大一点，你就可以给他买漂亮的衣服和益智玩具了。” “好。” 他点头：“水果，牛奶，尿不湿？” “嗯嗯。” 易芙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去的时候再买一束花怎么样？家里人对花粉过敏吗？” “都不过敏。” 郑泽运摇摇头：“我姐姐......” 啊，姐姐喜欢什么花？我不知道啊。 “让店员帮你扎一束漂亮的花过去吧，或者买香草类植物也可以。” 易芙察觉出郑泽运的茫然，很自然地把话题带了过去：“不要气味太浓烈的花。因为要放在家里的话，如果小孩子比较敏感那就不能闻花香。送花是因为...虽然是去看小侄子的，但是姐姐也很重要。” 易芙声音温暖，不疾不徐地和他解释着送花的缘由。 “想想看，姐姐经过九个月的辛苦，最后又狠狠疼了一番才把孩子生下来。虽然有得子的喜悦，但她精疲力尽，样子也没有从前好看了。可这时候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宝宝身上，而冷落了姐姐。这时候姐姐应该很需要关心，对吧？” “对。” 郑泽运看着易芙的眼睛，听话地点头。 “所以，买一束漂亮的花送给姐姐怎么样？” 易芙朝他一笑。 “好。”郑泽运的手指在袖口里缩紧，又放松。 晚上,vixx官博推特更新。 【realvixx：我是rovix.为了被utopia后遗症折磨的星光演员们带来了礼物。这是因为准备演唱会现在才看到侄子要员的leo要员。孩子真的好小，我是被吓到的rovix。】 随推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穿着黑色毛衣的郑泽运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宝宝，一张是他闭着眼睛亲了一下睡梦中宝宝的额头。 另一边。 [郑泽运：看到侄子了，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小和软。因为睡着了，所以没能睁开眼看我。] [郑泽运：他醒了！（图）] [郑泽运：姐姐让我谢谢你，她很喜欢我带来的花。] ...... [郑泽运：你睡着了吗？] ...... [郑泽运：晚安。] 71|11.02.更新 [抱歉，昨天我睡太早了，所以我现在才看到你的信息。照片上的小侄子好可爱。刚出生的小孩会长得很快，一天变一个模样，再过一段时间民律会变得更可爱吧。] 昨晚回家后，易芙本是要自己练习一会儿再休息的。没想到出了点意料之外的发，影响了心情。 于是没有练习，很早就睡了。 今早开手机，一下子冒出好几条郑泽运的信息。易芙有点惊讶。 认真地回复完信息之后，她起床拉开窗帘，站在晨光之下，伸了个大懒腰。 嗯，马上就要到4月了。过几天稍微不忙的时候，就该把春夏的衣服出来洗洗晒晒，再把冬天的衣服整理好放到壁橱里啦。 “唔啊……” 易芙捂住嘴，她终于打出一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睛，心满意足地去洗漱了。 打起精神来，易芙。 倒计时，还有两天。 …… 一天。 …… 今天。 kbs，《realstar》直播后台。 “扶我一下。” 易芙刚彩排完毕，同伴舞一起走下台阶，一看到等在旁边的李时焕就不由分说地递出手。 “我鞋子太高了。” “嗯，你小心点。” 李时焕赶紧上前，把自己手臂伸出来让易芙抓着。他彩排时间比易芙要早，结束后也没什么能干的，毕竟要做的，早就做完了。 再练习的话也只是徒增紧张感，用处不大。所以他干脆等在这里，看她彩排完。 “表演得很漂亮。” 李时焕低着头，带着笑意有点笨拙地夸赞：“舞也...跳得很好。” “那歌呢？”易芙一手按在他手臂上，歪着头用另一只手摘掉耳返。 “歌也好听。”这说的是《野生花》。 “那你更喜欢哪一首？” “《因为从有到无》。” “诶...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野生花》的。” 易芙笑着拍了拍他。想了想，也许是她彩排时唱的是原版歌词的缘故，不够有惊喜。 “为什么？” “因为知道你能唱得很好，听你唱完《野生花》，想的就是‘果然唱得很好’。” 李时焕指了指地上的线，让易芙小心些：“但跳舞就不一样了......” “果然男生都喜欢那样风格的吗？” “不不，倒不是。” “那是什么？” 除去鞋子挤脚的影响，易芙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所以逗了逗李时焕：“是什么？” “是......因为是第一次见到你跳女团舞......”李时焕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比较正经的模样。 他的脑海里在回放易芙刚才在舞台上的样子。其实为了抢时间多走场彩排几次，选手们都是以没化妆没做造型的状态上去的。 按理说，用这样日常的模样跳那样性感的舞，多少会削弱掉氛围。但很奇怪的是，当“不擅跳舞”的易芙站在一群伴舞中间，开嗓唱了并徐徐动作起来的时候，看着舞台的人就很难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 在舞台上，她非常突出。 “小柴？”见他走神，易芙捏了捏李时焕的手臂。 “很新奇。” “就这样？” “是的。” 李时焕目视前方，点头。 “噗，好吧。” 易芙笑了一下，随手理了一把头发。他们现在已经由后台走到了通往待机室区的过道上，这里灯光明亮，地板平整。 来来往往的人挺多，易芙就把抓着的李时焕的手臂松开了。 “我没事。” 易芙摇摇头，示意不用再扶她了。李时焕收回手，落在她稍微后一步的距离走着。 “现在走路这么困难，之后上舞台怎么办？” 刚才在台上，易芙并没有做太多的走位，所以李时焕没看出来她的别扭。现在见易芙像鹤迈步似的，直挺挺地一下一下往外探，不由地有些担心。 往她脚上看了一眼，嗯，是女团标配高度的鞋子。 “只能用心跳了。” 易芙也有点头疼，她很怕自己会摔倒：“前几天我有穿高跟鞋跳舞练习过，也比较习惯高跟鞋唱跳了。但没想到cody给我配的这双鞋这么高。” “其实你不用穿这么高的鞋子，你本来就很高了。” 易芙身高一米七一，再加上这鞋的高度，妥妥地比李时焕高出那么一点。 我好矮啊。 目测了一下自己与易芙之间的身高差，李时焕有点哀怨，但看易芙有点痛苦的样子，他还是很好地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 收住，收住。 两人一起走到待机室前。易芙是排第三位进行彩排的，后面还有两位正在进行彩排。现在屋里只有金世静一名选手并数位staff和伴舞在。 “时焕哥。” 见两人进来，身为后辈的金世静停止了和旁边人的聊天，笑着同他们打招呼：“......易芙姐。” “嗯。” 易芙在进门前就松开了抓着李时焕的手。现在她朝金世静点点头，慢慢地走到一边去坐下。而李时焕很自然地拖了椅子坐到她旁边。 “......” 谁都没注意到金世静的眼睛沉了沉。 “还有两个小时，队长你要吃点东西吗？” 工作人员刚把盒饭送了过来，李时焕起身去拿。看到易芙正懒懒地伸手去够另一张椅子上的毯子，便走过去顺手替她拿了。 再递给她：“给。” “给。” 易芙揉了揉眼睛，有点累：“谢了。不过不用，我带了吃的。” “诶，你提前预备了？” “是啊。这几天胃有点不舒服，不能吃辣和过咸的东西，所以就自己做了。” 易芙还是起来了，在自己的包里拿了一个食盒出来，拿着插线往插线板接好，按下按钮。李时焕先去拿了自己的那一份，再坐回来。 “这是自热饭盒。” 易芙同李时焕解释：“插上电就可以用。缺点是分量小，装不了多少吃的。” “喔，好厉害。” “等五分钟就好了。你先吃你的这份吧。” “嗯。”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不小，也不避人。金世静过来拿饭盒，看到李时焕很明显地以易芙为主心骨的姿态，抿了抿唇。 “易芙在fnc里的外号叫‘钩子’。她只和能帮得上自己的大鱼或者能捧着自己的人玩，准确来说，是和男人。男人们也都很喜欢她。你看，她可没有关系好的女生朋友。” “exid......” “圈里随便说是亲故都行。反正粉丝喜欢，自己又能互利互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 “......” “我可以和过来一起吃吗？” 金世静端着自己的饭盒，笑着站到两人跟前。 李时焕看了易芙一眼。 易芙抬手：“坐啊。” “啊.....”她这么爽快，金世静倒是愣了愣。说实话，其实她并不了解易芙。集训时住在同一间房，但是因为孔英子闹出了不愉快的原因，易芙在房间里甚少说话。 在后来的比赛里，易芙与李时焕搭伴，两个人就成了小团体，也不和其他选手打交道。选手们又各自练习，也不是常有机会遇见。 但是，她见易芙的次数却很多。多半在自己公司。 “饭好像热好了。” 金世静坐下来没吃几口，易芙的饭就热好了。是李时焕过去摸热度的，因为他对这自热饭盒很感兴趣。所以也顺势拔掉了插头，把饭盒从长桌上拿下来，放到易芙面前。 “小心烫。”易芙提醒。 “没事。” 李时焕摆了摆手，笑着坐下来。看金世静正看着易芙有些发愣，于是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金世静xi？” “啊？嗯......” 金世静回过神来，有点慌张地捏了捏筷子。 并不是想探究，不，窥探什么......只是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及...那不可言说的嫉妒心。 金世静低下头，心里对易芙有些抱歉。抬头看到易芙根本没注意她这里，又感到一点挫败。 “快吃吧。” 李时焕也只是随手提醒罢了。见她回神，自己也就坐下来继续吃。 唔......自然也接收到易芙的投喂。易芙带的饭里有一对鸡翅和一些青椒肉丝，她用干净的筷子给李时焕夹了一个。 “我就不用了。” 易芙刚夹起另一个鸡翅，金世静就很有眼色地摆手。总共也就两个鸡翅，一个给了李时焕，剩下的一个给她，那易芙吃什么？ 易芙就举着筷子顿在空中：“不吃吗？” “嗯，不用了，不用。” 易芙就把筷子放下来，再把菜盒往金世静方向推了推。 “那你尝尝这个，自己夹。” “好。” 金世静笑了笑，没有拒绝。但筷子也只意思意思地朝菜盒里伸了两次，就没再夹了。 味道......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啊。 “我接个电话。” 易芙没能同他们俩一样很快地吃上东西。虽然饭菜已经热好，但她手机上源源不断地有信息发过来。 单手回信息比较慢，易芙干脆夹了饭到嘴里吃着，再放下筷子，一心一意地速度打字回复。 现在又有电话过来了。 “我是易芙。” ...... 易芙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来电人，蓦地一笑。不紧不慢地拿纸巾按了按唇角，她换了个坐姿。 同座的两人不由得抬眼看她。 易芙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一手环在胸下。 腿也翘了起来。 手指拈着筷子伶俐地一转。 “我在忙，你有事？” 72|11.06.更新 “你在忙？” 汉江边，车里，李弘基拿着手机看着窗外：“那我现在需不需要挂掉？” “嗯。” “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那请说。” 易芙微微上扬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使用着敬语，却带着微妙的非毕恭毕敬。 “我等会儿就要化妆备场了。” “知道。今天你五进三，对吧。” kbs做realstar的宣传做得如火如荼，现在都做成了这样，最后对决战得要做到什么程度？ 管他们呢，和我没关系。 李弘基扯了扯衣领。车里有点闷，他按下了车窗。 从这里得走出去才能看到江水，他这里看不到，不过，还是可以看到亮着灯的大桥。 他嘴角一撇：“既然你忙，那我长话短说。” “嗯。”易芙在那头无聊地转筷。 这根筷子轻了，玩着没感觉。 “今天朴理事来公司了。” “……” 手指间的筷子依旧在转。 “易芙？” 正注意着易芙的李时焕叫了她一声。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到她好像突然有点不高兴。 “没事。” 易芙抬了抬手，对着那边平静地开口：“哦。” ……就一个“哦”？ 是在故作淡定吗？李弘基突然很想知道易芙现在的表情。她这样回答有点不在他意料之中。 他在这边想着，易芙微微垂眸，心里迅速地过了许多画面。 “你打过来的这个号码，”易芙在想事情的时候，说话语速通常都比较慢：“不是你平时用的？” “嗤。”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件事，李弘基就来气。 是，那天是他做得不地道，是他动摇了，没有“装傻到底”。是他那样……但你也？！ 阿西。 一想到这事就烦。 李弘基抓了抓脑袋，语气微带自嘲：“我这不是被你拉黑了吗？所以特意买了电话卡给你打的电话。” “......” “易芙你好样的。不止拉黑了我，还把其他人给拉黑了。好像连李承协都被你拉黑了？那孩子可一直记着你。” “现在记着我没有好处。” 易芙笑了笑，看了一眼对座的金世静与李时焕两人，抬手按住下意识想跟着起来的李时焕的肩膀，下巴一点：“你们先吃。” 她说完之后站起来，左手不自觉地环抱上正在拿手机的右手手肘。走到待机室一角，站在镜子前。 没有上妆的脸略显憔悴，但眼睛还是和平时一样十分有光彩。易芙微抬了脸颊，慢悠悠地开口。 “至于和哥，还有其他几位——” 她好像在那边笑了。李弘基微微屏住呼吸。 “不来往，是因为对我没有好处。” “你一定要这么…” 李弘基几乎想拍桌了。他这暴脾气，如果易芙在他面前，他一定要发火给她看看。 “......” 听到那边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易芙没有接话。感觉到心里隐隐涌上来的痛快之感。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唇角没勾，眼睛没弯，却好像正在笑着。 我好像......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真遗憾。 易芙眼神动了动，一时间有点恍惚。 但即便如此，大脑还在清楚地运作着，指挥着舌头说话：“你在哪里？” “江边。” “一个人？” “是。” “我等会儿要上场，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 “等等......” 这段对话比李弘基预想花费时间要短太多。易芙再一次打破他的说话节奏，这让他感觉像出拳打在棉花上，很是不适应：“你......就没有好奇的吗？” “好奇？” 易芙笑了笑：“有。” “说说看。” “我好奇，为什么哥要在现在给我打电话。” “......” 朴理事是易芙心里的一块阴影。曾经是在她头上压着的，像厚重乌云似的阴影。而现在，却像旧墙是污沉的灰皮，让人心生厌恶。 只想把那块皮给揭下来。 所以，这么让人讨厌到现在还会影响到我的人，这样会我心生警惕的情报......为什么要在我即将上场前告诉我？ 李弘基的喉结滚了滚：“......因为......” 这丫头。 “因为虽然觉得这也许会影响你比赛的心情，但你上次说得不错，易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易芙了。” 李弘基又一笑，身子往后一仰，靠在舒服的车座上，声音喃喃：“能把fnc弄得人仰马翻的易芙，应该不会被这件事影响吧？” “这个夸奖有点过了。” 镜子前的易芙眉毛微挑。 “那换一个。能让李弘基哑口无言的易芙，如何？” “啧。” 易芙笑着摇摇头，心里一片平静：“你现在和我说话的方式真直接，弘基哥。” “直接点说话好。” 李弘基脱口而出。顿了一下，又意识到易芙这次说的是“弘基哥”。而不是配合语气，冷淡礼貌到刻板的敬语“xi”。 怎么就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呢？李弘基的手在无意识抠着方向盘上的的logo印，有点不是滋味。这才几年而已？ 从前需要计算着钱买拉面的日子早就过去；从前兴致来了就一起来一段，没有前后辈固定距离的日子也过去了；从前羡慕别人公司好看，现在自己公司都做了新大楼。 现在想吃什么都能吃，出入公司有一群人和自己打招呼，在自己家地盘上可以嬉笑怒骂也可以严肃。 可是，怎么就... 李弘基拍拍额头，强迫自己把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想法甩出去。 定了定神，他再开口：“上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恰当，这个消息是我给你赔礼。” “就这样？” “不够吗？” “嗯，你知道我有时候会得寸进尺。” 易芙在镜子里看到后面两小只在频频朝她看，于是拿着电话一回身，朝李时焕与金世静眯眼。他们就很乖地赶紧低头吃饭。 “你......” “她昨天来找我了，所以我不惊讶这个消息。” “......谁？！” “孔英子。” “......” 李弘基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脑袋里原本清晰得像理得很好的毛线团，现在却突然被人搅乱，只能下意识问自己第一关心的：“你没事吧？” 易芙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事？” “同样，也只是和你说一声而已。” “......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了也什么都不能做，不是么？” 易芙轻叹了一声，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就说到这里吧。哥，没有什么赔礼不赔礼，谁对不起谁的事。你说的事我知道了。” “......你好好比赛。” 李弘基现在觉得，自己不应该打这个电话。 易芙笑了笑：“拜拜。” 嘟嘟嘟—— “......”易芙低头，看着手机通讯录上的来电显示沉吟几秒，最终没有把号码拉黑。 重新坐回椅子上，李时焕与金世静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表情，很聪明地都没有问什么。即使刚才在易芙的口中，出现了“孔英子”这个人。 易芙认真地把自己的饭吃完了。 *** 化妆，换衣服，做头发，试设备，准备上场。数小时一晃而过，熟悉的紧张感在胸口渐渐充盈，撑得人鼓鼓囊囊的。 最后，在精神还没有茫然到手足无措时，他们被场务接引着送到台上。 大幕拉开。 开场式音乐响起。 有远处转过来的聚光灯投到了选手身上，几乎同时，观众们都打起了精神。看到选手们立在舞台各处，一束束灯光在每个人开口的时候陆续打过去。 李时焕。 朴云恩。 李承协。 金世静。 易芙。 到最后一个人，即易芙唱完自己的个人部分，他们齐齐朝舞台正中心走过去。几人走得都比较慢，而站在最中台阶上的易芙速度就快了些。 没有看脚下的台阶，也没有含胸收垂眸，她走得非常稳，肩膀放松着挺直脊背。 摇臂摄像机扫过四人，最后定格在易芙鞋上几秒，再往上，直到被易芙的眼睛捉住。 易芙在往前走，镜头再转往后落。接着从易芙的背影处往上掠开，囊括住汇合在一起的realstar五强，最后，再把观众席上的星星点点记录下来。 这些都实际地呈现在了直播放送里，呈现在人的电视，电脑，还有许多移动设备上。 “啊kufufu出来了！率智啊不要管拉面了，快来看我们家孩子！” “哪里哪里…哎呀我们家小孩真好看。” ...... “哥，你能把你手机闹铃关一下么，太响了。” “唔……抱歉。啊，七点了。泰亨，快起来。” “唔？” “realstar开始了。” “噢噢！” …… “易芙xi今天的装扮好idol啊…要跳舞曲？对了，雷欧你说了她要翻唱大人的《野生花》吧？等会儿就唱吗？” “应该是第一场淘汰完第二场唱。” “诶...那如果在第一轮被淘汰，是不是会听不到？额，雷欧哥......” “(▼ヘ▼)会听到的。” “嗯嗯嗯。” ...... “终于到了我最期待的一个舞台了。” 比赛按照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按抽签顺序，李承协与李时焕双双唱完，得到的评价不错。 第三位就是易芙。 趁着台上大屏幕在放这段时间易芙的筹备练习过程d笑着和其他两名评委交流。 “真该给出这场赛制规则的作家加工资。自从知道观众给易芙投出来的是舞曲，我就期待到现在。” “d评委请收住你的笑容，太明显啦。” 朴正炫揶揄着笑了笑，目光看向左侧舞台边在紧张准备着的人们：“我倒是很期待她第二首歌。” “是抒情？” 三名评委之一的李珉宇看了看流程单：“啊…怎么挑了这么高难度的。” 他有点可惜地摇摇头。印象里，易芙的唱功该不足以驾驭这一首吧？ “不过相比舞曲，感觉抒情曲她应该更拿手一点。毕竟之前......”李珉宇想了想，没说完。 抬头看台上，vcr里穿着打歌服的易芙摆好了姿势，画面定格。随即舞台全部黑下，几束光从四面亮起，打向中心长桌上躺着的一人。 “我浴室里的牙刷已经不在，你残留的香气也已经不在。” 眼下一点画着泪妆的易芙徐徐从长桌上仰起身来，下巴轻收，在镜头里微微垂眸。 接着，把双手撑在身后，在画面外人们的注视下，她缓缓放下匀称的双腿。 黑色短上衣和高腰短裤，还有长发，让人一瞬间恍惚感觉是一个女团的idol站在这里。不是在比赛，而是在例行做着她也许做过十几上百次的舞台表演。 而在伴舞加入进画面中时，给人这感觉的易芙不过也就做了两个动作——把身体倚在桌上，脚尖点在地面。 微歪了头，她双手握着话筒，做出含蓄又抓住人不许放的姿态：“我爱你，想对你说这句话。” 是我不擅长的风格，没错。但挑起情绪，仅用开场就够。 73|11.06.更新 “因为你不在身边，我甚至不能停留，我慢慢地死去，但你现在却已不在。” 《因为从有到无》这首歌的舞蹈非常经典。原作孝琳和宝拉在透明方形长椅上以撑桌滑动的姿态完成核心舞蹈，其中展现出来女性魅力让人心折。 而到了易芙这里，她把长椅换成了长桌。起初她在桌上躺着，再支起身来。接着，在歌曲前半段并没有跳舞，而是以半倚或者跪坐的形式来做着含蓄的动作。 导播与摄像师相配合，在这时把镜头语言运用到了极致。环拍镜头追逐着易芙，从她倾身微凹的腰势，转到戴着戒指的手指。 接着，一寸寸地往上走，落在她的锁骨，颈，唇，眼上。 含了半分笑意的眼睛微微一眯，伴着蹙眉的细小动作，镜头又切到她脚踝的位置。 仿佛用力握住就会有印痕的脚踝上挂了根细细的链子。随着腿轻抬，收着蹭住膝盖再往下滑到地面，链子也发出星点闪光。 “为什么我还像个傻瓜一样，每天自甘堕落，没有了你，我只是失去阳光的花朵。” 不用强烈的动作，依旧可以达成妩媚的感觉。这就是易芙在这星期里所努力练习的成果。现在她做到了。 又因为舞蹈幅度不大，所以即使分心去看镜头，易芙唱歌的水准依旧保持得非常好。 “终于到rap部分了……” 台下的d捂住胸口：“我差点忘了她不是idol了。说rap时候变回我认识的易芙，还好还好。” “噗，她也不是rapper啊。”李珉宇笑着看他一眼。 “是哦。” 两人短暂交流完，再专心地把目光投向台上。 *** [谁说她不会跳舞？都来看看这个舞台吧。] 易芙结束了《因为从有到无》的表演后，kbs网络评论区有人这样感叹。因为这次采用了观众投票选歌机制，所以在赛前，rs制作组就公开了五强选手的第一轮歌单。 其中，易芙的选择非常受人瞩目。 [说实话，我真的很期待她跳《猫步轻俏》。在周偶里听到音乐就反应过来跳舞的那段，看得人有点心疼。之后也在想，如果她在aoa舞团里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跳前队友的歌太尴尬了。不是说是舞曲代表作歌单吗？aoa也只有短裙和猫步比较有名吧，为什么会有四首入围？不要欺负人好不好。] [还是有点担心…会跳和跳得好是两个概念。如果她能跳得好，就不会退团吧。] 在看到“易芙-《因为从有到无》”这个消息后，观众留言大概都是这样。 而现在—— [日常一问：fnc你们看到了吗？] [好狡猾的编排！其实并没有跳太多动作，但是诱惑力足足的！] [我都快贴电脑上了…坐等官方出现场图。] realstar的总评论区里，直到上半场淘汰人选决出后，讨论易芙的热度都未下降。 “辛苦了。” 易芙走下台，眼睛因为从明处到黑处而暂时看不清。等在下面的金延周凑了上来，见她动作缓慢，便顺手托了她一把。 “多谢。” 易芙喘了口气，朝金延周点点头。 “中间广告时间和主持人串场时间有限，你赶快去做下一场准备吧。” 因为是直播，幕后的这段匆忙过程会由其他摄像师拍摄再剪辑成花絮。就不是金延周的任务了。 不过他也不闲着，暂代了易芙助理的工作。递水递纸巾的动作很是熟练。 “好。啊，等一下。” 当周围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事件中心的人反而会思维慢半拍。易芙点头应下，刚刚迈出步子，又想起什么。 收回脚步，易芙犹豫了一下，看向身后的李承协。 李承协是第一轮被淘汰的人，他的位置定格在realstar的第五名。 边上的选手都在安慰他。他们已经在一起比了近三个月的赛，走到这一步，对自己的离去都早有准备。李承协又是练习生出身，心态就更好一点。 在派人出来的时候，本没有在他身上指望更多，只觉得这是次可行的出道前宣传。走到五强的位置，李承协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现在是要离别的时候了。 李承协放开抱他的李时焕，犹豫了一下，又张开手臂。 “前辈。” 他喊的还是从前叫易芙的那个称呼，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笑了笑。 易芙的目光定了定。心里小小地叹息一声，她上前。 李承协微微合拢了手臂。他身高一米八一，所以即使今天易芙穿了高跟鞋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显弱势。 “我就先走啦。” “嗯。” “抱歉。” 在松开手的瞬间，李承协快速而小声地说。 易芙的眼睛微微一动。看了他一眼，再垂眸。 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之后好好地出道吧。我会看的。” “……嗯。” 还是没有回应我的话。李承协有点失望，把手垂着。 “我走了。” 易芙摆摆手，转身快步走了。她知道她现在落在别人眼里的印象有些冷漠，也知道站在这里的人们会根据她和李承协的表现去猜测她与fnc之间的过节。 但她现在不想去在意那些。 不想，去在意那些。 *** “网上现在对你的评价很好。” 在易芙换完衣服再坐下来整理妆容的时候，金延周拉了个椅子坐她旁边。他现在有点兴奋，拿着ipad刷评论，再转述给她。 真的，没有什么剧本比“看人从低谷开始逆袭，一路杀上去”更能让人热血沸腾了。 “你的表情让我觉得，你正在想些中二的话。” 易芙看了金延周一眼，说。 “咳咳，没有没有。” 正想着中二话的金延周面不改色，把ipad拿给易芙看：“评论真的挺棒的。” “嗯。” 易芙接过来看了一下，又把ipad还给他。金延周有点奇怪于她的兴致不怎么高，但决定不去细想。 易芙的心态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要喝点水吗？”金延周摩挲了一下ipad，从旁边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给她。 “嗯，我自己来就好。” 易芙接过，自行拧开矿泉水瓶口。但还没喝就被金延周抬手制止。正迷茫的时候，他从旁边递了一根吸管来。 用吸管喝水可以防止口红花掉。 易芙的手顿了顿，随即一笑。 “谢了。” “没事。” 金延周很自然地耸耸肩：“打起精神来。” “嗯。” “你说……” “嗯？” “会有很多人看比赛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金延周笑了，有些诧异：“当然很多人看啊。我们节目的收视率特别高啊，我给你查查上一期的。” “不用了，我就是突然想到而已。” 易芙回过神来，摆摆手：“就是想着今天的舞台会有很多人看，所以稍微有点……紧张。” “刚才不是表现得很好吗？” “嗯。” “你之前都表现得很好，这一场当然也没问题。” 从realstar选秀到现在，易芙给人的印象是“比想象中能唱”、“比想象中会说rap”，和“出乎意料的创作能力”。 如果这些评价是集合到一个idol身上的，那么这名idol很可以被认证为有实力的idol。现在，脱掉了idol身份的易芙，正在展现更多可能性。 金延周想，今天这场表现出来，应该能打破大家对易芙“因为不能跳舞所以退队”的固有印象。 “好好做。你粉丝们都在看呢。” “是吗？” “当然了，你刚才没有注意到吗？观众席第一层左侧有块区域是你的粉丝群，他们带了手幅。” “……” 易芙弯了弯眼睛：“那我等会儿看看。” *** 原来，真的像本座说的那样，当你站在舞台上时，似乎是以冷静的上帝视角在思考。身体很冷静，而嗓子…… 易芙在黑暗里站着。左侧一束光给了今天为她伴奏的白色钢琴和钢琴师。她脚下是白色原型灯台，等会儿灯光打开时，可以看到从她脚下蔓延而去的浅色花瓣。 观众席左侧，在哪儿呢？ 在等待钢琴声响起的时候，易芙安静地看着前面待机的摇臂摄像机。它现在还没动，为了在它动起来时自己能呈现给它漂亮的表情，易芙做过无数次模拟。 耳机里传来导播的倒数。 最后的几秒里，易芙以心跳作为inst酝酿情绪，闭上眼睛。 “蜻蜓告别枝桠，留下枯黄的花。 空蝉睡进池塘，树在梦暖雨啊。” 在她的声音响起的瞬间，背后的屏幕慢慢地亮起，呈现出蓝色冰雨的画面。呈现在电视上的画面由雾到清，最后聚焦在易芙以白色玫瑰为装束的，拿着话筒的手上。 “踏过翻卷草痕，听那山风也短。 到处都是亮光，可太阳在哪。” 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感叹，易芙缓缓地唱着。从前她所擅长的镜头掌握感在这时被暂时遗忘，在镜头前，她只是站着唱歌而已。 镜头给了台下的观众几秒。他们很安静，属于易芙粉丝的那一片的人们正举着rs发的统一色荧光棒应和着，配合着易芙的节奏。 台上，钢琴师看着易芙，认真地按下一个个键。 “风雪号令冬杀无处可逃， 我要走的这路会很窄吗？” 易芙睁眼，垂眸，幅度很小地笑了笑：“别回头，你知道泪没必要流下。” “就像攀爬青苔，跌落无枝可依。 河流湍急没有船可乘，等冻结冰路我再行。” …… “屈膝匍匐前进，雪花也会变甜。 那独飞笨鸟不知未来是何样， 但是也能飞进春天。” …… “从藤蔓挣脱，把怒化作燎火，撕碎曾经的我。 我一无所有，却不再颤栗，面向我。” 不刻意的感情最能触动到自己。 高音没有困难地扬上去后，易芙唱着自己所写的词，表情不多，但右手却出现了不可控制的颤抖。这让她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按住，勉强握紧话筒。 我...... 现在不是时候。 易芙在心里对自己下命令。强忍住眼眶里的热意，她开口。 “等蜻蜓再次飞临，暖风吹醒， 我也能再绽放吧。” 尾音颤抖着，易芙唱着最后的无词部分。只是很简单地唱着“啦”，却让人不忍再简单地听着。 听着掌声走下舞台，易芙没有理会拥上来祝贺她的众人。把手按在旁边的背景墙上，背对着他们站着，易芙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让我站一会儿......请别过来。” * 半小时后。 [kbs:#realstar#三强产生，易芙，李时焕，金世静，恭喜他们。] 74|11.09.更新 比赛结束。同众人告别后，易芙和来时一样，背上自己的大包坐地铁回家。 早过了晚班高峰期，所以路上不太堵，地铁里的人也不是特别多。易芙才站了一站路，边上就有人从座位上起身下车。 也没人和她争位置。易芙等了一下，就坐下了。 “……” 今天易芙也戴上了黑色口罩。因为在舞台上耗费太多精力，下台后一个人在角落狠哭了一场，所以她目前很是疲惫。 抓着扶手，把脑袋倚在手臂上，易芙闭着眼小憩一会儿，终于还是被手机不断的震动给闹了起来。 kaoka，短信，推特……都正不断地推送实时消息过来。 ［我们kufufu干得漂亮，回来给你庆功！］ ［学姐跳得好赞，我和朋友一起看的，都说很喜欢你！］ ［看你打鼓那么久，突然看你在舞台上跳舞还真不习惯。借你练习室的情就用跳舞来还吧，哈哈。］ ［唱得好，拿了优胜后下个月校庆回来唱歌吧。］ ［老师！有没有空接受一下我的独家站访！新来的粉丝太多了我给他们发下福利！］ “……” 掩在口罩下的嘴唇幅度小小地弯了弯。易芙低着头，动作缓慢地打字回复。 回完信息再看推特。因为她习惯在推特上只挂大号，即“eve”这个美食博主号，所以现在要换艺人号“易芙1118”。 “唔……” “eve”号下有好多评论在祝贺……很多语言都有。 易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下，再往下划。看过数遍之后，再切另一个账号。 ［bts_bighit:正在和suga哥看#realstar#。易芙xi《野生花》填词赞。（图）］ ［exid：看！这是跳舞棒棒的我们kufufu，姐姐们好欣慰！（图）］ “唔……” 在选秀前，和易芙关系紧密的圈内艺人朋友就只有exid的几人。选秀后，因为改编的缘故又认识了一些人。 vixx，bts，还有…… ［dean：有才华的朋友#realstar易芙#］转推。 …… 说起来，她好像只在二十五强那一次和dean见过面。现在被dean转发了自己的cut还带了tag，易芙有点意外。 不过诧异只留了一会儿，易芙又集中了精神，专心找着她最想看的认证推特。 “直播是什么时候？” “周日下午六点五十。” “我会看的。” “……” “如果唱得好，我给你认证。” 几天前，朴孝信说。 因为这句话，易芙既有动力又有压力。她的想法和之前翻唱vixx，bts的歌是一样的，能得到原作的认可就很好了。 当然……那可是朴孝信啊。如果能得到夸奖的话……… “没有吗……” 自己的人太多，易芙找了一下，没有找到朴孝信的存在。于是干脆去搜了他的名字，一看，他的推特状态里并没有更新。 是不满意吗？ 易芙心里有点失望。其实她本就是现场型歌手，在压力适中，有人关注好讨论的情况下反而能发挥得更好。 因为今天后半部要唱自己填词版大神作品的原因，易芙在许多人都为她担心的舞曲表演上表演得很轻松。 到了第二部，又因为感情上来了，虽然在控制情绪不要影响声音的时候有点难，但外露的那点点情绪渲染了声音，恰到好处。 再看外界反响……易芙觉得自己在《野生花》上应该发挥得不错？ “可是没有认证啊……” 隐隐感觉到从旁处看来的目光，易芙抬了下头，却并没有发现别人看自己，不由地在心里笑了一声自作多情。 再低头，手机上多了一条kakao信息。 ［郑泽运：舞台很美。看一下弘彬的艾特。］ “嗯？” 弘彬......vixx的李弘彬吗？ 易芙回忆起李弘彬的脸。她只在二十五强战水母鱼公司实训的时候见过这位成员，他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好看，但是在聚在一起就吵吵嚷嚷，性格各异的vixx之中，只会笑到说不出话的李弘彬显得稍微平凡了点。 当然，最安静的自然还是郑泽运。不过也许是因为他安静过头了，成员们又喜欢逗他以免把他忘掉，所以他特别有存在感。 啊，想远了。 易芙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搜了一下李弘彬——目前vixx六人里，易芙只fo了郑泽运一人，所以没法直接找到他。 但当她把李弘彬的推特找到时，易芙先看着这位的头像迟疑了一下。 一般艺人都喜欢用自己的照片作头像，可这位怎么...... 因为实在很好奇，易芙就点开大图看了。图上所示好像是李弘彬在抱着一个穿白色衣服戴黑色帽子的人。 这是？ [vixx_hongbin：易芙1118很好地看完了#realstar五强赛#全场，易芙xi的《野生花》填词真的很棒，唱得也好。#我是代发##太阳大人说他忘记账号密码了#] “噗。” 易芙瞬间明白他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了，一时间想笑，但又怕笑太大声很惹人注意，于是不得不伸手捂住口罩，闷闷地偷笑。 [易芙1118：x_hongbin谢谢太阳大人o(*￣▽￣*)o，之后也会努力的！也谢谢弘彬前辈。] 再回信息给郑泽运。 [易芙：我看到了，好意外。] [郑泽运：我们在看电视，大人来我们这里问弘彬能不能帮发推。弘彬非常嫉妒，正在唠叨。他的偶像是太阳大人。] 啊，vixx习惯这样叫朴孝信为“太阳大人”。 [易芙：qaq谢谢。] [郑泽运：嗯，我和他说了。他勉强表示不客气。] [易芙：不是啦，是谢谢leo哥。谢谢你帮我递歌词，让我有机会向太阳大人请教。] [郑泽运：嗯。] ...... 没有回答“没事”或者“不客气”，而是说了“嗯”...... 嗯，我还应该说答谢的话，这段时间真的请他帮了好几次忙。 易芙想了想。翻唱《诅咒人偶》时vixx有指导翻跳，后来郑泽运结束中国行程后按约定带了礼物给她；接着她抽奖，郑泽运代表vixx送了专辑；接下来又是《野生花》的牵线...... [易芙：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哥，想请哥吃饭。] “哥，弘彬疯了这该怎么办啊......” 在同一时间，vixx休息室里因为李弘彬的迷弟嫉妒心爆发而呈现出了修罗场氛围。金元植受不了李弘彬的碎碎念，向离他最近的二哥郑泽运求救。却意外发现郑泽运在笑。 “leo哥？” “嗯。” 郑泽运抬眼：[怎么？] “弘彬疯了。”有着善良感下垂眼的金元植陈述道。 郑泽运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看手机：“......” 金元植：qaq哥你理理我啊。 “放着不管，一会儿就好。”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那你哄哄他。” “......那还是放着吧。” 金元植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放弃了。 很好。郑泽运微微点了点下巴，见几步外李弘彬开始自己坐着生闷气了，他若有所思。 “看来不能让易芙遇见弘彬......” 他自言自语。 “嗯？” “没什么。” “......” “因为会被弘彬......”郑泽运偏头，看了正因为本命翻牌其他人而挠心挠肺的李弘彬一眼：“用目光杀掉。” “噗，那倒不至于。”金元植摸了摸脖子，以为他在讲冷笑话。 “也是。” 也不会让他动的。 他又低下头，看着聊天界面上易芙发来的表情，手指动了动开始回复。 [郑泽运：什么时候？] [易芙：我选秀结束怎么样？抱歉，这段时间会有集体活动。] [郑泽运：好。] “呼......” 这是约定好了吧。 易芙心里有点淡淡的，捉摸不到的感觉。地铁还在隧道里一路向前，偶尔会因为变向转弯而有些许滞顿，带得人头顶上的把手也随之晃荡。 易芙抬头定定地看着，突然觉得有点困。精神松懈之后，疲倦感一下子如潮水般袭来。打起精神看了路线灯牌一眼，距离她的目的地还有七站路。 那我就小小地睡一下好了.....只睡一下。 易芙这么想着，于是把两只手揣在胸前，低头闭上眼睛。 当晚热搜—— #realstar三强#、#李时焕#、#易芙野生花#。 #易芙睡过站# ** [哈哈哈，抱歉，虽然有点同情她一觉睡到终点站又得重新坐车，但是我忍不住哈哈哈。] [拍照的人什么心理啊，看人家睡过站就赶紧叫她起来呀。（等等我也笑）] [从照片上看，易芙是真的很累啊。一小时前还在精神紧张地比赛，化着妆穿着表演服，现在就和普通的累了一天的女生一样坐地铁回家，在地铁上打盹。挺有亲切感的。] [好奇怪，我不是她的饭，为什么还能从这张穿得普通又严实的“团子”里看出那是易芙？这是艺人气质吗。] 也许是因为本来正经的娱乐新闻里突然杀出这一条画风奇特的，网友们的讨论劲头都挺高。与realstar相关新闻相对比，在这条新闻下的留言也仅次于#易芙野生花#那一条。 [越来越期待易芙写的歌词了。原本只觉得她的改编词不错，唱出来是新的感觉。但这次《野生花》填词讲的是自己的故事吧？“到处都是亮光，可太阳在哪”、“我要走的这路会很窄吗”听起来很心酸。] [现在觉得，她退团也许并不能单纯听fnc那边的说法了。“不能跳舞”所以不能回归这说不过去吧？易芙明明很有实力啊。所以是因为不想再耗下去才离开的吧。] [我被“没有船可乘，等冻结冰路我再行”这句打动。] [易芙虽然“独飞”，但不是笨鸟。会变成漂亮的孔雀的。] [刚才又看了一遍重播，易芙唱到最后那段是要哭了吧，我看到她的手在抖。] [听说在后台哭了。] 对于真正有实力的人，即使不喜欢他们的某一方面，但大多数人也会尊重认证他们的专业水平。 比如歌谣界里大前辈mc梦因为逃兵役问题而备受韩国人所抵制，以至于现在都无法上台活动。 若是网上出了他的相关新闻，随之而来的负面留言也会相当多。但几乎没有人会去黑mc梦的创作水准，因为他确实有实力。 而当mc梦出了歌曲，韩国民众嘴上说“讨厌这样逃避公民应履行的光荣义务的人”，但耳朵还是会相当诚实地去听他的歌。以至于mc梦在2014年下半年发歌时出现了音源扫榜现象。 易芙现在就是如此。从前在组合里有多不起眼，现在就有多耀眼。 这样出色的创作能力不是一天就能造就的。从选秀里看，易芙有完整的个人填词能力，以及不错的改编作曲能力。那么，她在aoa的三年里为什么从没有显现出这样的才华？ 在fnc出的公司综艺《清潭洞111》里，有很明确地说过aoa成员有试着自己作曲填词啊？ 对了，《清潭洞111》里，aoa刷足了出场分量，但易芙居然一次都没出现。可那个时候她合约期还没到期呢。 [被雪藏的三年里，作为鼓手培养的易芙练出了女团主唱级的唱功，不用面子情分接单的可以赚钱的作词能力，过得去的跳舞能力和很棒的镜头感。啊，顺带还读完了大学。做艺人做到这份上，也不知道该说厉害还是说别的什么。] [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讲了。昨天exid，vixx，bts这和易芙或认识或在选秀里合作过的团都发了祝贺。aoa就一直在发自拍，自拍，自拍。是有多好看，那么喜欢发？] [别闹，发了祝贺那得有多尴尬。] [我弘基哥倒是发了祝贺。] [昨天我一开电视就看到了易芙的表演。说实话，其实她的动作真的不大，但就是很有吸引力。比某团直白的拉裙子动作要好。] [我就知道有人又开始黑酸。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了干嘛要倒贴啊？昨天那歌词里的拉踩真是够够的，易芙不炒作会死？抱走我家，前队友不约好吗？] [噗，谁倒贴啊？你家队长昨天在yrapstar里的歌词难道没有含沙射影吗？] 有种心态是当我不喜欢你并十分讨厌你时，我就会喜欢与你相对的那个人。 就像现阶段，因为fnc在aoa《猫步轻俏》走红后给她们造势过度，大量宣传和不恰当的通稿让许多路人对aoa有了恶感。 “不是神颜就不要硬吹”、“我的天就不能换个通稿吗”、“是是是全天下都知道你们漂亮你们翻身很励志好好跳你们的舞别吹颜了行吗”....... 所以，当走实力创作路线，没有人乱吹，各种方面都很优秀的退团成员易芙出现，很容易就得到了这些路人的喜欢。 如果她的实力，她的红可以衬托出她们的失败，那我就要喜欢她。 这是易芙现在高人气的来源之一，剖析来看，这是一种很奇怪，又可以理解的心态。 [申智敏《puss》节选：一直逞强的你是nothing，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真是nothing。 现在肩膀放轻松来学习， ...... 现在没有什么可骂的了吧， 口香糖嚼不出甜味，还硬嚼舌根。 离家出走还在这耍嘴皮， 心中如释重负， 快来一起晃头。] [划重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易芙装样子、“嚼舌根”=易芙写歌词暗指我们、“离家出走”=易芙退队、“耍嘴皮”=你还在填词暗指我们、“如释重负”=谢谢你了终于走了、“一起晃头”=多余的人走了我们好高兴啊！] [哈哈，真是巧，同时出自创作歌词的舞台？真是修罗场啊，不过我站易芙的《野生花》。歌好词好唱得好。] [al是不公平的，但如果对方是易芙的话...嗯，谁还记得rs十强赛地下公演那场突然的diss战？] [单看歌词水准，高下立见。] [别的不说，如果是易芙写词，她不用脏话和英语堆字数就可以完成全曲。] [易芙1118。] 75|11.15.更新 “你要回应吗？” 第二天下午，kbs三强碰头会结束后，金延周拿着手机问易芙关于前对友申智珉歌词的事。 kbs年度企划选秀赛《realstar》的三强决出吸引了大量关注，而出品的第一季女性rapper对决综艺的半决赛也不遑多让。 两家选秀在周日晚上一前一后播出，本就有隐隐的收视率之争。又碰巧有易芙与申智敏这样有前对友微妙关系的选手同时出自填词曲，就算没有媒体们提前两天进行话题预热，韩网粉丝们都早早讨论起来。 而易芙以自己故事所填，用不怨愤的淡然态度表明心境的《野生花》赢得了大部分粉丝的好评。另一边，申智敏所写的，很难不让人往diss暗讽方面想的《puss》歌词自然得到不太好的评价。 “不回。” 虽然金延周没有说主语，但易芙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睡足了一晚上加一上午，她现在心情很好，脸色也红扑扑的。 即使今天早上看到网络热搜时皱了皱眉头。 “哦……” 金延周点点头，看易芙低头看资料，他有点失望的样子。 往前坐了些，金延周清了清嗓子：“哦。” 易芙头都不抬，但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些：“干嘛？” “唔……” “想看我怼（中文）她？” “对。” 金延周很诚实地点头承认，把易芙的发音学得有模有样：“的唔诶，怼她。” 金延周最近对中文感兴趣，找易芙学了几句。可汉字是表意文字，韩文是表音文字，两者体系区别大，学起来很不容易。 学了几天，金延周连“阴阳上去”这四种声调都没学清楚，最后只学了一句话。 “怼他/她/它。” “这句什么意思？” “别废话，打。” 金延周问易芙的时候，她当时正写东西。手里转着笔，轻描淡写地回答。 _(:3」∠)_太帅气了。 金延周觉得这句话非常实用，说出来言简意赅很帅气。再听易芙说这句虽然是方言但很多人都懂意思，于是更喜欢了。 “你能不能学我点好的？” 易芙笑着摇摇头，眼睛还在专心看着资料：“三强战是我首要任务，我需要专心准备。写dissback词是浪费精力的，没必要。” “但网上都在期待你回应哦？” 金延周想了想，拍了拍易芙面前的桌子。其实他知道易芙接下来的话一定还是拒绝回应，但他很想知道易芙的“合理分析”。 “不回应的话显得有点弱。” “并不是出手打回去才能彰显力量啊。” 见易芙抬头，金延周努力摆出了“我在认真建议”的表情。可惜他面子功夫还不到位，易芙一眼就看穿。 “别闹。” “哦。” (●—●)…… “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 “她的歌词确实有意指的意思。” “不去纠结的话也可以说没有。她毕竟没点我的名。” 易芙语气平平：“我一向觉得能私下解决的事，就不在sns上发言表达立场，麻烦得很。想想如果发了mixtape来回应，要在推特上一直留着……那样很讨厌。” 回应即要点名。我不想留从前人的名字在自己推特上，虽然这是有点孩子气的想法，但我坚持。 “我不是真正的rapper，她的话，严格意义上也算不上是。这样的两人互相diss，我觉得是个笑话。” “嗯。” “而且dissback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去年给我钱里，bobby未点名diss了d,防弹少年团，vixx。结果呢？” 易芙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让人难以察觉的讽意：“也就那样。” “我对这件事不太了解，当时他们…人气没有现在高吧？回应了么？” “作为rapper的防弹队长拉蒙和vixx的拉比都回应了。” 那时候易芙与他们并不熟悉，但也有了解过。所以对于这件事她也很清楚前因后果。 她后来还跟帖了，结果...... 算了，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写分析帖论证这样的diss非正义，结果被粉丝掐了一个楼……这样的事就不用说了。 “在我看来，他们的回应十分得体。” “然而？” “然而，”易芙撑着头，笑：“粉多即正义。” “……” 的确，是这样。 “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为我设计回击方式的，那些话看看就算了吧。是粉是黑还说不定呢。放心，这场戏里，不舒服的不会是我。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嗯，不过…” 金延周挠了挠耳朵：“我听你你说了这么多不回应的原因，只觉得你其实是想回应的。不回应只是因为不划算而已。” “点头，想法和做法并不冲突。” 易芙还在撑着头，懒洋洋地看着金延周。 算了，还是说明白点吧。延周这亲故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不和他说明白的话，即使只是用一张窗户纸隔着的事，他都不会明白。 易芙反问：“rs有运作这次巧合事件的想法吗？” “因为昨天晚上就把你的cut在板块里置顶了，所以今天早上炒得热闹时候，我们就顺手推了一把。不过……” “没有，对吧。” “嗯。” 金延周犹豫了一下：“你知道，三强已经决出，之后也没几场赛了。时焕这次唱得不错，所以……” 他看着易芙，欲言又止。 在这个舞台上，在现在这个舞台上，易芙不能太出色了。 易芙稳稳地到亚军，然后李时焕得冠军，这是他们早就做好的预想中的计划。 其实realstar最近在头疼一个问题。易芙自带话题的能力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而且只要给她机会，她都能表现得很好。即使用了剪辑手段凸显他们想要凸显的李时焕，但相较于他，易芙还是显眼得多。 最后培养出来的realstar第一位，可不能被第二位压过光彩啊。 ......易芙现在决不能出问题，否则，那问题会变成让她顺理成章退赛的理由。如果是那样，realstar可以不必头疼一位与二位人气和关注度的悬殊问题，那但对易芙来说并不是好事。 谁能保证，在因为不会对realstar有影响而失去了realstar的保护后，发生在易芙身上事情不会持续发酵？ 如果后续的坏影响还在继续，易芙自己能解决吗？ 如果无法解决......易芙努力到现在得到的一场场风光，最终只会落成一场空。 作为朋友，金延周很想和易芙说清楚这件事。但作为realstar的工作人员，作为金局长的侄子，他很难开口。 金延周有点紧张地看着易芙的表情，但她如他意料之中那样，表情没有变化：“所以啊，我不会回应。” “嗯……” “等会儿我们就走吧。这歌单里没有我想要的，我想去练歌房找找感觉。” “行。” 金延周点头，他之后还是会继续拍易芙的部分用作比赛，所以也会跟着。 现在是没开摄像机，所以他们可以很轻松地说话。 “啊，对了。” 金延周一拍脑袋：“光被这次歌词的事吸引了注意力，我都忘了你托我办的事了。我问了cube企划部的朋友，他说没听说要和fnc有合作，所以你说的朴理事去fnc……” 那就是私事了。 “孔英子那天和你说了什么？” 提起这事，金延周皱起眉头。易芙那天给他打了电话，但并没有说清楚其中细节。第二天和他说了朴理事去了fnc。 这些事情，因为易芙的要求，两人并没有和金局长说。因为这些私下动作是易芙所知道的，但严格意义上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影响。 或者说，是暂时没有影响。 “说我有麻烦了，让我别笑太早。” 易芙伸手按上自己肩膀，捏了捏。 就因为那天孔英子堵在她公寓楼下，半心灾乐祸半嫉妒地说了一通大意“我等着看你倒霉”的话，她原本因为在本座那学习而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爽。 但不爽归不爽，怀疑归怀疑。易芙现在不能动，也没法动。 朴理事……我知道他睚眦必报，所以在fnc时我一直被雪藏到他离开，接着再冷是因为我已经脱离大队太久。 易芙想着，眨眨眼。 说起来，孔英子与朴理事的关系也是很……奇怪。从前易芙觉得她是朴理事的关系户，但没往男女关系上想。后来知道了是男女关系，但这事在圈内很正常，她不发表意见。 后来朴理事去了cube，孔英子跟着去了。三年，易芙没活动，孔英子也没出道。易芙没想到会在realstar里看到她。 “我隐隐约约感觉，之后可能会出什么事。” 易芙在realstar里名声大噪的契机，就是孔英子压她不成反被踩。 孔英子恨她，易芙知道。但朴理事… 他和孔英子在一起三年了。如果只是…那种关系，三年的话也会厌倦？曾经对我的雪藏不过是职位之便随手而已，现在…… 金局长，现在是可以相信的吧。 “这件事不好和我姑姑讲。你自己注意，我也留意着吧。” 金延周沉思了一下，最后这样说。 只能这样了。易芙是个可长期相交的朋友，她记仇更记恩。金延周想，如果易芙有事，他能帮的忙会尽量帮。但如果是和金局长有联系，那他就不能去做了。 交易是相对的。易芙与金局长的约定是建立在易芙对realstar企划有作用，realstar需要一个推动者和招牌，金局长因为易芙的原因而打掉了下面不服自己权威的蠢蠢欲动的手，这样的基础上。 如果只影响到易芙而没有影响到realstar，金局长出不出手帮助…易芙没有发言权。 并且，总不能因为一句耀武扬威的狠话和一个消息，就跑去对金局长说“有人要害我”吧。 “那个，易芙......” “嗯？” 易芙看着金延周：“什么？” “......没什么。” 金延周笑了笑：“突然一下忘了。我们走吧。” “噗，好。” 易芙点头，站起来。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金延周一下。 似是安慰自己，又似是让并不必为她担心的金延周放心：“总能解决的。” “也是。”金延周看了易芙一眼，笑了笑。 你是易芙嘛。 他站起来拍了拍手，努力让表情看起来开朗点：“那我们现在走？要吃东西吗，等会儿你唱歌很累，我扛机器也会很累。” “要吃什么，我请。” “不吃面包就行。跟着你吃太多次…我最近都重了。” 金延周笑嘻嘻地抱怨。 “面包表示不会对你的胖负责。” 易芙抬眉，动作麻利地把手边的包抄起来，背好。金延周也是，拿上了自己的装备。 两人一起走出去。 “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所以做现在想做的事就好了。” 76|11.16.更新 一个人要经历多少不顺，才能迎来真正顺利的时刻？ 当易芙从不稳的睡梦里被手机铃声惊醒，眯着眼睛看到网页上的搜索词时，她心里没起什么波澜。 啊，终于来了。 *** 在#申智敏diss#的标题里被带名字后，易芙再一次上了搜索词。 这一次的缘由是网上突然爆了一些照片，看脸，是fnc所属艺人姜敏赫的。因为爆料时间是在夜晚，所以一开始没人注意到这些。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地就有一个话题被顶上去——#姜敏赫cy#。 没有上文给连接原意，但看这搜索词也不难理解“前因”。所以事件可以补充概括为，姜敏赫的cy小窝被黑，里面上锁的照片册被公开了。 cy小窝的风靡在很多年前，自然，那些照片多是姜敏赫刚出道或者还在练习生时的。照片里姜敏赫的脸很嫩，带着初出茅庐的青涩感。 如果照片里没有什么新奇的，大众应该谴责那个不知名的爆料人，感叹一下姜敏赫没有变化的天然颜值。 但既然能上热搜，那就不会是很普通的照片。 #姜敏赫易芙#——没过多久，这个搜索词也在榜单上快速上升。 因为在流出的七八张照片里，有半数都出现了易芙的脸。 [是隐藏的恋人？啊......这应该是易芙被退团的原因吧，恋爱是被不允许的啊。] [黑客是犯罪，怎么可以公开账号私密部分？！艺人就没有人权了吗，一定得把所有东西都摊在太阳下面供人观赏吗？] [这是多少岁？十六，十七？她看起来好小啊，说恋爱的人你们在想什么。] [说年纪小不会恋爱的人你是在搞笑吗？拜托，我们高中就有联谊。] [那你可真早熟。] 网上评论很多。 [易芙这么努力地反扑fnc是不是因为他们棒打鸳鸯？kkk。] [四张照片里只有一张是两人合照，还是在练习室拍的，手里还都拿着鼓棒。同是鼓手的师兄妹一起练习很奇怪吗？其他的都是易芙单人照片，吃饭的喝水的。思想成熟点好不？] [你和你师妹在一起会搭肩膀？手比在脸旁边作手势？说不定现在还藕断丝连呢。] [易芙努力了这么久算是被这照片毁了，fnc该高兴了。] [我赌一千元，接下来前队友有话要说。] [就算是恋爱又怎么样？都是过去式了。拿着几张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照片，要抹杀易芙现在的实力？想什么呢。] 一开始还算好。因为话题被顶起来是在凌晨，所以当时的传播速度并不算快。就算在早上评论开始增多的时候，话风都是聚集在了“黑账户可耻”、“易芙的过去被翻出来”上面。 而后就变成了“易芙由于为了和姜敏赫在一起，主动要求退团”。 这是什么白痴话，傻了吗？ 乍一看这信息，易芙只觉得好笑，到后来就笑不出来了。 韩国歌谣界近几年来是团体兴盛时代，民众眼里揉不得沙子，最看重“团魂”二字。如果谁被爆，或者被质疑队内不和谐问题，那么与之而来的批评声会很多。 比如在2012年，因为成员花英的退队事件而从一线跌落的tara。她们当年势头猛得不行，但因为“排挤论”，民众质疑tara成员的人品，后来爆发了一系列“黑历史挖掘”事件。她们的人气和国民好感度一落千丈。 最后，虽然还是有死忠饭苦守追随她们，时间也证明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但影响已经造成，tara之后几次回归也没能重回到原来的地位。 而退队成员花英在签约为演员后也没什么活动。 “退团说明不是你有问题，就是团里有问题。”——这是非常简单粗暴的划分对错标准。 在现在这期#姜敏赫易芙#合照流出之前，民众对于易芙退队的看法随着她在realstar的成绩而慢慢改变。 百强战——咦，大势的aoa里居然有这样一位成员？！ 五十强战——唱得不错还能改编......以前没听说过这位啊，真退团了？ 二十五强战——这是复仇者来了么吃瓜坐看。 ...... 十强战——心理素质真的好厉害，我相信这位是有真正作词实力的，这场dissback太帅了。 八强战——fnc这是向放走诸多后来大艺人的jyp看起了。你的人才储备有多厚，硬生生放走一个能唱能跳能创作的隐藏大博主？！ 五强战——哈哈哈fnc你在看吗？ 三强战——词写得真好，以前被雪藏的日子很辛苦吧，今后你会像你写的歌词一样绽放的。 易芙越有人气和粉丝好感度，原队友和原公司的处境就越尴尬。又在rs为了炒高话题度而暗中带节奏的影响下，易芙的退团原因在民众眼里基本定格为—— 起初因为不能跳舞而被撇开，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了更好的样子，但aoa舞团已经成型，不会再接纳她。 而她重新参赛的理由以易芙所说的为主—— “为了证明现在的我作为偶像合格。” 那么，现在这起旧年合照风波带给易芙的影响会是？ “易芙与姜敏赫同是fnc早年练习生，两人在长期练习中产生了感情。易芙在出道后精神松懈，想要公开恋爱，但这想法被公司拒绝。后来与公司产生矛盾，《moya》回归期间屡次缺席活动。之后aoa转型时，易芙因为能力不合格而不能合流，在与公司上级爆发争吵后自行退队。” 这是一个现在被认为是“真相”的评论，在#姜敏赫易芙#的新闻下所留，得到许多人点赞。 而在新的新闻轰炸下，有一件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申智敏diss#这条搜索，悄无声息地下线了。 * 这场是我输了。 易芙守网上的言论守了一天，心情从波澜不惊到愤怒到挫败沮丧，再重回平静。 原本以为会是朴理事动手，毕竟现在的确是个非常好的时间点。但她万万没想到，被拿来做文章的会是姜敏赫。 ，你好样的。 在屋子里坐了大半天的易芙终于站起来，却因为没吃饭引起的低血糖感到一阵眩晕。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因为不断打来的电话而接近没电，呼吸灯位置在发着红光。 易芙并没有给它充电。除了早些金延周打来的电话，再发了信息给exid几人说自己没事，制作组会处理之外，她没有接任何人的电话，也没有回任何一条信息。 她在自己的公寓里呆了一整天。 天快黑了，fnc方面像瞎了一样，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回应，没有撤搜索。 网络上的评论依旧很多，水军的影子依旧存在。然而这水军不是为了姜敏赫或者易芙来掰正评价的，而是把话题炒得更热。 易芙两个推特账号下吵成一团，连realstar的个人评论区都沦陷。 “这就过分了啊。” 易芙自言自语道，拖着身子走到床边，没有力气的手握紧了手机。 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提醒，她拨通了金局长的电话。 ...... “我接下来还有个会议。易芙，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在电话里说。” ...... “如果你想这样做，可以。” ...... “就这些？” “是的。” 这是易芙第一次给金局长打电话，两人的交流非常直接，没有废话寒暄过程。 “可以。” 易芙得到了允诺。 可以了。 她听到自己在语气平和地说着感谢。 对方应了一声，挂断。 “再一次感谢您。”她对着空气笑笑。 “嘟嘟嘟——” 看一下手机上的记录，通话时间连两分钟都未到。 两分钟不到......易芙扯了扯嘴角，一笑。朝后靠在电脑椅上，脑袋无力地仰着。 果然，除了自己，谁都不可靠。 三年，三个月。 现在开始，让它结束吧。 * 两小时后。 [易芙1118：《无题》。]——推特分享自作即兴rap曲的免费音源。 【你以告知态度说做好决定， 既然如此， 我该有什么反应。 任心中兵荒马乱， 表情却没有不安， 因为我早习惯单枪匹马， 离开也不过是多些剧情。 看步步伏笔，化作蝎心。 言从众者为正义， 我怎么做都是错， 谁教我该怎么退怎么进。 我该以牙还牙，做个坏人， 先抽刀横向自己， 割掉软弱，化退让为妒意。 我早该做个坏人， 割掉不必要情绪，只留下野心。 这样就不会迟疑， 不至于折磨自己。 曾设想分别后会如何再见， 我应衣着优雅笑容精致， 或桀骜不驯，面露傲气。 许久之后从别处偶得你消息， 竟发现，最好的报复是我不再记得你。 煽情何其容易，自撕伤口就能哭诉曾经。 可就算将伤疤变獠牙， 咄咄逼人，表情狰狞， 又有何意义。 过去未并肩同行，推心置腹， 今后也不必熟络，隔空联名。 我是个坏人， 不高兴哭，不高兴虚以委蛇， 不自我反省，不想心有余悸。 不该被教导要怎么退怎么进。 无中生有是你最后对我， 若无其事是我最后对你。 刀斧加身，言尽于此， 过去，该礼貌不提。】 * “这首曲你们怎么看？” g里，作为评委不方便转发于是拿朴宰范账号转推的d问其他几人。 “歌词比起上一次略软——” 朴宰范拿回手机，再按了一次音乐播放，戴上耳机笑了笑：“但语气够硬。” 77|11.16.更新 最熟悉你弱点的人，往往都是敌人。而敌人若是从曾经亲密的人转变而来，那么他下刀时所造成的创伤会让人很痛很痛。 在#姜敏赫易芙#这个话题挂了大半天后，在fnc默不作声让事情发酵后，网上开始有“曾经是圈内的某某的爆料”后—— 没有公司后台的易芙先做了动作。 她用自己的艺人号发布了可以说是dissback，也可以说是diss的即兴rap曲。没有点名，歌名取的是耐人寻味的《无题》，以硬气的仍有攻击力的声音说了平和的歌词，说了自己要说的话。 g众人转发。 exid转发。 音乐人dean转发。 ,ravi转发。 还有地下黑泡圈的几位rapper转发。 让部分人比较惊讶的是，地下乐队圈也有人开始迅速转发。不过，这些名乐手和主唱们多半是在这个圈子里才有名，所以一时并没有引起太大风浪。 但很快，话题热度一下子就起来了。好像那些“易芙恋爱退团论”的评论是幻觉一样，只是十几分钟而已，大量的新评论把那些话刷了下去。 转而占领易芙个人推特和新闻评论区的，是网友们对于易芙歌词的推敲判断以及评价。 [看前部分感觉是对申智珉的dissback，看中间感觉是对fnc和姜敏赫的diss。] [我觉得怎么看都可以……其实十强那次的词更有攻击力一点，相比之下，这次的词比较温柔。] [虽然词略软，但想说的她都说了。“从前未并肩而行，推心置腹，之后也不必熟络，隔空联名”——这句像战帖又像是绝交书。] [感觉这像是对退团问题的回应。还是要感叹一句易芙的创作实力，速度这么快就出dissback了。] [易芙写歌词不用堆脏话和英语就能写好，这点得承认。] [啧，要diss就干脆地点名啊，这歌词写得模模糊糊的是要怎么样，还是心虚吧？承认一下恋爱很难吗？] [楼上是前队友粉吧，滚滚滚。] [等等...李弘基点赞了易芙的推特？！这是什么情况......] 在网络上讨论纷纷的时候，又出了新的让人没能预测的状况。fnc顶梁柱艺人李弘基默不作声地点赞了易芙的那推特。 [李弘基这是要做什么......他是要站易芙这边吗？] [前队友，前公司，前公司同事兼疑似前任，前公司前辈......幸好我是从早上追到现在的，要不感觉错过一点就接不上剧情了。] [这就尴尬了。] “搞什么。” 易芙看着推特界面，皱了皱眉头。 她搞不清李弘基是要做什么。他们两人不是亲友，在她离开公司之后也没有了前后辈关系。说是朋友也够不上，至少，在他代表fnc第一次和易芙接触却被她毫不留情面地戳穿那些心思后，李弘基就被归到易芙不会再相信的人里。 虽然之后李弘基给了她朴理事去fnc的提醒，并说“这信息算是上一次的赔礼”，还语气轻松地调侃说“这次别把我再拉黑名单里”。但易芙并不相信他是单纯道歉。 人都在变。她不是练习生时因为语言不通而只闷头被人调侃的小孩，李弘基也不再是那个没架子的前辈了。 易芙没等多久，她快没电的手机就接到了李弘基的电话，易芙看着屏幕几秒，伸手挂断。 电话又打了过来。 再挂断。 [接电话。] ...... [好吧，易芙你厉害的，你爱接不接。] ...... [哎西你气死我了！] 切。 易芙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举着手机慢吞吞地打字：[不要做无意义的事。] [赞都点了，难道让我取消吗？] 李弘基回复得很快：[还是说我给你打电话这件事？] [都是。] [有点良心好不好，易小芙。] [我现在很忙，以后有时间我会考虑要不要长一个的。] [我现在真是说不过你了。] 李弘基有点无力。他看得出易芙流露得很明显的不想理他的态度，但他还是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完这些。 [不说了，你之后加油。] ...... ...... ......又不回我信息！ “易芙，你好样的！”某处路边的车里，李弘基愤愤出声。 而公寓里，易芙在看自己的手机，没什么感情地陈述：“啊，没电了。” 正好。 她心安理得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揉了揉眼睛。神经绷紧了一天，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休息，易芙现在感觉有点累。但这可不是能休息的时候。 于是她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略显颓然的自己，易芙沉了沉眼，撑着洗手台低着头。良久，又从旁边拿了一把梳子，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把头发梳好。 脸洗干净了，头发也梳好了，那就换身衣服。易芙回到卧室，把睡衣脱掉，换了一身居家服。重新回到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这样才对嘛。” 她对自己笑了笑。转身去厨房，开了冰箱拿番茄和鸡蛋，要给自己煮面吃。切好了东西等着锅里的水沸腾时，易芙又去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窗帘拉好。 把客厅里的所有灯都打开。这样的话，即使外面要天黑了，但屋子里还是一片亮堂。 这样很好。 易芙对自己说着，开始满意。手里拿着筷子，她缓缓地搅着由硬直变软的白色挂面。煮面前还清澈的水现在变得微白浑浊，易芙估计着火候，动作麻利地把面条全部捞出来，放在蓝色瓷碗里。 趁热把面锅洗干净，再重新架在火上。切好了的番茄丁被刀从砧板上刮下，落到锅里，烧得发出甜香味道时，易芙再用冷水注入熄热度。 之后水再沸腾，就是番茄汤了。鸡蛋被敲开一道口再整个流入锅内，等凝固半熟后，易芙再把煮好沥出来的面条重新放进去。 番茄鸡蛋面做好了。 易芙右手娴熟地把筷子在指尖挽了个棒花。 以行云流水的动作把控着熟悉的节奏，做完饭后，她现在的心情真正平静了。端着面条回到电脑桌前，易芙空出一只手刷新网页，拿那些评论当佐料吃着面。 #易芙鼓棒# 一个新的搜索词开始上升。 “原来rs还是存了这段的啊。果然，什么事情都是能派上用场的。” 易芙自言自语道，把筷子咬在嘴里，再伸手去握鼠标点搜索词。网页画面跳转，显示出了一条新闻，而新闻里有一个视频链接地址。 再把视频点开，里面出现的是熟悉的人影，视频在画面感觉上有点奇怪，有些像隐藏摄像机，又有点像真人秀vj拍摄。 单看那些人穿的衣服和身后场景，易芙就能知道那是哪段故事。 现在，你们要怎么办呢？ 孔英子，朴理事。 。 看着虽然模糊却依旧能看清脸的视频，易芙无声地笑了一下。事情回到计划轨道的感觉让她有点愉悦。 想了想，易芙又伸手把没电了的手机拿了过来，重新接上数据线充电。再慢吞吞地用筷子挑起面条，耐心地吹凉一点再吃。 不急。 等它能开机的时候，易芙点开手机通讯簿，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哥，我是易芙。” 一个大烟嗓男声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易芙开了手机扩音器，可以听到那头的熟悉的嘈杂背景音。 “哦，是你啊。你等等，我在场子里，你的事情我听说了。等我一下，我给你打过来。” “好。” 易芙很乖地把手机挂断，继续吃面条。几分钟后，那头的男人重新拨了过来。这次，背景音很安静。 “哥你出来了？” “嗯，我找其他人接了手。” “我好像听到了打火机擦火的声音。” “好耳朵，唔，我就抽一支。” 大烟嗓缓了缓声音，也许是在那头吐了口烟：“呼......不说废话了，你网上是怎么回事，惹麻烦了？口口的fnc又要口口地做什么口口的事？” “嘛，说来话长。” 好熟悉的脏话。易芙并不反感，反而轻松起来，紧着的肩膀也放了下去：“之后见了面再说吧。哥，下周有时间来参加我的比赛吗？我的realstar三强战。” “看比赛我会，但参加？” 大烟嗓迟疑了一下，又爽朗地大笑：“喂，你不会是要......乐队表演？” “嗯。” 易芙声音轻快地应了一声。 “嘶——” 大烟嗓有点惊讶：“你之前找我借练习室时我以为你是要乐队练习，结果一次都没有。怎么，这次要上乐队？” “嗯。” 易芙握着手机坐在椅子上，把腿缩到自己怀里：“我这次想唱的歌以乐队形式来演绎最好，所以想让哥帮忙。” “这个没问题。” “我需要一个键盘手，一个贝斯，一个吉他。” “行。” “要最好的。” 易芙加了重音做强调。 “喂，你这丫头，知不知道你这话放出去有多少人要打架？” 大烟嗓哭笑不得，但还是应允：“那我等下打电话问问老家伙们。最好的话，唔，现在还在圈里的最好吉他手就只有我了，口口的，圈子里的新人没一个有你当年厉害的。” 也许是劲头上来了，大烟嗓有点絮叨：“......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水獭和芒果一个去上班一个去教书，口口的，他们俩还做得挺不错，之前一起喝了酒，就缺你没到。只是不知道现在手生了没有。你那天是周日吧？他们应该能有时间。” “下次我请哥哥们。”易芙从善如流地接话：“我给他们打电话吧。” “我来吧，他们换手机了，你不知道号码。” 大烟嗓很好说话：“我来说就行。鼓手呢，鼓手不用么？” “不用。” 易芙的声音依旧平和：“我就是鼓手。” 我是最好的。 78|11.19.更新 三强战的这天很快就到了。 汝矣岛kbs放送局。 易芙站在场馆的二层看台上，手插裤袋往下望。他们自二十五强战开始就在这里比赛了，根据赛程进展，灯光舞美也愈加繁复华丽起来。 距离彩排还有一个小时，易芙伸出手，在看台的栏杆上摩挲了一下。目光投向舞台中心的一点，黑色地面上贴着小小的白色定位角标。 迈步，她眼睛不移，自顾自地从环形看台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再走回来。没有人注意到在暗处看台上的易芙，易芙也乐得在上面流连。 比赛开始时坐在这里的观众，眼里看到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易芙想着，笑了笑。 今天来的人多了，舞台就不会那么空。不是一个人站在舞台上，这样很好。 ** “东西都发完了吗？” 姜尚宇提着大包小包从人群中穿过，找到自己小伙伴们的所在地。今天是nymph站第一次对易芙进行现场应援，作为站长，他当仁不让地早早就来忙活。 说起来，都快三年了，做了两届站长，这还是姜尚宇第一次组织活动。 有点兴奋，有点紧张。 “没有呢，我们准备得挺多，但来的人少，还剩一半东西没发呢。” 另一个女生说着，站起来要接他手里的东西。姜尚宇摇摇头，还是由自己提着，把里面的食物和热饮分给大家。 “还要等好一会儿才能入场，大家先拿着零食吃一点休息一下。” 姜尚宇很贴心地嘱咐道：“要去上卫生间的，买东西的现在都可以去，只是不要跑太远。差不多要入场的时候我会在大群里发消息的，注意看手机就好。” “是。” “谢谢站长啦。” “尚宇哥大赞！” 站子里的几人都嘻嘻哈哈地笑着拿了东西。今天过来一起负责的都是在站里守易芙很久的人，因为彼此都比较熟悉，所以也没太忸怩。趁着还有时间，他们就各自去晃一晃，解决点事。 “没发完的手幅都给我吧。” 姜尚宇又说，走到放在一旁的袋子前站好，弯腰伸手拨拉了一把。看着里面的应援物，他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三强决出的那一场里，易芙表现得实在出色。nymph站的推特里单是那一天晚上就涨了不少关注人数。 趁热好打铁，站子里的管理们决定从三强战开始第一次现场应援。现在粉丝少，做不到集资，他们就自己上。 画手做了易芙的彩绘，q版和漫版都有；做图的去设计了logo；几个人再凑凑钱印了几种手幅，好看又好拿。最后往站推上一放，每天转起捞几下，希望有人能回复响应。 若是有一个人回复他们，站推号后面的人都会激动不已。 也许是看不过去他们这群人摸着石头过河，有别家饭支了招：“易芙是中国人，我总是在她评论下看到中文。那她在中国人气应该很不错？往那边发一下消息怎么样？” 是噢！ 姜尚宇会过意来，赶紧找会中文的朋友帮忙，开通了中国的微博号再发推。那时候他们有点感受到外国籍粉丝饭韩国偶像的心酸了…… 这个界面怎么调？啊，认证是什么意思？怎么换名字……tag怎么带…天啦我没打完字就发了要怎么删除啊！ _(:3」∠)_用翻译器苦哈哈地摸索着微博用法，感觉自己智商下降还成了文盲… 顺带一说，易芙还真有中饭应援站，而且那个站子的被关注人数居然比成立三年的他们要多。 对方站主很有经验，还会韩语，在他们还云里雾里研究微博的时候，人家直接把他们给转发了，让他们看着涨起来的关注数又莫名其妙又慌张。 之后两方沟通了一下，就直接敲定了协作应援方法。他们韩饭去现场应援做联合前线，中饭在这边出翻译发宣传发教程号召投票。 中饭站还出了集资的钱，让他们给易芙送了应援食物。 应援真是门学问……原谅nymph站见识少，易芙从前被雪藏压根没活动，原本不多的粉丝几乎都走了，所以最后留下来的粉丝全成了管理。 从没做过其他站的管理的他们一点应援机会和应援经验都没有。 不过这次，会应援好的吧。 姜尚宇拿出来他们做的应援手幅，上面是易芙在比赛里唱《诅咒人偶》时的样子。 从这一场开始好好应援吧。以前没有做过的，从现在开始慢慢来，好好做。 等会儿摄像机会拍到观众席吧......那还没开场的实话我得看看镜头在哪里，变得被拍到的话没察觉，忘了举手幅。 要是来的人更多一点就好了，姜尚宇有点遗憾。 他们本来是想给易芙攒一个粉丝应援区起来的，但他们现在还是能力不够。 关注易芙的人是有，在前几天易芙没出旧照片事件前，她在网络上人气和好感度的确是很高，但现在这事件给易芙的形象造成了影响。即使她做了一个漂亮的dissback封了部分人的嘴，后面又出了新的事吸引走了火力，但该酸的人还是酸她，要踩她的还是照样踩。 其实选秀期吸的这些粉多是路人粉，愿意特别花钱来看来应援的人也没有多少。特别是因为rs大热，这场三强战，票价没以前便宜。 所以，即使他们号召了一周有余，最后向他们报名一起团票的人还不够坐一大块。 那就只能期待来的观众里对易芙有好感了。他们就在这里发应援物，到时候观众席上拍到了这些会显得画面好看。这也是宣传。 “请问？” 姜尚宇正想得出神的时候，一个人在旁边出言问他，声音带着亲和力。 “啊，您好。” 他一抬头看到一副眼镜。不不不，不是一副眼镜，是一个戴着金属边眼镜穿黑帽衫的男人。 看模样明显比自己大。 看模样…感觉是不像是来看比赛的，像是出来逮偷跑学生的体育老师。 “我刚才看到有人拿着这个，”眼镜帽衫指了指姜尚宇面前的袋子，很客气地问：“请问这是卖的吗？” 姜尚宇：qaq…… “多少钱一张，我多买能给优惠吗？”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啊。 姜尚宇回过神来，觉得他可能没有饭过人所以都不懂：“不，这个是我们自己印的，不卖。” “不卖啊。”眼镜男有点遗憾，又觉得自己冒犯了所以道歉：“不好意思，我之前看过演唱会，有人卖这个所以……” “没事没事。” 这没什么好介意的，姜尚宇摆摆手，笑道：“你看到的那是应援站卖的周边吧？我们这个不是，是自己给idol应援所以印的，不卖，只送。” “你们真是好人。” “呃…谢谢啊。” 姜尚宇有点接不住了话了，摸了摸脑袋：“你也是要看比赛的吗？那我给你吧。” 说着，他就弯身挑了几张不一样的手幅——有中饭集资的帮忙，nymph就多印了几版。想着总是要用的，三强过了，还有最后对决呢？他们对易芙是很有信心的，听说优胜一拿就要签约。按其他选秀的习惯，一般当年就出道了。 现在一口气做了，到时候总是要用得上的。 “做得真好。” 眼镜男接过，拿在手里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这么说，姜尚宇就高兴了：“还有这几种呢。” “谢谢。” “你认识我们易芙吗？她可厉害了，唱歌好，创作也厉害。” 找准时机就安利是身为粉丝的习惯，姜尚宇看眼镜男对手幅很感兴趣的样子，就趁机夸一下自家爱豆：“她还会打鼓。” “嗯，我知道。” 眼镜男抬头，笑了笑：“她打得很好。” “可惜在团体的活动结束后都没见她打过了。” 姜尚宇叹了一口气，他被圈就是因为易芙打鼓的样子很帅，即使在舞台后面也没有让人忽视掉她的存在感：“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 眼镜男在旁边默默地笑：“这么想看吗？” “是啊。” “那你会看到的。” “嗯？” “嗯.......真正喜欢打鼓的人是不会放下鼓棒的。” “也对。” 姜尚宇看眼镜男小心地把手幅收好，心里很高兴自己一行人做的东西被这样认真对待。在他们俩说话的间隙，又有路过的看到手幅想要的人过来，姜尚宇便给他们发。 “请支持我们易芙。” “对，这是我们自己画的。给朋友拿？可以呀。” “不...请不要折叠。” “不想要的话可以还给我，没关系。” “这是我们自己做的，没有其他选手的。” 眼镜男拿了手幅也没走，站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等姜尚宇忙完这一趟，见他在旁边低头戳手机，便继续站边上守着他的应援物。 过了一会儿眼镜男到旁边去打了个电话，接着再走回来。姜尚宇以为他是过来打招呼再走的，于是把手上的东西整理好了，再站直听他说。 “请问你是这个站的？”眼镜男用的是疑问的语气。 “我是站长。” 姜尚宇回答，想了想又补充：“易芙nymph站，我们有推特，感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 “好。”眼镜男扶了扶眼镜：“等会儿我有几个朋友也要过来，他们也没怎么看过比赛。我要先到其他地方去一下，你们等会儿进场的时候能把他们带着一起进去吗？我不在的话，有点担心他们会走散。” 咦...... “可以啊。” 这是随手之劳，不麻烦。姜尚宇很爽快地答应：“如果我们都是一个区的话还能坐一起呢。” “那多谢你。” 眼镜男很礼貌地道谢，又朝他举了举手里的应援手幅：“这个我拿走了，谢谢你。” “不客气。” 姜尚宇抬了抬手，看眼镜男走远。随后又点了一遍袋子里的手幅，数着张数，再重新拿了不同的版本出来看，心里很满足。 * “口口的，还有一会儿就彩排呢你小子可算回来了。” “这不是还有半小时么，不急。” “屁。我们以前上台时候哪次不是提前一小时到的。” “不是吧...我记得有好几次我们都是踩着点从门口冲进去，再直接跳到台上的。” “切，那跑场子玩和比赛又不一样。认真点。” “我只有在喝酒的时候才能认真上台弹啊。” 待机室里，一个大烟嗓在皱着眉头训人。在他面前，戴着眼镜的男人笑眯眯地站着听他说，虽然大烟嗓凶着一张脸，但他一点怯意都没有。 不仅如此，眼镜男还时不时朝正坐在镜子前让化妆师化妆，睁眼从镜子里偷瞄他们的易芙丢个眼色。 “好啦，哥，你别再念芒果了。” 易芙终于听够了久违的两人的愿骂愿挨，摆了摆手，笑着打圆场。坐在他身侧，一个扎着辫子的男人放下调了半天音的吉他，也放下翘了好一会儿的二郎腿。 “外面人多吗？”辫子男问。 眼镜男整整袖子：“挺多的，现在就开始排队了。” “人多好，闹起来好玩些。” “是啊。不过不知道这边音响效果怎么样，希望好用点。” “水獭，把那咖啡给我一罐，口口的，现在老了，以前熬夜练两天之后还能活蹦乱跳的，现在精神完全跟不上。算了给我两罐吧，我怕我等会上场睡过去。” “睡过去的话，让kufufu摔个鼓棒过去砸醒你。她准头一向很好，说打你右手就不会敲你腿。” “算了吧，她那鼓棒还是打鼓的好，别打我了。” 多了三个玩摇滚的男人在，待机室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给易芙打扮的cody有点不自在，因为这几人虽然进来到现在都挺礼貌，但说话行事间都带着一种“一言不合就想开打”的架势。 大烟嗓长得普通，但身材一看就知道是练过；被叫水獭的人言语少，但看着就很不好惹；最后那个芒果对电视台很好奇，出去转了好几圈，倒比较像普通乐手。 “噢，对了，这是我给你带的东西。” 乐手几人像吵架似的聊完一段，眼镜男芒果把卷得很好的纸筒给了易芙。易芙接过，打开一看，眼睛弯了弯。 “是nymph站做的啊。”他们这次好像改了站子的logo？ 易芙在分析着站子logo的设计想法，抬眼笑问：“他们来了？” “嗯，在外面发东西呢。” “人多么？刚才他们有托工作人员给我送吃的，不知道他们自己吃了没有。” “有的在吃零食。” 芒果回忆了一下：“人不多，我看旁边就几个。给我东西的是站主，人挺好的，一直在忙。” “是男生还是女生？” “男的。你认得人？” “其实不认识。我现在才出来，之前也没多少机会见到他们。” “之后好好做。” 虽然很久不见，但他们哥几个都知道在组合时易芙其实过得并不好。但既然这路是她自己选的，并且她没找他们开口，他们也就只看着不主动帮什么。 说实话，他们也帮不上忙。虽然fnc是做乐队起家，但地下乐队和地上乐队天差地别，韩国也不是适合乐队在地上活动的地方。这里不像日本，乐队氛围没那么好。 正经的大一点的经纪公司不会跑地下舞台去捡人，他们宁愿选练习生慢慢培养。最后在一群会唱会乐器的人中挑好的组个团，那就是乐队了。 易芙看着手幅，微微勾着唇。三个哥们看着她高兴，自己几人也高兴，他们还当她是那个地下乐队圈里很会打鼓，手里拿着一堆人情白条的小孩子呢。 啊，说到白条...... “给那群口口家伙打个电话催催，问一下到哪儿了。让他们早点来排队，别来晚了。” 大烟嗓把黑色帽衫袖子拉起来，抓了抓露着的手臂：“都说要来又都说买不到票，为了弄到票我真是费死力了。要是浪费了我抽死他们。” “喂，那些票不是kufufu给的么？” “我还是弄了点票的好么。” 大烟嗓翻了个白眼，躺沙发上懒洋洋。水獭与易芙互看一样，同步摇头无奈状。 “啊，说刚到。” 芒果戳了半天手机，接着向几人报告：“都在外面排队了，被nymph站的人带着在呢。” “那行。” 又听到自己应援站的名字，易芙有点惊讶于他们今天做了这么多事。正感慨的时候，场务来叫几人去前场过一下台，再试设备准备彩排。 “马上来。” 易芙站起来，礼貌地同场务笑笑。她这边应下，后面三个哥们马上也站了起来，拍拍手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就跟着她出去。 “你说，我们的人......会不会吓到我站子里的人？” “不会吧。” 芒果想了想：“他们都挺和善的。” “嗤。”水獭在旁边发出清楚的一声笑。 * 场外。 姜尚宇站在数十个表情像是要来打群架的男人们和几个女生之间，接受着别家投来的好奇目光，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79|11.22.更新 怀着“应援队伍壮大了好高兴但是这群朋友好像画风不对”这样甜蜜又烦恼的心情，姜尚宇带着众人排队进场。 在进去的时候，他们还遇到了制作组的摄像机。经讲解说是要拍场外花絮，于是排队观众都纷纷朝镜头打招呼。 “小柴哥加油哦，我们是来支持你的。” “哈哈其实我是来看我家二爷。” “我是d的饭，嘿呦！” 看现场是个很有意思的事，观众和粉丝们虽然在场外等了很久，但都很开心。又知道在镜头前说得好的话会被放在rs的总放几，所以虽然羞涩，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在镜头面前开口说话。 负责采访的作家很满意，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直到他们移动到了nymph站这里...... “我们是来给kufufu应援的。” 站在姜尚宇身侧，一个高个男生勾着嘴角，一步站到镜头前。说实话，他的脸是好看的：“哟，kufufu今天好好做噢，我们会在下面玩得很开心的。” 说完他还摆了一个rock的手势，帅得哟。 在vj身旁的作家：“？” kufufu？ “甩开手上，让他们看看我们kufufu的厉害。” 男生刚说完，另一个汉子又接上，随手搭上了有点发懵的姜尚宇的肩膀：“这次是我消息赶晚了，让水獭抢了先，要不就我该是给你替位置了。抱歉呐，下次哥请你玩！” 作家：“？” kufufu？ “呃哈哈哈哈.......” 姜尚宇心里暗道不好，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为什么画风如此，但这样回答问题明显不行。 于是他笑着把拿着的手幅举起来，在旁边人还要说话前赶紧插一句嘴。 “我们会支持易芙的。” 他急急说出口，但在镜头前又卡了壳。曾经在脑海里转过的很多次的话，因为种种原因没办法和自己喜欢的偶像说，但今天...... 话都堵在喉咙里了。 好差劲啊，现在还没开始呢。 姜尚宇懊恼了一下下，努力把嗓子了的酸意咽下去。边上的人看出来他有点激动，善意地拍了拍他肩膀。 “从三强开始，会一直一直应援易芙，从比赛到再次上台，会一直应援的。” 他说得认真，旁边的人也听得认真。看他说完后，那长得好看的哥们还搂了搂他肩膀，把自己手里也拿着的应援手幅举在手里。 手幅上的nymph站的logo与易芙的名字在一起，正好对准了镜头。 “易芙fighting!” *** “待会儿一定要记住，按照我们刚才彩排的，易芙先下台阶，云恩和时焕等易芙走下来你们再一起下，知道了吗？因为大家要走成一排。” “小柴你别挠头，我才给你上的发胶呢又乱了！” “云恩你的耳环...哎呀cody给她换一对，怎么掉了呢!” 在前场的人都坐满了，眼看着计时器上的红字跳到近六点半的时候，后台已经吵嚷着忙成一团。 “过来。” 被簇拥在中心位置，易芙显得比其他两人要镇定得多。看李时焕手忙脚乱地整理着他的耳返线，易芙伸手把他招了过来。 越是这种情况下，当事人越是容易茫然，可以理解。 不过…… “已经比到三强赛了，你还紧张吗？” 易芙微偏着头，抬眸朝李时焕笑着。后台的灯光打在她脸上，透过睫毛在眼下落了片阴影。 李时焕小心地屏住呼吸：“因为是三强战所以更紧张了啊。” “嗯……其实每次也就是上台前这一会儿紧张而已，对吧。” “是啊。” “好了。” 不过是几句话的时间，易芙轻巧地就用手指解开了让李时焕头疼的耳返线。待她收回手，李时焕摸了摸耳朵，又抿唇。 “谢谢了，队长。” “没事。” 易芙又转过头去，安静地站着。眼睛看着前方一点，并没有看什么人。 在一圈人里，她像张开了一个隔音结界似的，她这边不动，外面也没法影响到她。 李时焕一直很佩服她这一点。不管别人怎么乱，事情有多紧张，易芙总是能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即使知道这是强大实力所带来的底气，但李时焕想，实力和心态同步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吧。 大概就像易芙的歌词里写的，“因为我早习惯单枪匹马，任心中兵荒马乱却没有不安。” 前几天三强决出后，易芙因为实力得到认证而人气再涨，可没想到短短几天就因为爆料的事情形象受损。而后又因为后续的两方交手回应，对她的风评几次大转。其实对她还是影响很大。 李时焕那两天十分担心，连连给易芙打电话，可她先是拒接而后直接关机。焦急之下，他找金延周问，可金延周也只是含糊地说“没事”。再看到易芙才是今天彩排上。 虽然易芙态度淡然如常，但李时焕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隐隐发生了变化。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点没底，好像又回到了刚刚选秀时在人群里看到易芙的那时，她站在角落，让人想接近却不敢开口说“你好”。 “队长。” “嗯？” 李时焕叫了易芙一声。易芙侧过脸，因为她是背光状态，所以李时焕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么？” “我......” “嗯？” “我想问......队长，你在想什么？” 他这个问题是易芙没想到的。 “我在想，比赛结束我要做什么。” 李时焕好像看到易芙笑了一下：“要做什么？” “大睡一场。” 这次他听出来了，易芙声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这让李时焕忍不住也勾了勾嘴角。 “噗，还早呢。” “不早啦。你呢，现在在想什么？” “我想......比赛结束后，如果我能做艺人的话，队长你能......” 李时焕回答得太快，一时间竟不查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在意识到的时候，他才堪堪吞回后几个字。 “准备上场了！”耳边传来一阵大喊，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随即不等他们反应，有人在他们手里急急塞了一支麦，随后，几只手把他们或搀或推架上了台阶。 幸好。 李时焕在心里小声说着，努力忽视掉心里的小失落。微微仰头看易芙几步迈上台，他握了握麦，跟上。 *** 四十分钟后。 比赛有点超乎众人的预料。这次准决胜战分数核算方式是以评委分数60%实时短信投票数40%，以三轮比赛总分排名决出前两名进最终赛。 第一轮三人各唱一首，按分数排名一人先预晋级。 金世静预晋级至第三轮。 “很可惜，易芙这次的歌曲选错了。” 在舞台上，朴正炫很遗憾地评价：“和其他两位选手相比，和易芙自己之前的表演相比，这一次的歌曲普通了。本来很期待看到这一次的翻唱填词，但是没有。不过唱得还是很好的。” 第二轮，易芙与李时焕合唱对决，易芙以三分之差负于李时焕，与金世静对决。 中场十分钟是top10选手的返场时间。 “队长！” 一走下台，李时焕就径直朝快步离开的易芙追了下去。他心里不好的预感在一点点扩大，从第一轮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但苦于两轮比赛都是连着进行，李时焕觉得不对，但没办法和易芙说。 直到刚才和易芙对唱时，他看着易芙用没有感情的神色唱着本该深情的情歌，李时焕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心不在焉？” 易芙的优势一是创作二是情感代入三是台风，几乎从选秀开始就跟着她的李时焕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让李时焕自己说，易芙不做改编和创作的话，金世静对上易芙胜算四六开，而他对上易芙也许是五五。 可是今天，易芙出乎意料地丢掉了自己擅长之处，选了一首很平淡的《d》作第一轮曲，全曲几乎没有改动；而在第二轮与自己对唱时候，没有情感投入。 他追在易芙身侧，易芙却没有回答他。李时焕更急了，压低了声音：“你放水？！” “时焕！” 同样走在易芙身侧的金延周急急捂上他的嘴，没让他更大声。感觉到了嘴上的重量，李时焕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懊恼地看向停下脚步的易芙，只见她朝自己笑了笑。 “你去休息一下吧。” 李时焕接下来不用表演了，等到她和金世静的对决结束，三人总分出来，再就是看投票结果了。 “......” 没再多看李时焕一眼，易芙转身打开自己待机室的门，走了进去。金延周没和她一起进去，而是在外面无声地拍了拍朴时焕的肩膀，按着他一起站着。 ** 第三轮。易芙的最后表演。 二层看台上，nymph站的粉丝们表情已经没有开场前的兴奋和轻松。出乎意料的易芙连续败退，让他们的表情都黯淡了下来。 如李时焕所感觉到的那样，只要是追了易芙一个赛季的新饭都能察觉到易芙这前两轮表演水平普通。 倒不是说这表演不及格，只是说与她之前的惊艳相比太过平淡，而偏偏其他两名选手今天选对了歌又超水平发挥。 所以就造成了易芙比赛以来第一次岌岌可危的态势。 [哎呀，为什么不出翻唱曲呢？] [果然是被绯闻影响了所以没有准备好吗......] [期待第三轮翻盘啊。虽然金世静唱得好，但在第一轮晋级感觉是有点好运因素。] “不知道第三首要唱什么......” 刷完sns，姜尚宇举着手幅焦急地看着场上。在心里连连念着“我是站长我不能慌”，才勉强让自己心跳没有那么厉害。正口干舌燥之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随即一个长东西塞到了他手里。 “来来来，一人一根。” 后续加入的汉子们突然开始分发东西。姜尚宇有点愣，这个东西看起来像荧光棒又像鼓棒。 好亮啊......是新的应援棒么，怎么在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这个是夜光鼓棒，我们夜场打着玩的时候才用的，因为不是太顺手所以不常用，买这个备着的鼓手也不多，费劲力气才搜罗了这十几根。” 采访时搭了姜尚宇肩膀的男生同众人解释着。因为他们这边突然“亮”了，所以旁边有不少观众侧目：“大家用完记得还我啊，这鼓棒挺贵的，可不是一次性消耗品。等会kufufu开场后大家一起举起来挥，一定要有气势。” “是。” 鼓棒啊...还是夜光的。这个比应援棒更有寓意。想到这一点，众人都兴奋起来，刚才因为易芙落败的丧气也稍微消失了一点。 “砰——” 一束光从远处打向正在缓缓开启的大屏幕，长马尾黑t恤的易芙从里面走了出来。 开始了。 * 易芙曾设想过很多次自己最终场的表演会是什么样子。她翻了自己攒的作词作曲单，从里面挑出自己满意的再重重删选补足；失眠的时候，就裹着被子坐到飘窗前，看着外面的街景想着自己在最终场穿什么衣服。 该是什么样的妆容，该是什么样的走位，该是什么样的眼神，该是什么样的掌声来迎接她。 这些让她大脑充实了三个月的设想，在三天前全部被打上叉丢进垃圾箱。 “哒、哒、哒——” 易芙从台阶上缓步走下，摇臂镜头从她的脚上一直往上。黑色皮裤，白色无印t恤，朋克手链，以及—— 握在右手的原本是手麦的位置，换成了一对黑色鼓棒。 她的脸上戴着黑色口罩，扎着高马尾，从镜头里看还是有些歪斜。和三个月前几乎一样的打扮，只是今天穿得更k了些。 观众们安静之时，二层看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狼嚎，吓得人一跳。随即切到的主镜头里，易芙稍微抬眸往那边看了一眼，杏仁眼微微弯起。 然后她踩着追光灯在她身前落下的光道，走到舞台中心的架子鼓旁。就像回到自己练习室那般随意，她径直走到鼓后坐下。按了按耳返，看起来有点纤细的手高举起了鼓棒。 “嘭——！” 没有任何音乐伴奏，她的鼓棒代替喉咙发出了第一个音。随即连续的仿佛能带动起人心跳的敲击在鼓上响起。 没有拖泥带水，没有眼神交流和多余的摇晃动作，她只是在随意地打鼓而已，眼睛的情绪比手更稳。 最后在几乎用鼓点掐住听者喉咙的时候，她右手高举甩了一串棒花。这时间给了人喘气的机会，然而下一秒，她再重重落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盏追光亮起，打向了舞台上的贝斯，吉他，键盘三人。 易芙扯掉口罩从鼓后站起，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伸手按下立在旁边的麦，嘴唇轻启。 “每只蚂蚁，都有眼睛鼻子，它美不美丽。 偏差有没有一毫厘，有何关系。 每一个人，伤心了就哭泣，饿了就要吃——”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舞台上打着鼓唱歌呢。易芙微歪着头打着鼓，马尾落在她的脑后垂着一坠一坠。 “相差大不过天地，有何刺激。 有太多太多魔力，太少道理， 太多太多游戏只是为了好奇， 还有什么值得，歇斯底里——” “对什么东西，死心塌地。” 易芙微微垂眸，依稀可见手上的黑色鼓棒锤头部分的掉色裂痕。好久没上台，在公寓里只能空打而不能上鼓练习，现在捏着它竟然有点陌生。 “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 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 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 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 第一段高.潮直接过下，出现了短暂的空音。没给时间让观众咀嚼这翻成韩语的歌词，易芙拔下话筒，起身。 右手拿着鼓棒，她踩着直线，迎着灯光缓步走到台前。贝斯手烟嗓在忠实地弹着低音，在她走过的时候做了一个迎接的动作。 二层看台上，一片亮着的白色鼓棒在挥着为她应援。易芙看着，心里很平稳。眼里逐渐没有了焦距，反正看到的也开始是模糊的一片光影。 “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 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 谁曾伤天害理，谁又是上帝， 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 “喂，易芙，聪明点。” “就算会跳舞了也没有用。” “再进来不觉得尴尬吗？有点眼力见吧。” “和前辈们关系好又怎么样。” 一个个讨厌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出现，那些曾经让她整夜整夜睡不着的声音又来了。易芙的声音在唱着，但霎时有点茫然，看了看左右为自己来协力的哥们。 烟嗓今天没炫技真稀奇。 芒果你的音还是很可靠啊。 水獭你的头再摇就要掉了。 “最后剩下自己，舍不得挑剔， 最后对着自己，也不太看得起。 谁给我全世界我都会怀疑， 心花怒放却开到荼蘼。” 易芙笑了笑，有点自嘲地笑着。身体果然比精神更理智，现在她像是用另一个人格在唱歌，主人格在冷漠观看这场最后的表演。 而面对她的数千名观众，看着完全颠覆了三个月比赛里形象的她，都无声可发。 “一个一个一个人谁比谁美丽， 一个一个一个人谁比谁容易，” 易芙在舞台上走着，步伐踉跄带着微微疯掉的，让人胆战心惊的感觉。 她的眼睛在台上张望着，终于看到了三个人。 十五岁的自己捏着鼓棒在怯生生地笑。 十八岁的自己眉目疏淡但眼里有着傲气。 二十一岁的，停留在2014年11月的自己在和她对望。 她伸出手，稳住了她的话筒。 [唱吧。] “又有什么了不起——” 易芙鼻尖一酸，近乎嘶吼地把嗓子里的话吐出来。再抬头时，正在看着直播画面的人心里一颤。 她一脚踩上音响。 什么发音技巧，什么情感控制，去他妈的。 艹。 眼泪夺眶而出的感觉不好，易芙却也不眨眼，死死地看着前面任它大滴大滴往下掉。视觉看到的东西全糊成了色块，被迎面打过来的灯一照，又让人觉得像被剥了衣服似的，没有安全感。 身体因为忍耐而微微发抖。韩语不唱了，她直接唱中文。 ”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 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 ...... 我们在等待什么奇迹。 ...... 最后剩下自己也不太看得起。” “谁给我全世界我都会怀疑， 心花怒放，却开到荼蘼。” 鼓声落下最后一个音，易芙也咬死了最后一声。这首歌以断裂的形式停止，在人们还没有从她的影响里醒过来时，只记住了被镜头拍到的带着狠意的眼睛。 随即，易芙背后的大屏幕亮起。一个看起来很早期的用手机拍摄的视频播放了出来。 视频里，一个穿着白色t恤扎着马尾的女生坐在架子鼓后。周围一圈人在闹腾。 “我们kufufu要成为偶像啦，要在有乐队的fnc出道，哇喔！” “对着镜头许个愿吧，今天是你生日，也是你在地下的最后一个舞台了，给你留念。以后想做什么样的偶像？” 背景音里，一个大烟嗓笑嘻嘻地问。 “唔……其实只是想做好鼓手的，不过现在嘛……” 那女生用拿着鼓棒的手挠了挠脸，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 “犹豫什么啦。说出你想要的，按照你喜欢的动漫，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大喊‘我是要成为超棒的偶像的人’么？”众人起哄。 “切，我中二期早过了。” 看台上，被高举着的鼓棒们由一只只手握紧，微微摇晃着。 舞台上，易芙转过身，仰着脸，眼睛定定的眨也不眨。 大屏幕上，有着青涩面容的女生对着镜头笑了笑。 “我的合约期是三年。三年很短的啦，一步步来，所以我希望自己可以先成为及格的偶像，然后慢慢努力。” “我是十八岁的易芙。三年以后的二十一岁的易芙，你现在有做到吗？” 说着，女生坐在架子鼓后，握着鼓棒微微倾身行礼：“如果是易芙的话，应该努力了很久吧。你辛苦啦。” 视频在此处定格。 “哒、哒、哒——” 易芙慢慢往前走，走到了她刚才打的那架鼓前。把右手一直握着的，从上台开始都没松开过的鼓棒珍而重之地放在鼓面上。 然后，对着十八岁的自己微微鞠躬。 抱歉，没有成为你想要的样子。 但我...... “每一个人，看见从前自己，都溃不成军。 有何可惜。” 快了。 80|11.23.更新 realstar还在继续，但易芙的realstar暂时告一段落。 真让易芙回忆准决赛这天晚上，她记不起来太详细的部分。她只记得自己很难过，各种情绪搅在心口让她痛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然后她最后一次上台，精神回笼。唱完了自己想要唱的歌，在舞台上和曾经的自己告别…然后很多人在喊，评委们是站着的，最后听到主持人遗憾地说着她的名字，让她说最后的感言。 “参加选秀的时候，我的目标是证明自己作为偶像及格。三个月以来我经历了很多，心态也有了很多变化。” “很抱歉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对粉丝和帮助我的人们说对不起，还有对自己…也是。很抱歉。” “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今天以后的易芙，eve，会为自己而努力。” 再之后，记忆又断片。易芙只记得李时焕哭得很厉害，评委依次来和她说了什么，staff们的脸在眼前快速闪过…金延周在她耳朵边上喊着话，接着自己很镇定地和乐队的几个哥们说了什么，最后由他们送她回家。 然后是昏昏沉沉的一场大梦。 ** #易芙# 意料之中的，易芙的名字上了热搜榜，这是她所经历realstar赛程时间里的最后一次。比起晋级到决赛的金世静与李时焕两人，位置定格在第三名的易芙所呈现的最后的舞台更给人震撼。 [我在看前半程的时候对易芙的表现感觉失望，但到最后感觉到了挣扎。] [之前看她写的《野生花》歌词很有感触，但一直在忍着情绪。可是今天这场我真的忍不住了。从看到她打鼓开始，到后来录像播放为止，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流泪。] [反复看了她背对身后十八岁自己再最后转过身的片段......易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向自己道歉的呢......] [真的太难受了。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曾经也设想计划过那么美好的未来，后来经历了太多困难逐渐妥协逐渐说服自己妥协。我辜负了曾经的自己对自己的那些期待。] [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我还在等待什么奇迹。听她用中文唱时，我虽然不懂但也能体会到那样的心情，今天看了韩文字幕，更被打动了。] [打鼓的样子真的很帅气，很可惜没有早点认识你。] [会再次绽放的，易芙。] 与易芙的名字关联出来的搜索，还有#易芙kufufu#。因为二层看台上nymph站给力的应援，以及部分人在推特上对易芙所请来助阵乐队之乐手的推崇，她出道前的地下活动经历第一次被人翻了出来。 游离在风向朝夕瞬变的娱乐圈的网友们，在翻找出易芙曾经的影像资料并且以此进行讨论时，几乎忘了三天前他们对她的批评让她有多狼狈。 “谢天谢地，kufufu你终于醒了。” 关机大睡一整夜加一个白天后，易芙被胃痛叫醒。皱着眉头把手机充上电，开机，翻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后，她接到了几个哥们的电话。 “嗯。” 易芙刚想说话，喉咙里却一片哑。干咳了几声，方才对着那边抱歉道：“我睡得久了点。” “没事，累了嘛，能理解。” 那头还是由大烟嗓说着话：“我们想着你现在也差不多醒了。你没吃饭吧，出来吃点东西？” “嗯，可以啊。” 易芙犹豫了一下，感受了一下胃痛的程度，觉得自己撑不到外卖来：“在哪吃？” “s这里有条路都是路边摊。离你那就三站路，挺近的吧？你打车来吧，哥给你付钱。” “不用啦。” 易芙笑了笑：“我就来。” “嗯。” “......穿暖和点！”那边隐约传来水獭的叫声。 “噗。” 她弯了弯眼睛：“知道啦。二十分钟内到。” “行。” 大烟嗓也没再多啰嗦，应了一声之后挂断了电话。 易芙揉了揉胃，把连着充电器的手机放回远处，微弓起背撑在桌上喘了喘。随后一手拖着水瓶，一手在门后拎了一件外套给自己披上。 她走到床边，扯开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 远处的立交桥上，橙红的车灯们在缓缓移动。 易芙看了一会儿外面，抬手，用了点力气才拧开矿泉水的瓶盖。首尔近四月还是很冷，室温下的矿泉水也没暖和到什么程度，才抿了一口她就眯起了眼。 但现在也懒得把水再加热了。易芙舔了舔发干的牙，剥了两颗药片扔进嘴里，再快快地灌了口水一下吞掉药片。忍着胃里的不适，她捏了捏塑料的药板。 安静了一天的屋子里终于有了点响声。 * “鱼糕汤，米血肠，烤排骨，拌饭......还有一点东西没上来，kufufu你先吃。姨母，给我们几个来......先来六瓶烧酒。” “好！” 帆布和塑料帘搭成的帐篷隔开了些许了冷气。易芙坐在炭火前，没马上拿筷子吃东西，而是先把手拿出来凑近烤了烤。 虽然是打车过来的，但上下车的时候还是有点被冷到。 “八瓶，五个人......” 边上坐着的水獭明显是喝了一轮才被叫来的，现在有点大舌头：“这是怎么分的？” “是六瓶，四个人，我们喝，kufufu不喝。”还很清醒的芒果不容拒绝地把茶壶放到了易芙面前，示意她自己倒着热茶喝。 “那时候不喝是她小，现在她都多少岁了？”水獭掰了掰手指：“十五加三加三......她都二十一了。” “说不喝就不喝，口口的，水獭你哪那么多废话。” 大烟嗓二话不说在水獭肩头拍了一记：“二十一也才成年一年而已。她以后要唱歌的，不能喝，你自己喝去。” “没事的，哥，喝一杯没事。” “不行。” 大烟嗓态度很坚决，这边对着水獭吼完，听易芙的话后他又回头对她认真教育：“说不喝就是不喝。或者你在家偷喝练练酒量也行，但是在外面，‘不喝’的话说出口了，就绝对不要举杯子，不要破戒，知道吗？” “知道啦。” “要记住。” “是是是。” 易芙看着大烟嗓有点打晃的眼，知道这哥们应该也是喝多了再换场叫她的，于是也笑着应了。 “那我给你们倒酒。” “这个可以。” 在座的芒果、水獭，大烟嗓三人都比易芙大。在地下乐队圈的时候，他们各自有名气，但也没在一起组过团。说实话，水獭还和大烟嗓狠打过几架结仇。但后来年纪还小的易芙各个团跑场，练手替人赚零花钱。莫名其妙的，她认识的人也互相认识了。 他们三个真正好起来是在易芙退圈之后。不过没两年芒果听家里人的安排上了班，水獭也收了心，自考读了大学再工作。 只剩下据说家里很有钱的烟嗓还在圈里半退半玩。 “昨天的舞台多谢哥哥们了。” 身为忙内的易芙给三个哥们倒完酒，再给自己倒上茶，待热茶稍微冷了点再敬。他们几个也不嫌易芙喝的是茶，毕竟是烟嗓立的规矩不许她喝的，所以都笑嘻嘻地接了。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叫易芙来的第一件事是担心她没吃，第二件就是看看她之后有什么打算，他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在地下圈混过的他们几人都自恃傲气，易芙能忍着几年不开口，他们就能忍到赛前几天接了易芙的电话再跑来帮忙。 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样有点奇怪，但其实上各自都互相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易芙喝了口鱼糕汤，很干脆地摇头。 “网上讨论得热烈，说你cj在接触你。还有说星船或者cube适合你，前者推音源大物，后者有风声要推女团。” “都没接触我。cj要是来找我的话，有点可能。星船对rs投入少，我不了解，cube的话......” 易芙笑了笑，还有个账没和在那的某位算呢。 “不是说要签人早就在比赛的时候签了么？” 要是想知道一些情况的话，地下圈的人能了解的并不少。realstar里中很是出了几个不错的素人选手，已经有消息说有的进了某公司做练习生了，有的签了艺人合约。 大概只等着选秀结束，或者是团队成军前放出来消息吧。 以易芙的“2015年kbs选秀reakstar第一季季军”身份，和现在远超准一位二位的人气和口碑度，再次成为艺人应该不难？ 听易芙简短说过自己三年里的经历后，三个哥们都要气死。即使那只是掐头去尾的解释，也能想象出易芙一个人的艰难。 “我......” 易芙犹豫了一下，在心里整理着思绪想要说话。芒果看了她几眼，默默把肉夹到她面前：“先吃吧，吃饱再说。” 他说罢，朝烟嗓和水獭使了个眼色。后两人对看了一下，点点头。 “吃吧吃吧。kufufu你可以把饭留一点不吃，但汤要喝完，肉也要吃完。” “噗，好。” 易芙伸手把额前的碎发理了理，掩饰住嘴角的笑意。捏起筷子低头开吃。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好像他们刚由某个场子里出来，因为玩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摇滚，所以现在身上和心里都很热。 四人坐在路边摊吃东西，易芙负责吃，年纪大的三人边喝酒边聊天，争着刚才的观众在谁的part里叫声最大，谁失误了谁给补上了，谁来了个眼神配合真是绝了。 绿色玻璃瓶里的烧酒一点一点的下去，易芙碗里的汤也一点一点地下去。 “砰——” 是水獭又开了一瓶新的，换下烟嗓手里喝空的瓶子。已经半饱的易芙把手放在桌上，撑着脸像小仓鼠似的嚼着。 见烟嗓又给自己满上酒，她端起自己的杯子，拿热茶懒洋洋地朝他一举。 烟嗓哈哈一笑，压着芒果的肩膀让他往后挪，好让自己伸长的手能往前够一点：“kufufu，努力点，哥等着你的脸出现在烧酒瓶上。” 能做烧酒广告的可都是当年最红的那批艺人啊。这难度真高。 易芙弯了弯眼睛，举起自己的杯子同他碰了一下。 她刚要喝，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地响了起来。 “我是易芙。” 易芙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半带着笑意同那边说。眼睛自然地瞟向棚子里的电视机，上面正在整点报时。 “我是郑泽运。” 那头的人好像松了一口气。 81|11.26.更新 “我是leo。” 在稍微松了一口气后，郑泽运又说了自己的艺人名。 因为他原来总是自我介绍用“leo”这个名字，而这次说了本名而那边一时没反应，所以以为易芙是混淆了。 “啊，leo哥。” 易芙看了一眼对座还在喝的三人，不自觉地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嗯，我知道的。” 她想了想，道：“有什么事吗？” “……”郑泽运沉默了一下。 从昨天开始就关机，后来卡着整点给她打电话，现在她接了，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看了直播。”你的舞台很完美。 “嗯。” “……” 又不说话了。 易芙笑了笑，换了一下坐姿。 “我做得好吗？”她声音微微上挑，听起来有让人愉悦的亲切感。 “嗯，很好。” 郑泽运软软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看比赛前有好奇过你会唱什么，也想过你会不会又有填词作品…没想到你最后会和乐队一起上场。” “唱得真的很好。”他说。 易芙握着手上的杯子，转了转：“谢谢。唔，哥是看的直播？” “对。”看得紧张死了。 “那我下舞台时候哭的样子不会也被你看到了吧……” “啊？” 郑泽运茫然了：“你没哭吧。” 是那个李时焕抓着你的手在哭才对…最后还抱了一下。 想到这里，郑泽运抿了抿唇。 (▼ヘ▼#)。 “……” 又短暂地一起沉默了一下。 “在做什么呢？嗯，本来是想打电话恭喜……”郑泽运边想边说着，险险地把要脱口而出的“优胜”吞了回去：“但你关机了。” “啊，我太困了，一回来就直接休息了。” “是这样啊。” 易芙正说着，手机突然“叮”了一声。她抬手一看，只剩4%的电量了。 这电量…能撑不到通话结束吗？ 易芙想了想她和郑泽运不多的几次通话经历，其实说的话内容不多，郑泽运是言简意赅的性子，她也是。 只是两人对话时会浪费很多时间在沉默等对方开口上…… 易芙在起床后饿得胃疼，没心情看来电提醒，直接全部已读。之后接到了乐队哥哥们叫她出来吃饭的电话，因为很急，就只给手机充了一点能让她到地方打电话联系的电量，然后出门。 也忘了带充电宝出来。 该说是墨菲定律么？在出租车上统一回复了报平安和感谢短信，那时有担心手机没电会影响接电话。 但想着短信已经发出去，走很晚了，所以也没人会给我打电话……结果真来电话了。 “好晚了，leo哥吃饭了吗？” 因为还没熟到可以比较随意说话的程度，易芙没好意思在电话里对郑泽运说“手机快没电所以我们加快语速”，犹豫了一下，就干巴巴地说了点话。 他应该是打电话来礼节性祝贺，然后就会挂断的吧？ “在练习室和成员们一起叫外卖了。” 郑泽运很认真地回答：“吃了披萨和咖啡。” “噢，看来今天晚上你们要熬夜啊。” “因为过几天有演唱会，所以大家要抓紧时间排练。” “原来如此。” 易芙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去拿茶壶给自己杯子添水。 不经意抬眼时，看到三个半醉半醒的哥哥竖着耳朵笑眯眯地看着他。 [是谁？]水獭挑眉做口型。 [朋友。] [爱豆？]芒果接上。 [嗯。] [男的？]烟嗓拿着酒瓶晃了晃。 [嗯。] “砰！” 易芙眼睁睁看着三人因为太着急凑过来听电话而碰掉了几个烧酒瓶。 “喂你们！” 易芙下意识喊了一下，制止了智商下线几人要用手去拿玻璃碎片的动作。接着抬手叫了店主阿姨过来，抱歉地请她收拾一下。 “怎么了？”郑泽运乍听她音量加大，语气又很急，一时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问道。 “不好意思啊姨母，我刚才撑了下桌子，不小心把瓶子碰倒了。” 易芙还在那边道歉，抓了哥们几个的手起来看有没有伤到。 汉子们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 “易芙？” 郑泽运意识到易芙没留心注意到他这里，试探性地大声了一点：“你还在吗？” “嗯？嗯！我在我在。” “你那里……安全吗？” 以现在的熟悉程度…问她在哪里的话好像还是会失礼。 “啊，安全的。” 易芙回过神来：“抱歉，我在外面吃饭，碰倒了东西所以慌张了一下。” “噢，没事就好。” 郑泽运回忆了一下几秒前那边叠着的几个人声。 “和朋友们在一起吃饭，挺安全的。” 易芙简短解释了一下，随后自然地转移了话题：“vixx要做演唱会了啊，恭喜。是什么时候？” “28号。” 郑泽运弯了弯眼睛，在易芙看不到的那边，他的手在拿着的咖啡杯上无意识地摩挲。 “你那天有时间吗？” “我吗？” “28号是我们世界巡回演唱会的第一场，在首尔奥林匹亚竞技场。” 郑泽运本来没想好要不要邀请易芙来的。他知道易芙最近因为舆论过得有点艰难，昨天虽然以比较荣光的姿态结束了比赛，但还是算“输了”。 觉得她现在许心情可能很不好来着，所以在她关机不接电话的一天里，他有脑补过一些可怕的画面。 喂喂，别乱想。 郑泽运伸手挠了挠脸，把又出现在眼前的画面挥走。 不过，既然已经很顺利地提起了这话题…… “是对我们来说很有纪念意义的演唱会，公司给了成员们票，可以请家人……” 郑泽运声音略轻一点：“还有朋友们来看。你那天要来吗？我还有票。” “28号啊。” 易芙有点诧异他的邀请，但想了想时间，不行。 “28号那天是realstar决赛，我答应了会去比赛现场，所以虽然很想看vixx的演唱会，但很抱歉不能去。” “……” 嗯？ 拒绝别人的好意是易芙不太擅长的事，所以在把话说出口的时候，易芙有一点抱歉和不好意思。可说话后几秒，她都没有听到郑泽运的声音。 把手机拿来一瞧…… 好吧，没电了。 但这话说了半截算什么事啊？而且还卡在说回答的时候。 易芙抓了抓脑袋，暗道手机不争气，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她。然后又朝哥哥们伸手，要手机。 可要完手机她又懵了——哥哥们的手机上可没有郑泽运的电话。 只得很麻烦地点了kakao登自己的账号，然后发信息，接着担心了一下郑泽运会不会正开着聊天软件。 万一没有他登录，可是收不到信息推送的啊。我又没提前说手机没电，现在突然断线又没打回去，会不会让他担心呢？ 担心…… 在胡思乱想了一下之后，郑泽运的信息回了过来，让她安心了。 [好。] 易芙：不会……生气了吧。 发文字信息的好处是避免了方面说话的尴尬，坏处是没有语气可以来辨别想法。 [虽然不能去，但会给vixx应援的，哥加油！(w)] 过了一会—— 郑泽运：[嗯。]配了一个有点“(▼ヘ▼#)”的表情包。 果……果然生气了吗？ 易芙纠结了。 *** 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仿佛前天才告别realstar舞台，那些画面还历历在目，现在realstar巅峰对决就来临。 易芙在观众席上看着，过了四小时，她到了后台。 最后决胜出的“realstar”李时焕在接受人们对胜利者的祝贺。经过三个月的选秀，他身上发生了脱胎换骨的转变。虽然面对夸奖还是会腼腆不好意思，可在道谢时声音多了以前没有的底气。 易芙在门口看了一下，脸上带着笑意。李时焕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有点兴奋地同她招了招手。 他在第一轮时一度被金世静的分数和投票数所压制，苦苦撑到最后一轮时，他才逆袭反超。 胜利来之不易，除了家人，他现在最想同“队长”分享。 “恭喜。” 既然被看到了，易芙就大大方方地走上前。今天rs的二十强都到了，现在围着李时焕的也都是他们。见在选秀时与李时焕关系最好的易芙来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位置。 “队长，我赢啦。” “嗯，做得好。” 还是以礼貌的姿势小心地抱了一下，易芙松开了手：“比赛前忘了说，现在我补上——你今天唱歌的样子很帅气。” “嘿嘿。” 这句话比祝贺他夺冠的更让李时焕高兴。他很想再说点什么，比如今天他自己戴耳返又笨手笨脚地让线缠住，金世静发挥太好让他压力很大，本来很慌张但在舞台上一眼就看到你了，想着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你，那你应该比谁都淡定…… 李时焕攒了一肚子话想说，可是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说。于是话才说了一点就停下，只眼巴巴地看着易芙。 “当年昵称叫你小柴真是叫对了。” 看着他的狗狗式欲言又止的表情，易芙忍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她本想拍一下他的肩膀，但自从照片漏出事件后她就很注意不和人有肢体接触，杜绝被说“动作亲近”再被上纲上线怀疑抨击的可能。 下意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之后你能好好休息了。”现在是可以轻松的时候了，易芙又轻松地同他说。 “易芙结束比赛的第一天做了什么？”边上有人笑嘻嘻地问，语气调侃没有恶意。 “我啊，大睡一场。” 易芙回头，朝那人弯弯眼睛：“睡了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最后是被饿醒的。” “哈哈哈。”屋里的众人都笑了起来，接着以这为新的话题，开始交流起各自结束比赛后的日常。 有点舍不得，几个月一直专注于比赛这件事，一直做着不晋级就淘汰的心理预备，一直想着比赛后会要如何如何…… 真到了与舞台告别的时候，人会变得不知所措。 “世静今天很棒。” 和李时焕说完话，易芙也没忘了站在一旁的，realstar亚军金世静。 作为唯一晋级成三强的rs练习生选手，金世静很受人关注。现在荣誉在手，人气也上来了，有所属公司也给了粉丝可以追随她的信心，未来可期。 易芙不经意地去掉了“也”，没有说“也很棒”而是直接地夸赞她：“高音一如既往地很漂亮。” “谢谢易芙姐。” 金世静笑得甜甜的，很开心的样子。很主动地同易芙抱了一下。 抱女孩子就是比抱男孩子舒服啊。不用再谨慎肢体触碰的易芙在心里暗暗感叹了一下。 “之后加油。” “嗯。” …… “呐，大家一起来合影吧？我拿了自拍杆过来，来来来站一起！” “好啊好啊！” 三个月选秀结束，后台一片其乐融融。 * “泽运，在做什么呢？要走了喔？” “等一下。我拍一下这个。” “你快点噢！” “嗯。” 演唱会下班。后台通道处，郑泽运摆摆手回应了几米外经纪人的呼唤，拿着手机对着应援花篮拍着。 拍完了全貌再凑近拍了字。 上联：隐藏在花篮中的祝贺会被看到吗？ 下联：没有看到的话我再说一次。 落款：易芙。 “什么呀。” 郑泽运笑了笑，看向夹在花篮上很明显的浅黄色贺卡。上面的字是易芙的手写亲笔。 [易芙：祝演唱会圆满成功。] 与有趣的花篮对联相比，贺卡上的话普通了点，不过…… 郑泽运低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边走边发消息，他把贺卡放进大衣口袋。 [郑泽运：我看到了。] 82|11.27.更新 你不会预测到现在所做的事会对未来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 距离realstar选秀结束已经两个星期，它的影响力还在持续。 冠军李时焕签约cj娱乐，宣布将于2015年内出道。 t推出练习生生存节目，晋级至rs二十强练习生周宪参与出道名额争夺。同时签约rs第四名朴云恩。 公开新男团企划，rs二十五强练习生选手夫胜宽和李知勋位列其中。 透露将推出新乐队男团于韩国出道。 rs素人选手陆续签约于各公司做练习生。 [原来rs是各公司的新人露脸地吗？出道的这些人里有多少会存活过一年呢kkk。] [没有晋级到后面的练习生选手都要出道的，晋级到后面的素人选手却签了练习生约，真是不公平啊。] [我就想知道易芙签了哪里，到底是cj还是yg？] 像抽丝剥茧似的，不断露出创作，vocal&rap双担，优秀的idol资质等底牌的易芙，即使经过了三强赛前的负.面新闻影响，但因为最后一场打了漂亮仗，所以还是顺利让风向重新转向看重她的实力上。 经过时间冷静后，[从前都是过去式，没爆出来的恋爱也没什么好在乎]的评论越来越多。 作为rs开赛以来人气和话题度最高的选手，易芙最后的落点也备受关注。 其中，新闻里说得最有鼻子有眼的与她开启了签约协商的就是cj和yg了。 [cj真的很喜欢收选秀出身的选手啊，同时收入冠季军的话，是想要组柴喵混声组合吗？期待。] [男女混声成功的就只有troublemaker吧，柴喵只能走抒情，感觉没什么前途……] [cj推的女歌手很多都做了ost歌手，易芙的话感觉声音很适合做ost？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不错。] [道理我都懂，可是为什么会跳出来一个yg？] [收集癖yg啊……别浪费人的青春了，易芙去那的话我没有做饭的勇气，太熬人了。] [杨社长在采访中说最近关注的新人是易芙……我好慌。] [虽然她会说rap但感觉一点都不hiphop吧？难道是要培养她做幕后制作人，和当初杨社所喜欢的r李胜勋一样？] [我突然想起来yg还有一个难产七年的预备女团。] 网上议论纷纷。值得注意的是，在nate上有一条评论被顶上热门。 [哈哈哈，还有fnc呢！] 是啊，还有fnc呢。 ** 四月，仁川机场。 易芙背上背着一个行军包，手里一左一右两个大箱子。站在出境口外，她有点懵地看着面前的记者。 “易芙xi，旅游完回来啦？” 刚自我介绍完是“ws”的记者笑眯眯地看着易芙：“别紧张，我就是在这里蹲机场的，看到你觉得很眼熟就过来看了下，没想到真是你。” “谢谢。” 易芙不知道该说什么，急急地收回按在行李箱上的手，理了理额前有点乱的头发，边行礼边朝那位记者问好。 在rs选手们各自有动作，网上关于她何去何从传言很多的时候，实际上没接到任何一家接触邀请的易芙不声不响地定了机票回国。 易芙早就知道自己重来的路不会太顺利，在决定选秀的第一天，她就想好了自己无人接收的准备。 ，新晋第四大。近年来大动作不断，声势大涨。而最近让他们灰头土脸的就是易芙的离开，这看似普通而fnc没法公开说清楚的账。 在三个月易芙的选秀期里，fnc暗地里的小动作、aoa的态度、扯出姜敏赫的照片事件以及易芙的回应，已经很清楚地撕破脸皮把双方的矛盾摆在明面上。 易芙现在有什么？选秀带来的人气，有认证但资历浅的创作能力，可以直接做idol的水平。百万博主身份。 看起来，她现在拥有的比普通idol要多很多，是不错的。 但，签下易芙，即等于扫fnc面子。谁都知道易芙现在是fnc喉咙里的刺，是膈应他们主推女团aoa的存在。 小公司不太会想为一个易芙去惹新第四大，她现在是潜力股，还不是绩优股；圈内不用考虑fnc面子的，三大加cj共四家。 然而s.m家只用自己练习生，不收选秀人；jyp收选秀人基本从kpopstar收；yg人多得在排队；cj手上选秀人也一大堆。 易芙对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就很尴尬了。 而易芙能怎么办呢？她没法主动，这不是她努力就能说了算的时候。 人……果然是不会满足的。退队后，怀着怨愤和忍耐，她报名参加了选秀，只为了“证明我作为偶像合格”。 而现在，选秀结束，人们认证了她“作为偶像合格”的实力。可是她不满足了。 我还要走更远。 要成为……即使有人要阻挡我，我也能还手狠狠打回去的存在。 我要让我粉丝为我骄傲，而不是……为不能给我支持而内疚，给我的推特下留言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选秀结束，易芙没有轻松。短暂地和朋友们见面吃饭后，她发觉自己越来越不开心，越来越压抑，于是赶紧出去，旅游散心。 因为晚上睡不着才有冲动决定要离开的旅程，易芙没有做任何准备，订完票就收拾行李去了机场。 直到踩在了中国的土地上，才心情变好理智回笼，把请假条往“eve”号上一挂，开始找攻略玩。 她没有经纪公司，也没有在网上通告什么，所以没人知道她跑去了哪里。直到中饭这边的消息传回了韩国，粉丝们才知道，易芙回国了。 因为是“回国”，网络上还猜测起易芙会不会签中国的经纪公司。评论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惹得一群好友给易芙追电话。 在她哭笑不得地保证“我真的只是旅游”以及许诺了若干伴手礼给他们压惊后，朋友们才罢休。 不过，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放起了烟.雾.弹。比如exid，在电台里提起易芙是欲言又止的态度——“她十强的时候我们就找她约歌了，她说好呀比赛完给写，结果她比赛结束就走了…哎，快回来吧。” 易芙：（笑哭）好吃的多给你们一份！ “不介意我给你拍了照片吧？” 现在，仁川机场里ws的记者很温和地和易芙说着话。看她背着东西很累的样子，还很礼貌地伸手想帮她卸下来。 “谢谢。” 看情况一时半会走不了，背上的包实在太重，易芙干脆把包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拍到了我出来时乱糟糟的头发吗？” 易芙笑着问记者。 “拍到了你咬着护照的照片。” 男记者忍着笑，用手拿着相机递给易芙看。刚才他之所以能发现易芙，是因为她实在太显眼了。这显眼不是说她的艺人气场，而是—— 一个像蜗牛搬家的人站在出站口，叼着护照茫然地仰头看指示标看了几分钟，这超引人注意的！ 易芙如记者意料中那样沉默了几秒，然后抬头生无可恋脸：“开个价吧，记者大人。” 记者努力绷着嘴角：“我开多少都可以？” “都可以，”易芙道：“反正我也付不起。” “哈哈哈，那你要怎么办？” “我给你好吃的，如果你要发图的话，能把我p好看一点吗？” 因为记者从一开始上来打招呼时就是很亲切的样子，并且看起来很年轻，易芙就没有以太毕恭毕敬地样子对话。 “其实我觉得这张拍得特别好。” 记者认真解释：“你看这构图，你背后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只对焦了你一人所以凸显了你的存在。你背后是重重的行李，自己叼着护照仰头看路线…多么好的‘负重而行前路何方’的含义！” 易芙：“我再多给您一份好吃的，请上传的时候务必不要写上刚才这段话。” 记者大笑：“所以你要给我什么好吃的？” 易芙就蹲下来在包里翻找，两袋糖两袋饼子。 “我千里迢迢背回来的，为了这些，我付了很贵的拖运费。” 易芙还从背包侧面拿了一个袋子出来，装好。恋恋不舍地把东西递到了记者手里：“良心中代人肉背回的酸角糕和鲜花饼，请。” 记者没想到她还真给。虽然做记者常会接到一些公司或者艺人送的东西，但易芙这样说了话就直接从包里翻东西给的还是第一次。 看易芙肉痛的表情，记者有点不好意思了：“谢谢了啊。” 易芙：“那您能给我p好看点吗？” 记者：“要不我再给你拍张正脸，然后我给你p个妆！你今天素颜呢。” 易芙蹲下身翻行李包：“……我再给您一份，请放弃那恐怖的想法。” 已经撕开包装吃饼的记者：嘿嘿。 十几分钟后。 ws：[#ws#“该怎么告诉你，你往前走的背影有多美丽”15日下午，#易芙#仁川入境。] ws官网新闻图第一张，穿着深色风衣外套的易芙站在机场大厅里，手扶着行李箱，叼着护照本仰头看着路牌。 她还是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因为路途辛苦，头发显得稍有凌乱。背后来往的人成光影，而她在其中十分清晰。 静止的和运动的泾渭分明。 第二张，易芙拖着行李大步前行。 83|11.28.更新 拖着一大堆东西，易芙直接坐车回家了。 和往常一样，打开门喊一声“我回来了”，再开灯，把钥匙扔到鞋柜上的小盘子里。 扶着墙用左右脚.交替踩下鞋，易芙边走边把行李放在地上，往前摇晃着走几步，把自己摔在沙发里。 啊，舒服…… 易芙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休息了一会儿，再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两人坐的小沙发容不下她的腿，于是她把腿伸到了外面搁着，木质的沙发扶手压在她的膝盖内窝里。 如果不是因为饿，易芙觉得她能直接在沙发上睡过去。 没吃到飞机餐好可惜呀，不过发的小零食味道不错。 感受着身体各处反馈的酸软感以及胃部空虚，易芙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奇怪……明明走的时候只拎了一个大箱子一个包，怎么回来了就成两个箱子两个包了么？” 易芙嘟囔着，蹲在地板上把包打开。因为给了记者两人份的伴手礼，所以装得鼓鼓囊囊的大包里空了一块。 我的酸角糕和鲜花饼……易芙有点肉疼，吸了吸鼻子。 还是早点给大家送去吧，免得我忍不住都吃了。 她想着，挨个给人发信息。每条信息的意思都一样，只是按照亲疏关系换语气和表述方法：[我旅游回来了，带了好吃的伴手礼，什么时候给你拿过去？] 易芙给帮助她的人们和关系好的人们都带了礼物。东西不贵，主要是心意。exid，李时焕，vixx，朴本座，bts，金延周金局长，乐队哥哥们，还有老师…… 在易芙吃了一个饼的时间里，信息陆续回了过来。 [你li姐姐们在跑演出，正饿成狗呢。想你了，我们过几天来蹭饭的时候拿。——率智] [还给我带了吗qaq，不用麻烦了我来拿吧。——李时焕] [校庆的时候来吧，我的学生赞！——朴教授] [啊易芙你真是天使，是什么好吃的？正好，我有好事情找你，后天见面吧？——金延周] 啊，今天都有事啊。 “嗡嗡。” [郑泽运：我在公司，你来的话请你喝咖啡。] [易芙：我两个小时后来的话，你还在吗？] [郑泽运：在。今天下午才有行程。] 得嘞。 易芙几口把饼吞掉，拍拍手站了起来。进屋，换衣服，洗脸化妆。 ** “好重，你带了这么多？” “嗯，这是给vixx的还有给大人的。” 两小时后，易芙到了水母鱼公司。说起来，这应该是她继fnc和exid公司后，进得次数最多的一家经纪公司了。 因为比较熟悉，所以易芙和前台打了一声招呼就上楼了。坐电梯到了艺人层，刚出电梯口，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 郑泽运把她提着的礼盒接了过去。 “是什么？” “鲜花饼、酸角糕和龙须糖。都是独立包装的，吃起来很方便。” “嗯。” 郑泽运往前走着，越过练习室，到了拐角的工作室门前。 “正好你来了，有件事想请你帮下忙。” 郑泽运低头看着易芙，声音轻软。 “嗯？” 感觉到他的拜托有点正式，易芙眨眨眼：“好呀，什么事？” 郑泽运不着痕迹地弯了弯眼睛，伸手往后把门推开。 因为他长得比易芙高，又正挡住了门的缘故，易芙一时间没看到里面有什么人。不过，一个比较熟悉的低音炮从里面发出询问的声音。 “哥？” “嗯。” 郑泽运点点头，避过对向自己的摄像机，把背后的易芙让了出来。 “外援来了。” 嗯？ 易芙疑惑地往里一看，一个善良的下垂眼小哥在看到她时微微瞪大了眼睛。 “ravi……xi？” * “这么说来……你要参加y4？” 原计划只是来送个伴手礼，感谢水母鱼众人在选秀期里对自己的帮助的，易芙没想到她被郑泽运领来给他队友金元植做选秀建议。 现在郑泽运拎了零食就走，留易芙同金元植以及的vj面面相觑。 啊啊啊leo你别走啊！虽然vixx的几人我都见过，也一起排练过，但我和rapper金元植不熟啊。易芙在心里呐喊。 还有，如果是普通的选秀就算了，我还能说点经验，rapper们的游戏我要怎么说？ 我是可以说rap，但我不是rapper啊。易芙很有自知之明，虽然现在网上一说起女性idolrapper就会提一下她，但这些印象只源自于易芙那一场精彩的即兴dissback。 真要她实打实地去和rapper对拼，那易芙肯定输得多style又不是全部。 “是的，已经网上报名了。” 听他说了这个，易芙心里只有一句话—— 哥们，你为何想不开。 y，简称或者给我钱，是一档以发掘有实力hip-hop选手为目标的淘汰制选拔节目，是难得的地下rapper可以于“地上”发挥的比赛。 这个节目于2012年进行首次选拔得到rapper们的热捧，在第三季时，因yg男团出道战而出名的练习生bi和bobby报名参加，最后bobby夺得了冠军。 bobby在时，因预备idol和有以hip-hop音乐闻名的三大之一yg公司背景而备受人诟病。由这场开始，地下rapper与爱豆rapper的竞争提到了明面上。 地下：不是会说rap就能说自己是rapper啊，在云端上的乖乖牌们要来抢我们的位置？ idolrapper：只因为我idol身份就质疑我的实力？到底是谁有偏见？ 易芙对并不陌生。教她rap的exid安孝真就参加过2，不过她在第二轮被淘汰。 安孝真在给她上课的时候没有避讳过这段事，甚至还拿了不少的比赛记录给易芙看，给她讲押韵以及发音方式。 易芙也没问过安孝真关于她自己参加的故事。不过，现在易芙大概能明白安孝真在参加的心情。 同样，看着现在金元植在坚定中又有点茫然的眼神，易芙也能体会他的心情。 好吧。 易芙看了一眼摄像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因为没有事先交流，易芙不知道金元植是自己想去4还是公司要他去的。实际上，经过3中bobby的成功，许多经纪公司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推人平台。如果能晋级，idol作为rappper的能力得到认证，那么之后本人和团体也会得到关注。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地下hip-hop，这是一个有实力就挺好玩，没实力就被人玩的世界。 更何况......易芙看向金元植，他是被3冠军所diss过的人。 你去4，是为了自己，还是有考虑团队发展呢？vixx概念偶像定位成功，粉丝基础逐渐稳固，正在上升期又拿了一位。经过相处了解过他们大概的人品和对音乐的态度，易芙觉得他们是非常适合长期发展的团，未来是可以预见。 vixx现在并不非常需要金元植去参加4来提升关注度。 “是几号比赛？” “先是20号去报名参加海选。” “这次大概会有多少人？” “不知道......” 金元植看向vj，用试探性的目光问：“三千人？” 三千的话，人就很多了啊。 易芙点点头：“那你打算带什么去?” “嗯？” 金元植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有点懵：“带......证件，手机，充电器，还有钱。” 没了？ 易芙用眼神询问，金元植点头。 好吧，不能期望太多了。 易芙想起来rs五十强那次，自己提醒李时焕做好过夜准备，结果他打包了一大堆东西过来。 笑了笑，没有问他经纪人是否会陪同：“因为我当时海选报名场次很多的缘故，所以人不是很多，但我也在那里等了近七个小时。” 金元植：完全不知道qaq！ “不知道是什么流程，不过，”易芙换上了比较轻松的声音：“我是先排队领报名表，再填写。填写后继续排队进场，然后被分配到小格子间里去进行三分钟表演。” “等那么久吗？” “是啊。很冷的，因为是一个人去的所以没有人替我占位置，不能四处走，只能硬排。” 还有不敢喝水等一系列麻烦呢。 易芙歪歪头：“你.....该不会以为交完表比完赛就可以马上回家？” 金元植赶紧摆手：“不，我以为排队会很快。” 他是idol，知道一场比赛需要多少时间准备。也许赛后还要留下来拍点东西？ “做好抗战一天的准备吧的海选可能会做到很晚，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吃饱穿暖。现在晚上还是比较凉，一冷就容易饿，所以带点零食。” 金元植点头：“嗯。” “我带了伴手礼给你们，都是单个包装的，不过是甜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可以拿点去吃。” 这下金元植笑了起来：“那谢谢啦。” 略紧张的气氛好像稍微被缓解了。在旁边的vj见状，开始挖坑了。 “我们有给易芙xi发参赛邀请，易芙xi没回应我们喔？” 金元植下垂眼瞪大了一点：“啊？” 易芙挑眉，镇定得很：“什么时候？” “上上周。”那时候rs刚结束选秀。 “啊，我经纪人没和我说啊？” 金元植：经纪人？ vj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网上猜易芙签约的事猜得热火朝天，难道定下来了？ 忍着八卦心，vj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了：“你经纪人说行程冲突。” “噢——” 就知道是你诈我。易芙拖长了尾音，笑道：“看来制作组被骗了，我没经纪人呢。” vj：啊你狡猾的qaq！ “刚才我这段会被播出去吗？” 易芙很懂地朝vj眨眨眼，该怎么和他们打交道，她最熟了。 “会。”必须得播，要掐头去尾把“我经纪人没和我说这段”播出去。vj笑着，心里计划着回头和后期说一声。 意外之喜啊，易芙居然在jellyfish。 想想看，易芙有经纪人&rs季军参加4，这个话题肯定会上热门。再往后推算，一直没有落定消息的易芙在选秀期就与她关系很近的jellyfish里走动，上了采访参加的金元植的镜….. 棒就一个字啊。 vj想得挺美，而易芙了然地在心里一笑。 “明白了。” 易芙出声，转头和金元植认真道：“第二个建议，当vj们露出这个表情时，你要想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换了个轻快的语气：“说不定会被恶魔剪辑噢。” vj：“……” 金元植：“我明白了。”确实，恶魔剪辑。 想了想，他看向vj并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脸，再看向易芙很自然的表情。 看来这段也会被播出去。 金元植笑了笑：“那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要怎么办？” 孩子，你很上道哇。 易芙扔了一个“问得好”的表情，当着金元植的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没有开封的鲜花饼，递给vj。 “哥，这个请你吃。” 说完她又自作小声嘱咐：“记得偷偷给。” 金元植：噗。 明白自己被综艺效果的vj哭笑不得。 * “ravi他很喜欢hip–hop。” 易芙只在ravi那里稍微晃了一下，完成任务就出来了。走到郑泽运那里一看，他正在等。 “嗯。” 易芙选择不对金元植参加的决定做评价，但很显然，郑泽运想说。 “我和ravi一直在写歌，为组合，当然也有往其他方面尝试的想法。” “嗯。” “相比做纯粹的rapper，以组合形式活动的idolrapper能发挥的余地并不多。” 唱来唱去都是固定的词，精细到底也只有那固定的演唱方法。如果不是自己写的词，能兼顾个人与vocal队友的声音融合也很难。 “ravi……” 郑泽运犹豫了一下，即使面对的是易芙，他也很难说出自己的担心：“他是自己要求去参加这次比赛的。他说想看看rapper们是什么样子，想和真正的rapper交流学习，看他们怎么去创作怎么去比拼。” “他想做rapperravi。”vixx的rapperravi。rapper金元植。 而不是vixx的rap担当成员，ravi。 但…… 郑泽运抿了抿唇，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正手握紧了拳头，眉头紧蹙。 原来如此。 易芙看着他，眼神微动。 “你很担心他在比赛中得不到好的结果？” “嗯……” “leo哥所想的好结果，是什么样的程度？” “大概，ravi的水平可以得到提升？” “名次呢？” “没有想这个。” 郑泽运摇摇头。虽然他是vocal不懂rap，但ravi目前的rap实力他还是很清楚的。 很一般。 他又看向易芙，她那场经典的地下场dissback场景还历历在目。 ravi也会被这样吗？这是vixx其他五人最为担忧的问题。 “不用担心。” 仿佛看出了郑泽运的担忧，易芙朝他笑了笑：“偶像的定义没那么狭隘。” “质疑和批评会为实力让路。” 84|11.30.更新 偶像的定义没那么狭隘。 那偶像的定义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真要细想，其实我也不能完整地说清楚。 直到离开jellyfish，易芙还在思考她下意识对郑泽运所说出的话。那句不是为了宽慰而说的，而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未来要做什么呢？回头看了一眼悬挂着vixx海报的jellyfish办公楼，易芙若有所思。 * “我的歌过了？” “是啊。” 两天后，kbs的咖啡厅里，金延周捧着易芙请的咖啡笑得很得意：“恭喜你的歌被选作《制作人》的ost，怎么样，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易芙定了定神：“开心，激动。”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手指饼放进嘴里，慢慢地咬了一口。 手指饼里加了黑糖，不是很甜。配合饼干的粗颗粒感，吃起来感觉不错。 这让她稍微从大惊喜中镇定了一点，恢复到了平时的表情。 “多谢你了。”易芙轻轻吐了一口气，认真地同金延周道谢。 “噗，我又没做什么。” 只欣赏到易芙一瞬间的眼睛睁大，金延周有点遗憾。但心里更多的是为易芙高兴的心情。 kbs今年大动作频频，综艺部这边出了年度企划“realstar”，电视剧部门也出了重要企划，即金土迷你连续剧《制作人》。 这部剧是三大台首部于周五、周六播出的综艺档电视剧，由综艺局pd徐秀敏与《星你》编剧朴智恩、《浪漫满屋》导演表民洙及独立电影导演尹成豪携手打造，是非常有意思的“跨界联合”。 电视剧演员阵容也十分豪华，由金秀贤、车太贤、孔孝真和iu联袂主演。 这是一部从放消息开始就得到很多关注的大剧。现在已经透露出的剧情背景是首尔汝矣岛kbs综艺部，讲述了综艺节目制作人之间的故事。 易芙是在八强战时听到了《制作人》公开征选ost的消息。那时她因为即兴dissback大受好评，创作实力得到认证。 在听到消息时，易芙有一瞬间的心动，然而并没有行动。因为她虽然有作曲作词也有许多改编经验，但还从未针对电视剧来写过歌。 结果某一天金延周跑来兴奋地问她：“《制作人》在征集ost，你知道吗？你有没有做好的曲子，我们可以内部递上去试试看。” 没有。 易芙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很平淡地问：“我有存货。电视剧要求的主题大概是什么样的，我选一下。” 金延周：“现在剧情是秘密，不过电视剧里感情线是一定会有的，就按照这个主题找找看？” 易芙：“明白了。” 于是她翻了下自己的随手记歌词本，整合了一下想法，先填词再作曲，写了一首甜甜的歌。接着细改再细改，录了demo，在金延周所说的“最后期限”堪堪赶上交了歌。 其后的事情都交给了金延周做，易芙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这样的电视台主推剧都会早早地向专业制作人邀歌。 说是公开征集，其实私下早就定好了吧。 易芙没想到，自己的歌真的被选上了。 这实在是个好消息，尤其是在自己公司未定的情况下。 “你那首歌名字取得好，《偶尔我也想谈恋爱》。” 金延周朝易芙挤了挤眼：“据说是编剧大人先看的歌名觉得很喜欢，看了歌词再听歌之后就定了。” 易芙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看来会用在恋爱line里？” “是的。” 金延周得意地喝了一口咖啡，手不自觉地按了一下胸口挂着的身份牌。易芙的目光很自然地随着他的手往下落，注意到他身份牌的挂绳换了颜色。原先是红色挂绳，现在换成了蓝色的。 红色是试用期生所用，蓝色是正式员工所用。 易芙再微微眯眼看了下金延周身份牌上的字，随即了然地一挑眉，接着朝金延周笑笑，举杯示意：“恭喜转正，金延周pdnim。” “哈哈，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金延周拿杯口遮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笑得太厉害。他半真半假地抱怨：“之前你敏锐到只看我换的衣服就能知道我见了什么人，现在我都在你面前坐了快十分钟，你才发现我的绳子换了。” 说着，他皱眉假模假样地叹气。 “我对你表示失望，易芙xi。” “请你吃个饼赔罪？”易芙指了指自己带来的伴手礼礼盒。 “现在对你表示满意，kufufu。” “噗，你怎么也学着这么叫了？” 易芙有点诧异，这个昵称主要是地下乐队圈的朋友和exid的姐姐们叫的。 “最后一次比赛的时候，我听到那几位乐手这么叫。” 金延周揶揄道：“这昵称比eve听起来有亲近感，唔，你之后做艺名的话，是用eve还是kufufu？” 易芙在aoa出道时用的是本名。 “应该是eve。”这个问题易芙之前有想过，要重新开始，换个名字比较好：“eve听起来和我中文本名很像。” “其实kufufu不错。”金延周作遗憾状。 “这个名字就留给亲近的人叫吧。” “那也行。” 听她这么说，金延周有点高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了一眼手表，他得赶紧回去工作了。 “是姑姑先和我说的你的歌通过了，我抢了个先来告诉你。之后电视剧部的人会来和你谈后续的事情，我不太了解版权方面是什么情况，不过如果你不懂就打电话告诉我，我帮你问问。” 金延周把桌上的资料收拾好，咖啡杯还是握在手上，语速快却很清楚地认真嘱咐。 “这几天你空好时间出来。《制作人》马上就要开拍，你的歌用在中间的话，录制时间就会比较紧，保持手机畅通随时准备接电话啊。” 说完，他又强调：“别像上次你比赛后那样，没电关机虽然可以理解，但会急死人的知不知道。” 易芙笑着听他说：“知道啦。哎，记住了，那个鲜花饼保质期只有一个月，趁新鲜你赶紧吃完。” “噢噢，好。” “慢走。” “嗯嗯。” 金延周挥了挥手，抱着东西一溜小跑，一下子就消失在走廊尽头。易芙看着，摇了摇手里的杯子，低头慢慢地笑出声来。 她也不想笑得太明显，可是忍不住。于是用手背半掩着唇，闷头笑着。 很想和人说一下她的心情，说说她现在有多高兴。如果现在有鼓棒在手，她能站着就地敲桌子来玩。如果有吉他，想必信手弹出的都是让人能站起来跳舞的旋律。 “啊……” 易芙终于笑完，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又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这才收拾东西起身，慢悠悠地走了。 《制作人》ost吗？ 制作人…… 听起来不错。 * 没有等待多久，kbs电视剧部门就有人来找易芙商议ost的制作问题。其实这样的事情应该交由经纪人谈，但因为易芙到现在都没有签约公司的缘故，所以只能自己上了。 艺人直接谈工作的情况比较少见。在谈判桌上是要谈条件的，作为艺人自己谈钱的话，不论脸皮厚或薄，都不太好发挥。 好在易芙是realstar的三强，身上带有kbs的烙印，于是在双方见面交流时氛围颇有“自己人谈事”的亲切感。 之后又直接开门见山地互相说了想法，接着他们谈得很愉快。 这首易芙由自己作词曲的《偶尔我也想谈恋爱》被选做《制作人》ost，将用于电视剧中段部分。不仅如此，这首歌还交由易芙自己来演唱，这是超出易芙预想的极好的结果。 相当于是她一人把这首歌包圆了。 在韩剧制作中，ost是非常重要的板块。一首好的量身制作的ost能渲染主剧情，加深观众对经典情节的记忆感。一部剧的大热往往会带动数首ost的热度。 比如在去年热映剧《来自星星的你》的ost《mydestiny》，就是非常成功的例子。 《制作人》是kbs今年的重头剧，它的ost方面当然也会用心做。目前所公开的ost相关新闻说李承焕白智英等乐坛大前辈会献声。 如果唱ost的都是这样的歌手等级，易芙想着，自己写的歌能选作ost就很不错了。 因为她真的是个小新人，除了选秀带来的一时人气，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分析来看的话，自己唱的希望比较小呀，所以易芙没有抱太大期望，以免自己失望。 不过……这首歌交给她唱了。 好像是自己认真培养的种子交还到自己的手里，接下来会长成什么样的花呢？ 太好了。 没有什么词能形容易芙此时的心情。 “过几天编曲完成，易芙你就要来录音咯。” 对座的负责人中有一位女作家笑道。易芙认识她，这位是她同大学的前辈，是realstar的作家，之前在百强赛时就是她认出自己的。 一开始易芙有点好奇她为什么在这里，但想到《制作人》是电视剧部门与综艺部携手合作，学姐出现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刚才正是她在旁边帮着讲解了一些东西，让易芙没那么紧张。 也是由她来传达了好消息给易芙。 “听过demo觉得很好听，现在非常期待成曲。” “我也是。” 易芙把签字笔握在手心，递过合同给对方。暗压住想要转笔的雀跃心情，微扬了声音应道。 这是她结束选秀后接第一份工作呢…真好。 我也很期待。 * “下个月校庆，你要回去吧？” 签完合同，学姐作家与易芙一起往外走。她笑眯眯地问易芙：“有想好唱哪一首歌么？《野生花》、《w》还是《开到荼蘼》？” 易芙在选秀中所唱的最有名的就是这几首歌。 “我还没想好呢。感觉校庆的时候唱开心点的歌比较好，所以还在看。”易芙微含着下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到时候这边拍摄正忙，我大概是没时间回去的了，不过会给你应援噢。” “好呀。” 易芙眼睛弯弯，语气轻快地应道。两人不疾不徐地说着话，言语之间笑笑，看起来有几分熟稔。 沿着走廊走下去，经过拐角，两人道别。易芙坐电梯下楼，而作家去综艺部。走进电梯时，易芙乖乖摆手和学姐道别，待电梯下行，她才慢慢收回脸上的笑意。 接着，换上了笑得稍微少一些的温和脸。 刚才她明显感觉到了作家的亲近，虽然迎合了对方的示好，但她心里是不适应的。 其实从rs进行到二十五强时，制作组主捧易芙的倾向就很明显，之后因为有金局长的关系，易芙得到了几位pd明里暗里的照顾，又有金延周在旁边提点，所以后来的路走得很顺。 做电视这行的都是聪明人，看到一点风向都会作出反应。在金局长对制作组进行管理，按下了制作组中想冒头的人后，易芙在选秀后期过得更加愉快。 “有背景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那时的易芙百感交集。但她也更加谨慎，对别人的好意总是礼貌再礼貌，考虑周全后才接受。 虽然是同校前后辈关系，但......这样亲近地讲话，她还是会有负担。 好了，高兴一下就够了。 易芙这么对自己说道。即使因接到ost工作而内心充满喜悦，但她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呼......” 易芙低头抻了抻袖子，把缩在袖口里的手舒展了一下。举起了小心地揉了揉脸，轻吐了一口气。 平静了一下心态，她听得头上“叮”了一声，随着短暂失重感，电梯到达一层开了门。易芙迈步出去，一抬头，看到大厅里熙熙攘攘地站了许多的人。 轨道、灯光、收音麦和挑杆......是剧组吗？ 易芙往旁边挪了挪，看到人群中心说笑着的两人。男生穿着连帽卫衣，剪着乖乖仔式刘海。女生稍矮，长发红色竖格纹裙。 是金秀贤和iu。 看来是《制作人》剧组啊。没记错的话，他们今天是第一天开拍吧？ 刚谈完ost的事，就遇到了剧组，真巧。易芙抱着手臂看了看，走到大厅角落不显眼的地方站着。 因为正是上班时段，kbs还是以正常的状态在运转。在这里取景拍电视剧是不可以影响到放送局的，所以制作组没有在大厅清场，而只是叫场务在旁边围了一圈。 易芙的目光在不远处的人群里搜索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名女性作家模样的人身上。 她眉毛略显疏淡，穿着宽松的军色休闲风衣，拿着剧本正和导演说着什么。身侧有个年轻的女孩子正抱着文件夹陪站着。 易芙想了想，拿出手机搜了一个名字，把手机上搜索出的照片和不远处的那位对比，目光在触及到她说话的手势时不动声色地微微一闪。 朴智恩编剧。 85|12.02.更新 易芙的粉丝在这个月心情变化很大。 先是rs众选手纷纷有了着落，或出道预备或签约，而易芙没有消息。 再是有新闻说cj娱乐和yg对易芙很看好，正在与她接触。前者的相关人士说有可能将易芙李时焕两人组男女混声组合，后者说易芙会走solo路线。 cj和yg都是大公司。粉丝们想想都很高兴，在激动了一阵后，这群可爱的粉丝们煞有介事地讨论了易芙在两个公司分别会如何发展。 cj娱乐多出solo歌手。他们不擅长推人，但给资源还是很大方的。主要看艺人自己会不会活动了。 yg这几年好像有点收藏癖，一个接一个地收优秀艺人呢。虽说排队发专这一点让人觉得危险，可那是yg啊，三大诶，去yg家应该也不错。 结果几天后，这俩公司在答记者问时说不是，并没有和易芙接触。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 捧着一颗失望的心，粉丝们又互相安慰着要耐心等，而这时易芙自己跑回国旅游。看着她要签中国公司的猜测，韩饭粉丝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 好在之后她回来了，t社还第一时间发了图，总算让人安心了一些。 [易芙！求活动啊求活动！] 有粉丝这样在易芙的推特下留言，说连追了三个月选秀，突然看不到自家偶像的现场了好不习惯，周日都没有期待的事可以做了。 然后易芙愉快地翻了他的牌，回复道：[好呀。] 她答应得爽快，行动得也快。没几天，被“饿”了十几天看不到自家偶像动态的粉丝们，在满心期待中等到了易芙的“活动”。 江南、广津、瑞草、永登浦…… 易芙像游戏里的隐藏boss，在首尔各个区各个地下乐队舞台随机出现。她所担任的乐队位置也随机变化，有时她是鼓手，有时做主唱，有时候还兼一把键盘手，玩得那叫个开心。 看到路人发在推上的偶遇和剧透，粉丝们懵了：等一下，说好的做偶像呢？你怎么去地下玩啦！ #我的偶像不务正业# 好了，现在自家idol开始活动。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应援吗？要怎么应援？ 攒了一腔热血想给易芙应援的nymph站众人郁闷了，现在这情况是他们没有想过的。最后，讨论来讨论去，他们决定和饭普通偶像一样，照追不误。 应援手幅，拿着；最后比赛场乐队哥们支援的夜光鼓棒很好，多订点一起举着挥。饭拍？当然要！扛着大炮照相机去地下舞台，拍！ 在地下舞台为idol应援，这事几乎没人做过。考虑到安全，还有如此应援会不会影响到别的乐队而使他们对易芙产生恶感，组织应援的nymph站很仔细地出了探路帖及应援教程，呼吁众人在应援的时候注意应援礼貌。 不过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idol易芙，在知道他们要开始应援后就进行了安排，准备得很周全。 [哭死，老大去的几个场子都不许未成年人进入，查得太严了啊！听说以前没有查这么严的。] [大家注意，除了江南区的s是可以拍除易芙之外的乐队外，其他的舞台没有很明确地说明这一点。所以在别的乐手登台的时候就不要拍了。] [地下乐队比我想象中要可爱......老大走了之后我继续看完了舞台，有乐手问我要不要合照呢。] [有的乐队唱歌唱歌很好听，地下有实力的人还是挺多的。] [第一次带单反去前线的我一开始是忐忑的，结果到了，发现大家都挺温和。前面检票的小哥问我是不是来看“kufufu”的，我说是，然后他把我带到最前排去啦！] 啊，顺带解释一下，易芙被粉丝昵称为“老大”的原因是——“拿应援物去在地下场报易芙名字，看演出有粉丝待遇”。 粉丝：_(:3」∠)_这个老大我是服的。 追易芙的公演比追普通idol们的演唱会和比赛现场更容易得多。 因为票价便宜，即使是学生党也看得起。她又全开麦不含糊，还会表演已经没有公开过的自作曲，所以在网络上引起热议后，有许多路人粉也随之而来看演出。 观看演出的人多了，自然就会出现一些问题。比如原本便宜的票变贵且难买，集合了数个乐队的舞台变成了易芙的个人场，部分人应援不守秩序而使演出人员分心等麻烦。 粉丝们又开始担心了，会不会好的活动做着做着出了不好的事？ 而这时，易芙果断改变了自己各个舞台跑的表演方式。她和几个关系好的场约定好时间，把随机跑场表演换成了自己的真·个人乐队表演。 定好时间，定好票价，定时放票。 这样就更规范了。粉丝们不用再跑来跑去，还能听易芙唱更久。除了易芙唱完就跑不给签名，歌单随机而没法喊口号之外……这公演好看，应援活动超好玩。 并且，刷易芙的公演真的像刷boss一样，运气好的话，她会“掉落”意外惊喜—— [nymph易芙站：#易芙不务正业#20150425瑞草公演，因为□□tm4而rap之魂燃烧的易芙在大家的怂恿下即兴来了一段。] ...... [ws：“无需鼓棒，你的眼神将我的心重重敲响”27日，来了灵感的#易芙#在公演上以鼓为桌速写歌词。] ...... [今天互动的时候被问是否成年，我给易芙看了身份证，今天刚好是我生日kkk。结果她给我唱了生日歌，暴风哭泣！] [我第一次看到对粉丝说“欢迎您来，欢迎您再来”，这样作结束语的idol_(:3」∠)_......] [她前天开场白是“就是朋友，大家一起唱歌烫头”，笑疯。一到地下场就像换了人格一样的易芙呀。] [真好奇她签约公司后会怎么样。作为饭，看她在地下活动得开心我也开心。但是，在选秀时说着“目标是做及格偶像”的易芙还是会很想回到舞台上吧。] [比赛结束一个月了，真的像传言一样，易芙无法签约么？] [fnc......] 因为易芙不同寻常的地下乐队活动，在网上对她再次关注度变高时，绕不过去的前东家名字又被提了起来。 ** 六月五日。 [易芙：kbs《制作人》，死守本放。] 好像是专注在地下舞台玩耍的缘故，易芙最近主动更艺人号的频率降低了。 在她更新后，粉丝们和往常一样留评说“好好好都听你的”，还有比较活泼的粉丝问“老大你站哪对cp”。 大家都以为她是开始追剧了，所以才更新了《制作人》的相关内容。 结果看到第七集一半的时候，粉丝们知道了她更推的缘由。 不会吧……《制作人》的插曲？！ [我有没有听错？白承灿在电梯里牵艺珍姐手的时候，出来的歌好像是易芙唱的？] 易芙推下留言开始很快地上涨，但她这时没有再更新说什么。不过不要紧，随后公开的ost的音源明细让粉丝们确认了他们的猜测。 《偶尔我也想谈恋爱》，演唱者易芙。 作曲易芙，作词易芙。 震惊后狂喜的粉丝们：厉害了我的idol！ [这是易芙在选秀后的第一份idol工作吧！啊啊啊我激动得想转圈！] 接着，在第二天的同一时间，易芙又发了推。 [易芙：kbs《制作人》，死守本放。] 刷了大半夜帖子和音源的粉丝们：会为了你去看剧听歌的！ 然后在第八集开头—— 啊啊啊我家idol上电视了？！ * “我知道事情会在合适的时候发生，所以我会等。” 清净的酒吧里，白承灿拿着前辈卓艺珍递过来的酒杯，小心翼翼地往周围望。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正在台上，抱着吉他唱着歌。 “你知道吗，汝矣岛樱花和风吹粉行人，江原道大关岭枫林美过雪景，” ...... “想以长衬衫作裙，喝一杯没封口的热拿铁d。” “想和你去电影院。我们应比主角更浪漫，以爆米花为道具自然牵手。” ...... “想说这个场景我会铭记在心，然后期待在之后的许多天里，发生更多值得怀念的剧情。” 女生的声音温柔，吉他声轻快。歌词以自白的方式把心境讲述出来，不紧不慢地，让人很有代入感。 白承灿听得出神，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划过了许多画面。他却不知道艺珍也在看他，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温和，在转而看到台上的女生时，表情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两人坐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耳边是女生带着些许甜意的歌声。一曲结束，白承灿放下杯子鼓掌，酒吧各处也响起些许掌声。艺珍同台上招了招手，那女生方才看到。 笑着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她放下吉他走了过来。 白承灿这才看到女生的正脸。眯着眼判断了一下，一时间有点懵。想确认又不太确定，眼见着女生越走越近，他赶紧低声问卓艺珍：“前辈，这位是......你认识吗？” “诶，你不认识？” 卓艺珍有些诧异，无奈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今年年初的realstar选秀你没有看吗？她是易芙啊。” “看了一点。” 白承灿缩了缩脖子，抬眼看了一眼卓艺珍，讷讷解释道：“刚才灯光暗，我没看清脸所以......” “看一眼艺人背影就要认出对方是谁，并且要快速在脑海中回忆起对方的资料，这是pd的基本素质，记住啦？” “噢。” 两人说话的期间，易芙走了过来。先看着卓艺珍微微一笑：“艺珍姐，好久不见。” 随后，她朝白承灿礼貌点头：“初次见面，我是易芙。” “啊...你好。” 在易芙问好的时候，白承灿站了起来，手里还捏着杯子。在察觉到之后他又赶紧弯身把酒杯放在茶几上，看了易芙一眼，手在裤子上抹了抹。 “你好，我是白承灿。” *** 因为《制作人》是以kbs综艺部为背景，讲述综艺节目制作人之间的故事，所以在剧中许多地方直接把现实中的人和事化进了剧情里。 比如，《两天一夜》、《音乐银行》、《开放演唱会》、《演艺家中介》这样的kbs综艺在剧中构成主角们日常故事线，主持人和艺人们也有不少人来客串刷脸。 这部剧给人感觉非常真实。观众们有的因为编剧的故事线而沉浸其中，有的因为剧中展现了综艺局工作日常而好奇想要多了解。 各家粉丝们则是欣喜于自己idol在剧中的出现。客串的镜头往往很短，但也足够让他们讨论好一阵。 但这次，看完《制作人》里易芙所出现的片段后，她的粉丝们没有高兴，而是不约而同地开始担心忐忑。 虽然易芙出现的画面足有十五分钟，比之前很多客串艺人的分量都要多。她还唱了歌。 [我们易芙，不想做艺人吗？] 让粉丝不安的是，在剧里易芙与两人的一段对话。 “这首没听过，又是自己写的新歌？” “嗯，前几天刚写好的。好听吗？” “好听。” ...... “你快攒出一张迷你专的歌了吧？冲你请的这顿酒，我等着你上我的音乐银行，凭我们俩的关系，我让摄影师给你拍得漂漂亮亮。” “噗，歌是攒好了，但离上音乐银行还远着呢。” ...... “我大概以后就这样四处走走，把唱歌作为爱好来做吧。这样也挺好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做idol了。” 剧里，演着她自己的易芙给身为音乐银行pd的卓艺珍倒了一杯酒，笑得很平静。 我，不做idol了。 86|12.02.更新[二更] 有些事情不能摆到明面上说，即使猜测很多。 而一旦摆到明面上说了，那么结局通常只有两种。要么是给人看的内容为人所信，要么有其他实例来翻案打脸。 而现在，由易芙所起的风波经过数月的发酵后，由她所出演《制作人》十几分钟的剧情，断绝了人们相信后一种结局的可能。 *** 遇到了麻烦。 不，应该说今年一整年都不太顺利，而到了这个月尤其不好过。 “代表。” 韩胜浩走进公司。前台的接待员正在偷看手机，见他踩着重重的脚步声进来后连忙把东西收起，站起来行礼打招呼。 “嗯。” 韩胜浩停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问：“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找我吗？” “没有的，代表。” “电话也没有？” “没有。” “知道了。” 韩胜浩把拿着的报纸卷在手心敲了敲，若有所思。他眼睛小，脸胖，说话和笑的时候可以给人好说话的感觉，没表情时就给人以严肃感。 接待员看他准备进办公室，小心地松了一口气。 不曾想他又继续问：“我记得容和今天没行程吧？你今天有看到他来公司吗？” “没有呀……” “唔，弘基呢？” “也没有。” 接待员一愣，马上说：“敏赫哥倒是在公司。” 敏赫…… 韩胜浩微微皱眉，嘴巴动了动，最后再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进了办公室。 “代表，你这样做的话，要让我之后怎么办？” 几个月前，在fnc默认了易芙与姜敏赫“恋爱论”后，姜敏赫冲到办公室。忍着全身的怒气，他站着定定地看着坐着的韩胜浩许久，最后在金理事问“敏赫你要做什么”时，这样开口问他。 和韩胜浩所笃定的那样，姜敏赫还是没有说出言辞超出身份所允许的质问。 所以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了：“这是公司决定，为你好。” …… 接下来的事如他，理事，还有公关部之前所想的那样进行着。公司里唯一不同的声音是李弘基所发出的。 特别是联想起之前某天，李弘基回来后对他们的暗示疑问置若罔闻，后来一谈起易芙就直接摆出不想再讨论的态度。 这让韩胜浩有些不悦。 易芙…… 韩胜浩几乎忘了她刚进公司时候的样子。总是扎不正的马尾辫和被李弘基逗到不肯说话的样子是仅存印象。 朴理事因为某些原因把易芙雪藏的事，他是知道的。 不过，那时aoa乐队的确发展得不好。在团体没有起色也没有活动的情况下，他就对股东之一的朴理事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然有点看不上这位的小心眼，但只要他没有影响到大队，小小出个气，不算什么大事。 [fnc现在后悔了吗？] 只是，韩胜浩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想推出的，可以赢得口碑以拉动aoa好感度的创作型idol，居然是被自己放走的。 韩胜浩是制作人出身，对音乐的鉴赏力是有的。看完易芙在rs五十强的24小时内改编后，他心里“咯噔”一声。 易芙对歌曲与音色的搭配界限把握得十分清晰。临场反应快，能压得住人，她有合格的改编能力。 这没什么，乐器玩得好的基本上都能进行简单的歌曲改编。 可是接下来，易芙的几场表演都是改编，改编，改编。 然后就是创作。 随口就来的dissback，如果不是看放送里评委都变了的表情，韩胜浩觉得那几乎不可能。 《w》填词。 《野生花》填词。 [fnc现在后悔了吗？] 你早干嘛去了？！ 一期一期的看下来，如果说之前韩胜浩对易芙还有那么一丝丝大度和抱歉，现在就只剩愤怒了。 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易芙拿出了这样的创作水准给他，他就不会让公司不和她续约。 网络上对易芙的创作实力议论纷纷，韩胜浩只觉得自己被甩了几巴掌。最让他忌惮的不是易芙的作曲能力，而是她的作词能力。 圈内优秀作曲人很多，而优秀填词人只有那么几个。歌曲制作实际上有套路可循，只要旋律洗脑，再配上有记忆点的舞，最后由策划包装公关使力，运气再好一点结果都会不差。 作曲比较容易达成这一点，而做词不容易。 韩胜浩自己就被吐槽过“别写歌词了…重复口水，为押韵而押韵很差劲”。 看看易芙写的歌词。韩胜浩不知道她的出歌速度如何，是高产还是低产，但这歌词质量，既使她是低产也足够让她价值倍增。 韩胜浩就想不明白了。fnc里有创作能力的，几乎都把技能点在作曲上，作词厉害的还真没几人。这样一堆以韩语为母语的孩子里没出个作词厉害的，倒是易芙这个中国人，有着这样的惊艳作词能力？ 创作不看勤奋看天赋，能捧一时但捧不了一世。没法比，没法争，没法贬。 还是那句话，有这能力，你早干嘛去了？ 然后易芙所展现出的能力让他越来越惊怒。可以做女团主唱的演唱实力，暗藏着的百万博主身份，以及面对镜头游刃有余的姿态。 你藏了三年？ 不得不让fnc怀疑她早就对公司安排心怀怨愤。 这一点让他们很愤怒。 “不能跳舞”，“不愿意跳舞”是fnc官方回应易芙不归大队的说辞，现在被拿来打自己的脸。 而后易芙也不留余力地狠狠回击了前好友，前队友，前公司。 在他们不惜牺牲姜敏赫，对她出手之后。 ——[你以告知态度说做好决定，既然如此，我该有什么反应。] ——[早习惯单枪匹马，离开也不过多些剧情。] 暗指不续约自退队内情。 ——[煽情何其容易，自撕伤口就能哭诉曾经…咄咄逼人表情狰狞，有何意义。] 我没有说任何话，不仁不义的是你们。 ——[过去未并肩同行，推心置腹，今后也不必熟络，隔空联名。] 字面意思。无论是敏赫还是aoa，我从前没和你们是一路人，今后也别和我扯一起。 ——[无中生有是你最后对我，若无其事是我最后对你。刀斧加身，言尽于此，过去，该礼貌不提。] 玩阴的？小家子气。 如果知道没有后台支撑的易芙能以那么快的速度和这样的方式进行回应，fnc是决不会出这个招的。 不仅没把引起diss风波的申智珉捞回来，还赔了一个姜敏赫…引得公司人心浮动老人们都不悦。 太不划算，真是臭棋。 而且他们没想到，易芙引起的风波影响到了fnc的名声，从而影响到他们今年的发展计划。 比如争取了大半年快要能进入签约状态的刘在石，对他们的进一步接触开始推脱。 都在看笑话。他们…不能再因小失大了。 韩胜浩下定决心。 *** “喂？” 韩胜浩靠在沙发上，打了个电话。对方在第一次拨号时没有接，待他打第二次时才接了。 “噢，胜浩呀。今天怎么有时间和我打电话？” 那头传来略含糊的男声。 “世俊哥在忙吗？” 韩胜浩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寒暄了几句。 那头的人是他从制作人时期就认识的，现jellyfish公司的社长，黄世俊。 韩胜浩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 易芙这个麻烦，该解决了。 ***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jellyfish，黄世俊拿着手机问道。他的眼睛看着电脑上开着的新闻网页，手握着鼠标微动。 《防弹少年团中文单曲出击预定，realstar选手易芙填词》 “出来坐坐？啊，抱歉，最近没时间。公司里的事情太多了，走不开。” “嗯，最近是做得不错。你们家也挺好啊，诶，前天看新闻说刘在石xi要和你们签约？提前说句恭喜了哈哈。” “新签约意向？不，我们公司的人够啦。” …… “我们现在专心在vixx身上，没有推女idol的经验，也没有想法。” …… “易芙啊……孝信挺喜欢这孩子的，之前她选秀里结了缘分，之后也就常来这里玩一下。” “有点诧异你和我说她……” “胜浩啊，有什么话直说吧。” 黄世俊扶了扶眼镜，死活不接韩胜浩在那边连连拐着弯说的暗示。几番机锋打下来，他游刃有余，而韩胜浩累了。 就直接以倒苦水的语气开始说：最近传言fnc对易芙下了封杀论，以至于她不能签约。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黄世俊点头：是的我了解你，哎呀这事真不好说清楚啊，澄清像欲盖弥彰，不解释吧还是会被人说。代表难做，懂你。 韩胜浩马上接话：对啊没错，可无奈了。现在fnc受舆论压力有点大，以至于很多工作不好开展，我很苦恼啊。 黄世俊：嗯，辛苦了。 韩胜浩无奈，你非得我说清楚是么？好吧那我说吧……反正，都开口了不是么？ 我看易芙和你家艺人走得挺近的，要不…你接了呗？ 其实我之前还有点看好她的，不过碍着你的面子…… 那没事没事。啊，原来你—— 不过我仔细想了想，我们现在不需要女ido啊。 韩胜浩话还没说完，就被黄世俊漫不经心地给堵了。 ——vixx还在上升期，得推；徐仁国是歌手出身，虽然走演员路线做得不错，但他还想唱歌，今年还没给他出专辑呢；时京和孝信一个自己去综艺活动了一个要开live。 我们家公司小，资源也不多。现在这风口把人签进来又不推，粉丝抗议我们也难做啊。 韩胜浩一口老血哽喉头。这怎么搞？ 于是他硬着头皮开始夸易芙，说签了她的好处，以说服黄世俊。 终于，黄世俊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行吧……那你欠我一个人情。” 韩胜浩：终于达成了目的但这奇怪的被坑感是怎么回事… “好。” *** 6月21日。jellyfish官推更新。 [jellyfish：我们已经与易芙签订了制作人专属合约。易芙在realstar选秀中展现了优秀的风貌和创作水平，具有多重魅力。公司全力支援她今后的各种活动，请多多期待。] 同时，他们附上一张照片。 易芙穿着黑色t恤，黑色口罩拉到下巴处戴着。双手插兜，背后是悬挂着黄色小鱼logo的jellyfish公司大门。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87|12.05.更新 “我不做idol了。” 一个月前，易芙在《制作人》中客串时这样说道。虽然后来有人也说要把电视剧剧情和现实分开，但大多数人认为，以现实故事为脚本的kbs所出综艺题材电视剧，不可能无的放矢浪费放送分量。 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剧情，应该代表了一种态度。 所以在“封杀论”开始为人所信，易芙为《制作人》所写的ost在音源榜上稳步上涨时，又有人开始遗憾—— [如果她没有在三强赛前被爆出以前的事就好了，按实力是可以冲击一位的。] [新第四大的心眼太小啦。] [刘大神看清楚了，可别进fnc咯。] 网上言论又是一边倒，有些人好像全然忘了，在那时抨击易芙没团魂回踩队友的人中也有自己存在。 不过，这个圈子里不就是这样么？“反正不是我的错”，他们理所当然把自己之前的跟风黑归结到“被骗”，接着再站到了“正义”的一方摇旗呐喊。 然后粉丝和网友们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易芙签约了，所属社是jellyfish。 jellfish公司在圈内有点神秘，他们家虽然名声不显，但绝对算不上小公司。 往上数，朴孝信和成时京两座大山镇着，中间一个徐仁国虽是ssk第一届冠军出身，但后来莫名其妙地转型做了演员，还做得十分不错。 除了jellyfish社长黄世俊与fnc社长韩胜浩关系不错之外......易芙这个约签得不错。 但是等等—— [为什么易芙签的是“制作人”约？] 许多人迷茫了：[这是转幕后的意思？很明显的是可以做idol的能力啊，放幕后有点浪费吧？] 看到网上疑问的黄世俊咬牙切齿：你们以为我想吗？ * 在黄世俊看来，那所谓的“易芙先隐瞒解约后回踩是给后来人竖的反面例子”这一说法十分可笑。 与前东家因为解约而闹得刀戟相见的例子不是没有，圈里多得是。一般解约原因不外乎两种，要么是资源金钱分配不均引起矛盾不可调节，要么是艺人自己出了问题被解约。前者如东神和exo，后者如现aomg社长朴宰范。 可是像易芙这样，把矛盾堂堂正正地放在明面上再以被动姿态占着理主动出击，最后让前东家不得不退步......这样的例子还真就她一个。 易芙所让人诟病的无非就是她的“隐瞒”。她隐瞒下的rap，唱功等能力后来都成了她翻身的砝码。而这些能力都没经过所属社的手，是她自己找自己好友exid几人学习的。 易芙最让人没话说的创作能力是靠天赋和自练习所成就的。 综上所述，她现在的实力和fnc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如果硬要说有关系的话...... “我要证明我作为偶像合格，所以去学习了。”易芙原话。 同作为社长，黄世俊很能理解韩胜浩的憋屈和尴尬。 好吧。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倒是可以强行解释为易芙想提升自我没有经过公司，所以公司不知道。 但是，那百万博主身份你怎么说？！要知道，易芙的那个博主号可是从她艺人签约前就开始运营，出道后三年里也从未间断过。她是特工么，可以谨慎到一点马脚都没露？ 她是藏了，可你这经纪公司该是有多不注意自己的艺人，居然完全不知道？ 再后来，黄世俊去了解了一下易芙被雪藏的原因。对fnc现在焦头烂额的现状，他只得无语。 有果就有因。如果那个朴理事没有那么小心眼，直接雪藏易芙让她心生怨愤；如果易芙和队友关系好，还会因为感情而留恋；如果fnc在后来表现大度，不要因为觉得丢面子而频频出招。 中间哪怕有一环留有余地，黄世俊觉得，以易芙这样聪明且记人好的为人处事手段，她是不会把自己和fnc逼到现在这一步的。 黄世俊自己性格宽和。作为一个经纪公司的领导者，他觉得没必要把上下关系弄得那么复杂严苛。底下的人聪明肯干，他给以支持和发展空间，把方向盘把握住就好了。 易芙可签。 *** 黄世俊没有马上行动。他只是默许了vixx和易芙交好，并且表达出了“易芙不错”的意思。上次易芙从中国回来先到jellyfish送了一圈伴手礼，vixx和朴孝信都收到了礼物，而他也不例外。 “保质期只有三十天，所以请赶快吃完。”送完礼物后，易芙特别自然地笑着和他这样说。虽然早就看好易芙，但黄世俊还是感叹于她的聪明。 在没有确立关系没有得到承诺前，关系是最难把握的。黄世俊确定自己没有给易芙什么确凿的信号，而易芙也的确和没有感觉似的自己做自己的事。但他们之间还是有那么点默契在。 如果没有默契，易芙为什么来jellyfish的频率是最高的？为什么几乎她每次来，与她关系不错的vixx或者朴孝信都在？为什么ra.vi上的赛前采访里也会让她出镜一下？ “终于能签了。” 接完韩胜浩的电话后，黄世俊在自己办公室里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其实迟迟不签易芙是故意的，一是碍着韩胜浩的面子，二是因为在等时机。 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要强，无论是对哪一边。为了让利益最大化，等待又有何不可？ 只是黄世俊没想到，本以为只剩一层窗户纸隔着，戳开就能和易芙签约的进程再生波折。 在韩胜浩给他打完电话的第二天4的两名选手r和newchamp展开了diss战。网友们和rapper们对于他们的争执是喜闻乐见的，好诶好诶打起来！ 但newchamp在回击r的dissback歌词比较核能。不仅指责了r在比赛中的玩心眼两面三刀，yg队中的比赛□□，还说了很多事。 比如ziont的前女友是r出卖朋友，挖角别人的女朋友，出卖前女友即现yrapstar选手jonyv. newchamp主要都是以事举例来diss的人品。其中有句话最引人注目—— “你太轻易地出卖周围人，就像你代写的智珉歌词一样，‘pmadam’。” 在这里解释一下r是fnc聘请的rap老师。在海选时就说过，他教aoa队长智珉rap。 事情到这里就大条了。上面那句歌词出自yrapstar里申智敏的自作曲《puss》，feat人是3亚军iron. 而这首曲中的歌词diss了易芙。那时易芙人气正旺，这首diss便被网友嘲为“无中生有”，“谁在回踩炒作”。 但很巧合的是，在一众吐槽这首diss曲的时候，姜敏赫与易芙从前的照片突然被曝光。fnc一反常态地没有保护自己的艺人放任谣言，直接影响到了易芙的形象和支持度。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易芙以mixtape进行回应扭转了部分名声，在之后的三强赛中以自质问的歌和姿态进行了舞台，最后落败止步于季军。 现在你告诉我，这首词居然是代笔？！ 之前对易芙抨击得有多狠，现在就对易芙有多心疼。回过味的网友们因为“被骗”而倍感愤怒，怎么气怎么骂。 na.ver和nate同时开火。 觉得自己骂得不够味？没事，把newchamp的原文复制过来就行了。 ——“有幸见到易芙的话就跪下磕头吧，忏悔那有你一份的谋杀。不过她大概不屑，就算不是rapper，给她一模一样的beat，作为老师的你可不够打。” 简直要疯。 这就是jellyfish本想签易芙为歌手，最后却匆匆和她签了制作人约的直接原因—— 易芙：“我不做idol了，我只签制作人约。” 即使是看过很多艺人也签过大人物的黄世俊，听到易芙的回答后，他也短暂地呆了一会儿。 完全没想到。 可这次，主动权真正地握在了易芙手上。没有时间再谈判，在韩胜浩一个电话追一个电话的拜托和易芙不动不言却摆出的筹码下，jellyfish答应。 制作人约，签。 *** “哎......” 黄世俊揉了揉眼睛，最后看了一眼企划部传来的新的易芙宣传海报，在对话框里输入修改意见后发了过去。 签约是件麻烦事。 距离易芙签约已经是第五天，公司众人还在为这个新加入的成员在忙碌着。 因为当初只做了易芙以idol身份活动的企划草样，现在她签的是没有先例的制作人约，所以企划得重做。但黄世俊代表又说“艺人活动的企划照做”，“制作人的事她自己做”。这话的意思比较难懂，所以企划组有点茫然。 想来想去，他们决定从最重要的入手，原先是易芙粉丝自组的cafe要交由公司来管理，公司网页上也要开放易芙所属专区。 接着开会。 易芙先说了自己的工作状态：“签约之后，我的地下公演也会慢慢停止。不过因为我是以乐队活动度过了这段空白期，很感谢乐队和粉丝的支持，所以之后我想把公演做成粉丝福利，定时举行。官咖由公司管理了就好办事，之后是抽奖还是售票就再说吧，反正场子小也没多少人。” 黄社长：“听她的。” “然后是艺人活动这边......这个听公司的。” 黄社长：“嗯。” “制作人这边，我就是接歌和写歌。目前我做了《制作人》的ost，正在榜。防弹少年团的中文单曲《w》我交了词。我后来给mbc投了歌，前天打电话我说有一首被《夜行书生》选中。这个合约还没有谈，正好，公司帮我谈谈？” 顶着黄世俊“你工作这么多”的惊讶表情，易芙笑得很腼腆：“还有一个私下约歌的，我答应了dean哥给他写一首收录曲。exid定了两首歌一首词。” 众人：...... “暂时就这么些了。” 众人：呼_(:3」∠)_。 这是一出来就要打出“制作人”印象的架势啊。黄世俊开始思索要以什么样的节奏发易芙的消息以达到影响最大化：“行吧。艺人活动的事之后再说，你先说说自己目前想要做什么，给你安排。” jellyfish公司小，职员多而人少，有事好商量。艺人和经纪公司以合作伙伴的方式来相处是最好的，不需要争什么高下，只舒舒服服地把想法说开了，再把力气往一处使，这样才事半功倍。 易芙想了想：“我不想太闲，所以可以的话请多安排点工作给我。” “idol，演员，制作人，哪方面？” “演戏我不行，专业人做专业事，这就算啦。制作人的话我还在学习中，想再练一会儿再加工作。” “可以。” “美食博主号我会继续运营。我有个想法——” ...... 黄世俊听完点头：“没问题。” “我还想多学下唱歌。”易芙贼兮兮一笑。 “孝信的工作室你知道在哪。”黄世俊给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之后的摸索磨合还需要时间，现在，一群人谈得挺愉快。 * “啊，代表。” 黄世俊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觉得有点累就出来走走。迎面看到几个员工，他们和他打招呼。 “嗯，辛苦了。” 一路向前，路过一个开着门的房间时，黄世俊往里一看。这里前几天还是练习室，现在易芙来了，就把这间给她做工作室用。 里面的的建筑工人正在刷墙，是淡淡的薄荷青色。黄世俊站门口看了一下，不出声也不打扰。看了一会儿，旁边正好有负责后勤的人走过，他就伸手拦住了。 “易芙呢？” “噢，易芙说她今天去看乐器。” “嗯。” 黄世俊点点头：“鼓？” “不是。我问过，易芙说她的鼓在解约的时候卖掉了，现在也不想买。估计是去看看琴还有其他的东西吧。” “知道了。”黄世俊若有所思。 “那社长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你做得很好。” 黄世俊想了想：“那先就这样吧。啊…墙刚刷完，让她过段时间再搬。” “是。” 后勤君点头答应。 88|12.09.更新 重新签约是什么感觉？ 易芙：挺高兴的。 vixx里郑泽运和金元植有创作需要，所以公司都给他们配了工作室，一大一小都在地下一层。 易芙来了之后，地下一层就没有合适的位置给她的，于是干脆在三楼靠着vixx练习室的地方给她挪了一间空屋。 这个屋子比楼下两位的房间要大一点，还有一个窗户。其实这房间给人的第一眼印象不怎么好，因为它的墙面脏黄，感觉摆一点东西就会显得很挤。 不过这没什么，易芙站门口看了看，问了在旁边站着的*oss黄社长一句：“我能自己装饰一下吗？” 黄社长点头说可以，她就打电话喊了工人来，看色板挑了白色和薄荷青墙漆。 这个工作室三面是墙，窗户直对着门。易芙没有让工人把墙全漆独一色，而是让他把墙的底色刷白，下面用青色几何方块涂好。 干了以后看效果，不错，整个屋子都亮了几分。 之后的家具也没让公司出钱。易芙自己去订了一张普通的米色沙发床，既可以倒下来容她一个人睡，又可以立起来容三个瘦个并排坐。 单看沙发床觉得朴素？没事，易芙从自己公寓拿了一条黑白棱格的厚织毯子过来，往沙发上搭好，再扔了两个方靠枕上去。素粗布面料的一蓝一灰压着略深色的黑白，挺配。 既然有了沙发，那茶几也是得要的。过了几天一堆快递来了，易芙自己借了工具关着门敲敲打打，众人再去看时，一张原木色矮茶几出现在了屋里，四个脚压着灰色短毛地毯。 再就是她的办公桌，正对着挂了一层薄透光布又压了细灯的窗户。极简风的原木色桌子上放了写歌需要的设备，右侧是立起的桌架。 jellyfish众人在易芙收拾房间的过程中都过来看了一下，表情基本都是—— (⊙o⊙)哇。 这么装修一下真好看啊，也是，工作室不一定要刻板的工作室样子不是么？有时候忙起来，在工作室里度过的时间要比在家呆得更长，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屋子装饰得舒服又能放松精神，何乐而不为呢？ 看完了易芙工作室的蜕变，众人得到许多灵感，纷纷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去给自己的位置也捣鼓一下。在离开的时候，他们自然不吝惜赞赏，这里夸夸那里问问。 倒是易芙被他们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才刚认识，还不熟，经过上个公司没处理好关系的前车之鉴后，易芙一直比较很谨慎。 可她在jellyfish里比较熟的只有vixx。考虑了一下之后，易芙以聊天时不经意提问的方式，委婉地询问了郑泽运，自己对房间的改动是不是太大了。 毕竟她当时征求黄社长同意时说的是“我能不能装扮下屋子”，而不是“装修”。 “没事。” 郑泽运在她手掌心托着的钉子里捡了一枚长得好看的，短暂地看了易芙一眼之后，他回头，若无其事地把钉子戳上墙。 “不用担心。” 因为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活上，郑泽运回答的声音有些喃喃，回答着刚才被打岔的问题：“大家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常来看。” “这样啊。” 易芙稍微放心了一点。 “这里正了吗？”他问。 “正了。”她答。 他正在帮她安画框。数分钟前他“路过”这里，见易芙工作室的门开着就很自然地要打招呼。往里面一看，发现易芙正举着画框对着墙比比划划。 一只脚还踩在一个矮凳子上。 郑泽运二话不说就过去了，抿着唇把易芙手里的画框拿过去。易芙正走神呢，突然手里空了，踩着的凳子也被郑泽运一脚勾走，只得茫然地眨眼仰头。 ……你干嘛？ “装这里？” “嗯。” 行呗。郑泽运的眼睛往地下一瞟，抄起锤子就踩上凳子，准备干活。眼看着那钉子就要被锤进墙里了，易芙赶紧伸爪把住他的手臂。 郑泽运回头：(▼—▼)？ “……” 易芙拿了张纸给他，看他面无表情有点凶的样子，她避开眼神，伸手理了下自己的马尾。 “我想按照这个装来着。”纸上面是墙面相框摆放设计图，易芙买了一套共六个植物主题的带图相框，大小不一。 郑泽运的眼睛往她手上扫了一眼，记住了，点点头。他把手里拿着的相框放下，先拿了图中所示挂在最中间的一幅图往墙上按，找定点。 再转头，接下来是他单方面眼神交流—— ［放正没有？］ 易芙往后退一步观察：“往左一点。” ［我觉得这里歪了。］ “没歪，我这里看而正的。” ［那下一幅。］ “给。” ［钉子。］ 易芙举手心。 ［嘶。］ “扎到了吗？” 本来是他拿钉子，但易芙看郑泽运像触了电似的猛抽回手，赶紧问。郑泽运垂眸皱着眉，盯着手指摇摇头。 “没。”依然是惜字如金的一句回答。 “噢…小心一点吧。” “嗯。” 郑泽运微微仰头开始钉，敲了一锤子把钉子立好，他的眼睛不经意往下一瞟，见易芙正专注地看他，目光微微一闪。 易芙没有拿钉子的那只手在无意识地像前伸着，好像是做护住他以免后仰倒下的准备。 郑泽运想，以他的身高和重量，真要是倒了，她举着手接倒是比他更容易受伤。 “我不会摔的。”郑泽运声音轻轻地说：“不用举着，会累。” “嗯。”易芙把手收回来。她确实举得有点酸了，便很自然地甩了甩手。 郑泽运便安心继续回头装相框，易芙继续专注看着。 过了一会儿，相框墙装饰好了。易芙站着看，郑泽运坐在她挑的沙发上捏着抱枕，两人都很满意。 “多谢了。墙做好之后，我的装修就完成啦。” 易芙欣赏了一会儿后，从旁边拿了瓶咖啡给郑泽运。郑泽运先说了“没事”以表示不客气，再接过，说“谢谢”。 他坐沙发，易芙就把自己的电脑椅拖过来坐。 乍从熟人变同事，易芙不知道vixx，郑泽运对她是什么感觉，但现在她是有微微生疏感的。 易芙按了按手指，想着要说什么话。刚想到自己买了零食，要不给郑泽运吃好了，手机就响了起来。 郑泽运耳朵一动——是ra.vi写的，和忙内小赫一起唱的《memory》前奏？ 再听几秒……不是原唱，是女声…… 是易芙唱的？ 揉抱枕的手一顿，一双狐狸眼看向易芙，而易芙正在看来电显示。 ［闵suga］ “抱歉，我接个电话。”易芙朝郑泽运示意一下。 郑泽运点头：(▼—▼)。 安静听易芙接电话。 接电话的声音太温柔了。 不满意。 这个抱枕不好捏。 放腰底下试试看。 什么时候填的《memory》？有填我写的《冷夜》吗？ 啊，咬扁的吸管卡牙缝了。 饿了。 “嗯，如果有不确定的读音也可以语音给我，我来纠正。” 易芙和防弹少年团的闵玧琪通话中，很耐心地听着那边的话然后回答。她给他们写的中文填词刚交上，现在是售后服务时间。 “不用太纠结准确中文发音，略含糊着说反而更自然，容易掌握。” “嗯，这样吧，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过去你们那里或者是你们过来？什么时候录音呢？” “对呀，工作室已经装修好了，可以过来玩。” “行，你们要来的话提前给我打电话吧。嗯…这算是温居，哈哈。” “好。” 郑泽运超耐心地听她讲了近五分钟的电话。 超耐心(▼-▼)。 终于讲完了。 “bts吗？” “嗯。” 易芙挂完电话，脸上还带着笑意。因为胖蛋打电话来是问发音和rap部分的语气拿捏问题，作为填词人她很高兴自己的作品得到认真对待。 “他们过段时间就要录歌了。”易芙主动说：“也是我写的。” “w？” “是呀。” “……” “我们的歌要开始录了。”郑泽运说。 易芙低头回了一条信息，没有看到郑泽运摸咖啡杯的动作。她把手机放到桌上，点头：“我知道呀。” 她出“封杀论”消息的时候就接到了黄社长的邀请，约了vixx《error》和朴孝信《站在那里》共两首填词。前者是在她签约前交的，后一首暂时还不急。 现在是说，vixx在下个月要在中国开始活动，发《error》中文版专辑。 “歌词练好了吗？” 因为易芙是后到的，所以这段时间公司是给vixx请了中文老师教发音。 “练好了。” “嗯……” 易芙观察了一下郑泽运的表情，迟疑地偏了偏脑袋：“我现在检查的话也可以吗？” “？” “中文发音，你的部分。”易芙解释。 郑泽运：(▼—▼)！ “把门关上，我来开音响。” “我......” 郑泽运有点慌张，刚把手伸出来，易芙脚下一踢，转椅就把她带到了电脑面前。郑泽运只来得及看她的马尾辫在得意地画弧。 怎么办？ 郑泽运嗓子发干，但还是很听话地去关了门。再一步三挪地过来，易芙就递了一张纸给他。 是写了中文和罗马音对照的歌词。 准备......好充分。郑泽运面无表情地接过来，他本来是想以“我没把词背完”的理由逃走的。 怎么办怎么办。 “暂时先不唱，来念词吧。念通顺了再唱。” “嗯。” “第一句？” 易芙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 郑泽运抿了抿唇：“......” 易芙耐心等。 终于—— “香煎鱼隆错口......”郑泽运面沉似水，仔细观察着易芙的眼神，终于开了口。 易芙：“.......” 狐狸眼对杏仁眼。 “不要笑。” “是。” 易芙默默掐了一把自己的腰眼肉，努力绷住唇角，以维护某只狐狸的自尊心。 空气安静半分钟后—— 郑泽运撑着膝盖，低头艰难叹气：“哈——” 易芙转头大笑。 89|12.13.更新 郑泽运没有把全篇歌词念完，他本来就对自己的发音信心不足，如果唱的话还能随着声带记忆马马虎虎唱过去，但看到易芙的表情，他果断抿紧嘴，不往下念了。 “我会练习了再来。” 郑泽运捏着歌词单，颌首镇定道：“还有一点时间。” “嗯……” 易芙知道这哥自尊心和胜负欲都很强，其实她想着，如果他现在有时间的话自己就赶紧纠正些，能抢点学习进度就抢一点，但看起来现在提出教学并不适合。 那还是再找个方法给他们纠正吧……易芙想，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在中国粉丝面前正式亮相。自己的第一首中文填词被唱，希望能得到好的评价。 更希望他们能得到好评，活动得顺利。 “leo哥的前后鼻音发生没问题。” 易芙换了个姿势，用轻松的声音说道：“只是zcz,zhichishi的咬字，以及音调和口腔开度大小的这几方面有点问题。” “嗯。”郑泽运把手放在膝盖上，认真听。 “leo哥，问你一下。之前给你们请的中文老师教了你们多久？” “六节课，两天一次。” “教了什么？” 易芙声音温和，郑泽运放松之下又有点心虚：“教学内容用中文的话，我不会说。” “用韩语呢？” 韩语…… 他做了一下心里建设，伸手半掩住嘴：“啊唔呕一唔鱼……” 易芙扶额：“韵母。还有呢？” “大家嚎，我细，是vixx主唱，郑泽运。” “还有呢？” “谢谢你们。” “还有呢？” “我爱你们。” 行吧我知道了…学了韩星去中国活动的“三板斧”，自我介绍感谢和表白。 “然后就是你的词了。”看着易芙的表情，郑泽运又紧张得面无表情了。 “知道了，学习了这些。” 看来是采用死记硬背模式，强行让大家把发音背下来啊。 也是，反正那边有翻译随行，打招呼的话那些算够，毕竟韩团大多数都是这么做过来的。 中文的话能唱大概懂就行。 提升人气的主战场还是在韩国，中饭虽然购买力和投票都很厉害，但是…… 易芙垂眸看着手上的中文歌词单，心里有些不高兴。 郑泽运小心地放轻了呼吸声。 “leo哥，vixx这几天行程紧张吗？” “除了n和ken以外，其他人的行程不是特别紧张。” 郑泽运在心里快速过着六人的日程表：“n的行程最多，他还有电台要做。ken在唱音乐剧。之后就是组合行程了。” “嗯……” 易芙若有所思：“那leo哥下午有时间吗？” 郑泽运：有！ 他的狐狸眼不太明显地睁圆了一些，不过没等他说话，易芙就摆摆手：“算了，今天太赶，不行……” 郑泽运：“噢……” 稍微失望了一下，郑泽运试探着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本来想着能教一点是一点，如果你下午有时间，我就先把你的部分给你大概顺完。” “嗯。”可以啊。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我说过比赛结束要请你吃饭的。” 郑泽运：“！！！” 你终于记起来了…… “不过这段时间因为签约的问题，一直没时间。” “我今天下午有时间。” “嗯？” 易芙愣了一下，随即又笑：“抱歉，我是想提前约你。” “嗯？” “我等一会儿要去参加朋友的聚会，之前约好了的。” “……噢。” 郑泽运慢半拍地憋住腮帮。 “或许……” “嗯？” 郑泽运沉浸在吃饭邀约被记起又换期的失望中，听易芙语气犹豫，他抬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或许，之后要出演我的美食tv试试么？” 郑泽运怔了怔。 …… “好。” ＊＊＊ vixx的中文看来是个很大的问题。郑泽运走后，易芙想了想，打了黄社长秘书的电话，得到应允后去了他的办公室。 在易芙委婉提出自己的疑问后，黄世俊社长很干脆表示都是一个公司的，一事不烦二主易芙你接手给他们集训一下中文吧。 又说本月底vixx在广州有一个拼盘演唱会，七月初发了中文专辑后要在广州开con，问易芙有没有时间。 其实她的日程表，代表都清楚。 易芙点头：“有。” 于是她多了一个日程——七月vixx广州活动她随行，做mc和嘉宾。 挺好的。易芙接这个活接得很乐意。黄世俊看她没有犹豫就接下来了，心里也有几分满意。 易芙谈事情向来都是速战速决，说完就准备走了，黄世俊抬手让她别急先坐，打电话叫了个人来。 一会儿，一个脸圆圆个子与易芙相仿的男生进来了。黄世俊同他点点头，把他介绍给易芙。 “这是金罗温。” 易芙笑着同他行礼，后者有点拘谨地还礼躬身。 “虽然你现在是制作人，但之后还是会有活动。罗温是今年入社的社员，现在给你做助理经纪人。” “你好。” “你好。” 原来是这样。易芙恍惚了一下，经纪人这事她想过，不过因为她的合约签得特殊，是制作人约为主附艺人活动约，所以其他方面还在循序渐进地安排中。 看起来是很好相处的人。 易芙短暂地看了金罗温一眼，这位即将和她共事的男生看起来年纪比她大，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其貌不扬，但是感觉很整洁。 “我是90年生的。”金罗温说。 果然比她大。 这样就算见过。互相留了号码，易芙先离开。 天色……还早。 易芙回工作室，把身上略休闲的t恤牛仔裤换成比较日常的裙子。点了个外卖，随后对着镜子慢慢画起妆。 化到剩唇妆的时候，外卖到了。易芙下楼拿了，吃完去刷了牙，又把比较干净的工作室再收拾一遍。 扎头发，涂口红，把立在墙角的吉他背起来，易芙提着袋子出门。 ［金世静：易芙姐，我的礼物在2号练习室，拜托帮我送一下。（笑脸）］ ［拿了，你安心上课吧。］ 易芙空着一只手回复着。刚下楼，碰见才打过照面的金罗温。 “是要出门吗？” 易芙态度保持礼貌，而金罗温礼貌中带着谨慎的生疏，见她走下来低头看着手机，他先打招呼。 公司目前唯一一个签约的女性…嗯，制作人也算艺人吧？ 金罗温进公司那个月，易芙还在比赛，进出jellyfish几次。公司里都有人猜她会不会被签进来，因为公司给她的支持好像比本公司练习生金世静的还要多。 而后她签约问题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尘埃落定却由社长出马，给她签了一个内部人都有点混淆概念的制作人约。因为摸不透的缘故，众人对她很好奇，又保持着小心。 “嗯，要去朋友的聚会。” 易芙点点头。 金罗温看着她背着的吉他犹豫了一下：“我送你去…吧？” 易芙有点诧异，又笑着往旁边车库一看——他们一楼直接是车库。 倒是停着一辆保姆车。 “不用了。”易芙不认识那是谁的车。观察到金罗温表情迟疑，她知道他也拿不定主意：“很近的，我打车过去。” “……好。” 金罗温在心里懊恼自己说话前没好好思考。易芙现在没配车，他要是送的话，两人打车过去么？更尴尬。 “路上小心。” “好。” “有事打我电话吧，如果……喝多了的话。” “噗，我在外不喝酒。” 今天初见的经纪人挺可爱的，易芙摆摆手：“没事，放心吧。” “嗯。” 她快步走了。 半小时后，她到了一家韩屋烤肉店。明明还没到预计聚会时间，但当易芙被服务员引着进了包厢时，里面几乎坐满了人。 “哇哦，易芙姐易芙姐来啦！” 里面的人好像正在玩什么游戏，易芙才脱鞋进去，数月不见的rs十强之一的崔敏龙第一个看到她，高兴地招呼起来。 屋里的人也都发现了她，都笑盈盈地打招呼。易芙心情很好地回了，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在几个人压着的一团里发现了今天的东主李时焕。 今天是他的生日，rs玩得好的一群都过来聚聚给他庆祝。 “救命……”李时焕一头乱发，笑得有气无力地挣扎。刚才他玩游戏输了，众人围着他一阵拍背乱打做惩罚。 “你叫啊，叫破喉咙看你队长来不来救你！” 旁边有人装凶。 易芙笑眯眯地抬手：“噢，时焕呐，生日快乐。这是世静的生日礼物，她今天学习考试来不了，我给她带过来了。” 李时焕：“嗯。” 易芙又侧了侧身，指指自己背着的很显眼的吉他：“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李时焕眼睛亮了，手往外抓了两下：“放我出去......” “诶诶诶，按好按好。” 易芙把吉他卸下来，放在韩屋的一角，接过旁边人递来的薄布往腿上围住施然坐下。 指了指那头，她挑眉：“继续继续。” “哦吼！”众人又把李时焕“拖”了回去，搂着热热闹闹玩抽牌。 再等了一会儿客人们都到了，便开了长席。一个屋子里十几个人，一半是rs的选手，一半是李时焕的朋友和同事。rs的练习生选手都没来，fnc出身的李承协托人带了礼物，jellyfish的金世静的礼物由易芙带来了。 “今天谢谢大家来。” 开席的时候李时焕作为寿星说了开场白，边上还有人举着小摄像机在拍着，他很不好意思地介绍说那是他经纪人。 该说不愧是大公司cj么？李时焕的经纪人看起来很有派头。 “大家好，我们家时焕之前多谢大家照顾了。” “哪里哪里。” “您好。” 易芙随着众人举杯。看李时焕现在虽然还有腼腆，但已经比从前自信多了的样子，她挺高兴。 生日宴会大概就是吃吃玩玩。烤肉吃着酒和果汁喝着，没一会儿众人吃了半饱，很自然地开始说起自己最近的情况。 其实关于rs选手最后的去向，网上都能查得很清楚。作为rs最后的胜者，李时焕拿的合约应该是素人选手中最好的一个。 虽然也有人如朴云恩签了cube，崔敏龙签了星船，但李时焕是唯一一个已经预约年内出道的人。 练习生选手们基本已经出道或者出道预告中了。 “时焕什么时候出道呢？”有人笑问，用很朋友化关心的语气。 “嗯......” 李时焕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经纪人，刚才他自我介绍说姓柳，具体的名字易芙没有听清楚。 柳姓经纪人温和地朝他点点头。 “我应该是年末。” “啊，真好。” 素人选手们感叹了一下，就问到这里为止，没有再问细节。接下来的目光就很自然地转到了易芙这里。 易芙一手端着杯子，拿着手机调出照片举给众人：“前天刚装修好了工作室。” 崔敏龙第一个凑过去接手机，捧着手机看了之后发出羡慕的赞叹声：“真好。” “真好啊......” “好好看，像家啊。” “给我看看。” 李时焕空着手举着，一副柴犬男模样，急死了。易芙笑着看众人传阅手机，悠闲地吃着烤玉米片，余光留意到李时焕的经纪人在看她。 易芙侧过头去，像是偶然对上眼神似的，笑了笑。 对方礼貌地朝她点头。 因为有cj的经纪人在这里，大家还是有些拘谨的。把手机还给易芙之后，几名还要在圈内发展的选手问了一些问题，之后话题就转到了“回忆比赛日程中有趣的事”上。后来经纪人看场面有点冷，提议玩酒桌游戏，并且自己怂恿李时焕玩。 气氛这才活跃起来。 笑笑闹闹了一会儿，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好像又回到了rs合宿集训的时候，人很多，声音也很嘈杂。不过，平时喜欢安静的易芙现在不讨厌这样的环境。 比赛前是一个人过的；比赛中也是一个人，不过开始陆续有新认识的朋友来往；比赛后需要谋划的事太多，和人说话都不知道是哪个人格在冒头...... 热闹点好。 “小柴，要不要提前拆礼物？” 李时焕的经纪人出去了，说要拿蛋糕进来。易芙伸手把今晚没好意思和她讲几句话的李时焕招过来，撑头笑。 “好啊。”李时焕微微一愣，马上点头答应。这边的习惯是礼物不当面拆，不过他挺想看看易芙给他选的吉他是什么样子的。 前段时间易芙签约后，李时焕与易芙通了电话。想着易芙很忙，李时焕原意是想简单道祝贺的，但不知为什么，一听易芙的声音，他一股脑地就把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公司对我很好，签约之后还问我有没有对未来的想法......” “我说想唱抒情，经纪人点点头说知道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有点像在做梦。” 到最后李时焕说他在学乐器，“虽然现在开始学很晚，不能像队长一样有创作能力，但希望以后能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做帅气的表演”，易芙鼓励了他一下，就结束了通话。 李时焕没想到易芙今天送他的礼物就是吉他。 忍了好久想去拿过来，现在终于能去拿了。 易芙看他一溜小跑过去把吉他小心地抱过来。 “拉链在右边，打开吧。” “好。” “等等，你想要什么色的吉他？” 易芙伸了手按在琴包上，杏仁眼微弯地看着李时焕。屋子里这时候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注意到了这边。 “原木色。”李时焕脱口而出。 “啊，那我放心了。” 易芙把手放下，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打开吧。” 李时焕仿佛猜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扩大。把拉链慢慢拉下，里面露出的吉他果然是原木色的。 “呜哇！” 李时焕强忍着喜悦，把半句惊叹咽回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琴面，他侧脸看向易芙：“谢谢。” “喜欢就好。”易芙没多说什么，抬了抬杯子。 以这句话为开关，屋子里重新热闹起来。有人嚷着“快试一下音”，有人说“时焕一定要在mv里用上这把吉他”，还有人笑“易芙大手笔请和我做朋友”。 正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时候，门被打开，屋里的电灯关上。一个人捧着点了蜡烛的蛋糕进来。 该是唱生日快乐歌的时候了。易芙在黑暗里拍了拍李时焕，示意他起身站过去——借着蜡烛的微光，她看到了摄像机的红光。 而李时焕在愣了一下后，把手里抱着的吉他塞到易芙怀里。 易芙会意地接过来，在众人的清唱里把吉他背好，站到李时焕后面轻松地弹着。 “还好我来之前调了弦。” 有了吉他伴奏的生日歌很好听。 90|12.14.更新 李时焕的生日会就是吃吃聊聊，整体来说是让人非常舒服的聚会氛围。过了一会儿按照玩乐惯例转场，能玩第二轮的都去了ktv。一群好嗓子把大包厢唱出了私人演唱会的感觉，一个比一个嗨。 所以rs众人的粉丝们有福了。因为大家一边玩一边发视频。 [这是被要求跳《上下》的寿星公李时焕先生。] 粉丝：哈哈哈可爱！ ［欲与英雄比音高，大家快来看啊，rapper们飙高音了！］ 粉丝：真是穿透地心深处的高音…… ［谁给易芙喝了酒精饮料的，出来我打死你！现在她坐在旁边不说话只是笑，温柔得让人心慌。］ 粉丝：咦咦咦！ 易芙喝酒了？ 韩国酒文化很有名，成年之前不许喝酒，成年之后不会喝是比较少见的。所以对艺人喝酒也看得很开。 有时候艺人上节目时，偶尔也会爆料一下自己或者队友朋友喝酒时的窘态，比如喝完了喜欢跳舞，喝完了要撒娇之类。这些往往可以成为粉丝们比较喜欢的拿来调侃的梗。 不过…… “易芙姐你明明喝的是果汁。” 崔敏龙趁众人不注意，凑过来挤眉弄眼。方才易芙坐在角落一直没参与进去唱，有人问她，她就笑。正巧她手上拿了一个空的饮料罐，众人一看，那里面是鸡尾酒饮料。 于是都以为她醉了。李时焕试探性地过去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被她笑得赶紧转过脸。 这才有后面选手发推调侃。 不过，观察能力一直在线的崔敏龙是看了的，易芙一口酒都没喝，她只是随手拿了桌上的杯中。 是因为刚才有人拼酒所以想借机不喝吧。 崔敏龙猜出了易芙的想法，但也想耍个小机灵。 “少年，看破别说破。” 易芙继续保持温柔脸笑容，伸手指在自己嘴唇上按了一下示意。 不过她也不介意崔敏龙拆穿。拿空酒罐再装已经醉是为了自然一点拒绝喝酒和飚歌，她真的一口都不喝的话，他们也不会劝她喝。 “坐。”易芙指了指身侧。 “诶。” 崔敏龙擦了一把额头上因为乱蹦而冒出的汗。他今年高三，比赛完之后就回学校读书了，虽然签约了星船，但他一直被关着没出来。 难得出来一次，还是来了除他以外全是成年人的聚会场合，可不是玩疯了么。 现在他乖乖地坐到易芙旁边了，易芙拿了包薯片给他吃。 “易芙姐，我们合照吧。” “好啊。” 易芙眼睛还在看着中央唱歌的一群人，答应得爽快。崔敏龙把手机拿出来对着她拍了一张，叫她回头又拍了一张，最后规规矩矩自拍。 拍完之后，他得意地把照片给易芙看。易芙有点惊讶：“你拍得挺好看啊。” “绝对比那些哥哥们拍得好看对不对？”顺口吐槽了一把前辈们的拍照水准。刚才大合照记他直接被拍成了圆脸，好气。 易芙喝了口饮料，很配合地夸：“嗯，拍得好拍得好。” “夸得太没有灵魂啦。” 崔敏龙笑嘻嘻地抱怨着，手指动了动，编辑文字配图推特。 ［这是喝酒之后特别安静，好像比平时更漂亮的易芙姐（笑）不过即使醉了，在她眼睛下偷酒也是绝对不可以的！］ 发完之后，崔敏龙兴致勃勃地等着人留言回复。席间易芙被拉上去唱了几首歌，因为高兴状态又好，歌声游刃有余。等她再回来，崔敏龙把手机给她看。 易芙撑着沙发低头看评论—— ［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厚道，但以后上场前喝口酒试试？平时易芙很帅气，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柴喵合唱赞~(≧▽≦)/~！］ ［易芙以后也做艺人吧，只做幕后的话太可惜了。］ “中间那些中文是什么意思？”崔敏龙问易芙。 “是让我加油的鼓励的话。” 易芙笑了笑，拿着手机征询崔敏龙的同意：“我可以用你的手机回复吗？” “嗯？” 崔敏龙一愣，随即点头：“好啊好啊。” 易芙的人气比他高很多。 “嗯，那我下载一个输入法。” “好。” 哒哒哒。 几下打完字。易芙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把三分钟内看到的中,韩,英三种语言的留言都回复了。 然后把手机还给他：“好啦。” “这么快？” “回了什么？” “谢谢鼓励，会继续加油的…之类。” 易芙偏头一笑，晃晃悠悠地出门散风了。 留崔敏龙看着他看不懂的中文留言下评论嗖嗖涨—— 粉丝：［中文回复，是易芙本尊在线吗！］ ［不是，是易芙在线。］ 粉丝：［啊啊啊易芙我喜欢你！！！］ ［啊啊啊谢谢！！！］ 粉丝：［易芙我最近在听你的ost，好听！］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粉丝：［看这语气易芙是真醉了哈哈哈，怎么办怎么办，等会儿结束能自己回去吗？］ ［真正的勇士无惧空无一人的街。］ 反正今天我“醉”了，就不那么克制地回复吧。 易芙把头发散了，伸手抓了抓有点疲惫的头皮。整个ktv都开了冷气，并不热，但是因为吵闹又唱了歌，现在镜子里她的脸红扑扑的。 “队长。” 熟悉的温吞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易芙回身，是李时焕。 “噢，时焕啊。” 易芙点点头，目光清明地看向他。李时焕幅度很小地握了握拳，语气迟疑。 “队长你喝了多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不能喝酒，抱歉。” 嗯？ 易芙眨眨眼。我演技这么好么，没看出来我是装的？ 她还以为是大家给面子不戳穿呢。 “我……” “头疼吗？” “……不疼。” “这是几？” “二。” “走个直线我看看？” “我没醉。” 李时焕眼里的易芙抬了抬眉毛。 他忍住要上扬的嘴角，收回手放在裤兜里：“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易芙：“噢。”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下。 李时焕嘴角的弧度凝了一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 “……” 明明站得只有三步距离，但这三步的距离好像同比赛时他们俩站的三步距离要长要远得多。 “我……”李时焕往旁边看了看，抓抓头发。他签约后由公司重新设计了造型，现在的头发是深栗子色，让他看起来很有邻家感。 “你送的吉他，我会好好学习好好弹的。” 易芙眼睛微弯：“嗯。” 应了一声之后，她又嘱咐：“别一下子练太猛，手会疼。” “好。” 李时焕笑了笑：“队长喝醉了也这么细心……我记住啦。” 都说了我没醉。 易芙伸手把头发扎起来：“我回去了，你呢？” “一起。” 李时焕等着她走过来，侧身，并肩一起往前走。 “今天唱得好高兴。我这几天在上声乐课，学习了很多东西。” “嗯，你声音条件很好，要好好用。” “队长今天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 “没有啊。” “你唱得很少。” “我在看大家唱。好久没见，大家各自都有变化各自有发展，真好。” 易芙偏了偏头，看向李时焕：“你也变化了很多。” “是往好处发展吗？” “当然了。” “嗯。” 李时焕挠了挠脸，低声：“那就好。” 那就好…… 几句话之间，他们回了包间。一开门，刚才走得很安静的两人被热闹的气氛包围。 “时焕时焕，来来来！” 李时焕脸上笑意还没退，来不及躲闪手里就被塞了话筒。本想说“大家唱我应援”然后脱身去一边和易芙说说话——他憋了一晚上没说呢，结果喝多了的男生们已经开始伴舞了。 往旁边一看，易芙正伸手按着太阳穴，表情虚弱迷茫但脚下速度很快地往沙发上溜去。 喂！ 李时焕哭笑不得，转头无奈开唱。 还是，等一下再说吧…… ＊＊＊ “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大家。” “再说一声生日快乐，时焕呀，之后我们会给你应援的！” 又唱了一会儿，大家终于玩够了，结束散场。一起走出来分头离开时，众人告别着，各生感慨。 三个月前都是普通的选手，三个月后…… 有人拿着荣耀风光签约，出道在即；有人先是签约过程坎坷，最后还是有的所属公司；有人签了练习生约。 有人要回到普通人的生活里。 三个月的比赛让每个人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三个月后，这变化有的能大到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有的也只会变成记忆中比较有特点的一章。 该怎么说呢…有点不公平，又理所当然。 还有一点无可奈何。 现在还能一起为某一人庆祝生日的他们，想必下一次，聚集在一起的人就按圈内圈外划分，很难再见吧。 “大家回去路上小心。” 李时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和众人说着最后的话。易芙也听着大家说，眼睛在往路上看，准备拦车回去。 正想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慢慢开了过来。 这是…… 保姆车很显眼，众人都认了出来。第一反应是看向李时焕，再一想，不对，他经纪人就在这里站着，应该不是他的车。 再看向易芙，可是她也一副不认识那辆车的样子。 “砰。” 车小心地停在了路边，穿着黑t恤牛仔裤的圆脸男生跑下来。先看着易芙点了点头，再目光往人群里一扫，大大方方地和众人问好。 “大家好，我是金罗温。是……”他看向易芙，意思是由她来介绍。 易芙接收到了眼神，很快反应过来：“罗温哥是我的经纪人。” 经纪人。 看到从车里下来的人是金罗温时，易芙不能分辨在那一瞬间里她是何种心情。但即使内心百感交集，但她还是可以用很平常的语气自然地同众人介绍。 “你好，我是时焕的经纪人。我叫柳哲。” 一行人里最快反应过来的是李时焕的经纪人。 “你好。” 金罗温反应很得体，表情礼貌又不会太有距离感。边上还没正式入圈的选手们都不说话了，有的看着金罗温开来的车，有的看易芙，还有李时焕。 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 还是易芙先说的，她看向李时焕：“今天玩得很开心，生日快乐。” “嗯，谢谢。” 李时焕点头。 “大家下次见。” “拜拜。”“路上小心。” 顶着众人的注视，易芙上了车。金罗温是先给易芙开了车门的，直到她进去，他关了门，才到另一边驾驶室上车。 做足了经纪人应该做的事。 “哥怎么会来？” 车里，易芙在车驶离众人所在的街道后按上车窗，轻声问金罗文：“这是谁的车？” “是徐仁国xi的车，今天他在拍戏，车就留在公司了。” 金罗温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易芙若有所思的表情，补充道：“代表说让来接的。” ……代表说的么？ 易芙扭头看向窗外，微微动了动唇：“知道了。” “本来和你打了电话，想问你在哪里，但你没有接。” “那哥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的？” “这家店刚好是我之前打工过的地方。看到你朋友们po的图所以认了出来。” “这样啊……” “你喝醉了么？后面有水，你可以喝一点。” 金罗温建议道，随后又细细地问：“要把空调开小一点么？冷气会不会比较大？” “不用。” 外面的路灯的光倒是比较暖。 “……谢谢。” “诶？啊……不用。” …… “易芙你睡一下吧，我会把你送到的。” “嗯啊。” 易芙倚靠在座椅里看着外面，轻轻应声，准备闭上眼睛。 手机响了。 “喂？” “易芙么？”熟悉的温软声音。 “嗯，是我。哥有事么？” “在练习歌词，有一个地方不太确定发音所以想问……” “说吧。” “人众重复错误，我正自迷不误…这句是这样没错吗？” 易芙睁开眼睛：“那句是赫的歌词吧？” “我帮他问。” “应该是，人总重复错误，我正执迷不悟。” “嗯。” 那头的男声低低地重复道。易芙仔细听着郑泽运默默练习，并没有从那头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 “易芙？” “嗯，我在。” “你今天喝酒了吗？”” “没。” “……” “正清醒着坐着车，马上就要到家。” “好。” 好。 91|12.20.更新 有些话不必言说就能心领神会。rs选手为冠军李时焕生日聚会庆祝的事小小地上了一下实时热搜。因为他们去吃饭唱歌都没有避着人，也有些人碰巧遇到，拍了照片传到网上。 易芙最后被保姆车接走的画面也很凑巧地被拍到了。 这让她的粉丝稍稍放心了些——[看来，新公司对易芙不错？] [下结论不要太早，现在才只是开始呢。] [也是。] 易芙与前东家fnc的事是摆在了明面上。在许多人看来，她能重新签约成功就已经算是幸运。把期待放小一点倒是比之后失望更容易让人接受，老粉丝们想着，只要易芙能多活动下，哪怕是像没签约的那段过度期里有公演就很好了。 制作人？感觉太难了…… 不知不觉中，易芙的粉丝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平静的心态—— “哇，出了ost，赞。”超出预期了，很棒棒。 “exid填词预定？赞噢！“超出预期了，很棒棒。 “就知道bts的中文单曲填词是我们家易芙来，赞噢！“意料之中，很棒棒。 “vixx广州场mc和嘉宾，赞噢！“很棒棒……咦？！ 习惯性在官咖里夸易芙以支持鼓励的粉丝们，看到官方消息之后有点惊讶。 *** “你萌好。” “歇歇。” “歇歇你萌。” 一个月后，广州白云国际机场，vixx一行人出境。虽然现在因为风格独特，又还没在中国活动过所以人气不显，但还是有不少粉丝来接机。 两个经纪人在前面开路，六大只在后面边走边说的还算标准的中文主动打着招呼。在他们后面，双手插袋的易芙把耳机都摘了下来，脚步轻快地走着。 今年第二次回国，感觉真好。想着手机里保存的那些美食地图，易芙现在想快快地到酒店，然后快快地背上小包去找吃的。正想得美呢，目光一转，在前面的金元植李在焕等人走散开没挡住她视线的时候，易芙看到了接机人群里举着自己姓名牌的粉丝。 啊……接我的吗？ 易芙稍微愣了一下下，随即眼睛弯了起来。 虽然有期待过，但也只是小小地期待了一下会有人喜欢她，会来。易芙现在毕竟只有一个选秀亚军的身份，虽然在韩国那边影响力和话题度在一段时间内很是不错，国内也有直播过比赛现场，但她在国内的真实人气有多少，她心里没个准数。 毕竟易芙既没出道发专，又没在国内开过演出活动，无从统计数据。其实她也有担心会不会没人接机的情况，但后来自我开解道“这是陪vixx回来演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好想多了。 现在看到有女孩子举着自己的手幅，感觉很棒呢。 又是自己做的吗？ 易芙看着那写着中文字的手幅，杏仁眼亮亮的不转不动直直看着，想起来nymph站给她做的应援手幅。最后一次比赛时，芒果从外拿了一条给她。 易芙到现在还小心地把那一条手幅收藏着呢。 一直走到了那女生的面前，易芙幅度很小地倾身，又点头：“你好呀。” “噢！“挤在第一排的女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就拿手幅捂嘴，空出一只手朝易芙挥了挥。 走在易芙稍前一点的，腿比较长的郑泽运看易芙不见了，又站定往后看。 “我走啦。” 易芙朝她的粉丝挥挥手，声音很轻地说完，快步追上郑泽运。 与六人合流，她继续往前走。一行人往外走一直坐上车，vixx的保姆车里还能坐易芙一人，于是她也跟着上车了。 按照vixx在韩国下班告别粉丝的习惯，这一次他们也开了车窗，对着还停留在机场的粉丝们挥手道别后再走。 “啊，之前感觉还不深，现在一想到明天就要演出唱中文就好紧张。” 车开出很远之后，大家的精神都松懈了下来，坐在副驾驶的队长车学沇调整了一下手持摄像机感叹道。他正在拍vixxtv。 “对了，”车学沇想起了什么，回身声音带笑地问易芙：“我们刚才表现得好吗？易芙老师？“ “还不错？” 在看手机的易芙抬头，眼睛微弯。 一个月前决定要和vixx一起来广州场后，在他们录音之前，易芙抓着六人紧急进行了中文培训。时间不够，她首要解决的就是他们唱《error》中文版的各部分发音问题。 其实易芙有点小心虚来着。对于从未接触过中文的vixx来说，她填的词有点难了，并没有照顾到韩语的发音习惯。为了贴合到原歌词的意思，营造出歌词的剧情感，在本该重复的副歌部分，她在小细节歌词上做了改变，这就更增加了主唱两人的背词难度。 “一段一段背吧。” 看着挤着坐在她沙发上的主唱line，易芙扶额：“歌词意思知道就好了，你们现在就记发音。练习到嗓子记住的程度，到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唱出来了。” 郑泽运：“好。” 李在焕：“昂。” 挤在李在焕旁边，坐在沙发扶手上的rapper金元植表情无奈地看着易芙。 易芙：“你……配合手势练习，晃着晃着就说出来了。”说起来rapper金元植也是被她坑到的人，易芙给他写的中文rap词一点都没含糊。 金元植：“好吧……” 把歌词教好后，又一个坎儿来了。中文歌的唱法和韩语歌唱法完全不是一个系统。中文有平仄，韩语开口音多，怎么把歌唱好听也得重头研究。易芙又和双主唱一起琢磨，最后终于定了版本。 由她先唱了demo做示范，给vixx六人听加强记忆。然后他们歌词研究练习。 最后录音时易芙也去了，陪着听完第一天全程。从录音室出来，歌词最短所以任务最少的忙内韩相赫笑着对易芙说了句“老师我做得好么”，那之后他们就喜欢私下调侃叫易芙为“老师”了。 好容易让他们练完了歌，易芙还给开小灶教了他们日常中文用语。他们一直在学，只是除了易芙之外没人给他们做陪练，所以这次一下飞机就一个个主动说上了。 “按满分五分算，给我们几分”在vixx中说中文说得最标准的李在焕笑嘻嘻地问。 坐在后座的郑泽运默默坐正。 “嗯……” 易芙想了想：“给队长打4.5分，发音比较标准，而且说得很主动。” “哇喔！”车学沇举起一只手自我捧场。 “给在焕哥打4.8分，他发音最标准了，而且声音状态很积极，全程笑得很多。” 说着，易芙从口袋里拿了块巧克力，往后递给郑泽运，示意让他给李在焕：“这是奖励。” 李在焕一把将巧克力从郑泽运指尖抽走，无视对方秒回头无声眼神压迫：“谢谢谢谢！” “队长也来一块。”她又给车学沇一块，对方笑眯眯道谢。 接下来继续点评：“弘彬哥的话发音很真挚，不过还是有点生硬。但是笑得很好看，就4.4分。” 接过巧克力，李弘彬表示满意。 “忙内说得让人很有好感，可爱，也给4.4分。” “噢，易老师打分很谨慎啊。”韩相赫半扶着手乖乖接过巧克力，也换中文：“谢谢。” “那么接下来是……” 易芙往后看了看，金元植和郑泽运都在等。她正想着先说谁呢，郑泽运突然伸手虚拉了她一下，声音轻软：“我不要做最后一名。” 金元植忍不住笑起来，一巴掌拍郑泽运大腿上。郑泽运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削他后颈肉。 易芙侧着身歪着脑袋看他们两人闹，也不出声。郑泽运回过头来撞上她揶揄的眼神，顿了顿，把手收了回来。 盯—— 嗯，接收到了郑泽运xi的强烈建议呢。 易芙拿手指蹭了下眉尾，眼睛在郑泽运和金元植之间转了转，最后看向金元植。 她挑眉提问：“那么ra.vi给自己打多少分呢？” “我？”金元植对上队友几人并易芙的兴味眼神，有点茫然。习惯性地伸手捂了捂鼻子，在看到郑泽运的眼神时精神一凛。 郑泽运：(▼ヘ▼) 金元植：/__ 郑雷欧你熊的，居然威胁弟弟？ “咳，”金元植揉了揉鼻子，谨慎发言：“我吧…只比leo哥少一点点就好了。” “噢。”众人没有灵魂地鼓掌表示好呀行呗你说得对。 郑泽运稍微满意，默不作声地看着易芙，等评价。 很好，不用垫底了。 易芙撇撇嘴，扭头看副驾驶座上费劲举着摄像机的车学沇。 vixx队长给她做眼色。 ［你就哄哄他吧。］ ［嗯？］ ［他胜负欲上来了很难搞定的。］ 车学沇闭着眼摇摇头，一副“拜托了就这样做吧”的表情。 一旁的李弘彬很不小声地说悄悄话：“老师请公正评价！” 主唱李在焕也仗着声高起哄：“公正公正。” 忙内韩相赫在拍座椅大笑，金元植一把抱住起身撸袖子要敲人的郑泽运，哭笑不得地说“哥别这样”。 “好啦好啦，出成绩。” 易芙扶额，摆摆手：“金同学语音比较标准，但是开口很少，又因为强烈要求减分，所以4.2分。” 强烈要求减分的金同学：嘤。 “至于郑同学嘛…”易芙看着某只狐狸的期待眼神，手里把最后一块巧克力给金元植：“4.21分。你比金同学说得还少。” 郑·炸毛·难得声大·泽运：“我没有！我说了话的！” “你说了四句。歇歇，歇歇尼，蟹蟹你萌，歇歇。” 易芙撇嘴：“金同学还记得说‘大家吃了吗’呢。” 金元植：哥你别瞪我，我那是照着ken哥说的…… 见郑泽运吃扁，边上的几只喜大普奔，像一样挨个重复自己在机场时说的话—— 车学沇：“你蒸漂酿！” 李在焕：“我的心在泽里！” 李弘彬：“你好你好呀。” 韩相赫：“大家好我是老妖后。” 金元植：“大家呲了吗…” 郑泽运默默忍气。 易芙：“嗯，各位同学做得很好，请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郑泽运再次忍气。 他没看到，车里的几人都默契地换了个眼神。 五只：集体欺负狐狸哥的感觉真棒！哈哈哈易芙带头的话，雷欧哥就不会揍人了，啦啦啦。 易芙：奇怪的胜负欲，逆着他的话感觉很有意思。 正想着呢，前面的司机说话了：“地铁站到了噢。” “啊，好的。” 易芙回答了一声，坐回原位把自己的小包背好。车停在路边，六人听易芙语速很快地和司机说了话，然后她下车。 郑泽运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就关上了。暂时不生气了，他按着前面的座椅，往前够了够。听易芙在外面对着副驾驶的车学沇说着什么—— “司机会先送你们去酒店，你们在那里等着化妆师和经纪人们。今天你们的任务是彩排，我就去其他地方踩踩点，还是有翻译跟着的，放心。” “好，保持手机开机，有事随时打电话啊。” “知道啦。” 易芙摆摆手，准备走。 郑泽运：“我的巧克力……” 车学沇：“leo的巧克力你还没给他……” “嗯，我的规矩倒数第二名没巧克力。” 易芙悄声说，然后一笑：“我走啦。” 车学沇：等等，你要留一只哀怨生闷气的狐狸给我们吗？！别走！ 易芙潇洒地走远，马尾辫甩得很高兴。 “那个……leo啊……”车学沇僵硬地回头，向身后距离远没听清话的郑泽运复述—— 郑泽运：(▼ヘ▼)！ 他就这么(▼ヘ▼)到了晚上，直到易芙发短信来—— “我给你带了双份的好吃的。” 郑泽运：(▼_▼)。 92|12.22.更新 生气是持续很久的事，消气是一瞬间的事。吃完易芙带的双份宵夜，郑泽运心情很好，洗洗准备睡。 和他同屋的是车学沇。作为队长，他要负责的事比成员多很多。郑泽运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车学沇正靠在床上看文件。 “不睡么？” “在看明天采访的资料。” 见郑泽运擦头发露出一只眼睛看他，车学沇主动说。 “辛苦了。” “我不辛苦……” 车学沇抬手，抬了抬手里的册子一笑：“这次有了易芙xi，真的轻松了很多，帮大忙了。” “嗯？” “明天的采访问题，她都标注好了。底下还有这家媒体的资料以及可能会被问到的额外问题。” “我看看。” 郑泽运坐到自己床上，伸手示意。车学沇把笔盖扣上，将文件递给他。 他接过，目光认真地在纸上逐字逐句划过。 拟好的问题和标准答案用韩语打印了出来，她用红笔写了标注说明。边页的空白区，易芙像学生做笔记似的，规规矩矩地写了自己的提醒和参考回答。 她标注的版本要更口语化，生动活泼一点。大概是为了避免他们背稿回答时会显得死板。 “……”红字写得细长，很有棱角。 好认真。 “看起来这次会很顺利。” 郑泽运看完，声音轻轻地说。 “是啊。”之前某次活动时，vixx就因为随行团队的语言不通而闹了误会。 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采访结束后，有工作人员找他们要签名。vixx给了，可之后自己的团队知道后，去问采访媒体是不是要了签名，其中沟通不是很愉快。 虽然vixx在知道后当即道歉，但后来的通稿还是不怎么好看。 所以这次代表提出让易芙一起来，也是因为上一次经历而对类似可能发生事件很是担心。有身为中国人的易芙在旁的话，规避这些事情应该没问题。 其实让易芙随行并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比普通idol还要高的制作人，即使她是一个暂时没做出多大成绩的、以后可能还是要做idol的、连同社人都说不清楚她定位的白板制作人，但—— 从签约那一刻起，易芙的新起始点就是制作人。身份放在这里，划分后的地位就不一样。 如果易芙是以朋友身份去vixx的con应援，这是可以的；但若是jellyfish让旗下制作人易芙去跟旗下艺人vixx的场，这就是不合适的。 不过，即使知道不合适，黄世俊在易芙来和他谈vixx中文问题时，还是把“一起去广州场”的这个试探说了。 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易芙很爽快地答应。而让黄世俊高兴的是，易芙比他想象中要做得更好。 听vixx经纪人说，易芙很自然地接过了统筹等工作，与广州主办交接时把事情做得很漂亮。随后出现的一些小麻烦她也随手解决。经纪人拍了一张易芙看后递回的采访材料，上面的备注让黄世俊生了一些心虚感。 易芙做得大大方方，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试探是真没把她的地位摆正，到底是不好的。 而vixx不知道这些。他们只觉得这次有易芙把关，让人放心多了。 很是感谢。 “我再背一下答案和流程，泽运你先睡吧。” 明天早上要早点起来做造型，中间有两个采访，下午就开演唱会。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中国正式亮相，得全力以赴才行。 车学沇把文件从郑泽运手里抽走，催促他去吹头发。今天易芙出机场先走之后，vixx随后去这里的一个商场参加了一个公开记者会。即使有翻译在，但面对现场的吵嚷和闪光灯，自己听不懂语言而带来的茫然和不安还是让他们很累。 “好。” 时间的确不早了。郑泽运又从床上起身，汲着拖鞋去了浴室，随后在吹风机的“嗡嗡”声响了一阵后，他再出来就是顶着一头栗子色乱发。 随手抓抓，挺蓬松。 “我睡了。” “嗯啊。” 留了床头灯给队长看文件，郑泽运躺上床，被子拉到胸口下一点，手也放好。闭着眼放空了一会儿，他又睁眼，伸手摸上放在柜子上的手机。 点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郑泽运想了想，拔掉电源线翻身发短信。 ［已经休息了吗？］ ［还没。］ 那一头是住在另一个房间的易芙，几乎是秒回：[怎么] 果然没睡。郑泽运想了想，打字—— ［晚上的好吃的，很好吃。］ ［那是艇仔粥和虾饺。明天早上酒店的早餐里也许有，睡醒了叫餐吧。］ ［不会念。］那两道菜易芙写的是中文。 ［我明天给前台打电话。］ ［好。］ ……又是熟悉的沉默。好在是用网络交流，所以不显得尴尬。 [会紧张吗？] [什么？] 迟了一会儿，易芙回问。 [明天的舞台，紧张吗] [明天是你们的舞台呀。] [明天你有合作舞台。] 身后的车学沇发出了些许响声，郑泽运微微偏头，伸手侧着把被子往肩头掖了一下。这样的话，车学沇不会看的他在用手机。 空调机发出轻轻的工作中的响声。 明天他们的演唱会进行到中间的时候，易芙会上场，代替金元植与韩相赫作合作舞台，唱《memory》的中文版。 这首歌是金元植写的，原唱是他和韩相赫，收录在今年的《离别方程式》那专里。易芙是在进jellyfish后，为了练习填词才选了这首写。黄世俊社长听过，觉得这一首要是赶得早，放在《error》中文里正好，但已经来不及录了。 让金元植在这次演唱会上唱也不行。《error》中文填词的rap部分已经让练得他嘴皮都磨掉一层，再让他去背大段大段的中文rap词，再进行纠正…… 估计他要哭倒在易芙给的声韵母中文教材上。 可是都做出来了，不唱又很可惜。黄世俊想着，既然易芙已经来广州场了，就顺势让她在这场做嘉宾，唱rap的部分韩相赫搭档进行演出。 毕竟她是制作人，真将易芙用当翻译和临时经纪人用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临行前，易芙又抓着韩相赫去特训了。 得知此事的郑泽运：所以为什么不填我的《冷夜》？ [我已经准备好了，所以不紧张。] 易芙回答，加了一个眯眼笑的表情。郑泽运也眯了一只眼睛，打字。 [好。] 缓了一下，他又动了动手指—— [今天记者会时发生了一件事。] [听小赫说今天记者会发生了不太好的事？] 几乎是同时，易芙的信息呈现在了聊天屏幕上。郑泽运微微一怔，随即抿了抿唇。 易芙又在那边说：[我今天回得晚，没人和我说这事。刚才小赫发信息问我咬字问题，提了一句。] 是这样。 [那你知道了吗？] [没有。我今天下午不是出去了么？因为有翻译在，也安排好了所以先走的。] 易芙回答得慢条斯理：[刚才随口问小赫今天感觉怎么样，他说出了状况。之后没回复我，也许是去做其他的事了。正好你信息来，就问问。] 是这样啊。 [是有不愉快的事发生。] [？] [今天的舞台有点高，用栏杆把人拦了一圈。圈里是记者，圈外站的是粉丝。] [很乱？] [嗯。有点吵，听不懂。因为人很多，外圈的粉丝好像站在什么东西上在拍，看到保安过去做了什么，在吼，一个女孩子掉了下来。] [掉了下来？！] 通讯的那头，易芙把耳机摘掉，放下手里的笔快速打字。 [伤着没有？还有其他人受伤么？现场保安几个？] 还是那句话，jellyfish不会真的把易芙当stuff用。她主要接手的是舞台的交接督促工作，媒体那边的事多是经纪人安排好后给她看，这样进行把关。今天下午的这场记者会是早早安排好的，翻译都有，易芙这才放心地提前去了主会场。 粉丝受伤……这件事真不小。 其实从经纪人到现在都没和她说这一点，可以判断事情应该不大，但易芙还是在第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应该没事，我看到旁边有人把她扶起来了。] 想到今天下午那一幕，郑泽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们当时都看到了粉丝踩东西站高处的举动，也看到保安上前赶人粉丝躲，然后掉下来那幕。可他们在台上只能慌张一瞬，因为身边的翻译在翻记者的话，得有成员回；经纪人也不太会去留心粉丝如何，如果知道，所想的应该是“千万别被报道出去”。 最后记者会宣布结束，一群人冲上台拍他们。vixx赶紧走了，就算回头想看一眼有没有什么情况，眼前的人太多，无法分清那名粉丝在哪里。 “……” 易芙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沉默了一下，舌尖在口腔里慢慢划过牙齿。 她也是看重每一位粉丝的人，设身处地想，很能知道他们当时的心情。 今天下午应该不提前走的。 [我知道了。] “……” [今天是没有安排好，那位粉丝明天应该会来演唱会，好好表演吧。] [嗯。] …… [外面打雷了。]郑泽运坐起身。 [唔？我去看看。] …… [看样子明天有大雨。]易芙坐回来，打字。 [你在做什么？] [我在写微博，等会儿给信宇哥发。] [辛苦了。] [没事。] 对话结束。 “泽运？” 车学沇抬头，看郑泽运起身，不由得出声问了一句。 郑泽运把落地窗的窗帘拉开一点，往外一看，刚好一道闪电划过。随后几秒，雷声滚滚而来。 “饭们明天要辛苦了。” 外面的天色泛着红。 几分钟后，vixx官博更新。 [vixx_official：#vixx#广州打雷了。看起来明天又要大雨，星光们来看演出前要带好雨具，吃饱饭再出门，路上注意安全噢。明天的showcase，一起快乐地度过吧。] 93|12.31.更新 第二天，果然下了大雨。 从酒店出来时，易芙就感觉到了一阵湿冷。坐保姆车去演出现场时，众人都有着隐隐的担心。担心演出是否会顺利，担心会来多少人，担心粉丝淋雨会受凉。 于是在后台备场的时候，易芙化好妆做完造型就溜出去了。站在导播控制室往下看，顶着蓝色vixx应援毛巾的粉丝们已经在座位上开始等待了。 “应援毛巾真好看啊。” 易芙感叹了一声。现场粉丝们带的毛巾多是jellyfish出的vixx二代应援毛巾，深蓝底色印金色的机器人logo和vixx字样，十分显眼和好看。 大概是有粉丝是淋了雨进来，所以这会儿把应援毛巾当做披肩搭在头上或者是背上。这么看来，应援毛巾的实用性还是很好的。 易芙盯着下面的人若有所思。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今天来的粉丝有点少，第二层的看台都是空的。 希望等会儿粉丝们的应援会给力一些。 “谢谢林哥，那我先下去，待会儿辛苦啦。” 看完情况，易芙朝主控室的人打招呼。对方很亲切地摆摆手表示随意，她就出去。其实易芙想去外面，入场区看一看。她刷微博的时候看到vixx的几个中国应援站做了联合应援。 好想去看一看。虽然易芙也开过好多地下个人公演，也有自己的站子做应援，但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如这次vixx广州场一样正式的showcase。 联合应援，听起来很用心。 所以她很想知道，中国这边组织的应援会是什么样子呢？虽然应该是沿用韩国应援的方法，但是也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吧。 在进行realstar比赛的时候，易芙会很认真地看网友的评论。在kbs的版块上多是韩语评论，但在她自己的推特下，会出现中文的留言。虽然只要是自己的粉丝都会很感谢和尊重，但看到母语留言，感触和记忆总会更深一些。 中国区的人口基数实在庞大，如果能在这里拥有人气，那么无论是销量还是榜单方面都会得到强有力的支持。而这些支持就是“红”的必要条件。 易芙在与jellyfish的签约试探期时，接住的橄榄枝便是为vixx填《error》的中文词，以让他们在中国活动时使用。所以对于中国粉丝，对于用中文唱歌的设想，易芙是有想法的。 所以，在我出道后，我会有回来开演唱会的一天么？ 易芙按原路返回着，走回后台前还是看了一眼前面，依稀能听到熟悉的语言。想了想，易芙找了翻译，低声拜托了几句，之后翻译离开。 “外面怎么样？” 见易芙回来，车学沇主动问。 “都安排好了，放心吧。”易芙说的是外场筹备。说完又朝屋子里期待的几人笑笑：“粉丝们在等。嗯，开始有紧张感了吗？” “是啊。” 李弘彬默默举起他的手：“你看，我手指已经忍不住在蜷缩了。” 他分到的歌词第二少，压力比较轻，但即使这样，从化妆时他就心跳加快了。 “把嗓子交给直觉吧，”易芙还真的煞有介事地看了看他的手，建议道：“这些天练习了很久，声带和嘴会有记忆的，让你顺理成章地唱出来。” “那我呢……” 有完整中文rap词part的金元植捂眼睛。 “你把嗓子交给身体吧。”易芙表示同情，她已经很努力地给金元植开小课了,可惜短期速成效果有限。 抬手挥挥，她安慰道：“swag。” 并没有感觉到安慰的金元植继续捂眼睛去了。 易芙再往旁边一看，忙内赫不在，主唱之一的ken嘴里念念有词地练习着，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朝她示意。而郑泽运表情平静，看着她点点头。 “准备好了吗？”易芙弯了弯眼睛。 “嗯。” “香煎鱼？” “……”郑泽运眯眼。 “咳，加油。”易芙忍着笑别过脸去，拿着台本，顶着背后的注视到一旁开嗓去了。 她今天也有表演任务，要好好做。 在后台的准备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过了一会儿，vixx并易芙共七人备台后场，在vixx六人伸出手指比六芒星，自信满满地趁黑上场时，易芙拿了麦，在一旁等着。 等着看，她第一次中文填词作品的舞台呈现。 “像衬衣拢错扣，乱一步，无意全都错。 再发觉，已褶皱，该怎么从头——” 灯光由暗到明。开口唱第一句的是郑泽运，vixx五人以“锁”的方式将他困在中间，仿佛是机器人被唤醒一样，他睁开眼。 唱过练过成千上百次的歌，现在换了歌词在另一个国家唱，说一点都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好像正如上场前易芙所说的，脑袋放空，身体会比意识更诚实地去展现长期练习后精准的表现状态。 第一段，郑泽运的part平稳度过，发音达到及格线以上 “隔绝心的坚冰太单薄，轻易就打破，唤醒我， 不能够，继续躲回忆藏着。 是我不愿意醒的梦——” “回忆是拙钝刀子重复刻花我的肋骨， 闭上眼空张怀抱，明知是在作茧自缚——” 第二段，第三段，车学沇的温柔蜜嗓与李弘彬的颗粒感的声音完美衔接。 “人总重复错误，我正执迷不悟。” “在你不要的记忆里，苟延残喘我要怎么说还爱你。” 忙内赫的咬字清晰，金元植的rap低语淡淡，都恰到好处地默默垫上，显得很自然。 易芙站在下面，看得很专注。不知不觉时，她也开了口，脸上带着淡淡笑容无声跟唱着。 以创作者的身份，站在这个地方这个角度看这场表演，感受竟比想象中还要奇特。易芙自认为自己作为艺人的经历比常人要丰富得多，度过了练习生出道期、空白期，又退团参加选秀再重入经纪公司。 经历得事多了，心情就不会如从前小白时起伏那样大。该怎么说呢？即使有高兴的惊喜的事，也只会想着“啊，不错”，的确是高兴的。 可是，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不满足感。 不满足……还想要更多。 还想体会更多的，如此刻这般的感动和骄傲感。 想做更多这样的创作，想看自己和他人唱自己写的歌。 现在，易芙现在眼睛正看着台上，但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走，飘到距离她数公里外躺在行李箱中的台词本上。那个厚厚的本子里记载了她从尝试创作开始的无数零碎想法，偶得灵感，还有部分成品。 是时候要整理出来，做更多的、细致的、可以作为作品呈现到台面上的创作了。 想现在就跑回去写，有这样的冲动。 “真是意外........” 眼前仿佛浮现出自己给vixx填这首词的情景。那天自己在公寓里，拿着本子坐在餐桌边写的。一边写一边唱。 那天天气很好，晚上她还有一场地下公演要去，所以填词的时候连妆都画好了。那时候是听着歌轻松地随着想法写着词，没想到一气呵成就把词给填完了。 真好。 易芙笑了笑，握着麦的手紧了紧。 如果说当初签制作人约是因为有实力做底气，以及不想以艺人身份再受经济公司制约，现在，易芙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更多的野心。 “我是愚者却还妄想逆位， 软弱且顽固轻信又怀疑来， 来不及再思虑，你眼神 挑动我心。” “errorburn——” 台上的金元植握着话筒，流畅地念着比较绕口复杂的rap。节拍和重音都卡得很棒。 观众席的vixx的粉丝，星光们在竭尽全力发出自己最大的呼喊，做响亮的应援以支持。 后台，易芙在金元植开口时就收回神，与他一样同步念完。接下来就是主旋律和副歌重复了，既然他们第一遍唱得没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就会顺利。 到这里才算松了一口气。带着笑意偏头，看到拍vixxtv的vj正拿着摄像机对着她。 “做得好。” 易芙轻松地朝镜头眨眼一下，回头，继续专注地看着。 到了歌曲最后，她伸出同正在表演中的vixx一样的触电手势，在脖颈处点了一下。台上灯光暗下，粉丝们的尖叫声响起，vixx保持着定点的舞蹈动作垂头单膝跪地，易芙在黑暗里鼓着掌。 vixx身后的大屏幕上，缓缓浮现出几个字—— 【vixx-error】 落款是一行白色的清楚小字：【lyricby:eve】 “eve，准备上场了噢？” vixx的经纪人高信宇走过来，声音清楚地叫她的名字。 现在她是制作人eve。 “嗯。” 易芙抬了抬手上握着的麦，朝趁黑快速走下台的vixx五人点点头——要与她一起唱《memory》的韩相赫留在场上准备中。 “加油。” 众人站近轻声同他说，易芙抬手，五人依次拍上。 “我去了。” 易芙抬步踩上台阶，稳稳地站到了指定地点。久违的熟悉紧张感渐渐充实了内心，看着台下点点星光，她闭上眼睛。 好好做，易芙。 好。 她在心里答应道。 94|1.18.更新 vixx在广州的showcase规模不大，甚至算得上小，但每一个去过的粉丝都很满足。一首全员发音在线的中文主打，三首中文歌翻唱，出道以来的数首主打歌的卖力热唱，以及易芙作嘉宾与赫以中文翻唱的《memory》—— 这些都足够表现出jellyfish，vixx对中国星光的诚意。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演出结束后的当天晚上，vixx的官方微博发了照片，对vixx中国站子们的联合应援进行了认证及感谢。 照片里的vixx六人连演出服都没换，一人拿着几个站子的应援物站在一起，笑盈盈地看向镜头。 不止是微博发了，官方推特也发了感谢。 ［vixx_：vixx的第一次单独showcase圆满结束，感谢c-starlight的应援，以后会为了做更好的vixx而继续努力的，以后我们多多见面吧！］ 自己做出的努力和支持被自己喜欢的偶像知道了，粉丝们都很高兴。 ［啊啊啊那是我们站的饼干！］ ［好神奇，是哪位送到了我们vixx手上吗？］ ［本来有点可惜应援物没发完的，但是居然被认证了，真是太好了。］ ［以后会做更好的应援的，今天真额很开心，我们一起加油吧。］ “看，粉丝们真的很容易满足的。” 回到酒店后，易芙把留言逐条翻译给他们听。其实评论只有一百多条，转发也才两百多，意思都大同小异。但易芙翻译得很认真，vixx听得也很认真。 “说起来，易芙有喜欢的艺人吗？” “嗯？” 问话的是队长n，刚才他就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易芙翻译，这会儿用开玩笑地语气说着：“好像听出了易芙曾经作为饭但是没有被注意的怨念。” 听他这么说，五只齐齐看向易芙。 “唔，这倒没有。” “诶，真的吗？” “嗯。” 易芙脸色坦然：“我做练习生很早，周围的人都是idol或者是idol预备，想着我自己未来也会是idol，所以没有作为偶像来喜欢的艺人。” “还以为是因为做过粉丝，所以很会为粉丝而考虑。” “倒不是这个。” 易芙低头看向手机，笑了笑：“因为……” 因为我有模拟过，很多次想过自己出道后的生活。要做什么类型的音乐，穿什么样的衣服表演，以及该让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们高兴的方法。 “我继续翻译啦，又有新的评论了。啊……有韩娱营销号转发了vixx的信息。” “说了什么？“ “我看看啊……“ 易芙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 ** 第二天众人准备返程，是下午三点的航班。不过一大早上，易芙就带着vixx六人脱离了大部队，先溜走跑去吃了正宗的早茶。 该说是幸运还是如何？因为vixx在中国国内名气不算大，易芙亦是，所以他们大大方方地上街也没有被人认出是艺人。 不过，因为是一排一米八的汉子中夹一名一米七妹子这样的高海拔搭配，他们走在街头还是很有回头率的。 “接下来去哪里吃？” 前一天卖力演出累到了，所以今天六vixx起床困难。不过被易芙带着赶早吃早茶，暖了肚子满足了嘴，现在一个个都精神了。 “我们就在这条街转转吧。攻略说这条街的大多数店都要排队，很耗时间。我们就在这里吃一下，然后去机场。” 负责领航的人当然是易芙。其实她的原计划是一个人在广州多留一天，拍吃游视频供“eve”美食博主号做推送。这也是易芙在签约重新入行后给自己的额外事业做的新规划。 “我打算在我的博主号里加入不一样的东西。原来是做适用于生活随手做的美食制作教程，现在会突出idol特色。打算邀请不同的idol来我这里做吃放，相当于是运营成个人频道。” 这是开会时易芙对企划部传达的决定，很容易地得到了支持。 这次来广州，易芙想着就顺便做第一期视频试水。先是自己吃放，然后自己回去做，之后请人吃，最后剪辑放送。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昨晚同vixx说了自己行程安排后，他们立即决定要一起来。 “我来举摄像机。”忙内小赫很积极。 “我可以做mc。”车队说。 好吧，那就一起来吧。所以“eve”号转型第一期来宾就是vixx了。 所以，他们现在以一种“我要吃遍全街”的气势站在十字路口。 “都站过来站过来啦。” 看着他们吃了东西之后就全部回血变精神，易芙觉得有点好笑。 今天，她与六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些。前段时间，她对他们来说是作词人，接着因为广州con的缘故，她是讲义气有能力的同事也是中文老师。现在，当他们在陌生国家陌生的语言环境里，她就像…… [妈妈么……] 易芙看着前面已经撒腿跑的赫豆啃三人，心里冒出这样的词。 呃呃呃，好可怕快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易芙赶紧伸手拍脸，回头对上郑泽运的一双狐狸眼。他从刚才开始就很安静地呆着，穿着白色t恤看起来很无害。 “就这么放他们三个跑，没问题吗？”rapper金元植问车队。 “……大概？” “应该没问题，我有教ken怎么买东西，以及货币面值计算。” 李在焕的中文学得不错，易芙比较放心。她说着，从斜背的挎包里拿出钱夹招呼几人：“走吧，我们也去买东西。” “啊……钱。” 车学沇回过神来。刚才吃早茶时就是易芙付的钱，他们当时只顾着吃，没注意到易芙起身直接去付帐。接下来继续吃的话，以他们的人数和食量，应该会吃很多东西。这样还让易芙付钱的话，不太好。 “我带了卡。”金元植很快地说。 郑泽运摸口袋的手一顿——我也带了。 “这条街里很多店都是百年老店，卡没有钱好用。嗯，或许你们有支付.宝？” “没有。” 那是什么？三人摇头。金元植还懵懵地学了下支付宝的发音。 “所以当然是我来付钱啦。”因为心情好，易芙的语气也带着上扬的调子，杏仁眼弯弯地看过三人：“走吧，我的地盘我请客。多谢你们陪我拍视频。” 这样说的话…… “那我们就不客气啦。”车学沇笑着露出白牙。 “走吧。” 四人一起往前走。他们去的是广州越秀区的文明路，有名的糖水一条街。其实易芙不是广州本地人，也不太清楚有什么好吃的。不过她有提前查攻略，所以现在带着vixx来也不露怯。 这条路上好吃的东西挺多，不一会儿，四人都开始吃东西了。 易芙发现vixx的感情真的很好。 比如明明就能看到赫豆啃在另一边排队，车学沇还会担心“我们孩子能不能买到吃的”；比如明明一个巴掌大的甜品碗里有两个勺子，金元植在吃的时候郑泽运过去蹭一口，却直接拿着金元植用的勺子吃。 “......” 易芙别过脸去，想起公司里已经在执行中的金元植与郑泽运的小分队“lr”组合企划。 好像知道先推他们组队的原因了。 “ra.vi可以吃甜食么？” 易芙抬头问金元植。他最近在健身，在饮食上非常有自控能力。所以易芙只给他买了咸粥。等会儿他们要去吃甜品店，自然大多数东西都是甜的，所以易芙有点犹豫。 我们吃着他看着，这太虐了。她在想要不要单独给他开小灶。 “我……” 金元植也有点犹豫。难得来这里还可以吃到地道的小吃，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来这里，现在不吃的话真的很可惜。 “我就吃一点点尝尝吧。” 经过艰难的思想斗争，金元植决定道。 “嗯，好。” 易芙点头：“健身好辛苦啊……我回去之后研究一下有没有可以给健身的人吃的零食。” “可以吗？” “可以啊。” 易芙很随和地答应道：“做一期适合健身人士的零嘴专题，也很不错的样子。” “那谢谢啦。” 金元植端着碗，笑着道谢。 郑泽运：(▼ヘ▼#)。 这头小吃吃完，易芙就领着他们去今天计划目标的店——“百花甜品”和“玫瑰甜品”。因为今天是周日，去了发现店内店外等待的人特别多。为了能快速吃到好吃的，易芙决定让六人分两组去排队买吃的。 就这点小事，vixx还硬是要划拳决定，这让高举dv拍他们的易芙略有无奈。 今天应该穿高跟鞋出来的。 最后决定易芙、郑泽运和金元植一组去“玫瑰甜品”，其他人去“百花甜品”。说好了要随时发信息沟通排队进程，好决定买了东西去哪家坐着吃。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站在“玫瑰甜品”窄细的店面里，郑泽运和金元植看着墙上的菜单很是好奇。他们两人个子很高，一左一右把在易芙夹在中间。 易芙忽略掉旁边投来的好奇目光，开启了中韩文翻译系统，开始翻译。 呃……感觉比写中文歌词还难呢。 “姜撞奶，就是姜汁撞到热牛奶里……” “双皮奶？嗯，就是…不不不，里面没有动物皮成分。” “杏仁豆腐是甜的。不是用豆腐做的菜，只是做出来的甜品长得像豆腐而已。” ……名词解释好累噢。 问题是解释完还得解释做法。 虽然我是美食博主没错，但我也不是每道菜看一眼都会做啊。 “易芙。” 面对“问题很多”少年金元植，易芙陷入了沉思，没注意到自己忘掉了郑泽运。过了一会儿扭头，发现郑泽运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一个小孩子玩了起来。 那个小孩看起来才一岁的样子，被妈妈揽住趴在肩膀上，正好和郑泽运看了个对脸。 “你嚎吗，你斯森莫……” 郑泽运小心翼翼地挥手，声音很小地和小孩子打招呼。也许是他长得比较凶的原因，小孩子并不理他。 易芙：他是小孩子啦。 嘱咐金元植原地排队，易芙走到他那去晃了晃。刚露了个脸，不买郑泽运账的小孩子就朝易芙笑了起来。 还朝她伸手，看起来是要抱。 易芙：笑。 郑泽运：！！！ “我小孩缘一向很好。” 不闹腾的小孩子是天使。感受到郑泽运的惊讶，易芙一改平时的淡然，笑眯眯地那个小孩打了招呼。 偏过脸看郑泽运有点不服气的眼神，她弯了弯眼睛，马尾辫垂在肩头：“leo哥的侄子已经四个月了吧，会和你打招呼了吗？” ……并不会。 “被我抱着睡觉时候很安静，但不睡觉时候看到我的话，有时候他会哭。” 郑泽运声音低低地回答。 “这样啊。”对上他“不许笑”的眼神，易芙努力不笑。 正要说点安慰的话时，她手机一响，是车学沇的信息来了。原来在点单时出现了点问题，呼叫易芙过去帮忙。易芙很快回复，和郑泽运说了就准备过去。 “啊，leo哥把我钱包拿着吧。” 易芙说：“好像这边也快排到了，如果到了的话，你们直接先买。我等会把要点的内容用中文发到你手机上，你给店员看就好。” “那你没有钱？” “我这个包里还有。” “钱包……我能打开吗？”郑泽运握着钱包，谨慎询问。 “可以。” 易芙嘱咐完就走了。留郑泽运与金元植合流排队。开女生的包是件让人不好意思的事，即使是经过允许的。郑泽运原本想着，也许没等排到队，易芙就来了。 但他们很快就排到了。 店员用英语问他们吃什么，郑泽运举手机给他看。 “杏仁豆腐、双皮奶、芝麻糊、凤凰奶糊……” 然后说了“money”，郑泽运懂了，是要付钱。 做了一秒钟心理建设，他打开易芙的钱夹。一打开就看到里面一叠红色的纸币，还有绿色和黄色的。按易芙交代的，看着店员的表情先拿一张红色的给他们。 嗯，对方没有表示“再来一张”，看起来钱是够了的。 郑泽运和金元植都松了一口气。郑泽运的眼睛在看店员手速飞快地找零，手里握着还在打开状态的钱夹，并没有低头看。过会儿接过找零，郑泽运才把钱夹拿起来，把纸币展平放到钱夹里。 目光扫过钱夹左侧该放照片的位置—— 嗯…… 95|1.28.更新 “我们回来了。【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ia/u///】” 片刻之后，易芙身后缀着四只高个回来。其中，年纪稍小的弘彬和赫两人边走边吃，年级大的车学沇和李在焕两手都提着东西。 “坐。” 郑泽运说道，把身侧的椅子拉开，递给易芙关得好好的钱包，表情坦然。易芙应了一声，先把手上拿着的鸡蛋仔给了他一个，然后才坐下来。 “零钱放在里面了。”郑泽运捏了捏鸡蛋仔，还是烫手的。 他声音细细软软地问：“这是什么？” “鸡蛋仔。” 易芙把钱包放到挎包里，招呼金元植把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她要擦汗：“是鸡蛋和面米分做的食物，很香。” “嗯。你会做这个吗？” “材料配比不难，可以试出来差不多味道的。但这个得有模具才能做。” “噢。” 那就在这里赶紧吃吧。郑泽运点头，咬了一口，嘴里漾开的蛋奶香让人心情愉快。 而易芙整理了一下衣服，抬头看向还在吵吵嚷嚷分位子的几人：“快坐下来啦，你们把铺子的光都挡到了。” “噢噢噢。”他们立刻坐下，互相换了眼色，很有默契地一同看向易芙。 忙内小赫举着摄像机，也笑眯眯地对着她拍。 易芙又宣布：“吃吧。” “好！”又齐齐拿勺子开吃。 _(:3)∠)_果然，感觉自己像在养孩子呢。 易芙吃了一口杨枝甘露，扶额感叹。 在陌生的语言不通环境里，人总是会下意识去依靠有沟通能力的人，所以很明显的，易芙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不过，她很忙，因为六只各个都是“问题宝宝”。 好不容易回答完“这个是怎么”、“中文怎么念”、“易芙你会做吗”等等问题，他们也把甜品吃得差不多了，满足地舔嘴叹气。易芙这时才发觉男生与女生的不同——他们吃东西速度特别快。 好吧，易芙也加快速度开始吃了。杨枝甘露是冰的，吃快了觉得胃部发凉。她面色如常，而同桌的男生们在查看dv里刚刚拍的画面。 几大口搞定。易芙放下勺子，拿纸巾擦嘴，坐了一会儿众人一起离开。 又想着既然来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于是易芙又领着六只在巷子里左转右转，买了一大堆伴手礼，各搭两乘出租车往机场去。 “回来了？” “嗯。” 一进机场，vi的高经纪人与易芙的经纪人金罗温就一齐迎上来。看易芙两手空空，他们就边说话边去接vi手里提着的东西。易芙往旁边一看，就发现了前来送机的米分丝们，很自然地从中间走到旁边去，与vi的距离稍微离得大了一些。 路过报刊取阅架的时候，她停下步子拿了一份。头版新闻比较普通，右边的日期字样印刷得很是清晰。 “？” 郑泽运很快注意到易芙落后几步，回头等她时，他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报纸。 “我带回去做纪念。”易芙把报纸朝他摇了摇。 郑泽运点头：“嗯。” “不知道下次来的时候，这上面的日期是几号。” “也许很快会再回来。” “也许吧。” 易芙一笑，把报纸折了折放到包里。 2017年7月19日，vi结束广州wae的第二天，返韩。 >>> 从广州回来后，vi继续他们的工作，而易芙则是宅在工作室里做她的视频后期。目前约好的工作里，bt的词她早就交了，而dean约的那首快写完了。 作为制作人的她还比较闲。 闲到她做完身为“eve“的工作后，在易芙号上发了推：[最近好有空，看到这条的有缘亲故来找我玩吧。] 于是当天下午，易芙的工作室迎来了开张以来第一位外客——李时焕。 “打扰了……” 虽然是被易芙接上来的，但李时焕还是相当拘谨。站在易芙工作室门口，他看着里面的装潢呆了一下，犹豫地低声。 “欢迎欢迎。” 怎么还是傻傻呆呆的啊。易芙笑着摇摇头，把他推进去，指了指沙发：“坐。” “噢噢。” 李时焕拍了拍裤子坐下。轻轻把拿着他带来的拜访礼物，一盒白巧克力草莓蛋糕放到木制茶几上。 “来的路上买的。”李时焕看着易芙笑，手无意识地按上自己的膝盖。他有点紧张，一是因为这是陌生的地方，二是因为…… 制作人的工作室，很厉害啊。李时焕在选秀时对易芙习惯性的小小崇拜感在这时又冒了出来。 “有蛋糕真是太感谢啦。” 易芙舒服地坐上自己新买的人体工学电脑椅，再脚一踢，连椅子一起滑到房间一角。 伸手摸到小冰箱的门上，她语气轻松：“那么配蛋糕的话，可乐，红豆牛奶，咖啡，你想喝什么？矿泉水也有，不过不是冰的。” “我喝咖啡吧。噢——” 一瓶咖啡轻巧地划了个弧线扔过来。李时焕下意识伸手就能抓住了。 “接得好。” “……” 李时焕笑了起来。 虽然有什么已经变化，但之前熟悉的那些感觉还是没有变化。 还好。 “我来切蛋糕。” “好。” 正是下午三点吃东西放松的时间。李时焕买的是六寸的蛋糕，里面配了几套刀叉，现在拿出来用也很方便。于是切了两块三角，一人一份。 两人边吃边聊。 “刚才来的时候，经纪人还说让我不要买蛋糕。因为女生会怕胖，可能不吃这个，建议我买花或者别的。” “然后你说什么了？” “我说，队长是美食博主，应该不忌口。” “对的。唔，这个蛋糕里有布丁夹层啊，好评。” “这个植物是真的草吗？用水可以养？” “嗯，是绿萝。生命力很强的，分株养水里也能活。喜欢吗？那是我昨天才分出来的，你等会走的时候给你。” “诶……可以吗？” “那是我自己种的，所以拿着吧，不要有压力。” “那谢谢。” 拿着叉子的手终于放松了下来。李时焕按了按怀里刚才易芙塞给他的抱枕，心情逐渐明朗起来。 虽然在推特上看过易芙贴出来的工作室图，但实地看的话，感觉这里比照片中更漂亮。倒不是说装修多么有设计感，家具多么好，而是说，来这里的人可以从很多小细节上看出工作室主人对这一片小地方的用心。 沙发靠枕好软。 键盘旁边的白板上有贴图。 悬壁书架下挂着小黄鱼风铃，这个小黄鱼好像是jellyi的lg吧？ 李时焕想起一个月前的生日聚会见面。各自分别的时候，易芙的经纪人开着很好的保姆车来接她。 看来她在这里是真的过得很好。 不愧是易芙。 李时焕为易芙暗暗开心。签约后，完成素人到签约艺人的转变后，李时焕才算是进入了这个圈子，懂得了一些他在选秀时看别人做的却还不是很懂的事。 也知道很多事不如想象般美好。 抬头看向对面墙壁上的书架，有一格放着一张《野生花》专辑，上面有签名。那专辑边上还有一排，可以很清楚地认出有一部分是vi的。其他的认不出来，也许是徐仁国还有成诗京前辈的专辑。 看来是jellyi艺人作品集锦啊。 李时焕也去过其他制作人的办公室。里面的装修大多都是黑白主调，或者是很暗，反正就是适合工作用的工作室。但易芙的工作室给他的感觉，就是适合生活的工作室。 很自由？ 嗯。 “小柴。” “嗯？” 他正精神放松时，低着头吃蛋糕的易芙放下勺子，看向他。 眼神里带着一点不确定：“你刚才来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李时焕瞪圆了眼睛扭头看易芙。 这你都知道？！你是鬼！ 易芙眨眨眼睛：“要说给我听么？”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平时见到我，会很主动说很多话，而今天没有。” 有吗？ “而且你散发出‘求开解’的气场肉眼可见。” 真的？ “不说就算了。”易芙咬叉子。 “啊啊啊我说！” 在易芙低头继续吃蛋糕前，李时焕赶紧开口：“是这样——” 是他出道专辑的事。 有realtar的冠军光环在，李时焕的签约比同期里任何一位都要顺利。j娱乐签过许多选秀出身的艺人，所以李时焕一进去走的流程都是顺顺当当的。 这次有kb年度企划的后续支援发力，他在一两年内的活动是一定会得到支持的。j娱乐的确不擅长做企划推人，但他们资源够足，这是很多公司都不及的。 但在定下来出道时间，以及专辑筹备开始后，李时焕并不开心。 “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音乐。” 李时焕皱着眉，腹稿在心里过了一遍一遍，最后还是只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经纪人问过我，但是我给不出答案。” 他本来就是不是很有主见的人。 易芙不意外：“后来公司定了什么呢？” “十月以迷你专辑出道，”对于易芙，李时焕很信任，所以出道时间可以说：“做秋季专题。大概是要走暖男式轻松抒情曲风。” “你不喜欢？” “倒不是……” “那就是对现有规划路线不是特别满意，但又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对吧。” “嗯。提不出想法。” 有点难办啊。 “对了，易芙你……”今年r的热度太高，在这时候趁热打铁出道是最好的。并且年末的kb歌谣大赏中前几名肯定有特别舞台。 他十月出道预定，第二名朴云恩签了ube应该也有计划。易芙的签约事情狠闹了一阵，不过后来做了制作人t音源成绩不错，还顺利签约了。 按理说，如果要出道的话，现在也应该开始早早筹备。 但李时焕感觉易芙一点要出道的动静都没有。 “嗯？” 易芙看着他。 “队长你，什么时候出道呢？”李时焕犹豫着，小心发问。 “我的问题先不论。我出道还早。”易芙脸色表情未变，很自然地回答。 “噢。”李时焕不问了，拿起还没吃完的蛋糕开始吃。 易芙看着他，伸手按了按眉尾。 “先来解决你的问题。不确定风格的话，恰好我也是个作词作曲风格不定的人。有很多存货，你要来听听看么？” “啊？” 不等李时焕回答，易芙从沙发上起身，坐到椅子上滑到工作桌边。 背对着他开电脑，她声音里带着让人放心的轻松感：“是我练习作。或许有你喜欢的。” 李时焕怔了半刻。 一瞬间，眼前仿佛有和她在选秀时讨论歌曲的情景再现。 “好。” 李时焕也起身，走上前。坐到易芙一侧的椅子上。 96|2.07.更新 “写这首歌的时候,队长你在想什么？” “嗯……先说说看,你听出了什么？” “很甜的东西？好像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当时很想吃蛋挞，就去做了蛋挞。这首歌的主调是我在等蛋挞烤好的时候想到的……” 不大的工作室里,柴喵组坐在一起听歌。已经是夏季，就这样吹着空调喝着饮料,感觉也很舒服。 易迦把手撑在桌上,托腮：“我吃完之后才开始写的,感觉还不错？” “嗯……”李时焕点头：“很好听。” 李时焕并非科班出身，前期比赛时唱歌全凭天赋和直觉。现在进了公司才开始系统化上课。 所以,让他来听歌曲好坏的话,李时焕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条。 但听音乐的大众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懂乐理的，所以,只要能让人耳朵觉得舒服，听了还想再听的歌,就是好歌吧。 “我自己规定的出歌及格线是‘能在试听的20秒内抓住人耳朵’。” 易芙说着从旁边的抽屉里拿了袋芒果干出来，慢慢咬着吃。李时焕在旁边继续听着曲子。过了一会儿，易芙随手一指屏幕：“《x》,这首听听看。” “好。”李时焕握着鼠标,按照易芙指的点击了那首歌。一开始是大提琴的声音,让人想到有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投下的光影。 “像……在穹顶建筑里。” “打游戏时候想的。” “诶？！” “我那时候在玩《刺客信条》。” 易芙半遮住嘴回答，舌头把嘴唇上的芒果干糖霜卷进嘴里：“很惊讶？我本来就是玩家啊，要我带你吗？很好玩的。” “……我以为你平时很忙的。”忙到没有玩游戏的时间。 你可是制作人诶，之前还陪vixx去广州了…… 李时焕想着，他做出道预备天天上课都很累了，更何况易芙还有博主号要管理，还写歌开始赚钱。 “我也要生活啊。” 见李时焕的复杂神色，易芙想了想，随后恍然大悟：“你在公司里很忙吗？” “嗯，有点。”接收到易芙“继续说”的眼神，李时焕仰头回忆。 “要上很多课......”他伸出手来掰指头：“基础乐理，综艺话术，体能训练......” “辛苦了。”耐心听他数完，易芙夸了一句。在李时焕傻笑的时候，她又伸手，撑着桌子把另一边架子上的抽屉拉了出来，拿了一条糖。 这次不用易芙说话，李时焕就乖乖伸手。他真的很像乖乖的柴犬。 易芙忍住笑，把整条糖都给他。“好好学，那些课程以后都是有用的。”李时焕与易芙要走的路线不一样，看他公司这么安排，应该是不错的。 作为朋友，易芙很为他高兴。 “谢谢。”李时焕立即剥了一颗糖塞嘴里，感觉了一下：“唔，柠檬味的？” “嗯。” “对了，有个问题我想问……队长你有没灵感的时候吗？” “倒没有。我的灵感来得很快，只是说灵感的质量有差别。” 坐得久了，有点累。易芙拿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所以啊，我就趁灵感很多的时候多屯一点歌，以后没灵感了也有足够的歌可以用。” “噢。”听上去挺有道理的，李时焕若有所思。 易芙看着他笑：“别噢了。听了这么些，到底有想法没？出道专的歌曲质量很重要，你的个人意愿也很重要啊。” 想好没？ “能用自己真心喜欢的设定作为出道作，感觉会很好。” 嗯……李时焕伸手挠挠他蓬松的头发：“想好了……不，我回去再想想。” “噗，好。” >>> 李时焕在易芙这里一直呆到晚上。他走的时候，易芙也顺便下班，两人一起吃了晚饭。 因为realstar的缘故，两人国民度还是比较高的，特别是李时焕。于是他们在吃饭时被店主女儿认出，之后还把偶遇后记po到了推特上。 [小柴真的像柴犬一样，一起合照的时候特别害羞。易芙真人比照片更好看，完全的爱豆气场。因为是“eve”，我妈妈还特意问了她的尝后感，把我撇开要和易芙单人合照，哈哈。] 推特上的柴喵组的cp饭和两人的饭都羡慕得不行。特别是易芙的饭，本以为易芙签约公司后活动会变多，结果她深居简出，地下舞台也取消了。唯一一次公开出行还是去了广州。 之前只要想见到她，努力去跟行程就可以了，运气好得话还能近距离听她唱歌。结果现在好难见到。jellyfish公司有严格的规矩，不允许饭送除信之外的礼物，也不许饭在公司外蹲守。 饭们：易芙啊，我们想死你了！ [易芙推特说找人玩，小柴就去了，羡慕......] [水母快把易芙放出来吧呜呜呜，咱已经两个月没有糖可以磕啦。] [制作人易芙你什么时候出道，同期的选手们好多都出道了诶。] 是的，当初一起选秀的许多选手在2015年上半年纷纷出道。当初在五十强时加入的十五位练习生选手，回公司后各自成团。 易芙所熟悉的几位选手，pledis所属的李知勋和夫胜宽在男团“”中出道，星船所属的李周宪和刘基贤在男团“monstax”出道。 他们出道的时候，易芙特意订了花送过去祝贺。随后，许久没有联系过的这些人也再次联系上，虽然以后也许只有同圈之情。 李承协也在fnc中出道了。他先是个人与aoa队长申智珉作为推出的“”首组主人公，发表嘻哈风格的混声数码单曲《god》，半月后又在组合“n.flying”中出道，任队长。他们的出道曲《缺氧》易芙听了，旋律朗朗上口，现场也比较稳定。 顺带一说，fnc在他们出道的同时发布了《缺氧》的中文版。只是，反响并不不尽人意。 因为评论画风基本是这样的—— [我就说一个人名，易芙。] [楼上你好坏啊哈哈哈。] 好吧。 反正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没有出道计划和通告的易芙真是有点闲，除了创作，打游戏，她就天天逛网页看韩流动态。 如果真这么闲下去，那的确是“浪费生命”。所幸易芙自己是个积极向上的人，托腮思考了几天，跑朴孝信那里蹭声乐课去了。 家有大神怎可不蹭！在“厚脸皮但能学到干货”和“一个人不懂就瞎练”中，易芙果断选择前者。 黄社长知道之后觉得很好：“这孩子声音条件不错，但唱功是一般了，孝信你给她练练。” 很温柔的好人朴孝信：可是她悟性不怎么好...... 黄社长：哎呀没有学不会的蠢学生，只有—— 也可以很严厉的朴孝信：那我就教了。 于是易芙在朴孝信这学声乐，从基础重新学起。从“会唱歌”变得“不会唱歌”再到“怀疑自己声带和别人长得不一样”，又到“我的声带真好玩”...... 总之，是既痛苦又愉快的学习生活。 过了一段时间，也许是被“虐”出感觉了，也许是因为学唱歌效果显著，尝到了训练得法甜头的易芙想着，既然公司有好条件给自己使，那么何不把其他短板也练练？ 下定决定之后，易芙就给自己加课。她本来就是立下目标就很有执行力的人，仿佛回到了练习生时期，她给自己规划了饮食和日程安排，每天早早进公司健身练唱。 没有人用艺人练习室时，她就跑去练跳舞。 一开始，公司里的众人只知道易芙在跟着朴孝信学唱歌。在发现易芙在给自己加练后，也不知是谁起的头，他们默默去给易芙加油。 比如易芙在健身房跑步，有教练过来指导，练跳舞的时候，舞蹈老师也来晃悠...... 易芙有点受宠若惊：难道换了一个公司，我的魅力值也飙升了吗？ 虽然对自己的同事缘不太自信，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易芙领了情，回报是—— [再也不用羡慕别家的食堂了。易芙来公司的第三个月，我胖了四斤。]来自jellyfish家cody的推特。 易芙回复：[所以......我今天做了泡芙，就不留姐姐份了。] 正在出外勤的cody：[住手！留留留！我下了班就来！] 因为生活充实，每天都挺开心的。现在的状态，易芙比较满意。 2015年8月21日，kbs。 金延周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素材资料。realstar结束后，他分到了《柳熙烈的写生簿》节目里，是忙内pd。有了做大型选秀综艺的经验，金延周在新部门里适应了一段时间后还算如鱼得水。 只是偶尔想起前半年每天都很紧张的生活，还是有些怀念。 “啊噢……”到了下午，有点困。金延周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他们刚熬夜做完一期节目，今晚放送。所以现在可以稍微轻松些。 出去喝杯咖啡吧…… 正想着，一条信息进来。 [易芙：我今天来kbs了，请你喝咖啡，下来吗？] 易芙你是鬼！ 时隔三个月，金延周再一次感受到久违的“易芙力量”。 十五分钟后，金延周在kbs外的咖啡厅里见到了易芙。她坐在店中二层内楼梯拐角处，旁边有株高高的绿植，刚好把她挡住。 “来啦？” 正当金延周踩着楼梯四下张望时，易芙从植物后伸出手，招了招。金延周刚坐下，店员就卡着点送上了易芙点好的饮料和甜点。一杯香草冰咖啡，一杯加榛子糖浆冰焦糖玛奇朵。 一块帕玛森乳酪，一块抹茶蛋糕。 金延周把手机放到桌上，看着吃食叹了一口气：“虽然是制作人，但易芙你还是应该做身材管理吧？那么蛋糕我就全吃了……” “想都别想。” 易芙挑眉，制止了金延周试探伸出的手。不过，她还是伸手，把店员放在自己面前的玛奇朵和同金延周面前的香草冰咖对调。 金延周再次对易芙的观察能力叹服。 是的，他超喜欢这样的甜东西。 “你今天下午不忙吗？”易芙拿小勺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金延周前几天才和易芙发过信息。虽然选秀已经结束，但他俩的交情一直还保持着。易芙也是知道金延周的节目今天中午之前一定出完，所以才会叫他出来。 但是还得再确认一下。 “没事，今天下午没活了，就是要值班。” “嗯。” “你今天是怎么逛到这来了？” 金延周知道易芙最近宅得很，一般不出门。 “给我们公司的vixx应援。”咖啡味道不错，易芙开始吃面前的蛋糕：“vixx的和ra.vi的小分队，今天是他们在音乐银行的第一次舞台。” “这样啊。”金延周点点头。 结束合约问题进了jellyfish公司以后，在公司的安排和易芙自己的努力下，她在大众眼里的负面“前队友”形象弱化了许多。 易芙先是义气为vixx广州行站台，再是低调蹲公司进行创作。 与此同时，她的自制tv“eve的吃放”在油管上线，第一集就带师兄vixx出场，其中自然的相处模式打破了有些说“家族爱是作秀”的酸评论。 节目的前段是七人的广州美食行，中段是轻松舒服的eve式美食教程，后段就是vixx再次出场的真·吃放秀。 因为保持了eve的风格，又加入了偶像成员的分量，还以针对各成员特点的方式进行剪辑，无论是eve的粉丝还是vixx的粉丝，都看得十分开心。 而且这节目给明星圈饭加好感的能力也十分强大，话题度十分高。仅vixx出场的那期，就出了好几个有趣的话题，让不了解他们的人很容易就知道了成员的特点。 比如“忙内拍照手总抖”、“门面笑瘾治不好”、“队长操心怎么搞”…… 紧接十天后的第二期，易芙又请了大热女团exid。吃饭吃到高兴的时候，易芙还和le来了段b-box秀，展示了一下“rap师徒默契”。hani则演示了如何用女神的表情风卷残云。 第三期，据说最近人气大涨的bts已预定出演。 作为综艺行内人的金延周，看着易芙推下的留言和粉丝们转发着抽奖博，再次为fnc掬了把泪。 “你是应援结束了出来的？” 金延周把手机屏幕按亮，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不早不晚，那边应该已经结束彩排。金延周知道易芙很喜欢看现场，其实她可以直接呆着，看直播到节目结束。 “我刚进去打了招呼，不过在里面遇到了熟人。” 易芙戳了一勺子蛋糕：“不方便留太久，就出来晃晃。” “噢？”熟人……谁啊？金延周在心里迅速盘点着8月回归的爱豆名单。 “不是关系很近的人。没事。” 易芙摆摆手，像是很自然地说了一句似的：“对了，你上回和我说，rs有什么年末企划来着？” “噢噢，我昨天刚问了，今天正好和你细说。” 金延周拍了拍手，端着杯子开始讲。 97|2.24.更新 kbs,音乐银行后台。 “咚哒。” 郑泽运在出来时随手把待机室的门关上,拿着手机，几步到了走廊。站在这里,眼睛往下就能看到川流不息车海。 [我们这里结束了,你在哪？]显示未读。 唔...... 郑泽运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把落到眼前的头发拨拉开。大概半小时前,易芙到了他们的待机室，为他们vixxlr小分队做回归应援。 其实lr在一周前就回归了，也开始打歌，不过因为易芙重新开始艺人之路在以kbs的“realstar”选秀为契机，所以当时就说好了，要在他们于音乐银行回归时来玩。 本来他们都挺高兴的。之前的经历告诉他们,易芙的应援一直都很实在,会亲手做味道好的，控制饮食的人也能吃的食物带来。 其实在易芙第一次来应援的时候,吃着她做的东西，vixx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已经比较熟了,就大方了许多。 只是这次不巧。易芙才刚进来没说几句话,就有其他艺人来拜访。按理说这是平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来的艺人是fnc公司的唯一女solo歌手juniel。 juniel比vixx晚出道几天，今天她也回归。 “那我先出去了。” 当时易芙脸色没变，只是收了笑意，礼貌又恭谨地打了招呼。然后出去。郑泽运犹豫了一下，只是同易芙点了个头，接着就和ra.vi一起站着进行着普通寒暄。 倒是juniel表情不是特别自然。 当然，这也能理解，毕竟是闹得公司天翻地覆，现在又换了新东家的前同事在这...... 前同事还是来祝贺新同事活动的。 并且juniel也是创作型歌手......只是一直不火，歌和人都是。 哎，麻烦。 [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彩排了。] 郑泽运又发了一条，数了个数，那边的易芙依然没看。 在干什么？ ......看了。 ......看了消息怎么不回复我？ [出什么事情了吗？] ......已读。 继续等。 挠脖子。 终于…… [易芙：和朋友在一起。我等会儿过来。] ......哦。 郑泽运收了手机，板着脸回了待机室。好在他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所以也没有人察觉到他有哪里不对。 (▼ヘ▼#)。 *** “稍等我一下。” 另一头，咖啡厅里，易芙拿着手机在回信息。金延周才刚和她把kbs年末企划的大概讲完，席间不断有电话和信息进来。造成了一些干扰。 “没事。” 既然是朋友关系，那么这些也不必在意。金延周快速讲完事情还有点喘，现在也就优哉游哉地开始享受咖啡。易芙挑的这家咖啡厅消费略贵，但东西的确是好吃。 直到他把抹茶蛋糕吃了一半，易芙才把手头的信息回复完。 “抱歉抱歉。” 易芙把手机放到一边，小小地吐了一口气：“这两天事情有点多。” “唔，在忙时焕专辑的事吗？” 金延周把手撑在桌上：“前几天看到cj的消息，我还有点惊讶。虽然知道你们都会出道，但没想到小柴的先行曲是你来写。” “嗯啊。” 易芙点点头：“我也有点没想到，本来以为只是约收录曲的。” “作词作曲都是？全权创作......厉害了。” “我压力很大的啦......所以最近在很谨慎地做事啊。” 易芙扶额，一想到这事就略有压力。小柴去了她工作室一次，过了几天又跑来。这下可不是只来玩一次两次的，他一呆就是大半天。每次来了就拿了几张歌单给她，蹲她这让她一起听，一起讨论。 因为是非科班出身，李时焕的乐理知识和艺人知识的确很匮乏。所以这几天他除了同她聊音乐，还成了好奇宝宝，问东问西。 而易芙不仅耐心回答，照顾，教学，还包吃。 弄得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易芙的经纪人金罗温还很犹豫，每次李时焕来时他都会找借口也呆在易芙这。毕竟易芙与李时焕的“柴喵”cp在今年年初很受欢迎。 有备无患嘛。 结果没几天，cj就过来谈了，要给李时焕约歌：“时焕和我们传达了对自己专辑的意愿......觉得易芙xi的创作风格非常契合我们想要的感觉......” 听企划部过来报告的时候，黄社长第一时间摸脑袋：要不要我给易芙再加点课？虽然她有独立制作ost，反响还可以，但她现在就接歌，还是别人的出道专先行，真的没问题？ 犹豫再三，黄社长叫来易芙，两人闭门谈了一会儿。之后黄社长拍板，这个工作就正式给她接下来了。 所以最近易芙暂时停掉了声乐和舞蹈课，一心一意跟着制作人出身的黄社长学习。 这么一想，加入jellyfish公司的隐性好处可真多啊......镇社大佬是s级别歌手，社长又是名制作人，公司小同事之间都很好说话，有什么事直接拜托便是。 只是......这几天突然忙成狗，易芙略有不习惯。但是在这圈里，忙总比闲着好，对吧？ “那挺好的。正巧我刚才也和你说了，年末企划的内容之一是rs选手们有特别综艺，另外就是年末歌谣大祝祭中有‘rs时间’。” 担心易芙因为回信息所以没有听清楚，金延周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话的内容：“暂定是前三强的共同舞台。个人出道曲，选秀时个人的经典表演曲，还有三人的合唱，大概是这样的串烧形式。” 就像mama上的《superstark》冠军出道舞台一样。 “可是到年末的话，应该只有时焕出道，世静是练习生，我还远着呢。” 金延周拍脑门，颇不理解地问：“你公司真的不让你在今年出道？今年多好啊，选秀带来的人气虽高，但真正高的时间长度也就只有一年而已。你又不上综艺也不做其他活动，错过这个时间的话，再出道的话难度会增加。” “道理我都知道，但是赶不及啦。” 易芙摆手，她也知道金延周的意思都对。但想了想黄世俊社长那天对她说的话，易芙现在很心平气和。 首先，公司目前主推的是vixx。在2014年的《eternity》和《error》均获得好口碑后，vixx迎来人气上升期，小分队出击＆大队回归是早早就定下来的企划。 易芙是知道的，公司很早就开始做lr小分队的计划，整专里的歌曲质量都很上乘，而且是ra.vi与leo的共同创作。现在8月份小分队出道，又预定了11月全员整体回归，这个时间就很紧了。 所以算算时间，在2015已经过了一大半，让公司在全力推vixx之余给易芙做出道企划......那质量，能保证么？公司若主动开口了，易芙都会拒绝。 反正已经签约了，又不急这一时。已经熬过三年空白期，只是一年而已，易芙等得起。 倒是黄社长以为她会多想，在和易芙说cj约歌时，特意说明了一下他的打算：“我是想着，你的出道专是你自己全制作......” 易芙认真听完，点头：“我知道。我也这么想。” 那就行了。 既然个人与公司都达成一致，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黄世俊很满意，易芙又趁机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想多多作曲作词......之前给制作人做了ost，想在这方面多写多投试试看。社长帮我把关吧。” “好。” ...... “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金延周摸摸耳朵。易芙一向主意正，他也就是提醒一下而已。最近他忙她也忙，两人除了偶尔发信息，互相看看推特更新之外都没有怎么好好聊天，这时候说完工作，就又愉快地说起自己的日常。 易芙的工作日常就是听歌打谱作词研究，完成社长大人布置的作业。 金延周的工作日常就是开会，写台本，各种忙内杂物，还有听八卦。 他俩各有各的有趣，焦虑和忙碌。 “对了，你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 金延周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手账本里拿出两张票推给易芙。 “有啊。我时间挺灵活的，今天出来主要是为了应援......怎么？” 易芙接过票，看到上面的字有点惊讶。是音乐剧《死.亡.笔.记》的票，由jyj主唱金俊秀做主演的音乐剧，最近超级火。听说57场的票早就全部售罄了。 “我本来是买票请我姑姑去看的，结果她今天放我鸽子，飞济州岛那边去了。” 金延周耸耸肩，看着易芙解释道：“可是请同事吧，请谁也是问题。你知道的，职场修罗场，作为新人pd我表示我还在谨慎相处中。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当做是你请我吃下午茶的回礼。” “唔，那我就不客气地蹭你的票啦。” 《死.亡.笔.记》口碑特别好，既然有票，易芙也想去看。 她本就不是忸怩的人，现在也就大大方方地接过一张票，夹在指尖笑眯眯地摇了摇：“那等我看完lr彩排就走？本来想看音乐银行现场直播的，但如果看完再去剧场，时间有点来不及。” “行。那我先上去把工作整理一下，弄完再打你电话。” “好呀。嗯，我吃完这个就回去吧，刚才他们有问我在哪。” 易芙挥起小银叉开始吃蛋糕，金延周捧杯点头。 “不急，一起走。” 98|3.01.更新 于是过了一会儿,两人吃完返回kbs大楼。　章节更新最快金延周先上去工作，易芙则是按照原计划去vixxlr的待机室。 “您好，好久不见——” “噢,易芙呀。” 她上来的时候，遇到了不少认识的pd和staff们，大多都是在《realstar》工作过的人。选秀开始前各部门抽调了人去,现在选秀结束,不再需要那么多执行人员，所以他们都回了原职岗位。 因为易芙在选秀时候给人感觉很好，又是大家明里暗里看得出有人罩的类型,所以现在遇到之前的人，他们都还很给面子。一路招呼打下来,她倒有了点“回娘家”的亲热感。 “我来啦,唔？” 提着新买的咖啡开门进了待机室，易芙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不过屋里空空,眼睛一转,只看到助理和cody在留守。 “他们刚刚去彩排了。”一位cody笑眯眯地告诉她：“他们到得早，所以今天的彩排速度比之前预计得要快一些。易芙和我们在这里看？” “啊......” 易芙看了一下墙上的电视,可以从实时转播里看到那边刚刚结束了一场,现在还在调灯光。 她犹豫了一下。因为突然计划的缘故，等会儿就不能在场下看现场应援了，而她当初是说好了要来好好加油的。 那如果现在也只是在待机室里看彩排的话，应援意义不大。 我还是去前面吧。 易芙打定了主意，把手里的咖啡放下，转头看向cody笑：“我等会儿有事，不能看现场。那我现在就去前面看彩排应援一下好啦。这些咖啡是给姐姐们的，我刚才来过，看屋里人多，觉得好像没买够所以就又买了新的。” “够了够了。刚才粉丝还送了应援食物过来呢。” cody朝易芙摆摆手：“不过托易芙的福，也吃到了好吃的沙拉。诶，你要去前面？等等啊。” “唔？” 易芙放了东西刚要走，cody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轻轻拖住她的手臂，又把她拖到镜子前的椅子上按下。还没待易芙讲话，cody就捧着她的脸端详了一下，从旁边拿了一块干净粉扑准备给她补妆。 “唔唔唔我今天是......”来应援的，化了淡妆...... “你看你，这里都出汗出油了。天这么热......还是买个气垫粉底，随时带在包里补妆好了。” 啪啪啪，粉扑在她脸上拍来拍去。 “眼睛往上看。” 咻咻咻画好眼线。 “来，唇釉.......诶呀你别抿，真是坏习惯，唇釉就不要抿啦！” “噢......” 易芙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很大女子范儿的cody又给她日常歪掉的马尾辫拆了，大梳子往头上刮几下，手腕一弯就给她扎了个舒服风的丸子头。 再扎个发卡上去。 易芙现在其实长得很好看。她头发也长得好，刘海梳干净了之后露出漂亮眉眼，发际线一点也不需要补。只是在旁边稍微捋一下额前发，整个发型就完成得很好。 “怎么样？”把手放在易芙肩膀上，快速为她做完妆发的cody看着镜子等待夸奖。 这位cody是vixx《error》专时上任的，平时就是很好的人。最近因为易芙回报公司人的关照开始集体投喂，最近她和易芙关系很不错。 “好像......” 易芙捏了捏耳朵，不是很确定：“我有点太可爱了？” 在fnc里，她走的就是不说话鼓手风；在选秀里走的又是小性感冷淡风；进公司之后只拍过一次宣传海报，然后日日宅在公司里，也没什么需要化妆的通告。 突然一下变可爱了......有点新奇。 “噗。” cody被逗笑了。哪有女生会嫌弃自己很可爱啊？ “因为是夏天，所以转换一下风格怎么样？嗯，我们易芙今天穿的衣服很合适。”她穿了件白底系黑条纹衬衫，下摆扎在牛仔高腰短裤里。 易芙身高就有一米七一，虽然她今天穿的是普通贝壳鞋，底不厚，但也显得腿长腰细。 “去吧去吧。” cody把她从位置上提溜起来，顺手把梳子插.到自己头发里：“让大家看看我们女制作人有多漂亮。” “只是彩排，哪里有人注意到我啊。” 易芙站起来，有点不自然地把裤子往下扯了扯。又被站在她身后的cody打手，任人重新把自己拉低的裤腰给重新提了回去。 好嘛，你是大cody，听你的咯......易芙不安地扭了扭。 “好了，去吧。” “谢谢姐姐。” 易芙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一出待机室的门，她就下意识地把背挺了起来，脸上也挂上了淡淡的温和表情。之前做艺人，选秀时候都来过kbs音乐银行的后天，所以现在走在这里，她很熟路。 一路去了后台。vixxlr还没上change，正站在一边安静等着工作人员布台。虽然后台有点吵嚷，但易芙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毕竟那是两个身高182以上的汉子，站在一起还是超级明显的。 粉丝席还没有人，大家都没入场。 易芙就同旁边的编导打了个招呼，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了。 一步两步...... 距离她十几步之外郑泽运正低头眯着眼，他今天戴的美瞳有一点滑片，现在照灯光久了有点不舒服。若有所觉地一转身，睁开一只眼抬头，看见一丸子头哒哒哒地过来了。 ......好眼熟。 ......嗯？ ......她刚才不是扎着马尾辫来的吗？ 郑泽运没思考一下，看体态模样还是确定了那就是易芙。心里高兴了点，抬起空着的手朝她一招，又想起来自己正不高兴，于是马上又把手方向，插西服裤带。 “回来了？” 待易芙走近，他低头。 斜迈一步侧头。 他再站回来。 确定了，是易芙没错。 扎丸子头都能歪的，大概只有她了吧。 郑泽运有点想笑，但还是面无表情地伸出长手，捏上她的丸子头，企图给她捏正。 易芙吓了一跳。这距离有点近了，她缩了缩脖子。可是郑泽运动作做得坦然，她往后退就有点不自然了，于是只杏仁眼一圆，赶紧踮脚伸手护住头发。 “你做什么？” “歪了。”郑泽运言简意赅地解释。 “歪了也不能扯的.......我头发又歪了？” “嗯。” “dy姐姐给我扎的，这都能歪啊......看来不是我扎头发技术的问题，是我头长得有点问题。” “嗯。” .......这句就不要接啦! 易芙抿嘴，叹气。郑泽运收回手，继续低头看着她不讲话。站一边看戏的金元植忍住笑，走上前来和易芙打了个招呼。 最近他也和易芙亲近了许多，因为黄社长给她开小灶讲音乐制作的课时，有时会拿ra.vi的练手demo当例子。 郑泽运对此表示不满。 黄社长摊手，因为易芙最近研究的曲风和ra.vi擅长的很契合嘛。 不过leo你很有上进心，这一点值得夸奖。今后也继续努力，好好给后辈做榜样吧。 郑泽运：(▼ヘ▼#)。 “元植哥。”易芙笑着回了一句，她是和ra.vi男饭学的，说来逗他。 果然，金元植一听就叉腰扶额，低头不好意思地笑。 三人说了几句话，期间不断地有场务等工作人员来交代事情。易芙担心自己在这碍事，于是说了几句话就往旁边去了。得到编导允许，她可以在空观众席上看。 高经纪人还拿了一个应援毛巾给她，蓝底金字的vixx二代应援毛巾，很是好看。 郑泽运认真听着人讲话，时不时往她这看一眼。 过了一会儿，彩排开始。vixxlr小分队的初次出击，主打曲是《beautifulliar》。这首歌的第一作曲作词人是ra.vi。 两人全开麦。 郑泽运坐着弹钢琴，ra.vi站着rap。两人一人黑西装，一人红底西装，两人双双长腿宽肩很是养眼。 “这是beautifullie，是我最后的谎言。即使如同死去一般的痛，为了你的我，把自己隐藏在面具里。” “再次扪心自问，我放手让你离开，你会幸福吗？” ...... 易芙在台下，举着应援毛巾安静地听着。这首歌在还没发布时，她就听了许多遍。不得不说，ra.vi的创作才华真的让人惊艳，在写歌时充分考虑到了自己与郑泽运两人的音色。 而且易芙猜，年初那场因为恶魔剪辑而让ra.vi收了许多有□□的《□□tm》，说不定给了他许多灵感。 现在ra.vi的说唱方式已经改变许多了，能听得出他修正调整了习惯的地方。 做艺人有这样的自觉，很好。 郑泽运的感情投入还是很棒的。 最近被黄社长带着上课，私下补了无数艺人的现场和录音室版本，易芙已经习惯性以制作人眼光看人听歌了。在学习这方面，时时刻刻主动观察归纳的方式，比按部就班地被动接受知识的方式更高效。 两个人的和声很美。一人沉稳，艺人音色高却不刺耳。 四段高音，完美。 易芙看到郑泽运把麦从钢琴边的架子上取下，几步绕出来，走到台前。她在心里暗暗赞叹了一声“服化到位”。郑泽运这次染了黑发，中分微烫。 虽然总是会被刘海挡住眼睛，但这样弱化了他丹凤眼在不笑时候带出来的凶意，显得人温柔了许多。同时他又很白，穿了一套西装，看起来倒有点神秘感。 “嗯？” 易芙看到郑泽运对着她这边了。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对着摄像机在看，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这里，易芙还是把手里的毛巾举高过头顶，大力晃了晃。 喊应援口号的话......虽然她会喊，但是一个人在这里喊，有点高调可能会影响到现场的工作人员，还有点是有点尴尬。 若是自己喊了，他们俩可能也很尴尬吧。 这么想着，易芙就只在下面认真举手幅了。 一个人的特别应援，感觉还挺不错的。 一首歌才四分钟左右。lr很快唱完一遍，之后又按照导演的要求重新走台修正。音乐银行的人效率都有很高，不多时候，他们的彩排就结束了可以回到待机室去休息。 “效果怎么样？” 一下来，金元植就略带兴奋地问易芙。而郑泽运慢了一步，在旁边接过高经纪人递来的纸巾，一边缓缓喘气，一边擦汗。 好像.....因为郑泽运今天流了汗的缘故，cody给他画的泪妆更明显了。 很好看。易芙盯着郑泽运的脸，嘴里回答：“挺好的。” 随即就看到他眼睛看过来，于是她若无其事地转回脸：“果然还是在舞台上的vixx更有魅力。” 这样的话他们爱听。金元植便放松地笑了起来。既然彩排完了，那就赶紧回去，他们就一起往外走。还没到待机室的时候，易芙看到金延周站在走廊拐角，好像在等她。 “诶，延周？” 易芙上前。落在她身后的郑泽运原本在擦汗，现在抬起脸看过去。 金延周很礼貌地同lr等人打招呼，然后才看向易芙笑：“我工作交接完了，所以现在先下来。彩排结束了吧？” “嗯。” 易芙点头，她手上还拿着应援毛巾，现在转身想递给高经纪人。 但郑泽运伸手接了过去。 “是要去哪里吗？”他难得地开口问。 “啊，是的。” 易芙抬头，很自然地回答：“约好了看音乐剧。” 音乐剧？ 郑泽运看了金延周一眼。这个pd他记得，是易芙在选秀时候一直随行的vj。 穿着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裤，很清秀的样子。 “路上注意安全。”郑泽运很平淡地说，目光在易芙的丸子头上停了一下，然后朝金延周点点头。 易芙就和lr等人告别，和金延周一起走了。 走啦......